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我的目光轉(zhuǎn)到了第二張圖片上,這一張是幾塊大石頭的特寫。張猴子這時候就伸手指了一下,給我提醒。 這幾塊大石頭真的很大,其中一塊就象一座凸起的建筑物一樣,張猴子讓我看的,是石頭上的幾道痕跡,確切的說,是六道。 這六道痕跡在石頭上印的很深,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或是人為的,它們的線條很簡單,但是從正面一眼看過去的時候,簡單的六道線條,仿佛就組成了一個抽象的圖案,像一只手上的六根手指。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受到了之前一些事情的影響,從而干擾了我自己的判斷力,但是這塊石頭上的痕跡讓張猴子也感覺蹊蹺,所以說我的看法還是比較正確的。 我又來回翻看了其它圖片,但是除了那塊帶著六道痕跡的石頭之外,真的就沒什么值得注意的了。 “衛(wèi)老板,情況大致就是這樣,我們來分析一下吧。”張猴子把圖片小心的收起來,坐在我對面,說:“這此事故可能真的超出我們的想象,隊伍消失,并且不是陷到地底,或者找到什么入口之類的原因,伙計們在事發(fā)后檢查的非常仔細。衛(wèi)老板,我想了很久,幾乎什么可能都想到了,但是還是想不透這個事,我就覺得,雷爺他們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你快說?!?/br> “他們是不是觸犯了什么禁忌?衛(wèi)老板,西藏那個地方,真的很神秘......” “這就是你的分析?”我靠著椅子閉上眼睛,開始思考。不知道為什么,我就很自然的把之前我所經(jīng)歷的那件怪事,跟隊伍的消失聯(lián)系到了一起。 我有點后悔了,后悔曹實跟我講述那件怪事的時候,我沒有過問的很詳細,更沒有問他當初我們莫名失蹤的地方,有沒有六角形的標記。但是轉(zhuǎn)念想想,即便問了,他可能也不知道。因為他也是被人抬回去的,現(xiàn)場究竟怎么樣,老頭子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其實我現(xiàn)在就像是在思考兩起有一定時間跨度的案子,看看有沒有并案的可能性。但是缺乏的東西太多了,我不能確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隊伍已經(jīng)不在事發(fā)處了,他們不知道會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會經(jīng)歷什么樣的遭遇,我更不知道現(xiàn)在該到何處去尋找他們。想了很久之后,我就覺得,只有到事發(fā)地點親自去看看,才能尋找到更為直觀的東西,或許,可以找到他們消失的真正原因。 “老張,你現(xiàn)在手下可以用的人,還有多少?” “人其實是不缺的,但是能應付場面的,很少很少。”張猴子看著我,眼珠子習慣性的轉(zhuǎn)了一下,試探著問道:“衛(wèi)老板,你......有什么打算?” “把你能用的人集合一下,再準備準備,到阿里去?!?/br> “什么?到阿里去!”張猴子的眼角馬上就跳了一下:“衛(wèi)老板,那個地方不是麗江和西雙版納,說去就去的......” “老張,你說話是不是和放屁一樣,剛才還說了要我拍板,我拿出主意,你又說三道四?!蔽覕[了擺手,說:“別忘了,你家雷爺也在隊伍里!去準備!另外抓緊把事發(fā)地點那邊的大致情況查一查,要查的細致些!” 張猴子看我的語氣很堅決,來回猶豫了一下,然后點點頭,轉(zhuǎn)身出門,我又把紙袋里的圖片一張一張的拿出來看。當天,下面的人就開始有所動作,晚飯的時候,張猴子過來跟我說了一些事情,主要是關(guān)于事發(fā)地點的具體情況。 阿里地域比較廣闊,人口很少,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區(qū)之一,到處都是荒地,如果不身臨其境的話,很難對當?shù)氐那闆r有直觀的了解,如果從書面資料上查,信息不可能精確到很具體的單位。