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朝燕陵塵的方向投去一瞥，虞慕枝笑道：“他只是外表兇了點，心地很善良的。你和他熟悉了，就會清楚他的為人?！?/br>
    “那位公子是您的弟弟嗎？”

    虞慕枝想了想：“不，不過他的身份地位和我差不多?！?/br>
    楚玉若有所思。

    “對了，公子，你的東西……我會洗干凈還你的。”楚玉捧著帕子，眼神卑微又小心。

    “送你了。還有件事，以后不要叫我公子，叫我哥哥就成?！?/br>
    一側(cè)的燕陵塵瞳孔微不可察地擴大，周身氣壓驟然低沉。

    “楚玉不敢，您是主子，楚玉只是奴才?！?/br>
    虞慕枝嚴厲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把自己當成奴才，我救下你，不想看你奴顏屈膝，你要堂堂正正地做人，聽明白沒有？”

    楚玉懵懵懂懂地點頭：“我、我知道了，那我以后要做什么？”

    “你先跟著他一起讀書吧。誒，燕陵塵人呢？”

    虞慕枝四下找尋，在巷角的一家燈籠鋪前找見燕陵塵。

    “你走這么快干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走丟了?！?/br>
    燕陵塵冷著臉：“走散了，我就自己會府，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虞慕枝笑：“可我想和你一起逛街啊。”

    燕陵塵氣鼓鼓地扭過頭。

    剛才和那個野小子聊得那么開心，這會兒想起他了？

    虞慕枝伸出手：“對不起，剛才有些忽略你，你不要生我的氣。你想要什么東西，我都買給你?！?/br>
    燕陵塵看了看楚玉。

    他陰沉著眼眸：“不準叫哥哥?！?/br>
    虞慕枝一時沒聽懂，燕陵塵咬著后槽牙，低低重復(fù)：“不準他叫你哥哥！”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還有呢？”

    “讓他當我的伴讀，不能距離你太近，不能私下和你見面，他送你的東西，你要第一時間拿給我檢查?！?/br>
    虞慕枝為難：“這會不會太小心了？我相信楚玉沒有壞心眼。”

    “你和他認識不過一刻鐘，為什么這般相信他?！?/br>
    虞慕枝被問得啞口無言，燕陵塵緩和了語氣：“我不是故意挑他的刺，這家伙出現(xiàn)得莫名其妙，我擔心會發(fā)生上次的事?！?/br>
    說完，燕陵塵觀察著虞慕枝的反應(yīng)。

    顯然，他的借口極大地說服了虞慕枝，他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

    他不想讓虞慕枝和任何人有過于親密的關(guān)系，也不想有人接近他。

    他甚至陰暗地想，如果虞慕枝的世界里只有他，那就最好不過了。

    虞慕枝思索須臾，讓楚玉當燕陵塵的伴讀，有利于增進他們之間的感情，楚玉當然不可能是北朝的細作，但這種事他又不能直接告知燕陵塵。

    “你看，這只花燈多漂亮?！庇菽街δ闷鹨恢粻N粉色的蓮花花燈，燕陵塵：“我不要?！?/br>
    “那，送給楚玉好了?！?/br>
    燕陵塵的眼神看過來，虞慕枝只得放下花燈。

    “不就一只花燈，你也要耿耿于懷……”虞慕枝小聲抱怨，燕陵塵恍若未聞：“我們?nèi)シ呕舭?。聽說把寫著愿望的花燈放進河里，愿望就會成真?！?/br>
    虞慕枝為難地看著楚玉：“那他呢？”

    “讓他在原地等我們。”

    虞慕枝：“他一個人待著多無聊啊，要不，就讓他跟我們一起去吧?！?/br>
    楚玉很有眼力見：“沒關(guān)系，我在這里等公子回來，我一個人已經(jīng)習慣了?！?/br>
    虞慕枝斬釘截鐵：“不，你也一起去?！?/br>
    第51章 修羅場

    燕陵塵冷哼一聲，隨手拿起一只花燈，丟給楚玉：“賞你了?！?/br>
    楚玉受寵若驚，接過花燈，小心翼翼拿在手里。

    “謝、謝公子?！?/br>
    燕陵塵沒給他一個多余的眼神，徑直拉著虞慕枝上了馬車，楚玉跟在后頭，占據(jù)了逼仄的一角。

    一路上，虞慕枝努力想讓燕陵塵和楚玉交流，不管他拋出什么話題，燕陵塵都能拐回他身上。

    “楚玉，你今年多大？”

    “十五歲?！?/br>
    “比你小一歲，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顧楚玉，他年紀小，從小吃了不少苦，正需要他人的關(guān)懷……”

    燕陵塵正色：“你前幾日還說，我是小孩子，怎么能照顧好別人？”

    虞慕枝：“……”回旋鏢打自己身上了。

    “說起來，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我預(yù)備好好cao辦一番，你有何打算？”

    虞慕枝：“我的生辰不要緊，楚玉你的生辰在何時？”

    “七月……”

    “你就沒好好過過生日，今年由我做東，在艷綃樓設(shè)宴，聽聞北朝使者帶來一支異域舞姬，你應(yīng)該喜歡看那些歌舞的。”

    “我不想看歌舞，無聊得緊?！?/br>
    燕陵塵笑笑，湊近他面前：“不想看女人，那攝政王想看南風館的小倌嗎？”

    提到南風館，立馬勾起虞慕枝不好的回憶：“我沒有斷袖之癖。”

    角落里傳出聲響，楚玉錯愕抬首，虞慕枝無奈地指指燕陵塵：“這是七皇子。”

    “七皇子好……”

    燕陵塵冷冷盯著他：“閉上你的嘴，別煩我們?！?/br>
    楚玉淚光盈然，不敢再出聲。

    虞慕枝：-

    好吧，他盡力了。

    馬車里悶得慌，虞慕枝揭起車簾，遙望遠方綿延成河的各色花燈。燕陵塵的注意力自始至終放在虞慕枝身上，楚玉的眼睛不知放哪里才好，局促不安地捏著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