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史上第一寵婚、穿越之妹控、嫡女無憂、家有悍妻(豪門甜寵)、妖王鬼妃、靈寵物語1&2、[重生]天王再臨、給芷若的青書[重生對穿越]、現(xiàn)代宅斗修正指南、卿魅天下(網(wǎng)絡(luò)名雪山圣女)
“我們那兩間都完好無損,沒盜挖的跡象?!蓖跏迳形凑痉€(wěn),便氣喘吁吁地說,可當(dāng)他進(jìn)入獻(xiàn)室之后,突然“吖”的一聲怪叫,不顧一切地?fù)湎蚴_。 “別……別把踩亂了腳櫻”魏建國想伸手去拉也來不及了,搖搖頭說:“要是保持原狀的話,淤泥上的腳印是條線索,能分辨出盜賊大概是什么人,有幾個?!?/br> 他這話說得有條有理,看來沒少讀偵探類的書,可又有什么用呢?出這樣的大事,我們哪有能力去追查?。客蝗?,我覺得他冷靜得有些失常,跟厚道伯一樣,好像早有所料。 “不用分析了,是外行人干的,說不定是個過路牧民。”厚道伯放下高舉著的汽燈,慢條斯理地說:“墓里有這么多東西,盜賊只拿走黃金,說明他不了解文物的價值,別的不說,寢室里的那套玻璃器就遠(yuǎn)比黃金值錢?!?/br> “那不一定,像這種級別的文物不好出手,太引人注目了,不如金器來得實(shí)在?!蔽航▏幹樥f。雖然語調(diào)平淡,不過反駁的意思十分明顯。 “嗯!確實(shí)是這樣?!蓖跏鍧M是沮喪地接著說:“也只有黃金比較好帶,畢竟入口還躺著咱三個……” 突然,他目光深沉地掃視著其他人,一字一句地說:“這件事跟咱們昨晚的昏睡絕對有關(guān)系,看來對方是個老手?!?/br> 王叔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中,墓室里頓時一片寂靜,而此時,一直若有若無的流水聲驟然變得明顯,這使得氣氛更加的壓抑。 面對這尷尬的場面,眾人臉各朝一方,彼此都在回避別人的眼神,就在這時候,魏建國突然走到王叔身邊,慢慢蹲下身子,對著石臺下一件圓肚雞冠壺發(fā)呆。 “有什么發(fā)現(xiàn)?”王叔后退一步,半側(cè)著身子問。話音未落,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破裂音,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從甬道傳來,震得整間墓室嗡嗡作響…… “不好!可能是入口頂上的封門石掉了?!蔽业哪樢幌伦兊描F青,驚慌地望向王叔。然而就這一瞥,卻看到魏建國做了一個怪異的動作,他一只手快速伸向地面,撿起一樣?xùn)|西攥在手心里,然后慢慢站起來。 “怎么會這樣?快出去看看?!蓖跏迨治枳愕傅膶χ娙私泻埃约簠s愣在原地。 從進(jìn)入獻(xiàn)室那一刻起,我跟厚道伯就沒移動過腳步,此時倆人離門最近,我一轉(zhuǎn)身就往甬道跑。然而剛跨出墓門外,便被紛紛落下的沙土震懾住,頭頂還響起不祥的吱吱聲,這聲音讓我毛骨悚然,不禁后退幾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抬頭仰望。 “快閃開!” 這時,厚道伯猛地沖過來,一手扯住我的后背,硬生生地拽進(jìn)墓室里,幾乎在同時,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擦著我倆的身體砸到甬道里,濺起的碎石如子彈般四處亂飛…… 如果人真的有三魂七魄的話,此時此刻我最多只剩半條魂魄,滿腦中只剩死里逃生的感覺。 …… “天樺!快把汽燈重新點(diǎn)上,我好像受傷了。”恍惚中,厚道伯把一盒火柴塞到我手里,我這才回過神來。 “你們沒事吧?”王叔跟魏建國踩著淤泥奔過來,兩把手電筒分別照向躺在地上的我倆。 “沒什么大礙,就一塊碎石濺到腳上?!?/br> 厚道伯捂著小腿,燈光下,殷紅的血如泉水般從他的手指間滲出。魏建國一言不發(fā)地解下背包,拿出紗布幫他包扎,而王叔則把汽燈點(diǎn)上,三人完全沒有一絲慌張的樣子,好像不把封門石當(dāng)回事。 “這種機(jī)關(guān)布局還真歹毒,竟然有明暗兩塊封門石。”王叔把汽燈放到厚道伯身邊,望著門口灰白的巨石,若有所思地說:“看來這落石一先一后是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jì)的,目的是想把墓室面的人引到甬道,再把退路封死?!?