張猴子所查的除了這些,其余大多是關(guān)于阿里歷史方面的資料。 阿里的歷史很悠久,在中原內(nèi)地的古籍中,這里被稱為羊同,也稱為單同。羊同逐步發(fā)展之后所建立的象雄國,是青藏高原最古老的王朝。 這和西夏王朝一樣,是個籠罩著神秘色彩的高原帝國,據(jù)說藏區(qū)最原始古老的苯教,就是象雄人創(chuàng)立的。后人覺得象雄神秘,最主要的原因是吐蕃崛起之后,一步一步的滅掉了龐大的象雄,但是象雄在滅亡之后,就好像歷史上被漢朝猛烈打擊的匈奴人一樣,憑空就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憑空消失的,不僅僅是象雄的人口,還有最為關(guān)鍵的文化。他們的文字文獻,甚至連其鼎盛時期所修建的大型建筑都消失了。如果不是象雄在存在時和當時的唐,波斯,吐蕃等周邊國家有過交流和來往,留下了些許的資料可查,說不定后世人都不知道青藏高原在歷史上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國家。 象雄在最強盛的時候,分為內(nèi)中外三個部分,今天的阿里地區(qū),大概就是當時的內(nèi)象雄。 張猴子所查的資料很多,但是對我的幫助基本等于零,我就放棄了這些,事情已經(jīng)出了,只有自己去看,去找,才有可能有所發(fā)現(xiàn)。 但是當我一個人在房間里獨處的時候,心里那種感覺就很強烈,我真的感覺到,隊伍的消失,和我從前的奇怪經(jīng)歷,有著很直接而且很緊密的聯(lián)系。這是個很不好的預兆,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那么就沒有任何把握可以再找到小胡子他們。 與此同時,我心里也抱著很強烈的幻想,不管消失的中間會遭遇什么,但是當初我和曹實確實活著回來了。我就希望隊伍也能和我一樣,在幾天之后又奇跡般的回到他們失蹤的地方。 當然,這只是我的幻想,幻想而已。 從阿里逃回來的那些伙計暫時留在獅泉河,張猴子手下的人從來沒有到藏區(qū)去過的經(jīng)驗,所以凡事都要去找這些伙計求教。一些裝備在湘陰根本就找不到,只能派人到別的地方去采辦。這樣就浪費了不少時間,等我們準備正式動身的時候,我看了一下隊伍,除了和尚一個人,其余的歪瓜裂棗,除了背裝備,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干別的。 我是個沒有主見的主事者,隊伍是支爛隊伍,但是當我走出房間,迎著陽光踏上征途第一步的時候,又一種很奇特的預感就在心里來回的浮動,我預感到,這一路可能不會太平靜,不過,或許我可以觸摸到一些真相。 ☆、第二百二十三章 消失的象雄和古格 有些事情,并不是肯做就會有結(jié)果,不過雖然我的預感不能說百分百的準確,但是我真的相信我能找到一些需要的真相。因為有這種強烈的預感,所以無形中讓我的壓力減輕了一些,甚至在路上的時候我還偶爾給張猴子打打氣,讓他振作精神。 這真是我半輩子所經(jīng)歷的最長的一次旅程,把各種交通工具挨個坐了一遍。期間我考慮到很多細節(jié),而且張猴子一直提心吊膽,他覺得從獅泉河到事發(fā)地點有很漫長的路,自然環(huán)境惡劣,那些負責后勤的伙計雖然在這中間來回走過一次,為了不出任何意外,讓我能安全順利的到達目的地,張猴子讓駐扎在獅泉河的伙計們提前找個靠得住的向?qū)?,把我們帶過去。 中間的過程沒有可說的,到了西藏之后,我們這些人就開始吃高原安,又走了一段之后,開始吃高原紅景天。歷經(jīng)顛簸,終于到達了獅泉河。當我第一眼看到這里的時候,就有點驚訝,這是三十萬平方公里的阿里地區(qū)的首府? “這里其實只是個鎮(zhèn)子,沒辦法,環(huán)境太差。” 留在獅泉河的伙計接到我們,然后就暫時安頓下來,他們?nèi)员A粲幸恍┭b備,還有車子,并且已經(jīng)找好了向?qū)?。到阿里來的游客其實常年都有,也有專門負責引路的向?qū)?,但是敢于成百上千公里深入到高原腹地的向?qū)В赡苤挥幸环N,就是過去獵殺過藏羚羊的人。 