第260節(jié)
“是!兒子知道?!?/br> 京城,明王府。 “jiejie,你就用一些吧。再怎么生氣,也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呀!”一位身穿淺粉色云錦裙衫,頭戴赤金紅寶石頭面的貴婦人正勸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敏兒。 這白敏兒的臉上未施粉黛,氣色極差,在床上躺著,頭發(fā)也是披散著的。“你出去!不用你在這里假好心!”白敏兒氣色雖差,可是氣勢卻是不差,那語氣冰冷跋扈,似乎仍是同以前一樣! 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美婦掩唇做委屈狀,眸子里卻是閃過一陣鄙夷之色!“jiejie這是何意?meimei好心來看望jiejie,還親手做了jiejie最愛喝的養(yǎng)顏烏雞湯,jiejie何故無端發(fā)怒呢?” 白敏兒卻只是掃了她一眼,便道:“王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那點兒小算盤!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設計陷害我的?我的確是沒有你們聰明,會使心計,可是我也不傻!王薇,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這坐在繡凳上的正是兩年前被靜依和元熙設計送進明王府的王薇!因為長的確實漂亮,再加上心思聰慧,很快便得了明王的寵幸,雖是至今未能生下一男半女,可是憑著她的美貌和手段,倒也是讓明王一個月里頭,差不多有十日是宿在她那里的。 王薇一只手輕揮了揮,屋內侍候的丫環(huán)婆子,便全都退了出去。王薇臉上的委屈小心也全都不見了,面帶笑容,一步一步,走至床前。 “jiejie,你這話可是冤枉了meimei了。這當時不小心將劉側妃推倒的,可是你。不是meimei!眾目睽睽之下,難不成,jiejie以為還可以翻身?你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被貶成了庶妃,便該明白,對于護國公府而言,你已經(jīng)是沒有了一絲的利用價值!jiejie,你還不明白嗎?除了我,這明王府上下,誰還把你當成是明王府的一名主子?你甚至是連王府里一名得寵的侍妾都不如!” “你!王薇,你這個白眼兒狼!如果不是因為有我護國公府的庇佑,你豈能如此順心?僅憑你一個小小的知府之女,當年如何能得皇后的冊封?你不過就是一個過河拆橋的小人!” “小人?哼!不錯!我就是小人!可是你們呢?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別以為我不知道,護國公府也不過就是拿我當顆棋子用罷了!不就是因為我身上還有一半兒是白家的血?我實話告訴你!王爺很早以前就和我相識了!只是一直是沒有機會將我娶進來,哼!你們以為王爺不知道你們在打什么主意?王爺早就頃心于我,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賣給你們白家一個顏面罷了!還真以為自己就計成了!” “頃心于你?你胡說!表哥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白敏兒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著,兩只眼睛瞪的又圓又大,那眸子里所散發(fā)出來的寒意,似是要那毒舌的信子一般,要噴出毒來! 王薇轉身冷笑一聲,根本就不理會她,“老實告訴你吧!王爺已經(jīng)對你下了禁足令,不過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而是這院子,你自今以后,一步也別想著再出去了!因為你除了只會給王爺惹麻煩,還會什么?” “不!我要回護國公府,我要見母親!”白敏兒似是有些巔狂道。 “回護國公府?哈哈!”王薇笑出聲來,“jiejie,以后可莫要再說這種氣話了!若是讓王爺聽到了,怕是以為你不愿意嫁入明王府,萬一再順了你的意,將你給遣離了,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王薇轉身走了幾步,又突然驚道:“唉呀!