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剛說完，劉鏹東不無遺憾：“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跟王微的對賭協(xié)議輸了？”

    “也不算輸，至少上市，我們掙得更多。”徐磊搖了搖頭，之前投資土豆網(wǎng)、愛奇藝這些網(wǎng)站的時候，趁著打擊盜版視頻網(wǎng)站，愛奇藝被飛購網(wǎng)全資收購，土豆網(wǎng)卻沒有。

    但占股比例，達到了40％。

    王微等人也不能坐視一家獨大，于是主動提出了對賭協(xié)議，如果在2011年上半年之前完成上市，就可以回購回一部分股份，甚至飛購可以拿出2個點，當作中高層的獎勵。

    但是，在該期限之內(nèi)如果未能上市，回購的價格要翻倍不說，而且王微會失去對土豆網(wǎng)的控制權，必須由飛購網(wǎng)委派擔任ceo。

    相當于微軟入主諾基亞的cao作，讓飛購網(wǎng)入主土豆網(wǎng)，就離整合并購土豆網(wǎng)不遠了。

    “未必?！?/br>
    陸飛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陸總您覺得土豆網(wǎng)不能成功上市？”

    劉鏹東半信半疑，陸老爺從來沒錯過。

    “最近不是鬧出了個三星駙馬性侵案嘛，家庭不和睦?！标戯w轉頭看向徐磊，“王維那邊的家庭情況，你了解多少？”

    這個跟土豆網(wǎng)上市有關系嗎？

    劉鏹東不禁一怔。

    徐磊卻笑道：“有點耳聞，王微這家伙正在鬧離婚，打算在上市之前完成財產(chǎn)交割，不過他也夠狠的，為了不讓妻子分走財產(chǎn)，好像把資產(chǎn)做成了負數(shù)，最多也就分個幾十萬，到時候土豆網(wǎng)登陸納斯達克，他可就有上億身家。”突然恍然大悟，“你覺得他前妻會找他麻煩？”

    “難道不會吧？換你，你能接受一個上億富豪，離婚費只給幾十萬嘛？不鬧才怪！”

    陸飛咂摸著嘴：“王微這個人，真的是見小利而往大義，土豆網(wǎng)上市，我估計懸?！?/br>
    “土豆網(wǎng)如果不能上市，雖然對賭我們贏了，但飛購未必拿到的好處，能比上市的多，而且我們也無意插手土豆網(wǎng)運營。”

    劉鏹東不免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不一定?！?/br>
    陸飛搖搖頭，“你們想，細想，土豆網(wǎng)本來就不是我們要重點扶持的對象，愛奇藝才是，如果土豆網(wǎng)不能上市，由飛購入主，就可以找機會，慢慢吸收土豆網(wǎng)的流量和用戶，甚至跟愛奇藝并購?！?/br>
    “阿飛這話說的沒錯，視頻網(wǎng)站很燒錢，一年至少燒兩三個億，這些成本現(xiàn)在光靠廣告根本不頂用，不可能一直燒下去，將來多格局，肯定是撐得住的，吃掉撐不下去的?！?/br>
    徐磊越思考，越覺得很妙，尤其是土豆網(wǎng)如果耽誤了上市，那么很有可能，愛奇藝會成為第一個上市的華夏視頻網(wǎng)站。

    “也許我們還可以再投資一兩個?！?/br>
    陸飛摸摸下巴，拿陸若若當擋箭牌，說出a站、b站這些二次元網(wǎng)站。

    “這些是什么網(wǎng)站？”

    徐磊和劉鏹東面面相覷。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老徐，要麻煩你做個調(diào)查，看看a站、b站這些有沒有投資的價值？”陸飛揣著明白，裝著糊涂。

    “沒問題！”

    “好了，正事聊了，把人再喊回來了，嘶，我再拔個火罐?！?/br>
    第752章 投降輸一半

    11月10日，海龍大廈。

    陸飛在董事長辦公室，忙著批文件，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傳來，前腳喊了聲“進來”，后腳看到徐磊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老徐，查得怎么樣？”

    不急不慢地倒上一杯水，遞了上去。

    “咕嚕，咕嚕?！?/br>
    徐磊喝了兩口，“a站、b站這些都是些剛成立的小網(wǎng)站，好查得很?！闭f著把夾在胳肢窩里的文件丟給他，“資料全在這里面了。”

    陸飛翻了翻文件，一言不發(fā)。

    “不瞞你說，要是你不提，我壓根不知道除了土豆網(wǎng)、愛奇藝這些，還有二次元這種小眾的視頻網(wǎng)站?！毙炖趽u了搖頭?！斑€挺受年輕人喜歡的，特別是‘彈幕’功能，這種全新的視頻觀看體驗吸引很多人加入a站、b站。”

    “你覺得投資a站還是b站好？”

    陸飛看到一半，抬起了頭。

    “a站吧?！?/br>
    徐磊分析說：“a站算是這類二次元彈幕網(wǎng)站的開山鼻祖，那個b站完全是跟風，而且成立時間更長，有三年了，也完成了a輪融資，有比較可靠的金融機構背書?！?/br>
    “可材料里顯示，a站已經(jīng)轉售了?！?/br>
    陸飛咂摸著嘴。

    “對，那個創(chuàng)始人一開始只是興趣使然，但沒想到a站能火起來，他沒興趣也沒能力管經(jīng)營一家公司，所以干脆套現(xiàn)了，把所有股分折算成400萬賣給了一個叫‘陳少杰’?！?/br>
    徐磊一五一十地說道。

