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的教室 第40節(jié)
這兩天他沒再喝牛奶,不藥自愈了?。 白昭昭好?奇:“那你父母呢?最?近聯(lián)系過你嗎?” 她?記得葉之悠說過,一直關(guān)心他的父母突然就不聯(lián)系他了?。 “和我爸媽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都在美國,很忙,幾?個月不聯(lián)系我都正常?!彼f到?這里,有點委屈的煩躁,“怎么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白昭昭咬住下唇。 可?能沒有人和他提過見鬼的事,周洛然的生活才如此正常。 但是,自己真的是周洛然的執(zhí)念嗎? 他能從一個半紙人的狀態(tài)變成?現(xiàn)在這么實心的人,是因為她?? 這樣想著,她?走近了?周洛然,反而嚇得他后退了?兩步,后背抵在門上,“你,你要干嘛?” “你現(xiàn)在,很喜歡我,每天都想見到?我?” 他簡直嚇懵了?,裝出來的冷靜一下子碎裂,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嘴里亂七八糟地說著:“不行嗎?喜歡誰是我的自由……但是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了?,我會一直向你道歉——” 聲音戛然而止。 白昭昭的手附上了?他的胸口—— 周洛然的心臟在她?的手下跳得激烈,瘋狂的野獸一樣,不停歇地撞擊著胸腔。 他沒反抗,反而閉上了?細(xì)長的眼睛,表情像是一個甘心被心上人為所欲為的小可?憐。 白昭昭極度失望,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是周洛然的執(zhí)念。 可?這個世?界上,她?最?厭惡、最?痛恨、最?瞧不起的人就是周洛然?。。?/br> 她?能忍住不報復(fù)他、不去計較,就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的精神勝利法,而如今,只要她?還存在,就在變相救他,讓他越來越充滿活力??。?/br> 這實在太諷刺了?! 憑什?么? 這根本不公平?。?! 白昭昭的喉頭發(fā)哽……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是不是如果?執(zhí)念死了?,他也活不了??! 這個念頭在此刻是如此的強(qiáng)烈,她?幾?乎控制不住地想要狠狠撞在墻上,拉著周洛然同歸于盡。 察覺到?她?放下了?手,周洛然也掙開了?眼睛,眼眶像是宿醉一樣被血液沖擊得泛紅,聲音暗?。?/br> “就……這樣嗎?” “嗯?什?么?”她?一下子從詭異的情緒里清醒過來,抬頭。 “就只是摸胸肌而已嗎?”他想了?想,得意地問,“那你還滿意你摸到?的嗎?” 這下,白昭昭的表情真切地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 “你要是想親我也可?以,初吻送給你也可?以啦?!彼踔炼紫聛砹?一點,笑瞇瞇,“諾,這樣方便?你親?!?/br> 雖然語氣很無所謂,但說話還在發(fā)顫,外強(qiáng)中干,想來并非真的能如此“灑脫”地送出初吻。 第34章 禁地 白昭昭只覺得荒謬至極。 但?隨即, 那想要狠狠傷害自己的念頭也冷卻了下來。 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是沒必要浪費感情去憎恨周洛然的,你會憎恨一條弱智的狗嗎?可能不會,你只會打?死它?。弱智狗咬人的時候, 也必定不會知道自己給人家造成了怎樣的陰影。 “我沒有要摸你胸肌?!彼筛傻卣f著,覺得自己真的開口去解釋這種事也足夠荒謬了, “我只是要檢查一下你的心率?!?/br> 周洛然看著她的神色, 確定她真的一點也沒有那種意?思, 尷尬地站直了身子?。 白?昭昭一臉冷淡,“如?果你沒有辦法告訴我有什么不對勁的事發(fā)生, 你對我來說就沒有用?!彼胍ラ_門,“我要走了?!?/br> “你——等一下!”周洛然握住她的手腕, 又怕她不高興,又飛快松開, “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對勁的事, 你讓我想想好不好。” “……”白?昭昭無聲地嘆了口氣, 抱著胳膊,面無表情地等他想。 周洛然表情很糾結(jié), 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家牛奶過期的事。 不, 這個?太傻逼了, 或許回去可以問問他的那些小弟。 “算了,不如?這樣?,如?果你想到什么, 再告訴我?”她這樣?說, 無非是怕他不放自己離開。 “哦……好啊,那我找到了, 就給你發(fā)信,好嗎?” 白?昭昭意?外, 她從來沒有給過周洛然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他怎么給她發(fā)信?