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走在這樣的路上,我并不是一點(diǎn)都不怕,只不過因?yàn)樯磉叺娜硕?,所以無形中膽子也壯了很多。我安慰麻爹,答應(yīng)這次回去之后一定讓小胡子給他拿一筆現(xiàn)錢。 借著手電光,我看了一下,這段路確實(shí)比我們走過的要陡,不過并不長,最多三四十米的樣子。慢騰騰的走了一半,感覺問題不算太大。這些伙計看樣子都能頂?shù)米。褪锹榈诤竺孀屓朔挪幌滦?,我剛想抽空鼓勵他兩句,就聽到他在后面發(fā)出一陣短促的驚叫。 一聽就知道,麻爹肯定沒站穩(wěn),不小心順陡坡摔下去了。我跟和尚反應(yīng)都很快,麻爹掉下去的同時,也帶著我們手里的繩子一起溜下去。我跟和尚身體立即使勁朝后仰,拽著手中的繩子緊貼著石壁,旁邊一個張猴子的伙計也趕緊拉著繩子幫忙,三個人一起發(fā)力。 萬幸的是,我們的繩子很長,力量被每個人都分擔(dān)了一些,緩沖了一下麻爹摔下去的慣力,而且,這個地段的河水流速因?yàn)楹拥垒^寬的原因,緩和很多,等麻爹落水之后,我們迅速站穩(wěn)了腳跟,只要他不松手,就能把他重新拉上來。 幾把手電全部朝下照,白花花的水流中,麻爹拽著繩子上下起伏,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幾聲嚎叫,估計是嚇的不輕。我們?nèi)税匆粋€節(jié)奏往上拉他,雖然局面險峻了點(diǎn),但基本還能控制的住。 就在麻爹身體即將被拉出水面的時候,我就感覺一股極大的力量從他那邊猛然傳過來,淬不及防之下,差點(diǎn)也被帶下去。和尚擰著熊腰,咬牙拉住繩子,我借著這股力重新站好位置,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已經(jīng)被拉出水面的麻爹整個人又重新沒入水中。 “水里有東西!”我使勁拽住繩子,拼命和水中那股大力抗衡。剩余的人一聽有情況,馬上又?jǐn)D過來兩個幫忙。但是坡面太陡,幾個人完全擠在一起非常吃力,時刻都要擔(dān)心自己會掉下去。 但是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繩子那端傳來的力量始終沒有減小,麻爹就在兩股力量之間來回沉浮,一會兒被拉出半截身子,一會兒又完全沒入河水里。 “衛(wèi)老板!不能硬拉?。 睆埡镒有募被鹆堑奶嵝眩骸叭f一是什么東西在下面咬住麻哥,咱們這邊一用力,說不準(zhǔn)就把他拉壞了?!?/br> 我一聽,心里頓時一沉,手里的繩子也不敢再繼續(xù)硬拉:“那怎么辦!” 麻爹這時候本來被拉上半個身子,我們幾個一停止用力,他又往水里沉了沉,只留個腦袋在水面,驚恐萬分的亂喊:“快……拉……拉老子……上去……” “先拉上來再說!”和尚招呼道:“水下面如果真有什么東西,再耽誤一會兒,人就被啃的只剩骨頭了!” “拉!”我咬了咬牙。 雖然落水的只是麻爹一個人,但對我們來說,也似乎面臨著生死攸關(guān)的險要時刻。水下那股力量源自何物,我們不知道,也不知道眼下承受的力量是不是它的極限,萬一這股力量再突然暴漲,說不準(zhǔn)就會把上面的人一股腦的也給帶下去。 不發(fā)狠是不行了,幾個人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漸漸的,水下那股大力有些抵擋不住,麻爹也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被拖出水面,幾乎所有人全都多多少少的用了些力。 “再加把力!”張猴子急促的喊道:“把下面的東西也帶上來?!?/br> 我們憋著一口氣不敢松懈,只顧著用力往上拉,麻爹全被拉上來的時候,那股大力幾乎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股力量一消失,壓力頓減,麻爹最多一百來斤,幾下就把他拉了上來。