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我和曹實,已經(jīng)恩怨兩清,即便他不是內(nèi)鬼,但肯定也做了對老頭子不利的事,我很懷疑老頭子從江北離開被雷英雄控住,和曹實有關(guān)。我放他一次,已經(jīng)情至義盡,假如他再對我動手,那這個人就不可留了。 到了現(xiàn)在,我完全領(lǐng)會了很多人一直在說的那句話,在這一行里,好人是混不下去的。 “衛(wèi)老板,雷爺也有這個意思,七道欄這邊的消息該放的已經(jīng)完全放出來了,所以你還是盡快回長沙,那里安全?!?/br> 我也恨不得早點離開這里,第三天的時候,張猴子就告訴我,明天要動身回去,七道欄這邊完全不用我再露面。我如釋重負,再加上這些天心情很壓抑,到了晚上就找麻爹他們喝酒。我一杯一杯的喝,漸漸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開始胡言亂語的跟和尚還有麻爹鬧,說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好人了。 他們倆一直陪我到深夜,和尚看我喝的不像話,就朝酒里兌水,我其實心里還是清楚的,只不過有些情緒真的沒辦法控制,喝著喝著就鼻涕眼淚直流。和尚勸我去睡,麻爹就攔他。 “讓他哭,哭出來就好受點?!甭榈豢诟闪艘槐骸八男男?,還是個孩子?!?/br> 但是這場酒卻最終沒能喝到底,半夜的時候,七道欄這邊可能開始亂了,緊跟著就有張猴子的伙計跑過來,十幾個人把我圍在中間,然后匆忙的朝外撤。這個地方是個野地方,沒人管的,只有一些當?shù)氐拇灏远〞r跑來訛詐散戶點錢。每到晚上,散攤都收走了,每個鋪子都有伙計守夜。所以外面一亂,鋪子全開始亮燈。 麻爹跟和尚一左一右拖著我跑,幾輛停在不遠處的面包車風(fēng)馳電掣的開過來,小胡子和張猴子已經(jīng)帶人到外面去了,這里領(lǐng)頭的是個光頭紋著佛爺?shù)幕镉嫞抑浪性S豹子,是雷英雄手下幾個硬手之一。 許豹子很悍,而且嘴巴和麻爹一樣碎,一邊護著我上車,一邊在親爹親娘的罵。聽他的意思,這次到七道欄作亂的是一大批人,對方有備而來,幾個出口都被堵死了。 “佛爺?!甭榈木仆耆蚜?,馬上就為我們的安全擔(dān)憂,扒著副駕駛位置上的許豹子就急匆匆問道:“他們有多少人,是誰的人?佛爺你們的安全工作是怎么做的?不要把衛(wèi)少爺和老子都交代在這里?!?/br> “這樣的鳥人也到七道欄撒野,我戳他娘的!衛(wèi)老板放心,今天你出一點事情,我給你陪葬!”許豹子一摸光頭,直接就**起一桿五連發(fā),沖著司機吼道:“開車!” “佛爺你說的都是屁!”麻爹把我的身子朝下壓了壓,自己也貓在后座上:“衛(wèi)少爺和老子都掛了,你再陪葬有屁用!三個人在下面斗地主?” 我的頭有點暈,但酒也醒了,想要把整個七道欄都圍起來,這樣的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會是誰,真的是曹實重新回來了? 七道欄附近只有幾個村子,出了市場就很荒,這時候,很遠的地方就隱隱傳來幾聲槍聲,肯定是兩批人已經(jīng)遭遇,在外面干了起來。整個市場跟著就大亂,每個鋪子都沖出了人,在我們前面開路的面包車非常猛,幾乎不避人,橫沖直撞的往前開。!許豹子額頭的青筋蹦起老高,直接把槍口就戳到車窗外,隨時準備開火。 七道欄有一個正門,兩個偏門,其中一個偏門暫時還能控制,雷英雄的伙計提前就朝外沖了,開到偏門那邊的時候,又有幾輛車把我們夾在中間,一路護著走。但是路上并不太平,車子開出去大概不到二百米,前面一輛車的車窗被打碎,一個伙計見了血。許豹子大概是分辨出了槍聲的來源,沖著那邊轟轟就是兩槍。麻爹使勁拉著我朝下蹲,恨不得鉆到車座下面。 “戳他娘的!給我轟!轟死一個回去領(lǐng)兩萬塊!”許豹子真是兇到極點,根本就不知道避子彈,半個身子探出去,一邊開槍一邊沖別的車里的伙計大吼。