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別慌！”老趙把自己的包取下來，飛快的翻著，從里面翻出一包東西，抖手就朝前灑了出去。

    “是雄黃！”一個伙計頓時嗅到了很濃烈的雄黃味：“你知道這里有蛇？”

    “我知道個屁！都是拿命混飯吃的人，怎么和雛一樣！”

    老手就是這樣，上山鉆林子下坑，帶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有的一輩子可能都用不上，但依然要帶著，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救命。

    濃烈的雄黃味讓隊伍里的中國人都暗中松了口氣，但是隨即，他們的臉色就變了，這種黑色的小蛇不畏懼雄黃，老趙把一包雄黃都灑出來，根本沒有阻止它們涌動的趨勢。很快，幾十條小蛇就游到了隊伍前面幾個人的腳底下，那些伙計和跳踢踏舞一樣的亂蹦。

    剩下的兩個德國人被老趙灑雄黃的舉動搞暈了，這時候才回過神，其中一個大喊著：“趙！趙！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我靠！”老趙已經(jīng)有撤走的意思了，這么多小蛇堆在一起，四面八方的爬過來，只要稍稍疏漏被啃上一口，基本就算交待在這里了：“你那么大的眼睛看不見？蛇！全是蛇！”

    “想......想辦法！”德國人指著不遠處已經(jīng)被黑色小蛇覆蓋的同伴，匆忙的揪住老趙：“把他救回來！救回來！”

    “救不回來了！”老趙使勁想甩脫揪著自己的德國人。

    “看在上帝的份上！趙！救他！”

    “不是我不給上先生面子，真的沒辦法?！崩馅w怎么甩都甩不脫，干脆拖著揪住自己的德國人就跑。

    十來個人的隊伍頓時亂成一團，連老趙都領(lǐng)頭開始逃，剩下的一個比一個跑的快，他們不敢朝前跑，只能順著退回來路，亂糟糟的幾束光線越來越遠。小胡子也不敢大意，打開微弱的光源，立即就感覺腳下那層淺淺的積水一陣蕩漾，合金管一下子朝下刺過去，鋒利的刃口頓時把一條游過來的小蛇截斷。

    他也朝旁邊的河道跑過去，這時候，那群已經(jīng)跑遠的人不知道又遇見什么情況，槍聲大作。小胡子顧不上那些，他知道前面吊著的東西是不能接近也不能碰的，幾團東西掉下來就搞的十多個人的隊伍狼狽逃竄，他開始尋找能夠繞過去的路。

    老趙那邊的隊伍一下子散了，晃動的光線也看不到，小胡子在河道里摸索了一會兒，無論從什么地方穿過去，距離上面吊著的東西大概都有四五米，這不是個安全的距離，以小胡子的作風，現(xiàn)在也不可能硬著頭皮沖過去，一旦沖過去再被什么堵住，連退路都沒有。

    小胡子在尋找中有點為難，德國人的隊伍現(xiàn)在散了，但危機一過很快就會聚攏，自己只有先一步搶在前面。他在河道里找了一會兒，就聽到一個德國人的呼喊聲。對方是從隊伍散掉的地方跑過來的，慌不擇路。

    小胡子馬上就意識到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但是看樣子不像那些一尺來長的黑色小蛇，這個時候他不想和德國人照面，身子一彎，就拐到了另一條河道中。很快，德國人的叫喊聲就消失了，小胡子露出兩只眼睛，看到德國人拿著的光源滾落在河道底，但人已經(jīng)不見了。

    他來不及多想人是怎么不見的，迅速就調(diào)整了方向，大概幾分鐘之后，黑暗中溢出了一片讓小胡子心神不寧的氣息，光源的照射下，從不遠處一個河道交叉口那邊，探出了一顆碩大的蛇頭。

