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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天王再臨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梵洺,不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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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完成!渣作者感動哭了,時速終于破500了!

    ☆、崩潰

    梵洺那種工作狂,典型的要工作不要命,能跑多遠?

    林泉隨意道:“放心,他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忙工作的路上,貓在角落里裝盆景想商業(yè)計劃是常事?!?/br>
    “……你不知道,他前天凌晨踹開了我家門,問我骨灰撒了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我說要不你用吸塵器試試?然后他就甩門走了,現(xiàn)在鑰匙手機都在我這兒,錢包證件都在他辦公室。三天了,沒有在家、辦公室或者任何常去的地方露過面。我查了下,他和高遠碰面后就轉機去了甘肅玉門關,我尋思著撒的別是戚以沫的吧……哎,總之這事兒大發(fā)了,越早找到人越好?!碧贫囔愕穆曇敉ㄟ^電流,有些失真,但語氣之急切不減分毫,聽筒里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擊聲一陣猛過一陣。

    唐多煦兼職黑客,在上流圈子里也有不小的名氣,但凡想找個人偷調個檔案的都會找他?,F(xiàn)在連他都找不到……

    林泉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沒顧忌身后倆人,他直道:“我記得以沫提過,梵洺在海邊還有一套觀景房,那里找過沒有……對,就是seey私人沙灘項目……”

    兩人交談挺大聲,戚以沫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

    習慣地回想梵洺出現(xiàn)過的地點場合,筆下動了動,落下半個字,很快被回過神的戚以沫劃去。

    他和梵洺的所有聯(lián)系,早隨著他的軀殼,化成一柸黃土,迷失在歲月里。

    如今既是陌路,那個人怎么樣,就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了。

    埋頭研究曲譜,卻是心亂如麻。五線譜圈住一個又一個音符,好似也圈住了他。戚以沫嘆了口氣,棄筆,跑去看電視。

    關揚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憋著一肚子八卦無人傾吐。

    看見戚以沫在沙發(fā)上另一頭坐下,眼睛霎時一亮,半掩住嘴拖長了調子喊:“音符,來來來!”

    三言兩語把他和大魔王在劇院遇梵洺聽了一耳朵墻角的事給交代了,說罷朝林泉努努嘴,“豪門多秘聞啊?!?/br>
    戚以沫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么表情才好,眼底神色變幻,半晌,僵著臉“嗯”了一聲,心事重重的樣子。

    關揚腦回路比較簡單,下意識就認為他在憂心工作的事。的確,合同還熱乎著呢,人集團董事就不見了這事是挺cao淡的,“哎,你忘了我去r市實地考察過?f.r家大業(yè)大,輕易倒不了,再說我不還在你背后呢嗎?我頂不住,還有大魔王撐腰……靠,剛才那句不算,你就當沒聽見,咱們倒帶?!?/br>
    戚以沫被關揚逗樂了,心底厚積的烏云透亮不少。正想旁敲側擊,打聽關揚的感情進展,就聽林泉抖著嗓子說:“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林泉初時被梵洺失蹤的消息分去了心神,緊張兮兮地為唐多煦提供線索?,F(xiàn)在回過味來,卻是驚懼交加:“你說誰沒了?”

    “……他不在海邊別墅,快想想還有沒有別的地方?”

    “回答我。”

    “謝謝你提供的消息。我再找魏三問問,人找到了我回你信,掛了。”

    “唐多煦!”

    那邊已然掛斷。

    再打,忙音。

    脫力似的靠在墻上,手抖得連手機都握不住,可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固執(zhí)地回撥。

    一次兩次不行,那就十次;十次不行,那就二十次……

    到最后唐多煦實在受不了了,回了條短信過來。

    林泉盯著那條短信足足怔了五分鐘,笑了:“騙子。”身體卻隨著尾音垮下來,順著墻壁滑坐在地,無聲捂住了眼睛。

    *

    梵洺抹了把臉。

    雨勢太大,交織成幕,朦朧了視野。

    身邊轎車飛馳而過,泥水飛濺出兩米遠,路人們驚叫著后退,唯有梵洺站在原地,靜默地接受泥水的洗禮。

    真夠狼狽的,可他不在乎更狼狽一點。

    路過小區(qū)門口保安亭的時候,年輕的小保安探頭問:“哎,等等!你干什么的!”

