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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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絕望,就有多依賴。 奎尼丁一支的量足夠?qū)е滤劳?,因此他很小心,每次注射前精確用量。即使最瘋狂的時候一天消耗了一支,也是分多次取用完。 后來察覺戚以沫重生的秘密,他就將所有的奎尼丁束之高閣,再沒用過,遺落車廂的那支只是個意外。 沒想到還是被戚以沫抓包了。 有奎尼丁做鋪墊,梵洺往昔的種種異?!热绠?dāng)初和林泉吃飯,中途離開回來后卻一副從水里撈出來的樣子——都有了解釋。 如果那個時候就開始用藥,那么今天發(fā)現(xiàn)的這支應(yīng)當(dāng)只是漏網(wǎng)之魚。 梵洺用奎尼丁的原因,戚以沫多少猜得到,至于他用掉了多少,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戚以沫只覺得心酸得厲害,長長嘆一口氣:“如果你用這個懲罰自己,完全沒必要?!?/br> 梵洺道:“對不起?!?/br> “傻子……”戚以沫從背后抱住他的腰,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 這是自重生以來,兩人之間的第一個擁抱。 盡管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能感覺身體里的心跳,一下一下,和胸膛里的那顆以同一個頻率跳動。 廚房里油煙機(jī)轟轟作響。 電視停留在新聞頻道,面無表情的女主持正嚴(yán)肅播報著x省的受災(zāi)情況。 蒙著白霧的玻璃窗被人擦去一角,隱約可見外頭雪片紛紛揚(yáng)揚(yáng),狂風(fēng)吹著尖哨,卷著雪粒拍在玻璃窗上,啪啪作響。 睫毛不堪重負(fù),那滴汗珠幾經(jīng)搖擺,終是滾入了眼窩里,冰涼。 梵洺不適地眨眨眼,最終闔上。他反手握住環(huán)在腰間的那雙溫軟的手掌,只覺得長久以來一直哽在胸口的那團(tuán)亂麻,瞬間消散了。 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浸在溫泉里,暖洋洋的,讓人恨不得就此長睡不醒。 氣氛恬靜安然,無人舍得打破。 不知過了多久,戚以沫終于推了推梵洺。梵洺還有點(diǎn)暈乎乎的,戚以沫問什么,他就答什么,最后被拉到蛋糕前許愿吹蠟燭,糊了一嘴奶油,趕去廚房洗碗。 水槽里又是面粉又是菜梗,亂七八糟堵死了出水口,水很快漫了出來。偏偏梵洺不在狀態(tài),一味拿著抹布機(jī)械地擦碗,片刻后突然回過神來,早已水漫金山,只得關(guān)上水閥,認(rèn)命的挽起袖子,七手八腳收拾殘局。 戚以沫從梵洺口中套出臥室柜子里還藏著一排奎尼丁,怒沖沖前去收繳。 打開柜子抽屜一看,一溜沒用過的整整齊齊碼在最前面,后面幾排空瓶子。戚以沫找了只塑料袋,一股腦兒倒進(jìn)去,轉(zhuǎn)念一想這玩意兒又不能喝,沒有注射器怎么成?于是打開下面的抽屜,果然翻出一打尚未拆封的注射器。 注射器下壓著厚厚一沓a4紙,用透明的文件袋裝著,封面是他的手筆。 戚以沫奇道:這不是他以前的手稿嗎? 紙張已翻得舊了,邊角卻沒有起卷,很多處字跡變得模糊,氤氳成一團(tuán),似乎被人一個個愛憐的撫摸過。 雖然是幾年前的舊作,但至少是他一筆一劃寫出來,他心里有數(shù),絕對沒有多。 手指滑到紙張中部,挑開一看,果然找到了截然不同的,屬于梵洺的字跡。 內(nèi)容跟前半部分一模一樣。 他將東西原樣放回,仿佛未曾發(fā)現(xiàn)梵洺重新抄寫手稿一事,提著滿袋醫(yī)療垃圾下樓。 廚房依舊大門緊鎖,磨砂玻璃映出梵洺忙碌的背影。 戚以沫出門倒完垃圾,又貓沙發(fā)上打了一會兒游戲,才看見梵洺從廚房出來,每走一步,地毯上就出現(xiàn)一個濕漉漉的痕跡。 