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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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仲昏禮之日,席間熱鬧,我不勝酒力,便尋了個由頭離開,想要緩一緩。那時會碰到董七小姐,亦純粹是意外。彼時董七小姐過來的時候,我已是在那兒待了好一會兒了。因覺得避而不見不好,才會從暗處走了出來。況且當時另有兩名丫鬟在,還會武,見面亦算不得獨處,便不必擔憂什么?!?/br> 我當時是另見有兩名丫鬟在,即便不巧的再被其他人撞見也不會被人誤會什么,絕對不會對她的閨譽有所毀損。再者,既然是有兩名丫鬟在,我也絕非要故意隱瞞什么,也絕對沒有要偷偷摸摸的去做什么事情,在這一點上,我是十分清白的。 謝靖澤不卑不亢的回了董三爺?shù)脑挘粯邮擎?zhèn)定,言語之間又有理有據(jù)為自己辯駁。董三爺摸了摸下巴,而后忽然一笑,與謝靖澤說,“賢侄的話我明白了,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依然是不會同意?!比文惆炎约旱木有亩茧[藏起來,任你說得正正經(jīng)經(jīng),總之,我就只有同一句話,不同意。 董玉仲只大致的明白了大概是說謝靖澤與自己的meimei曾在別處相遇了,可,似乎并不只是這么樣,其他還有什么事情他又無從得知。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可是有誰能來與他解釋解釋么?已是聽不明白自己的父親與謝靖澤到底是在說什么,董玉仲識趣的不說話,不去添什么亂。 “伯父可是餓了?不如先吃些東西吧?!敝x靖澤這次不去接董三爺?shù)脑挘褜⒃捳f得很明白,多說倒更顯得沒有可信的地方了??傊闶悄前懔?,他以為說一遍已是足夠。 董三爺睨了他一眼,只說,“這樣自然是好。” 這一天,董三爺很晚才回府,董三太太等到最后等到的是喝得一身酒氣的董三爺,還似乎心情頗為愉悅。連忙吩咐了丫鬟去準備醒酒湯和準備熱水。董三太太見他如此,到底只是笑著問了一句,“三爺怎么這般高興?” 董三爺并不覺得自己多高興便立時壓了壓嘴角,而后才與董三太太說,“挽眉,我今天與靖澤談過了?!?/br> “然后三爺就這般高興了?”董三太太嘴角的笑意滯了滯,才繼續(xù)笑著問。談了以后,這般的高興,是說董三爺也有了那個意思么?可是,她還是有許多顧忌,并不愿意啊。 “挽眉,我只與他說,我不同意?!倍隣斚肫饋碛质且粯?,“這么一下子,少不得要讓他愁上個許久。回頭,我再與振明說說這事情,鐵定是要讓他吃上許多苦頭。他以為只要我與你同意了那件事,振明他們便不會不同意,想得是不錯,可惜沒有那么容易讓他如愿?!痹谒媲八J侄蚊矗降资沁€嫩了一些。 董三太太沒有多聽明白董三爺?shù)脑?,疑問道:“他和三爺說了什么嗎?三爺先前不是還說若是阿玥也對他有意便……為何要將這事情與謝將軍他們說?我了解婉兒的性子,她是不會同意的,謝將軍也不會同意,那豈不是要掐斷他的念想么?” “他若是就此退卻了,便說明他確實是配不上阿玥。他若是能夠想辦法說服父母,那定是有必然的決心?!倍隣斦f著又嘆氣,“挽眉,大約不用多久,便會有媒人上門提親,到時候就能夠知道阿玥是何想法了?!?/br> 這么說倒也是沒錯,但總覺得不算多穩(wěn)妥??啥隣斔坪跏谴蚨ㄖ饕庖o謝靖澤下絆子,又本來就該是至少父母已經(jīng)同意了的,現(xiàn)下自己反倒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的確是該知道若玥的心思才好,想起之后她的時常走神,也許,至少,若玥對謝二公子是不反感的吧。三爺說得的確對,若玥要是喜歡就不可能真的阻著攔著了,那就只能是他們來把好關。 若玥并不知道自己的爹爹還有大哥找謝靖澤談論了一通關于她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和爹爹都已經(jīng)知道了在她大哥昏禮那天她巧遇謝靖澤的事情。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若玥每天的生活除了增加了陪潤潤玩這件事情以外依然是沒有什么不一樣,而被董三爺下了絆子的謝靖澤,此刻卻是十分的不好過。 