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小胡子不能再等了,他感覺南安壽一直靜靜不動,是在尋找反擊的機會。他甩手用力拋出合金管,如利箭一般呼嘯著刺向南安壽。 轟...... 南安壽整個人如同一顆炸彈一般猛然爆炸了,他面前也似乎有什么東西被硬生生的撕裂,呼嘯的合金管只飛到一半就被彈射回來,躲在石頭后面的小胡子的心臟像是要被壓扁了一樣。 南安壽從懸空的狀態(tài)下落回地面,他進行了強大的反擊,一下子就扭轉(zhuǎn)了困境。不遠處的多吉臉色變了變,他根本想不到這個瘦弱的人會有如此大的能力。 骨碌碌...... 在原地轉(zhuǎn)動的頭骨風(fēng)馳電掣一般的朝多吉的方向滾去,南安壽的眼睛依然是血紅的,頭骨剛剛滾動的同時,就被一股力量重重擠壓了一下,險些從中間崩裂。重創(chuàng)讓多吉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他的臉色更慘白,飛快的召喚頭骨回來。 南安壽手下的幾個人都松了口氣,在他們看來,這是進行反擊的最好時機,但是南安壽本人卻沒有任何要反擊的意思,他的鎮(zhèn)定首次被打破了。南安壽一言不發(fā),只是一個簡短的音節(jié),其余的人雖然不理解,但是不敢違抗命令,馬上就隨著南安壽順著來時的方向急速的退走。 “他不行了!”小胡子立即產(chǎn)生了推測,強大的反擊固然讓南安壽暫時脫離困境,但這會耗費他本人無法承受的精力,南安壽支持不住了。 老趙很快就跑了過來,兩個人交換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就朝多吉藏身的地方跑。擊殺南安壽,必須要依靠多吉。 多吉的狀態(tài)比南安壽好不了多少,胸前的黑衣上沾著剛剛吐出的血跡,正蹲在石頭后面不住的喘息。那顆頭骨滴溜溜的在多吉腳下轉(zhuǎn)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道很明顯的裂痕。 “必須殺了他!”小胡子匆忙的對多吉說了一句話,這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而且也是在詢問多吉,還能否堅持下去。 “殺!”多吉也很惱火,臉色白里透綠。 “這個兔崽子很難對付,幾乎無法近身,距離稍近一點,我就覺得腦仁疼。”老趙把多吉拉拉起來。 “他會死的很慘。”多吉嘟囔了一句,接著就撿起那顆頭骨。 崩裂的頭骨中,帶著幾縷黑色的布縷,小胡子知道,這是南安壽衣服的幾條布縷,兩只鬼小孩都是從頭骨生出的,它們在撕咬拉扯中拽下了這些布縷。 “這些不如血rou毛發(fā),但足夠他應(yīng)付的。”多吉起身就走,一邊從身上飛快的取出一些東西。 他拿出了一塊有些臟的白布,老趙就在后面對小胡子擠擠眼睛:“你肯定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br> 小胡子看了看,確實認不出這是什么。 “癆病鬼的裹尸布。”老趙解釋道:“還有一塊癆病鬼的骨頭,邪門的緊?!?/br> 多吉隨手抓了一把泥土,又吐出幾口帶著血絲的唾沫,把這些泥土捏在一塊帶著霉斑的骨頭上,接著,他又把南安壽衣服上的幾條布縷纏在外面,最后裹上了那塊裹尸布。 “速度再快一點?!倍嗉谋砬橛悬c陰險,招呼小胡子和老趙加快速度。 南安壽比他們早很多逃遁出去,雙方的距離被拉的很遠,但是三個人猛追了一段路之后,就隱隱看到了對方的身影。南安壽肯定有些不支,身旁的兩個人幾乎把他架起來,狂奔不止。 第二百四十章 搏殺(五) “他果然支撐不住了!”小胡子看看身旁的多吉,妖異的巫術(shù)從古流傳到今天,被藏區(qū)的很多人恐懼,并非沒有道理的。 老趙剛才被壓制的很沒脾氣,這時候舉著槍就朝前一通狂掃。槍聲讓正在逃遁的南安壽不得不放慢速度,在周圍尋找隱藏的地方。對方開始還擊,小胡子這邊畢竟人少,而且他和多吉都不習(xí)慣使用槍支,一下子就被壓的不敢露頭。 “那邊火力太猛了,這樣不行。”老趙開了幾槍就被迫鉆到了石頭后面,誰都不是超人,不能躲子彈。 而且在他們被壓制住的同時,有人攙扶著南安壽借機繼續(xù)向遠處走。多吉嘴里不斷發(fā)出低沉且連續(xù)性的巫咒,他用一種粘稠的液體朝包著裹尸布的骨頭上滴。