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人這一輩子,該如何形容?如果不是我認識他,可能根本就不會想到這個孤零零縮成一團的人,就是之前以霸道張揚聞名的雷英雄。 我試探著叫了他兩聲,又拍了拍他,但他沒有反應(yīng),估計藥效正在高峰期,很難蘇醒。我想了想,上面有伙計還有幾個游客幫忙絞動絞盤,足夠把我們兩個拉上去。所以我弄清楚雷英雄現(xiàn)在的處境之后,就慢慢把他拉到我身邊,然后把另一個搭扣扣在他腰上,和我連在一起。 我托著他的身體,然后想打開原本扣在他腰里的繩扣,繩扣有兩道,非常結(jié)實,我托著個人,這個姿勢很難受,費了很大力氣才打開第一道扣。 就在我的手摸到第二道繩扣的同時,就感覺自己身上那道繩子猛然朝下一沉,明顯是上面的人放了絞盤。 “怎么搞的!”我一把就抓住綁著雷英雄的那根鋼絲繩,上面可能有什么意外,繩子完全松了,如果我現(xiàn)在松手,馬上就會隨著繩子掉下去。 情況就在一秒鐘內(nèi)變的很危急,我單手撐著這么大的重量,不可能持久,但是此刻也無法再去關(guān)注上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盡力抓著鋼絲繩,另只手完全騰出來,把雷英雄腰間另一道扣打開。 這時候,我就無法再支撐了,手不由自主的從鋼絲繩上滑脫,手動絞盤上的繩子帶著我和雷英雄兩個人,失重一般的朝深淵里掉下去。我的意識還是非常清醒的,以這樣的速度掉下去,就算腰里有保險扣,但是繩子到頭的時候,那種強大的慣性沖擊說不定會把我的腰給弄斷。我就用胳膊全力夾著繩子,減緩下滑的速度。 我沒時間去管夾在身上的手電,它翻滾著就先我們一步落進了深淵。最開始的時候我還能看到光柱來回的轉(zhuǎn)動,之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那點微弱的光被黑暗吞噬的一干二凈。這個地方究竟有多深?它的深度顯然超出了我的想象。 周圍頓時陷入了黑暗,我也沒有功夫去拿備用光源,只能暫時順著繩子朝下滑落。我感覺平臺上面完全失控了,因為我?guī)е子⑿垡呀?jīng)朝深淵里最少滑落了有三百米,如果上面的伙計能夠掌控局面,他不可能放著絞盤不管。 我胳膊肘上的衣服早就被磨破了好幾處,但仍然不敢放松,我一直在暗暗的估算下滑的距離,大概又下落了大概二百米左右,繩子可能到頭了,我和雷英雄猛的就是一頓,然后隨著繩子上下起伏了幾次,漸漸的停止下來。 下滑的趨勢一停止下來,各種感官就隨即恢復(fù)了正常,周圍是絕對的黑暗,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鼻子里就嗅到一股腥味,這種腥味不是很單純的腥氣,好像還有其它一些氣味夾雜在里面,形容不出來,總之聞著很怪。 我從身后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支備用手電,當我打開手電的一剎那,就暗中吃了一驚。我們下面就是一片好像地下湖一樣的水面,這里的面積遠遠超出了直徑五十米左右范圍,遠近到處都是露出水面的石頭,就像一片平靜大海中密布的小島。 我吊在繩子上,腳尖距離水面只有不到半米,仿佛只要努力的伸展一下身體,就能觸及到水面。但是我不敢,急忙就縮了縮身子,這里的水不知道有多深,但是我能看到水是綠色的,詭異陰森的綠色。 此時此刻,就算用腳后跟想想,也能知道這種綠油油的水絕對不能碰,哪怕碰上一點,說不定都會死的很慘。我心里有點慌亂,尼龍繩本身沒有問題,完全經(jīng)得住我和雷英雄兩個人的重量,但是如果平臺上發(fā)生變故,導(dǎo)致絞盤滾落下來,那么我們兩個人毫無意外的就會完全落入水中。 這個險絕對不能冒,我立即打量四周的情況,在距離我們不到兩米的地方,有一塊露出水面的石頭,很大,足夠落腳。我想著一直被吊在繩子上肯定不是事,如果暫時到石頭上可能會好一些,至少不會落水。 如果在平時,兩米的距離一使勁就可以跨過去,但是這時候被吊在繩子上,就顯得非常困難。