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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匈奴最后一個風水師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順著村口土路直走,繞過曬谷場,老家那破舊的圍院立刻進入眼簾,只見一坨坨雜草在屋頂隨風搖曳,爛掉一半的木門耷拉著,無一處不透露出滄桑破敗。雖然對這種情景早有預料,但此時面對,還是有股酸楚涌上心頭。

    走進院里,我掏出鑰匙,正要打開門環(huán)上的鎖頭,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鎖頭是新的!被人換過了!難道母親回來過?不可能??!大壩溝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個夢魔。莫非是六爺?可他不是失蹤了嗎?

    “天樺哥回來了!”

    幾個堂兄弟不知何時走進院里來,拉手拍肩膀地打招呼。三四年沒見,他們一個個都成大人模樣了,特別是比我小一歲的天保,壯得跟頭牛似的。

    “鑰匙丟了,正愁呢!”我笑了笑,心知這幫愣頭青還嫩,鎖頭被換這件詭異事問了也白搭,所以順口扯了個謊。

    “這好整!”天保低下頭左顧右盼,視線突然停在墻角一塊石磚上,他撿起來就往鎖頭上砸,只聽“噗”的一響,木門順勢往里晃,一股夾雜著霉味的寒氣涌了出來。

    “你力氣好大?。〔蝗ヌ羰喊崾^還真埋沒了?!?/br>
    看著搖來晃去、差點散掉的木門,我半瞇著眼譏諷了一句,這家伙卻渾然聽不出來,還樂呵呵地扯著大嗓門說:“是??!俺要出去賺錢了。俺那相好他爹在山西挖煤,答應過陣日子就帶俺去?!?/br>
    “好!有前途?!蔽乙贿叿笱芤贿呥~進屋里,順手掰了下電閘,沒想整塊電排掉了下來。

    “沒電的?!碧毂0央娕盘叩揭贿?,大咧咧地坐到炕床上,歪著嘴說:“這兩年老是鬧旱,河都見底了,上邊的水電站早在前個月就沒轍咯!”

    “這么嚴重?”我皺起眉頭,很難想象,有兩條小河盤繞的大壩溝居然會缺水。

    “就是,咱村現(xiàn)在都靠井哩!還好現(xiàn)在是農(nóng)閑,要不麻煩就大咯!”

    “天樺哥,你猜那干枯的河里有什么?”天寶突然笑著說:“全是磚頭大小的石塊,呵呵!那玩意兒修房筑墻正合適,這不,全村人都跑去撿了。”

    “是啊是??!俺家就修了好幾個豬圈?!薄?/br>
    堂弟們七嘴八舌地各報自家的收獲,聊得好熱鬧,趁著這會,我打量一下闊別了幾年的家。雖然沒有密布的蛛絲、厚積的灰塵,家具擺設依然有序,但仍掩不了一股沉沉死氣。當目光掃到炕床上的小木箱時,內(nèi)心那份物是人非的傷感稍稍平淡下來,畢竟這是此行的目標。

    “天樺哥,日頭快落山了,晚飯就到我家吃吧!回頭弄把麻油燈來?!?/br>
    “好!這次哥來得匆忙,帶點糖也讓鄉(xiāng)里分了,就剩幾件衣服?!蔽颐嗣澊?,抽出幾張十元面值的“大團結”,笑著說:“來,一人一張收好了。”

    “哎呦!看來天樺哥真的發(fā)財了?!?/br>
    “啥時候也帶兄弟們出去闖闖?”

    “嘿嘿!哥有的是路子,等有合適的肯定忘不了你們。”在北京混了幾年,突然發(fā)覺自己吹侃起來竟毫不費力,不禁有些赧然,咳了一句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

    支走堂弟們之后,我直奔炕床而去,一把抱起小木箱。就在這時,我又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跟屋里其他東西不同,小木箱竟然出奇的干凈,像是有人剛剛打掃過,而扣子上原有的小鎖頭也不見蹤影。

    壞了!別是一個空箱子。我心頭一震,做了個深呼吸后,猛的一下打開,只見滿滿的一箱書籍壘疊其中。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誰先我一步進來的?我滿腦疑惑,不過可以肯定這不是賊干的,因為像這么偏僻、貧窮又淳樸的山村,“偷盜”一詞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屋里也沒翻動的跡象,再說,賊是不可能偷完了幫你換門鎖的。