我的眼睛都忍不住想要閉上了,很怕麻爹只剩半截身子。 不過還好,麻爹被折騰的只剩半條命,身子卻還完整。 “麻爹,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麻爹明顯嚇壞了,臉色鐵青,嘴唇被冰冷的河水凍的發(fā)紫,一上岸就忍不住亂打哆嗦。周圍的人全向前后散開,我馬上仔細(xì)看了看,他身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傷口,應(yīng)該也沒有見血。 “老子沒……沒事……先……先離開這……這鬼地方……” 麻爹這么一說,我才放心。前后不過幾分鐘時間,他簡直可以說是在鬼門關(guān)溜了一圈,看著麻爹被浸的濕透的衣服和不住顫抖的身體,我很不忍。跟麻爹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他雖然沒在行動上給我什么幫助,但心里總是向著我的。 我們本來不打算在河岸上休息,但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不得不臨時調(diào)整計劃。這里的氣溫很低,麻爹渾身是水,如果不處理一下,會凍出毛病。等麻爹稍稍喘勻了氣,我們勉強(qiáng)把剩下那段陡坡走完,選了一塊較為平坦寬闊的地段,暫時落腳。 我們一人勻出一件衣服給麻爹穿,他的濕衣服擰干了在爐子上烘烤。一直到這時候,麻爹還沒完全恢復(fù)過來,說起話來聲音直發(fā)顫。我斜眼看了看張猴子,他的臉色很尷尬,連帶著他手下的伙計,沒一個人敢亂說話。 “衛(wèi)老板,這次我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張猴子苦著臉說:“我們來回幾趟,都沒人失足落水,根本不知道水底下還有東西,你要是不信,現(xiàn)在就把老張扔河里去?!?/br> 我皺皺眉頭,正要說話,麻爹在旁邊拉住我:“算了,老張可能真的不知道,誰能不愛惜自己的命?要是早知道水里有古怪,不會不做一點(diǎn)防范。老子一步?jīng)]站穩(wěn),掉進(jìn)水里,怨也只怨老子倒霉?!?/br> “麻哥……”張猴子正愁解釋不清,一看麻爹替他開脫,都快感動哭了。 仔細(xì)想想,張猴子如果知道水下有危險,也確實(shí)沒什么瞞我的必要,他也走的同樣的路,一樣擔(dān)風(fēng)險。雷英雄是為了做大事,而不是專門來算計我。所以我心里的氣慢慢平了,沒和張猴子計較那么多。 張猴子說了一堆好話,然后乖乖的縮到一旁,我?guī)吐榈局鴿褚路?,問道:“麻爹,水下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說不清楚?!甭榈砩弦粚佑忠粚拥囊路?,打了個冷戰(zhàn):“老子當(dāng)時慌的心都飛了,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往下拖我?!?/br> “咱們烘干衣服就走,麻爹是命硬的人,一輩子風(fēng)浪見的多了,是吧麻爹?”和尚指指身后,說:“老張說沒多遠(yuǎn)就是一大塊平坦地,很安全,過去好好休整一下?!?/br> 這次跟雷英雄合作,小胡子跟和尚名義上都是我的下屬,所以平時很少說話。我用手電掃了小胡子一下,征求他的意見,小胡子輕輕點(diǎn)了下頭,我就沒再多說。 張猴子的兩個伙計接過我手里的衣服,幫麻爹烘干,我趁機(jī)燒了點(diǎn)水,又拿兩大塊巧克力給麻爹吃。他喝了兩口熱水,攥著巧克力,遲疑了一下,然后悄悄湊到我耳邊說:“這票買賣老張說之前探過路,但是后面的路一定要小心了?!?/br> “怎么了?” 