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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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的利劍刺入血rou之中的聲音,那聲音不大,但是聽在兮兮耳畔,卻有如驚雷炸過。 回頭看時,烈風(fēng)已經(jīng)躺倒在地上,那一劍正好刺在他的右肋,夜色之中,兮兮模模糊糊看到,有深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兮兮花容失色,好似被突然間抽干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宛若斷了線的珠子。 “完顏烈風(fēng)完顏烈風(fēng)”兮兮顫抖著緩緩抱起烈風(fēng),用手堵住烈風(fēng)傷口處不斷涌出的鮮血。 烈風(fēng)睜開雙眸,慵懶悠閑地一笑,柔聲道:“我終于還了你一劍。” 說罷伸出手,欲擦去兮兮臉頰上的淚水,可是兮兮的淚水不斷地涌出,不一會便弄濕了他的手。 烈風(fēng)懊惱地皺了皺眉頭,道:“別哭了,好不好,不然,我會心痛的!”說罷,手緩緩垂了下去,陷入了昏迷之中。 兮兮宛若瘋魔了一般,不斷地?fù)u晃著烈風(fēng),可是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兮兮擦干臉上的淚水,回首,望著站在面前的黑衣人。 東方已然發(fā)白,黎明就要到了,可是兮兮的心里卻是一片黑暗,她緩緩立起來,定定直視著面前的黑衣人。 “你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兮兮的聲音里滿是憤怒。 淡淡晨光里,她的目光幽邃而空靈,好似失了靈魂一般,但是卻倔強(qiáng)地令人心顫。 黑衣人原本寒意凜冽的雙眸好似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他連退兩步,才穩(wěn)住了步子。 她反常的動作令兮兮有些意外,足尖一旋,縱身飄起,手中佩劍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倏忽后退,擋住了兮兮的劍,冷聲道:“你若想躲過韓珣的追捕,只有我能救你!” “救我?你不是要殺我嗎?”兮兮冷聲說道。 “是的,我是要殺你,可是方才既然失手,我就不會再出手。如今只有我能救你們,陵州城處處封鎖,只怕你們就是脫逃,也出不了城,何況,他又受了傷,你們能躲到哪里去?”黑衣人緩緩說道。 兮兮冷聲說道:“我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的身份,我說話是從來作數(shù)的?!闭f罷,黑衣人除下了臉上的黑巾。 晨風(fēng)飄飄拂拂,一張儒雅灑脫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他眉間鬢角,有些落拓之態(tài),但是一雙深眸,卻精光四溢。 竟是武威將軍葉啟風(fēng)。 第25章 庭院深深(上) 葉啟風(fēng)???怎么會是他?兮兮著實有些意外! 雖說兮兮與他見面不多,但兮兮對他的為人卻極其尊崇,不僅僅是因為韓瑄對他的信任,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幫韓珣登基,更重要的是,兮兮心底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若不是親眼所見,兮兮真的不敢相信,他會這么窮兇惡極地要殺了自己。 兮兮捫心自問自己并不曾得罪過他,他為何要殺自己? “原來是葉將軍,”兮兮掩去心底的失落,冷聲說道,“葉將軍何以要置小女子于死地,我自問沒有做過什么對不住葉將軍的事。難道這便是人常說的過河拆橋么?” 葉啟風(fēng)露出了真容,原就不打算再殺她,如今被兮兮質(zhì)問,心中多少有些慚愧,其實他要殺兮兮,也是一時沖動。 只因為女兒葉從蓉從宮里派人送來了一封信箋,說是韓珣被這個女子迷惑,為了她要和北蒼國的左賢王為敵。本來韓珣封兮兮為妃之事,他早已獲悉,卻不想韓珣竟癡迷到要為了她和完顏烈風(fēng)作對。 葉啟風(fēng)并不主張南朝和北蒼國為敵,南朝如今國力孱弱,不宜再起戰(zhàn)事。所以才狠下心來,要絕了后患。 沒想到一劍失手,卻誤傷了北蒼國左賢王。 如今,直視著兮兮倔強(qiáng)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竟隱隱一動,驀地發(fā)現(xiàn)這雙眼眸是那樣熟悉,好似早就刻在了心中,一時之間心頭大震,他便再也下不去手了。 