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車燈的光混亂的晃動,不知多少車窗里砰砰的噴出一個個火團。我趴在車子里,從前座的縫隙朝外看,看的有點呆了,就象小時候仰頭看到的一團團綻放的煙花,我騎在老頭子的脖子上,伸手想把那些絢爛的煙花給摘下來。 “衛(wèi)少爺!你瘋了!”麻爹使勁把我剛剛探起來的頭又給壓下去。 “煙花......”我可能真的有點瘋了,借著身體里殘存的一點酒意,望著外面那些槍口噴出的火光,笑著流淚。 短短二三百米的距離,不知道來回響了多少槍,我們這些車子一窩蜂的開出去,肯定引起了敵人的注意。這批人的膽子太野了,就算在野地方,竟然敢開規(guī)模這么大的槍戰(zhàn)。許豹子什么都不管,他可能接到雷英雄的死命令,哪怕人死絕了,也要護我離開,所以他一個勁兒讓司機加快速度,但是前面那些車子沒法開的太快,我們被護在中間,其實也等于被堵在中間。 突然間,正在急速行駛的車子轟的就猛烈的一晃,司機掌控不住方向盤,車子橫著就甩了出去,然后歪歪斜斜的晃動了幾下,可能是一只后輪胎被打爆了。因為速度比較快,司機又開的猛,我們幾個人在車里來回劇烈的顛簸了幾下,緊跟著就翻了車。 我們一停,后面的車全都停了,許豹子一腳踹開車門,鉆了出來:“后面過來幾個人!” 十來個人一起跑了過來,把我從翻倒的車里拽出來,許豹子直接就擋在我面前,和尚也隨后過來護住我,這兩個都是大塊頭,象兩個大rou盾,其余的伙計也圍成一圈,朝另外輛車上轉(zhuǎn)移,麻爹這時候比誰都靈活,嗖的就鉆到人堆中間。 我們就這樣一路沖過去,很多伙計受了傷,不知道有人掛掉沒有。車子開出去就沒有停,沿著公路朝長沙那邊趕。半路的時候,遇到了雷英雄派過來的后援,最終沒有出現(xiàn)過多的意外。 但是這場巨大的風(fēng)波和驚險并沒有讓我有多少懼怕,我可能是膽子大了,更多的則是一種麻木。 我在雷英雄的一個盤口上呆到天亮,小胡子和張猴子也趕了回來,他們經(jīng)歷的是一場惡戰(zhàn)。雷英雄說的沒錯,很多人可能都被逼急了,談也談不攏,就只能冒險動手。 許豹子一直在盤口守到中午,然后就把我朝雷英雄那邊送,這是雷英雄真正的地頭,能壓的住陣,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有很多人隨行。路上我問小胡子,對方是什么人,但小胡子說不清楚,除了掛掉的,他們也抓到了對方的人。不過這些人從上到下每一層都是相互隔絕的,下面的伙計只知道領(lǐng)頭的,再往上一層就說不出來。而他們供出的人,也是沒名沒姓的。 當車子快要開到目的地的時候,后面就有人追了上來,是幾個剛從七道欄那邊回來的伙計。那邊的爭斗到天蒙蒙亮?xí)r就已經(jīng)完全停止了,七道欄的人嚇的不輕,有好多都沒有開鋪子,但是有人送來了些東西,讓伙計當面交給我。 “是什么東西?” “應(yīng)該是一段視頻?!?/br> “是誰送來的東西?”許豹子在前面回頭問伙計。 “送東西的主已經(jīng)找不到了,他是托七道欄一個扎攤子的老客送來的?!?/br> 我就在車子上打開了這段視頻,畫面出現(xiàn),伴隨著原聲,我猛的就從車座上跳起來。 畫面里是一個人,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頭發(fā)梳的油光水亮,他露出一個很親切的笑容,在畫面前微微的一擺手。 “天叔,很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第一百五十章 衛(wèi)勉的話 畫面中的衛(wèi)勉身上的娘氣少了一些,但仍然打扮的很精致,這種精致出現(xiàn)在男人身上,仍然讓人有點受不了。他笑的很親切,好像和我真的是嫡親的叔侄。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珠子都要充血了,但是很快我就鎮(zhèn)定下來,我盼了很久很久,衛(wèi)勉終于出現(xiàn)了,盡管是在視頻中。 