    梵洺恍若未聞,徑自往前。

    小保安撐著傘追出來,“站住。我瞧你是生面孔啊,到這兒干什么來的?不是小區(qū)住戶進出都要登記,麻煩你配合一下。”

    梵洺一聲不吭。

    小保安湊近一看,嘿,這人長得電視上的明星還好看,不過腦子好像有點問題——這么大的雨,不撐傘,腳步不慌不忙的,問話也不回答。小保安托了關系才能進這么高檔的小區(qū),還在試用期,所以干活特別認真賣力。他攔住梵洺的去路,“配合登記一下行嗎?”

    兩人的爭執(zhí)很快引起了老保安的注意。他是認識梵洺的,笑著過來打招呼,“您好,好久沒見您們回來了,上次還是他帶人來看房……誒,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這套房子都賣了吧?”

    “知道?!?/br>
    可除了這里,他無處可去。

    以沫他走得太干凈、太徹底,除了曾經作為兩人密會地點的這套公寓,能讓他離回憶里的他更近一點,其他地方……

    徒步走上十樓,在昔日的家門停駐。

    抬手叩門。

    無人應答。

    他深吸一口氣,在臺階上坐下。浸飽了水的衣褲被擠壓,吐出大片水澤,在光線不甚明朗的樓道里,仿佛淌了一地的鮮血。

    天黑了又亮。

    衣服被體溫熨干,緊緊粘附在皮膚上。

    身體一會兒冷得讓人牙關打顫,一會兒熱得像被架在火上炙烤,腦子里似乎有把刀在攪動,痛得他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他應該是發(fā)燒了。手貼上額頭,觸感guntang,就像高遠那天兜頭淋下的咖啡。

    當時高遠笑著說:“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行,我告訴你。他就躺那兒,跟睡著似的,我給他澆上汽油,火星被風一撩就起來了,剛開始還能聽到嗤嗤的聲音呢,跟烤rou一樣……我在旁邊看著,心想那是我兄弟啊,剛剛還笑著預祝我結婚快樂呢,一轉眼就這么沒了……我親眼看著他一截一截變成焦炭,縮成小小的一團,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他娘的什么都做不了!多愛笑一人,到頭來就變成一捧灰不溜秋的東西,連個盒子都裝不滿……他是我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就這么眼睜睜的死了……”說到后來高遠崩潰了,揪著他的衣領撕心裂肺的咆哮:“梵洺,梵洺!你還是不是人!你把他逼死了,你怎么還不去死!”

    是啊,他怎么還不去死呢?

    大概是怕死了,也見不到他吧。

    以沫對感情,向來是毫無保留不留退路。誰對他好,他便十倍奉還;誰對他不好,從此見面就是路人,比誰都狠心。

    梵洺艱難地喘著氣,腦袋靠在扶手上,突然笑了出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套公寓,是為了堵人。那時他也是坐在臺階上,故意淋得濕漉漉的,裝醉。

    原因挺好笑。在他和以沫還沒有正式確立關系之前,有天出席一個商務酒會,帶著女伴去了。女方有意聯(lián)姻,姿態(tài)擺得特別明顯,當時他急需外援對抗他日漸坐大的大伯,女方家族是很好的合作對象,所以對方親上來的時候,也就沒拒絕。

    結果被狗仔拍了照,后來在公司見著戚以沫,他對他笑得特客套,規(guī)規(guī)矩矩喊“梵董”,說話都帶個請,沒講上兩句就“不占用梵董寶貴的時間了”,仿佛日前跟他吃飯的另有其人。恰逢他大伯擺了他一道,幾個月的心血付諸東流。六分挫敗,四分想念,他就堵人家門口去了。

    戚以沫意外的表情,他現(xiàn)在還記得。

    眼眸先是睜大了,隨即鋪上一層柔色,笑容溫柔得人骨頭都軟了:“傻子,跟我回家?”

