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你知道就好!”聶阜豐頂頂看不上他那副死要面子口是心非的別扭樣,揮了揮手?jǐn)f人,“滾去把你自己收拾收拾,別出門丟人現(xiàn)眼!” 聶唯平求之不得,忙不迭地滾了。 回到房間,聶唯平擰著眉將衣服脫了,對著鏡子一看,胳膊后背屁股全是青紫的淤痕,這些還不算什么,讓他怒火中燒的是……原本那張完美無瑕高貴冷艷的俊臉,此刻腫的跟豬頭似的,嘴角泛青,不自然斜向一邊! 聶唯平氣得險些砸了鏡子,張開嘴剛要怒吼,牽扯到傷處立馬疼得嘶嘶抽氣,差點眼淚都出來了! 老頭子,算你狠! 作者有話要說:怎么樣,聶醫(yī)生挨的這頓棍子是不是很解氣? 神馬?不解氣?虐得還不夠? 沒關(guān)系,這還沒完呢,咱接著虐他! 感謝【3366639】【erica】的霸王票~贈送老爺子的拐杖一根,請不要大意地給聶醫(yī)生一頓銷魂的抽打! ☆、52 那娜第一次來這片小區(qū),漫無目的地跑了許久才停下來。 望著車來人往的馬路,那娜第一次茫然起來。 她從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一直積極地快樂生活,寬容地看待人事,可為什么得到的,卻是猶如刀劍般鋒利的刻?。?/br> 還記得爸爸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憂傷、悲慟、仇恨只會是短暫的感覺,而善良、記憶和愛卻是永久的情愫。” 從小到大,她一直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里,相信著美好的存在,可現(xiàn)在,一片真心被誤解之后,真的讓她產(chǎn)生了懷疑。 那娜一向認(rèn)為,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壞人,大家不過是為自己考慮的多一點罷了。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所以聶唯平懷疑她,她雖然傷心,卻能體諒。甚至倉惶搬走無處可去,也從沒記恨過他。 但現(xiàn)在,聶唯平毫不留情的指責(zé)像一記耳光,打碎了她長久以來的美好幻想。 那些難以承受的字眼還在耳邊一遍遍回放,寒針般扎得整顆心傷痕累累。 她是真的不知道,過去堅持的東西是否依然正確…… 那娜沿著馬路走了一會兒,周圍的喧囂與自己格格不入,人潮擁擠中愈發(fā)孤單無助,心神恍惚間攔了輛出租,下意識報了臨海的地址。 療養(yǎng)院的護士們都認(rèn)識她了,見到她來紛紛客氣地跟她打招呼。 照顧那郝的護工剛端了水出來,準(zhǔn)備給他擦身子,那娜來了,便接過她的活,讓她回去休息了。 這間病房不大,但采光通風(fēng)都很好。設(shè)備簡單至極,狹小的單人病床上,靜靜躺著的年輕男子,濃眉如墨,長長的睫毛安靜地投下陰影,俊朗的面容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英挺的鼻子插著方便進食的鼻胃管,瘦削的下巴顯得有點突兀,一眼看上去,堅毅和溫柔奇異地融合在一起,竟然讓人莫名心酸。 那娜摸了摸他的臉,護工很盡心,那郝臉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凈凈,即便每天躺在這里無知無覺,也沒有被人隨意對待。 那娜擰了條熱毛巾仔細給他擦洗,一邊微笑著絮絮道:“哥,我上班的醫(yī)院附近有個幼兒園條件很好,小遠現(xiàn)在轉(zhuǎn)到里面,我可以多陪陪他了!” 那娜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起來:“哥,我真沒用……小時候你天天帶著我,別的小孩都嘲笑你帶著丫頭片子玩,排擠你,諷刺你,可你從來不理會那些,走到哪兒都帶著我,生怕我受到半點欺負(fù)……可現(xiàn)在,你就一個兒子,我卻沒能像你以前對我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哥,對不起,我不能給小遠安定的生活……他很懂事,什么也不抱怨,可是我知道他很沒有安全感……我騙他說爸媽和嫂子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告訴他你一定會很快回來照顧他……可是一年多了,你都不愿意醒來,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哥,你怎么可以讓我對小遠一再失信?