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血越流越多,小胡子感覺頭腦有一點點眩暈,但他不能停止。他選的地方可以說是最合適的了,炸藥放在石壁大概一米多高的位置上,在炸藥上方兩米多三米有一大塊從石壁上凸出的石頭。小胡子聚集起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在第三次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身體突然一轉(zhuǎn),迎著石壁就跑了過去,利用這股身體前沖的強大慣性,踩著略微有一點點的傾斜的石壁,猛的蹬上去兩步,然后雙手迅速攀住石壁上凹凸不平的石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上面挪動了兩三米。 那一群緊追不舍的怪東西雖然行動迅速,卻沒有小胡子這種本事,幾乎一大群怪東西隨著攀上石壁的小胡子而擠成了一團,最前面的幾只開始試著朝石壁上攀爬。這時候,小胡子又猛然一發(fā)力,雙腳蹬著石壁上一小塊石頭,用力一竄,兩只手頓時就抓住了那塊凸起的大石頭的邊緣。 身體所有的重量幾乎全都由兩只手來支撐,牽動了胸口上的傷,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讓小胡子差點窒息。但他明白,他和晉普阿旺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這一次機會了。他忍住劇烈的疼痛,懸空的身體稍稍的一晃,整個人就翻身到了那塊大石頭的上部,接著,他把身體完全縮在大石頭上面。 轟...... 黑暗的深淵底部,猛然暴起一聲巨響,炸藥爆炸的火光像一輪耀眼的太陽,帶著高溫的氣浪肆虐一般的朝四面八方猛沖出去,躲在石頭上部的小胡子沒有直接受到炸藥爆炸的沖擊,然而卻可以感覺到四周的空氣猛然一滯,仿佛氧氣都被爆炸抽空了。 那一群怪東西就圍在炸藥的四周,炸藥爆炸之后,最前面的十多只被炸的粉碎,殘肢碎rou像雨點一樣垂落,這種爆炸是開放性的,威力不能說非常大,但距離太近了,殺傷力仍然相當可觀,后面的那些怪東西被爆炸產(chǎn)生的氣浪沖的東倒西歪。 這時候,躲在另一端石壁上的晉普阿旺馬上就松手滑落下來,不要命般的猛沖。那一群怪東西還沒有完全死絕,但是都受到了很致命的重創(chuàng),晉普阿旺用鐵環(huán)重重的砸在一只翻滾掙扎的怪東西頭顱上,幾乎把它的腦袋給砸成碎片。 “小向!”晉普阿旺再也顧不上其它還沒有死透的怪東西,兩步就沖到了爆炸的中心位置,抬頭朝上面喊著。 晉普阿旺把光線照射上去,從那塊大石頭的邊緣,慢慢探出了小胡子那張蒼白的臉。他的臉已經(jīng)沒有一絲血色了,但看到晉普阿旺的時候,還是對他笑了笑。 “我說過,沒事的......” “沒事,沒事......”晉普阿旺再也忍不住了,從來不肯輕易流露一絲感情的臉上,隨著小胡子探出的那張臉,也笑了起來。 兩個男人都在笑,但眼角已經(jīng)有淚水不知不覺的滑落下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巨大的祭祀場 這個世界上最值得慶幸的事是什么?毫無疑問,是在必死的困局中奇跡般的活了下來。盡管小胡子和晉普阿旺都受傷了,但他們還是活著的。 小胡子慢慢從石頭上坐了起來,朝下面看了幾眼,然后加快速度,一躍而下,他隨身有個瓶子,裝的是老輩土爬子隨身必備的外傷藥,情況還不算完全穩(wěn)定,他把瓶子里的藥粉倒出一半,抹到晉普阿旺后背上,另一半倒在自己胸前的傷口上,草草的包了一下。 爆炸的力量讓那群怪東西死傷嚴重,擠在最前面的已經(jīng)被炸的找不到了,外圍的那一圈也受了波及,正在地面上掙扎。不管這些東西還有沒有活動能力,必須弄死,免得留下任何后患。小胡子和晉普阿旺不約而同的在爆炸沖擊過后的現(xiàn)場開始行動,這時候的狀況就對他們非常有利了,他們一個挨一個把沒有死透的怪東西都殺掉。 