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史上第一寵婚、穿越之妹控、嫡女無憂、家有悍妻(豪門甜寵)、妖王鬼妃、靈寵物語1&2、[重生]天王再臨、給芷若的青書[重生對穿越]、現(xiàn)代宅斗修正指南、卿魅天下(網(wǎng)絡(luò)名雪山圣女)
這指揮的工作當(dāng)然是由王叔來做,他點了根煙,一陣吐云吐霧后,快步向上跑去。我跟魏建國手執(zhí)一把木條,分別站在兩棵“神門木”前面,就等他發(fā)號施令。 趁這會空閑,我再次打量起這塊充滿煞氣的惡地,突然,上方一堆亂石引住我的視線,那磊疊的形狀跟夢境里的一模一樣,霎時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不由自主地跑過去。 這一瞧不禁愣在當(dāng)場,眼前真的有個由縫隙形成的凹洞,而凹洞一直向下延伸,晨曦下,黑森森的看似深不見底。我顫顫巍巍地把頭探進(jìn)去,等眼睛漸漸適應(yīng)了昏暗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洞其實很淺,頂多也就兩米,然而我還是震撼住了,因為洞底下居然連著有一條石砌的暗道。 “大家快來看,有個破口?!蔽掖舐暯袉?,興奮之余又有些恐懼,夢里那詭異的一幕又在腦里重現(xiàn),這到底意示著什么呢? “啥情況?”最先趕到的是魏建國,他先是一愣,隨即調(diào)好相機(jī),從遠(yuǎn)到近逐步拍攝,有條不紊的,神色十分淡定。 不一會王叔也跑下來,剛好跟厚道伯同時到達(dá),倆人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彼此都停住步伐,把目光轉(zhuǎn)向幽幽的洞口。 “這痕跡很新鮮,邊緣的土還是濕的,估計就發(fā)生在昨晚?!蓖跏逡荒樐氐卣f,突然扭頭問厚道伯,“最近有沒有陌生人在這附近出沒?” “你懷疑是盜洞?我看不像,這洞在兩塊石頭中間,盜墓的怎么可能從這兒挖呢?既費力氣又危險,再說,外面一點殘土也沒有……應(yīng)該是自然坍塌吧!” 厚道伯的話看似很有道理,其實不然,但凡熟懂遼墓的人都知道,契丹人往往會在墓室入口留一小段石砌暗道,稱謂“冥路”。這些“冥路”雖然隱秘,卻最接近地面,是一敗筆,如果碰到有膽識的盜墓老手,肯定會選擇從這個地方下手,這樣用不著深挖,那些土還會掉落到甬道里而不留在外,就如眼前這情況…… 從發(fā)現(xiàn)神門木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厚道伯是個行家,此時他卻做出“自然坍塌”的判斷,的確讓人生疑,他是在掩飾什么呢? 王叔顯然是清楚的,但他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從腰間拔出手電筒,慢慢趴到洞口邊緣,看了一會之后,抬頭對魏建國說:“這洞不深,我下去看看,你把繩梯搭好?!?/br> “還是我下去吧!或許那個挖洞的人還在下邊。”面對傳說中冥器無數(shù)的契丹墓,我早已按捺不住。 “不!你還缺少經(jīng)驗?!蓖跏逋秮硪粋€感激的表情,肯定以為我是為他的安全著想。 魏建國一言不發(fā)的把繩梯系在旁邊樹上,把另一頭丟進(jìn)洞里,隨后蹲在洞邊準(zhǔn)備接應(yīng),這書呆子做事倒是利索。王叔也不遲疑,一手抓住繩子,一手握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往洞里溜。 