他會討厭我這個姑姑的……” 那娜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摟著哥哥窩在他肩頭小聲地哭,就像以前每次受到委屈那樣,不一樣的是,再也沒有溫暖的大手拍著自己后背寵溺地哄,依然堅定可靠的肩膀也不再寬厚,長久臥床消耗了他的身體,讓高大強壯的男人變得日漸單薄。 小時候父母親都忙,那博超雖然只是個片兒警,卻也常常加班蹲點,有時候還會徹夜不回家。 附近小流氓被抓進去,出來后就往他們家窗戶砸石頭,半夜那娜常常被嚇得尖叫,那時候,家里只有十幾歲的哥哥,抱著她哄著她,少年聲帶發(fā)育,公鴨嗓子一般很難聽,可無數(shù)個寂靜的夜晚,就是這樣粗噶的聲音,拼命壓低了,細細地、和緩地安撫幼小的她入睡。 那娜像是要將所有壓抑的委屈通通宣泄出來一般,一邊哭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苦:“哥你快醒過來啊……我真的好想你,小遠也很想你……哥,我有喜歡的人了,他是很厲害的醫(yī)生,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他……他脾氣壞,但是人很好,還特別心軟,他就在我身邊,我沒法不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哥,你醒過來幫幫我吧,告訴我怎么辦?我是真的喜歡他,不想讓他討厭我……” “……你為什么還不醒呢,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那娜越哭越傷心,甚至生出了怨憤,無限委屈地抱怨道,“你以前什么都依著我,最見不得我掉眼淚……可現(xiàn)在我那么哭著求你你都不肯醒……嗚嗚嗚,哥我討厭你……” 那娜絮絮叨叨地哭著,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心事一股腦倒了出來,哭得那郝肩頭濕了一大片。 天色漸晚,那娜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看了看時間,重新?lián)Q了干凈熱水,給哥哥仔細擦洗完,然后抽了抽鼻子故作輕松地說:“哥你安心養(yǎng)病吧!我發(fā)泄發(fā)泄就好了……我沒事的,小遠也沒事的,我們都很好,等著你醒過來,你可別擔(dān)心啊……” 留戀不舍地又說了些話,那娜看天色不早了,只得匆忙離開。 趕到幼兒園,門口小朋友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那遠踮著腳尖在路邊張望,睜大了眼睛,小胖臉憂心忡忡的,看得那娜又是一陣心酸。 “小姑~”那遠小朋友眼神一亮,咧開嘴笑起來,邁著胖短腿顛兒顛兒跑上前,扯著那娜的手說,“小姑我們晚上吃什么呀~肚子餓餓~” 那娜笑著摸了摸他柔軟的小肚皮,故意認(rèn)真地想了一會兒,才捏著他的鼻子笑道:“今晚小姑帶你去外面吃大餐好不好?” 小家伙興高采烈地歡呼起來,歪著腦袋嫩嫩地問:“咦~叔叔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那娜笑容一僵,眼神微黯,勉強擠了個笑臉哄道:“叔叔有自己的事要忙,以后我們不可以再打擾叔叔了!” 小家伙滿臉不高興地撅起嘴,嘴巴越撅越高,簡直能掛上小油瓶了,悶悶不樂地嘟囔道:“可是……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的啊~” 那娜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小遠不是挺討厭叔叔的嗎?唔,這樣吧……要是小遠想要叔叔陪你玩,以后小姑請魏叔叔來好不好?” 本以為對魏哲很有好感的小孩聽到會開心,卻沒想到那遠小朋友皺起了小眉毛,小臉兒繃得緊緊的,嚴(yán)肅地說:“小姑~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呀?” 那娜臉色一囧,哭笑不得地彈了他額頭一記:“臭小子,你從哪兒學(xué)會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詞!” 小家伙揉了揉腦門兒,認(rèn)真地勸道:“小姑這樣很不好哦~不可以隨便拋棄叔叔的~” 想了想,那遠小朋友一本正經(jīng)地補充道:“叔叔和魏叔叔……我還是希望叔叔可以做小姑父~” 那娜倒是驚奇了,不解地問:“為什么啊,小遠不是向來很喜歡魏叔叔的嗎?” 