    我甩甩頭,強迫自己不再糾纏這些疑問,那樣只會更迷茫,于是把目光落回到木箱里。

    這是一疊大小厚薄相同的書本,連裝潢都一模一樣,全是牛皮紙做封面的線裝書,從紙質(zhì)看來應該有些年頭,不過排列得井然有序,看得出收藏的人有多細心,有多珍惜。然而,唯獨最上面的那本有些皺折,還露出少許頁角。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來,顫抖著打開封面……

    父親那清秀的筆跡呈現(xiàn)在眼前,雖然內(nèi)里大部分已經(jīng)破損不堪,但明顯看出,被人很認真的修裱過。突然,我感到一陣心酸,眼淚不由自住地滴下來,父親臨死前那悲慘的一幕又在腦海中重現(xiàn)。沒錯!當年他就是拿著這本書爬到我面前,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驟然發(fā)起瘋來,把書撕得紙頁紛飛……咦!又是誰把它修裱整理的呢?

    此時我已經(jīng)沒心情細看內(nèi)容了,正好天保走進來,他托著一把油燈,還有幾個甜菜包子,大咧咧地往桌上一放,一邊點燈一邊說:“我知道你坐了兩天車肯定困了,干脆給你送過來,吃完了早點睡,明天再找你玩?!?/br>
    “天保,咱六爺真的失蹤啦?”

    “是??!從你爹去世前他就沒回來。哎!沒有他,現(xiàn)在咱幾家的日子都不好過?!?/br>
    “那……你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嗎?”

    “知道,到處挖墳,找破解狼咒的方法唄!”天保脫口而出,語氣很是平淡,順手拿起碗里的甜菜包子咬了一口,接著說:“很久以前,他曾經(jīng)送個銅香爐給俺家,前不久家里揭不開鍋,俺娘就拿到市里去,想找人換點錢,哪知道被公安抓了,說那是啥文物來著,古墓里才有的,二話不說就給沒收了,還刨根問底的追問是哪來的,要抓人。幸虧俺娘嘴實……”

    天保的這席話,印證了我一直深藏在腦海里的猜測——爺爺、六爺,甚至父親,他們肯定跟盜墓有牽連。想到這,不禁對眼前這疊書本充滿期待。

    送走天保,我把箱里的書全部擺到炕上。這堆裝潢統(tǒng)一的書外表沒有任何標記,我隨手抽出一本,發(fā)現(xiàn)內(nèi)里全是手抄的,字體工整而有力,翻回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尋龍點xue》”。

    “相地之術,從龍、xue、砂、水、向五訣入手……”我走馬觀花地邊翻看邊讀出聲來,“……朝案山——形如朝拱伏案之山,就象臣僚簇擁著君主……朝案可以擋風。覓得此山,當中必有龍xue。”

    龍xue!什么東西啊?我抓了抓頭發(fā)繼續(xù)翻看,而抄寫者好像知道我的窘境,在后面加了一張插圖,不但繪出此種山形地貌,還有詳細注釋,以及某年某位先祖在某處發(fā)現(xiàn)過等等。

    我突然明白,這手抄本是集耿家歷代先祖的經(jīng)驗教訓,經(jīng)一代代人加工修改而成,也正因為是留給后人看的,所以盡量編得通俗易懂。雖然如此,我還是看得一頭霧水,于是又換過另一本。

    “《分xue辯土》?”

    這標題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我還是耐著性子看下去。同樣是那工整有力的筆跡,同樣是插圖加注釋的記錄方式,不同的只是內(nèi)容。這本全是教人如何辨別夯土的,如何從材料、氣味、顏色、干濕中看出年代,進而推斷墓主人的身份地位……而后邊部分則是教人怎樣找到墓室主棺位置;怎樣避開毒物邪氣;怎樣破解機關暗器……

    就這樣,在搖曳的燈火下,我一本本地翻看,其中不乏對盜墓各門派的描述,工具的使用,以及眾多盜墓的術語行話,還有切口。而最震撼的莫過于對盜墓過程的細述,那種驚險詭異給人極大刺激?;秀敝校业男木w被帶到荒山野嶺間,帶到陰森恐怖的墓室里。然而,當我翻到最后一本時,整個人觸電般地跳起來,喉嚨像是被人緊緊勒住,不停地干咽。