其實這個洞真的很淺,加上甬道的深度也不過三米,王叔沒蹬幾步就到底了,他并不急著往前走,而是停在原地,打著手電筒左右來回細(xì)看。突然,他停止了晃動,好像被前方某個東西吸引住,緊接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中。 “有情況,可能是看到陪葬品了?!蔽叶椎轿航▏磉?,故意找話聊,明知這家伙是個“悶貨”,聊不出什么來,可這氣氛實在太壓抑了。 “不!這只是甬道,跟墓室還隔著一塊封門石呢!” 魏建國一反常態(tài),居然搭上話,臉上還露出少有的興奮表情,想必他已經(jīng)被這古墓深深吸引。 “你估計會是什么樣子呢?”我繼續(xù)找話題,一緊張就話多的老毛病又發(fā)作了。 “在內(nèi)蒙草原,有甬道的肯定是遼墓,形制上會跟唐宋墓差不多?!?/br> “這么肯定?也可能是流落到此的漢人啊!比如中行悅、李陵……還有和親的公主,這些人也有能力建這樣的大墓?!蔽叶疾恢雷约涸谡f什么了,然而魏建國的回答卻讓我大吃一驚—— “漢人嘛講究風(fēng)水,誰會選擇這種沒生氣的絕地下葬?” 簡直難以置信,這書呆子身為考古專家,居然也懂得望門摸脈??磥泶诵袔兹硕挤堑乳e之輩。想到這,我下意識望向厚道伯,誰知他已不知去向。關(guān)鍵時刻,他去哪了呢? 此時王叔又出現(xiàn)在洞底,他滿臉欣喜地爬上來,扶了下眼鏡,激動地說:“下面是條甬道,長只有十米左右,可以確定是‘冥路’。這個破口又恰到好處,離墓室石門只差一步,我剛才看了下,沒有被盜挖的痕跡?!?/br> “既然有破口,咱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挖來看看咯!”我不失時機(jī)地慫恿。 “嗯!不過會很危險。墓室入口就在這堆石頭下面,而冥路的埋層很淺,撬開石門又是大動作,恐怕會引發(fā)連鎖坍塌……是個難題??!” “這么說,石頭堆不是天然的,而是防盜機(jī)關(guān)?”我暗暗驚訝,本以為這墓連選址都有問題,不是高人手筆,應(yīng)該很好破才對,哪知這外圍就已經(jīng)有布置了,還相當(dāng)?shù)碾[秘。 “只能先把石頭移開了?!蔽航▏鴥叭坏卣f:“我看也不難,這些石頭還不算大,咱們可以利用坡度,撬動讓它滾到坡下,再把這段表土剖開,這樣就安全了?!?/br> “怕的是,你一動它就坍塌,到時候連入口都給堵死了?!蓖跏鍝u了搖頭,又點上一根煙,邊吸邊低頭凝思。 此時晨光已經(jīng)開始變得熾熱,透過并不濃密的枝葉投在身上,感覺很是不爽,而更令人壓抑的是現(xiàn)場的沉悶氣氛,仿佛被一團(tuán)陰云籠罩祝就在這時候,山林里隱隱傳來清脆的馬鈴聲,我不用想就知道是厚道伯,他那個有四條邊角的馬鈴聲音太特別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坡下,不一會,厚道伯牽著他的馬出現(xiàn)在雜草樹木間,慢悠悠地,像是在閑庭信步。他把馬牽上來干嘛?我向馬背上一瞧,只見上面馱著幾捆粗繩子,還有兩把大鐵鏟跟撬棍。難道要用馬來拉開石頭?突然間,我想起王叔對他的形容——厚道伯簡直就是一匹狼,一匹嗅覺極其靈敏的老狼。 …… “怎么都悶坐著,有問題?”厚道伯剛走近就扯著大嗓門問,王叔把情況介紹之后,他撇撇嘴,摸著胡子說:“要不是規(guī)則限制,咱們可以從別處下手,現(xiàn)在只能先清理石頭了,我說試試吧!