謝靖澤剛從衙門回到府里,便見仆從竟是等在府門口候著他,待他一回來,那仆人立刻就上前與他請安然后說,“少爺,老爺讓你一回府就立刻去書房。”謝靖澤點點頭,什么都沒有問,就徑自往書房去了。 謝將軍背著手站在窗前,謝靖澤進了書房看到的是自己父親的背影。聽見了動靜,謝將軍也并沒有轉(zhuǎn)過身,只稍稍側(cè)了側(cè)臉又重新看向了窗外,卻是說:“你回來了?!?/br> “是,爹爹?!敝x靖澤走到謝將軍后側(cè),隔著一段距離回話。 “你喜歡董七小姐?” 謝靖澤聽到這話立即就明白了自己的爹爹找他是為了什么事情了,他沒有料到董三爺會直接將這事情告訴他爹爹,這樣做,倒是更印證了董三爺說過的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話。 “是 ?!?/br> 謝靖澤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同意,但也一時摸不透自己爹爹的想法,畢竟他原本是以為會直接被訓斥一頓的,至少現(xiàn)在看來不是這么樣的。他還是一樣的直接坦誠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當初我與你大哥說與若玥的親事的時候,也是在這書房。我和他說提了之后,他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立刻就回答了我說不可以,就和你現(xiàn)在回答我一樣干脆?!敝x將軍轉(zhuǎn)過身,謝靖澤才看清自己父親此刻臉上的落寞?!澳愦蟾绠敃r不能給我一個理由,那你呢?” “大哥他……確實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原先是因為要替自己大哥守住秘密,但現(xiàn)在,父親知道也沒有關系罷。大哥已經(jīng)不在了,董五小姐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在哪里,說出來至少爹爹會明白大哥的做法,也會明白的確是不得不那么做的罷。謝靖澤見自己父親聽了聽著的話立時蹙了眉,便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與謝將軍說了一遍。 謝將軍很想說一句荒唐,可到底是并不能說出口,這樣的話說來也沒幾分意思。但的確是,的確是不能應下那門親事,還好沒有應下,否則豈不是真的要耽誤別人一生了? “那你呢?你現(xiàn)在做這些,難道是因為替你大哥覺得有愧于人,想要補償么?”若是這般的話,他這個父親沒有能夠把兒子教好,足可見是十分的不稱職。 “不是。這些都和大哥的事情并沒有任何的關系。”謝靖澤也肅著一張臉,與謝將軍說道,“我只是太晚了才知曉自己的心思,但絕非是與大哥的事情有關。早一年多以前,我已發(fā)覺了自己的心思了,但卻不敢面對不說還要再加上大哥的事情。后來,大哥出了事,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定親。我本以為已不會再有機會,但卻偏偏得到了機會,現(xiàn)在才會不愿意錯過?!?/br> “那你有什么打算么?”謝將軍問。 “爹爹一點也不反對……嗎?” 見自己的父親竟然一點也沒有反對的樣子,謝靖澤難免訝異,這與他想象的結(jié)果相差太大了。 “我就算反對也改變不了你的心意,但是……我并沒有說我同意了這件事情。”謝將軍臉色怪異的看著謝靖澤,最后才說,“你真的已經(jīng)好好的想過了么?當初你大哥跪了祠堂三天三夜,寧愿那樣也不愿意松口半句,我也并沒有說不怪罪他了。那事情本來便是他做錯了,那么樣他只是受點兒罰,不過是皮rou之苦,根本算不得什么?!?/br> “婚姻之事到底也是須得父母同意才行,我和你娘親都沒法同意,你應該很清楚的?!敝x將軍直直的看著謝靖澤,見他毫不避閃已是明白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但這依然是遠遠不夠的。 “如果董家同意了的話,爹爹和娘親會同意嗎?”謝靖澤也就那么看著自己的父親,問他。 謝將軍點了點頭,“如果董家同意了,我和你娘親沒有不同意的理由?!?/br> “父親,我想去董家提親?!敝x靖澤大膽的與謝將軍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 董玉仲后來想再找謝靖澤,可好幾天都沒有堵到他,后來去了他的官署尋人,才知道他請假了,說是身體不適。