這種巫術(shù)的反應(yīng)是極為迅速的,緊跟著,南安壽在隱蔽物后時隱時現(xiàn)的身體猛然一抖,不由自主的就捂住了自己的頭。 “老多吉!再加把勁!”老趙吐了口唾沫,顯得有點興奮:“搞死他!” 但小胡子能看出,這已經(jīng)是多吉的極限了,因為他得到的只是南安壽一縷衣角,并非真正來自軀體的血rou和毛發(fā),巫毒的作用被限制,難以完全發(fā)揮。尤其是對付南安壽這種精神力超級強大的人,能對他造成這樣的后果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很短時間里,有人幾乎是拖著南安壽向前跑,其余的則留在后面擋住小胡子他們的追擊。 “我試試!”小胡子有些無法忍耐,南安壽攝取了有關(guān)衛(wèi)天的這段記憶,在小胡子看來,這比自己面對生死危機更難以承受。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顧一切,也要殺掉南安壽。想著,他就從石頭的側(cè)面觀察了一下,想在呼嘯的子彈之間尋找一條勉強可以沖過去的路。 這樣做無疑太冒險了,小胡子的身形一動,立即就被多吉給拉住。 “不要慌!”多吉仿佛并不著急,他飛快的取出另一塊很骯臟的裹尸布,從頭骨的一邊刮下來一點點干涸的血跡,這些血跡是之前鬼小孩從一個敵人身上撕咬之后留下的。多吉的動作干脆利落,照剛才的方法裹住了血跡和一塊發(fā)黑的骨頭。 他施展的是相同的巫術(shù),但效果卻非常不一樣,因為這是被施法者身體內(nèi)的血液。隨著多吉陰沉的唱咒聲,前面那幾個正在全力阻擊小胡子的人里面,猛然就爆發(fā)出一陣仿佛已經(jīng)不是人聲的吼叫,緊接著,被施法者好像瞬間發(fā)瘋了一樣,舉槍在周圍胡亂的掃射。 一梭子子彈飛快的被打光了,他身邊的人顯然想不到會有這樣突然的變故,措手不及。飛舞的子彈打中了其中兩個人,雖然不會立即致命,但仍然是很重的創(chuàng)傷。隨之,對方的火力明顯減弱了,而且被施法者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的子彈打光了,就掄動著手里的槍,朝旁邊的人發(fā)起攻擊。 人雖然不多,卻很混亂,尤其是對方幾個人徹底暈了,不知道該怎么對付。就在他們遲疑和躲閃搏斗中,老趙悄悄的轉(zhuǎn)移了一個地方,眼睛一瞇,一槍就放倒了一個因為慌亂了暴露了身形的敵人。 形勢瞬間逆轉(zhuǎn),小胡子從之前已經(jīng)看好的路飛奔出去,多吉在后面緊緊跟著,老趙則負責(zé)牽制對方僅剩下那一個沒有負傷的人。南安壽已經(jīng)跑不快了,小胡子朝前跑了一段,立即就鎖定了他。 他和多吉迅速就跑到了對方阻擊的地方,發(fā)瘋的人已經(jīng)被同伴打死了,這么近的距離下,沒有幾個人可以逃過小胡子的近身搏殺。時間很緊迫,小胡子絲毫不留任何余地,兩個負傷的人很快就掛掉了,剩下那一個還想繼續(xù)頑抗,但是躲過了小胡子的襲殺,卻被后面趕過來的老趙打成了馬蜂窩。 小胡子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收拾了這三個人,拔腿就繼續(xù)追了下去。多吉不斷的牽制著南安壽,對方的速度越來越慢,幾乎已經(jīng)走不動了,在這種困境下,最后一個人扶著南安壽,一頭就扎進旁邊一條山間的小路里。小路的兩邊都是石壁,像一條曲折的走廊,老趙提著槍就超過多吉,如果能把對方逼到絕地,只需要站在小路的入口一梭子子彈打過去,就能徹底解決一切問題。 三個人跑的飛快,距離小路的路口越來越近,然而隨著距離的拉近,小胡子心頭那種危機感再次萌生。事實上,這一次他們并沒有受到來自南安壽的影響和壓力,但正因為這樣,反而讓事情看起來不怎么正常。 小胡子一下子陷入兩難的境地,情況反常,如果繼續(xù)追,難保有什么后果,但不追,南安壽會借機逃走。一旦被他逃掉,結(jié)局可想而知。 對衛(wèi)天的維護超出了小胡子的理智范圍,他咬了咬牙,示意多吉和老趙放慢腳步,自己率先朝小路的路口而去。他盡力拉開和后面兩人的距離,這樣即便出現(xiàn)了情況,至少不會被一鍋端。 當(dāng)小胡子靠近了路口,側(cè)身朝小路那邊看過去的時候,心頭的危機感瞬間徹底爆發(fā)。他看到南安壽并沒有逃遁,而是由人攙扶著,站在小路中間。