    ……

    回頭想想,是挺傻的。

    可現(xiàn)在他人生第二次犯傻,卻沒有人愿意為他開門了。

    他坐在那扇永遠不會再敞開的大門前,用哆哆嗦嗦的手指,絕望的,捂住了臉。

    梵洺燒得有點迷糊了。

    他一會兒想,以沫到哪里去了?他都快等睡著了,改天要跟英華負責人好好說說,不是大劇就不讓接了。

    一會兒又想,不對,他們鬧分手了。集團這邊還亂著,他實在脫不開身。以沫出去拍戲也好,就當放松放松心情,反正人跑不到哪里去,等集團上正軌了,再找不遲……嗯,得帶上證件,出國旅游順便把證給辦了。

    過了會兒反應過來,那個人死了……骨灰還是他親手掘了墳拿出來的,被趕來的高遠撒進風里了,一點沒留。他在沙里翻了好久,才找到小半顆牙齒,也不知是不是他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多少也算個念想。

    思緒沉沉浮浮,仿佛卷入暗流的葉子,不知道身在何方,也不知道去往何方。

    接踵而至的迷幻里,只有胸口硬物微微刺入皮膚的痛感是真實的。

    梵洺掙扎著伸手,把它按住,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回不了家也沒有關系,最起碼,他還陪著他。

    墜入深淵的前一秒,他仿佛看見戚以沫沾了滿手的面粉,從廚房里探出頭,翹著嘴角喚他:“蜂蜜,你回來啦?”

    ☆、分別

    梵洺足足昏迷了兩天,才被巡樓的保安發(fā)現(xiàn),送進了醫(yī)院。

    “情況怎么樣?”唐多煦幾天沒睡,臉色發(fā)青,眼底血絲猙獰。他抽出一根煙,還沒摸出打火機,就接收到了眾白衣天使譴責的目光,只得退而求其次,將香煙湊到鼻子前,呼吸著煙草的氣味解乏。

    “病人中度脫水,持續(xù)高燒誘發(fā)了肺炎,目前情況還算穩(wěn)定?!?/br>
    “能進去看看他嗎?”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注意保持安靜?!?/br>
    唐多煦進門,人挺好,沒缺胳膊沒少腿,比他腦補中為愛癡狂要死要活的蠢樣好多了。

    他拖了張椅子,在梵洺病床前坐下。拿出手機,該打電話的打電話,該回信息的回信息,正處理著,余光瞥見床上人的手動了動,便湊到床前,“梵洺?”

    梵洺勉強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閉上了。

    唐多煦站在原地,突然悲憤得不行。他倒是想睡就睡,把爛攤子全丟給自己,跑前跑后半天,連句謝謝都沒落著!憑什么自己要給他白干活!他也要睡覺!

    惡狠狠地抽走病人的枕頭,墊在頸下,唐多煦別扭的團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梵洺正在護士的幫助下喝水。

    唐多煦和他聊天,發(fā)現(xiàn)他除了比往常更為陰郁——失戀的正常反應,并沒什么反常,遂放心將看護的重擔交給了趕來的梵家管家老查理。

    臨走前,他訕笑著歸還枕頭,“傷心也傷心過了,鬧也鬧過了,好好過日子吧???往好的方面想,你本來不是彎的,沒了戚以沫,說不定就直回來了呢?”

    梵洺冷冷挑眉,意味不明。

    一個禮拜后他出了院。

    手拎一個塑料袋,裝得鼓鼓囊囊,袋口扎得嚴嚴實實。管家本欲接手趁機一探究竟,偏偏梵洺板著臉,直接帶著東西進后座,只能作罷。

    汽車在別墅門前停下。

    上樓沖個澡的功夫,女傭就準備好了口味清淡的飯菜——綠葉蔬菜搭配鮮嫩的百合,金黃的玉米顆粒分明,紫甘藍頭頂雪山似的奶酪,蝦仁散發(fā)著龍井的清香,顏色豐富,十分誘人。

    梵洺只看了一眼:“撤了,換辣的?!?/br>
    “少爺,你剛出院,要忌口,辛辣食物不利于身體健康?!崩喜槔沓D旮罄蠣斪釉趪?,還不怎么適應中文,說起話來怪腔怪調。

    梵洺端坐臺前,輕描淡寫道:“或者你想去英國陪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