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送給你!”兮兮在沉風面前立定,淡然微笑著,欲將韁繩交到沉風手中。 喝! 人群發(fā)出不可遏止的喧嘩,甚至有姑娘傷心的哭了起來。 “這我不能要,這是你贏得,你應該送給自己的心上人!”沉風尷尬地搓著手,有些結巴地說道。 他不知一向瀟灑的自己為何會搓手,為何會結巴。 “非要送給心上人么?送給大哥你不行么?你可以將它送給那雅?。 背溜L尷尬的樣子讓兮兮有些不解。 聽到兮兮將右賢王的稱呼又改成了大哥,沉風心中一暖,舒了一口氣,故作自在地在兮兮頭上敲了一下,笑道:“傻子,你怎么可以送給我。你瞧,這里這么多美貌的姑娘,都在盼著你將這繩子交到她們手中呢,你可以送給她們的?!?/br> 兮兮側頭看到許多期盼的目光,還看到烈影公主嬌俏可人的笑臉。 “云兮,二哥不要,送給我怎樣?我早就盼著能得到這樣一匹馬呢,你瞧,多可愛!”烈影公主走了過來,撫摸著桃花馬的馬鬃,說道。 她可以肯定,這個云兮,并不知送桃花馬的特別含義,否則,他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馬送給二哥。 沉風的星眸驀然睜大,自己的meimei,不可一世,刁蠻至極的她,從來對男人都是不屑一顧的她,竟然會滿臉嬌笑地望著云弟,語氣柔和地和云弟說話,而且,她在向云弟要馬? 他的眼睛耳朵不會有問題了吧? “送給我,怎樣?”烈影公主滿臉期盼的說道。 “隨便你了,反正兩匹我也用不到。若是你真的喜歡,就拿去吧!” 烈影公主滿臉欣喜的欲接過韁繩。 但是,有一只修長的手,帶著怒氣,打落了她的手,接過馬韁繩。 是完顏烈風。 他凝立在風雪里,俊美的臉上好似罩了一層寒冰,深邃的黑眸里,寒意密布,那目光,宛若出鞘的利劍。 沉風和烈影,一起打了一個寒顫。 一直以來,他們都很怕大哥,此刻的他,他們更加懼怕了。 烈風的眸光,在兮兮身上,環(huán)視一周,便越發(fā)冷冽。 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的meimei開始對這個南朝小子另眼相待了,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會向他索要桃花馬?那不就表示,她喜歡上了他? 他也不知道,這個南朝小子何時和二弟這般熟稔了,竟然稱兄道弟,竟然要將馬送給他的二弟? “大哥!” 完顏烈風卻不理他們,一言不發(fā)地躍上了馬背,對兮兮說道:“云公子!你不是要和我比武嗎?那就跟我來吧!”說完,一甩韁繩,打馬而去。 兮兮躍身上馬,追了過去。 兩匹桃花馬,一前一后,消失在人們視野內,留下了無數(shù)驚愣的面孔。 人們還等待著,看到是哪位女子有幸得到桃花馬,卻不料,會是如此收場。 馬兒,在風里疾奔著,雪花,夾在寒風里,撲向兮兮的臉頰,寒意絲絲沁入心底。 好冷哎,兮兮的發(fā)絲眉梢上,都沾滿了雪花,可是她卻不敢眨眼,一雙水眸緊緊凝視著前面的馬兒,生怕眨眼的功夫,完顏烈風便融入到風雪里,消失不見。 她要追上他,和他決斗,這一刻,她已等了許久。 桃花馬,神駿非凡的桃花馬,如風般飛奔著。坐在馬上一身白衣的完顏烈風,宛若浮云漂浮在桃花上。 風雪越來越急了,在塞北,這樣的風雪都是常事。 不知奔了多久,完顏烈風驀然勒住了馬,回首看著那個追來的少年,這樣的天氣,比武是不可能了,但是身后那抹身影還是那么倔強的跟著他。 一身風雪的兮兮,那雙黑夜般的眼眸依然倔強地,不屑一顧的凝視著他。 看著勒馬回望的完顏烈風,兮兮無端有些緊張,只要和他單獨在一起,她每時每刻便如同拉滿了的弓弦。 和沉風在一起的感覺截然不同。 明明是兄弟兩個,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完顏烈風!你說,如何比?”兮兮冷聲問道。 完顏烈風微微笑著,道:“你不覺得當務之急,是要找個避風的山洞么?