大概十分鐘后,樹冠覆蓋的這片區(qū)域終于徹底安靜了下來,一點點聲響都沒有了,遍地都是怪東西的殘肢,還有它們脫落的繭子。兩個人一身是血,站在狼籍的戰(zhàn)團外,松了口氣。 一直到這時候,小胡子才有時間和精力再次重新審視那個樹干根部的小洞,他和晉普阿旺仔細的好好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跑到了樹干那邊。晉普阿旺還有點不放心,順著樹干攀爬上去,想再看看厚厚的樹冠上部有沒有危險的征兆。小胡子坐在樹干旁邊,先拿起了那個被遺落的陳舊的背包。 背包雖然陳舊,但一直到現(xiàn)在仍然非常的結(jié)實,里面的東西很多,卻沒有什么可以說明那兩個人的真實身份。 小胡子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掏出來了,在包的最下面,有一疊用夾子夾起來的紙張,這些紙張看樣子不是非常重要,就那么隨便一夾,丟在了背包里。紙張發(fā)黃,布滿一層黑色的霉斑,上面的字跡大部分都是歪歪斜斜的,書寫的非常潦草,而且里面的內(nèi)容幾乎看不懂。 書寫的人可能在用一種獨特的手法來記錄信息,聯(lián)系潦草的字跡,可以推測到,他估計是在像做一道復雜的數(shù)學題一樣,把所有的推導過程都記錄在了紙張上,但是小胡子看了半天,看的有點云里霧里。 他就在這里看了好半天,晉普阿旺從樹上下來了,擦掉頭上的汗水,對小胡子說他們的運氣算是不錯的,在龐大的樹冠高處密密麻麻的針葉層中,還有一些懸掛著的巨大繭子。但那些繭子已經(jīng)干硬發(fā)黑,可能是繭子里的東西已經(jīng)熬不過時間而死去了。 “這些是什么?”晉普阿旺看著小胡子手里拿著的那些快要爛糟的紙張。 “再等等,等我看完?!?/br> 小胡子盡力從潦草而且看不清的字跡里分析線索,但是記錄下這些信息的人明顯有一套獨特的手法,小胡子能看懂的內(nèi)容不多,當他把所有的紙張全部瀏覽了一遍之后,就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旁邊粗大的樹干。 “暫時搞不清楚這兩個人的來歷,他們留下的書面線索也不多,但在記錄的結(jié)尾,有一些內(nèi)容是可以辨別的?!毙『訉x普阿旺說:“這片深淵是古老宗教留下的一處古遺址,對某些人來說,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處遺址,古宗教把一個無法估量價值的東西留在了這里。” “什么東西?” “書面內(nèi)容記錄的晦澀,我能看到的就只有這么多。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圍繞著末世預言在做事,他們沒有提及圣器,來到這里好像只為了這個無法估量價值的東西?!?/br> 小胡子說完之后就默然想著,在敕侖湖外圍發(fā)掘出的那個如同伏藏一般的罐子里的陶片,清楚的說明了在當時的時代里,古老宗教發(fā)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這個重大的事件,和那兩個人所要尋找的無法估量價值的東西,之間會有什么聯(lián)系嗎? “我們就從這個小洞入手吧?!毙『诱f:“那兩個人雖然沒有留下更加直觀的線索,但他們肯定知道一些真相,進入深淵之后,他們就直接在這棵大樹的樹干處動手挖掘,說明這是個比較明確的目標?!?/br> 樹干下的這個小洞挖掘的很見功底,不過小胡子能看出,這不是土爬子的手藝,挖洞的人肯定有點本事,甚至有縮骨之類的功夫,所以洞口非常窄,一般人進不去。小胡子沒有學過這些,盡管他可以勉強鉆入這個洞,但進去之后就難以施展手腳,所以他從洞口開始,一點點的把入口以及洞的直徑擴寬,打了下去。 當初挖洞的人為了節(jié)省時間,把洞幾乎正直著打了下去,但是沒等他挖到終點,就遭遇到了怪東西的襲擊,不得已回到地面。