麻爹濃重的連心眉一跳:“剛才人多,老子不想多說,你知道在水下是什么東西拖著老子嗎?” “是什么?” “老子當(dāng)時什么都沒看見,但敢打保票?!甭榈斫Y(jié)一動,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那東西十有八九是鬼?!?/br>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 亂(一) “鬼?”我馬上就感覺脊背上冒了一層雞皮疙瘩,盡管周圍還有其他人,但是麻爹話語里那股寒意讓我渾身發(fā)冷,我詫異的看著他:“麻爹,你開什么玩笑!” 這可能嗎?如果說河里面有大魚甚至大蝦大螃蟹之類的東西,起碼有幾分讓人相信的理由。但麻爹說水里有鬼,真是太扯淡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老子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之所以不當(dāng)眾說出來,是怕大伙兒都亂成一團(tuán)?!闭f著,麻爹悄悄撩起自己的褲腳:“你看?!?/br> 雖然這地方漆黑一片,全靠照明工具照明,光線不太好,但借著手電的光,我仍然清晰的看到,麻爹右腳腳踝處,有一個黑烏烏的指印。指印黑的象墨一樣,有三四根手指的印記,我一看就頭皮發(fā)麻,自然而然的開始聯(lián)想麻爹在水下的那一幕。 “這是怎么弄的!” “不知道。”麻爹搖搖頭,放下褲管:“說實(shí)話,老子當(dāng)時雖然沒看到水面下的東西,但能感覺出來,是一只手拉住老子的腳,使勁往下拽。衛(wèi)少爺,別說老子危言聳聽,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很,這種指印跟鬼拍背一樣,搓都搓不掉?!?/br> 麻爹的話讓我心里一陣惡寒。我很少下坑,鬼鬼神神之類的東西,在我看來基本都是無稽之談,但他腳踝上的指印無比清晰,那種漆黑的顏色仿佛已經(jīng)滲進(jìn)皮rou里,看的我毛骨悚然,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不停的往外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緊張的盯著麻爹的腳踝。 “這件事別聲張。老子琢磨著,就連張猴子他們也不知道這些,你一喊出來,人心就亂了。做這行的人,本來信得就多。衛(wèi)少爺,你覺得不穩(wěn)當(dāng),就暫時退回去。就算硬著頭皮往下走,也一定長點(diǎn)心眼,后面有什么事,讓他們的人先去趟趟路?!?/br> 正說著,張猴子的伙計把烘烤干的衣服送過來。麻爹喝了不少熱水,又穿上衣服,精神恢復(fù)很多,大家就先后站起來,準(zhǔn)備一口氣走完這段河岸。我們紛紛背了裝備,手電光來回亂晃,從原地一字排開,仍然由張猴子帶著往前走。 我們剛要邁步,身后就傳來幾聲很急促的呼喊。我仍然沉浸在麻爹腳踝上那個鬼氣森森的漆黑指印中,心情還是很緊張,猛的聽到幾聲尖細(xì)的呼喊,立即感覺心一慌,差點(diǎn)把手里的手電甩出去。 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我分辨出那幾聲呼喊好象是雷朵的聲音。 她怎么可能在這里? 幾把手電齊刷刷朝后面照去,雷朵正怯生生靠在遠(yuǎn)處的石壁上,一臉很無辜又很無助的樣子。 “衛(wèi)天哥哥?!崩锥潆x我們還有一段距離,勉強(qiáng)擠出一副笑臉,大聲喊著:“不好意思,你們能走的慢點(diǎn)嗎?我跟不上了。” 一看見雷朵,張猴子急的差點(diǎn)跪下來。小妖精是雷英雄的心頭rou,萬一出點(diǎn)事,張猴子也就不用活了。 “帶好繩子,去把她接過來?!?/br> 張猴子的兩個伙計二話不說,朝雷朵那邊靠攏。