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啊，你難道不知道我們?yōu)槭裁匆P掉口碑網嗎？你覺得能答應把口碑網賣給你嗎？就算我答應，孫彤雨他們能答應嗎？”

    “說來說去，不就是陸飛不給我對吧！”

    “杰克，口碑網不給你，也未必是件壞事?！辈坛琏胃锌溃骸熬退阗u給你，你也是斗不過陸總的，就像易支付斗不過財付寶，滴滴斗不過順風，阿貍斗不過飛購，你覺得口碑網在你手里，對上美團，你能斗得過嗎？”

    “斗不斗得過是我的事，我就問一句，如果你還念我是你朋友的話，你就幫……”

    鹿云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和委屈。

    “唉，罷了，這樣吧，我把口碑網的裁員名單偷偷地發(fā)你一份，到時候網站關閉，你要還有這個心，就把這些裁掉的全招到你那里好了，自己拿個幾百萬，再創(chuàng)立一個新的口碑網不就好了嘛?！辈坛琏瓮鲁鲆豢陂L長的氣。

    “崇鑫，我知道你也是被陸飛這個混蛋給逼的，但你能不能再幫幫我……”

    鹿云細聲細語道。

    蔡崇鑫立刻打斷道：“不要說了，我不會跟這些人簽競業(yè)和保密協議，怎么樣，這已經是我能幫的極限了?！?/br>
    “那、那就謝謝崇鑫?！?/br>
    鹿云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以后除了股東大會，沒有非常重要的合作，就少來公司吧，咳咳，來多了，我怕軟銀這些股東，還有孫彤雨他們會有誤會?！?/br>
    蔡崇鑫壓低聲音：“這對你，對我，對大家，對公司，都好。”

    “呵呵，你應該不是怕陸飛誤會吧！”

    鹿云冷冷地譏笑。

    “怕，當然怕?！?/br>
    蔡崇鑫毫不猶豫地一口承認。

    “你！”

    鹿云氣急反笑：“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換上‘恐陸癥’，一個個怕陸飛怕的要死！”

    “多說無益，總之你好自為之?！?/br>
    蔡崇鑫提醒說：“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再透露你一個消息，滴滴這兩年做好準備吧，網約車市場很快就不太平了，順風要……”

    “讓他來！”

    “你們怕我，我不怕他！”

    鹿云氣急敗壞地掛斷電話，來回踱步。

    但憋在心里的火氣，始終難以發(fā)泄，重重地把手機摔在沙發(fā)上，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用力揉搓，從喉嚨里發(fā)出又痛苦又憤怒的吼聲。

    “?。　?/br>
    “特么的陸飛，你怎么你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時而歇斯底里，時而瘋瘋癲癲。

    半晌，怒火的發(fā)泄仿佛耗盡了他的體力和精力，整個人rou眼可見地頹廢、沮喪、疲憊。

    從抽屜里拿出瓶瓶罐罐抗抑郁癥的藥，熟練地一把塞入嘴里，空洞的眼神慢慢恢復了一丁點色彩，但卻是絕望般的灰色。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非但不覺得溫暖，反而覺得太刺眼，太討人厭，伸手把窗簾一拉。

    嘩啦，整個書房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

    耳朵回蕩的都是陸飛的嘲諷，腦海里想的都是自己這只孫猴子始終在他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里，再怎么蹦跶，也只是個蚱蜢。

    彈指間，灰飛煙滅。

    口碑網完了！

    如果滴滴再完的話，易支付也要完了！

    就像被壓在五行山下的猴子一樣，也許他這輩子也徹底完了，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為什么會這樣呢，怎么會這樣呢？”

    不甘心的鹿云頭疼欲裂，搖搖晃晃。

    就在此時，電話嗡嗡作響，號碼非常眼熟，是不斷地sao擾自己的p2p公司。

    p2p？！

    鹿云就像溺水者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2p領域顯然是陸飛不可能觸碰的領域。

    就算是財付寶想要伸手，單單央行的監(jiān)督，財付寶也不可能伸進來，毫無疑問，這是一片沒有陸飛的藍海，不會有陸飛的打壓。

    “嗡嗡嗡?！?/br>
    振動了一會兒，手機屏幕顯示出一個未接電話，鹿云陷入一番苦苦的思想斗爭之后，最后抄起電話，選擇回撥了過去。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自己整個人何嘗不是已經在黑暗之中！