就在心情平靜下來的一瞬間,我就注意到了畫面的背景,視頻拍攝的有點匆忙,衛(wèi)勉是在一件看上去有些寒酸的屋子里拍下來的。 “很意外吧。”衛(wèi)勉在畫面中輕輕抹抹頭發(fā),臉上仍然掛著笑:“天叔你流落在外面那么久,我知道你的消息,趕過來接你,發(fā)生了一點小誤會,天叔你一定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聽著衛(wèi)勉的話,我感覺到一些意外,又仿佛不算什么意外。他的腔調(diào)完全變了,根本就不像從前那樣娘里娘氣的齷齪相,說話雖然還是軟綿綿的,但那種暗藏的圓滑和老練,讓人覺得前后差異太大,甚或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其實這沒什么奇怪的,我真的一直小看了衛(wèi)勉,從十幾歲罵他罵到長大,但是我想不到他有這么深的城府,隱忍了這么多年,曹實的話應(yīng)該沒錯,就是衛(wèi)勉,里應(yīng)外合勾結(jié)外人搞垮了老頭子。 “天叔,你肯定有話要問我的對不對?我也正想和你談?wù)劊绻信d趣,不妨打這個電話找我,我等你哦?!?/br> 畫面中的衛(wèi)勉笑瞇瞇的報出了一個號碼,之后,短暫的視頻就結(jié)束了。沒錯,我是有話要問他,而且憋在心里已經(jīng)很久,聽到這個號碼,我?guī)缀躐R上就忍不住,急匆匆的催人開車,一口氣趕到雷家大門外。 “衛(wèi)老板,現(xiàn)在非常安全,可以松口氣了,這半夜折騰的不輕,但是雷爺還在等著,去見見他,你再好好休息......” “一邊去!” 張猴子湊過來說話,被我一把給扒拉到一旁,我在四處看了看,快步跑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后面的人看出我神色不對,都沒跟來,遠遠的望著。張猴子對我很沒脾氣,無奈的搖搖頭,先去給雷英雄回報。 我的手有點發(fā)抖了,握住手機,先盡量調(diào)整好呼吸,然后沉住氣,撥通了那個號碼。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我沒和他廢話,說找衛(wèi)勉,那邊沉默了一分鐘,然后就傳來了衛(wèi)勉的聲音。 “衛(wèi)勉!”我咬著牙說出了兩個字。 “天叔你好。”衛(wèi)勉在那邊就笑起來,那笑聲讓人聽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最近好嗎?有沒有失眠?” 我心里的怒火怎么可能抑制的住,從黑匣子這件事發(fā)生之后,我的生活乃至命運仿佛都被完全改變了,以至于陷在這個漩渦中越來越深,不可自拔。我一再提醒自己要控制情緒,但是聽完他帶著那種調(diào)侃且微微有些不屑的話,馬上就沖著電話吼道:“是你!陷害我!” “天叔,怎么搞的?我記得你以前脾氣沒這么大嘛。”衛(wèi)勉在電話那邊竟然就發(fā)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這件事你心里清楚,但是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么要陷害你?” “說!”我的呼吸愈發(fā)沉重,這件事的真相是我一直在苦苦尋找的,衛(wèi)勉無疑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一個人,我盡管心里恨透了他,但還是要繼續(xù)交談下去。 “如果我說,是八叔公讓我這么做的,你信嗎?” “放屁!” “天叔,文雅一點?!毙l(wèi)勉一點也不動怒,但是他收起了笑聲,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我說:“我是不是在放屁,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只想了一分鐘,然后整個人就猛的僵在那里。