瞧我這記性!忘記告訴你了!王爺下令,所有人也不得前來探視,說你生了重病。聽說,這也是護國公默許了的呢!” 說完,便拿帕掩了唇,得意地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王薇一走,床上的白敏兒的眼底便暗了暗,她的手將身上的錦被攥出了幾道褶皺,眸子里的陰寒之氣更盛!突然便冷聲道:“出來吧!” 不一會兒,精致的仕女圖屏風后,便走出來一位嬤嬤,“小姐,您別氣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個法子,重獲王爺?shù)膶檺鄄攀钦?!?/br> “寵愛?哼!嬤嬤,你以為我還是那情竇初開的少女嗎?只怕表哥他的心里就從未喜歡過我!一直以來,喜歡的不過是護國公府的權勢罷了!就連皇后姑姑也是一樣!也只有當年的我蠢,才會以為他是真心待我!” 那位嬤嬤對著白敏兒福了福身,道:“小姐,您能看明白這個,便說明您的心思通透了許多!您若是想著走出這院子,走出這偌大的明王府,沒有明王的寵幸,是做不到的!” 白敏兒的臉白的像是紙一樣,沒有一絲的生氣,她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我白敏兒也有對著人搖尾乞憐,奢求他給我一點兒憐愛的時候!”說著,閉了眼,兩行清淚自眼中滑落,“就依嬤嬤的意思辦吧!現(xiàn)如今我已是看明白了。什么護國公府嫡女,在這偌大的王府里,都及不上明王多看兩眼來得重要!” “小姐既是想明白了。那就請聽奴婢一言?!?/br> 屋內的聲音越來越小,白敏兒的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詭異,再加上那有些白的嚇人的臉,看了更覺得有些瘆人! 京城,晉王府。 “給王妃請安,王妃萬福?!币幻碇鴾\黃色宮裝的麗人正規(guī)規(guī)矩矩地沖著坐上的晉王妃行禮。 晉王妃有些不屑地瞥了那麗人一眼,若是細看,還會發(fā)現(xiàn)那眸子里暗含的恨意!“起來吧!” “謝王妃。” “王庶妃,今兒怎么有空來給本王妃請安了?不用照顧你的兒子?” 王庶妃的身子一顫,聽到晉王妃提到兒子兩個字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王庶妃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娘家又沒有什么倚仗了,只有一個哥哥還是在晉王的舉薦下,任了個正六品的典儀。官職雖是不大,可也是算有了著落,如今也已是娶妻生子,也算是過上了太平日子。 自己得了兒子,雖然晉王高興,德妃高興,可是這個晉王妃卻是最不高興的! “啟稟王妃,您是正妻,妾身來給您請安本就是應當?shù)?,只是因前些日子,浩兒一直高熱不退,所以才會有些失了?guī)矩,還請王妃莫怪!” 晉王妃輕哼了哼!現(xiàn)在是在后花園,她端坐在一個八角亭內,倒是不冷不熱,可是王庶妃卻是站在了亭下,天氣雖不是太熱,可是畢竟是時至晌午,這太陽已是有些毒了。王庶妃被曬的,也是稍有些頭暈目眩。 “罷了,別在那兒站著了。安也請了,你回去吧。別回頭又哭哭啼啼地到王爺那兒告本王妃一狀,說是本王妃虐待了你!” 王庶妃一聽,嚇得臉色一白,撲通便跪下道:“妾身不敢!妾身從未在王爺面前說過王妃的不是,還請王妃明查!” “哼!明查!若不是你這個小妖精整日里在王爺枕頭邊兒上嚼舌頭,本王妃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他的訓斥?你當真是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了?” 晉王妃本就不喜歡這個為王爺生下長子的王庶妃,一個歌姬,不就是長了一幅狐媚樣子嗎?若不是生下長子,哪里輪到這樣一個賤婢來做王府的庶妃? “王妃息怒!是妾身的不對,妾身不該惹王妃生氣,還請您息怒!”王庶妃只是低著頭,渾身有些哆嗦,聲音也有些哽咽地認著錯。沒人看見,王庶妃的眼睛里,閃過了一道暗茫。 晉王妃身邊兒的嬤嬤似是察覺到了不對,王妃的這番話原也沒什么過分的,畢竟說的都是事實,再說也沒有說什么太難聽的話!以前王妃說的比這還難聽,也沒見這王庶妃這般的委屈呀!剛想著提醒晉王妃,便聽得晉王妃又一聲怒喝! “哭什么哭?本王妃還沒死呢!