塌了就塌唄!堵死了更好,回頭你可以再組織人馬來挖掘嘛!” “干就干,怕的是連人帶石掉下去。”其實王叔早有此意,就顧忌這一點。 “這倒不是問題,咱們可以用馬幫忙拉,這樣也減輕對表土的震動。再說,這冥路的寬度也不大,只要縱向移開這個范圍就行。” 厚道伯這番話如同一針雞血,大家又開始興奮起來,立即分配工作。王叔先用豎木條的方法標(biāo)出冥路的大概走向,我一看,不禁有些駭然,這冥路正好是順著山坡由下往上,如果剛才用魏建國的方法滾下石頭,勢必引起連鎖坍塌,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搞清楚冥路位置,大家圍到石堆前,先清理掉幾塊較小的石頭,再用粗繩子系住當(dāng)中最大的兩塊,馬拉人拽地移到冥路范圍外。雖然過程讓人膽顫心驚,但一切都很順利。接下來,就是要鏟掉墓室入口頂上這層表土了,王叔早已氣喘吁吁,拉著厚道伯躲到一旁休息去,魏建國卻仍干勁十足,掄起鐵鏟沿著木條標(biāo)示的路線挖掘,想必是要讓表土自然陷落到冥路里吧!這是最聰明的做法,既省力又快捷,我內(nèi)心贊了下,走到冥路的另一邊刨起土來。 沒過多久,只聽轟的一聲悶響,幾十公分厚的表土整塊掉到冥路里,一股夾雜著潮濕腐朽氣味的陰風(fēng)激涌而出,墓室入口就這樣赫然剖開。隨著霉腐味漸漸散去,一扇拱形的石門暴露在陽光下。 我不得不佩服那個挖盜洞的人,覓xue認(rèn)位之準(zhǔn)令人驚嘆,幾乎直對著墓室門。這時魏建國卻皺起眉頭,露出不解的樣子,望著陰森的石門喃喃自語: “真是怪事,按說契丹貴族的墓葬形制應(yīng)該跟唐宋的一樣才對,都是用封門石,這個怎么直接就一扇門呢?” 所謂封門石,就是封住墓室入口的一塊巨大石頭,坊間稱“斷龍石”,意示著跟墓主人從此陰陽兩斷,也有保護(hù)墓室的作用,這在唐宋兩朝最流行。 “上面那一堆不就是了!只不過裂開了?!蔽议_了句玩笑,內(nèi)心卻非常清楚,這其中必定暗藏著危險。家傳的書籍中有一本《破土開xue》,專門描述墓xue中各種機(jī)關(guān)詭器,書中反復(fù)闡述一個觀點——“無緣不增,無故不減”,像這種連入口都沒封死的墓xue,肯定有更歹毒的機(jī)關(guān)。 我不禁仔細(xì)打量起這扇詭異的石門,只見這扇一米多高的石門異常光滑,沒有任何彩繪篆刻,也沒有扣環(huán)之類的附著物,要不是中間有一條門縫,會誤以為是一面墻。 此時魏建國已經(jīng)跳下冥路,徑直走到石門前面。作為一名資深的考古專家,他當(dāng)然明白其中暗藏著風(fēng)險,所以沒敢亂動,只是側(cè)著頭,把耳朵貼在門上,再從腰間拔出小鐵錘,輕輕地敲打下門扇。 我知道他這是在利用回音試探石門的厚度以及里面的虛實,可就是這么一錘,卻發(fā)出尖銳的聲響,龍吟破玉般清脆。這聲音延綿不絕,沿著冥路的石壁反復(fù)回蕩,并逐漸放大,很快變成刺耳嗡鳴……魏建國一時承受不了,下意識的掩住耳朵。 不好!中招了。我突然想起書中記載的,一種利用聲音共振啟動的機(jī)關(guān),而眼前的環(huán)境條件正好符合這種布局——冥路形成共鳴箱,聲波在里面不斷反射、疊加,又與發(fā)出聲源的門扇再次共鳴,到最后產(chǎn)生強烈顫動,使卡在門頂上的石榫移位,從而觸動機(jī)關(guān)……此時唯一的制止辦法就是——整個人死死貼住門扇,盡快使其平復(fù),不過,這又可能觸啟另一個機(jī)關(guān),再說時間上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我只好大喊一聲,把繩梯扔到魏建國面前,希望能盡快把他拉上來。 