    這是小胡子所見過的最大的一條圣山龍，水桶那么粗，身子幾乎把狹窄的河道給擠滿了，小胡子轉(zhuǎn)身就跑，這個東西是斗不過的，很難弄死。

    圣山龍無聲無息的追過來，身上的鱗片和河道底的積水摩擦，發(fā)出讓人牙癢的沙沙聲。小胡子的動作已經(jīng)算是非?？斓牧耍@條粗大的圣山龍追的同樣快，他們飛快的在彎曲的河道里轉(zhuǎn)了十幾個彎。

    追逐剛剛開始，小胡子已經(jīng)預(yù)感到了很強烈的危機，他的體力充沛，然而再充沛也不可能有這條圣山龍充沛，這樣追下去，遲早有不支的時候，如果真到了那時候，只有一條死路。

    小胡子的腦子轉(zhuǎn)動的飛快，他深深吸了口氣，從身上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后猛的加快速度，朝前躥出去十幾米，在一個河道的交叉口一轉(zhuǎn)，伸手就在積水里摸，一邊摸一邊彎腰跑著，圣山龍很快就追過來了，小胡子不得不繼續(xù)加快速度跑，等稍稍甩開一段距離后，繼續(xù)在積水里摸。

    積水下面僅有三四厘米寬的縫隙，終于被小胡子摸到了，他牢牢記住這個位置，又引著圣山龍兜了一個大圈子，爭取到短暫的時間，然后把手里的匕首倒插在這條縫隙里。

    匕首的刀刃差不多有十六七厘米長，剛剛倒插好匕首，圣山龍的蛇信幾乎就舔到小胡子的后背，他猛然朝前躥了幾步，圣山龍游動中，地面上露出的鋒利的刀刃，就無聲無息的切入了大蛇的腹部。

    小胡子繼續(xù)跑，圣山龍的身體完整的從刀刃上過了一遍，這等于是開膛破肚了，一股發(fā)臭的血染紅了河道里的積水，亂七八糟的內(nèi)臟隨著圣山龍的游動流了一地。小胡子回頭看了一眼，他猛然發(fā)現(xiàn)，從圣山龍被剖開的腹腔里，滾出了一個人，這應(yīng)該就是那個被大蛇吞掉的德國人。

    圣山龍的生命力超乎想象，讓小胡子想到了小時候自己親手抓的蛇，把蛇皮和內(nèi)臟全都拔了，身體泡在清水里，一直到一個小時之后，神經(jīng)還沒有完全死透。但是開膛的重傷讓圣山龍的速度減緩了許多，等到小胡子又引著它跑到一堆亂七八糟的內(nèi)臟旁邊時，就看到那個從大蛇腹腔滾出來的德國人估計是死了，身體蜷曲著，裹著一層半透明的黏液。

    讓小胡子感到意外的是，德國人的手里，緊緊的抓著一個不大的背包背帶，他遭遇了圣山龍的襲擊，直至被活生生吞下去，面對這樣的狀況，他還是緊緊抓著這個背包不肯松手。

    背包里會有什么？

    圣山龍的動作越來越慢了，小胡子唯恐德國人散掉的隊伍聚攏之后會找過來，他又加快了速度，想用合金管把地上的背包挑走，但是已經(jīng)死去的德國人抓的很緊，最后幾乎把幾根僵硬的指頭掰斷了，才取走背包。

    他再不管身后的圣山龍，一口氣從河道這邊順著原路跑回去，背包非常的沉，小胡子沒有停下腳步，就打開背包，里面有一些東西，都是普通的裝備，只有一個古樸的石頭盒子，讓小胡子感覺有所收獲。

    那個寧死也不肯放手的德國人，可能就是在捍衛(wèi)這只古樸沉重的石頭盒。

    第一百零三章 漏斗

    小胡子把包里其它東西撿了一些，剩下的全丟了，然后抱著沉重的石頭盒子躲到一個很隱蔽的地方。盒子肯定是在這里臨時發(fā)現(xiàn)的，否則德國人不可能隨身帶著這么沉又這么重要的東西。