我不敢再等了,身體晃動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像鐘擺一樣前后搖曳,一直到搖晃至石頭上方時,才有意的控制擺動的幅度。 前后等待了幾次,當我們再次隨著繩子晃動到石頭上方時,我猛的就按下了腰間的繩扣,抱著雷英雄一起摔落到石頭上。 總算是安穩(wěn)了,我放下雷英雄,然后就再次開始仔細的觀察四周。以我這個角度去看,正前方深邃看不到盡頭,右邊的地域也很寬闊,只有我左邊可以看到頭,我就是從貼近石壁的平臺上正直下來的,落下來之后空間雖然擴寬了,但是距離那邊的石壁只有十幾米遠。 靠近石壁的地方明顯有大片的空地,我想著如果到那里的話,處境會更安全些,畢竟坐在石頭上,守著周圍一片綠森森的水,很不舒服。但是雷英雄這個樣子,我沒那么大本事背著他水上漂,所以就打算等他蘇醒之后再說。他被注射的藥物是有時限的,藥效過去,人會蘇醒,而且僵硬的關(guān)節(jié)也會慢慢恢復(fù)正常。 我就很懷疑,那些被吊下來的旅行者,是不是在這種水里泡過?否則怎么可能一身都綠油油的。綠皮人本來是很普通的正常人,但是變綠了之后就不正常了,抗擊打能力超強,而且力量也大的驚人。 正想著,我就覺得眼前突然有什么東西蹦了一下,因為周圍很靜,所以我還聽到了它蹦起來之后又落入水里的很輕微的啪嗒聲。 ☆、第三十四章 不明物 落入水面的東西非常小,因為我?guī)缀醴直娌怀鲞@是什么,就覺得好像一滴水滴入了水中。我下意識的就朝石頭下的水中照過去,手電的光線照不透水層,就看見綠汪汪的一片。 就在我注視著水面的時候,又聽到身旁傳來滴答一聲,聲音很小,分辨不出具體的方向。隨著這一聲,周圍的水面就好像被牽動了一樣,不停的有相同的聲音傳出。聲音越來越密集,我終于看清楚了剛才蹦出來的是什么。 那是一種很小很小的球,和綠豆那么大,泛著慘綠色。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它們就是一個小球,但和擁有生命一樣,從水面不停的跳動著。我不由自主的就朝后退了一下,因為我看得出來這些小球是想朝我們置身的石頭上蹦。 我的腦子轟的一下就大了一圈,幾乎不用想象,我就知道二層房間里的綠皮人是怎么回事了。那些綁架者把人綁在繩子上垂下來,水里這種綠色的小球就會發(fā)起攻擊?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我頓時很緊張,把雷英雄又朝石頭中間拖了拖。四周都是水,那種綠球不知道有多少,這時候已經(jīng)以很密集的狀態(tài)從水面躍出,有的還蹦到了石頭上。我硬著頭皮脫下身上的外衣,掃地一般的把綠色小球給掃下去。開始的時候還好,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此起彼伏的啪嗒聲就像水面落了一場雨一般,無數(shù)的小球蹦出來,有的落回水里,有的落在石頭上。 我忙不過來了,幾乎無法停止手里的動作,不停的用衣服把它們掃下去。周圍的地形我早就看清楚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可以冒險在水面上露出的石頭間穿行,最后躲到遠離水面的岸邊去,但是昏迷的雷英雄怎么辦?我拼死從平臺下來,就是為了救他,如果這個時候丟下他不管,我圖什么? 這樣無休無止的動作漸漸讓我的胳膊發(fā)酸,但還是不能停止。在不停的清掃中,我就發(fā)現(xiàn),這種綠色的小球似乎能感應(yīng)到我和雷英雄的存在,我不知道是人體散發(fā)的熱量或者其它什么因素吸引了它們,總之這些小球的攻擊目標非常明確。 這像是一場可笑又可憐的死亡游戲,我必須不停的在這塊不大的石頭四周來回游走,不停的用手里的衣服把蹦上來的綠色小球給清理掉。雷英雄身上的藥效還沒有消退,他蜷縮著躺在中間,一動不動。 就在我有點堅持不住的時候,水面嘩啦嘩啦的翻動起一團水花,緊接著,一條有兩尺長的像泥鰍般的東西就甩動著尾巴躍出來。