戚以沫腦袋擱在沙發(fā)扶手上,見狀問:“水管漏了?” 梵洺輕咳一聲,視線不自覺飄到一邊:“出了點(diǎn)小問題。”見戚以沫意有所指的望向他手里的袋子,不由往身后藏了藏。 戚以沫佯裝無趣,扯過蓋在肚子上的圍巾把玩。 梵洺急著毀尸滅跡,見戚以沫轉(zhuǎn)移注意力,立刻悄悄往后撤,在玄關(guān)輕手輕腳地?fù)Q鞋,緊接著火燒屁股一樣沖了出門。 戚以沫騰地起身,竄到廚房打量兩眼,瓷磚光可鑒人,流理臺干干凈凈,洗過的碗筷妥帖收在消毒柜里,連用過的抹布都處理掉了,整個廚房潔凈得跟新的一樣。 退出廚房,奔到玄關(guān),將那雙吸飽了水的棉拖撤下,從鞋柜里淘出新的棉拖,放在門口。戚以沫伸個懶腰,晃悠悠躺回原位。 某人回來后發(fā)現(xiàn)拖鞋換了,簡直受寵若驚,一路搖著尾巴撲到沙發(fā)前,偏偏不敢造次,過幾秒往他身邊挪動一下,同時還要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 暖氣太足,戚以沫吃飽喝足開始犯困,懶得理會梵洺的小動作。 睡意是無形的種子,它在骨子里扎根,沿著血rou脈搏一路攀生,開出酣甜的花朵,引誘人墜落到夢的世界里去。 恍惚中似乎有人拍打他的臉頰,讓他去樓上睡。 擾人清夢著實(shí)可惡,被戚以沫一掌拍到一邊,結(jié)果身體就飛起來了,晃啊晃的,被放進(jìn)軟綿綿的墊子里。他習(xí)慣性往里一滾,抱住枕頭蹭蹭,繼續(xù)睡。 那個像蒼蠅一樣煩的聲音中途又叫過他一次,卻是往他嘴里灌什么東西,看在味道還不錯的份上,他全吞咽下去了。那個聲音嘀咕了句什么,幫他擦了擦嘴,塞進(jìn)被窩里。 戚以沫醒來的時候是半夜。 他花了十幾秒,從迷茫的狀態(tài)里完全清醒過來,發(fā)覺自己正躺在床上,衣服褲子穿的好好的,被子軟軟的掖在下頜里。 腰上有些重,隔著被子摸過去,卻是一條胳膊。 扭頭,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勉強(qiáng)看出身邊睡著的正是梵洺。他側(cè)著身軀,一手隔著被子擁住他,輕淺的呼吸不時拂過他發(fā)頂。 戚以沫將手探出被外,小心的抽出梵洺壓在身下的被褥。 梵洺動了動,于睡夢中發(fā)出一聲呢喃,“以沫?” 戚以沫以為他醒了,便應(yīng)道:“嗯,往后挪挪,我把被子抽出來。” 梵洺配合的抬腰方便戚以沫動作。 戚以沫半坐起來,把被子抖開,確保同時將兩個人都裹了進(jìn)去,才重新鉆回被窩里。拍拍蹭過來的腦袋,“行了,睡吧。” “嗯,我愛你?!辫鬀呈种匦?lián)ё∷难?,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br> 戚以沫見他說得含糊,不過幾秒呼吸就變得平緩悠長,才知道那廝壓根沒醒,估計還在做夢呢,不由失笑。 …… ………… * “然后你們就在一起了???” 林泉痛心疾首道:“這點(diǎn)小恩小惠就把你收服了,你的革命立場未免也太不堅定了!” 戚以沫任造型師在他臉上涂涂抹抹,“不然還要怎么樣?讓他跪下來唱征服?” 又不是沒提過,只不過梵洺麻木的說“好啊”的表情讓他挑戰(zhàn)的興致全無。 粗算下來,從梵洺生日到現(xiàn)在也有七個月了。 雖說彼此事務(wù)纏身,聚少離多,但梵洺總會想盡辦法相見。 比如過年那會兒他跟著劇組去深山老林取景,信號不好,接不著梵洺電話。結(jié)果三更半夜正凍得睡不著,就聽見籬笆外狗叫,梵洺居然披星戴月趕了過來。山間溫差大,夜露又重,梵洺愛風(fēng)度不肯穿冬衣,結(jié)果凍得跟人棍一樣。還好意思說來暖床,也不知道誰暖的誰……所幸后半夜體溫回復(fù),抱著睡了個囫圇覺。 接下來那幾天梵洺一直藏在房間里,簡直跟田螺小伙沒兩樣,看差不多到睡覺的點(diǎn)了,就自覺往冷冰冰的被窩里一躺,等他鉆進(jìn)去,一定是熱乎乎的?,F(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暖和。 又比如,碰到梵洺不得不出馬與對方商榷、而他又要出通告的情況,梵洺就兩頭跑。