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隊伍里的兩個人慢慢的靠近了一段城墻,晉普阿旺說,按照古城的規(guī)制,這一段城墻應該是城門所在的位置,但是城墻上沒有門。隊伍發(fā)現(xiàn)的估計是不易覺察的細節(jié),晉普阿旺也看不清楚,他們兩個就又換了一個位置,當爬上建筑的時候,兩個靠近城墻的成員已經開始動手了,他們仔細的掃掉了城墻上的積灰。 “城墻上,好像嵌著一個人?!?/br> 當灰塵被完全清掃掉的時候,隊伍打開的光源幾乎全部集中在那一塊,讓晉普阿旺頓時看清楚了他們的發(fā)現(xiàn)。寬大的城墻上沒有門,但是城墻上確實嵌著一個人。 人顯然死去很久,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么會以這樣奇怪的方式死在這里,這個人呈大字型貼在城墻上。軍刀團的人很小心的把這具嵌在城墻內的尸體一點點的取下來,尸體已經定型了,被取下來之后依然保持著那種怪異的姿勢,有人過來分辨尸體,另外的則繼續(xù)在城墻那邊查看。 尸體本身可能沒有什么可值得留意的,反正人早就死了,單從尸體身上也看不出為什么會死在這里。倒是那些繼續(xù)在城墻上勘察的人,一開始勘察就停不下手了,他們用一些工具開始慢慢的敲打,城墻上的一塊塊碎石隨著敲打而掉落,敲打的范圍在不斷的擴大,而且變高,最后就需要踩著別人的肩膀才能進行作業(yè)。 當這些事情還沒有做完的時候,晉普阿旺已經看出來,他們在城墻上找到了一扇門,這肯定不是原有的城門,因為這道門只有大概三米高,和這么寬闊的城墻根本不成比例,充其量也就是一道側門。 “城墻后面會是什么?”小胡子想了想,讓晉普阿旺看看這道門是不是有一個六邊形的印記,因為門是隱藏著的,既然它被隱藏,就說明不是一道尋常的大門。但是晉普阿旺沒辦法看清楚門上的細節(jié)。 這道隱藏著的門顯然也引起了軍刀團成員的重視,他們發(fā)出信號,后面的專業(yè)人員就迅速趕了過來,按照他們的判斷,這樣的門用其他方式可能很難打開,依然需要和之前一樣進行爆破。負責爆破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的德國人,他帶著德國人特有的沉穩(wěn)和嚴謹,非常認真的對這道大約三米高的門進行了勘察,過程非常細致。 德國人雖然做事比較慢,但勘察結束的時候,完整的數(shù)據(jù)已經差不多得出來了,小胡子和晉普阿旺聽不到他說什么,不過根據(jù)對方后面的舉動,估計這道門也要進行爆破。 這時候,除了在后面進行保衛(wèi)警戒的一部分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部趕到南墻的門附近了,個頭不高的德國人開始在爆破的最佳位置做準備工作,這道門的厚度肯定沒法跟城墻比,所以一次完美的爆破足以將其炸開一個缺口。 爆破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是爆炸產生的力量卻恰到好處,這個德國人對于炸藥的應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爆炸聲過去,一些飛揚的塵埃慢慢的落地,那道三米高的大門正中,就出現(xiàn)了一個直徑差不多有一米左右的缺口。 這道門的后面可能是一段不知道長度的過道,過道比較狹窄,爆炸所產生的塵埃仍然在里面飄蕩著,外面的人小心的靠近缺口,借光線去觀察,但看的不太清楚,灰蒙蒙的一片。其余的人不想直接鉆進去冒險,就想等塵煙散盡之后再做打算。 在等待的時間里,隊伍里的一些人交頭接耳,小胡子和晉普阿旺也在考慮,要不要跟在德國人后面進去,對方肯定會派人在外面留守,一旦動手,可能還會引起后方警戒人員的注意。還沒等他們做好決定,那些聚集在缺口附近的人仿佛同一時間都有了什么反應,彼此間對視了一下,然后就豎起耳朵聽。 “他們在聽什么?”小胡子和晉普阿旺也對視了一眼,但對方聽到的聲音可能很輕微,傳播不到這里。兩個人打了個手勢,慢慢的從這座建筑的頂端爬下來,然后在一排建筑后面繞過去,離城墻上的那個缺口更近了一步。 ☆、第一百七十五章 黑手 兩個人飛快的爬到了建筑的頂部,黑色的蟲潮就像一片走到那里就鋪到那里的激流,沿途的一切都被淹沒了,軍刀團的隊伍里只有一少部分靠后的人勉強逃竄,剩下的全都被吞沒在蟲潮中。人在那個環(huán)境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因為敵人時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被吞沒的人只能發(fā)出半聲凄厲的慘叫,就立即斷氣。