    ……

    “鹿云終于上鉤了?！?/br>
    首都國際機場，來接機的徐磊坐在后駕駛座，斜眼瞥了眼半闔半開的陸飛。

    就見他沒倒好時差，哈欠連天：

    “哈，什么？”

    “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不是之前你安排的嘛，給鹿云安排一堆p2p、借貸公司的，不斷sao擾，我剛剛得到消息，鹿云開始跟他們接觸了，找了好幾個江浙，特別是溫甌的借貸公司?！毙炖阪移ばδ樀?，“你的計策湊效了?！?/br>
    “狗急跳墻了而已，他現在還只是試探，等我們這次收拾了滴滴，徹底斷了他的這條路，自己就會把自己往p2p這條死路上逼?！?/br>
    陸飛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可不就等你回來嘛，順風第二階段的攻勢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下令開始。”

    徐磊嘿然一笑。

    “準備了多少彈藥？”

    陸飛擰開瓶子，喝了口水。

    “上次融來的錢還有不少，先拿4000萬，在一二線城市砸出一點兒水花?！?/br>
    徐磊伸出四根手指，“先殺得搖搖這些一個片甲不留，至于滴滴，就看有沒有膽跟?！?/br>
    “就這樣吧，等你的好消息?！?/br>
    陸飛降下車窗，一股裹挾熱浪的晚風吹在額頭，吹亂他的頭發(fā)，“至于鹿云，讓他自生自滅嘛，他這個級別已經不值得我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到時候給我個消息就好了?！?/br>
    “行，完事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徐磊用手肘捅了捅他。

    “滴滴完蛋，易支付暴雷，聽著多么順耳啊?！标戯w咂摸著嘴，“還有聯翔，收購了摩托羅拉移動業(yè)務，負債高，現金少，得在滴滴上想辦法讓它多放點血?！?/br>
    徐磊一陣毛骨悚然，清清嗓子，“對了，等你倒完時差，這兩天跟我去一趟婚紗店，試試伴郎裝?！?/br>
    “行。”

    陸飛點了下頭。

    “伴娘裝嘛，李虹自己安排，不過這個曾麗，怎么沒見她人呢，沒跟你一塊回來嗎？”

    徐磊投去好奇的目光。

    “正在坐月子，前不久剛生了個男孩?！?/br>
    陸飛說到此處，嘴角下意識地上揚。

    “嘿呦，生了，還是個男孩！”

    徐磊驚訝不已，“取了個什么？”

    “老大叫陸夏，在冬天生的，他呢剛好在夏天生的，就叫陸冬，姐弟倆反一反。”

    陸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你這名字取得真怪?！毙炖跊]好氣地白了眼，“還有，你也忒小氣，生了孩子，怎么連個紅雞蛋喜糖都不準備一份給我?！?/br>
    “少扯淡了。”

    陸飛無視了他的插科打諢，回歸到正題。

    兩人從愛奇藝的上市方案，聊到愛奇藝上市之后收購土豆網的計劃，作為華夏第一家赴美上市的視頻網站，必須利用好這個時機——

    互聯網概念股現在在美股倍受推崇！

    “正事了了，說說私事?！?/br>
    徐磊話鋒一轉，“你就這么放心把曾麗娘倆放在美利堅？”

    “她媽和meimei都已經去了，人也在月子中心產后恢復，見我事多，就讓我先回來了，總之你就放心好了，絕對能趕在你們倆婚禮之前，調養(yǎng)到最佳狀態(tài)，漂漂亮亮地回國給李虹當伴娘?！标戯w拍了下他的手背。

    “不急，我不著急，嘿嘿。”

    徐磊露出尷尬的笑容，“其實是李虹的閨蜜沒幾個人，就你大嫂、媛媛、曾麗和秦海路，其他的，都是找我家親戚直接湊數?！?/br>
    “你家親戚？”

    陸飛驚訝地睨了一眼。

    “對啊，借我的婚禮沾沾喜氣，相一相親，早點嫁人，都是老大不小的老姑娘了?！?/br>
    “噗嗤?！?/br>
    “你別笑！”

    徐磊撇撇嘴，跟他勾肩搭背：“據說下半年10月，就要換屆了?！闭f著豎起來大拇指?！昂芏嗳硕籍a房傳喜訊了，升了?！?/br>
    “這不是好事嘛。”

    陸飛用戲謔的目光看去。

    “確實是好事，但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毙炖谝馕渡铋L地說，“老爺子讓我跟你說，這次婚禮，沙領導他們找你有事?！?/br>
    “他們主動找我，肯定不是小事。”

    陸飛面色一沉，“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