從來不會生病的人怎么會突然的身體不適?董玉仲想著若他是身體不適,自己又恰好有事與他說,倒不如直接尋過去謝府好了。 到了謝府,與仆人說自己是來尋謝靖澤的。那仆人倒是謝府的老仆人了,是以認識董玉仲,但現(xiàn)下回話時卻是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才好。這些讓董玉仲不免疑問,“我去了官署,官署的人說靖澤身體不適,請假了,所以我才尋到了謝府來,莫不是有其他的不便之處么?” 那老仆人一咬牙,嘆氣,最后與董玉仲說道,“董二少爺,我家少爺現(xiàn)在正在祠堂被我家老爺罰跪呢!我家少爺已經(jīng)跪了兩天兩夜了,滴水未進,若是可以,幫我家少爺去求求情吧!老爺和夫人,就這么一個兒子了呀!” “罰跪?好端端的怎么被罰跪了?” 董玉仲最后被老仆人直接領到了謝靖澤在的地方,看他明明已經(jīng)非常疲憊卻還在硬撐著。謝靖澤此刻閉著眼睛,聽到有人來也并沒有睜開,直到聽見了似乎是董玉仲的聲音在喊他,才終于睜了眼。 謝靖澤看見真的是董玉仲,訝異的問他:“玉仲,你怎么來了?”聲音有些低,有些沙啞干澀。 董玉仲在謝靖澤身側(cè)蹲了下來,然后才與他說:“我因有事欲尋你,結(jié)果在官署沒有找到你,又聽說你身體不適請了假,所以就尋過來了。你怎么會被謝伯父罰跪了?”仆人在領了董玉仲過來之后就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在只剩下董玉仲和謝靖澤兩個人在這兒,說話自然是隨意了許多。 謝靖澤目視前方,只道,“沒有什么大事,只要再跪一天就好了?!痹俟蛞惶熳约旱牡蜁?,尋媒人去董府提親了。不過是跪幾天祠堂罷了,這么點苦他還是受得了的。 “難道是因為我meimei的事情?”董玉仲猜測著問了一句,謝靖澤愣了愣問董玉仲為何會這么問,董玉仲回他,“除了我meimei的事情,我也想不出來你還能有什么事情惹得謝伯父這么不痛快了?!?/br> “靖澤?!倍裰龠t疑著喊他,又問,“你當真這么喜歡我meimei么?” 謝靖澤側(cè)過臉看著董玉仲,“我也不知道,但是心里就是覺得非她不可了?!?/br> …… 董玉仲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想這事情,到靜心院請過安,又去與自己的爹爹娘親請過安。因為若玥也在,所以董玉仲并沒有與董三爺說這事情。除了若玥之外,董二少奶奶也一樣是在,董三爺和董三太太便發(fā)了話留他們一起用晚膳。不多時,董玉川也回來了,恰巧是一家人聚在一起了。 朱碧菱瞧著自己的夫君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但在這里也不好問,便默不作聲。等用過晚膳之后,董三太太便說讓他們回去歇息,董玉仲帶著自己的妻子走了,若玥和董玉川也隨后一起告別了自己的爹爹和娘親。 與董玉仲一起往他們的院子走去,朱碧菱這會兒才問,“今天夫君怎么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么?”還在想著謝靖澤的事情,慢了好一拍才回過神來的董玉仲立刻與自己的妻子說沒用什么事情。偏頭見她仍是有些擔憂的看著他,董玉仲才笑了笑,再次說,“真的沒有什么事情,不必擔心?!?/br> 若玥與自己的二哥一起走了一段路,路上兩人隨意的說了些好玩的事情,等到快要分別了的時候,董玉川才問若玥,“靖澤送給meimei的那只小犬可還算乖?” “嗯,很乖呢。二哥,怎么了?” 董玉川看著若玥笑了笑,又問:“阿玥覺得靖澤怎么樣?” “謝二公子?”若玥覺得自己二哥這問題別有深意,只回他,“怎么了?突然這么問。” “沒什么,只是隨口問一問?!倍翊〒u了搖頭,又看了看天色,與若玥說,“不早了,meimei快回去休息吧?!?/br> 若玥點了點頭,雖然是覺得自己的二哥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問,還有自己的大哥,回來以后也一直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二哥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去衙門呢?!?