我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身處的位置正好是那段要命的險地。 好容易一點(diǎn)一點(diǎn)把雷朵接過來,我心里明明有氣,對著她對發(fā)不出來。雷朵臉色蒼白,發(fā)梢上沾著潮氣凝結(jié)的水珠,牙齒在格格亂響,讓人很心疼,我嘴邊責(zé)備她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化作一聲深深的嘆息。 我們這群人中的主事者都進(jìn)了洞,外面留守的全是次要人物,誰也不可能一步不離的守著雷朵,她想偷偷跟進(jìn)來,沒人攔得住。 象這樣無法無天的小丫頭,什么地方都敢進(jìn),讓她跟著到紅石坳,真是個錯誤到極點(diǎn)的錯誤。 “讓我說你什么好呢?” “我保證不搗亂,不說話,我就看看?!崩锥湟唤咏覀?,立即感到很安全,神色間也稍稍恢復(fù)了一些,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臉,跟我保證她絕對不搗亂。 “你真有本事?!蔽铱嘈σ宦暎骸懊诙寄芨M(jìn)來這么遠(yuǎn)?!?/br> “就是啊,我一路跟過來,很不容易呢。還有塌肩膀大叔,他沒事吧?剛才我看見他掉到河里去了?!?/br> “當(dāng)然沒事?!甭榈鶆偛胚€嚇的面無人色,這會兒就又吹開了,拍拍胸脯,另只手使勁抓著繩子:“這種小河溝,老子見的多了,老子過去人稱浪里白條,下海摸蚌都沒問題的。” 雷朵一出現(xiàn),我就感覺身邊多了顆炸彈,趕緊把她交給張猴子。張猴子是個精明人,但看見雷朵也腦袋發(fā)脹,揉著太陽xue想了半天:“唉!先走完這點(diǎn)路再說吧?!?/br> “看你的樣子,很不樂意我來?”雷朵對張猴子可沒那么客氣,一看他愁眉苦臉,立即發(fā)飆。 “哪兒敢呢,我樂意的很。” 這一次張猴子沒有撒謊,過了剛才那段很陡的河岸,剩下的路就好走多了。沒過多久,地下河朝左改道,轟隆隆流進(jìn)深淵,右邊的河岸空出一大片很平坦的實(shí)地。 “老張,前面是不是就該看到大門了?” “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門就在深淵上面那條過道的盡頭。大伙估計都累了,在這里好好休息一下,吃點(diǎn)東西,讓麻哥也緩緩神?!?/br> 我站在原地大致看了一下,腳下這塊實(shí)地和深淵上的過道相連。至于深淵下的情景,暫時還看不到。老張說,其實(shí)深淵并不是特別深,大概七八十米的樣子,下面全是水,可能因?yàn)楣饩€以及心理原因,總讓人覺得深不見底。 有人取出爐子開始弄吃的,雷朵對這些事很感興趣,擠過去幫忙。張猴子徹底沒轍了,陪著笑臉,一個勁兒圍著雷朵轉(zhuǎn),溫言溫語的給她做思想工作,想讓她安分一點(diǎn)。 “妹子,別跟著鬧了?!蔽乙矌颓坏溃骸拔覀冇姓伦觯@地方又不是地質(zhì)公園?!?/br> “我跟著看看,又不礙你們的事?!?/br> 按照我們的計劃,在這里稍事休息,馬上就得通過深淵上的過道,去對付門。就算僥幸打開門,門后是什么情況,誰都說不準(zhǔn)。尤其麻爹給我看了他腳踝上的指印之后,我對這個地方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些許恐懼,如果不是這么長時間以來三番五次出生入死,把膽子練大了,估計連我都要打退堂鼓。 張猴子也很為難,他原本想派兩個人,先把雷朵送出去,但剛才發(fā)生在麻爹身上的一幕,讓人想想就脊背發(fā)涼。其實(shí)跟他進(jìn)洞的伙計都是狠角色,單槍匹馬也敢在這里殺個來回,可牽扯到雷朵,幾個人就蔫了。 “要不這樣。”張猴子很誠摯的對雷朵說:“咱們各讓一步,留兩個人在這里護(hù)著你,我們?nèi)ミ^道那邊辦事,等事情搞完了,再一起出去。