后面那些負責警戒的人聽到動靜的時候還匆忙朝這邊跑,但是他們看到一路飛奔逃遁的同伴時,都紛紛調頭跟著一起逃。 嘩...... 小胡子和晉普阿旺爬上的那座低矮的建筑很快就被蟲子群給淹了,一大群蟲子繼續(xù)朝四面蔓延,但還有一部分順著粗糙的墻壁朝屋頂爬動,兩個人已經有了準備,把身體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全都盡力遮蓋起來,一人提了一件衣服,將剛剛爬上來的蟲子全部掃下去。 這種黑蟲子對溫度無比的敏感,涌動過來的蟲潮被小胡子還有晉普阿旺身軀中散發(fā)的熱量吸引了,爭先恐后的爬。那是怎么樣一幅場景?兩個人被困在屋頂,前后左右到處都是致命的蟲子,只要有一點點松懈,就會死無葬身之地。這些蟲子的體型很小,然而卻像狼群,被吞沒的人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 很多遠處的蟲子都爬遠了,但是建筑周圍還有黑壓壓的一大片,危急之中,小胡子抽空朝遠處匆匆瞥了一眼,軍刀團幸存下來的人逃的比誰都快,移動的光線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了。 “把燃料全都取出來。”小胡子騰出一只手,摘下背包,把隨身攜帶的燃料拿了出來,對于這種蟲子的特性,他很清楚。晉普阿旺不知道小胡子要干什么,但還是迅速取出自己身上的燃料。 小胡子把所有燃料集中在一起,用一件衣服包了起來,然后點燃,火光出現(xiàn)的時候,周圍的溫度迅速升高,那些涌動的蟲子更加瘋狂。小胡子拎著一包燃料,幾步就沖到建筑頂端的邊緣,然后甩著燃燒的包,借助慣性,把燃料全部丟進了建筑洞開的窗子內。 轟! 燃燒的燃料像一塊巨大的磁鐵,頓時把所有蟲子全部吸引過去,已經爬到一半的黑蟲子馬上調頭,順著兩扇空曠的窗子蜂擁到建筑的內部,蟲子被烈火燃燒產生的啪啪聲不絕于耳,小胡子和晉普阿旺輕松了許多,他們看準機會,直接就從建筑的頂端跳了下來。 蟲潮遠去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些遺體,被黑蟲子弄死的人無比的惡心,小胡子這種心理素質都看的有點牙根發(fā)癢,他回想起很久之前聽和尚講起紅石坳時的事情,張猴子手下的一個伙計不明原因的陷在一個不太大的坑里,整個人都像是一塊膨脹的黑色海綿。而眼前的這些遺體,跟和尚講述的幾乎沒有差別。 “軍刀團的人至少要被蟲子逼到古城遺址的外面?!毙『踊仡^看看不遠處城墻上已經被炸出洞的門,他的意思很明白,想趁這個機會先進去。 隊伍中領頭的人也死在這里,但是尸體糟的不像樣子,也沒辦法再搜索他隨身攜帶的一些東西,小胡子雖然打定了主意,而且周圍死寂一般的安靜,可他的心里總覺得有一點別扭。因為那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就消失在了古城內部,不知道對方現(xiàn)在在何處,盡管那片浪潮一般的蟲子可以吞沒一切生命,不過小胡子總覺得,對方不會那么輕易的死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周圍的某個角落里有一雙隱藏著的眼睛,自己看不到它,而它卻時刻在緊盯著自己。 但現(xiàn)在是唯一的機會,等到蟲子完全退去,其它勢力的人進來之后,小胡子就沒有那么輕松了。他考慮了一下,又朝周圍看了幾眼,默默的緊緊自己的衣領,朝城墻上被炸出的洞邁進了第一步。 門后的那條通道內的塵埃已經落盡,他們在洞外用光源試探,一條大約有四米左右寬的通道內空空蕩蕩,很難想象不久之前,這里還涌動出去一大群不計其數(shù)的黑蟲子。通道筆直,目測長度估計在二十米左右,至于通道另一端的情景,現(xiàn)在就看的不太清楚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一個人的眼睛可以看穿這個世界的一切,無論他的眼力再好,預感能力再強。站在通道外的缺口,朝里面看去,小胡子和晉普阿旺能看到的只是一條空曠的通道,這很短的一瞬間,小胡子預想到了無數(shù)種危險,但這僅僅是他的預想,因為從通道本身,他察覺不到一點點危險的氣息。 心里不安,卻不知道危險在何處,這是最可怕的事情。 但已經有很多次都是這樣了,明知是一條充滿危險的路,卻仍然要硬著頭皮走下去。小胡子觀察了很久,剛想低頭從缺口鉆進去,晉普阿旺又拉住了他,示意自己先進。