/br> 董玉川應了一聲,但依舊是等若玥先走了,然后才往自己的院子去。 作者有話要說:>0 ☆、51,謝絕轉(zhuǎn)載 昨夜一場秋雨之后,今天雖是放了晴,但能明顯感覺到?jīng)鱿聛砹嗽S多。 若玥陪著老太爺在后花園內(nèi)散步。因為地上雨水還未干透,若玥便沒有把潤潤放下來讓它在地上亂跑。潤潤被若玥抱在懷中,卻很乖巧的不亂動亂鬧,只好奇的四處看著。 已經(jīng)是深秋了,原本青蔥的樹木枝葉都已經(jīng)泛黃了。大約是因為秋雨過后,原本在枝頭搖搖欲墜的枯黃的葉子總時不時就盤旋著落了下來。唯有兩株秋海棠仍俏麗麗的,花朵開滿了枝椏。 老太爺忽然咳嗽了起來,若玥連忙將潤潤交給了身后的丫鬟,替老太爺順著氣。老太爺咳了許久,若玥等他漸漸緩過來了,才問:“昨晚下雨,祖父可是不小心著涼了?待會兒回去,尋大夫來瞧一瞧罷?!?/br> 知道自己即便拒絕,若玥也一定會堅持請大夫來看,不止是如此,她還一定會在自己耳邊念叨許多“身體最重要”、“不舒服就應該看大夫”之類的話,所以老太爺也不說旁的什么,直接應了若玥一句,“好?!边@身子的確是越來越不好了。 “祖父,如果有能強身健體又好學不麻煩的拳法,祖父愿意學一學嗎?”若玥突然想到,在現(xiàn)代的話,很多老人都會早起練太極用來強身健體,只是這個朝代并沒有所謂的太極,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問過老太爺這事情。剛剛才想到,就算沒有太極,也許有其他的能替代的拳法,只要是溫和的不會輕易受傷的,其實都一樣可以的。 “拳法?”老太爺被若玥扶著在已經(jīng)墊了軟墊的石凳上坐下,才說,“我年輕的時候也學過點拳腳功夫,只是太過剛強,現(xiàn)在老了,折騰不起也耍不動了?!庇炙茻o奈似感慨般的笑了笑。 “祖父也練過拳法的么?”若玥還以為,自己祖父原本性子那般,應該是不曾習過武的,一邊想著一邊從丫鬟手中接過了潤潤,把它放在了地上,讓它在涼亭內(nèi)可以自由的跑一跑。 “那是自然的,你祖父我懂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懂歸懂,用不上也就沒有什么用處了,難道還故意拿出來顯擺顯擺不成?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這么小看我。” 若玥一笑,連忙說,“祖父確實厲害,若玥最佩服了。不過,我都馬上十八歲了,可不是什么小丫頭片子了?!?/br> “那不還是小丫頭片子么?”老太爺斜了若玥一眼,又移開了目光,說,“小阿玥都十八了,差不多也該出嫁了,你那爹爹還沒給你尋到個好郎君么?” 老太爺?shù)脑捵屓臬h忍不住“噗”的笑出聲,卻連忙斂了笑意道:“我那爹爹舍不得嫁我呀,我也想著還要多陪您幾年呢,祖父您可別就先急著把我嫁出去。”她想順著父母還有祖父的意思,偏偏對方不愿意娶她,呃……然后還出了事;說心悅于她的人,最后卻什么都沒有做;到了現(xiàn)在,她自己也完全沒有想法了。 “那也至少該把人家先定下來才行?!崩咸珷斢猪嗽谒赃呑聛砹说娜臬h一眼,想起了謝靖衍的事情,卻不想再在若玥面前提起。若玥他沒有出事,現(xiàn)在若玥該是已經(jīng)風風光光的嫁過去謝家了,也不必天天陪著他這個老人家。 若玥見老太爺神情忽然黯了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是,只立刻把話題轉(zhuǎn)移開,“祖父,若是能有什么強身健體又溫和不易受傷的拳法,到時候便學一學,到時候每天練一練,權作鍛煉身體好么?” “若是有,那自然是好。”老太爺回過了神,便與若玥說了這么一句話。 送老太爺回了靜心院,若玥便去了自己的娘親那兒。看到綠竹在院門外似乎是候著她,又隱約瞧見院子里有許多并非是董府的仆人在,他們還帶來了許多的東西。 綠竹遠遠的看見了若玥立刻便迎了上去,行了個禮喊了一聲“七小姐”接著便說,“太太暫時有客人在,七小姐不宜過去,太太讓我在這兒等著七小姐,與七小姐說一聲。” 既然綠竹沒有直接告訴她客人是誰,那便是不好說了,是以若玥沒有問,只是點了點頭,應了一句:“那我先回自己的院子去,等午膳的時候再過來?!?/br> “是,七小姐?!本G竹行了一禮,應下了若玥的話。 那樣的排場,若玥稍微想一想之后就明白了過來,這是有媒人上門提親來了。被提親的基本也不會是別人,就是她自己了。若玥腦子里頓時就閃過了謝靖澤的樣子,把自己都嚇了一跳。