/br> “其實(shí)這塊暗石我早看到了,也猜到用的是‘鐵索吊石’機(jī)關(guān),而且踩觸點(diǎn)就設(shè)在獻(xiàn)室某處,只是不相信,經(jīng)過這么長的歲月還能起效?!焙竦啦耐瓤磥韨貌惠p,說起話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好像在強(qiáng)忍著痛楚。而我聽完又是一震——剛才肯定有人觸動機(jī)關(guān),不然怎會無緣無故落下,如果不是厚道伯拼命拉扯,我早被砸成rou醬,要不就困在漆黑的甬道中等死。到底是哪個家伙惹的禍呢?我把頭轉(zhuǎn)向魏建國,因?yàn)橹熬退邉?,而且那個動作太奇怪了……看他現(xiàn)在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難道是故意所為?我漫無邊際的猜想,可又隱隱感到不對頭——大家都在墓室里,不可能自斷退路啊! “咱們被困在這兒了,怎么辦?”此時我腦里突然閃過這么一個畫面——四具白森森的骨架散落在擺滿冥器的地上。 “別慌,先看看厚道伯是什么情況?!蓖跏逡廊缓艿?,他掏出香煙來,想了想又塞回口袋。 “厚道伯,您沒傷到骨頭吧?”我邊說邊爬起來,順勢扶了他一把。 “我沒事。嘿嘿!這都砸不死咱們,看來這機(jī)關(guān)也不咋地。”厚道伯硬擠出笑臉,雖然知道他這是在緩解氣氛,不過也確實(shí)讓我冷靜許多。 這時王叔從包里摸出兩根蠟燭,利索地點(diǎn)上,分一根給魏建國后,隨手把汽燈關(guān)掉,“這種情況用蠟燭比較好使,汽燈跟手電筒留到緊急時才用。” “天樺,昨天聽你的口氣,好像對三界冢很熟悉,有什么辦法能逃出去嗎?”魏建國面朝著我,平心靜氣地問。 我先是一愣,隨即回憶起書中關(guān)于這類墓的描述。雖然契丹人對三界的理解跟漢人不一樣,不過從這墓的布局來看,跟資料所記的唐宋三界冢大同小異,封門石、三道拱門、三間墓室……這都是復(fù)制漢人的造法。 想到這,我不禁心慌意亂起來,因?yàn)闈h人的三界冢是天衣無縫的,特別是擺滿陪葬品的墓室,頭頂?shù)那啻u上面肯定藏有無數(shù)尖角棱石,而四壁也有夾層,里邊滿是細(xì)沙,無論挖穿哪里都必死無疑。 “這三界冢是個死局,幾乎沒有弱口,事到如今,咱們只能往下挖,希望能打通隔壁的寢室,那樣才有逃出去的機(jī)會?!蔽仪辶饲迳ぷ?,盡量使語氣平復(fù)。 “用什么挖啊?手刨?”厚道伯嗤的笑了一聲,“像這種青石地磚,用炸藥也未必能破開,況且這是在山體下面,就算你有工具,沒個三五天休想挖出去?!?/br> 厚道伯一頓搶白說得我啞口無言,想想也是,剛才只顧著照本宣科,完全忽略了現(xiàn)實(shí)情況。我無奈地吐出一口長氣,突然想到,他們?nèi)齻€一直不慌不忙的,肯定是有辦法,于是便收住了嘴。 “王主任,這種墓你碰到過不少吧?”一陣沉默后,厚道伯首先開口。 “是的,在陜西跟河南都發(fā)掘過。天樺說得沒錯,這三界冢幾乎無懈可擊,封門石一落,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墓室頂上埋有棱石,四壁夾著細(xì)流沙,挖破了就是一場災(zāi)難?!蓖跏辶?xí)慣性地扶了下眼鏡,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打著笑臉說: “還好這是契丹人的墓xue,雖然格局上復(fù)制了三界冢,可有一處明顯的不同,多了條墓道,就跟上面的‘冥路’一樣,都是畫蛇添足的敗筆?!?/br> “快說吧王叔,都什么時候了,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br> “嗯!這契丹人篤信薩滿教,他們的教義是靈魂不滅,并且認(rèn)為,斷、離、滅三界是相通的,所以各個墓室間會有密道相連,其意義是讓死者的靈魂在這三界中自由往返?!?/br> “密道!”我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就像溺水者看到一根浮木。 “怪不得蠟燭搖曳得厲害,原來這墓室里還有暗道?。 