等回頭見了雷爺,我保證不提你偷偷跟進(jìn)洞的事,怎么樣? “是啊?!焙蜕幸埠┬χ遄欤骸扒颇憷系嗵勰?,你不說好好孝順?biāo)€凈跟著搗亂?!?/br> 好說歹說,雷朵終于算是讓步了,答應(yīng)留在這里等著。老張看看表,對我說:“衛(wèi)老板,咱們再休息一個小時,養(yǎng)足精神,就出發(fā),你看行嗎?” “好,就這么安排?!蔽掖_實(shí)有一點(diǎn)乏力,想靠著石壁閉目養(yǎng)神,但腦子里卻始終靜不下來。 大概是麻爹的事情干擾了我的情緒,而且,自從雷英雄跟我透漏了那個秘密之后,我心里好象和小胡子又產(chǎn)生了一層隔膜。比如這次行動,除非我實(shí)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會跟他簡短交流一下,剩下的事,都悶在心里。 小胡子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話可能是一條真理,人,都有兩張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張臉是永遠(yuǎn)不會顯露出來的。 腦子一亂,心就靜不下來,閉著眼睛感覺煩躁,我索性站起來,想到腳下這塊闊地的邊緣去看看那片深淵。手電一掃,就看見麻爹跟雷朵在遠(yuǎn)處嘰嘰喳喳聊的正歡。 雷朵明顯對我很不滿意,可能還在記恨我趕她回去,看見我打來的手電光,撅了撅嘴,把頭一扭。 “你們聊什么呢,這么開心?!蔽蚁胩滋捉?,雷朵立即拉著麻爹朝別的地方走,似乎很不樂意跟我搭話。 我知道雷朵就是這種刁蠻脾氣,也不跟她計較,轉(zhuǎn)身走了幾步,慢慢接近深淵的邊緣。 眼前這種很復(fù)雜的地質(zhì)構(gòu)造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地下河在深淵的邊緣飛流直下,形成一道落差很大的瀑布。而深淵底部,好象還有別的水系,跟瀑布的水匯聚在一起,繼續(xù)向西奔流,再遠(yuǎn)的地方,就看不到了。 我特意看了看深淵上那條十分狹窄的過道。這條過道無疑也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從外形上看,它很象一道橋,而且是那種巨型的跨江大橋,把深淵的兩岸連接在一起。我目測了一下,整條過道大概一百來米長,盡頭那里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正看的出神,隱隱約約就聽到麻爹和雷朵的呼喊聲,我心里一沉,立即感覺出了事,調(diào)頭就往后跑。但手電照來照去,始終沒看見他們兩個人,等到跑的近了,才發(fā)現(xiàn)麻爹不知道怎么搞的,又翻落到河岸邊緣的陡坡上,兩只手拼命扒著一塊凸起的石頭,而雷朵抱著麻爹的腿,兩個人等于全部懸空了,雷朵的雙腿已經(jīng)泡到了水里,被沖的東搖西晃。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 亂(二) 我一看就慌了,麻爹承擔(dān)兩個人的重量,看上去非常吃力,佝僂的腰板似乎都快被拉直了。而且河道上的石頭在河水上漲的時候會受到?jīng)_擊,長年累月下來光的和鵝卵石一樣,蒙著一層水氣,非常的滑,人抓著石頭根本吃不上力。 其余的人距離比較遠(yuǎn),但也發(fā)現(xiàn)異常,正朝這邊跑。我唯恐麻爹堅持不住,飛快的打量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伸腳蹬住一塊石頭,探出半個身子,抓住麻爹一條胳膊。 “堅持住!人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