    石頭盒子沒有具體的斷代依據(jù)，但是對于見慣了土貨的小胡子來說，這只盒子和其它很多老物件一樣，入手就知道有年頭兒了，因為有一種時間沉淀的氣息在里面，常接觸古物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盒子的花紋很簡單，是一個又一個連接在一起的六角形，這種六角形的圖案讓小胡子覺得盒子里的東西很核心。從銅牌大事件開始，這種六角形就不斷的出現(xiàn)，沒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含義，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標示。

    盒子沒有鎖，直接可以打開，小胡子慢慢打開盒子，眼睛又被一片隨光線而溢出的金黃色所渲染了。盒子里是一件看上去有點熟悉又有點奇怪的東西，它的材質(zhì)仿佛依然是那種堅硬完美的合金，任何人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可能都會覺得它像一個奇怪的漏斗。

    一個大概十五厘米左右的漏斗。

    小胡子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他從來就沒有在任何資料里得到關(guān)于這個東西的任何信息。這肯定不是特事辦的人在草稿里所提及的東西，至于德國人大費周折要來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它。

    他妥善的收起了石頭盒子，走出藏身的洞，朝遠處觀望了一下。隔著復(fù)雜交織的河道，很遠的地方閃起了模糊的光線，還有一團團火光。那些人折騰了許久，火光漸漸消失了，人所攜帶的光源再一次朝這邊移動，他們的腳步非常匆忙，顯然是在尋找那個倉皇中走失的德國人。

    圣山龍的尸體還有德國人的尸體在嚴密的尋找中遲早要被發(fā)現(xiàn)，那樣肯定要引起隊伍的懷疑，小胡子基本把周圍的地形完整的觀察了一下，他考慮了幾分鐘，然后就貼著最右邊的石壁，像壁虎一樣橫著爬過去。

    這樣做估計仍然會干擾到那排人繭般的東西，但是人繭會落入河道，而小胡子是懸空在石壁上方的，他必須要趕到德國人的隊伍前面。在石壁上爬的很不順，也很慢，當經(jīng)過最旁邊的一具人繭時，小胡子盡力把身體完全貼在石壁上，然而這么做顯然不行，裹著一層白布的人繭靜靜的被吊在這里很多年，但它們仿佛能夠感應(yīng)到外來者的氣息，小胡子從人繭旁邊小心的要爬過去時，人繭開始不易覺察的輕輕晃動了幾下，啪嗒一聲掉到了下面的河道里。

    被摔出裂縫的人繭迅速的吸收河道底部殘留的水，小胡子沒有停，繼續(xù)朝前爬動，很短時間里，吸取了水分的人繭稍稍膨脹了一些，從裂縫里鉆出一條一條黑色的小蛇，沿著河道開始游動。小胡子爬的慢但穩(wěn)定，他不管河道里發(fā)生了什么，一口氣朝前移動了二十來米，石壁幾乎垂直了，沒有借力的地方，小胡子翻身輕輕跳下來，在河道里把光源調(diào)亮了一些，貓著腰跑。

    黑色的小蛇沒有明確的目標，就散亂的游弋在河道內(nèi)，前面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小胡子跑的非?？?，遠處的隊伍已經(jīng)進入河道，慢慢的尋找，這肯定還得浪費一段時間。小胡子朝前挪動了大概幾十米，河道到頭了，同時，通向前方的道路被地形攔腰卡了一下。

    這個地方和紅石坳的一段地形非常的像，可以通行的路被一道巨大的門給擋住了，小胡子帶的有一點炸藥，不過當他靠近大門時，就發(fā)現(xiàn)門上有一個不規(guī)則的窟窿，很明顯，這是炸出來的，斷口陳舊，蒙著許多灰。

    “這是當時特事辦的人通行的路?！毙『影底韵胫?，心里就有種強烈的沖動，草稿里所提到的東西，應(yīng)該就在前面。

    他觀察了一下，順著這里就鉆了過去，地形隨即寬了，這里不知道是不是盡頭，但在很多年前，肯定是拜血教遷徙地的中心，石頭壘起的低矮的建筑很多，這種房子不是用來住人的，每一片建筑的中間，肯定會有一個血池。

