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那個東西血淋淋的,而且很粗壯,就像是一頭被剝掉皮的牦牛?!蹦兄魅寺攘丝诓瑁虑檫^去很多年了,但給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我們幾個人都有準備,盡管出現(xiàn)了慌亂,不過還是很快拿起武器。” 那個東西的力氣非常大,而且跑的無比迅速,它看到村民過來圍追自己,馬上就跑了一段,不過跑了一段之后,這個東西又停了下來,嘴里嗷嗷的叫著,樣子非??植?。幾個人膽子發(fā)寒,然而為了村里其他人的安全,還是很勇敢的撲過去,用手里的長刀還有土槍對付這個東西。 “它閃動的太快了,我們的刀根本砍不到它?!?/br> 嚇人的東西一個勁兒嗷嗷的叫著,幾個人都不是它的對手,他們幾個外出時帶著一條獒犬,盡管血統(tǒng)不純了,卻分外的兇猛,然而隨著這個人的嗷嗷聲,平時兇猛的獒犬仿佛也被震懾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抬著頭看。 本來,幾個村民都感覺害怕,因為稍稍一接觸,他們就能發(fā)覺這個嚇人的東西不管速度還是力量都遠超他們,好像隨手就可以把他們幾個人全部都捏死。然而嚇人的東西并沒有對他們造成什么傷害,一直在躲避村民的襲殺。 這樣的情況如果發(fā)生在小胡子身上,那么他很可能會聯(lián)想到很多,也能瞬間推測出一點情況,可是幾個村民卻沒有那么從容鎮(zhèn)定的情緒,那個東西嚇人的外表還有嗓子里發(fā)出的如野獸一般的嗷嗷聲已經(jīng)把他們嚇壞了。 “當時我就在想,這個東西似乎已經(jīng)盯上了我們的村子,如果不把他除掉,肯定還會有人遭殃?!蹦兄魅硕酥璞氖植挥勺灾鞯妮p輕顫動了一下。 他們的本意是沒錯的,想守護自己的家園,守護村子里的人,所以其中兩個拿著土槍的人一聲唿哨,圍攻那個東西的人都迅速散開了。那個嚇人的東西轉(zhuǎn)身想跑,土槍的威力并不大,而且要自己裝填火藥,射速非常慢,但其中一槍一下子轟中了那個東西的后腦,頓時把他打的一個踉蹌。 剛剛散開的幾個拿刀的人馬上圍了過去,槍傷讓這個東西的速度減慢了很多,再也躲避不開鋒利刀子的砍殺。而且兩個放了槍的人隨即裝火藥和鐵子,沖過來又朝它的頭部補了兩槍。 這個東西在臨死的時候,雙眼都血紅血紅的,它的眼珠子像是直接嵌在rou里的一樣。它的頭部接連遭到創(chuàng)傷,身體不斷的抽搐,而且在臨死之前仍然睜著眼睛,發(fā)出低沉的嗷嗷聲。那種眼神和聲音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做了很長時間的噩夢。 最后,這個嚇人的東西終于死透了,幾個人就想把尸體給抬回去。然而在搬動尸體的時候,一個人率先發(fā)現(xiàn)了點蹊蹺。 他發(fā)現(xiàn)的,是一根深嵌在怪東西身上的細繩子,他們用刀子一點點把這根已經(jīng)染成紅色的細繩子從對方身體里挑了出來,繩子的末端拴著一個血紅的珠子。把珠子上的血跡給擦掉之后,他們就認出這是一顆珊瑚珠子。 看到這顆珠子的同時,幾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而且不約而同的開始重新審視已經(jīng)死透的怪東西。村子里并不大,尤其是那些年紀不大的男人之間,彼此非常熟悉。他們都認出這顆珊瑚珠子,是那個進犬牙山的牧民隨身佩戴的配飾。 他們一下子就驚呆了,而且感覺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板開始蔓延,迅速侵染了全身。 他們幾個人費盡全力殺掉的,是同村的牧民? ☆、第一百五十一章 犬牙山的怪事(二) 這樣的事情是很多正常人無法接受的,即便是他們熟識的人已經(jīng)變了,但被自己親手殺掉,還是非常的殘酷。這幾個人看到珊瑚珠子之后先是震驚了一會兒,接著就拼命的相互說服,他們試圖讓自己從那種陰影中逃脫出來。 當時就有人說是不是這個嚇人的怪東西殺掉了牧民,然后奪走了他身上的珊瑚珠子。 “我自己都沒辦法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蹦兄魅藝@了口氣:“我把怪東西腳上的泥垢用水沖洗了一下?!?/br> 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明知道自己可能無法接受某件事情的真相,卻仍然鍥而不舍的去追尋真相,得到真相之后,只會讓自己更加恐慌或者難過,但這是天性。 