關(guān)于黑匣子這件事,我心里自然很清楚,之前一直是自己琢磨,但是事件里最關(guān)鍵的衛(wèi)勉出現(xiàn),只一句話就讓我的思維發(fā)生了巨大的逆轉(zhuǎn)。 我肯定是被冤枉的,這點毫無疑問,那就說明當時衛(wèi)勉和老羅都在說謊。衛(wèi)勉可以暗中在檔口盤口做手腳,幾年如一日的去挖空老頭子的陣營,但象老羅這樣的叔爺,他根本挖不動,也根本不敢起這樣的心思。 在當時的江北,能讓衛(wèi)勉和老羅一起俯首帖耳聽命的,能有誰?只有一個人,老頭子。 我忍不住就靠在了身后的墻壁上,難道我一直苦苦尋找的真相,就是這個?是我每天都在牽掛的老頭子陷害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老頭子......為什么要這樣......”我感覺整個腦袋都暈了,很多事都開始亂成一團。 “八叔公的心思,誰能猜得透嘛,咱們做小輩的,他老人家讓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嘍?!毙l(wèi)勉不緊不慢的說:“天叔,有的事,你真的要好好想想了?!?/br> “衛(wèi)勉?!蔽已杆俜鲋鴫φ痉€(wěn),晃晃腦袋,平靜了半分鐘,然后就問他:“你為什么要做內(nèi)鬼!” “天叔啊,話不要說的這么難聽,什么叫內(nèi)鬼?人家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梟雄的?!毙l(wèi)勉憋著嗓子一笑,我看不見他,但是能想象的出來,他這會兒肯定又在輕輕撫摸一頭油亮的頭發(fā)。 “別說廢話!你可以說,也可以不說,但我會查到底!” “那可真嚇死我了,天叔你現(xiàn)在背后靠著雷英雄這棵大樹,真要是急了,我能擔(dān)待的起嗎?好歹我也是叫了你幾年天叔的,你既然發(fā)話了,我敢不回嗎?”衛(wèi)勉的笑聲猛的一下子就斷了,慢慢對我說:“李陵的衛(wèi)家,曾經(jīng)有多風(fēng)光,衛(wèi)家九重門,只有我爺爺一個窩囊廢?!?/br> “你想說什么?!蔽铱葱l(wèi)勉的話鋒猛然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他爺爺身上,就感覺很奇怪。衛(wèi)勉的親爺爺是老頭子的七哥,從過去到他死,一直沒什么名氣,常年病怏怏的。 “老八人上人,那真的不是一句虛話,只有八叔公這樣的人,才活的長?!毙l(wèi)勉的語氣有點變了,但是我形容不出這種變化,他在電話那邊略停了一下,說:“你肯定以為八叔公是個善人,一直養(yǎng)著他病怏怏的七哥,讓他得了善終是嗎?你也肯定以為八叔公很照顧我,將來讓我繼承點家產(chǎn)是嗎?同時你更肯定八叔公對你疼愛有加,你就是衛(wèi)家的少爺是嗎?天叔,我來告訴你一句真話,衛(wèi)家的家業(yè),你和我,一毛錢都得不到?!?/br> 我頓時就搞不懂衛(wèi)勉想要表達什么,他好像是在抱怨,而且這種抱怨里面夾雜著說不出的恨意。我突然很迷惑,他是衛(wèi)勉嗎?是那個從十幾歲就把自己搞的全身香噴噴的衛(wèi)勉嗎? 而且隨著他的講述,我心底那股一直揮之不去的悲哀就又占據(jù)了身體每個細胞,我在質(zhì)問他,但他卻把矛頭轉(zhuǎn)向了老頭子,我從這里面嗅到了一些什么,具體是什么,我說不清楚,只是感覺自己的心一點點被凍住了。 “衛(wèi)勉,我只想問你,為什么勾結(jié)外人,把老頭子搞垮,逼得他無路可走!” “天叔,我說了這么多,你怎么還是一頭漿糊?”衛(wèi)勉恢復(fù)了語氣,很輕松的一笑,說:“你當我衛(wèi)勉是什么人?我充其量就是背后玩點小把戲,你以為我能搞垮八叔公?” “什么!”我立刻就冒出了一大團疑云,難道又是曹實說謊了嗎?整個江北,除了曹實和衛(wèi)勉,還有誰有能力去當內(nèi)鬼?