這個東西把我嚇了一跳,但它好像和這些小綠球的目的不同,它無意攻擊我們,躍出的同時,就張開嘴巴,把一顆小綠球吞了下去。 ,第三條這樣的東西接連出現(xiàn)了,它們在石頭四周游動,時常都躍出水面吞噬小綠球,很歡快的樣子。水里的這種東西顯然也很多,可能是這邊的響動吸引了它們的同類。一時間,石頭四周到處都是啪啪的拍水聲,就像漁民捕魚收網(wǎng)時的情景。 這種泥鰍般的東西的出現(xiàn),無疑極大緩解了我的壓力,躍出水面的小綠球數(shù)量驟減,讓我終于可以長長的喘口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倒霉,剛才小綠球很密集的時候都沒有出什么事,我卻在這時候突然感覺手臂涼了一下。 皮膚猛的一疼,像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給扎了一下,我連忙就拿手電去照,頭皮頓時感覺發(fā)麻。一個小綠球不知道什么時候貼緊了我的小臂,當我看到它的時候,它恰好就像一灘綠水一樣鉆到了我的皮膚里。 “媽的!”我嚇的一甩手,同時感覺一種極度的不祥和不安,綠皮人的影子唰的就在腦海里冒出來。 鉆到皮下的綠球,和當初六指大門內(nèi)部那種黑蟲子一樣,在皮膚下面還可以移動。我一伸手抽掉腰里的皮帶,從手肘處把胳膊扎緊,然后就摸出了刀子。在這種情況下,不吃苦是不可能的,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挖掉一塊rou。 我咬著牙,一刀就戳在綠球附近,隨著鮮血涌動,皮膚下面的那個綠球好像瞬間就融化了,一股綠水也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沒等我把這塊rou給挖掉,綠色小球仿佛不存在了。 但我仍然感覺不踏實,很不踏實,這時候,水面四周的綠色小球基本停止了跳動,那些泥鰍般的東西也隨之消失。我又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情況后,馬上翻出背包里的急救藥,一瓶子消毒液直接就倒在傷口上。 我心里一個勁兒的發(fā)毛,卻管不住自己的腦子,如果因為這點事,我也變成了那種綠皮人,那我絕對會直接死在這下面,永遠不上去。 真的搞不清楚那種綠色小球還會不會再出現(xiàn),我望著十幾米之外的岸邊,再一次想到那邊去。我認真看了看那些石頭之間的間距,然后把雷英雄背起來,試著在原地跳動了幾下。 接著,我就開始朝岸邊移動,每跳過一塊石頭,就需要緩一緩,前后用了很長時間,我才背著雷英雄踏到了岸邊。踩著腳下的地面,我才覺得踏實了,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想把雷英雄先放下來安置一下,但是手電一照,就看到眼前的地面上長著一層潮乎乎的東西。 這種東西像大號的木耳,長的一片一片,看著就讓人受不了。我繞路走了一段,選了塊比較干燥的地方,把雷英雄放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平臺上的絞盤失事,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也無法管那么多,只盼望雷英雄能早一點醒過來,然后想辦法上去再說。 我休息了一下,然后習慣性的就在附近這塊區(qū)域內(nèi)觀察,判定有沒有異常的情況,以保證安全。這附近就有那么一大片水面,很潮,到處長著類似大木耳之類的東西,還有一些青苔。我走動了一下,腳下這片地算是稍好些,但是走出去幾米遠,就是黏糊糊的一片。 這種大木耳分泌的黏液非常多,地面就像打了一層蠟一樣,我一步?jīng)]站穩(wěn),直接摔的跪倒在地上,兩只手不由自主的就支撐地面,我不知道這種東西長的有多厚,右手一下子就按空了,緊跟著感覺摸到了一團被黏液浸透的毛茸茸的東西。 惡心的要死,我趕緊就把手拔出來,又翻了些消毒的藥,不要錢似的朝手上倒。