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信號,不等坑下面的老土爬子傳來什么消息,墓葬群周圍就同時出現(xiàn)了很多人,這些人手里也有槍,他們在人數(shù)上占有很大的優(yōu)勢,一陣簡短又激烈的交鋒之后,德國人的隊伍死了幾乎一半。 “這應該是人世間的人?!毙『优袛嗟?,人世間和朝圣者都是來源已久的組織,但人世間不像朝圣者那么死心眼,他們保持著一些古老的習俗,不過總體來說還是一直變通的,會使用槍支之類的熱武器。 可能每個不知內情的人都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德國人想要的東西就在地下,已經被大致勘察出來了,只要順著挖下去,就能拿到。一群人世間的成員打走了德國人之后,沒有任何停留,想搶時間,最少十多個人同時cao起了工具,在剛才的挖掘現(xiàn)場繼續(xù)挖下去。干活的人多了,進度就非常快,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他們明顯在地下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接著,更多人的加入到了挖掘里面,他們肯定是在地下向深處或者呈平面狀挖了很遠,但是地下的那個東西實在是太大了,緊張的挖掘沒有得到結果。小胡子就覺得,人世間無形中可能已經在破三絕坑的局了,雖然他們不太可能知道這種傳自內地的邪局,但地下深埋的槐木一旦被挖出來見了光,局就等于被破掉了。 小胡子他們所處的位置仍然看不到地下的具體情況,晉普阿旺的身子一動,想靠的更近一些,他的身體殘疾了,小胡子不愿讓他涉險,但晉普阿旺說沒事,貓腰拐著腿,從藏身處悄悄的摸出去。 德國人暫時無力進行反攻了,朝圣者衡量利弊,也仍然潛伏著,只有人世間這一股勢力在墓葬群這里忙碌著。挖掘一直在進行,從剛才的戰(zhàn)斗結束一直挖到了臨近黃昏,按照小胡子的估算,他們應該已經挖下去很深了。 晉普阿旺借助天氣的幫助,在距離墓葬群很近的一個地點隱伏觀察著,但是當他到了這個地點之后,人世間突然就加大了警戒的力度,很多人散出去非常遠,可能是下面又有了重要的發(fā)現(xiàn),必須保證徹底的安全。晉普阿旺無形中就被堵到了這里,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小胡子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如果晉普阿旺被發(fā)現(xiàn),他會馬上沖出去救援。 不過墓葬群周圍的地形比較復雜,而且天色越來越暗了,這對晉普阿旺很有利,當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后一個來小時,晉普阿旺就悄悄的摸了回來,有驚無險。 “看到他們在挖什么東西嗎?” “看到了?!睍x普阿旺點點頭,然后想了想,可能是在組織語言形容這個地下被挖出的東西:“很多的木頭,看上去像一個埋在地下的木樓?!?/br> 這是一個龐大的六角形的木樓,晉普阿旺也看不出它有多高,因為人世間的成員已經挖下去很深,仍然沒有到底。木樓每條邊的邊長都在十米左右,大致的結構完全被清理出來了。 “一座木樓?”小胡子產生了懷疑,從秦國流入古老宗教的那種三絕邪局估計經過了改造,三十二根槐木組成的局已經相當厲害了,如果在地下建起一座木樓就更難以想象。難怪德國人的隊伍里有一大半人都中了招。 “這座木樓里有沒有東西,還說不準,不過......”晉普阿旺的眉頭皺了皺,又開始組織語言。 “怎么回事?” “有個非常奇怪的事,我不知道為什么,很奇怪?!睍x普阿旺伸出自己的左手晃了晃,說:“我的鐵環(huán)不見了。” 晉普阿旺的鐵環(huán)消失的確實非常奇怪,他在隱伏中一直都緊緊的抓著鐵環(huán),這是他的武器。但當他勉強看清楚墓葬群下被挖出的六邊形木樓時,手里的鐵環(huán)一下子就不見了。好像有一種無形無質的力量從他手里奪走了鐵環(huán)。 ☆、第一百三十九章 偏向虎山行 晉普阿旺當時唯恐是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但他手里的鐵環(huán)真的找不到了,周圍也沒有,堅硬的鐵環(huán)像是一片空氣,消散于無形。 “鐵環(huán)不見了,這意味著什么?”小胡子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他看了看仍然挖掘的現(xiàn)場,就有種很不妙的感覺,這種不妙具體來自何處,他說不清楚。 