    小胡子不想在這些無用的建筑里浪費時間，他盡力朝前走，當穿過接連幾片石頭建筑之后，一座塔就遙遙出現(xiàn)在了光線可涉及的范圍內(nèi)。

    嚴格說，小胡子看到的不是一座完整的塔，這是古老宗教最有特點的九層塔，在漫長的遷徙中，宗教里的很多東西都慢慢改變了，唯有這種九層塔，依然保持儺脫次暗夜神廟時代的風格，而且更加宏大。

    九層塔的塔基在一個地勢非常低的地方，從水平線看過去，就只能看到露出地面的塔尖。小胡子再朝前走就走不動了，九層塔建在一片深淵的中心，和暗夜神廟的九層塔一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里沒有水，不用擔心綠毛出沒。

    這座九層塔高度還有整體規(guī)模都比暗夜神廟九層塔大的多，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就能知道宗教是在不斷發(fā)展的，最起碼生產(chǎn)力大幅度提高。古代就是這樣，沒有相應(yīng)的生產(chǎn)力，就很難有相應(yīng)的產(chǎn)物，實力達不到，硬著頭皮去搞，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導(dǎo)致整個團體或者說國家的崩塌。隋朝只有兩帝，但那絕對是個富足而強大的帝國，終盛唐一朝的各項經(jīng)濟指數(shù)，都沒能超越隋朝，但是被隋煬帝毫無節(jié)制的搞了幾年，這個帝國就覆滅了。

    四面的坡度很陡，不知道能不能下去，小胡子繞著這里走了小半圈，就發(fā)現(xiàn)了一根直連到九層塔塔尖的繩子，繩子很粗，估計是特事辦那幫人留下的，順著爬可以直接爬到塔頂去，但是時間太久了，小胡子抓著繩子試了試，感覺很不牢靠。他只有一個人，不能冒這個險。

    小胡子的時間不多，他猶豫了一下，就開始沿著峭壁往下，好在峭壁面非常的不平，借力的地方很多，他中間停了一次，就直直的下到了底。毫無疑問，這座九層塔已經(jīng)被特事辦的人在三十年前就完整的摸索了一次，一次摸索到了塔頂，里面即便有危險，大部分也被掃平了。

    九層塔的作用，在很早之前是用來供奉神明的，但是隨著大魯特地位的不斷升高，九層塔漸漸就變成了大魯特的標志，他們活著的時候，在九層塔內(nèi)居住，統(tǒng)領(lǐng)一切，上一代大魯特死去，遺體將會被永遠保存在九層塔的塔頂，新的大魯特在塔內(nèi)完成交接儀式，接著就重復(fù)前任所要做的一切。

    登上塔基就是一層塔的門，門比之前的九層塔更加考究了，用一整塊像漢白玉樣的料打出來的。事實上，古老宗教最初信奉的神并沒有被完全遺忘，因為大門上雕刻著最初的神明，但是他的威信明顯下降了，淪落到猶如門神一般的地位。

    門是洞開的，塔內(nèi)的面積很大，這里應(yīng)該是大魯特一些近侍起居的地方，和皇宮里的內(nèi)監(jiān)一樣，隨時聽候召喚。一層塔被分成了四部分，之間有石磚壘出的墻壁隔開，里面的東西都留在原位?？孔罾镩g的石墻上，有一根細長的管子，管子口是喇叭狀的，這是個簡單的傳聲設(shè)備，從二層或者三層說話，一層的人可以聽得到。

    小胡子走的很慢，緊接著，他就發(fā)現(xiàn)四面墻角處，都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可能是之前的隊伍破掉了某些機括。他徑直開始朝二層走，一層和二層都是一些近侍住的地方，左右各有一扇窗子，窗欞都散了，剛剛走上二層的時候，小胡子透過窗子先聽到了隱約的說話聲，是從上面?zhèn)鬟^來的。