不然我們兩個,可能會凍死呢!” 兮兮抬頭看了看天色,知道這風雪一時半刻是不會停的。而且,看這風雪的勢頭,有可能是暴風雪。 回首凝望,白茫茫天地間,已不知他們已奔出了多遠,怕是一時三刻趕不回呼而特城,為今之計,只有找個地方避一避。 于是冷冷點頭,跟在完顏烈風身后,向著不遠處的一處山巒而去。 ----------------- 又要新一輪的爭斗了。 第31章 疑是佳人 兮兮抬頭看了看天色,知道這風雪一時半刻是不會停的。而且,看這風雪的勢頭,有可能是暴風雪。 回首凝望,白茫茫天地間,已不知他們已奔出了多遠,怕是一時三刻趕不回呼而特城,為今之計,只有找個地方避一避。 于是冷冷點頭,跟在完顏烈風身后,向著不遠處的一處山巒而去。 完顏烈風對這片地形似乎熟悉如自己手掌上的紋路,領著兮兮不一會便來到一處幽靜的山谷。峽谷內幽遠而寧靜,漫天雪花靜靜飛舞著。 兩人牽著馬兒,來到一處背風的巖洞。兩匹桃花馬,似乎是天生的一對,撲哧哧打著響鼻,在洞里耳鬢廝磨著。 兮兮揮袖撲去身上的積雪,這雪若是化了,只怕會將棉袍浸濕?;厥卓吹酵觐伭绎L那純白色的狐裘,在幽暗的洞內閃爍著瑩白的光芒,竟是沒有沾到一片雪花。 這就是華服和布衣的差別,只是兮兮還是寧愿穿布衣,也不愿穿那名貴的狐裘,那會讓她想到無數(shù)小動物哀怨的目光。 完顏烈風看到兮兮面色冷淡地凝立在洞口,纖瘦的身影有著說不出的清雅,忍不住一看再看。 這樣的風華,也怪不得自己的二弟和三妹,會對他這般青睞。若他不是葉從蓉的心上人,只怕,自己也會對他惺惺相惜吧。 完顏烈風從袖中取出一塊白色方帕,緩緩擦落臉上的雪水,接著唇角含笑,遞到了兮兮面前。 兮兮看到顏烈風不似先前那般陰沉冷酷,面上帶著優(yōu)雅的笑意,可是兮兮卻不知這笑意有幾分真幾分假。 她躊躇片刻,終沒有接那帕子,而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雪水,卻不想用力有些大,臉頰上的凍傷已好,結成的傷痂被抹了下來,露出了里面新生的瑩白細膩的肌膚。 那抹細凈的白色,劃破了巖洞內的幽暗,閃入完顏烈風的眼內。如同朝日的第一抹亮光,直入他的心間,讓他的心莫名的一顫。 兮兮那沾著雪水的面容,好似一朵沾著露珠的白荷,在幽暗的洞內驀然綻放。睫毛眉梢被雪水沁濕,越發(fā)清雅端麗。 完顏烈風的眼神瞬間變得迷離起來,他瞇起雙眸,憶起方才在高臺上,兮兮姿勢優(yōu)雅飄逸的招式,薄唇一勾,輕笑道:“不知云公子師從何派?身法如此優(yōu)雅飄緲?!?/br> 兮兮心中一凌,迎上完顏烈風銳利研判的眼神,冷然說道,“中原的武功,都是這等姿勢繁復,花拳繡腿。若是遇上真正厲害的對手,也是中看不中用的!” 烈風微笑道:“云公子何時也這般謙虛了,不過說的也是,沉風若不是被你的身法姿勢迷花了眼,想來也不會那么快落敗。你的姿勢還真是優(yōu)美如女子呀!” 兮兮一愣,知道他已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但想不到他竟出言試探,壓下心內的慌亂,微笑道:“左賢王,你還真是說對了,我的武功出自中原的謫仙派,身法確實飄飄若仙?!?/br> “謫仙派?”烈風一臉思索狀,道:“本王還真的沒聽說過!” 這是我臆想出來的,你自然是沒聽過了,兮兮心內沉吟道。 完顏烈風伸手解下披在身上的狐裘,深沉而詭異地笑道:“云公子倒是很有魅力呀,不禁迷住了本王的容妃,竟然連本王的二弟和三妹也對你另眼相待,真是不簡單呢?!?/br> 完顏烈風深沉而詭異的笑意,讓兮兮有些猜不透。但是心卻下意識地一跳,暗叫不好。 但還是晚了一步,完顏烈風的白色狐裘,帶著凜冽的勁風向兮兮當頭罩下。 兮兮想要飄身躲開,卻不想正好跌入完顏烈風的懷抱,腰身被他如鉗般的臂膀勒住,兮兮但覺一股陌生的清新如蘭草般的男子氣息籠罩住了,從那個胸膛傳來的暖意,竟讓她有了安定的感覺。 這讓兮兮心內慌亂了起來,她用力掙了掙,卻掙不脫他的懷抱。