這種真菌似的大木耳被我按出了一個洞,卻像有彈性的皮膚一樣,慢慢的收口。 我本來不想再理會這些,趕緊就走了幾步,但是隱約回憶了一下,就感覺渾身上下每根汗毛都被激的直立起來。剛才手掌按空之后觸及的東西,像一團頭發(fā)。 我回頭看看雷英雄,他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蘇醒。我想了想,抽出刀子,一塊塊割掉大木耳,把那個被按出的洞擴大了很多。 很快,手電光在被擴大的洞低就照射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之前我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這是什么,但還是忍不住要挖開看。一團頭發(fā)下,是一具已經(jīng)不成樣子的尸體。它肯定死了很多年,因為我看到了頭發(fā)的旁邊,就是一個同樣不成樣子的鋼盔。這可能是個356時期的日本人,被捂在這種不通風透氣的真菌和黏液里,竟然沒有完全爛光。 一股可能是世界上最難聞的氣味順著被挖開的窟窿就飄了出來,我反應(yīng)很快,但屏住呼吸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只聞到了一股,整個身軀里的器官仿佛全部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呼吸道似乎都被灼傷了。 “好了,你看清楚了,心安了吧?”我自己埋怨自己,忍不住就想吐,本來還想進一步觀察下去,但是看到這具尸體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朝下挖的勇氣了。 然而就在我要收回目光的時候,這具惡心人的尸體下面,隱約有一片泛著點點金光的東西。這應(yīng)該是一塊金屬物,不知道被放在這里多久了,我墊著破衣服使勁把它給拽了出來,有點沉重。 它有將近二十厘米長,十厘米寬,上面沾滿了黏液,我不敢直接觸動它,用衣服把它擦的干干凈凈,這個東西就泛出一種類似黃金的光澤,但是它顯然比黃金看上去顯得更有質(zhì)感,沒有生銹,沒有任何被腐蝕或是氧化的痕跡,金光閃閃,像水一樣光滑圓潤。它的一面刻著很奇怪的幾個符號,當我翻過另一面的時候,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 這一面上應(yīng)該是一副畫,畫的主體顯然是一個人,或者說是個像人的東西,高大魁梧,它穿著一身看著很奇怪的盔甲,身軀乃至面孔都被盔甲遮擋住了。這副刻在金屬物上的畫比例并不協(xié)調(diào),尤其是它的左手,好像被無限的夸大了,一只手幾乎占據(jù)了畫面的四分之一。 但正因為這樣,這只左手的每一個部分顯得很清晰,我看到了六指,環(huán)形六指。 ☆、第三十五章 撲朔迷離 我又看到六指了,而且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 盡管它只是一副刻在金屬物上的畫,但帶給我的震撼卻遠遠不止畫面這么簡單。我原以為大事件完全終結(jié),我已經(jīng)成為一個普通人,六指徹底沒有任何用處。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什么和六指有關(guān)的東西,然而我卻在根本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再次看見了六指。 我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黃金般的金屬物上的畫,那個穿著怪異盔甲的人,它的六指和我的六指有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它在畫里,而我在地洞里。 嘭...... 