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不得不說,李漢現(xiàn)在這摸樣蠻嚇人的,他本來身材就高,一米八八的個頭,即便放在特種部隊中也算是個小巨人,何況身上還穿著一身酷斃了的黑色防彈軍服,手上又端著一把從未見過的古怪武器,再加上之前一連槍殺了十?dāng)?shù)人,不提再見到他出現(xiàn)之后,就連被他救下來的村民也是躲閃著他的目光,似乎唯恐被他這個死神盯上一樣,除了抱著馬匹上瑟瑟發(fā)抖的三丫低聲哭泣的那個中年婦女之外,場中一時間就只剩下那個被他打斷了一臂并且跌下了馬匹的馬賊中唯一的活口了! “說……誰讓你們來的,你們的老大是誰!” 李漢摸了摸上衣口袋,這才想起來外面穿了一層防彈衣,自己的證件根本拿不出來,局子里為了防止出現(xiàn)人員暴露,向他這樣經(jīng)常參加一線戰(zhàn)斗的同志都是有專門派發(fā)的特警處的證件,像碰到了這樣的時間還是能夠用得上的! “大爺…爺爺…爺爺饒命吶,饒命,嘶……咋們是義莊奎爺?shù)娜?!爺爺…您饒了我們吧,奎爺……都是奎爺指使我們干的……?/br> 那馬賊捂著受傷的右手,疼得臉上盡是眼淚鼻涕,不過見到李漢端著槍來到了她的面前,趕忙大喊繞命,跪在地上更是不斷的給他叩頭不止! “奎爺…奎爺是誰,還有你們的那個義莊在哪里?” 李漢臉上十分的難看,都什么年代了,重慶附近居然還有這樣的宗惡、地方勢力,當(dāng)?shù)氐墓矙C關(guān)是干什么吃的,養(yǎng)的那么多人都是吃干飯的嗎?心中恨恨的他當(dāng)下便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給自己的上司報告自己今天碰到的事情!他們所在的部門可是直屬國務(wù)院的,絕對不能讓這樣白拿國家的錢還不做事的閑人得意了! “爺…奎爺就是奎盛、奎大龍頭,就是三年前洗劫了紙坊——趙家,后來被朝廷招安了的紅繩頭子,義莊,義莊就在紙坊鎮(zhèn)上,離…離武昌不遠(yuǎn)了…” 那馬賊見他臉色難看,當(dāng)下渾身哆嗦的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訴了李漢! “什么?朝廷?武昌?你確定這里是武昌不是重慶?!” 李漢身子猛地一個不穩(wěn),他只感覺自己呼吸一瞬間的變得十分不暢,就連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若不是他曾經(jīng)接受過一些專業(yè)的心理強化訓(xùn)練,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難怪會有那么多的豬尾巴!難怪會沒有電、沒通水!難怪……” 口中不斷喃語,李漢臉色逐漸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了,三分的恐懼、三分的不安,以及興奮! “現(xiàn)在是幾號,快說,哪一年也告我,別給我?;樱蝗晃伊⒖虡寯懒四?!” 李漢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了起來,手上不斷揮舞著槍,督促那受傷的馬賊,告訴他今天究竟是幾號! “我說我說,繞命啊大爺,今天是宣統(tǒng)三年,日子才不過剛過了……對了,聽奎爺說前些日子旁邊四川的亂子才剛剛折騰完,好像是……” “是八月十九!” 旁邊有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插了嘴。 “對對,是八月十九,大爺!哎呦~~~~” 不用說,那馬賊因為太激動了,結(jié)果不小心的揮舞了一下中彈了右臂,當(dāng)下,痛得他練得變得扭曲了起來! 但是旁邊的人卻也注意到了,不但是他,就連旁邊救了他們的李漢,這臉上也是陰沉不定的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四章 方老先生 “這位先生,您是…” 雖然臉色因為這日期的原因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不過最起碼的禮貌李漢還是懂的,望著眼前這位一個由一位面上糊滿了黑灰的矮瘦少女?dāng)v扶著走來的白發(fā)老者,李漢皺眉問了一句。 “咳咳…”白發(fā)老先生咳嗽了一聲,他的胡須之上沾上了些許的血絲,臉上也是青紫了幾塊,看來在之前的馬賊來襲時很是遭了一番罪,不過,不同于身后畏畏縮縮的村民們,他倒是率先站了出來,面露感激之色的讓那臉上已經(jīng)完全成了一團花的少女扶著他來到李漢的面前,腿而猛地一蜷,跪倒了地上,沖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哎…老先生,您這是……何必呢,來來來,快起來……” 李漢傻了眼了,讓一位年齡都快趕得上他爺爺?shù)睦先私o他下跪,他可受不起這么大的禮,當(dāng)下臉上微微變得有些尷尬,示意旁邊一樣跪了下來的女孩幫忙,把老人攙扶起來! “不…不…不,壯士受得起,受得起!若是沒有您,老夫這寶貝孫女今天可就要遭了劫了,您受得起…受得起…” 老人說起話來倒是條理分明、且文鄒鄒的,給人感覺似乎曾經(jīng)接受過很好的教育,李漢注意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布料,只是普通的麻布,不過,看老人的談吐氣質(zhì),許是曾經(jīng)上過私塾什么的,必是出身不凡! “老夫再一次代眾村民鄉(xiāng)親感謝壯士相救,先前見壯士似乎不知道這當(dāng)前的年頭、日子,老夫代為提醒了一聲,今個正是那咱大清宣統(tǒng)三年八月十九日、辛亥年戊戌月癸丑日,對了,按泰西國的算法,應(yīng)該是1911年10月09日才對!” 老頭雖然在他的攙扶之下勉強站了起來,不過他還是堅持著又讓身邊的小丫頭給他跪下扣了一陣,不過,這老人眼力倒是厲害,一眼就瞧出了他只怕對于這大清歷法不是很熟,張口便給他換算成了歐美通用歷法。 其實老人倒是多此一舉了,宣統(tǒng)三年,別說是曾經(jīng)歷史考試尤其是近代史拿過滿分的李漢了,就是隨便后世來一個即將面臨高中考的學(xué)生過來,對于宣統(tǒng)三年,他們也能報上名來,沒辦法,這一年中這一片腳下的古老中華大地上確實發(fā)生了太多令歷史為之留下一筆的事件了,就說最近的幾天吧,他本就是個四川人,自然知道前段時間旁邊的四川可是非常熱鬧的。因為連年需要支付甲午、庚子兩大巨額賠款,加上還要編練新軍,并鎮(zhèn)壓國內(nèi)愈演愈烈會黨與農(nóng)民起義、加上也是為了某些人趁機中飽私囊。已經(jīng)國庫嚴(yán)重空虛的清政府為向歐美銀行團借款,結(jié)果一幫腦袋了除了賣官就是內(nèi)斗的朝廷大員們想出了一個餿主意。1911年5月(宣統(tǒng)三年四月),清政府宣布“鐵路干線國有政策”,妄圖強收川漢、粵漢兩條川人獻(xiàn)出了數(shù)百萬兩巨資修建的鐵路為“國有”,旋與美、英、法、德四國銀行團訂立借款合同,總額為六百萬英鎊,公開出賣川漢、粵漢鐵路修筑權(quán)。消息傳到四川,川民極為憤慨。6月17日,成都各團體兩千余人在鐵路公司開會,成立“四川保路同志會”,推舉立憲派人士蒲殿俊、羅綸為正副會長,提出了“破約保路”的宗旨,發(fā)布《保路同志會宣言書》等文告,出版《四川保路同志會報告》,四處張貼,宣傳保路。并派會員分路講演,舉代表赴京請愿。全川各地聞風(fēng)響應(yīng),四川女子保路同志會、重慶保路同志協(xié)會和各州、縣、鄉(xiāng)、鎮(zhèn)、街、各團體保路同志分會相繼成立,會員眾至數(shù)十萬。 7月四川保路同志會派遣專人赴京申訴,結(jié)果遭到冷遇。八月初,唯恐川民作亂的清政府調(diào)駐守西藏、康定有功的趙爾豐為四川代理總督,督令其一旦發(fā)現(xiàn)民亂、必武力鎮(zhèn)壓。正是這一命令,徹底斷送了滿清從我漢人手中搶奪來的數(shù)百年江山! 9月7日,新任四川總督趙爾豐誘捕咨議局正、副議長蒲殿俊、羅綸以及保路同志會和川路股東會的負(fù)責(zé)人。消息傳開,數(shù)萬群眾前來請愿,要求放人。趙爾豐竟下令軍警向手無寸鐵的群眾開槍,當(dāng)場打死30多人,造成駭人聽聞的“成都血案”。當(dāng)晚,曹篤和朱國琛等人裁截木板數(shù)百塊,上寫“趙爾豐先捕蒲羅,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保自救”字樣,然后將木板涂上桐油,投入江中,順流而下,這些被人稱為“水電報”的木板把消息傳遍川南、川東各地,更進(jìn)一步掀起了各地群眾揭竿而起的革命形勢。 