有了之前的基礎(chǔ),小胡子動手就方便了很多,只需要擴寬就可以了。他一路打下去,大概有五米左右的時候,原洞就到了盡頭,后面得自己動手挖。這是小胡子的專長,挖的很順手,然而又挖下去一米半左右,土層中就有一層厚而且堅硬的石層,隔斷了去路。 這種石頭是一種堅硬的巖石,跟墓磚不是一個檔次的,如果準備充分,有合適的工具和時間的話,小胡子還可以勉強想想辦法,然而這時候卻不行。他又朝旁邊挖,試試這層石層的范圍,但挖不過去,如果要硬著頭皮在這里搞下去的話,那么工程量就會很大,僅靠他一個人,十天半個月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沒辦法了嗎?” 當小胡子頂著一頭土屑鉆上來的時候,晉普阿旺就表示自己有力氣,可以不停的挖,但小胡子搖搖頭,他對土石結(jié)構(gòu)的熟悉程度不亞于一些專家,挖不過去就是挖不過去,真的沒辦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該放棄的就要放棄,否則還會帶來不良的后果。 “我們到深處去看看吧。” 這已經(jīng)是古老宗教在漫長的遷徙中倒數(shù)第二個點,也是他們僅能掌握的已知的線索,如果在這里還沒有確切的圣器的信息,那么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要盲目的尋找,重新開始發(fā)掘一切有關(guān)的東西。小胡子收拾了一下東西,臨走時帶著一點點不舍,看看樹干下面的洞。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棵大樹不會無緣無故的長成這個樣子,一定會有秘密,然而秘密和他們隔著一層堅硬的石層,無法觸及。 這棵龐大的樹就卡在深淵底部最狹窄的位置上,越過了樹冠籠罩的范圍,地域就慢慢變寬了。古老宗教從東向西不斷的遷徙,可能經(jīng)過了漫長的幾個世紀那么久,在這期間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件,不過因為大魯特地位的鞏固,宗教政權(quán)和神權(quán)高度的統(tǒng)一化,他就像是一個帝國的皇帝,如果大魯特中有英武之主,那么宗教就會像一個國家一樣長足發(fā)展。顯然,這個時期的古老宗教是非常昌盛的,他們有能力把深淵的底部大規(guī)模改造。 對于古老的宗教以及部落來說,祭祀永遠都是日常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深淵像一個巨大的祭祀場,小胡子和晉普阿旺慢慢朝深處走了很遠,他們看到了一些完整的建筑,都不是用來住人的。 前行了大概有差不多一華里的時候,他們手里的光線就在不遠處折射出一個巨大的影子。根據(jù)目測,這是一個如同九層塔一樣的龐大建筑。古老宗教的喪葬習俗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變革,九層塔失去了最早的意義,到了當時,它成為單純的祭祀場所,不再用來保存大魯特的遺體。 九層塔的規(guī)模也發(fā)生了變化,嚴格來說,它不再是一座塔,而更像是“壇”,沿著巨大的底座,上面壘起了八層,在最頂端,應該就是當時祭祀時的中心。 最開始的時候,小胡子覺得這樣的建筑應該只是一種象征和儀式,除了祭祀,它沒有其它任何用途,所以每一層的內(nèi)部,都是實心的。但是當他和晉普阿旺慢慢走向了這座龐大的祭壇時,卻發(fā)現(xiàn)在底座的一端,明顯有一道門的痕跡。 “只有底座是空的?!毙『釉谶@里觀察了很久后,對晉普阿旺說:“上面的八層用石頭直接壘起來,沒有空隙?!?/br> 底座上的那道門,仿佛是直接嵌在石頭里的,只有一圈很淡的痕跡,石頭蒙著的灰塵帶著一點點時間的味道。把這層厚厚的灰塵抹去之后,他們就在門上,看到了一個淺淺的六邊形的印記。 