蔽航▏哺衅饋?,那激動的樣子卻給人很造作的感覺。 “那咱們快點(diǎn)找出暗道吧!免得夜長夢多?!焙竦啦崎_我攙扶著的手,自個靠到墓壁上,喘著氣說:“這間墓室積滿淤泥,怕是跟地下河相通,萬一漲起水來,咱們就無處可逃了?!?/br> “我看這些淤泥呈半干狀態(tài),估計(jì)是初春融化的雪水帶進(jìn)來的,現(xiàn)在是夏天,水應(yīng)該只降不漲?!蓖跏咫m然這樣說,可一點(diǎn)也不敢怠慢,他迅速背起背包,手持蠟燭往在墓室深處走去。 “不對?。娘L(fēng)水布局來說,絕對沒人會讓水流在墓xue里通過,那不破氣了嗎?”我越來越感到迷惑。 “嘿嘿!剛修墓的時候當(dāng)然不是現(xiàn)在這樣子,要知道,地下河是會慢慢移動位置的,經(jīng)過千百年的沖刷,早就改弦易轍了?!焙竦啦兄贡?,淡然地喃喃自語,“這世上又有什么是永恒的……” 第15章 暗河 幽暗總會讓人產(chǎn)生壓迫感,讓人徒生恐懼,此時,約三十平方米大的墓室里只有兩朵搖曳的燭光,極像亂葬崗里游走的鬼火,我站在厚道伯身邊,屏息斂氣地注視著王叔跟魏建國,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出連通三界的暗道。 突然,王叔停在原本擺滿金器的石臺旁邊,手持蠟燭做著上下移動的姿勢,一邊觀察火苗,明顯是有所發(fā)現(xiàn)。難道暗道就在那兒?剛才封門石落下之前,魏建國就蹲在那個位置,莫非他早就看出來了? 王叔擺弄了一會,把蠟燭豎在石臺上,蹲下身子把那件圓肚雞冠壺搬開,再慢慢挪動緊貼墓壁的一對鎏金大銅馬??催@情形,魏建國也過去幫忙,倆人好像心有靈犀,各持一側(cè),小心翼翼地把銅馬移走。這時,墓壁上現(xiàn)出一個半人高的拱形洞口,上面搭拉著一扇破爛不堪的木門……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能如此順利找到暗道,身旁的厚道伯好像洞悉我的心理,他壓低嗓音說:“草原民族對宗教的虔誠遠(yuǎn)比防盜重視,所以總弄些在咱們看來有悖常理的東西。當(dāng)然,這并不意味著給你一條生路,或許就是個陷阱。王主任能這么快找到破口,不過是利用火苗搖擺的方向,這也是他關(guān)燈換蠟燭的原因,你可要好好學(xué)學(xué)。” “哦!是這樣?!蔽曳笱芰艘痪洌⒁饬s完全落在王叔那邊,借著蠟燭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扇破木門已經(jīng)被拆下,王叔正打著手電筒往里邊照,很快他又站起來,欣喜地對著眾人說:“果然是條暗道,修得很工整,跟資料記錄的一模一樣。” “我下去看看?!蔽航▏缫哑炔患按?。 “等等,先留意里邊有沒有腳櫻”厚道伯突然拋出一句語驚四座的話,也不理會其他人驚愕的反應(yīng),示意我攙扶他過去。 “您是說,偷金器的人在里邊?”我感覺一片紊亂。 “?。≌娴挠幸恍心_櫻”魏建國發(fā)出驚呼,“踩在淤泥上,很清晰。” “就一行,那他還在沒出來,可……又是誰把門堵上的?” “如果暗道真的連通三間墓室,那他可以繞回來??!”厚道伯淡淡地解釋。 “有這必要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開始沉不住氣了。 “這是在探路,做到心里有數(shù)。不明白就慢慢想……”厚道伯刻意壓低聲音說。雖然沒去看他的表情,但我能清楚的察覺到他的不快。 就在我倆走到石臺邊時,厚道伯突然腳下一沉,他立即停下腳步,望著地下若有所思地說:“原來‘鐵索吊石’的機(jī)關(guān)就在這里?!?/br> “您踩到了?”我跟著朝下望,昏暗中,只見他腳踩的地方,那半干的淤泥深深陷入,形成一個規(guī)則的長方形凹坑。 “這是蹺板,一頭鉤著鐵索,由無數(shù)滑輪連接到外面的巨石,原理跟現(xiàn)在的老鼠夾差不多,當(dāng)有外力踩壓蹺板時,下面的掛鉤就會脫開,使懸吊著的巨石疾速落下,而這一拉又啟動第二個機(jī)關(guān),等墓室里的人聽到動靜趕出去看時,正好斷其后路,把人困死在甬道里?!?/br> “這么陰險?”我不由自主地打個冷顫,剛才那一幕真是死里逃生??捎钟X得不可思議,于是問道,“這地上厚厚一層淤泥,想必長時間有水泡著,怎么還這么靈敏,鐵索也不會銹掉?” “哎!