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派過去的人仍未打聽到任何消息,這時候就算用腳趾頭想想,也該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我不想讓母親察覺到我的不安,所以堅持把一個月住夠。張猴子親自跑到云南去,讓我留在內(nèi)地等消息。 又等了幾天,我安安靜靜的和母親告別,但是一出村子就跳上車子往回趕。半個小時后,電話響了,我以為是張猴子傳來了什么消息,馬上就接聽,不過電話那邊是馬寶木木的聲音,他告訴我他回長沙了,已經(jīng)在店里,準(zhǔn)備明天開張。 這段時間我心里一直都掛著雷英雄父女倆,如果不是馬寶打來電話,我真的就忘了自己還有個書店,還有馬寶這么個伙計。這個時候我顧不上和他計較為什么上墳就上了一個月之久,我告訴他我有事,暫時不能回去,讓他自己收拾好小店。 “老板,我知道了?!瘪R寶頓了頓,在那邊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話。 “還有事嗎?” “這個......老板......那個......老板......我......沒......沒事......” “你沒事,我還有事,先掛了?!?/br> 我直接就掛了電話,一口氣趕回長沙,到了雷英雄那里。雷英雄的人在盤龍山折進去不少,過去一些擺不上臺面的伙計現(xiàn)在都混壯了,他們認得我,我就守在家里等張猴子的消息。 五月一號的晚上,我終于接到了張猴子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對我說:“衛(wèi)老板,可能有點不妙?!?/br> 張猴子的這種語氣,我不知道前后聽了多少遍,隨著這句話,我就感覺自己維持了兩年之久的平靜生活好像瞬間被打破了。因為在之前,伴隨張猴子這句話出現(xiàn)的,都是讓人始料未及的情況。 張猴子到了云南之后,在麗江那邊打聽到一些情況,雖然那里流動人口多,但是私下拉團的人有個圈子,找個人花點錢就能問出消息。他就按著這些消息一路找到了盈江,那里有一條大盈江,但是雷英雄他們當(dāng)初要去的地方,其實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盈江縣境內(nèi)。 那里有一片山和林子,根據(jù)張猴子問來的情況,來這里的人不會涉足林子,因為都是從來沒有開發(fā)過的野林,就算經(jīng)驗豐富的當(dāng)?shù)厝诉M去也不能保證安全。 但是張猴子把周圍所有可能去人的地方都找了,沒有什么線索。不得已之下,他無奈的把目標(biāo)放到了山巒疊起的雨林中。 說到這里,我馬上就產(chǎn)生了很強烈的反應(yīng),張猴子肯定是在進入林子之后發(fā)現(xiàn)了相關(guān)的情況,否則他不會打電話告訴我有些不妙。 “林子里,有什么!”我追問了一句。 “衛(wèi)老板,我在林子里找到一具尸體,你放心,和雷爺無關(guān)?!睆埡镒玉R上安慰我了幾句,但是他接著就語氣一變,說:“不過,從這具尸體上,能看出一些不合常理的情況,所以,我才判斷事情有點不妙?!饼堬w說: 這幾天有點累,容我休息一天,今天凌晨只有一更。順便提醒大家一句,別忘記了,今天不管別人說什么,都別信。(不過只有一更這句話,你們一定要信) ☆、第二章 消失的工兵營 “那就先說說吧,具體情況?!痹谖衣牭綇埡镒诱f這些的時候,就知道不祥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先前充斥在心里的那種不安就慢慢的平息,想先把所有的情況全部搞清楚。 張猴子帶著人朝林子深處走了不到一天時間,接著,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尸體肯定死亡了有一段時間,是被人埋在林子里的,已經(jīng)開始腐爛。