當把這個怪東西那只已經(jīng)看不出形狀的“腳掌”沖洗干凈之后,幾個人都忍不住倒退了幾步,因為他們看到怪東西的腳掌上,很明顯缺少了一根腳指。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們都沒法再編織理由,那個牧民的腳掌,就缺少一根腳指。 “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個村民在驚恐之余喃喃的說道。 但沒人再有興趣去關(guān)心牧民如何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他們只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如果回去實話實說的話,即便他們本身沒有什么錯,卻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受到一些人的猜忌。不過淳樸的天性讓他們不善于撒謊,也不忍心對著死者的妻子說違心的話。最后,他們把尸體帶了回去,如實交代了一切。 “沒有人追究這件事,包括死者的妻子,把尸體帶回去之后,幾個村里的老人看了看,不過沒看出什么?!?/br> 這件事就這么平息了下來,但幾個當事者卻很長時間都不能平靜,他們經(jīng)常做噩夢,夢見那個死去的牧民在夢里帶著怨恨望著他們。男主人也做過噩夢,他在驚醒之后曾很多次猜測過,牧民如何會成這樣,事情本來就沒有頭緒,發(fā)生的很突然,猜測了半天,只能把原因歸咎到犬牙山。 犬牙山從此就成為村子里一個禁忌,沒有人再進去過,村子也平靜了下來,一如它們千百年來平淡無奇的歷史。 到了一年前,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觸碰了這個禁忌,他也是村子里的人,但是年紀比較小,當年的事情發(fā)生時,他還沒有出生。對于那個牧民,村民很少提起,所以年輕人們只知道不能進犬牙山,卻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年輕人在事隔很多年之后再次重演了當年的那一幕,當時,他在追趕一頭受驚的牲口,隨著牲口一起跑進了犬牙山內(nèi)。 村子里一共就那么多人,就算少了一個,也非常的明顯。年輕人失蹤兩天后,他的家屬還有其他一些人到處尋找,他們把周圍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一無所獲,最后,有人就把目光投向了犬牙山。他們只敢看,卻不敢進去,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犬牙山的外面,束手無策。 最后,年輕人的父親不顧他人的阻攔,執(zhí)意要進去尋找自己的兒子,就在爭執(zhí)期間,有人看到從犬牙山的山口那邊,緩緩的爬出來一個東西。 年輕人的父親頓時就沖了過去,但是當他接近了這個東西的時候,卻非常的失望,而且有點不知所措。從犬牙山山口爬出來的這個東西,根本不是個人。 “那是什么?” “那個東西像是一個布袋?!蹦兄魅顺榱丝跓煟f:“又像一個繭?!?/br> 這個巨大的繭在崎嶇的地面上不斷的蠕動著,它沒有四肢,卻爬的比較快,繭子不斷的朝外滲血,它爬過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非常明顯的血跡。這時候,后面的人都尾隨過來,看到這個東西就嚇壞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都想起了許久之前發(fā)生過的怪事。有的人身上帶著槍,他們連忙吆喝年輕人的父親后退,然后準備一起開槍對付這個滲血的繭子。 年輕人的父親開始也受到了驚嚇,聽從村民的話,踉蹌著后退,然而當幾個人一起伸出了槍的時候,他突然就沖過去,擋在槍口前,不允許那些人開槍, 別的人都不理解,然而年輕人的父親仿佛把自己的恐慌都拋到了一旁,他慢慢蹲下來,伸出顫抖的手,慢慢撫摸這個繭子。之后,他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很小心的把繭子割開了一個口子。 繭子里是有東西的,仿佛裝著一大塊血淋淋的rou,血腥味讓周圍的人受不了,而且當年那個牧民的樣子充斥在好多人的心頭。