第二天,我見到了伙計們所找的向?qū)?,獅泉河大概就一萬多居民,藏民占了百分之九十,不過這個向?qū)菨h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常年都呆在藏區(qū),皮膚已經(jīng)曬的茶樹菇一樣。他叫老刀,一看就是個體質(zhì)和性情都很彪悍的人。我見了見他,從交談中聽得出,老刀過去可能真的做過偷獵者,但是在一次意外中壞了一條腿,就沒有再做下去。 可能是我捂的有點發(fā)白的臉讓老刀產(chǎn)生了一些輕視,他一面喝著熬的發(fā)苦的磚茶,一面打量了我?guī)籽?,然后又看看聚集在外面的人,鼻子里若有若無的哼了一聲。 “這碗飯,不是誰都能吃的?!?/br> “我和你不是一條路?!蔽乙宦牼椭览系栋盐覀儺敵闪顺醮瓮但C的人,皺著眉頭喝了口茶:“你只管帶路就行了。” “那你們?nèi)プ鍪裁??”老刀突然就表示不干了,他說他不接來歷不明的活,哪怕我們是去殺人放火,但一定要給他一個理由。 我只能告訴他,我要去找一支失散的隊伍。老刀覺得我嫩,來回套我的話,但是我沒撒謊,他套不出什么。 “要我?guī)?,沒問題,不過你要想清楚。”老刀嚼著茶葉,朝外面指了一下,說:“知道這里多高嗎?你這樣的人走的遠了,自己就會把自己弄死。” 老刀這句話真的不是嚇唬人,這里的平均海拔有四千五百米,說實話,我坐著喝茶已經(jīng)感覺很吃力了,真不敢想象帶著裝備穿越高原的時候會是什么滋味。 老刀最終答應給我們帶路,其實來回的路線我們知道,他只需要做一個指導,告訴我們正確的行進方式就行。他看了一下我們帶來的裝備,沒多說什么,只是讓人再多出去買一些巧克力和牛rou干。 我們在這里準備了大概兩天時間,第三天早上就裹著羽絨服出發(fā)了。臨動身前,老刀坐在我的旁邊說:“你真的打算好了?” “好了?!蔽矣X得老刀有點羅嗦,也不看他。 “那就走吧,獅泉河這里好一些,但是走的遠了,第一次來的人很少能有挺住的。”老刀朝我手里塞了一些口香糖:“嚼點這個,對你有好處。” 老刀說的可能是真的,獅泉河這邊的情況相對其它地方來說好很多,但是我在獅泉河就已經(jīng)感覺到輕微的頭暈耳鳴,全身乏力,懶洋洋的不想動彈,而且晚上很難入睡。這樣的情況如果持續(xù)下去,真不知道到了那些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地方該怎么辦。 我們的車子有三輛,兩輛拉人,一輛專門攜帶補給和燃油。老刀的經(jīng)驗很豐富,上路之后給了我們很多指點,包括不少小細節(jié),隨著路途的深入,海拔高度的提升,其他的人也或多或少的出現(xiàn)了一些高原反應。 很多人都曾經(jīng)說過,只有在青藏高原上,才能感覺到頭頂?shù)奶炜占儍魺o暇,藍的就像一塊琉璃,在這片純凈的天空下,人的心靈仿佛也能無形中得到升華和凈化,拋去尋常的雜念,好像把自己整個人都融入了天空中。 我沒有這種感覺,但是卻能看到視野里所能觸及的極遠的地帶幾乎完全和天連在了一起,非常的壯觀。當風呼嘯而過的時候,仿佛是一曲千萬年間響徹在高原上的一曲悲涼的歌。 在西藏,即便是夏天去阿里和珠峰這樣的地方,也要帶著御寒的衣服。我穿著羽絨服,還蓋了件軍大衣,中途會有休息的時候,保暖對進入高原的人來說很重要,但是在這里燒火的話,以前常用的固體燃料就不行了,得用汽油噴燈。老刀一路上都在跟我說話(我懷疑他怕我一下子睡過去),有時候突然還會問我一些諸如18 23之類的算術(shù)題。 接下來,我們就走的非常慢了,因為根據(jù)老刀的經(jīng)驗,這里已經(jīng)進入了海拔四千米的地區(qū)。如果隊伍里的人有慢性高原反應,那就很麻煩,三個小時差不多就要產(chǎn)生很劇烈的反應,出現(xiàn)了肺水腫之類的癥狀,可能會要命。 不過大致情況還不錯,除了老刀,別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有這樣那樣的難受,但是不算太嚴重。 “你們的隊伍,是在尋找象雄和古格遺址?”老刀突然就問了我一句,因為他過去在這里混的時候,會遇到一些探險的隊伍,或官方,或民間,這樣的隊伍進入阿里的目的性很強,他們就為了尋找象雄王朝還有古格王朝可能會遺留下的一些東西。 古格,是繼象雄,吐蕃之后崛起在高原上的一個王朝。