魏建國剛剛抓住繩梯,石門突然“吱”的敞開一條縫,涌出一股黃燦燦的細(xì)沙,大約三四秒后,兩面門扇驟然向外撲倒,大量沙粒如潮水般傾瀉而出,帶著一陣詭異的嗚嗚聲,瞬間沒過魏建國,順著坡勢填滿整條冥路。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趕緊拉扯地上的繩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隱隱看到魏建國晃動的腦袋。太驚險了!幸虧這段表土是剖開的,不然的話,別說是救人,恐怕連收尸都難。 此時我滿腦的疑惑,雖然聲音共振的原理早在漢朝就有研究,《后漢書》里邊就有“律管考音”實驗的記載,但利用其來為墓xue布詭局的卻寥寥無幾,原因是對精密度要求太高了,非一般人所能完成。而這種高難度的布局偏偏就出現(xiàn)在這座契丹墓里,墓主人如此無所不用其極,難道有難纏的冤家? 我又聯(lián)想到大壩溝李志的墓,他為了對付千年rou芝,一連布下三個七星陣,眼前這個契丹墓也是機(jī)關(guān)重重——先是用障眼法,巧妙的以石堆代替封門石,這樣更隱秘,殺傷面更廣。再用流沙布局,我敢肯定,如果剛才沒移開石堆的話,流沙的沖擊波也會讓它掉落,到時候整條冥路的人將無一生還。 “誰讓你自作主張下去的?”王叔沖了過來,臉上露出少有的怒氣,一看魏建國還有半截身子埋在沙里,趕緊幫忙拉繩梯。 “這么多沙子,里面肯定留下個很大的空xue,要小心二次坍塌?!焙竦啦袂槔渚卣f。 “嗯!不僅危險,工程量還很大,最好先向上級匯報,等重新組織人員再來挖掘。” “不!這冥路是順著坡勢向下延伸的,沙子不會回流,把入口清理干凈并不難,給我半天時間,保證能打通。”魏建國搶著說,一邊不停咳出沙子,雖然樣子狼狽,但卻一臉的不甘。我早料到這書呆子不會就此罷休,他畢竟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專家,還參加過馬王堆發(fā)掘,如今卻被一個“流沙局”搞得鼻青臉腫,你叫他情何以堪。 望著滿坑黃燦燦的細(xì)沙,魏建國猛地站起身來,一言不發(fā)地把繩梯綁在腰間,擰起鐵鏟再次跳進(jìn)冥路。 我趕緊下去幫忙,如此積極,一是被他的執(zhí)著感動,再就是自己也想早點一探究竟,而最關(guān)鍵的還是怕王叔又打起退堂鼓,那這趟就算白來了。 …… 烈日下,倆人埋頭一鏟一鏟地扒,好在入口不再有沙子涌出,累了大半天后,腳下的沙堆漸漸變淺,被沖倒的石門也露了出來。這時我已是汗流浹背,肩膀酸痛得就快麻木,眼看入口即將打通,突然聽王叔在上面喊:“動作放輕點,留意有沒有墓志?!?/br> 墓志!我怎么給忘了,以遼墓的葬制習(xí)俗,通常會在入口立一塊記載墓主傳記的石碑,內(nèi)容包括墓主人的姓名、家世、生平重要事跡,以及韻語頌辭等等,考古學(xué)家把這稱作“墓志”。因為這些內(nèi)容真實可靠,既可用來斷定墓xue年代及墓主身份,又是了解當(dāng)時民俗文化的重要線索,有的甚至可以作為歷史資料存檔。而這石碑對盜墓者來說也很重要,關(guān)乎所盜冥器的價值,所以,墓志石碑歷來都是各路人馬的首選目標(biāo)。 清理完入口細(xì)沙,拱形的墓門整個暴露在陽光下。雖然里面陰森一片,但在場的人都開始變得亢奮,因為即將面對的,是一座可遇不可求的契丹貴族墓,而且是完好無損。