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測??!很多事物都令人難以置信。我之前也跟你同樣的想法,總以為機(jī)關(guān)早就失效……”厚道伯越說越細(xì)聲,最后幾句完全聽不清在說什么,只感覺話語間充滿敬佩與自責(zé)。 我原本還有一大堆問題,此時也只好打住,攙扶著他慢慢走到王叔身邊。 “我走前面,天樺你負(fù)責(zé)照顧厚道伯,小魏留最后。走!”王叔干脆利落地做出安排,打起手電筒,彎腰鉆入幽深的暗道里。 面對窄小的洞口,我一時不知所措,厚道伯抽出手來,輕輕搭在我的肩膀上,揚(yáng)起下巴示意前進(jìn)。我心領(lǐng)神會,一彎腰,拖著他慢慢摸索著往里鉆。 跨進(jìn)拱形洞口,迎面而來的是陣陣冰冷的陰風(fēng),我的心一下緊縮起來,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再走兩步,暗道突然變得寬敞,形狀如同外面那段“冥路”,既筆直又工整,石砌的墓壁黝黑平滑,給人以厚重莊肅的感覺。 隨著漸漸深入,那幽幽的流水聲逐漸明顯,堆積在墓道里的淤泥也越來越稀,到后來,全變成冰冷的泥漿,每走一步,腳下便是“吧嗒”一響,這聲音在墓道深處久久回蕩,讓人聽得心煩意燥。突然,前面的王叔停下腳來,半側(cè)身對著我們。他這動作姿勢使我想起一件事來——剛才在獻(xiàn)室中,他就是這么一站,那封門石便轟然落下,很可能那一下正好踩到蹺板,觸動“鐵索吊石”的機(jī)關(guān)…… 我沒來得及梳理這個問題,就被他的喊聲打斷,“快來看,這兒有條岔道。” 厚道伯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我?guī)缀跏潜煌浦斑M(jìn),走到王叔身邊時,才看清他身側(cè)的墓壁上有個小門,四四方方的沒有框架,往里一瞅,像是條鑿出來的小巷。 “大伙跟緊點(diǎn)?!蓖跏迳扉L脖子瞄了落在最后的魏建國一眼,轉(zhuǎn)身拐進(jìn)這條岔道中。 眼前的墓道又變得窄小,我干脆背起厚道伯,他也不推辭,默默緊貼在我肩上。 很明顯,這條岔道有向上的趨勢,厚道伯的身材又比較魁梧,我走得很是吃力,腳步漸漸有些蹣跚,這時厚道伯突然開口說:“對路!這的確是通向?qū)嬍业哪沟??!?/br> “您咋知道?”我脫口而出,一邊喘著粗氣。 “因?yàn)閷嬍沂菙[放尸體的墓室,墓主人嘛!不管怎樣位置總比其他兩間墓室要高些,以顯示尊貴,這也是三界冢最明顯的特征,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厚道伯貼著我耳朵,帶著調(diào)侃的語氣說,“看來你也是半桶水的貨?!?/br> 這時王叔突然把手電筒照向腳下,我跟著低頭一看,原來前面出現(xiàn)兩級向上的石階。他緩下腳步,慢慢踱上去,接著又停了下來,對著一扇涂滿黑漆的木門發(fā)呆。 “你剛才說過,這種連通三界的暗道是用來給墓主人的靈魂行走的,我想這門也只是裝飾,應(yīng)該不會有機(jī)關(guān)?!焙竦啦p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王叔好像受到鼓舞,他用手輕輕捅一下木門中間的燕尾凹槽,只聽“吱”的一聲,那看似厚重的門居然開出一條縫。王叔再用力,把兩片門板推到邊上,這時面前出現(xiàn)一道向上的石階。 “上面還有個木門?!蓖跏迨蛛娡惨徽?,回過頭說:“那道門是敞開著的?!?/br> “走吧!咱們還有退路嗎?” 厚道伯這話很實(shí)際,我更巴不得走快點(diǎn),只覺得他身體越來越沉,再磨蹭可就支撐不住了。王叔很不自然地笑了下,終于抬腳往上走。我做個深呼吸,背著厚道伯踉踉蹌蹌地跟上。穿過木門,才看清石階其實(shí)很短,大約只有十來級,不禁松了一口氣…… 王叔率先爬到頂上,卻不急著進(jìn)去,而是回頭給我們打光,當(dāng)一行人全部上來時,他才把手電筒轉(zhuǎn)回墓室里,這時大家才發(fā)現(xiàn),在我們前面是一堵由木條砌成的墻。魏建國點(diǎn)起汽燈,窄小的墓室立即變得光亮。 