小胡子沒有爭執(zhí),不過已經有很多次了,每當他看到晉普阿旺一瘸一拐的背影時,總是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 晉普阿旺就站在通道里面呆了一會兒,才回頭讓小胡子跟進。只有二十米的通道,在此刻卻顯得很漫長,這個獨立于古城之外的空間還不知道面積,不過應該是個特殊的地方,通道兩旁沒有字跡和圖案,他們一直等走了四五米之后才漸漸擰亮了光線,這個時候,隱約可以看到通道對面的盡頭之后,是一片黑乎乎的空洞,面積比較寬闊。 晉普阿旺在前,小胡子在后,兩個人盡量走在同一條線上,避免踩踏到不應該踩踏的地方。當慢慢走到了通道的一半時,小胡子突然就觀察到了兩旁的石壁,隨即,他就猛然停下腳步,一把拉住了前面的晉普阿旺。 “怎么了?” 小胡子的眼神中流露出輕微的恐慌,他們走在通道的正中間,距離兩旁的石壁有差不多兩米的距離,石壁上蒙著一層灰塵,一直走到這里的時候,小胡子才看到,石壁上有很多大拇指那么粗的孔洞。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答案 這個機會必須要把握,小胡子瞬間就想出了對策,經過兩次交鋒,那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已經是驚弓之鳥,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肯定不會再輕易露面。只有詐死,讓對方徹底放心。 小胡子悄悄的一捏,晉普阿旺就慢慢停止了掙扎,他們身上背著被刺穿的背包,整個人都仿佛禁錮在一層一層交錯穿插的鐵梭子中間,晉普阿旺演戲演的很像,就好像臨死前掙扎了幾下之后完全平息下來,一動不動。 兩個人就這么趴在地面上,啟動機關的人確實很有耐心,在這樣縱橫交錯的攻擊下,一般人肯定已經死透了,但他不急不躁,還是不露面。足足過了有十分鐘左右,小胡子聽到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不過他不敢來回轉頭去看,只能耳朵貼著地面,分辨對方的人數(shù)還有出現(xiàn)的方向。 只有一個人,是從通道另一端的盡頭那邊鉆出來的,小胡子和晉普阿旺的光源都跌落到一旁,通道很暗,那個人顯然也在分辨,分辨兩個人是不是真的死去了。他站了一會兒,打過來一束光,但是整條通道都被密密麻麻的鐵梭子給封鎖了,像一個巨大的鐵籠,不怎么能看清楚。 又過了幾分鐘,腳步聲響了起來,這個人不知道退到什么地方去了,不過緊跟著,寂靜的通道中又傳出了機括運轉的聲響,所有的鐵梭子一下子收回了孔洞,其中一根鐵梭子掛住了小胡子背包里的東西,他不由自主的就被拉著翻了個身。 兩個人一仰一臥的躺在通道里,晉普阿旺比小胡子的身材粗壯,剛才已經被一根鐵梭子觸動了后背的傷口,滲出了一些血跡,但是不多。通道盡頭的那個人又站了一會兒,因為他看到地面的血跡比較少,所以有點疑心。 然而沒有誰能想到,在那種情況下小胡子還有快速的反應能力,所以這個人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慢慢的走了過來。小胡子仰臥在地面上,胸前的衣服被一片血跡浸濕了,這也是他胸口的舊傷。這些血跡迷惑了那個人,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先走到晉普阿旺身邊,突然就一刀子捅到了晉普阿旺的后背上。 對于傷痛,晉普阿旺完全忍得住,但是他的神經不能由自己完全掌控,他趴著不動,肩膀卻輕微痙攣似的抖動了一下。 輕微的抖動立即引起這個人的懷疑,他猛然站直了身體,這時候,仰臥的小胡子唰的睜開眼睛,翻身就撲了過去,但對方已經有了懷疑,所以同時也有了戒備,小胡子撲了個空。就在這一晃而過的瞬間,小胡子看到這個人,果然就是和衛(wèi)天極為相似的那個。 對方轉身就跑,小胡子又在后面緊追,通道只有二十米,他們還位于中間的位置,幾步就跨到了通道的盡頭。通道盡頭后是一片空間,面積沒有古城遺址那么大,不過可以看到影影綽綽的一些建筑物。通道盡頭和空間的地面有兩米多的落差,這個人一下子跳了下去,飛快的跑。這一次,雙方的距離更近了,但小胡子對于這里的地形完全不熟悉,對方跳下去之后,在幾座建筑之間穿來穿去,把距離拉大了一些。不過小胡子依然追的非常緊,匆忙間他沒來得及撿起丟棄的光源,現(xiàn)在完全是根據(jù)對方手中散發(fā)的光線在追擊。 這個人跑了二十多米,猛的繞過一座比較大的建筑,小胡子緊追過去,但剛一轉過建筑的一角,就聽到前面?zhèn)鱽磬弁ǖ乃暋?