有人想阻攔,但是年輕人的父親寸步不讓,他堅持把繭子慢慢的割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當繭子被割開了口子之后,里面的東西就爬了出來。 “我當時嚇了一跳?!蹦兄魅苏f:“因為這個從繭子里爬出來的東西和當時的那個牧民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br> 繭子里爬出來的東西體型比較大,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還會發(fā)出嗷嗷的吼叫聲。年輕人的父親仔細的看了很久,突然就抱著這個東西哭了起來,他說這是他的兒子,不會看錯。 一些人勾動起了所有的回憶,他們不再阻攔年輕人的父親,而是紛紛上前幫忙。這個東西被抬回了村子,然后被年輕人的父親帶回了家。 “他還活著?” “還活著。”男主人點了點頭:“他和當年的牧民一樣,樣子變的很嚇人,但是沒有害人的心,他的父親把他養(yǎng)在家里,一直到現(xiàn)在?!?/br>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小胡子問道:“或者說,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犬牙山里遇到了什么?” “他說不出話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雖然他的父親還有其他人都先后無數(shù)次詢問過他,但他什么都說不出來?!?/br> 這個變成怪物的年輕人對于自己在犬牙山內(nèi)部的經(jīng)歷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不愿提起,他真的說不出相關(guān)的情況。他的父親想盡了所有的辦法,想把他治好,然而事與愿違,一年的靜養(yǎng)讓他的兒子狀況稍稍好了一些,但仍然非常嚇人,如果半夜出去被陌生人看到,一定會把對方嚇個半死。 “能帶我們?nèi)タ纯此麊幔俊睍x普阿旺對男主人說:“我是下坎巴寺的僧侶,神佛的光輝籠罩著大地每一寸角落?!?/br> 晉普阿旺的身份還是非常好用的,盡管這個村子里的人基本還是信奉已經(jīng)改革且沒落很多年的苯教,但對晉普阿旺很尊敬。男主人帶著他們來到那個年輕人的家,對他的父親說明了情況。 “他很難好了。”年輕人的父親一頭白發(fā),眼神都有些呆滯了。 這個年輕人被養(yǎng)在家里的一間空屋子里,一年都沒有怎么出門,只有在夜深的時候,他的父親才會帶他出來,在屋子附近來回走走。 小胡子不愿讓嘉洛絨看到這些,把她留在了屋子外,年輕人的父親慢慢推開了房門。現(xiàn)在盡管是白天,但屋子里很黑,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臭味,還有很濃的藥氣。那個年輕人蜷縮在一張床上,看到陌生人之后,顯得有點不適應(yīng),拼命的朝墻角縮,用褥子把全身都緊緊的裹住,只留下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里的血紅色,已經(jīng)在這一年中慢慢褪去了,然而那種眼神卻讓人感覺非常的揪心。 “他是被山里的東西害了?!蹦贻p人的父親看到兒子的時候,總是很悲傷。他們的村子信奉苯教,相信山水萬物都是有靈的,有一些神靈在控制自然界中的東西,無疑中觸犯了它們,就會受到懲罰。 在晉普阿旺的要求下,年輕人的父親上前輕聲的撫慰自己的兒子,讓他不要緊張。年輕人的父親蹲在兒子身邊,輕輕撫摸他已經(jīng)沒有頭發(fā)的頭頂,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慈祥的父親在哄年幼的孩子。 過了一會兒之后,年輕人的情緒好了一些,在父親的幫助下,慢慢的拿掉了身上的褥子。他穿著衣服,但是臉龐還有手腳乃至脖頸都露在外面。當看到他的身體的時候,小胡子的頭皮也忍不住隱隱發(fā)麻,他真的說不清楚這還算不算是一個人。 按照那個男主人的說法,年輕人這一年時間里應(yīng)該是有所好轉(zhuǎn)的。然而小胡子看到的,就好像是一個重度燒傷的病人正處在全身感染潰爛時的狀況,年輕人身體外面那層血淋淋的東西已經(jīng)消失了,全身都結(jié)起了一片又一片發(fā)黑的血痂。據(jù)年輕人的父親說,這些血痂退不掉,他以前試著想把這些血痂給揭掉,看看兒子能不能長出健康的皮膚。但是一觸碰這些血痂,他的兒子就感覺到鉆心的疼痛,根本忍受不住。