    那里邊先是一段平述,記載耿家世代盜墓的原因——破解狼咒。匈奴以狼為神,單于自認是狼的化身,就像咱們漢族的龍一樣,狼咒就是匈奴薩滿巫師眾多巫術中最歹毒的。而當時,匈奴的薩滿巫師正是北單于的娘親皇太后(母閼氏),她在亂軍中被耿夔擒獲,自知大勢已去,遂沖上前咬了耿夔一口,后自殺……而耿夔就此中了狼咒,世代子孫生活在痛苦與恐懼中,唯一能破解的辦法,就是找到“狼王”北單于的金棺,用他的“狼頭骨”來解咒……

    在這段記錄后面,是長長一串名單,細看之下,竟是耿家歷代的盜墓“英雄”,不但有名有姓,還注有“戰(zhàn)績”——挖過誰誰的墳,盜過誰誰的墓。而讓我目瞪口呆的是,爺爺、父親他們的名字也在其中,而手抄記錄者正是六爺。到此真相已大白,就如我一往的猜測——我們是盜墓世家。

    我心神恍惚地望著油燈發(fā)呆,突然想起父親撕掉的那一本,不知里邊又會記載著什么。

    再次面對父親的遺筆,不禁心潮澎湃,感覺整間屋子籠罩著一股凄涼氣氛。父親的字也很工整,雖然清秀,卻不乏剛勁,從他的字行間,我能看出一種執(zhí)著,一種不愿認命的豪氣。

    因為是撕毀后重新裝裱的,有不少缺失,很多地方都連接不上,只能靠推測看出個大概。書中記著,他從事考古工作之后,極力追尋匈奴金棺的下落,并且在漠北發(fā)現(xiàn)幾處疑似之地,當中就有一個讓我刻骨銘心的地名——烏里拉……

    烏里拉!我立刻聯(lián)想起父親臨死前的那句話,想必當時他要告訴我的就是這回事??杉热徽业搅硕四?,他為什么不挖開看看呢?是時間來不及,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這墓的具體位置在那?我接著翻,然而后面部分全被撕毀了,只剩小小一角無字的頁紙。

    ……

    “天樺,起來了沒有???”

    李爺在外面嚷嚷,我回過神來,這才發(fā)現(xiàn),窗外已是蒙蒙亮了。晨早的山村分外恬靜,跟城里的車馬喧囂大相徑庭,我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把書放回木箱里,整理完畢,這才打開木門走了出來。

    “呵呵,在京城把人呆懶了吧!早起精神好。走,我?guī)闳ズ笊酵翜峡纯?,那玩意一日沒弄明白我是一日也不得安心??!”李爺打著笑臉,眉宇間卻流露出一絲驚恐。

    “李爺,最近有外鄉(xiāng)人進咱村嗎?”

    走出圍院,我搶先找了個話題,因為心知這個話嘮會一路滔滔不絕的,與其耳朵受虐,不如采取主動,或許能從他口中探出我家門鎖被換的實情,這老頭整天溜來逛去,村里的大小事很難逃過他的耳目。

    “窮山僻野的誰來?。 崩顮旊S口應了一句,突然停下腳步,撓著頭說:“哦!你這么一提俺倒想起來了,前不久有個戴眼鏡的來過,對!一進村就打聽你家的地址。”

    “我家?”

    “是??!俺看他鬼鬼祟祟的,就暗地里跟著。這人兜了一圈之后就走了……”

    “是什么樣的人?”我打斷李爺?shù)脑挕?/br>
    “嗯!四五十歲,高高瘦瘦,模樣挺斯文的。當時俺追出村去,磨蹭了半天,也沒問出個啥來,那家伙啞巴似的?!崩顮斣秸f越亢奮,接著又是一段自己的猜測,什么美蔣特務壞分子的,一直停不下嘴。

    就此看來,這個怪異的來客應該跟換門鎖是同一個人,他破門入屋又是為了什么?我絞盡腦汁,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李爺口沫橫飛之際,不覺來到后山土溝。這地方我孩童時來過幾次,沒啥好玩的,不外是一段光禿禿的平溝,從山坳蜿蜒而出,繞過一處山壁后戛然而止,咋一望去,那形狀有點像個“了”字。