它是吐蕃末代贊普的后裔建立的王朝,前后延續(xù)了幾百年,在西藏的歷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因為所處的年代不同,所以古格比之象雄,就有不少可供研究的東西。 但是古格和象雄一樣,它之所以被后世所關(guān)注,是因為這個龐大的高原王朝在崩潰之后的離奇消失。古格是被拉達克人滅掉的,按正常分析,它亡于戰(zhàn)亂。 在古格覆滅之后,它的一些城市遺址保留了下來(這一點要比象雄強很多),但是古格的原住民,則像一夜蒸發(fā)般的神秘消失了,再也沒有任何痕跡。關(guān)于這個超出常理的問題,曾經(jīng)有人做過一些研究,據(jù)說古格的遺址下方,有藏尸洞,全都是無頭的尸體,這些尸體就是戰(zhàn)亂后背屠殺的古格人。 然而,這些無頭尸體的數(shù)量,和古格被滅時的大致人口嚴重不符,不可能一個國家的人都被屠殺在這里。 還有人說,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惡化,是導致古格人消亡的主要原因。但是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惡化,需要一個過程,而古格人消失的過程,要遠遠短于這個過程。 老刀說,古格人留下的遺址,在高原上默默的留存了幾百年,沒有人去刻意的毀壞遺址,甚至世人一直都不知道有這些地方。古格的遺址保留著當初被戰(zhàn)亂毀滅時的狀態(tài),但是里面的人,卻都不見了。 這是個不解之謎,一直沒有任何確切的答案,所以不斷有官方或者個人組織,不遠萬里從各地來到阿里,他們希望從古格遺址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去分析判斷古格人究竟去了哪里。 “大概有十幾萬人。”老刀轉(zhuǎn)頭對我說:“全都消失了。” 此時此刻,我對消失這個詞有些敏感,尤其在聽到老刀的話之后,自然而然就把這些和小胡子他們隊伍的消失聯(lián)系到了一起。在人數(shù)上,小胡子的隊伍肯定無法和破滅后的古格遺民相比,但是他們消失的如此相像,幾乎是無聲無息的就突然不見了。 這之間,會有什么聯(lián)系嗎? 我猛然間就覺得,小胡子他們的消失,仿佛不是一次偶然的意外突發(fā)事件,盡管隊伍消失難以令人理解和想象,但是我真的覺得它不是偶然的。因為在很久之前,就有兩個覆滅之后的王朝,消失在了高原上。 王朝都消失了,何況一支隊伍? 那么我呢?發(fā)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和這些,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搖開車窗,把頭伸出去,望向湛藍的天空。心底那種追逐最終真相的意念,越來越堅定了。 “如果你們不是要找關(guān)于象雄和古格的一些東西的話,那路上就不要耽誤時間了?!崩系队挚戳丝次遥骸爸苯幼甙桑フ夷闶⒌幕锇?。” 我們一直走的很慢,就這樣像爬行一般的連著趕路,根據(jù)之前那些伙計的大概估計,距離事發(fā)地點,可能還有四百公里的路程。 盡管非常難受,但如果沒有外界原因的干擾,我覺得我還能挺得住。然而就在四百公里的這個地段上,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 ☆、第二百三十四章 來自馬爾康的車隊 情況最先是老刀發(fā)現(xiàn)的,因為高原反應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我們的感觀敏感度。與其說是異常,不如說是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些人。老刀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jīng)不算遠了。 “有點麻煩?!崩系杜e著望遠鏡看了片刻,扭頭對我說:“他們好像是找羊的人?!?/br> “是偷獵隊?”我也舉起望遠鏡去看,對方有三輛車子,車身上蒙著一層灰撲撲的塵土,人數(shù)不詳:“他們做他們的,我走我們的,這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們太嫩了。”