/br> 這座古城在興盛的時候氣候不知道是什么樣子,但肯定比較缺水,建筑的后面,是一座巨大的蓄水池,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引來的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干涸。蓄水池的規(guī)模超乎想象,因為要供應整整一個城市的人日常飲用,那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顯然跳進了蓄水池里。 對方這一次很聰明,跳進水里之后馬上關掉了手里的光源,周圍頓時漆黑一片,但是進入水中后不可能不發(fā)出一點響動,小胡子甩掉身上的背包,毫不猶豫的就跟著跳了下去。他從小在夾江邊長大,水性是很不錯的,這時候,晉普阿旺也從后面趕了過來,他站在儲水池的邊緣,打開了備用光源。 強光照射出了一片通明的區(qū)域,水池里的水非常渾濁,水面下一米左右就看不穿了,很像衛(wèi)天的人已經潛入了水下,但是小胡子稍稍一看,就分辨出他潛水的蹤跡,接著一個猛子扎下去,游魚一般的跟上。在這片水下,完全看不到任何東西,水也阻隔了一切聲響,只能靠感覺來行事。因為蓄水池是一汪死水,所以感應敏銳的人即便看不見東西,也可以根據(jù)水流的波動來分辨出潛水者的大致位置。 小胡子猛然伸出手一抓,就抓到了對方一片衣角,這一次,對方真的是逃不掉了,至少會在一段時間內被小胡子死死纏住。他的水性沒有小胡子那么好,但是對古城內的一切都很熟悉,察覺到無法擺脫小胡子的時候,就拼命想帶著對方繼續(xù)朝前游動。小胡子肯定不會冒險,對方拼命的游,他就拼命的拉,雙方頓時僵持在水中,撕扯著下沉。 蓄水池非常深,小胡子只想活捉他,不想要他的命,所以一直都在想辦法制服對方,但這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卻沒有這種覺悟,在廝打下沉的過程中,他動了刀子,小胡子看不到,手掌被劃了一下之后立即反手抓住對方的手腕。 在這個情況下,拳打腳踢都沒用,人一口氣不可能憋太久,當小胡子感覺肺要被憋炸的時候,對方的掙扎扭打越來越無力。小胡子抓著他,開始朝水面上浮,不多久,他感覺腦袋轟的一暖,浮出了水面。 這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明顯被嗆住了,在劇烈的咳嗽,他無法再抵抗,被小胡子制服之后帶著游向了岸邊。晉普阿旺彎腰把這個人給拉了上來,取出繩子,來來回回捆了好幾圈。一直到他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時候,還不斷的咳嗽著。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歷史 通過很認真的觀察,小胡子在這個人看似別無它物的尾指根部,看到了一個極為模糊的小傷疤,傷疤留下已經很多年了,已經快要淡化在皮膚上。 小胡子對這樣的傷疤非常熟悉,因為他的左手上也有一個,這是在幼年時就切掉了尾指根部第六根手指的痕跡。這顯然是一個很明顯的答案,或者說真相,眼前這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不管來自何處,有什么樣的動機,但他有六指。只不過六指已經被切掉了,小胡子暫時分辨不出他的六指是和衛(wèi)天一樣環(huán)形的,或者是跟自己的一樣。 不過可以確定的說,這個人和家族之間必然有直接的關系。小胡子放下了不少顧慮,至少他可以和這個人比較直觀的進行溝通。 “你是誰?”小胡子想了想,暫時沒有給對方松綁,這個人的情緒還是很激烈的,松開他就會帶來反抗。 對方還是不肯說話,一個字都不說,他坐在火堆旁,漸漸停止了因為寒冷而產生的顫抖,不過他的臉色不好看。小胡子有足夠的耐心,他必須要以溫和的方式給對方解釋清楚,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對方明白一些事情。 “你是不是姓師?”小胡子說出這句話,就暗中仔細的觀察對方的神色。但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聽到這句話之后沒有太多反應,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問嗎?”小胡子也不灰心,接著就說:“因為在很遠的地方,有一個人,他長的和你幾乎一樣,在他的左手上,有一根六指,那是一根很奇怪的六指,像一個環(huán)?!?