    此時剛剛入秋,土溝里零落的幾株雜草卻已枯黃,這種了無生機的氣息跟周圍群山形成鮮明對比,瑟瑟風中,讓人感覺很是詭異。

    “就在那兒了,咱們……還是悠著點好。”李爺突然放慢腳步,抬手指著前面一個凹坑說,聲音有些走調(diào),像是吞了只蒼蠅。

    他怎么驟然變得畏首畏尾的?我詫異地扭頭一瞅,卻看到他那張寫滿驚恐的臉,正無助地對著我。這一下完全顛覆我自小對他的敬畏,也許他從一開始就很懼怕那東西,只是身為長輩,在眾人面前唯有極力掩飾,而現(xiàn)在有了我這個“靠山”,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望著李爺驚慌的眼神,我頓然冒出一股豪氣,腦袋一熱,竟邁起大步徑直走過去,也不考慮他為什么如此害怕。

    從外表看,那是一個跟井差不多樣子的土坑,只是很淺,大概就一米多左右,不過在底處還有一個向下側斜的洞口。我蹲下身子,歪著頭往岔口里邊瞅,在一片陰暗中,真的有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深處,朦朦朧朧地,感覺像似一具兵馬俑。

    就在這時,蹲在身邊的李爺突然跌坐到地上,手舞足蹈地,像是要跟我說什么,卻只發(fā)出“呃呃”的怪聲,而更恐怖的是他那張皺臉,整個呈青灰色,根本不像一個活人。

    “您咋啦?”

    “詐……詐尸……”李爺憋了好久,突然發(fā)出女人般的尖叫,“那玩意兒姿勢變了?!?/br>
    也許是家世坎坷的緣故,我自認心理承受能力比別人強,不過這時,卻感到有股莫名的寒意在胸口彌漫。當然,不是因為李爺說的所謂“詐尸”,而是他那恐怖的表情反應,實在太駭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定下神來,垂手把他拉起。

    “你看他的手,上次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不是這樣擺弄的?!崩顮?shù)穆曇羧詭е澏?,不過明顯沒那么失態(tài)了。

    我再次蹲下身子往里張望,那東西還是老樣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心想該不是李爺老眼昏花吧!要真是鬼魅妖精的話,不至于只換個動作而已,還不早早跳出來抓人?有了這個想法,我更堅信一切只是錯覺。

    “我下去看看?!?/br>
    “好!小心點。”這一刻李爺?shù)脑捄喚毩嗽S多,我回他一個笑容,一方面為安定他的情緒,同時也給自己壯膽,畢竟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事,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

    從腳接觸坑底那一刻起,我的胃便開始抽搐,一陣陣嘔吐感在喉嚨徘徊,因為那里面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怪味,既有死魚般的腥臭,又有枯木腐朽的嗆霉味,而空間又是那么的窄小,根本沒有躲避的余地。

    我啐了一口痰,后悔自己不該如此魯莽,同時也明白——逞能是要付出代價的。如今進退兩難了,唯有盡快看個究竟,好結束這場無端惹來的折磨。于是我強忍著摸向岔洞,心一狠,彎下腰把頭探了進去……十分之一秒后,我觸電般的彈了出來。

    剛才這一下,我的臉正好撞到那個“人”的頭部,剎那間,一種極度惡心的感覺從鼻子漫向全身,漫向每條神經(jīng),我忍不住垂頭狂吐。

    那東西黏黏滑滑的,還略有彈性,就像一具在油里浸泡多日的尸體……我想這輩子再也忘不了這種惡心感覺了,相信它將會在往后的噩夢里不斷重現(xiàn)。

    “天樺!你沒事吧?”李爺在上面不安地叫喊。

    我一邊拼命擦掉臉上沾到的黏液,一邊向他擺擺手。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硬撐下去了,當然,之所以這么堅強,主要還是因為那東西一直沒有動靜,感覺不到威脅。