南安壽的眼睛完全變成了兩汪正在緩緩流動的血水,紅的觸目驚心。 轟...... 一種泰山壓頂摧毀一切的強大氣場伴隨著無形的力量從小路中爆發(fā)出來,這種力量完全超越了人力,碎石如雨,小胡子的腦海頓時再次空蕩蕩的,眼前什么都不存在了。雨點一般的碎石打在小胡子身上,而且力量在持續(xù),一柄鋒利的短刀夾雜在碎石中,被無形的力量飛快的推動著。沒有生命的刀子仿佛長出了眼睛,直直的朝小胡子心口飛來。 這是南安壽在面臨死亡時的一次爆發(fā)性反撲,威力難以想象。小胡子思維上所受的壓力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面對碎石中飛來的刀子,他看不到,往常敏銳的感官失靈,像一個失去了大半思維的人。老趙在后面想要拉他一把,但來不及了,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刀子。 多吉猶豫了一下,只是很短很短的一下,隨手就把頭骨用力丟了出去。頭骨在半空劃過,越過小胡子的頭頂,沒有生命的頭骨也仿佛有一雙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勁風(fēng)穿過空洞的七竅,嗚嗚作響。頭骨飛速的轉(zhuǎn)動著,飛過小胡子的頭頂后就直直的落下來。 鐺...... 頭骨精準(zhǔn)的擋住了飛舞而來的刀子,難以形容這把刀子有多么強大的力量,在半空轉(zhuǎn)動的頭骨被刀子撞的倒飛,落到小胡子腳下。這時候老趙已經(jīng)沖到了前面,一把拉回小胡子,反手把槍口伸到小路的一側(cè),扣動扳機。 噗! 后面的多吉在頭骨被刀子撞擊的同時,胸口又像被什么力量給重擊了一下,忍不住再次噴出一大口鮮血。他的臉色更加慘白,嘴角露出一絲難言的苦笑,巫師所受的創(chuàng)傷,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完全復(fù)原的,尤其遭受到來自南安壽這種敵人的打擊時,情況更難預(yù)料。 南安壽還沒有死,但是這一次致命的反撲消耗掉了他已經(jīng)為數(shù)不多的精力,身旁的人拖著他避過老趙打來的子彈,然后就繼續(xù)前跑。小路是曲折的,老趙換彈夾的間隙里,南安壽折身就閃過拐角。 “老多吉,還有辦法攔住他沒有!”老趙提著槍,卻不敢迎頭猛追。 多吉沒有說話,這也是個倔強的老家伙,吃過的虧必須得找回來。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舌尖血滴落在裹尸布上,擴散的很快。多吉又抖手拿出一撮黑色的粉末,撒到裹尸布上。 一片青幽幽的火焰瞬間就冒了出來,裹尸布開始燃燒,血液和骨頭被燒灼的氣味相當(dāng)難聞。三個人站在路口,無法看到已經(jīng)轉(zhuǎn)入拐角的南安壽,但是當(dāng)裹尸布燃燒之后,老趙明顯聽到了那邊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 呻吟聲被強行控制,卻沒有控制住,可以想象,南安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然而這種傷敵又傷己的術(shù)法讓多吉同樣不好過。 此時此刻,小胡子的心仿佛猛然被什么東西給觸動了,他看到了多吉嘴角和鼻尖不斷緩緩滲出的血跡,看到對方打擺子一樣顫動的身體。他感覺鼻子有些發(fā)酸,而且也就在這一瞬間,他好像完全明白了衛(wèi)天在很久之前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我很難受,難受的要死,有的話我說出來,你可能覺得我是在放屁,但,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深信,不管這個世界到了什么時候,曹實那樣的人,總還是有的。 “他這次可能真的撐不住了!”老趙側(cè)耳聽了一下,提著槍就開始朝里面走。但小胡子搶先一步走到了前面。 “弟弟,你說的沒錯,曹實那樣的人,總還是有的。”小胡子在心里默默的說:“阿旺那樣的人,總還是有的......” 他走的很快,老趙也從后面跟上來,兩個人在小路的拐角這里停頓住,老趙和之前一樣,槍管伸出去,瞬間就打空了所有的子彈。 