/br> 這個人猛然就抬起了頭,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關于師姓的事情,但是對六指卻無比的敏感,聽完小胡子的話之后,幾乎脫口就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他在哪?” “他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沒有人能找到他。”小胡子道:“我們可以先談談,你究竟是什么來歷?” 這個人的表情變的陰晴不定,他低頭想著,又抬頭看看小胡子,猛然間,他就冷笑了幾聲:“想套我?我不可能上你的當。” 這一下子小胡子就沒辦法了,他說的都是實話,然而對方的戒備很深,可能對于任何人都有種不信任的感覺。小胡子身上沒有任何關于衛(wèi)天的東西,沒有他的照片,他不想因為自己出現(xiàn)意外失手后讓別的人得知衛(wèi)天。 不過,小胡子還是很沉著,他考慮了一下,沒有多說什么,右手舉起了光源,把自己的左手舉到對方面前,照了上去。在他的左手尾指根部,同樣有一個極為淡化的傷疤,切掉六指后的傷疤。因為他們的六指幾乎長在同一個位置,而且大小差不多,所以尾指上的傷疤也是一樣的。 這個人的眼神一下子定在小胡子的左手上,顯然,他的思維轉不過彎了,一直過了兩三分鐘,他才抬頭望著小胡子:“你是誰?” 或許任何一個長著這樣六指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特殊性,也知道一些關于六指傳承的歷史和過去,每個六指都是孤獨的,衛(wèi)天如此,小胡子如此,眼前這個人也是如此,他們對同類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是種親近而信賴的感覺。如果兩個人同出一脈,他們相互分開了很久,地位身份居住地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身軀內流淌的血脈是不會變的。 “有一個古老的家族,先后傳承了很多年,它已經沒落了?!毙『诱f:“我只是家族的旁支,來到藏區(qū),就是為了尋找家族的根。” “你是家族的旁支,也應該知道部分家族的歷史?!边@個人顯然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小胡子,但他的語氣已經溫和了一些,雖然仍然在試探著詢問,不過至少愿意和小胡子進行交談:“家族的根源在那里?” “就在藏區(qū)?!毙『涌隙ǖ恼f:“家族的祖先,來自一個古老的宗教,他們崇尚鮮血和永恒,祖先是宗教的領袖,大魯特?!?/br> 說著,小胡子取出了一塊之前找到的紫色的大魯特牌,這個人的情緒出現(xiàn)了起伏的波動,他看著小胡子的眼神開始變了。小胡子感覺自己的話同樣也吸引了對方,所以給這個人松綁。對方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獨自思考,可能還是在分析小胡子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小胡子接著又說了一些關于家族內的事情,如果不是家族中的人,估計永遠都不會了解到這些。 小胡子左手上的傷疤,還有他說的話,最終讓這個很像衛(wèi)天的人信服了,他慢慢伸出手,在自己的額頭上碰了一下,又用這只手握住小胡子的手,說:“我叫貢覺?!?/br> “我叫向騰宵?!?/br> “根據(jù)你說的話,我可以猜到,你們是家族中東遷的一支?!必曈X和小胡子一樣,不容易相信別人,但一旦相信了,就會完全敞開自己的心。 小胡子聽著貢覺的話,心里就動了動,如果貢覺是家族中的成員,他和他的祖輩估計一直都留在藏區(qū),對于家族的事情,一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至少小胡子之前就沒有東遷這個概念。 “你不知道這些嗎?”貢覺有一些奇怪,他覺得這樣重要的家族歷史,不應該斷絕,后輩的子孫都該了解。他對小胡子說了關于家族繁衍分裂的歷史。 事實上,雖然沒有任何很直觀的證據(jù)來證明家族的始祖,但無數(shù)的線索無疑已經表露的很清楚,六指家族是從古老宗教中的大魯特繁衍而來的,尤其是末代大魯特,就是家族可以追溯的最早的祖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尋根 “末世預言,我只知道它的意義,但不知道它的內容?!必曈X所知道的,基本上都是從家族歷代流傳下來的信息,末代大魯特身死的時候,身邊沒有親近的人,他的兩個兒子都不是伏藏的承襲者,所以誰都說不清楚末世預言的具體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