    當眼睛漸漸適應昏暗之后,我開始打量起這個怪物來。說實話,從剛才一撞我就認定那是個人,不!是一具死尸。此時再細看,更堅信我的判斷,那玩意不但有人的四肢,還有個橢圓的腦袋,上面甚至還有一束發(fā)辮模樣的東西。只是他的顏色太古怪了,那是一種灰褐的、帶著怪異光彩的色調(diào),就像一塊新鮮的豬肝。

    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渾濁的面部表情——扭曲的五官、張大到極限的眼睛,像是在忍受著強烈的苦楚……

    我屏息凝神地看著,突然,內(nèi)心冒出一股凄涼的感覺,仿佛天地間充滿了悲戚,緊接著,有把凄慘的哭泣聲在我耳中幽幽盤繞,我竟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去摸那怪物的臉。

    “??!”當手指再次感到黏糊糊時,我立刻回過神來,一下愣在當常為什么會這樣?難道這東西會攝魂?我腦里迅速浮現(xiàn)關于攝魂鬼的傳說,于是趕緊移開視線,再也不敢朝向他的臉部了。

    然而怪物臃腫的身體也挺滲人的,那姿勢十分詭異——兩只手呈九十度彎曲,一只向前伸,一只稍稍往后,像是在拼命奔跑中被定格祝而他的腳更是恐怖——自膝蓋以下長滿根須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地直插土里……

    難道這只是一塊長成人形的未知植物?像何首烏那樣的東西?此時我頭暈腦脹的,而那嗆人的怪味逼得我不得不退出岔洞透氣,一抬頭,正好迎著李爺欽佩的目光,霎時間有些飄飄然,心想再堅持一會,索性把整個岔洞探個徹底。

    很明顯,這斜出來的岔洞不是天然形成的,從四壁整齊的挖痕可以看出,掏洞的人很專業(yè),同時也很倉促,因為這洞實在太狹窄了,只能勉強容下一個人。

    順著挖痕往里瞅,洞壁在四五米深的地方模糊了,之后是一片陰森漆黑。真后悔沒帶手電筒下來,我又向前移了一步,踮起腳,隔著那個怪物向深處張望。就是這一好奇的舉動,讓我看到一件怪異的東西。

    只見怪物那只向后擺的手里,竟然握著一塊黃燦燦的牌子,雖然只露出一個小角,但我可以確定,那是一塊金屬。這東西很隱蔽,是在怪物腰部后側,從正面是看不到的,這也是之前李爺沒有發(fā)現(xiàn)的原因吧!

    我頓了頓,顫動著把手伸進去,忍住惡心摸到牌子邊緣,再猛地用力一拔……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那塊牌子終于穩(wěn)穩(wěn)落到手里。我吐出一口長氣,迫不及待地擦掉上面粘連的碎物,拿到光亮處細看。

    這是一塊腰牌,從手感跟重量推測應該是銅鑄的,外頭只是一層鎏金。那牌面上布滿龍飛鳳舞的紋飾,極像道士畫的符咒,而牌的正中央,篆刻著大大一個宋體字——“開”。翻過另一面,還是那種符咒紋飾,然而中央刻的卻是另一個字——“避”。

    我好歹在琉璃廠混了一段時間,知道這種東西的價值,像這樣既沒來頭,做工又不精細的民間雜貨根本就不值錢,市場上幾乎是用斤來論的,跟賣廢銅差不多。

    雖然如此,我還是蠻興奮的,畢竟這是我得到的第一件“古董”,而更重要的是,它幫我解開了幾個疑問。首先,這腰牌出現(xiàn)在怪物手里,證明他確是一個“人”,而攜帶腰牌的,就應該不是個現(xiàn)代人,起碼是在解放前。

    不過,這同時卻帶來更多的疑問——要是古人的話,怎么不腐爛呢?他在這里干嘛?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把他搞成這副模樣的?

    第5章 一丘之貉

    望著這塊無意中得到的腰牌,我滿腦疑惑,這時,又聽李爺在上面叫喊,那聲音跟山羊似的發(fā)抖。也許是看我太久沒動靜,擔心出了意外,可又不敢下來看。

    “別急,我在研究呢!這就上來。”真是死鴨子嘴硬,其實我恨不得一步跳上去。

    我把腰牌塞進褲袋,整了整衣裝,故作鎮(zhèn)定地鉆出來。李爺趕緊伸手拉了一把,一邊幫我拍掉泥土,一邊連珠炮般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