隨著這個印記,小胡子馬上回想到了六角木樓和地下墓xue,末代大魯特的話,原木棺中的六角碎片。 “這是一把鑰匙?!毙『尤〕瞿菈K六角形的碎片:“可以打開應該打開的門?!?/br>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為人知的歷史 底座門上六邊形的印記,和六角碎片,用rou眼看上去幾乎都是吻合的。這種門和之前小胡子所見過的六指大門估計是同樣的性質(zhì),它只為阻擋不該進去的人,而可以進去的人,用碎片能夠輕松的進去。 小胡子慢慢把那塊六角碎片平放在門上的印記中,這是一種帶著玄奧的機括結(jié)構(gòu),小小的平薄的碎片放進去之后,看似嚴絲合縫而且堅不可摧的大門發(fā)出了接連的咔咔聲,碎裂成了一塊一塊的,就好像一座完整的建筑瞬間崩塌了。小胡子和晉普阿旺把碎裂的石塊一點點的搬出來,搬了不到一半,底座上已經(jīng)露出了入口。 底座內(nèi)部的空間被分成了幾個部分,可能各有各的用處,一些祭祀時需要的法器都存放在這里,在隆重的祭祀時才會搬運到頂層去。法器已經(jīng)被帶走了,幾個隔斷的空間都是空曠的,空間之間有拱形的門,一個連著一個。雖然走的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意外,但這里其實沒有多大的探索價值,實物被運走,留下的只是個空殼子。 不過在行進過程中,小胡子就發(fā)現(xiàn),這些空間被隔斷是有規(guī)律的,像一個巨大的圓圈,周圍隔出了一個個小空間,在正中留下了單獨的一個比較大的空間。他們幾乎繞著空間走了一周,最后順著一個拱形的門,穿過一條很短的通道,來到了底層正中心的位置。 這是一個有上百平米的空間,墻壁四周的石頭壘砌的非常結(jié)實,這里也是空曠的,只有幾個石座。根據(jù)石座分布的情況,小胡子就猜測,這個巨大祭壇的底部,同時還是古老宗教的高層進行商議和決斷的地方,幾個石座分別屬于當時權(quán)威的大魯特以及其它幾個分支中的魯特。 密閉的環(huán)境幾乎隔絕了一切來自外界的侵蝕和干擾,當小胡子和晉普阿旺進來的同時,就發(fā)現(xiàn)四周的墻壁上有刻痕非常明顯的一些字跡和圖案。除了那幾個沉重的石座,這個核心空間也是空曠的,沒有其它多余的東西,所以這些留在墻壁上的字跡與圖案,就成為很顯眼的目標。 他們小心翼翼的抹掉了墻壁上的一層浮灰,古老宗教在遷徙的過程中受到了來自各方文化的影響,墻壁上的字跡很復雜,不過那些圖案卻很清晰生動。經(jīng)過辨認,晉普阿旺說,這些字跡中有一部分是與象雄文字有緊密聯(lián)系的烏仗那文,有藏文,還有一部分完全就認不出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古文。 “能認出多少?” “只能盡力?!?/br> 他們兩個人仔細的辨認,因為這個空間是環(huán)形的,墻壁上布滿了字跡和圖案,如果想要系統(tǒng)的分析這些東西,就需要有一個切入點,也就是字跡與圖案的開端。最后他們發(fā)現(xiàn),拱門的左邊,是所有字畫的起始點,可以順著這里一路看下去。 晉普阿旺在看那些晦澀難懂的古文,而小胡子則看各種各樣的圖案。他們來到這里是為了追尋一些關(guān)于圣器下落的線索,但是根據(jù)那些圖案,小胡子覺得其中好像沒有包含任何跟圣器有關(guān)的信息。 這也是一個非常復雜的解讀過程,需要時間。晉普阿旺一寸一寸的挪動腳步,在每一片字跡前都要耗費不少時間,他把自己可以解讀出來的內(nèi)容記在一個本子上,小胡子取出了相機,不斷的把這些墻壁上的內(nèi)容拍攝下來。他本來沒有拍攝的習慣,相機是格桑梅朵留下的,觸碰這些,其實就是在觸碰一些回憶。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把一圈字跡和圖案完整的看了一遍,一直到看完這些,他們才覺得已經(jīng)饑腸轆轆。