人世間的人并不了解關于三絕局的事情,他們沒有忌諱,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仍然在拼命的挖,那座六邊形的木樓非常的深,很多光線一起從挖出的坑里溢了出來。大概就是晉普阿旺回來后不到半個小時,人世間那邊的人出現(xiàn)了一陣小小的混亂,幾乎每個人都在身上來回的摸索,好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小胡子的心里咯噔一聲,之前的擔憂如今真的擺到了面前,毫無疑問,那些圍著墓葬群周圍的人仿佛都丟失了東西。一個人丟了東西,就算丟的再奇怪,也不能說明什么,然而這么多人一起丟了東西,就顯得非常古怪。 很快,那些在地面下進行挖掘的人也先后從坑里爬上來了,他們和其他人一樣,都在身上還有周圍到處的尋找東西。 “我的鐵環(huán)?!睍x普阿旺看著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就說了一句:“我要找回來?!?/br> “不行,現(xiàn)在太危險了。”小胡子的余光看看晉普阿旺,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晉普阿旺走南闖北,心思也很慎密,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為了一個鐵環(huán)而去冒險。 “那個鐵環(huán)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必須把他找回來?!睍x普阿旺的語氣很堅決,說著就要起身,小胡子使勁把他按了下來,告訴他現(xiàn)在絕對不能動。然而晉普阿旺在很短的時間里就變的更加不對勁,那個丟失的鐵環(huán)好像是他的命根子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墓葬群那邊的人出現(xiàn)了更大的混亂,幾個領頭的人也壓不住陣腳了,那些人亂糟糟的打著光線在尋找自己丟失的東西。晉普阿旺抓住小胡子的手,說:“我要去找我的鐵環(huán),它一定就在木樓里!” 小胡子不知道晉普阿旺的這種肯定是從何而來的,但是他的目光已經盯住了墓葬群中挖出的入口,入口之下,就是那個龐大的六角木樓。 很快,小胡子的疑惑就得到了解釋,那一群人世間的成員在亂哄哄的尋找了一會兒之后,也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盯住了六角木樓,他們瞬間就安靜下來,一個個死死的盯著地下的木樓。 在短暫的安靜之后,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邁步走向了入口,后面的人立即緊緊的跟了上去,場面完全控制不住了,因為連那幾個領頭的人都夾雜在尋找東西的隊伍里,他們一窩蜂的從入口鉆了進去,根本不像是一支森嚴的隊伍。 “我也去!”晉普阿旺呼的就站起來,小胡子還想拉住他,但晉普阿旺的力氣很大,不顧小胡子的阻攔,一定要到木樓里去尋找自己的鐵環(huán):“你留在這里照看嘉洛絨,我去?!?/br> “再等一下!”小胡子一步就跨到晉普阿旺面前,形式顯然已經非常的不對勁了,這個時候下去,絕對九死一生。 龐大的六角木樓,仿佛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吸引著那些丟失了東西的人,一個一個的朝里面跳。 晉普阿旺對鐵環(huán)的執(zhí)著,就好像當初格桑梅朵對轉經筒的執(zhí)著,小胡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安撫住。人世間的成員大部分都從入口進入地下的木樓了,只留下了一少部分在地面,但這些人也丟失了東西,留在上面坐臥不安。他們和朝圣者一樣,自幼就被自己的親人長輩帶入人世間,接受了嚴格而殘酷的培訓,然而意志的堅定在此時此刻一點用處都沒有了,片刻之間,留在上面的人也一個一個的從入口鉆進去。 晉普阿旺的情況已經變的很糟糕了,他就好像一個固執(zhí)的病人,如果不讓他去,繼續(xù)阻攔,就有犯病的可能。小胡子看得出,晉普阿旺也在極力的控制自己,然而他無法控制住。 “我們去看看吧?!毙『诱玖似饋恚瑫x普阿旺已經殘廢了,他不愿意再讓對方出任何意外。 