第二百四十一章 搏殺(六) 密集的子彈傾瀉在狹窄的小路中,回響連連,小胡子覺得,強弩之末的南安壽應(yīng)該沒辦法躲避所有的子彈,所以他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沖擊襲殺的準(zhǔn)備。槍聲落下的同時,多吉也從后面蹣跚著走了過來,他受到創(chuàng)傷,但精神還算好的,噗的吐出嘴里的血沫,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 槍聲一落,小胡子和老趙隨即又聽到了拐角另一邊傳來了有人中彈之后憋不住發(fā)出的聲響,同時還有更加匆忙的腳步聲。老趙飛快的換了彈夾,稍稍的露頭朝那邊一看,接著就又是一梭子子彈打了過去。 兩輪打擊一過,就算是一只棕熊也要見血,小胡子從拐角側(cè)面望過去,小路還有一段距離,南安壽和他僅存的一個手下全部都中彈了,但是當(dāng)小胡子露頭的一瞬間,對方也暴雨般的打過來一串子彈,火花四濺,逼迫小胡子退了回來。 不過就是這短短一瞬,小胡子卻看到了對方兩個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反抗的余力,南安壽的身體瘦弱,腹部可能中彈了,窩在一角,他的手下咬牙頂在前面,負隅頑抗。但是老趙的經(jīng)驗也非常豐富,就趁著對方子彈打空到換彈夾的間隙,猛然沖了過去。小胡子也抽身而上,多吉雖然沒有直接沖擊,但是那塊裹尸布仍在他的手里燃燒。 南安壽痛苦異常,鎮(zhèn)定消失無影,臉龐上的肌rou連同身體在不斷的痙攣抽搐,他頭頂?shù)暮诿弊由y著落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正如小胡子所想,除了那雙眼睛,南安壽就像一個普通的沉默寡言的人一樣。他的臉色蒼白,因為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雙頰泛起一片不正常的紅暈。 老趙的槍口已經(jīng)逼近了他們,但是南安壽的手下卻仍然想要掙扎著跳起來反抗,這個時候,誰都不可能手下留情了,老趙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一槍把對方的胸膛貫穿。幾滴飛濺的鮮血落在后面的南安壽臉上,那種情景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發(fā)抖,如同一塊雪白的布上被人畫出幾朵艷紅而殘忍的花朵。 南安壽確實掙扎不動了,精力幾乎被消耗光,他的腹部不斷的流血,蜷縮在角落里,但是他在努力向小胡子展示自己在面對死亡時的從容和鎮(zhèn)定,所以盡力的控制自己的抽搐,一點點扶著身旁的石頭緩緩的站起來。 “你在干什么?”老趙喘了口氣,咧嘴笑著,用槍口指著南安壽:“在表明你身上也有那種強烈的**武士道精神?別傻了,你知道不知道,除了你們,全世界的人都不認為武士道是勇敢,那是犯二。” 南安壽絲毫都不理會老趙,他只默默注視著小胡子。這場搏殺來的很突然,小胡子沒有任何辦法,就如同戰(zhàn)場上,對敵雙方的所有士兵都素不相識,但是如果你不開槍殺掉對方,那么對方的子彈就會無情的穿透你的身體。 有時候,殺戮是不需要理由的。 小胡子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優(yōu)柔寡斷,他要馬上擊殺南安壽,不留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 合金管的刀鋒光芒閃亮,小胡子的動作也同樣迅猛。當(dāng)他揮動起刀鋒的時候,一直漠然注視著他的南安壽突然開口,用很生硬的漢語說:“你沒有勝利,我能看見,你,和你眷顧的人,都會死......” 這句話就像一場猛烈的風(fēng)暴,在沖擊著小胡子的心。他兇猛的動作驟然像是受到了強烈的阻滯,他知道,南安壽這樣的人不開口則已,如果開口就不會威脅恐嚇。 是南安壽預(yù)見到了什么? 小胡子的心在顫抖,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死了就死了,他覺得自己的前半生沒有白活,死亡,只是提前找到每個人都要有的最終歸宿。但是南安壽的后半句話卻讓他恐慌,說不出的恐慌,他眷顧的人,會是誰? “殺了他!”