他們坐在相鄰的兩個石座上,草草吃了點東西,晉普阿旺就把自己解讀出來的內(nèi)容整理了一下。 “這里沒有關(guān)于圣器下落的信息,但卻隱埋著一段歷史。”晉普阿旺的神色變的有些鄭重,盤坐在石座上:“我敢保證,在任何的正史或者野史中,都沒有這段歷史的記錄,如果不是我們找到了這里,這段歷史很可能還會永遠的塵封下去?!?/br> 晉普阿旺解讀出的內(nèi)容并不算十分的完整,但已經(jīng)足以說明這段不為人知的歷史,關(guān)于古老宗教的歷史。 在古老宗教遷徙的過程中,他們會用那種神奇的石板來作為遷徙的目標,宗教最早的神明曾經(jīng)說過,如果他的信徒遷徙向西方,則會強大,如果遷徙到北方,則會得到安寧,東方不是他們的目的地,在那里,他們會失去自我。 種種跡象表明,古老宗教經(jīng)過了不止一次分裂,其中的一支遷徙到了北方,而大魯特這一支,一直在向西方遷徙。一直到他們遷徙到了古象雄的境內(nèi)時,宗教得到了發(fā)展,逐漸強大。 不可否認,在科技和生產(chǎn)力相對非常落后的古代,仍然有一些先知一般的人物出現(xiàn),他們憑借自己的智慧和超強的遠見力,可以預見到很多還未發(fā)生的事情。譬如藏傳佛教中的蓮花生大師。 在古老宗教中,仍然不乏這樣的人物,他們遷徙到象雄時,就想把這里作為一個永久的居住地,然而當時的情況對他們非常不利,象雄王朝是高原上的強大帝國,苯教是主導性的國教,當時就有人預見,如果以正常手段,宗教可能無法長久的立足下去。 “他們最初的設(shè)想,是要用武力來征服象雄,占有他們的領(lǐng)地和人口?!?/br> 這是當時的大魯特所提出的意見,雖然這種手段直接,或許也最有效,然而卻很難實現(xiàn),古老宗教不擅長征戰(zhàn)。然而經(jīng)過商議,大魯特制定出了一個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可能需要幾代人才能夠最終實現(xiàn)。 計劃的具體過程,晉普阿旺不知道,但是在這個計劃被反復推敲,最終確定之后,古老宗教馬上派出了一批人,回到他們最早遷徙而來的起點,也就是冰城。這些人回去干什么,晉普阿旺也不知道,不過這肯定是計劃中非常關(guān)鍵的一步。 計劃的過程雖然已經(jīng)不可知,然而這是個失敗的計劃,沒有達到預想的目的。不過世間的事總是那么離奇,古老宗教雖然在這個計劃上失敗了,卻陰差陽錯的用另一種手段獲得了成功。 “他們在地下埋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這是計劃的根本,古宗教的人最初都相信,通過這個計劃,能夠達到他們的目的?!?/br> “埋一個東西,就能達到征服象雄的目的?” “我解讀出來的內(nèi)容,的確是這么說的。” 不管計劃是怎么樣的,但確實是失敗了,而且經(jīng)過了幾代人的不斷嘗試,失敗的非常徹底。當時,制定計劃的大魯特已經(jīng)死去很久,他的繼任者在不斷的失敗中覺得這么做肯定不行,而且繼任者是一個有遠見的人,他馬上就調(diào)整了部署,宣布終止龐大的計劃。 古老宗教開始有目的性的和當時的古苯進行接觸,這也是個很復雜的過程,但最終,兩個不同的宗教融合到了一起,大魯特一系和古苯教已經(jīng)無法再分辨出來了,他們相互吸取,相互借鑒,就像長江水涌入大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兩者其實還是存在的,卻緊密的成為一體。 大魯特一系經(jīng)過改頭換面,放棄了古老宗教的根本,這種放棄其實是一種進步,讓他們漸漸成為一個成熟的宗教,而且在宗教變革中,大魯特一系在古苯中取得了絕對的權(quán)力,他們成為了象雄的國教。 可能,所有的象雄人在膜拜自己宗教領(lǐng)袖的時候,根本不會想到,在若干年前,他們所信奉的宗教還在處心積慮的想用武力征服自己,把所有的人都變?yōu)樽诮痰膽?zhàn)利品和奴隸。 “大概的內(nèi)容就是這些,再多的,我也解讀不出來。不過解讀的再多其實也沒用了,這只是一段歷史,和圣器無關(guān)的?!?/br> 晉普阿旺所解讀出的那些內(nèi)容里,最讓小胡子想不通的是兩點。第一個,古老宗教的人不遠萬里,又返回了當初的遷徙起點,去干什么?第二個,他們的計劃核心,是在地下埋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從而催動計劃的實施和成功。 小胡子一邊想,一邊在這個空蕩的空間里不斷的掃視著,希望還有更多的發(fā)現(xiàn)。但是除了那幾個石座,什么東西都不存在,該到什么地方去尋找線索? 但是極度敏銳的觀察力在長時間的觀察下,還是捕捉到了一絲常人根本無法注意到的細節(jié)。在掃視的過程中,小胡子的目光最終集中在了一個石座上。 ☆、第一百六十章 樹下的石室 小胡子所看到的石座,在其它幾個石座的北邊,它比較大,不用任何解釋和說明就能讓人看出來,當年坐在這個石座上的,一定是身份最高的人,也就是說,這應該是大魯特的座位。 這個位于祭壇底座中心的空間修葺的非常平整,地面完全被打磨平了,在小胡子這個位置上,如果很仔細的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大魯特的座位并不平,石座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導致它不平的,是座位下面的地面。 小胡子的心里驟然冒出一個念頭,他覺得,這個沉重的石座一定壓住了什么東西。 這可能是整個空間里唯一值得注意的小細節(jié),但小胡子知道,一些小細節(jié)的背后,往往都隱藏著很重要的東西。他招呼晉普阿旺,一起到大石座旁邊去看,這是個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石座。 “這個石座,在以前被挪動過?!毙『涌戳艘粫?,貼著地面觀察,他看到地面與石座的底部之間有一條很細的縫隙。 兩個人把情況確定之后,就開始想辦法推動這個石座,最開始的時候,小胡子覺得石座估計很難推動,它的重量估計在一噸以上。小胡子來回變換推動的位置,當他和晉普阿旺重新調(diào)整了發(fā)力的方向時,沉重的石座突然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動,相對變的輕了很多,再加上兩個人的力量,慢慢就被挪動到了一邊。 當石座被完全推開之后,石座下方的地面上,就露出了一個被封住的口。這個口不太明顯,接縫處抹著一些粘合物,但小胡子還是一眼就看了出來。他試著開始拆封磚,不過不敢弄的太快,每個古遺跡中似乎都有一些超自然的東西,很難防備。 封著入口的石磚被拆掉兩塊之后,地面上的洞就更加顯眼了,根據(jù)這個封口來看,從古老宗教遷徙走,一直到現(xiàn)在,封口應該沒有人打開過。這樣一來,小胡子和晉普阿旺將會面臨一些不能預見的危險,但有失必有得,如果封口下面有什么東西或者秘密的話,那么他們也可以第一個接觸到。 “是一個死洞?!毙『优吭诒徊鸬魞蓧K石磚的封口旁觀察了一會,就確定這是個死洞,沒有連通到外界,常年密閉的環(huán)境讓里面的空氣質(zhì)量不怎么好,而且有一種說不出的腐朽潮濕的怪味。 但這個洞應該非常大,或者說洞向別處延伸非常長,所以空氣質(zhì)量不好,還可以勉強呼吸。小胡子把封口所有的石磚全部都拆掉了,洞的直徑有兩米左右,能夠輕松的下去一個人。他和晉普阿旺把光線照射進去,可以看得出,當初的信徒在修整這個封口后面的洞時花了大力氣,封口后是一道整齊的石頭臺階,而臺階下面的通道,上下左右都用石頭砌的規(guī)規(guī)矩矩。 可能是一種職業(yè)習慣,每當小胡子看見這種深埋于地下且不算太寬闊的通道時,都會聯(lián)想到地下墓xue中的甬道。 “下去看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