隨著人世間成員全部進入了地下的木樓中,墓葬群這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那些跪死在斷碑前的德國人的隊伍人員還沒有被清理,依然那么跪著,讓整片區(qū)域的氣氛變的緊張而詭異。沒有其他人的阻滯,小胡子他們三個人很順利的來到了入口附近,他仔細的看了看,地下木樓其實已經被挖出了一部分,如果三絕局來自這座木樓的話,那么這個局已經不完整了。 小胡子試探著在入口附近貼著地面聽了一會兒,這也是一套功夫,很神,過去落草為寇的一些響馬很擅長用這樣的手段,據(jù)說有的人貼著地面一聽,不僅僅能聽出很遠的地方的車隊有多少人,多少馬,甚至還能聽出車上拉載的是什么貨。小胡子還沒練到那一步,不過大致的情況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聽了一會兒,小胡子就微微皺起眉頭,他把人世間那些成員的人數(shù)全部數(shù)過一遍,一共是三十三個人,這三十三個人現(xiàn)在已經全部進入地下的木樓中了,但是小胡子聽不到一點聲響,就好像下面是一個千百年都無人涉足的深坑一樣。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相當?shù)牟徽?,如果是小胡子一個人的話,他至少要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決定,然而晉普阿旺已經等不了了。 小胡子從地面上爬了起來,入口這個地方太扎眼了,不能久留,他就打算先退后一點,然后想辦法和晉普阿旺商量對策。 這時候,小胡子看到不太遠的地方有很微弱的光連著有節(jié)奏的閃了幾下,他心里一動,這是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和老趙都在老和尚手下學藝的時候,他們之間的一個小暗號。小胡子立即拉著晉普阿旺還有嘉洛絨朝光線閃過的地方跑。 “小向,那里很危險,不要靠得太近。”老趙和多吉就躲在附近,把小胡子他們接過來之后馬上就提出了告誡。 事實上,從昨夜那個老土爬子產生了戒備的時候,多吉已經察覺到了更多的危險,按道理說,多吉完全可以給德國人提出建議,說明事情的嚴重性,德國人對多吉有種說不出的隱隱的畏懼,聽了他的建議后,最起碼可以重新部署,最大程度的減少傷亡。 但老趙沒讓多吉這么做,他覺得德國人的勢力太大了,如果讓他們一口氣干下去,地下有什么東西被帶走之后,老趙絕對沒有任何希望從他們手里再搶回來。所以老趙和多吉有意的隱瞞了信息,想讓德國人受到打擊,然后其他的勢力再攪和進來。 這沒辦法,老趙他們勢單力薄,只有在很混亂的情況下才能渾水摸魚。 “我們先坐著看戲吧。”老趙有點幸災樂禍般的望著不遠處的入口,說:“那些人都中招了?!?/br> “下面是怎么回事?” “老多吉也說不清楚,但是他能感覺的出,那些人必須下去,否則就會死。” 多吉這樣的巫師對于邪異的東西有種特殊的敏感,他暫時搞不清楚地下的木樓究竟怎么回事,但他感覺墓葬群下的六角木樓是個死套,在這周圍丟失了東西的人如果不下去,會死,下去之后,也沒有什么好結果。 小胡子的心頓時被揪住了,他看著失魂落魄的晉普阿旺,晉普阿旺的腿瘸了,右手也殘廢了,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如果不是絕對的沒有辦法,小胡子不會看著他一點點死去。 他緊張的思考了一下,然后輕輕拉著嘉洛絨,把她帶到老趙和多吉面前,他的眼神一動,老趙仿佛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頓時也變的很緊張。 “你要下去?” “幫我照顧她?!毙『記]回答老趙的問題,直接選了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就要和晉普阿旺朝入口那邊走。 這個選擇的結果,小胡子很清楚,但他還是這么做了,老趙馬上慌了手腳,一把又把小胡子給拉了回來。 “他也丟失了東西,必須要下去找,不去,他會死的。” 當著晉普阿旺的面,老趙不方便直接說什么,但他一個勁兒的給小胡子使眼色。小胡子卻裝作什么都看不見,他輕輕抱了抱嘉洛絨,嘉洛絨沒有攔他,只是簡單的打了幾個手勢,她對小胡子說,她會在這里等,一直等下去。 “小向!你......” 在老趙的阻攔中,小胡子和晉普阿旺轉身朝入口走去,他們剛剛走了幾步,多吉就裹著寬大的袍子和鬼一樣跟上來,他咧嘴對小胡子笑了笑,說下去的話,可能有用得著的自己的地方。 “都他娘的瘋了......”老趙看著三個一起走向入口的人,無奈的甩甩手。 三個人的腳步都很輕,但每走出一步,小胡子的心就跟著重了一分,因為距離六角木樓越來越近。 