在這樣的林子里,如果不是張猴子他們發(fā)現(xiàn)了尸體,那么它將會完全爛光,永遠沉睡在這里,可能一百年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張猴子所說的有些不妙,其實就是從這具尸體上發(fā)現(xiàn)的異常繼而推斷出來的。 進入這片林子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帶,但是這具尸體身上的所有東西全部都不在了,它大概有四十多歲,具體死因不詳,在體表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傷痕。雖然尸體身上證明其身份的東西消失,不過張猴子他們還是很容易的就辨認出來,這不是當(dāng)?shù)厝?,它的皮膚很白,有些發(fā)福。 張猴子在來這里之前已經(jīng)打聽到了相關(guān)的消息,私人拉團的現(xiàn)象很多,不過到這里的人比較少,因為地方偏,而且這片地域還沒有正式經(jīng)過開發(fā),屬于野地方,前后兩個月中,就只有雷英雄他們那一批人被帶到了這里。 “衛(wèi)老板,我想著,這具尸體應(yīng)該是過來旅游的人,我們沒有依據(jù),但很可能是這樣?!?/br> 順著張猴子的話,我馬上就想明白了,單獨的旅行者不會自己就跑到這片林子里來,如果它真是和雷英雄他們那一批人一起來這里的成員之一,那么情況就有些不堪設(shè)想。尸體是經(jīng)過嚴密的搜索之后才埋下去的,一批正常的旅行者中死了一個人,其他成員會有什么反應(yīng)?肯定會驚慌失措的離開這里,找人或者報案。 但是這樣的情況沒有出現(xiàn),那十幾名旅行者,包括雷英雄和雷朵,都無影無蹤,連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會這樣,只能說,這十幾個旅行者,遭遇到未知的意外,他們沒有任何主動權(quán)了,在死去了一個成員之后,其余的人徹底的消失。 “帶旅行團過去的向?qū)?,有什么問題沒?”我想了想,就問張猴子,按正常判斷,那些外來的旅行者人生地不熟,不可能自己到處亂跑,除非是向?qū)?,有意引他們進去。 但是張猴子說,帶隊的向?qū)в袃蓚€,很正常,做這種私下拉團的活已經(jīng)有幾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這兩個人的背景張猴子調(diào)查過,普通人。而且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兩個向?qū)б矝]有任何消息,很可能是跟著旅行者們一起出現(xiàn)了意外。 “衛(wèi)老板,沒轍了。”張猴子可能對現(xiàn)在的情況也很頭疼,無奈的跟我說:“只能在這里耗上了,盡力找下去,我?guī)У娜耸植粔?,會從長沙那邊再叫一批人過來?!?/br> “等著,我過去看看?!蔽抑懒诉@樣的情況就無法再淡然的呆著,畢竟一個是我的未婚妻,一個是我未來的老丈人。 “衛(wèi)老板,你覺得,要不要跟師爺說一說,讓他給幫幫忙?”張猴子和我商量,因為手下得用的伙計幾乎沒有,做做生意還行,一旦要去未知環(huán)境里探查未知情況,就顯得緊張。對于小胡子,張猴子一直都很佩服,這時候就想讓我把小胡子給拉過來。 原來不僅僅是我,其他人可能也有那種強烈的念頭,只要小胡子在,會讓人覺得安心。 “我先過去看看再說?!?/br> 掛掉電話之后,我默默的坐了半天,十幾個人,還包括兩個熟悉環(huán)境的向?qū)В瓦@樣憑空的不見了?這是怎么回事? 我催促下面那些伙計手腳麻利一些,然后第二天就匆匆踏上了行程。張猴子親自去接我們,雙方碰頭之后,又詳細的說了下這里的情況,我叫他馬上帶我到出事的地點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廣闊的林子,和之前的開陽老林相比,這里仿佛顯得更有活力,植被茂盛到不可想象,但是同時,它又顯得更深邃,仿佛是一片無邊的深海。林子綠的太濃重了,在地表上形成一大片毯子一般的植被層,遮蓋住了迭起的山巒和河流。 “衛(wèi)老板,這里太大了?!睆埡镒诱驹谂赃呄蚯爸噶艘幌?,說:“從這里進入林子一直走,會通到緬甸去?!?/br> “進?!蔽铱戳藥籽?,就轉(zhuǎn)頭對張猴子說:“讓伙計去找向?qū)А!?/br> 在等待向?qū)陂g,張猴子帶我四處看了看,按照我們這個方向走下去,會到緬甸東部的密支那。這片無邊無際的林子是個禁區(qū),因為保持著高度的原生態(tài),所以人進去之后生存率會大大降低。過去,從緬甸那邊販玉的人很多,但沒有誰會從這里通行。 “衛(wèi)老板,你覺得,我們能行嗎?”張猴子有點忐忑:“走玉的人都不敢從這里過?!?/br> “不行也得行?!?/br> 我斜眼看著張猴子,那種眼神把他看的心里發(fā)毛,他趕緊跟我解釋他對雷英雄絕對的忠誠,沒有任何意思想把雷英雄陷在這里然后自己上位。 向?qū)ё罱K被找來了,是個三十六七歲的漢族男人,叫耿長根,敢到這里做向?qū)У娜四懽佣己艽?,不過耿長根看到我們的陣勢之后,就有點不自在,他搞不清楚我們是干什么的。 “價錢都說好了吧?帶我們進這片林子?!?/br> “老板,先前你們不是這么說的。”耿長根當(dāng)即就想打退堂鼓。 “跟它說去?!睆埡镒佑悬c不耐煩了,因為耿長根的樣子顯得非常為難,卻給人一種借機敲詐的神情,張猴子甩手就扔過去一扎鈔票,耿長根手忙腳亂的接住,捏著票子的厚度,他的神情果然馬上又變了。 但是他仍然有自己的底線,他說只能把我們帶進去大概兩天的路程,因為后面的路他從來沒有走過。如果我們還要堅持,他寧可不掙這筆錢。 而且他低聲告訴我和張猴子,進去兩天已經(jīng)犯了他爺爺?shù)募芍M,如果被家里人知道,他爺爺會敲斷他的腿。 “老板?!惫㈤L根把鈔票嚴嚴實實的塞在身上,然后扭頭看看林子,對我們說:“這片林子會吃人。” “怎么說?” “老板,不是我嚇唬你們,你們是外來的人,不知道這片林子的事,如果知道了,可能你們就不這么想進林子了?!?/br> 耿長根說了一些關(guān)于這里的事情,具體說,是關(guān)于他爺爺?shù)耐隆?/br> 他爺爺過去曾在國軍里服役,不過沒有打過一場正經(jīng)的仗,當(dāng)耿長根聽他爺爺講起這些事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事發(fā)時間很久很久,不過老頭兒清楚的記得前后的過程。 他所在的部隊,是國軍新三十師工兵營。進入這片通往緬甸的林子,是因為當(dāng)時中美準(zhǔn)備聯(lián)合進行密支那戰(zhàn)役。最初的作戰(zhàn)計劃是由中方制定的,他們打算兩面包抄,從云南西部和緬甸南部同時進攻密支那。新三十師是這次戰(zhàn)役的主力部隊,為了保持行軍的通暢和速度,工兵營在作戰(zhàn)部隊進發(fā)之前就進入這里,掃清沿途的一切障礙,開辟一條路。 耿長根的爺爺當(dāng)時就在工兵營服役,就在工兵營將要進入這里的時候,他突然就犯了瘧疾,很嚴重,整個人都幾乎要脫水了。看著他犯病時的慘狀,其他人表現(xiàn)出同情,但是事后,耿長根的爺爺覺得,真正應(yīng)該被同情的,其實是他們。 當(dāng)時上面下達的是死命令,不允許有任何情況拖延任務(wù),傷病員被留下。不過工兵營在之前一直處于待命狀態(tài),所以整個營只有耿長根爺爺一個傷號。他被留下之后,部隊進發(fā)。工兵營不是滿編,但有將近三百個人。 這將近三百個人進入這里之后,沒有完成任務(wù),因為他們?nèi)疾灰娏?,或者說消失了。上面急的要死,就準(zhǔn)備讓八十八團自己趟路過去。然而在這個時候,美方臨時調(diào)整了作戰(zhàn)計劃,舍棄了這條行軍路線。 之后,密支那戰(zhàn)役取得勝利(說是勝利,其實只是把日本人從密支那趕走了,因為中美聯(lián)軍傷亡的人數(shù)大概是日軍的一倍),那個消失在密林深處的工兵營,重新引起了上面的關(guān)注,經(jīng)過一系列尋找,他們沒有得到任何結(jié)果。 