轉(zhuǎn)念又想,如果真的是那樣,要自己的爹爹和娘親開口同意基本也是沒有希望的。 若玥回了自己的院子后,陪潤潤玩了一會兒,但心里總有些不平靜,便干脆去書房練字,想靜靜心??墒沁€是沒有辦法,總惦記著……又一次發(fā)了呆走了神,若玥反應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白紙上是筆尖停頓時間過長而留下的一點重重的墨痕。這一個大黑點的旁邊,寫下的是不只一遍的“謝靖澤”三個字…… 書墨和書畫見若玥又一次愣神了,便出聲喊了一句,“七小姐?”小姐今天進了書房以后就一直怪怪的,發(fā)呆、走神還有發(fā)愣,寫著字的時候就突然的那樣了,回過神以后沒過多一會兒,就又走神了,實在是奇怪。 被這么一喊,若玥算是徹底的回過神來了,立刻擱下筆問,“什么時辰了?” 書畫回話,“快午時了。”和書墨對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又問了一句,“小姐今天不舒服嗎?” 若玥也知道自己這會是有些奇怪了,只笑了笑說,“沒有,既然快午時了,那就收拾一下,我要去娘親那兒了?!毕肓讼耄臬h又把方才練字的宣紙自己折了起來,遞過去了給書畫和書墨,“這些,燒了吧?!?/br> 書墨伸手接過了宣紙和書墨一起應了一聲,“是?!?/br> 即便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即便兩世都不曾清楚過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樣子,但是現(xiàn)在,若玥卻沒有辦法不承認,她對謝靖澤,的確是有一些別的感情的,而這樣的感情,也唯有用“*情”一詞來解釋才最為恰當。 可是這樣的發(fā)現(xiàn)不能讓若玥高興半分,她承認,她一直都覺得謝靖澤長得很不錯,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就更加是優(yōu)質(zhì)青年了,但是這些,無論如何也不足以構成自己喜歡他的理由。可是當她開始回想的時候,又發(fā)覺自己其實記得不少關于他的事情,往前追溯的話可以一直回想起才七歲的時候的事情罷。 那個時候因為被救而去謝府道謝時一直沉默的他突然開口的樣子;她第一次騎馬去踏青時,他與她說了幾句話卻似乎是臉紅了;還有后來帶小勤勞去謝府道謝,無意間見到了他笑得溫文爾雅,還有……最近的一些事情。 哪怕是不多能夠想明白,哪怕是因為自己發(fā)現(xiàn)的這事情而難免郁悶,可若玥不得不接受這么一個事實——她喜歡謝靖澤,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但她注意他的確是很久了。 她一直欣賞的是像自己二伯父那樣的,被自己的所有經(jīng)歷而洗練出來一身男子氣概的英雄一樣的人物。她不敢說自己一定配得上,這些也只是有所偏好。而謝靖澤…… 若玥猛然想起來,她隨著父母還有兩位哥哥去謝府吊唁的時候,在那個時候她見到的謝靖澤便已是變得十分穩(wěn)重,給人沉穩(wěn)、成熟的感覺。再到一年多以后再見她,這樣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卻讓她更加無法理解為什么他會說出那番有失禮矩的話。這并非是她保守或者矯情,對于謝靖澤這樣的一直是接受“男女授受不親”人來說要與她說那樣的一番話,該是……十分需要勇氣的罷。 這么一想,若玥更加懊惱了起來,明明是覺得他說出那樣的話自己也該是會覺得輕浮才對,最后卻是給他找理由開脫。這樣事事忍不住替他找理由的感覺,真是讓人覺得非常不喜歡。 若玥就這樣想了一路,直到到了董三太太這兒才收起了所有的思緒。 來提親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了,院子里也是一如既往的干干凈凈的。若玥進了屋子里,董三太太見了她就笑了起來,“阿玥來了,剛好讓丫鬟去把午膳送來你就過來了,可真是趕了巧?!?/br> 若玥也笑了笑,“我餓了呀,就來娘親這兒尋好吃的了。” “說的倒好似你自己平日吃得多差一般的,你這是在與我說有人苛待你了么?”董三太太睥了若玥一眼,有些沒好氣的數(shù)落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