    德國人的隊伍過來了，小胡子伸頭朝上面看了一下，視角不寬，但是能看到隱約的光，小胡子馬上就加快了腳步，丟下沿途的一切，如果說真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很可能是在塔頂。他飛快的從二層朝三層跑，十幾階高大的臺階幾步就跨了上去。

    三層的面積開始小了，被平均分成了兩部分，這里的東西，包括一些日常的擺設(shè)拿出去都是很罕見的古物，拜血教的文明已經(jīng)被隔絕了，世人對這段歷史了解的非常少，但小胡子已經(jīng)顧不上別的東西了，他匆匆掃了一眼，就要繼續(xù)朝上走。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嘈雜聲和交談聲又傳入了小胡子的耳朵，聽到這陣聲音的一瞬，小胡子以為是德國人的隊伍所發(fā)出的聲音，然而他隨即就感覺不對勁，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同時又不由自主的把這陣聲音過濾了一遍。

    小胡子突然就有種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第一百零四章 奇怪的交談

    小胡子泛起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還有深深的戒備，他分辨的出，自己聽到的聲音不是上面那支隊伍發(fā)出的，而是從墻角那根傳音管發(fā)出的。傳音管就在塔內(nèi)，如果從管子里能穿出聲音，那么只能說明，塔上面有人。

    小胡子一下就收住了步子，飛快的閃到了那根傳音管的喇叭口旁邊，聲音更清晰了，就是從這根管子傳來的。這陣聲音中有一種來回翻騰亂七八糟東西的響動，有打火機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兩個男人的交談。

    他不由自主就朝三層通往四層的臺階上望了一眼，聲音可能是從四層，至多從五層傳過來的，否則不可能這么清楚。

    這個地方，會有人嗎？小胡子不懷疑還有別的入口，但是德國人的隊伍已經(jīng)在上面開始尋找下來的路了，光線人聲傳出去很遠，四層五層如果有人，難道沒有一點察覺？小胡子本來有些緊張，因為前路后路都有人，然而隨著喇叭口傳出的聲音，他很快就被吸引了。

    吸引他的，是這陣聲音中兩個男人的談話。小胡子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但僅從聲音就能聽得出，這是兩個深沉穩(wěn)健的人，語氣比較低沉。之前的談話，小胡子沒趕上，不過從他注意開始，談話就轉(zhuǎn)入了一個很重要的切入點。

    兩個交談?wù)邅須v不明，小胡子只能聽出一個人的聲音比較細，一個比較沙啞，他們交談的聲音不高。

    “先前的事兒先扔一邊不管，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想問問自己，我們現(xiàn)在做的事兒有幾分真實性？舉一個例子，雍和宮的阿若喇嘛帶回來的資料，能信嗎？”

    “我先要說，你這種思想本身就是要不得的?！奔毶らT的人接著就說：“你和我的任務(wù)是什么？是執(zhí)行命令，而不是懷疑事情本身的可信程度。既然有命令，說明任務(wù)的每一個步驟都是經(jīng)過嚴謹推敲和考慮過的，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細嗓門的話音雖然不高，但是語氣里帶著訓斥的意思，他的話很管用，沙啞嗓門沒再牢sao，不過還是低低的嘟囔了兩句，小胡子聽不清楚他在嘟囔什么。

    “好吧好吧，不跟你爭執(zhí)這些問題?！鄙硢∩らT說：“多少年了，你就這樣子，古板的跟塊石頭一樣?！?/br>
    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非同一般，細嗓門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接著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可能是在抽煙。

    “哎，我說?！鄙硢∩らT的聲音本來就不高，這時候又壓低了一點，問道：“阿若喇嘛帶回來的資料全文，給我透露一下唄?！?/br>
    “省省吧，這個不能說?！?/br>
    “你信不過我？我是大嘴巴嗎？這么多年了，你一點都不了解？”