    “陳少杰……”

    陸飛瞅了瞅這位將來斗魚直播的創(chuàng)始人，目前的履歷表上，非常單薄，但再怎么單薄，也比b站半吊子的創(chuàng)始人，看上去更可靠。

    “他買下a站之后，馬上成立了‘生放送’頻道，而且準備上馬直播板塊，大概是受到企鵝電競直播的啟發(fā)?！毙炖趦A向于投資a站。

    “我覺得a站不合適。”陸飛微笑道。

    “怎么說？”徐磊一怔。

    “你要知道，一個公司，特別是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基因和文化，跟創(chuàng)始人是掛鉤的。”

    陸飛解釋說：“很多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發(fā)展不起來，要么是創(chuàng)始人不行，要么是創(chuàng)始人出走，像a站、b站，這種建立在二次元文化上的，找一群不懂二次元的人來經(jīng)營，肯定不行?！?/br>
    “你覺得陳少杰不懂怎么運營a站？”

    徐磊用手摩挲著杯壁，陷入思考。

    “他的接受并不會給a站注入二次元的血液，反而注入了不匹配的血型，搞不好a站的病情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br>
    陸飛雙手交叉。

    “所以你更看好b站，可這個b站太兒戲了，簡直就是個草臺班子?！?/br>
    徐磊無奈道：“創(chuàng)立的理由就很扯淡，因為在a站受了委屈，所以自立門戶，名字也很沙雕，一開始的‘mikufans’，還算正常，后來改了個‘嗶哩嗶哩’，源頭竟然是一部動畫片的女主角，叫……叫……”

    “御坂美琴?！?/br>
    陸飛照著資料，念出名字。

    “沒錯，就是這個女主角的外號，簡直是胡鬧，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磊感覺到莫名的羞恥和尷尬。

    “看，這就是我說的，像我們這種根本不懂二次元的人，根本沒法經(jīng)營好a站、b站這種二次元網(wǎng)站，得有二次元的文化基因，還要懂z世代用戶?！标戯w哈哈大笑。

    “z世代是什么？”

    “哈哈，老徐，看來你有點落伍了，z世代即就是從1995年到2010年出生的青年群體，也可以叫‘95后’，這個年齡群體趕上互聯(lián)網(wǎng)和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浪潮，應該是最懂互聯(lián)網(wǎng)的一代人，也是將來電商的消費主力！”

    “看來我真的跟年輕人脫鉤了，根本就不懂?！毙炖趪@了口氣。

    “所以說學海無涯，咱們必須要懂。”

    “電商目前的消費主力是60后到80后，往后的日子里，就會是80后、90后、z世代的天下，這是一批接觸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社交媒體、長視頻為主的一代消費者?！?/br>
    “軍工里不是有這么一套說辭嘛，‘生產(chǎn)一代、研制一代、預研一代、探索一代’，電商也一樣，任何一代的消費者我們都不能錯過，既要抓住這一代，也要培養(yǎng)下一代?！?/br>
    陸飛敲了敲桌面，“這就是未來！”

    “怪不得你對這兩個小破站這么上心?！?/br>
    徐磊現(xiàn)在才意識到他真正的目的。

    “就算我們掌握了那么多平臺和渠道，但總是會更新?lián)Q代，你看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玩博客，都在玩微博、微信和貼吧，那么后10年呢，會不會是直播、短視頻？電商不單單要靠物流，靠服務，靠價格，也要靠流量。”

    陸飛信誓旦旦地斷定。

    往后的10年里，流量為王。

    “被你這么一說，看來b站，非投不可，行，我馬上讓人安排，最好再考察一下。”

    徐磊一拍大腿。

    “不過最好就以飛購網(wǎng)的名義投資，b站還沒完成a輪呢，名頭太響的話，不利于后續(xù)我們多吃多占，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陸飛刻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就以搜狗的名義，你覺得怎么樣？反正搜狗，我們也是大股東之一？”

    徐磊眼珠骨碌一轉。

    “可以，就這么辦?！?/br>
    陸飛點了下頭。

    “好，我待會兒就去安排，現(xiàn)在我該去燕京電視臺，雙十一的揭幕儀式還等著我?！?/br>
    徐磊咂摸著嘴，“對了，這種活以后還是交給鏹東吧，他現(xiàn)在是飛購的當家人?！?/br>
    “呵，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為了李虹，跑來非找我要這個活?！标戯w玩味地打趣，“你們倆怎么樣了，打算什么時候結婚？”

    “快了，快了，應該就在明年?！?/br>
    徐磊站起了身，快步離開。

    陸飛又變回了悠哉悠哉的樣子，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映入眼簾的，是美團的廣告。

    一換臺，又是飛購網(wǎng)的廣告。

    六一九，上演了第一次千團大戰(zhàn)。

    雙十一，第二次千團大戰(zhàn)再次開打。

    上千家電商、團購網(wǎng)站陷入軍閥混戰(zhàn)、群雄割據(jù)的大混亂，一直燒錢到11月11日。

    千團大戰(zhàn)里的任何一個，但凡沒砸個千萬資金，都沒有資格上牌桌，即便上了，吃飯也只能坐小孩那桌，頭部的可以億計地砸錢。

    而這一次，真正的主角只有美團和阿貍兩家爭斗，畢竟飛購已經(jīng)是一覽眾山小。

    美團前腳宣布投入2億補貼，又喊出了“全網(wǎng)最低價”的口號，做出“最低價”的活動，就是要復現(xiàn)“六一九”，把阿貍拉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