想不到他會驀然出手,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兮兮的臉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羞恥,漲的通紅,如同涂了一層胭脂,越發(fā)的艷麗多姿了。 完顏烈風修長的手指在兮兮滑膩的臉頰上緩緩滑動著,低沉邪魅的聲音就在兮兮耳畔響起,因為靠的太近了,他呼出的氣息,吹拂在兮兮耳畔,引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你的皮膚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呀!” 兮兮有如受了屈辱一般,憤怒讓她的雙唇哆嗦著,失了一貫的冷靜,憤憤地道:“你在做什么?你竟敢這樣對待我!” 因為太過于憤怒,因為太過于慌亂,兮兮連聲音也顧不得壓抑了。 身后的完顏烈風邪邪地笑了起來,星眸半瞇,懶懶說道:“你生氣了嗎?有什么好生氣的,又不是女子,你不知道,你剛剛說話的語氣,聲調實在是有些” 這句話如同導火索點燃了兮兮的憤怒,她拼盡全力一掙,掙脫了他的懷抱。卻因用力過猛,有些收勢不住,狼狽的撲倒在地上。 地面是冰涼的,那沁涼的寒意順著纖手一直傳到了兮兮的心里,讓兮兮的頭腦稍稍冷靜了。 她回首看到完顏烈風幽深的星眸,帶著研究的眼光銳利且仔細地審視著她。那目光好似可以穿透她的衣衫,看穿她的靈魂。 這樣懷疑的眼光盯著她,兮兮心內開始發(fā)毛,繼而一涼。 她毫不懷疑,這個惡魔,這個草原上的霸主,接下來的動作有可能是沖上來,剝光了自己的衣服,好證實他心中的猜測。 怎么辦? 她必須阻止他這個行動,她絕對不能在此刻泄露自己的女子身份,那樣葉從蓉就再也沒有脫逃的可能了,那樣自己這些日子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 想到這里,兮兮冷冷一笑,從地下優(yōu)雅地站了起來。 壓抑著狂跳的心,像個男子一樣,用袖子拂去沾在胸前的灰塵,拍了拍手,迎著完顏烈風冷凝銳利的眸光,犀利地訕笑道:“云某竟不知道……草原之鷹,草原上人人敬仰的英雄,竟然真的有斷袖之癖?難怪烈影公主會把我當作你的男寵。原來有情可原呀!” “你說什么?”完顏烈風厲聲說道。 這一句話很成功把完顏烈風的注意力自兮兮身上移開。 斷袖之癖!男寵?! 看到完顏烈風眸中迸出的冷冽的火花,兮兮知道自己的話,戳到了他的敏感處。 一個正常的男子,是最惱恨別人說自己有斷袖之癖的,更何況是完顏烈風這樣傲氣十足的男子。 為了轉移他的心思,兮兮決定再加一把火,她微微笑了笑,“我知道……這樣的事說出來確實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我會替你保密的啦,其實有這樣的癖好也沒什么,又不是前無古人?!?/br> 看著完顏烈風越來越冷冽的眼神,兮兮繼續(xù)說道:“其實我們南朝的貴族們,都贍養(yǎng)著孌童,幾乎都是公開的秘密,雖說在塞北,這樣的事很少,可也不是代表著就不可以,怪就怪云某有一張酷似女人的臉蛋。若不是,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從蓉meimei,也許我會我會”兮兮故意拖長了自己語調,顯得分外曖昧。 “閉嘴!”完顏烈風冷聲說道,似乎也為自己可能有這種傾向而苦惱。 他是葉從蓉的情郎,自己該不會真的對他有非分之想吧,南朝的男子長的秀美,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方才竟然抱了她。如今還被她奚落。 完顏烈風伸手拔出腰間的佩劍,清冷的寒芒在幽暗的巖洞里,冷光乍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