那座地下的六角木樓,究竟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懸空的鐵環(huán) 小胡子三個人走的很快,老趙實在沒辦法,帶著嘉洛絨迅速消失在原地。三個人再次靠近入口的時候,晉普阿旺的眼神里已經有一種遏制不住的狂熱,他彎腰就想鉆進去,這一次是被多吉給拉住了。 多吉遞給他們一人一張面具,僅剩的兩張,六角木樓肯定是古老宗教傳下來的東西,有一種古老的邪異在里面。 接著,多吉又嘰里咕嚕說了一通話,小胡子聽的不太懂,但晉普阿旺能聽明白,多吉讓他們兩個一人放一點點血出來。兩個人不知道多吉為什么這么說,不過既然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這個透著邪氣的地方,多吉顯然比其他人更有經驗和發(fā)言權。小胡子和晉普阿旺用刀尖劃破了手指,各自留下了幾滴血。 這幾滴血被多吉收集起來,然后他從寬大的袍子里摸出兩個很小的頭骨,血液被滴在了頭骨上,之后,多吉又用一種紅色的黏土把滴血的部分封了起來,用指甲在上面掐出了幾個很復雜的印記。 “在緊要的時候,這東西或許會救我們一命的。”多吉收起兩個小小的頭骨,又給自己放血做了一個。 這些準備工作全部做好之后,小胡子就一步跨到了入口前,但是他的腿還沒有邁動,就被晉普阿旺拉住了。晉普阿旺的神智不能說百分百的清醒,然而他卻知道小胡子完全是因為自己,才會進入六角木樓冒險,所以他堅持要走在最前面。 入口之下的地層已經被挖空了,進入入口之后,是斜著挖下去的,他們打開一點光源,立即就看到了那個被深埋著的六角木樓。木樓本身并沒有完全被土層掩埋住,否則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完全清理出來,這是個龐大的木樓,結構很復雜,像一個鏤空幾層的籠子,從這一端望過去,看不到木樓中的具體情景。 “之前下來的人,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小胡子剛剛進來,就產生了疑惑,那么多的人世間成員爭先恐后跳了進來,但是此刻已經蹤影皆無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不可能不用光源,然而木樓里還有周圍的一點空間中完全是黑暗的,看不到一絲光。 那些進來的人,好像無緣無故的消失了,消失的非常徹底。 搭建木樓的木頭經過一種嚴格而特殊的處理,讓腐朽的速度大大減低,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木頭還比較結實,小胡子用匕首劃掉木頭外面裹著的一層油料,露出木頭的本體。他分辨了一下,覺得這應該就是槐木。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被改進而且無限擴大的三絕坑,而且這樣的邪局里肯定加入了屬于古宗教的一些東西,它的作用已經不僅僅是讓人跪死那么簡單。 他們觀察了一會兒,就從木樓的最頂端開始朝下爬,木樓的搭建沒有嚴格的規(guī)制,很多木頭從木樓里伸了出來,借力的地方非常多。在朝下爬的過程中,小胡子向木樓的最底部照了一下,下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但是有很多被丟棄的裝備。 裝備是人世間的成員丟下的,非常多,看到這些裝備的時候,能夠想象的出,人世間的那些成員一個一個搶著進入這里之后,都跑到了底部,然后仿佛要爭搶什么東西,為了輕裝上陣,把身上所有的裝備全部都扔了。 這個情況更讓人不踏實,他們又從現(xiàn)在這個位置朝木樓的內部照,但復雜的結構遮擋了光線和視線,只能看到眼前這一塊,再遠就看不到了。整個木樓的高度已經超過了十米,這需要海量的木材。這時候,小胡子心里出現(xiàn)了另一個念頭,他在想,搭建這樣一個六角木樓,顯然是要保障墓葬群的絕對安全,讓所有染指墓葬群的人斃命,但之前所挖出的那些墓,都很簡單,沒有陪葬,沒有其它東西,這樣簡單的墓葬,需要如果龐大的木樓來守護? 這樣的現(xiàn)象會讓人覺得,古老宗教的人小題大做了,就好像花大價錢雇了一支軍隊來守護一件不值錢的破爛一樣,令人無法理解。然而小胡子卻想的很明白,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這樣,這片墓葬群掩蓋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才應該是六角木樓守護的重點。 