魏建國早已按捺不住,打手電筒往里邊一探……然而,讓大家料想不到的是,幽暗深處居然還有一扇木門。 魏建國對剛才的歷險還心有余悸,不敢冒然進(jìn)入,用詢問的眼神望著王叔。 “你們倆休息一會,我先進(jìn)去看看?!蓖跏迦拥羰掷锏臒燁^,把考古工具包背上,順著繩梯慢慢爬下冥路。 到這時候誰還有心思休息,王叔剛跨進(jìn)石門,魏建國便緊隨而入,我猶豫了一下,cao起鐵鏟跟了進(jìn)去。 因為久埋在地下的緣故,里邊異常陰冷,空氣也很渾濁,帶著一股獨特的泥土味道。王叔打著手電筒在前面,每走一步都要從上到下照看一番。循著手電筒的光柱,我看清這是一間近十平方米大的暗室,地面殘留著一層細(xì)沙,頂上布滿圓圓的孔洞,稍有震動,就有沙粒從中掉落,想必那些孔洞連通著儲存沙子的地方。 當(dāng)王叔把光柱定格在木門上時,我看到一個煥然如新的銅鎖,是因為常年泡在干燥的細(xì)沙里吧?王叔又靠前一步,突然一個踉蹌,我的心猛地一縮,卻聽他發(fā)出驚呼:“沙子里有塊東西,可能是墓志?!?/br> “墓志!”我朝地上一瞅,只見手電筒的光照下,有塊石板模樣的東西露出一點邊緣。魏建國反應(yīng)極快,迅速撲上前,用手在沙堆里亂扒,很快清理出一面平躺著的石碑,足足有報紙那么大。 “抬到外面去?!蓖跏寮拥秒p手亂舞,手電筒的光柱也跟著晃動,一閃一閃的,這使原本就陰森的暗室更加恐怖。 “等等,會不會又是個機(jī)關(guān)?!蔽航▏€有些后怕。 “應(yīng)該不會,我的腳剛才磕到了,沒有什么動靜?!?/br> 聽王叔這么一說,我跟魏建國稍稍放下心來,倆人合力把石碑抬出暗室,放在外面陽光下。王叔用刷子從底部開始,輕輕掃去表面的細(xì)沙,很快,露出一個篆刻得栩栩如生的狼頭圖案…… 怎么又是這個狼頭?我內(nèi)心揚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這圖騰猶如幽靈般如影相隨,從白石山王陵的正殿、寢宮的狼皮地圖,再到眼前的契丹墓志,都有它鬼魅的身影。 我干咽下一口痰,把目光回到石碑上,此時王叔已經(jīng)把細(xì)沙清理干凈,正撫摸著上面的字一邊念念有詞。突然,他的手指劃過兩個好熟悉的字體,我觸電般地靠上前,沒有錯,這正是狼皮地圖上出現(xiàn)的契丹大字,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王叔曾經(jīng)解釋過,那是“先祖”、“圣地”的意思。 “是墓志吧?上面寫什么呢?”王叔剛剛讀完,我便迫不及待地問。 “好奇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墓志,家世、官職、生平事跡都沒刻上,只有一句‘食邑萬戶’?!?/br> “那應(yīng)該是部落首領(lǐng)了。” “嗯!怪就怪在這里,像這種人物一般都有據(jù)可查,可下面這個名字卻從沒出現(xiàn)過?!?/br> “叫什么呢?”魏建國搶著問,那神情比我還要緊張。 “讀作耶律蒼狼。”王叔扶了下眼鏡,茫然地說:“耶律是遼代契丹族的皇室姓氏,可這上面卻寫著‘先祖圣地在金微山博勒圖河’,不是木葉山老哈河嗎?怎么回事?” 突然,王叔緊緊握住我的手,壓低嗓音說:“你那張地圖上寫的也是這句話,這絕對不是巧合,好好想想,看能不能畫出來,或許這當(dāng)中埋藏著一個驚天秘密?!?/br> 我可以感覺到王叔的手掌在冒冷汗,而且還不停顫抖著,這反應(yīng)未免有些夸張,越是這樣,我越覺得狼皮地圖至關(guān)重大,而那個用黑點標(biāo)示的地方最是關(guān)鍵,在沒有弄清楚注釋是什么意思之前,不能輕易說出來。 “哦!我記得那張地圖上也有這么一個狼頭,還有我上次寫給你看的那幾個字,其他就幾條粗線,具體怎么畫早忘了?!?/br> “真是可惜啊!”王叔搖搖頭,失望的神情表露無遺。 “這明顯是蒼狼。”魏建國插上一句,“這種狼早就絕種了,它的特征是額頭有一塊隆起,是匈奴人獨有的圖騰……” “別扯得太遠(yuǎn),時候不早了,你快點給石碑拍照,我來做記錄?!蓖跏鍛脩玫拇驍啵贸龉P記本準(zhǔn)備臨模然而魏建國的話卻在我心里掀起波瀾——怎么蒙古王陵跟這個契丹墓都與匈奴有關(guān)呢?越想越亂,我抬頭做了個深呼吸,正好對著厚道伯,只見他懶散地坐在上面,悠然抽著旱煙,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第13章 三界冢 此時已過中午,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驕陽如火般蒸烤著大地,小山丘雖林木密集,可也擋不住熏熏熱氣。王叔跟魏建國忙著給石碑立冊記錄,趁這會空閑,我爬出冥路,走到正在林蔭下抽煙的厚道伯身邊。 “厚道伯,您怎么不下去看看?” “嘿嘿!你們幾個專家在干活,我下去湊啥熱鬧?!?/br> “我哪是什么專家,就一打醬油的。對了!我父親是耿齊非,您老還記得他吧?”我漸漸引出話題,想弄明白他跟我父親的關(guān)系。 “哦!娃兒都這么大了?!焙竦啦χ笱芰艘痪?,埋頭繼續(xù)抽他的旱煙。 這種反應(yīng)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本以為他跟父親關(guān)系不錯,有過多次合作,面對故人的兒子會很熱情,誰知卻是這般冷漠,看來他們之間只是互相利用罷了。不對??!如果說我父親是利用他對草原的熟悉,那他又在利用我父親什么呢? 我靠著樹干坐下,決定不再去想這個問題,當(dāng)務(wù)之急,是向這位“草原活地圖”了解狼皮地圖的情況。 “厚道伯,您去過金微山嗎?” “金微山!當(dāng)然有了。”厚道伯吸了口煙,接著說:“這山脈連綿數(shù)千公里,以前我們放羊牧馬的經(jīng)常路過?!?/br> “那里是不是有條博勒圖河?” “你也知道?” 我這隨口一問,厚道伯卻猛地一震,斜過頭來死盯著我,表情很是怪異。不過,他很快便收拾情緒,臉朝向西北方,喃喃說道:“很久很久以前,金微山上是有這么一條河,它源自冰川積雪,橫貫東西數(shù)百里長,后來不知是因為干枯還是改道,突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現(xiàn)在連河床的痕跡都看不出。早被人遺忘了……” 厚道伯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不過聲音出奇的冷靜,感覺像老僧在念經(jīng)。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看了正埋頭干活的王叔跟魏建國一眼,放輕聲音說:“那是一條被詛咒的河流,多少年來,凡是想尋蹤覓跡的,無不命喪深山,有去無回……我勸你還是少它的打主意,如果真的想去,我倒是愿意給你帶路,也算是幫你爹完成心愿?!?/br> “當(dāng)年我父親就是讓你帶他去博勒圖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