    細嗓門聽著語氣是個穩(wěn)重的人，但是他一聽沙啞嗓門說這么多年，仿佛就沒招了，猶豫了一會兒，說：“阿若喇嘛帶回來的資料，寥寥幾頁，可是你知道這幾頁資料背后的事嗎？牽扯的不是一個兩個人，**都有份的?！?/br>
    雍和宮，阿若喇嘛，**，這些字眼都讓小胡子感覺到，兩個男人交談的內(nèi)容在別人看來可能一文不值，但對于真正接觸這些的人來說，談話內(nèi)容幾乎無價，拿什么都換不來。

    “這幾頁資料，是宗教和政治聯(lián)手之后的產(chǎn)物，來源很復(fù)雜，我也不完全清楚，上面有上面的安排，不該知道的事，我一點也問不出來。”細嗓門慢慢的說：“資料的內(nèi)容在傳遞程度上是逐次遞減的，到了我這里，得知的肯定不完整。”

    “你說下嘛，再不完整，不比我知道的多？”

    “你真得改改這個毛病了，我們絕對不能有太強的好奇心，唯一的目標是完成任務(wù)，好奇心太強，會害死自己......”

    “哎哎，打住好不好，咱們倆私下聊聊，怎么老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

    “好了好了，你聽了就聽了，這已經(jīng)是在違反紀律了。”細嗓門停了一下，說：“原文不能給你復(fù)述，當時瀏覽資料的時候，時間很短，幾乎就是隨手翻了幾下復(fù)印件，開會的時候，上面?zhèn)鬟_的是提要，多余的話我也不能說，你聯(lián)系自己所知道的，細細一琢磨估計就能弄明白?！?/br>
    “別來這一套了，隨手翻了幾下復(fù)印件？要是別人說記不住了，我還相信，你這樣過目不忘的人，能記不住嗎？”

    “不要胡攪蠻纏?！奔毶らT不理對方的話，接著說：“阿若喇嘛只是一個被推到表面上的人，因為他的身份不高，但是也不低，所以比較合適。費盡周折搞到的資料剛剛送回，上面給我們稍稍吹了點風，當時幾個人心里非常期待，都覺得這份資料的內(nèi)容將會驚世駭俗，可后來真正接觸了，才發(fā)現(xiàn)不是，說實話，我接觸到這些資料的第一個想法，就好像看到了一部小說的楔子?！?/br>
    “怎么說？”

    “資料的主體內(nèi)容一歸納，就是兩股勢力曠日持久的對抗，攻堅，防守，這場對抗持續(xù)了上千年，最終一方徹底落敗，落敗的一方留下了詛咒，詛咒被融入到了一個預(yù)言中。聽著像不像是一個故事？”

    “確實像，我說這件事兒是有點靠不住，你還反駁我。”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資料的前半部分就記錄著這個小說般的魔幻故事，后半部分，是詛咒和預(yù)言的原文，原文的內(nèi)容晦澀，我理解不了，又不能追著去問，這個預(yù)言的中心，其實是一件東西，詛咒，預(yù)言，還有其它的一切，全部是圍繞這件東西而產(chǎn)生和發(fā)展的?！?/br>
    “假設(shè)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沙啞嗓子說：“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是在每一個可能藏著這件東西的地方尋找？”

    “可以這么說，但也不完全是。圍繞這件東西的，還有一些周邊硬件，不過，怎么說呢，找到這件東西的話，它周邊的硬件就沒用了，所以，主要目的還是這件東西?！?/br>
    “這是個什么東西？難道比我們在陜西找到的那尊龍紋鼎還要神奇？”

    “這件東西和龍紋鼎，不是一個概念，或者說不是一個檔次。龍紋鼎的作用覆蓋面積，至多一個村子，這件東西的覆蓋面積，你想象不到。如果它被打開的話，你知道會有什么結(jié)果嗎？”

    “快說說，什么結(jié)果？”

    “實話實說?！奔毶らT突然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