事情就很奇怪,在這片密林中,三百人的隊伍,就算全都死了,也不會不留一點痕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整個工兵營無影無蹤,無比的徹底,不僅僅人員不見了,他們的武器,裝備,物資也都如同蒸發(fā)了一樣。 作為這個工兵營唯一的一名幸存者,耿長根的爺爺很有些大難不死的感覺。至于那個消失的工兵營,逐漸被世人遺忘了,雖然經(jīng)過一系列的尋找和調(diào)查,但沒有最終結(jié)果,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那里,究竟有什么遭遇。 “老板,所以說,我只能帶你們走兩天的路?!?/br> 耿長根的講述無疑觸動了我的神經(jīng),消失的工兵營,消失的旅行者,他們之間的遭遇,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第三章 煙頭 也正是因為耿長根的講述,讓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感覺,旅行者出現(xiàn)的意外,仿佛并非偶然,也并非獨例,在幾十年前,就已經(jīng)有比他們?nèi)藬?shù)更多,更專業(yè)的隊伍消失在這片密林中,永遠的消失。 這種想法讓我很迷茫,如果耿長根的爺爺沒有信口開河的話,那么這支部隊消失的過程,就很像他們觸動了古羌人圣物之后產(chǎn)生的結(jié)果。我不知道這片密林中隱藏著什么危機,然而當(dāng)我看著它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在想,古羌人或者象雄人,也曾經(jīng)涉足過這里嗎? 這個可能性其實不大,因為古羌人和象雄人的活動范圍,距離這里有萬里之遙,但是目前沒有任何根據(jù)可以否定這些判斷。 想著想著,我頭上就開始冒冷汗。 “現(xiàn)在就動身,馬上?!蔽伊⒓磳埡镒有÷曊f:“帶我到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去?!?/br> 等我親身進入了這片密林,才知道什么叫做舉步維艱。因為從來沒有人在這里通行過,所以也就沒有路這個概念,走不過去的地方需要人一點點的手動清除。張猴子他們之前過去的時候就費了很大的勁兒,不過有耿長根在,情況好了一些。他帶著一把笨拙但是非常鋒利的大砍刀,把擋在前面的荊棘和藤蔓全部砍掉。 “這里不久前有人走過?”耿長根看著張猴子之前開辟出的很不專業(yè)的通道就流露出疑惑。 我們朝著正西的方向走,這個月份里,氣候已經(jīng)非常炎熱了,密林遮蔽了陽光,但是仍然悶熱的要死,讓人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扒掉透透氣。我們動身的時間有點晚,當(dāng)天肯定是到不了目的地。這里的蚊子很兇,一只蚊子幾乎能嘬掉一口血,晚上休息的時候,耿長根揪了一些草,在旁邊點燃了熏,才算好一點。 第二天,我們就到了之前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我和張猴子單獨過去,把耿長根和其他伙計留在后面。尸體被就地埋回了原處,我們兩個帶著灑了酒精的口罩開始刨。土層一刨開,那種臭到讓人吐出苦膽的臭味就開始朝外飄,隔著口罩都擋不住。 我來的太晚了,等尸體被刨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爛到?jīng)]人樣,尸體本身看不出什么東西,外面的衣服浸著一片發(fā)黃的尸水印。比這惡心的東西我也見過,對這個幾乎免疫。我很小心的在周圍找,想看看有沒有那些像象雄遺址石塊之類的東西。 但是這附近已經(jīng)被張猴子他們很仔細的找過一遍,沒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我不得不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惡心人的尸體。 “衣服應(yīng)該是在云南本地買的蠟染,鞋子是駱駝的戶外產(chǎn)品,上千塊錢一雙,本地人不會買這種鞋子穿?!?/br> 我也有這種感覺,這具尸體,絕不是當(dāng)?shù)厝?,他更像一個旅行者。 “應(yīng)該不是圣物啟動后產(chǎn)生的后果,至少,不在這個范圍內(nèi)?!?/br> 我們又把尸體原地埋了,招呼隊伍過來。耿長根過來的時候再次跟我們表示,他最多再朝前帶我們走一天,他前一次到這里的時候還是兩年前,和人一起挖茯苓和土三七,張猴子加錢他也不肯。我心說算了,他自己都沒走過的路,就算拿槍頂著他走,也不會比我們更熟悉多少。 接下來一天,耿長根很盡職,把大砍刀舞的呼呼生風(fēng),其實只是兩天的路,我們還沒有真正完全深入這片通往緬甸的密林。最終,我沒有強留他,放他回去了。耿長根表示感謝,留下了他的刀給我們開路用,而且他臨走的時候又告誡我們,再朝前走,可能會有不可預(yù)見的危險,讓我們?nèi)肌?/br> 耿長根走了,當(dāng)天露營的時候,我們學(xué)著他的樣子,揪了那種可以驅(qū)蟲的草點燃。張猴子抽著煙湊到我旁邊,我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兩個人就都不說話了,使勁抽煙。等到半包煙下去,張猴子就問我:“衛(wèi)老板,你覺得這個事情會是怎么樣的情況?” 張猴子知道一些關(guān)于古羌人圣物的事,然而我自己想了這么久,有點排除這個想法。第一個,旅行者消失的情況和小胡子他們有區(qū)別,第二個,我不相信會有這么巧合的現(xiàn)象,雷英雄真的這么倒霉?被圣物碎片帶到人民公社時代放了那么久的羊,一轉(zhuǎn)臉就又被碎片弄走了? 除非,除非是雷英雄自己愿意,或者說他隱瞞了什么。但是這也不太可能,如果他真的隱瞞了什么,完全可以自己悄悄的去做,沒有必要把雷朵也牽連進去。 我們完全要靠自己了,從第二天開始,隊伍就艱難的在密林中跋涉。在這個地方只要閉上眼睛轉(zhuǎn)幾圈,再睜眼的時候完全會認不清方向,更關(guān)鍵的是,林子這么大,我們只有這些人,該怎么朝下找? 隊伍大概在這里走了有四天多時間,我的身體沒問題,因為這兩年期間,時常都在鍛煉,但是心理上的負擔(dān)就越來越重。我是那種一有事就會完全陷進去的人,而且想的很多。我在做各種猜測,這時候,張猴子就在旁邊碰了碰我,然后彎腰撿起了一個東西。 這是個煙頭,卻讓我和張猴子馬上就興奮起來,因為這個煙頭絕對不是我們隊伍里的人丟棄的。煙頭燃燒的很充分,有煙絲的地方包括煙卷上的商標(biāo)都燒盡了,分辨不出是什么牌子。煙頭被丟棄了估計好幾天,外面讓露水浸濕,我輕輕剝開它,微黃的過濾嘴前面,有一圈很細小的黑點。 這是活性炭,過濾焦油用的。從這個煙頭上看不出太多的情況,但是可以肯定,就在不久之前,有人涉足過這里,丟下了這個煙頭。 “是那些旅行者?”張猴子張口就問。 “如果是他們,那只能說他們著魔了?!蔽荫R上就在四周繼續(xù)尋找:“剛進林子的時候已經(jīng)死了人,他們還會一個勁的朝里面走?” 煙頭可能是被人無意丟棄的,我找了很久,都沒有再發(fā)現(xiàn)什么。然而通過這個煙頭,我就隱隱的覺得,我們這幾天的瞎走瞎撞,好像真的找對了方向,最起碼,和丟煙頭的人走的是同一條路線。 “加快速度!朝前趕!” 隊伍立即就出發(fā)了,而且這次出發(fā)之后,我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況,茂密的植被間,明顯有人動過,雖然沒有像我們一樣用砍刀開出一條路,但很扎眼,我們頓時找到了行進的方向和目標(biāo),一路順著這些痕跡朝前走。 這些痕跡大概持續(xù)了有十幾公里,在兩座山之間的夾縫中就突然消失了,兩邊都是茫茫的山和無邊無際的植被,站在這里,會讓人覺得迷茫和沒有方向。我朝山腳下看了看,一個比較熟悉這種環(huán)境的伙計就說,那里是一片沼澤,不深,卻不能直接走過去,需要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