我輕輕放下厚道伯,抬頭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只見這堵木墻占去墓室的四分之三,頂上呈a字形,外形有點(diǎn)像農(nóng)村的瓦房,在木墻的中間位置,完美的嵌著一副巨大石棺……這是契丹人獨(dú)有的,稱做“小帳”木質(zhì)葬具,我猛然醒悟,眼前確實(shí)是昨天探過的寢室,只是所處的位置不同,我們現(xiàn)在是在墓室最里處,“小賬”的后面。 原來這暗道入口就隱藏在葬具后面,難怪之前誰都沒發(fā)現(xiàn),可這門又是誰打開的呢?誰一直走在我們前面?這問題在我腦里只是一閃而過,因?yàn)楝F(xiàn)在最要緊的是能不能逃出去。 這時王叔已經(jīng)拐過“小賬”,小心翼翼地朝寢室門口摸去,魏建國也舉著燈向外走,不過他很快就停下來,兩眼發(fā)光地盯著某個東西。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肯定是被那套玻璃器具吸引住。 我攙起厚道伯,踉踉蹌蹌地繞出木墻,突然感到鼻子陣陣發(fā)癢,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這下引來眾人一輪白眼,沒辦法,都怪這間墓室太過干燥,跟暗道有著天壤之別,而我那鼻子對濕度最為敏感。 這所謂的“養(yǎng)尸地”為什么能這么干燥呢?是哪門子道理?一看厚道伯仍滿臉慍色,我只好把嘴閉上。也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王叔突然一聲慘叫,那聲音直教人毛骨悚然,所有人立即觸電般地把目光轉(zhuǎn)向他。只見王叔半側(cè)著身子,轉(zhuǎn)過頭來好像要說些什么,然而嘴唇卻不受制地打顫,好久都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用發(fā)抖的手指向墓室門口。 我從沒見他露出過這么驚恐的表情,內(nèi)心不覺一震,一股不祥的感覺頓時涌起。魏建國也是一愣,隨即大踏步奔過去,然而,他很快就僵立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墓室門口,像是中了“定身咒”。我跟厚道伯面面相窺,彼此都感到大事不妙,倆人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當(dāng)我倆走近時,也不禁叫出聲來,只見幽暗的墓室門外,一塊灰白巨石橫插入地,把整條甬道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留一絲縫隙…… “完了,這三間墓室的封門石竟然是連在一起的,剛才那一下全啟動了。”王叔一臉地蒼白,聲音中充滿無法壓制的恐懼。 此時魏建國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嘴角微微抽動,色若死灰地盯著王叔。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一直泰然自若的厚道伯則不停喃喃自語,眉宇間流露出一種懊惱。 看他們?nèi)齻€如此反應(yīng),我不禁冷汗直冒——剛才一個個還氣定神閑的,頃刻間驚慌失措,可見事情已經(jīng)超出他們所料。這下是兇多吉少了! “咱們快去祭室看看,或許那邊的石頭還沒落下?!蔽航▏貌蝗菀讛D出聲來,卻變調(diào)得厲害。 “走……”王叔好像被人敲了一下,猛地回過神來,撒腿就往暗道走去,那慌亂的神態(tài)跟之前大相徑庭。 雖然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大家還是心存僥幸,期盼奇跡能降臨,于是勉強(qiáng)打起精神來,踉踉蹌蹌地跟隨著他。 我依舊扶著厚道伯,當(dāng)走到暗道入口時,他突然推了我一把,身子靠著“小賬”,從中抽出一根木條來,硬擠出笑容說:“我就拄著這個走,這樣大家都方便些。” 這看似嚴(yán)實(shí)的葬具居然是拼湊的!我一陣驚訝,不自覺地抬頭望向那具石棺,只見它仍紋絲不動地嵌在木條中,晃動的光影下,形成一幅極其陰森詭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