不過就是說了你幾句,你便是覺得如此委屈嗎?難不成,你一個歌姬,身分竟是比本王妃還要尊貴了,說不得了?” “妾身不敢!” “你不敢!哼!我看你膽子大的很!一連幾日都不曾來本王妃面前立規(guī)矩,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分?以為有了兒子傍身,在這晉王府里便可以橫著走了?簡直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么出身!” “嫣兒是什么出身?”一道好聽卻是帶了一絲怒意的聲音傳來!將在場之人皆是嚇的一顫! 晉王妃趕忙起身,出了亭子,福了身道:“給王爺請安?!?/br> 晉王李征也不看她,而是親手扶起了一旁跪著的王庶妃,看到她哭的一張小臉兒上,跟個淚人兒似的,便是心疼不已,親手拿帕子給她拭了淚道:“別哭了!有本王在,倒是看看還有誰敢欺負你!” 這話讓晉王妃只覺得心中一陣氣悶!因為王爺未叫起,所以她和身后的眾人都是在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她給他行禮,他看不見!眼里便只見得這個狐媚子! “王妃免禮吧!”李征這才冷聲叫了起。 “浩兒這幾日身體不適,你這個做嫡母的不近前關愛就罷了,怎么也不許嫣兒近前照顧嗎?本王倒是不知道了,到底是本王兒子的性命重要,還是到這兒來給你立規(guī)矩重要?” 李征的話一說完,晉王妃的臉上便是青一陣白一陣的,這當著這么多下人的面兒,是當真半分面子也不給自己!晉王妃強忍了怒氣,正要辯駁幾句,便聽得王庶妃嬌聲道:“王爺,您錯怪王妃了。王妃只是在教導妾身一些為妾之道而已,并無為難妾身?!?/br> 晉王妃聽了,臉上先是一緩,再是一冷!這個賤人!分明就是在故意地!剛剛王爺?shù)脑挶阋呀?jīng)表明了,他剛才就在附近,這王庶妃是故意這么說,給她自己駁個寬厚善良的美名!而自己則是成了一個氣量狹小的妒婦! 李征輕攬了她,“好了!你不必替她說話,剛才你們之間的話,本王聽的一清二楚!”說著,轉了臉看向面色不好的晉王妃,“以后,王庶妃立規(guī)矩的事兒就免了!本王也同母妃商議過,還是照顧浩兒要緊,那些個下人們,哪里有她這個生母照顧的仔細!若不是你非要讓那些下人們近前伺候,浩兒好端端地怎么會發(fā)熱?” 說完,也不再看晉王妃,而是扶了王庶妃,道:“走吧。本王去看看浩兒?!?/br> 晉王妃看著二人遠走的背影,心里這個怒呀!真恨不得上前將那個王庶妃給撕碎了,咬爛了! 想起剛才晉王的聲聲指責,晉王妃的心里頓時一冷,剛才王爺?shù)脑捓锓置骶褪窃捴杏性挘‰y不成,懷疑浩兒發(fā)熱,是她命人做了手腳?晉王妃的眼底一沉,看來,自己以后還是要小心為妙!不僅不能再招惹這個王庶妃,自己還得處處小心了!萬一再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晉王妃的心又是猛地一沉!若真是如此,自己晉王妃的位子,可是不保呀! 京城,皇宮。 “給德妃娘娘請安?!币桓杉邀悅凖R齊給德妃行禮道。 “幾位meimei免禮吧?!?/br> “謝德妃娘娘!” 御花園的漪蘭殿中,此時可謂是香風撲鼻,美人兒眾多,殿內的眾位妃嬪們,皆是對德妃好話奉承著。這如眾星拱月一般的感覺,德妃自是十分受用,想到現(xiàn)在極少出坤寧宮的皇后,德妃的眼中,那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 “娘娘,這是剛剛進貢來的芍藥,開的極好,聽說一共也只有兩盆,一盆被擺在了皇上的御書房,另一盆想不到原來是在娘娘這里,倒是讓臣妾們開了眼了!”蘇靜微討好道。 德妃得意地說道:“這芍藥,別名將離、離草,位列草本之首,其被人們譽為花仙和花相,且被列為”六大名花“之一,又被稱為五月花神。這一款聽說是最新培育出來的,名為‘紫鳳朝陽’!一共也就只培育成功了兩珠?!?/br> 蘇靜微道:“娘娘真是好福氣!臣妾們也是沾了娘娘的光,才能一飽眼福了?!?/br> 其它人也是紛紛附和。 “聽說最近皇上去你那兒少了?”德妃的聲音不高不低,不過殿內的眾人卻是恰好都能聽的到。 蘇靜微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轉瞬即逝,“可不是嘛!聽說最近皇上往福壽宮倒是跑的很勤!” “也難怪!