將手中佩劍歸鞘,道:“天色就要大亮,若是再耽擱,恐怕你懷里的人便會有生命危險,你們兩個逃犯,卻到哪里醫(yī)傷。還請你相信本將軍。” 兮兮垂首看向懷里的烈風(fēng),但見淡淡晨曦里,他的面容慘白,雙眸緊閉,往日的飛揚(yáng)跋扈,霸氣凜然已全然不見,不禁心如刀割,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如今烈風(fēng)已傷,以葉啟風(fēng)的武功,若要殺自己,只許一劍,他何必還要多費(fèi)周折,讓他們到府中養(yǎng)傷。 兮兮點了點頭,不管葉啟風(fēng)為何不再殺她,又不管他的話是否可信,她都無可選擇了。 葉啟風(fēng)見兮兮應(yīng)允,一招手,命他的侍衛(wèi)找來轎子,將兮兮和烈風(fēng)帶到了將軍府,安置到一個偏僻的院子里。 這院子不大,倒是一應(yīng)物事俱全,還有一個小廚房。 葉啟風(fēng)倒是遵守諾言,派侍衛(wèi)為烈風(fēng)尋來了郎中醫(yī)傷。所幸烈風(fēng)并未傷到致命之處,郎中重新為烈風(fēng)包扎了傷口,開了副藥方,囑托了幾聲,便自離去。 自有侍衛(wèi)前去抓藥,片刻回來送到小院里,兮兮拿了藥,親自到小廚房去煎藥,熬藥。葉啟風(fēng)為了怕泄露消息,就連丫鬟也不曾配備,一應(yīng)事情,都要兮兮親自打點。 兮兮將藥倒入鍋中,加水,然后撿起干柴燒火。 這些活,兒時兮兮隨著婆婆時也常做,可是今日不知為何,不知是因為生疏了,還是心頭悸動,竟半晌點不著火。 東方一輪紅日從云后跳脫而出,照亮了這個小院,也照亮了兮兮蒼白的臉。 又是一個陽光明麗的日子,可是兮兮心中卻是苦楚一片。 爐火終于被點亮了,兮兮坐到竹凳上,望著燃燒的爐火出神。 想到躺在床榻上兀自昏迷的完顏烈風(fēng),兮兮心里時而好似烈焰在燃燒,時而好似被冰雪覆蓋,說不出的滋味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頭翻騰??v然是她千遍萬遍地念“心如止水經(jīng)”,也不再管用。 她不明白,為何完顏烈風(fēng)要撲上來替自己擋那一劍,如果那劍再刺的深一點或者再刺的偏一點,那么他此刻焉有命在。 這個霸氣狂肆,足可傲視天下的男子,為何拼了命的要救自己。 有個答案似乎呼吁而出,但是兮兮有些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又期待那是真的。 他來南朝是因何目的?想到靈兒隱隱約約的話語,兮兮心中好似模模糊糊有些明白了,有一種淡淡的欣喜浮上心頭,可是一想到他還躺在床榻上,生死未卜,她的心又瞬間跌入冰窟。 她這是怎么了?有誰能告訴她! 藥汁終于熬好了,兮兮熄滅了爐火,端著藥來到屋內(nèi)。 扶起床上的烈風(fēng),一口一口極其小心的喂藥。 才忙完,葉啟風(fēng)便進(jìn)來了,自顧自地做到了椅子上,一雙黑眸波瀾不驚。雖說不再年輕,但從他英俊的臉上還是可以看出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只是多年的戎馬生涯,為他臉上添了一些風(fēng)霜之氣。 他坐在椅子上,道:“你既然從宮里逃了出來,是否已經(jīng)決議與皇上斷了聯(lián)絡(luò)?!?/br> 兮兮聽出葉啟風(fēng)話里的擔(dān)心,他是擔(dān)心自己反悔,再回到皇宮做韓珣的妃子。 到了此時,兮兮才把葉啟風(fēng)和葉從蓉聯(lián)系在一起,敢情是這位做父親的怕女兒在宮里失寵,難道,殺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兮兮不禁慘然一笑道:“葉將軍放心,我既然已經(jīng)離開皇宮,就沒再想著回去。你放心好了!” 葉啟風(fēng)雙眉緊凝,問道:“不知姑娘是何來歷?”以前他怎么沒注意,這個女子的眼眸是那么熟悉,只是眸子的顏色不是紫色的,但是那神色,那說話的語氣,竟和他心里的想著的那個人越來越像。 他自然不會相信她是丞相夫人的侄女,能夠有韓瑄的玉璽,她究竟是什么人。 兮兮看到葉啟風(fēng)研判的眼神,當(dāng)然知道他在懷疑她的身份,可是她不會將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訴他,因為這個令她尊敬的長者如今已經(jīng)不再令她信任。 兮兮平靜地一笑道:“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只因機(jī)緣巧合,得了傳國玉璽。若將軍無事,兮兮還要照料傷者,就不奉陪了?!?/br> 兮兮說話冷淡,她對他的收留沒有感激,若不是他,烈風(fēng)就不會受傷,她只想烈風(fēng)早日傷好,他們也好早日脫離這個是非之地。 