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在《讀者》的廣告，就能聞到火藥味，貝塔斯曼跟飛購網(wǎng)真的干起來了，儼然是一場暗戰(zhàn)。

    看形勢，失道寡助，得道多助。

    他深吸一口氣，把報紙雜志放進書包，騎上自行車騎到燕園，把車停在資源賓館門口，直接上14樓。

    “曉川！”

    王慧聞從1418室走出，驚喜不已，“你怎么來啦？”

    王曉川看著這個小自己一年級的學弟，一身居家日常的行頭，突然羨慕起來。

    “我能再見一見陸總嗎？”

    “我問問?！?/br>
    王慧聞找上陶姚，問完折返回來，“剛好陸總值班，跟我來吧?！?/br>
    ……

    “坐?！?/br>
    陸飛指了指沙發(fā)，然后端上一杯熱茶。“你來找我，是愿賭服輸來了？”

    王曉川點了點頭，又搖了下頭，“不管是輸是贏，搜索這份兼職我都干了！”

    “噢？”

    陸飛會心一笑，果然千禧年什么牌，都沒有愛國牌好使，像長虹、tcl、創(chuàng)維大戰(zhàn)國外電視，哇哈哈保衛(wèi)戰(zhàn)，粗米華夏芯……

    雖然飛購網(wǎng)沒這么營銷，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頂高帽還是扣在它的頭上。

    “我也是貝塔斯曼的會員。”

    王曉川撇撇嘴，“我早就看不慣，飛購敢硬碰硬，就是好樣的！”

    “好！很有精神！”

    陸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聽著很提氣，不過就算沒有這一茬，你也得兼職，因為你賭輸了?！?/br>
    王曉川驚大于疑：“才過去3天呢！”

    “沒錯，這么短時間在已經(jīng)被貝塔斯曼侵蝕了5年的市場上爭得一席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br>
    王慧聞昂起頭，驕傲無比：“不過我們飛購網(wǎng)就是做到了，促銷日三天，就可能有貝塔斯曼俱樂部會員的十分之一?！?/br>
    “十分之一是多少？”王曉川張了張嘴。

    “15萬吧?！?/br>
    陸飛說的輕描淡寫，仿佛不值一提。

    王曉川擔心道：“陸總，貝塔斯曼要對付你們怎么辦？”

    “對付飛購？它先顧好自己吧。”

    陸飛語氣輕松，“也許用不了幾年，你就會看見貝塔斯曼退出華夏市場?！?/br>
    “不會吧，貝塔斯曼可有150萬名會員，以后還會更多?！?/br>
    “你只看到它的光鮮，背后是巨大的成本負擔。”

    陸飛打仗，自然不打無把握的戰(zhàn)。

    一番調(diào)查，就貝塔斯曼的整個書友會，每年要支出幾千萬美刀，每個月光郵寄的書單，僅這一項就要花300萬rmb。

    飛購網(wǎng)就沒有大負擔，非但不賠錢，可能還賺錢，除了賣書，也給會員提供類似買家通的推書服務，已經(jīng)超過7200人開通sp業(yè)務。

    王曉川雖然呆在象牙塔里，但并不傻，仔細一琢磨，貝塔斯曼面對整個華夏電商的群毆，可能會陷入惡性循環(huán)：

    一邊，書價高賣不了、壓貨回款慢、資金周轉(zhuǎn)不靈、拖欠款、拿不到出版社的新書和好書……

    另一邊，人力、房租、水電越來越高。

    這個巨人，會被飛購網(wǎng)領的一幫小弟，一刀一刀放血，耗也能把它耗死。

    想到這里，他頓時毛骨悚然。

    “世上最強大的力量，莫過于應勢而生?！?/br>
    陸飛喝一口茶，露出從容的笑容。

    實體書店，遲早要讓電商電子書沖垮。

    飛購網(wǎng)就是拿貝塔斯曼當磨刀石，給圖書運營部刷經(jīng)驗，也當鋪路石，給網(wǎng)站刷聲望，還當墊腳石，給公司刷估值。

    一魚，三吃！

    王曉川站在第三層，看不出陸飛站在大氣層，暗暗把他跟章朝陽一對比，層次似乎很明顯。

    抬頭看向王慧聞，越發(fā)羨慕，難怪哪怕放棄保研，也要追隨陸飛。

    擇主之臣，得遇明主?。?/br>
    第152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陸總，你就不擔心我到搜虎，干出對你這個搜索不利的事嗎？”

    王曉川心服口服，答應接下搜索的差事。

    “你會嗎？”

    陸飛睨了眼王慧聞，“他可人格擔保，你是老實人。”

    王曉川略微羞澀，撓了下頭。

    “何況你犯的著嗎？你能做出一個，肯定能做出更好的一個。”