就在我被這塊金屬物深深吸引的時候,不遠處猛然傳來一陣很大的聲響,像是有什么非常沉重的東西落入水中。我連忙把金屬物裹在破衣服里,飛快的趕到雷英雄身旁。手電照顧去,平靜的水面仍然在劇烈的起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是當我跨過去看的時候,還沒走近就明白了。 從平臺上垂下來的繩子已經(jīng)不見了,它落入了水中,一定是平臺上那臺老式的手動絞盤掉了下來。我心里慌了一下,但是又壓制住這陣慌亂,繩子無所謂,只要小胡子他們在上面取得主動,坑邊到處都是絞盤和繩子。 我沒再亂跑,就守在雷英雄身邊,再次端詳著那塊金屬物。這塊黃金般的東西上沒有任何我能看懂的符號或者文字,而且仔細端詳它的時候,拋開金屬物上的符號和圖案,它的造型和質(zhì)地都讓人覺得很完美。 這會是什么時候的東西?我斷定肯定是近代的,我不懂冶金,但這樣的金屬不可能是很久之前的產(chǎn)物,我甚至懷疑二戰(zhàn)期間有沒有這么高超的鍛造工藝技術(shù)。 不過它出現(xiàn)在那個死去的日本人的身體下,就說明它的年代要比356駐扎在這里早,至少是持平的,否則不會有人拿著這個東西塞到爛哄哄的尸體下面。 金屬本身的年代問題可以暫時不想,因為上面的六指就是個難以解釋的謎團。什么人刻下的這些圖案?刻圖人和六指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據(jù)我所知,師姓家族的六指,是獨一無二的,如果說在任何地方出現(xiàn)有關(guān)六指的記錄和圖案,那必然會和家族有關(guān)。 但是有關(guān)六指的東西基本都集中在西北的西夏故地里,這是什么地方?距離西北數(shù)千里之遙,怎么想都扯不上一點關(guān)系。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的思路猛然就中斷了,因為那種對未知危險的預(yù)感充斥著神經(jīng)。我下意識的猛一扭頭,立即看到在距離我只有幾米遠的地方,一只足足有一米多長的老鼠,正陰森森的望著我。 “媽的......”我一翻身就爬起來,連怕都顧不上了。這只老鼠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生存在這里的,仿佛連眼睛都閃著綠油油的光。我感覺頭皮發(fā)麻,連小胡子都不好搞定的東西,我能怎么辦? 尤其要命的是,我身邊還有一個一直昏迷著的雷英雄。 我一伸手拖著雷英雄就朝后退,同時舉起了槍。我不是個輕易就會放棄的人,但是隨后的情況就讓我感覺有點絕望,我看到那只大老鼠的后面,又慢慢爬過來兩只同類。后兩只體型沒有前面那只大,但也有七八十公分長。 這他媽還能活嗎?!我下意識的就朝頭頂?shù)暮诎低艘谎郏巧厦娴钠脚_上,還有個人在等我,等她的爸爸。 無論怎么樣,我都不能坐著等死。我穩(wěn)住自己的胳膊,抬手就放了一槍,這一槍很準,準確的命中了目標。但是子彈的威力仿佛在這種大老鼠面前被削弱了,這一槍沒能打死它,反而讓它們的攻擊性更強。 接下來的情況更讓我意想不到,我看到遠處的黑暗里猛然亮起一道很強的光線,光線在移動,而且速度飛快。我真的想不到這時候還會有人出現(xiàn),但是不管出現(xiàn)的是什么人,他肯定要對付大老鼠。然而光線距離我不算很近,在這期間,我必然獨自面對這三只恐怖的東西。 那只個頭最大的老鼠顯然膽子也最大,它身上有個被子彈打穿的傷口,卻幾乎沒有產(chǎn)生什么影響,加快速度朝我沖了過來,后面兩只也跟著加速。我一口氣打了三槍,打不死它,也得讓它中途阻滯。 這只大老鼠帶著傷繼續(xù)沖過來,它們可能從來沒有接觸過人,也不知道退縮,飛快的沖到我腳下,我把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到它身上,當扣動扳機發(fā)出空響的時候,我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插在腰里的那塊金屬,砰的就用力砸在它頭上。 