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雖然樣子變了,但神智還是清醒的,他能認出自己的父親,能認出陌生的人,還可以產(chǎn)生各種各樣的情緒。 小胡子和晉普阿旺慢慢的靠近了年輕人,在他面前蹲下,說了一些輕松而且友好的話,讓他放松情緒。年輕人的父親指著晉普阿旺告訴他,這是來自遠方的喇嘛,帶著神佛的賜福,可以不畏懼一切陰邪。 “如你父親所說,不要驚慌,神佛就在我們的頭頂?!睍x普阿旺輕聲說:“告訴神佛,你在犬牙山里,看到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犬牙山的怪事(三) 晉普阿旺說的很莊嚴鄭重,好像他們的頭頂就盤坐著一尊佛,然而出事的年輕人可能理解不了這種莊嚴,他的眼神有點茫然,看著晉普阿旺,一言不發(fā)。 年輕人的父親在旁邊又嘆了口氣,說他兒子的神智其實并不是完全正常的,可能除了他的話,對別人的話都不能一下子就理解。而且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他不止一次問過他的兒子,他犬牙山內(nèi)究竟遭遇了什么事,卻沒有得到一個字的答案,如果問的多了,年輕人酒會出現(xiàn)不可抑制的狂躁。 或許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非常悲慘,讓當事者產(chǎn)生了深深的陰影,即使他忘記了過去的很多事,但對這段經(jīng)歷還是無法抹掉的。 晉普阿旺又問了一遍,他是用藏語詢問的,犬牙山這個詞好像對年輕人有一種特殊的影響,當他重復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情緒就開始波動,那種茫然的眼神中充斥著說不清的煩躁,這種煩躁讓他嗓子里發(fā)出低沉的嗷嗷聲,然后就貼著墻角一點點的后退,仿佛對小胡子和普晉阿旺很戒備,他一直退到了父親的身后,露出一雙眼睛。 “沒用的……”這位父親是一個慈父,他阻攔了普晉阿旺,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再受到任何的一點驚嚇,他輕輕摸著兒子u的腦袋,示意他不要怕。 小胡子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判斷,敕侖湖在古象雄圖上是倒數(shù)第二個模糊的點,這事他們接近久居住地之前的最后一站,這個地方或許有什么特殊的意義。本來他還想著可能要花不少時間來尋找古遺跡的痕跡,但現(xiàn)在大概不必找了,線索指向了犬牙山。 然而犬牙山內(nèi)部有什么?危險是毫無疑問的,而且根本不知道任何關(guān)于危險的線索。 從年輕人這里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又呆了一會兒之后,他們離開了。重新回到借宿的村民家里,小胡子就又把一些細節(jié)詳細的詢問了一遍。他問到了三四十年前兩個來到村子又趕往犬牙山的人,男主人說不出太多的情況,他只記得這兩個人的大概年紀還有長相。 “他們不是留了一些東西在這里嗎?”小胡子問道。 “是的。”男主人說對方確實留在村子里一些東西,但那兩個人進了犬牙山之后一直沒有回來,時間長了,村民都覺得他們肯定是活不了了,保管他們的東西有點不妥,所以就把東西給埋了。 “帶我們?nèi)タ纯窗??!毙『酉胂牒笳f道,他覺得,那兩個人專門找到了敕侖湖,說明他們的指向性很強,可能在來之前就得到了一些情況,看著他們隨身攜帶的物品,就能夠大致判斷出,他們要去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可以早做準備。 “你們?要做什么?”男主人產(chǎn)生了懷疑。 “我們是遵照佛的旨意在做事?!?/br> 總之,對付這些樸實的村民,把一切原因推到神佛身上是非常有用的。男主人答應(yīng)帶他們?nèi)タ矗菚r間太長了,男主人對當年埋下東西的具體位置有點搞不清楚,他們一起來到村子外面,連著挖了很久,終于挖到了埋下的東西。 東西被裝在一個大包里,敕侖湖周圍的環(huán)境總體還是比較濕潤的,大包已經(jīng)糟了,取上來的同時就裂開,里面的東西全都掉了出來。 里面很多繩子,都是一盤一盤收拾好的,有一些壓縮食品,還有部分被嚴密裹在油布里的裝備。小胡子蹲在地上翻看這些東西,心里隨即就產(chǎn)生了判斷。 