一夜不睡坐五個小時飛機(jī)趕回來跟他吃頓早飯都是好的,臨走整個人都打飄。后來他三令五申,才勉強(qiáng)改正這破德行。 他們磨合的那些年夠長,長到即使分開、走了一段岔路,等再相遇,重新適應(yīng)也不過需要個把天——期間親密度刷得飛快,擦槍走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最近一次還是三天前。 當(dāng)天清晨睡得半夢半醒通知說項(xiàng)目出了問題,要去國外出差,人前腳走后腳林泉就回來了。他不知何時投奔了小清新的懷抱,信誓旦旦道要辦夏季森林歌會——樂隊(duì)成員都打扮成動物的樣子。首次嘗試轉(zhuǎn)曲風(fēng),門票免費(fèi),以答謝長久以來支持他的廣大歌迷,邀請戚以沫做嘉賓。 此時《漢武舊夢》已在電視上播出,搶占了黃金檔,前期造勢又好,收視率節(jié)節(jié)攀升。同時他客串的眾多電影均逐步上映,【司愔】這個名字紅極一時,追蹤蹲點(diǎn)的狗仔能繞f.r一圈。高遠(yuǎn)笑著打趣:“司愔,天天見~” 知名度已打響,便暫時沒有再接商業(yè)片的需要。目前手頭除了一部電影,完全是閑暇的。因此林泉一邀請,戚以沫就爽快的應(yīng)下了。 兩人商定完合作的曲子,林泉拉著他科普自己走后發(fā)生的故事,而且對聽無刪減版異常執(zhí)著。這不,演唱會前才講到重頭戲。 聽完林泉卻長吁短嘆。 他原地繞著圈圈,衣服上的絨毛抖得滿地都是,活像因?yàn)殛柟獠粔驘o法出場只能眼睜睜看僵尸拱了向日葵的豌豆射手,半晌抓狂道:“媽蛋我才出去半年,一回來變化敢不敢不要這么大?桑止啊寶寶啊都是從哪冒出來的?又是□又是股份,這個那個的,你以為拍電影?。俊?/br> 造型師退開一步,讓戚以沫看效果。 戚以沫對鏡照了一下,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鏡子里的林泉說:“現(xiàn)在都七月份了謝謝,你整整出去了11個月,好一個半年啊。” 會心一擊! 林泉血條驟減。 戚以沫乘勝追擊:“對了,麻煩把你那條打著紅蝴蝶結(jié)的風(fēng)sao的尾巴裝上,我們快上臺了。” 林泉:“……” 血槽空了的林泉捂心口倒地。 戚以沫踏著某橫尸怡然走出化妝間,門外瑪奇朵正一臉生不如死的向每半小時查崗一次的大boss匯報她家主子的動態(tài)。 戚以沫勾勾手指,瑪奇朵像拋燙手山芋一樣迫不及待的把手機(jī)扔他懷里:“喂?” 梵洺連珠炮彈道:“不是快上臺了怎么還有空講電話?快去吧,早演完早回家,別趁我不在去參加什么奇怪的應(yīng)酬,別忘了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這邊一完就飛回來,時間可能有點(diǎn)晚,你先睡別等我!” 戚以沫耐心聽他嘮叨完,才接口道:“哪來的家室?我怎么不知道?” “別這樣,以沫,你知道我愛你的……” “每天都要說一遍,你煩不煩?” 對方可憐巴巴的汪了一聲。 戚以沫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蜂蜜,你的節(jié)cao又掉了。” 好不容易安撫好出差去另個半球的伴侶,戚以沫跟纏上尾巴的林泉一起走出通道。 剎那間響起的尖叫簡直震耳欲聾。 戚以沫和林泉相互擊掌,然后各自走向舞臺的一端。 喧囂的人群、諾大的會場潮水一般褪去,只余眼前一架鋼琴。 他知道梵洺曾偷偷打聽過自己要在音樂會上彈什么。 他知道梵洺在電話里頤指氣使,要求瑪奇朵打開視頻全程直播。 他知道梵洺想聽什么,在期盼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相比當(dāng)年,梵洺已敢說得多。 在他的問題上卻仍是謹(jǐn)慎過頭,每次表白完,都一副期盼他回應(yīng)得不到又不敢追問的可憐樣子,逗得他越發(fā)不想說實(sh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