多吉從后面大聲的警示小胡子,南安壽太可怕了,已經(jīng)把多吉拖的幾乎垮掉,絕對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而留給對方任何機會,否則三個人都會死的很慘。 多吉的話像是一陣鐘聲,震醒了小胡子,無論如何,必須把南安壽殺掉。他遲緩的動作迅速恢復(fù)了,刀光一往無前。 南安壽的眼睛依然有來回繚繞的紅光,卻一點點的在黯淡,他知道到了此刻,自己必死。他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沒有閃躲,沒有反抗。 “那個人對你來說,非常重要......”小胡子的刀鋒已經(jīng)快要閃到南安壽的眼前了,但是這個瘦弱的異能者卻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害怕的神情,相反,他越來越輕松,而且嘴角還露出了一絲帶著蔑意的笑。 這絲笑容讓小胡子感覺非常不舒服,但是刀光的速度幾乎快過了他的思維,沒有任何停留,寒光劃過南安壽的咽喉,一片血花頓時飛濺出來,南安壽的脖子幾乎被劃斷了,頭顱軟塌塌的垂到一旁,然而一直到他死去前的一瞬,那種讓小胡子感覺很不舒服的笑容,依然凝固在嘴角。 南安壽的死讓老趙頓時就松了口氣,小胡子舉著合金管,鮮血順著刀尖一滴滴的滴落,他還在想著。但是這時候,后面的多吉扶著石壁,伸手指著南安壽,突然發(fā)出一聲大喊:“他的一點靈識逃遁了!” 多吉立即就越過發(fā)愣的老趙和小胡子追了過去,在多吉大喊之后,小胡子終于瞬間醒悟,為什么他會感覺很不舒服。 在幾乎所有人的意識里,**的死亡就代表著一個人徹底的湮滅,但是這并非定理,否則,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存在伏藏,轉(zhuǎn)世。很少很少一部分特殊的人,他們在**湮滅之后,靈識并不會隨之消失,可以以另外一種形式繼續(xù)存在。如果用藏傳佛教的轉(zhuǎn)世理論來說,**只是靈識暫時的居所。 像南安壽這種精神力超級強大的人,**崩滅可能并不能代表他絕對死亡。小胡子讀懂了他臨死前的那句話,那是一句淡然卻帶著強烈威脅和報復(fù)的話,南安壽知道小胡子思維中隱藏的那個人的重要性,他的靈識會把這個信息帶走,帶到其他人手中。 “多吉!抓住他!”小胡子也無法鎮(zhèn)定了,他根本看不到靈識的存在,然而卻知道事情的危險性,他跟在多吉身后奔跑著,不斷的催促。 “用手抓不住的!”多吉拖著受傷的身體,跑的飛快,但是他只能感應(yīng)到南安壽靈識的逃遁,卻不能憑空用雙手來阻攔:“那需要一個繁瑣的儀式!” “那就快!” 多吉一邊在跑,一邊從自己的黑袍子下面不斷的拿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他依稀記得襖教巫術(shù)中關(guān)于滅殺靈識的一個儀式,但是從來都沒有用過。 “一個夭折男童的頭蓋骨,五個人的血,五種rou,一把黑芥子......”多吉的黑袍子下有很多東西,他所記得的滅殺靈識的儀式,和很多古巫術(shù)一樣,用特殊的貢品來召喚可以吞噬人靈魂的魔鬼。貢品的配方讓人瞠目結(jié)舌,多吉的眉頭緊皺,因為他不敢保證自己隨身帶著所有的配料。 南安壽看不見的靈識在飄忽,速度非???,多吉需要拼盡全力才能跟得上,跑出去一段之后,小胡子就發(fā)現(xiàn),靈識順著來路在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三個人肯定要被引回之前涉足過的地方,那些地方此刻會有不少人。無論是朝圣者還是人世間,到了這時候都把小胡子看做最大的敵人。 但是沒有辦法,小胡子絕不允許自己的記憶隨著南安壽的靈識而泄露出去。 之前和南安壽搏殺的地方距離爆炸的地方并不是特別遠,多吉不斷翻找著東西,相隔不長的時間之后,他們已經(jīng)跟到了剛才老趙埋下炸藥的爆破地附近。爆炸聲必然會引來很多人,然而南安壽的靈識卻沒有任何遲疑的繼續(xù)向前,飄向爆炸地的中心。 小胡子的心緊了緊,盡管還沒有真正接近爆炸地,但是他已經(jīng)模糊的看到那里有人的影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