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長得很好看?！?/br>
    虞慕枝驚喜，燕陵塵終于開竅了。

    “對啊對啊，你才發(fā)現(xiàn)他長得好看……”

    “所以你才處處偏愛，關(guān)懷備至。”

    虞慕枝“啊”了一聲。

    他偏愛楚玉？燕陵塵怎么看出來的？他長的什么眼睛？

    “別瞎想，本王沒有龍陽之癖，況且楚玉年齡那么小，我怎么會對他有意思?！?/br>
    “你對楚玉，比對我好?！?/br>
    虞慕枝：“什么時候的事，我對你們兩個一視同仁。”

    燕陵塵幽幽道：“他才來了一天，就能和我平起平坐。果然是只聽新人笑，不聽舊人哭?！?/br>
    虞慕枝繃不住笑了：“這些話你都從哪里聽來的？把自己整得跟怨婦一樣，以后多看些正經(jīng)的書?！?/br>
    燕陵塵抿唇不語，虞慕枝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先去忙正事，旁的以后再聊?！?/br>
    他帶著燕陵塵來到一進(jìn)偏房，推門而入。

    被五花大綁的謝紀(jì)凌枯坐在地上，閉目小憩，似在養(yǎng)神。

    燕陵塵一碗冷水潑在他的臉上：“醒醒?！?/br>
    虞慕枝的勸阻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好吧，他的確沒有審訊犯人的天賦。

    謝紀(jì)凌緩緩睜開眸子，看見燕陵塵，他神情凝重，看見虞慕枝，他反倒微微一笑，甚至有心情打趣起來：“枝枝，是你讓這小子抓的我？”

    虞慕枝差點被他一句“枝枝”嗆死。

    燕陵塵臉黑得猶如鍋底，一腳踹中他的胸膛：“別?；?。孤問你什么，你就乖乖答什么，聽到?jīng)]有？”

    “小子，你太嫩了，我不想跟你說話，讓枝枝審問我，我可能會吐幾句實話。”

    燕陵塵磨牙鑿齒：“不準(zhǔn)這樣叫他?！?/br>
    虞慕枝趕緊打圓場：“謝紀(jì)凌，你就認(rèn)命吧，七皇子問你什么，你實話實說就是了，少扯其他的，本王不會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對你手軟的?！?/br>
    謝紀(jì)凌展顏一笑：“是，為了咱倆從前的情分，我也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br>
    虞慕枝：-

    他看著燕陵塵：“他胡說八道的，跟我沒關(guān)系啊，”

    “想讓我說實話，可以?！敝x紀(jì)凌指指身上的繩索：“給我松綁?！?/br>
    燕陵塵沒有動彈，“等我問完，自然會放開你的?！?/br>
    “行吧。”謝紀(jì)凌撇撇嘴，虞慕枝沖他抱歉一笑：“只要你乖乖配合，他不會讓你受苦的。”

    謝紀(jì)凌口氣溫柔：“我肯定會配合你的?！?/br>
    燕陵塵抬手擋住虞慕枝的臉：“你站到我后面?！?/br>
    “哦?！?/br>
    虞慕枝呆呆地走過去。

    燕陵塵施施然落座，拋出第一個問題：“你是北朝人？”

    謝紀(jì)凌點頭：“我出生在北朝一戶貧寒農(nóng)戶中，家里有十二口人，在我五歲的時候，家鄉(xiāng)遭了瘟疫，全家死得只剩我一人。我逃出家鄉(xiāng)，整整流浪了十年。”

    虞慕枝聽得格外心酸。

    沒想到表面吊兒郎當(dāng)?shù)闹x紀(jì)凌還有如此慘痛的過往。

    “后來呢？”

    “后來，我遇見了一個人?！?/br>
    第56章 親攝政王

    “那個人救我回去，給我飯吃，傳我武藝，教我——殺人的本事。”

    短短五個字，虞慕枝瞬間明白謝紀(jì)凌的身份。

    北朝皇帝豢養(yǎng)的殺人工具，燕陵塵也有一支，不過是在他的勢力壯大后發(fā)展起來的。

    “我替他殺了很多人，掃清了他登基之路上所有的障礙，他登基第一天，告訴我要封我當(dāng)鎮(zhèn)國將軍，享一世榮華，受萬民朝拜?！?/br>
    “可惜，我沒等到那一日?！敝x紀(jì)凌有些失神，那天的血腥味似乎仍在鼻端縈涌。

    “他圍剿了我的部下，御林軍將我追殺至一片懸崖，我失足跌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的，醒過來后，我就飄到了東唐?！?/br>
    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北朝皇帝善用權(quán)術(shù)，對知曉自己一切秘密的謝紀(jì)凌，忌憚之后便動了殺心。

    “那你在東唐的時候，有沒有和北朝人私自通過信？”

    謝紀(jì)凌苦澀一笑：“我是被北朝驅(qū)逐的罪人，逃跑都來不及，怎么還會自己撞上去?！?/br>
    燕陵塵反復(fù)揣摩，找不到謝紀(jì)凌話中的破綻，況且他在東唐待了這么多年，就算是通風(fēng)報信的探子，也會在北朝來訪的時候暴露，而不是溜之大吉，唯恐碰見北朝使者。

    燕陵塵又問了幾個問題，謝紀(jì)凌對答如流，話里的可信度不低，燕陵塵犯了難，如果謝紀(jì)凌果真是好人，那接下去該怎么處置他？

    這時，在旁緘默半晌的虞慕枝忽然發(fā)話：“北朝使者的車馬就在外面，待會兒，你親自送他回去。”

    話音剛落，謝紀(jì)凌登時臉色一變：“你見過權(quán)褚澤？！權(quán)褚澤跟你說了什么？”

    權(quán)褚澤是北朝皇帝的名諱，謝紀(jì)凌喊得熟練且自然，燕陵塵心頭一動，隱隱嗅出點不同尋常的氣息。

    燕陵塵不解問道：“攝政王，你真要將他交給北朝人？依我看，不如先將他扣押下來，觀察幾天再做打算?！?/br>
    “我答應(yīng)了北朝皇帝，對不起，我不能失信。”

    燭火閃動，恰如此時三個人跌宕起伏的心緒。

    很長的一段死寂過后，謝紀(jì)凌再度開口：“攝政王，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br>
    謝紀(jì)凌看著燕陵塵，虞慕枝說道：“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