木樓不算特別高,但是三個人爬的很慢,很小心,他們從頂端一點點的爬到了接近底部的位置,滿地的裝備吸引了他們的注意,想從這里尋找到一點線索。然而真的沒什么線索可找,那些人世間的人仿佛隨手就把東西給扔掉了。 小胡子在觀察周圍的情況,木樓被整體清理了出來,但是周圍仿佛就沒有別的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出口了,木樓所在的深度,已經超出了其它墓葬的深度,如果這里什么東西都沒有,那么別的那些墓葬中肯定也沒有收獲。不過他總覺得這不可能,木樓的存在以及德國人的舉動,都表明這個地方不簡單。 小胡子貼著木樓外圍的一圈地面在仔細的看,這時候,晉普阿旺突然就拍拍他和多吉。小胡子一回頭,立即看到晉普阿旺趴在木樓邊,從幾根木頭的縫隙朝里面看,他舉著光源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木樓基本算是中空的,不過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可視度也不同,晉普阿旺找到的這個位置很好,可以看出去很遠。他側著身體,讓出一些空間,小胡子和多吉湊過去一看,馬上就看到了讓晉普阿旺吃驚的東西。 中空的木樓里,橫七豎八的架著一些木頭,木頭上懸掛著很多東西,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手表,有匕首,有項鏈,他們看的不是特別清楚,但仍然看到這些東西里,好像有晉普阿旺的那只鐵環(huán)。 晉普阿旺不由自主的從木樓外的縫隙朝里面伸出手,想抓自己的鐵環(huán),但相隔的距離太遠了,他根本抓不到。多吉碰碰小胡子,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說,這個地方不能輕進。小胡子也覺得很不善,那一個個吊在木樓里的東西,就好像一塊一塊餌,在誘惑丟失東西的人進入木樓。 晉普阿旺完全失神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鐵環(huán)上,多吉在旁邊跟小胡子指手畫腳的比劃,說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難辦,進入木樓肯定會有不可預見的危險,那種危險估計是無形無質的,很難防備。但是不拿回晉普阿旺的東西,他的情況會更糟糕,有可能會神智徹底失常神智死亡。 小胡子打量了鐵環(huán)所在的位置,它懸空在大概四米高的地方,在正常情況下,這么多借力的地方,憑小胡子的身手,毫不費力就可以把鐵環(huán)拿下來。 “如果進去,然后逃離的機會有多大?”小胡子暗中詢問多吉。 多吉表示沒把握,只能看運氣,還要硬拼。小胡子一邊聽,一邊在認真的觀察木樓內部,他接連換了幾個位置,從不同的角度看下去,很快,他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異常的情況。 木樓中空的底部和他們現(xiàn)在站的位置不在一個平面,前者要深一些,不過也不會深多少。然而小胡子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變換位置,用光源朝下面照,始終都照不到木樓底部,那一片黑暗仿佛是光線無法穿透的。小胡子的眼睛很正常,沒有槐青林和唐月那樣的本事,光線照不透的地方,眼睛就看不到。 多吉也不是萬能的,他朝木樓深處那片黑暗看了很久,神情越來越凝重,裹在大袍子里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他說他感覺到了一種無法控制和揣度的力量,那種力量非常妖異,而這種力量,就潛伏在那片無法穿透的黑暗中。 這是最讓人為難的情況,明知道黑暗里有危險,卻看不到,也猜不著。 咔嚓...... 晉普阿旺實在是忍受不住了,他猛然伸手,把面前一根不太粗的木頭硬生生的拉斷,木頭的間隙大了一些,小胡子就想著,能不能不觸及那片照射不透的黑暗,想辦法這樣直插過去,把懸空的鐵環(huán)給拿回來。 這樣想著,他就幫著晉普阿旺一起擴大木頭間的縫隙,連著弄斷了好幾根木頭之后,間隙已經可以容納一個人通行。晉普阿旺固執(zhí)的讓小胡子和多吉留在外面,血性人就是血性人,即便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會替同伴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