葉啟風(fēng)站起身來,道:“如今陵州城處處封鎖,只怕你們一時半會是出不去的,還請耐心在此處養(yǎng)傷,他傷好后,我自會送你們出城!”說罷,望了兮兮一眼,自顧自離去。 第26章 庭院深深(下) 當(dāng)最后一抹斜陽消失,室內(nèi)瞬間變得暗沉起來,一天就在寂靜中度過了。 這一日與兮兮而言,是那樣的漫長和難熬。 整整一日,烈風(fēng)一直昏迷著,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兮兮真怕他就此睡過去。那一劍雖說沒有刺到要害,但是以武威將軍葉啟風(fēng)的力道,若是旁人,怕是早就被利劍刺穿而一命嗚呼了。 借著微蒙的暮色,兮兮雙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烈風(fēng),發(fā)現(xiàn)自己好似是新認(rèn)識他一般。 因為失血的緣故,他的臉色極是蒼白,看上去令人心酸。修長軒昂的眉毛深黑如墨,眉頭微皺,好似在忍受著痛楚的折磨。那雙深邃犀利的眸,此刻緊緊閉著,此刻的他是安靜的,安靜的讓她心痛。 兮兮多想看到他笑意騰騰的雙眸,哪怕笑容是嘲諷的。多想他開口說話,哪怕聲音是冰冷的。 可是他卻那樣安然地躺著,讓她心中痛苦煎熬。 他說,還了自己一劍。 是的,她也曾想過還他一劍,讓他也忍受痛楚的折磨,可是卻沒想到真正受折磨的,是她自己。 痛著他的痛,比自己痛還要痛苦。 兮兮就這樣呆呆地坐著,直到夜幕降臨,明月初升,一室的月色流淌。忽覺腹中饑餓,兮兮這才醒起,自己一日沒有用餐了,便起身到小廚房去做飯。 小廚房里倒是一應(yīng)物事俱全,兮兮找到米,開始淘米,做飯。 噼噼啪啪的爐火燃了起來,兮兮忽覺院外似乎有異聲。 抬頭看時,院門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開了,一個人影凝立在那里。 兮兮不知這人的身份,便躲在廚房里沒有動,隔著窗欞,望見那是一個女子,不算太年輕,大約三十多歲。手中拿著一枝花枝,上面還綻放著幾朵花苞,兀自暗吐芬芳。 那婦人不算絕色,但是那輕鎖的煙眉,好似糾結(jié)著難解的輕愁,令人我見猶憐。 這個婦人的容貌神色倒有幾分葉從蓉的風(fēng)韻,尤其是如此涼夜,她只著一件薄衫,迎風(fēng)而立,愈發(fā)楚楚動人。 兮兮猛然醒悟,自己所住之處,正是葉從蓉的娘家,從那婦人年齡推算,她莫不是葉從蓉的母親?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她的母親該是將軍夫人,怎么會深夜孤身一人來到這偏僻的小院? 月光灑落在那婦人身上和臉上,在地面上投下一抹清影,和影影綽綽的花影搖曳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秘。 正在疑惑間,卻聽那婦人低聲說道:“誰在這里做飯?”邊說邊向兮兮所在的小廚房走了過來。 兮兮不想被她瞧見,飄身縱到房梁上,見那婦人緩步在廚房里打轉(zhuǎn),還掀開鍋看了看,嘴里低低呢喃道:“奇怪,誰在這里,難道是冰旋jiejie回來了?” 冰旋?兮兮乍聽此名,心里一動。 這個名字兮兮曾從林應(yīng)娘姑姑口中聽過,從此便刻在了自己腦中,因為林應(yīng)娘姑姑說冰旋是自己娘親的名諱。 再次在這里聽到,還是這么一個神秘的婦人口中,兮兮多少有些疑惑,難道這人是認(rèn)識自己娘親的? 那婦人在廚房轉(zhuǎn)了一大圈,找不到人影,便走了出去,徑自轉(zhuǎn)過花木,向廂房而去。 兮兮心中擔(dān)憂,害怕暴露行蹤,又擔(dān)心烈風(fēng)的安危,不得已從房梁上縱身下來,向那婦人追了過去。 不管這婦人是誰?如今只有暫時先將她制住,不能讓她將自己和烈風(fēng)在此的消息傳了出去。 月光流瀉,那婦人正在疾走,身后一抹清影如大雁般襲來,駭?shù)乃嚾晦D(zhuǎn)身,一雙朦朧的大眼正對上迎風(fēng)襲來的兮兮。 月光下,兮兮衣袂飄飄,長發(fā)飄灑,狀若仙子。 那婦人大叫一聲,恍惚間,好似回到了十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月夜,也是此番情景,她忐忑不安的去向冰旋jiejie賠罪,卻不想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她素衣飄飄,纖長白皙的玉手向自己脖頸間探來。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驚慌失措地大叫一聲,便閉上了雙眸。 那時候,她心里其實是平靜的,因為她知道自己是罪有應(yīng)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