金屬物很沉重,在地面滾動的當當聲讓后面兩只老鼠產(chǎn)生了短暫的停頓。這時候,那個帶著光源朝我飛奔的人已經(jīng)距離不遠了,他有連發(fā)武器,抽手就直接打過來一梭子。但是他的目標不是打我或者打老鼠,而是打地面,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把老鼠吸引過去。 連續(xù)性的槍響讓三只老鼠慌亂了一下,但它們很兇悍,然而跑過來的那個人顯然也是高手,動作出奇的快,靈敏異常。他的槍打空了,卻沒有丟掉,熟練的套到了胳膊上,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抽出一根半米長的棍子。 三只大老鼠轉(zhuǎn)身就朝那個人沖了過去,他沒有任何慌亂,手里的棍子閃電般的就捅出去,棍子的一頭頓時閃起讓人看著就頭皮發(fā)麻的電火花。 這估計是一根高壓電棍,電流非常強,沖在最前面的大老鼠直接就被電擊的翻了出去,渾身抽搐,爬不起來。那個人動作異乎尋常的快,而且他有對付大老鼠的經(jīng)驗,哪怕是連發(fā)武器,打擊大老鼠都不一定立即讓它斃命,但劈啪作響的高壓電棍卻可以一下子把老鼠電倒。 轉(zhuǎn)眼間,另一只老鼠也被電棍給電擊的渾身抽搐,剩下最兇悍最大的那一只,仿佛根本不知道恐懼,仍然悶著頭就沖過去。 噼啪亂響的電棍和大老鼠被電擊之后發(fā)出的叫聲交織成一片,讓人牙根子發(fā)癢。三只大老鼠瞬間就被電棍給放倒了,但是這種令人恐怖的高壓電棍也沒能完全制服它們,最先被電倒的老鼠已經(jīng)搖晃著站起來。 但是這個人不給它們?nèi)魏螜C會,他收起電棍,無比利索的給槍支換了個彈夾,槍口直接對準老鼠的頭部,扣動扳機。密集的子彈幾乎把老鼠的腦袋給打爛了,隨后,他跑到另只老鼠的跟前,故技重施,連換了兩個彈夾,把三只老鼠的腦袋全都打的稀爛。 這種打擊才是有效的,三只老鼠還是沒有死透,但是已經(jīng)無法再爬起來。 這個人收拾了三只老鼠,把槍收了起來,幾步走到我面前。我看清他的時候,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錯覺了。 “老板?!瘪R寶的樣子沒有變,聲音沒有變,他喊了我一聲,竟然還露出一絲微笑。 他雖然什么都沒變,但在我的眼睛里,還有心里,瞬間就陌生起來。我仿佛有點不認識他,這是馬寶嗎?這是那個像僵尸一樣的店員?這是那個不久之前還哭喪著臉對我訴苦的老實人?他的目光乃至表情,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呆滯和木訥。 “你是誰?”我想了想,好像只有這三個字能代表我此時的心情。 “老板,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馬寶?!瘪R寶笑了笑,露出兩排白牙:“跟我走。” 他不由分說的就轉(zhuǎn)身帶路,但是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他看到了那塊包裹在爛衣服的金屬物。 我看到的只是馬寶的背影,不過我能感覺到他看到這塊金屬物時的驚訝。他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撥開破衣服。 “這是我的東西!”對馬寶的陌生讓我隱隱的生出了一絲厭惡和敵意,我看到他想把金屬物給拿起來時,就走過去阻止他。 “這不是你的東西。”馬寶還是一把拿住了金屬物,他轉(zhuǎn)過頭,很認真的對我說:“老板,這也不是我的東西,先跟我走,慢慢和你說。” 我肯定搞不清馬寶的來歷,但是他剛才所展露的手段讓我覺得這個人不一般,他能順利的從上面下來,就有辦法再上去。求生的欲望戰(zhàn)勝了一切念頭,我沒再嘴硬,背起雷英雄就跟上了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