那天晚上我和曹實談了之后,盡管對他已經(jīng)沒有信任,但是他說的關(guān)于內(nèi)鬼的事,可能不會作假。 但衛(wèi)勉卻矢口否認了,如果不是他聯(lián)合外人搞垮了老頭子,還會有誰?難道衛(wèi)勉也是個棋子,在替別人做事,他背后還有其他人? 我一急,就把這些疑問流水一般的問了出來。 “天叔啊,你在外面混了這么久,還是老樣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要以為八叔公是因為我做了手腳而垮臺的。不管有沒有我這個人,他該垮還是要垮,我只不過是抓住時機,給自己撈點資本而已,就這么簡單,否則,十個我,也扳不倒他的?!?/br> 我真的越來越糊涂了,我以為衛(wèi)勉自己跳出來,多少都會說一些事情,解開我心中的迷惑,但他說了這么多,卻讓我本來還稍稍清晰的思維徹底混亂。不過我已經(jīng)完全清楚了一點,衛(wèi)勉這個人,真的很深。 “天叔,我說了,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比如當初在麻占?!?/br> “麻占?”一提起麻占,我腦子里馬上就浮現(xiàn)出那個驚悚的夜,還有一陣陣詭異的抓門聲。 衛(wèi)勉嘖了一聲,說:“從我見到那個半路出現(xiàn)的方老時,就不會再讓你和他或者他身邊的人有任何接觸?!?/br> “為什么?” “因為有人不想再讓你見到方老?!?/br> “誰?” “這個嘛......能讓我賣個關(guān)子嗎?”衛(wèi)勉輕輕咳了一聲,說:“天叔,該說的,我都說了,這次來找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敘敘舊。最后呢,我再提醒你一句,不要認為雷英雄能擺得平一切,當心你身邊的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深究 說完最后一句話,衛(wèi)勉很有禮貌的說了聲再見,然后就掛了電話。我匆忙的再打過去,但是已經(jīng)打不通了。我重重靠在墻壁上,電話從從里滑落下來。這次談話有頭無尾,衛(wèi)勉說了一些事,但是肯定沒有說透。他一個勁兒的在朝老頭子身上潑臟水,我本來應(yīng)該狠狠的在心里罵他,而當我真正靜下來的時候,卻分辨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有幾分可信。 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暗中襲擊七道欄的肯定是衛(wèi)勉,但他失手了。如果讓他得手,掌控了局面,他肯定不會跟我說這些。 而且我不知道衛(wèi)勉說這些話的動機,他顯然是先來硬的,在得知根本沒辦法圍住七道欄之后,才臨時改變主意,和我聯(lián)系。 我獨自呆了一會兒,就朝那邊走,和尚他們已經(jīng)等了很久,從我開始看視頻到打電話,中間沒人過問什么,只不過張猴子跟雷英雄報信之后就眼巴巴的在遠處等,我一走過去,他就屁顛屁顛跑過來。 “衛(wèi)老板,雷爺在等著,是不是過去見見?” 我一言不發(fā),就往里走,張猴子跑的很快,繞到我前面帶路。雷英雄的院子大致和江北那邊的院子構(gòu)造差不太多,前院有一些辦事的伙計,等我們走到中院的時候,我的心就跳了一下。 雷朵在那邊站著,對著一盆被搬到屋子外面的百合花發(fā)呆。陽光投到院子里,就映出了她和那一叢花的影子。我的腳步頓住了,張猴子看看我,又轉(zhuǎn)頭看看雷朵。 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腦子長在自己身上,卻沒辦法受自己的控制。我不想和雷家的人有過多的瓜葛,但是站在花叢旁的那道身影,嬌弱纖細,孤零零的,就好像一點點風(fēng)雨就會讓她失去顏色,讓我感覺有種說不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