    陸飛說得輕巧大方，其實是有恃無恐。

    且不說一系列的保密、開發(fā)、版權協(xié)議保護，等王曉川畢業(yè)到搜狐，已經(jīng)是04年，那個時候，自家搜索引擎都可能運行兩三年。

    王曉川雙眼閃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信任，這種感覺，在第一任老板陳一州，第二任章朝陽都沒有過。

    “我最多給你16個兼職，要么8個全職，做出的搜索要對標佰度、bing?！?/br>
    陸飛自我感覺良心，當初章朝陽只給6個人，讓王曉川去滅了佰度，tui，資本家的心，真黑！

    “我要16個兼職。”王曉川摸摸下巴。

    陸飛直接放權，團隊由他組建，自個就往里塞了一個副手，協(xié)助處理管理運營，讓他少了后顧之憂，轉(zhuǎn)攻技術。

    至于辦公地，年底搬到海龍大廈，資源賓館騰出空的房間，正好無縫銜接上。

    王曉川很滿意這樣的安排，憨厚的臉上露出精明的笑容：“陸總，不過我不懂，你們?yōu)槭裁床蛔约鹤?，不找別人做，要找我做呢？”

    王慧聞插一嘴說：“陸總看過你之前給aren搭的悟空搜索?！?/br>
    陸飛輕輕點了點頭，但其實他饞王曉川這個人，21世紀最貴的是什么，人才吶！

    搜狗，就是王曉川帶上十幾個水木學生兼職做出來，巔峰時僅次于佰度、360，阿貍粑粑、企鵝擺脫依賴佰度，紛紛投資。

    如今，飛購、企鵝的搜索服務全靠佰度，站之重器，豈可受制于人？

    搜索引擎名字待定，項目倒叫“搜狗”計劃，把大致的框架談妥之后，三人走出1416室。

    迎面撞見李彥紅，彼此打個照面。

    “陸總，什么時候搬家？”

    “忙完這一陣兒，大概中旬。”陸飛道。

    “提前祝賀喬遷之喜啊?！?/br>
    李彥紅語氣里透著酸溜溜，明明自己早來一年，可眼睜睜看著飛翻江倒海，越折騰，估值越比佰度高，早早地搬到寫字樓。

    陸飛拱拱手，“佰度遲早也一樣，希望搬到海龍大廈，我們繼續(xù)做鄰居?！?/br>
    李彥紅打個哈哈，心里幽怨，做你的鄰居不得天天掐檸檬，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

    “以后需要投資或者幫忙，隨時可以來找我?！?/br>
    王曉川看著陸飛、李彥紅兩人客客氣氣，總感覺古怪。

    陸總，你不說要滅了佰度嗎？

    ……

    12月28日，持續(xù)三天的圖書促銷結(jié)束，飛購網(wǎng)打掃戰(zhàn)場，消化訂單。

    郵政專門量身開辟了一個經(jīng)濟快遞，e郵寶，慢歸慢，但比ems還要便宜。

    大包小件，一摞一摞，比“1元秒殺”的場景更壯觀，被飛購網(wǎng)特意請來的《燕京日報》等多家媒體拍下，登報一傳，貝塔斯曼立馬坐不住了。

    飛購網(wǎng)這個年輕人，不講武德搞偷襲！

    可偏偏無計可施，血拼廣告，飛購網(wǎng)就是不接招，只登《讀者》、《三聯(lián)》，血拼折扣，自己又血拼不起。

    貝塔斯曼是上市集團，虧損太多，財報難看，沒等擠死飛購網(wǎng)，股價一跌，股東就活撕了高層。

    它就像拳擊手，在拳臺上對著空氣揮拳，而飛購網(wǎng)，一個輕功真就在天上飄，時不時搞偷襲，防不勝防。

    華夏人，真的太卑鄙了，氣死我嘞！

    貝塔斯曼氣得想找飛購網(wǎng)單挑，而卓越、鐺鐺之類的電商，暗地里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單挑嘛，一個打十個。

    這一戰(zhàn)之后，陸飛又收到高盛、摩根士丹利幾家的報價，飛購網(wǎng)行情看漲，從mih融資才過去半年，估值從1.5億美刀，翻到7個億，比8848網(wǎng)最巔峰還高出2個億。

    “摩根士丹利就交給你們?！?/br>
    陸飛從衣帽架上取下圍巾，繞脖子兩圈，“晚上我有更重要的事?！?/br>
    劉鏹東、徐磊相視一笑，徐磊揮揮手，“去吧去吧，只要高盛你來就行，哎，禮物有準備嗎，別忙得忘了準備?！?/br>
    “呦，你不提醒倒真忘了。”

    陸飛走到辦公桌，從抽屜里取出包裝精美的禮盒，然后駕車去接高媛媛，補過圣誕節(jié)。

    她一上車，遞上手里的袋子，“拿出來看看，喜不喜歡？”

    陸飛看到裝著西裝盒子，連領帶、內(nèi)褲都有，嘴角翹起，再一看牌子，差點沒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