小家伙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她的手,奶聲奶氣地回答道:“爸爸說過,小姑父是家人~” “嗯?” 那遠伸出胖胖的手指點點她的鼻子,小大人似的解釋道:“魏叔叔很好~對我很好!帶我吃好吃的~陪我玩,還教我溜冰~不像叔叔天天罵我小胖子,有時候還揍我!一點都不客氣!可是……只有家人才不會客氣啊~” 小rou團子脆生生地說:“魏叔叔很客氣~所以魏叔叔不是家人~” 那娜愣住了,完全沒想到小遠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小孩子純潔懵懂,卻有著最精準(zhǔn)的直覺,他們能感受到誰是真心對自己好。 倒不是說魏哲對小遠就不夠好,只是……跟聶唯平相比,魏哲對小遠不夠坦誠自然,就好像隔了一層,沒有一家人的親昵隨和。 聶唯平和小孩子都斤斤計較,時不時出口奚落,偶爾急眼了還會動手揍上兩巴掌,常常欺負(fù)得小遠哭爹喊娘。 可小家伙在外打架受了委屈……不顧他人看法站出來霸道相護的,也是他! 聶唯平是真的把小遠當(dāng)做自家孩子在疼。 他從來沒拿自己當(dāng)過外人,是真心疼他疼到心坎里的! 那娜怔愣的眼中突然流露出欣喜的光芒,忍不住眉開眼笑地?fù)е〖一?,狠狠親了他一口! 一個對半點關(guān)系也無的孩子都這么偏袒疼愛的男人……真的如他嘴上說的那樣不喜歡她嗎? 想到聶醫(yī)生的別扭勁兒,那娜心頭沉悶的郁氣突然煙消云散了,像是陰霾了許久的天,霎時間陽光萬丈,說不出的明媚喜悅! “小遠……”那娜蹲下來,扶著他的小肩膀跟他平視,鄭重地保證道,“你放心,魏叔叔只是我們的好朋友!” 那遠點了點頭,不耐煩地嘟起嘴催促:“好餓哦~小姑我們趕緊吃飯飯吧~” 那娜一把抱起他,將柔軟的小胖團子抱在懷里,愉悅地笑道:“走咯!咱們?nèi)コ源蟛停 ?/br> 所謂大餐,也不過是小孩子喜歡吃的油炸食品,那娜心情一好,還破例買了塊巧克力蛋糕給他解饞。 吃飽喝足,小家伙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上的巧克力。 “小姑我們今晚不跟叔叔睡了嗎?” 早上那娜收拾東西的時候就告訴他了,小遠知道晚上又要搬到別的地方住了。 那娜拿紙擦了擦他的嘴角,歉疚地說:“對不起寶貝兒,小姑保證,咱就委屈幾天!等找到漂亮的大房子了,立馬搬走!” 那遠懂事地點了點頭,小胖手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臉,聲音軟軟地道:“我沒事的~小遠只要和姑姑在一起就會很開心!” 那娜親了親他,拉著他的小手,慢慢往宿舍走。 作者有話要說:jj抽了,突然間頁面各種打不開……會不會是聶醫(yī)生被抽得太狠,連帶著jj跟著抽呢? 嘎嘎嘎~這倆人都不如五歲孩子看得清楚! 小土包子今天有多傷心,聶醫(yī)生你未來就會有多苦逼! 含淚感謝【erica】和【冬冬】銷魂的霸王票~小rou團子愛吃的巧克力蛋糕送你們! ☆、53 宿舍太小,毛丹對于那娜帶著侄子搬回來倒是沒有什么意見,歡喜地捏了把小rou團子的胖臉兒,就去值夜班了。 宿舍不比公寓,連個洗澡的地兒都沒有,好在現(xiàn)在天氣熱了,也不擔(dān)心會凍壞小孩子。 那遠小朋友雖然才五歲,可也是很講究的,一臉貞潔地拒絕去女廁所洗澡,大聲維護自己的男子漢尊嚴(yán)。 那娜哭笑不得,只得關(guān)了門在宿舍給他簡單洗洗,小孩子再老實也免不了撲騰出一屋子的水,那娜將人往被子里一塞,認(rèn)命地拿起拖把拖地。 那娜這邊不好過,聶唯平自然好過不了。 怒氣沖沖地頂著個豬頭臉,擼起袖子就要找聶阜豐算賬,被老頭子一棍子打出了門。 聶唯平多要面子的人啊,上次被那娜在下巴上啃出倆牙印就氣得要命,這次直接被揍成了豬頭,恨不能傷好前絕不出門。 回到公寓,屋子里仍然一派冷清,聶唯平折騰了那么久還沒吃飯,肚子空空的,只得自己動手煮了碗方便面。 然后吸溜著面條,不由自主地想起去縣醫(yī)院手術(shù)那次,小土包子傻了吧唧地帶了堆方便面,還屁顛兒屁顛兒地泡了送給他……這么個又笨又土的柴禾妞,長得也不怎么漂亮,到底是怎么就吸引了自己呢? 五官平平,充其量算是清秀,除了一雙眼又大又亮,水汪汪地跟條小狗似的,看著就忍不住伸手逗逗。 皮膚倒是真的好,嫩生生的,一掐一把水的感覺,柔軟好捏。 當(dāng)然最大的有點就是手感不錯了。 小小的身子不像看上去那么瘦,抱在懷里rou呼呼暖烘烘的…… 聶唯平不自覺舔了舔嘴角,剛剛吃完又覺得餓了…… 不是肚子餓,是骨子里冒出的饑渴,想要把某只不乖的小包子抓回來拆吃入腹的迫切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