淑妃已是病了有些日子了,聽說這次傳平王進京,也是因為淑妃的病情有些嚴重了!皇上也是想著平王妃的醫(yī)術超群,一來可以探望淑妃,二來,可以順便給她診診脈吧?!?/br> 蘇靜微聽到平王妃三個字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抹恨意,不過卻是被她極為巧妙地遮掩了過去?!澳锬铮犝f賀神醫(yī)也在封城,皇上若是為了淑妃娘娘的身體著想,為何不直接宣賀神醫(yī)進京?” 德妃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淑妃meimei的病是老黃歷了!多少年了,也是除不了根兒的!賀神醫(yī)也來瞧過,也是無可奈何!” “連天下第一神醫(yī)都沒有法子,想來,這淑妃娘娘的病是沒那么快痊愈了!” “淑妃的病只能是靜養(yǎng),這也是這么多年,她為什么極少走出她的福壽宮的原因。倒真是可惜了她的那張臉!長了一張與當年的麗妃有八成像的臉,可惜了,卻是身子太弱。享不了福!” “娘娘說的是!皇上乃是真命天子,千金之體,哪里是尋常人能夠常伴左右的?也就是娘娘您能二十年榮寵不衰!” 德妃的嘴角揚了揚,眉毛輕挑了挑,“罷了。淑妃病著,咱們卻在這里賞花,怕也不妥?!闭f著,轉頭對著身邊的一位嬤嬤道:“去將本宮宮里的幾盆新送進來的鳶尾給淑妃meimei送去!就說是給她的宮殿里添些個色彩,興許心情就能好了?!?/br> “娘娘!”蘇靜微卻是以眼神阻止,然后開口道:“淑妃娘娘昏迷不醒,如何能看得見這艷麗的百花?您這樣做,怕是會引起皇上的不悅!” 德妃笑了笑,“看不見又何妨?這花兒的香氣濃郁,最是提神!特別是栽于盆中的花兒,可以使屋子里的濁氣淡一些。送上幾盆過去,屋子里的藥味兒淡了,添上幾許花兒的清香,說不定,這淑妃meimei就能醒過來呢。對了,先把幾盆花兒拿到太醫(yī)們面前瞧瞧,太醫(yī)說無事,再往福壽宮里送?!闭f完,便對著那嬤嬤揮了揮手,示意她去辦! 蘇靜微這才明白過來,這德妃哪里是為了討好淑妃,分明就是通過這幾盆花來爭寵!福壽宮里憑空多出幾盆花,皇上怎么會注意不到?蘇靜微再一想,淑妃最喜歡的,便是鳶尾了吧?難怪德妃會如此安排。這一來,可以引起皇上的注意,博得一個關心宮內姐妹的賢名,二來,說不定也會博得淑妃的好感!現(xiàn)在淑妃昏迷著,看不到,可是她宮里的人卻是看得到呀! 想到這些日子,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到福壽宮打擾淑妃,這德妃便想出了這么一出,還真是別具心裁,費盡心思呢!怕是她想討好的,不止淑妃一個吧? 皇宮,勤政殿。 一個黑衣人正恭敬地站在皇上面前,稟報著什么。 皇上有些疲累地起了身,面帶憂色道:“平王現(xiàn)在到哪兒了?” “回皇上,兩日前便出了封城,想來,這幾日便到了。” “平王妃可是一起來了?” “回皇上,一起來了?!?/br> “嗯。”皇上的手無意識地撥弄著拇指上的扳指,“平王在封城可有什么特殊地安排?” “回皇上,沒有!” “哦?朕這個皇子可是聰明的很!怎么會沒有猜到淑妃突然病倒之事是另有原因?他未做任何的布署?” “回皇上,目前封城的十幾萬兵力,一切正常!” “那北疆呢?” 黑衣人似是一愣,然后恭敬道:“北疆的一切也皆在顧將軍的掌控之中!” “賢王呢?” “回皇上,賢王在政務上非常勤奮,只是在軍務上,到底還是沒有經(jīng)驗。再加上從未上過戰(zhàn)場,所以。”黑衣人止了聲。 皇上的眉心微擰,“看來,顧文在北疆經(jīng)營的不錯!賢王想要滲進去,只怕是很困難的!” “是,顧將軍一心忠于大淵,忠于皇上,在皇上的旨意未明之前,顧將軍的心意是不會動搖的?!?/br> 皇上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明王和晉王最近如何了?” “許是因為顧忌到千秋節(jié)要到了,所以雙方都不敢再有大的動作,怕引起您的不悅!” “哼!這兩個逆子!朕還活兒的好好兒的,整日里就想著如何拉幫結派,好將這個位子拿去!也不想想,就憑他們的那個腦子,也配坐上這大位?” 黑衣人低頭不語。 “皇后最近還是老樣子?” “回皇上,皇后最近幾個月一直是虔心念佛。極少出坤寧宮。德妃說是協(xié)理六宮,可是基本上,已是有了主理六宮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