老刀仍然在觀察對方。 在藏羚羊有可能出沒的高原上,偷獵者不會斷絕。因為地域?qū)嵲谔珡V闊,兩支偷獵隊伍遭遇的幾率不大。不過一旦相遇之后,他們會發(fā)生一些接觸。 這樣的接觸無法判定有沒有危險,關(guān)鍵要看隊伍里領頭人的意思。有的時候,這種接觸可能是正常反應,也可能背后隱藏著很深的危機。 偷獵隊和吃土飯的人一樣,提頭換富貴,都是膽子大的出奇的人。他們奔波在高原上,冒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偷獵,最終目的就是鈔票,如果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的話,那么對于有的偷獵者來說,殺一個人,殺一頭藏羚羊,其實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在這個地方,整支隊伍被人做掉,隨便挖坑一埋,一萬年都不可能有人發(fā)現(xiàn),車子可以隨便開走,或者找別的地方遺棄。 老刀的情緒有一點點激動,他沒有隱瞞我,直言不諱的說,他的腿,就是之前在和另一支偷獵隊發(fā)生沖突的時候被打殘的。 偷獵的人在高原上很厲害,因為適應了這里的環(huán)境,而且個個都是好槍法,一些人專門打奔跑中的藏羚羊的頭(皮子被打出彈孔雖然可以修補,但是會影響賣相)。 “我們該怎么辦?”我聽著老刀的話,也跟著緊張起來,很怕無緣無故的被人黑吃黑。 “看情況,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偷獵隊?!?/br> 真的有點麻煩,也有點棘手,老刀說,因為黑吃黑的事情之前發(fā)生過,所以每一支偷獵隊都有被吃掉的可能,所以每一支隊伍的防范意識還有反應速度都很強很快。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huán)。就比如在戰(zhàn)場上,我發(fā)現(xiàn)了對方陣地有人員在活動,暴露在自己的視野中,這時候我不可能冒著危險自己跑過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我能做的,就是直接開槍先把對方放倒再說。 我們都不敢動了,無論從人員素質(zhì)還有武器裝備上來說,都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和尚飛快的把幾截合金管接在一起,但是連他自己都知道這東西現(xiàn)在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丟了合金管,想讓我?guī)е惠v車先走。 “沒用?!崩系稉u了搖頭:“只要補給車被截住,會被困死在這里!” 我們在猶豫的同時,對方可能也在試探,他們其中一輛車子慢慢的開進了一些。我很怕他們會突然動手,把我們車子的輪胎打爆。 “衛(wèi)大少!你跟著補給車先走!” 砰! 我最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對方的試探成為事實,他們的槍法很好,一聲清脆的槍響仿佛傳遍了高原,槍響的同時,我們一輛車子的輪胎就被打爆了。老刀一下子就把我身子按低,同車的伙計只有手槍,根本沒法和對方手里的槍相比。 這個時候,很遠的地方就揚起了一片蒙蒙的塵土,好像是機動車輛在飛快的奔馳。我們發(fā)現(xiàn)的同時,偷獵隊可能也發(fā)現(xiàn)了,雙方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也不知道是誰中途趕來,所以偷獵隊打爆了一只輪胎后就暫時沒有過多的舉動。和尚很不服氣,微微抬頭,想搖下車窗把對方的輪胎也打爆一只,但是被老刀阻止了。 從遠處而來的車隊,仿佛是被剛才那一聲槍響吸引的,漸漸的,他們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中。這支車隊顯然在做比我們更長途的跋涉,他們有兩輛補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