不過她很快也明白?,八成是從別人那里要來的。 走出了器材室,白?昭昭并沒有往教室的方向走,一無所獲,她沒有理?由再回到那個?討厭的教室。 “昭昭,你要去哪?”周洛然喚住她。 “我去找一下班主任?!彼@樣?說的時候,頭也不回。 “……”他呆呆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回到教室里,在周洛然的眼里,所有的同學(xué)?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畏懼于他陰晴不定的狗脾氣,班里這次沒有人敢起哄了。 禮物雖然沒有送出去,但?是周洛然心情不算差,在他看來,今天白?昭昭主動和?他說話,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他會準(zhǔn)備更好的禮物…… 這時,坐在他左邊的余志同小聲問:“周少,你和?白?昭昭說什么了?” “干你屁事?!毙那楹?,罵人也帶著點笑意?。 “她是不是和?你表白?了?我剛收到朋友的簡訊,說白?昭昭和?椰子?油好上了。你可別被她腳踩兩只船了?!?/br> 周洛然唇角的笑一下子?固住,側(cè)頭:“你他媽的說什么!” 在周洛然的眼睛里,余志同仍然是一條丑魚成精的正常人?,F(xiàn)在,咸魚眼睛里閃爍著惡意?,說道:“是真的,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好像住得蠻近的,上學(xué)?總是一起乘公車,你知道的,椰子?油也是借讀,爸媽都?不在,有可能他們?已經(jīng)搞在一起了喔?!?/br> 他的聲音不算小,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許婷早就轉(zhuǎn)過身來,聽得尤其?認(rèn)真。 但?一直對周洛然的動向格外敏感的阮夢辰,仍在魂不守舍地擺弄著自己的頭發(fā)。 如?果許婷能夠再敏感一點,就會發(fā)現(xiàn)阮夢辰已經(jīng)這樣?很久了…… “干,爛咸魚,你說話注意?點?!敝苈迦坏哪樕亮讼聛怼?/br> “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br> “我管你是不是真的!”周洛然一把掐住他的臉,細(xì)長的眼睛中戾氣橫生,“再多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余志同不吭氣了,看上去被嚇得不輕。 “我問你,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不對勁的事……”周洛然又想到了白?昭昭的問題,拿這個?問題問余志同。 余志同驚恐地?fù)u了搖頭,眼睛卻盯著他。 那表情好似在說,“就你最不對勁了!” 周洛然這才?松開他。 也許是白?昭昭的問題起到了作用,他后知后覺地有點不安。 為什么白?昭昭要特意?問起他的父母? 周洛然拿出手機(jī),半天,才?鼓起勇氣給父親發(fā)了一條信: 【你們?一切還好嗎?】 很快,父親回復(fù)了: 【你關(guān)心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最近有沒有好好溫書!高考別給我丟臉!】 “干……”他氣憤地低咒一聲,手機(jī)被粗魯?shù)厝釉诹俗雷?上。 他趴在桌子?上想:昭昭去找班主任說什么,要這么久…… ~ 白?昭昭一路走出了學(xué)?校后,發(fā)現(xiàn)視野越來越明亮——天居然晴了? 之?前還陰云籠罩的天空,不但?云開霧散,陽光還格外溫柔舒適。 答案在校門口揭曉了——葉之?悠回來了。 她發(fā)現(xiàn)了,好像葉之?悠一出現(xiàn),就會有陽光。 高大俊朗的少年等在那里,光之?下,挺拔勁瘦的竹子?一樣?。 “昭昭!”他沖著那抹紅色揮手,心臟也為她而跳動。 她一路跑向他,又禁不住頻頻回頭。 “怎么啦?”葉之?悠警惕地問,“有人跟著你?” “不是……”她一臉疑惑,“王教官怎么不在校門口。這個?點,他應(yīng)該還在這里看著才?對?!?/br> “可能是去忙了?” 女孩猶蹙著眉,“或許吧……”她飛快結(jié)束了自己的疑惑,又問,“你見到孫婆婆了嗎?她怎么說?” 葉之?悠小狗嘆氣,“還說呢,她今天好像心情很差,我告訴她我不小心進(jìn)?了禁地,她那個?火氣,差點要給我收了……” 本來,因為心情足夠好,他在糕點門口喊得十分洪亮,可謂中氣十足。 周圍的紙人側(cè)目,他反而舉起雙手來,一臉“沒錯,是我在發(fā)曬癲”的自豪樣?子?。 誰知道,正高興著,腦袋后面挨了一下。 整個?世界都?隨著這一下寂靜了下來。 也不用想,肯定是孫婆婆打?的。 還沒來得及出聲,他已經(jīng)被孫婆婆罵了個?狗血淋頭:“我真是倒了十八輩子?血霉了!我好像是你的狗!三天兩頭的,你不去找惡靈你天天戳這嚎喪嚎喪!我難道在臉上寫著[我很閑]三個?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