那兩個人所留下的裝備在今天的人眼里,無疑是笨拙而且落后的,但是在當年,這些東西卻很 稀少,包括那些壓縮食品,一般人搞不到。裝備里面還有幾排包在油紙里的子彈,都抹著一層油,看著仍然亮晶晶一片。 裝備本身說明這兩個人起碼是很有門路的人,而且他們帶著大量的繩子,說明他們將要涉足的地點,可能地形非常的不好,需要這些繩子。 小胡子望著這些東西在心里回想當年發(fā)生的事情,晉普阿旺把那些油布裹著的裝備一件件的拿出來看。男主人遲疑了一會兒,就小心的問他們,難道也要到犬牙山去? 具體的事情無法和男主人解釋,但小胡子知道,他們必須要去。墓葬群那邊出現(xiàn)的意外暫時困住了那幾股勢力,給自己爭取了一點時間,如果不抓緊的話,一旦等納西爾追擊過來,形勢會更嚴峻。德國人也有那張古象雄圖,軍刀團的效率非常高,重新組織隊伍也就是幾天的事。 這些東西小胡子他們用不上,看完之后就地又埋了起來,在回去的路上,他和晉普阿旺就交換了意見。小胡子有點擔心,晉普阿旺的身體畢竟不如以前了,如果真有非常嚴重的危機出現(xiàn),他沒有把握可以對抗或者全身而退,他想說服晉普阿旺留在村子里,由自己單獨到犬牙山先探探路,但晉普阿旺不肯。 他們在村子里呆了一晚上,把關(guān)于犬牙山的所有情況全部都問出來了,這片交錯的山在過去很久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意外,就是從那兩次事情發(fā)生之后,村民才對這里產(chǎn)生了恐懼。隨著兩次事情的發(fā)生,就有一些不知渠道的閑言碎語流傳出來,說犬牙山里面住著山神,和敕侖湖的湖神一起共同掌管這片山水。 小胡子和男主人交談的主要話題是犬牙山,在犬牙山的問題說完之后,男主人隨口說了幾句關(guān)于犬牙山之外的事。他們村子雖然不大,但是已經(jīng)有很多年的歷史,據(jù)說是幾個流浪的牧民找到了水草相對來說比較豐美的敕侖湖,然后在這里定居,繼而繁衍發(fā)展出了村子。在村子的歷史過程中,村民相繼發(fā)現(xiàn)過不少古建筑的遺址。 這些建筑遺址的規(guī)模都不大,估計屬于民居型建筑,絕大部分在漫長的歲月中被埋了起來,等村民發(fā)現(xiàn)之后,從里面找到了一些被遺留的日常生活用品。 這些現(xiàn)象其實說明了一個問題,古老宗教在遷徙過程中受到外來文化以及生活習俗的影響,再加上他們的信徒人數(shù)激增,之前的習慣已經(jīng)被改變了,因為他們覺得生活在地表遠比生活在動向中要美好的多。 “在這些遺址里面挖到過什么東西嗎?” "都是很尋常的東西,沒有大用,有一些小物件,可以給孩子當做玩物,不過都是從地理刨上來的,挖出來之后就都原地埋了回去?!蹦兄魅顺橹『铀退木頍?,想了一會兒后說:“不過在幾年前,我們挖到過一個罐子?!?/br> 這個罐子出土在一個裝有奇怪器具的屋子的下面,好像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地下室,地下室是空的,只有這個罐子。罐子不算太沉,在搬運這個罐子的過程中,村民發(fā)現(xiàn)里面有東西,但是罐子口被一種膠泥封著,膠泥上蓋著一個血紅的印記。 常年閉塞的環(huán)境讓村民們都有種路不拾遺的性格,尤其是這種從地下挖出來的東西,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主了,但在很久之前畢竟屬于他人。更為重要的是,這個罐子從地下被搬上來之后,在場的人都有點不安的感覺。 基于這種情況,在場的人一致決定把拿上來的罐子重新放回去。 對于男主人來說,這個事情只是當成一個閑談的話題說出來的,但對于小胡子來說就不一樣了,他覺得那個罐子可能會有文章。 看到小胡子的眼神,男主人就覺得自己又多嘴了,因為小胡子明顯就想馬上去找那個被重新放回去的罐子。男主人望著窗外的天色,有點為難的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但是晉普阿旺又搬出了佛爺。 他們連夜來到了那個發(fā)現(xiàn)罐子的地方,距離敕侖湖非常近,對于這個地方,男主人記得還是比較清楚的,他們挖開了被掩埋下去的建筑遺址。這是個很小的屋子,在四面的墻壁上掛著一些帶有符咒的配飾,屋子下面的小地下室已經(jīng)被村民挖開過一次,地下室很隱蔽,只有四五個平方米左右,地下室正中放著一個大概三十多厘米高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