9月8日,保路同志軍進(jìn)圍成都,附近州縣群起響應(yīng),紛紛成立保路同志軍,數(shù)日之內(nèi),隊伍發(fā)展到20多萬人,形成了群眾大起義的局面。同志軍圍攻成都十幾天,由于缺乏統(tǒng)一的組織指揮和作戰(zhàn)經(jīng)驗,武器裝備又不足,沒能攻下成都,他們就分散進(jìn)入地方各州縣。 9月25日,同盟會員吳玉章、王天杰等宣布榮縣獨立,這是辛亥革命時期革命黨人最先建立的革命政權(quán),成為成都東南反清武裝斗爭的中心。 繼川西的同志軍起義后,川東地區(qū)的群眾也紛起響應(yīng),占領(lǐng)大足縣城。這時,西昌地區(qū)的彝族和川西北的藏族與羌族群眾,也都加入同志軍的行列,同清軍作戰(zhàn)。到10月上旬,同志軍起義的烽火已燃遍了四川全省。清政府獲知成都被圍和四川各地同志軍起義的消息后,嚇得手忙腳亂,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里先后調(diào)派端方從湖北帶新軍日夜兼程入川(端方帶兵到四川資州時被新軍斬首),并命令曾擔(dān)任四川總督的岑春煊前往四川,會同趙爾豐辦理剿撫事宜,還從湖南、廣東、陜西、甘肅、貴州、云南等省派兵前往四川增援。但是,湖北新軍被調(diào)入川,卻造成了武漢空虛,給武漢革命黨人發(fā)動起義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如果李漢沒有記錯,就在今天的中午,革命先烈孫武等人在漢口俄租界配制炸彈時不慎引起爆炸。俄國巡捕聞聲而至,搜去革命黨人名冊、并隨后將之移交清政府,起義文告等秘密泄露。湖廣總督瑞澄旋即下令關(guān)閉四城,四處搜捕革命黨人。情急之下,革命黨決定立即于10月9日晚12時發(fā)動起義。但武昌城內(nèi)戒備森嚴(yán),各標(biāo)營革命黨人無法取得聯(lián)絡(luò),當(dāng)晚的計劃落空。 第二日上午(10月10日),清湖廣總督率兵抓捕革命黨人,形勢緊迫,革命黨人暗中聯(lián)絡(luò)約定以槍聲為號于10月10日晚發(fā)動起義。晚七時,新軍工程第八營的革命黨人熊秉坤和余兆龍等首先發(fā)難打響了武昌起義的第一槍,率眾占領(lǐng)位于中和門附近的楚望臺軍械所,繳獲步槍數(shù)萬支,炮數(shù)十門,子彈數(shù)十萬發(fā),為起義的勝利奠定了基礎(chǔ)!其余各營奮起占領(lǐng)鳳凰山、蛇山等要地,辛亥革命開始。 接著……接著便將是蔓延整個中華大地的革命烽火! “老先生您先讓開一點…” 心中有些恐懼不安,不過李漢也知道,現(xiàn)在可不是恐懼與不安的時候,他快速的從離他最近的一匹馬的身上拿過一卷麻繩,然后也不去管那個被他擊傷了手的馬賊臉上的痛楚,直接將他的身自捆綁了起來,然后扔在那里,然后將十幾具死尸身上的槍支彈藥全給集中到了一起,喝,好家伙,足足給他湊出了十三桿老套筒跟一把日本改裝的c96(盒子槍),另外子彈什么的居然也給他湊出了近千發(fā),好家伙,真不知道他們出來還帶那么多的子彈干什么! “你們來兩個人幫忙,幫這些尸體收拾一下,這天氣未免瘟疫還是燒了吧,另外,把他給看好了!” 看到白發(fā)老者低頭跟他的孫女交代了幾聲之后,然后,他的孫女便跑回了人群中跟幾個看上去年齡已經(jīng)很老的老人小聲的交代了幾句之后,頓時,原本被馬賊們舉著槍強行聚集在村中空地上的村民們紛紛找回了自家被搶掠去的財物,吆三喝五的,回了家去。 留下來的就只剩下二三十號精壯的年輕漢子了! “先……生…您吩咐我們需要做什么嗎吧?” 一隊人跟在小姑娘的后面,磕磕碰碰的一路來到他的面前,就在他皺著眉,思考自己未來出路的時候,打頭的一個臉上還一片青紫色,嘴角更是紅腫一片的年輕漢子有些畏縮的朝他問道,李漢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很顯然,之間曾經(jīng)遭受了一番毒打。 “等等,你們先把尸體身上有用的東西全留下來,然后,就把他們給燒了吧…另外,那個活口你們看著辦吧,但是不要弄死了,等會我還要問一下義莊跟他口中的那個什么‘奎爺’的事情,反正暫時留著我有用…” 見到一群年輕村民望向那個受了傷的馬賊時,眼中的憤怒、恨不得生食其rou,李漢皺眉提醒了一下,他可不想在自己還沒問清楚情況就被群民們給打死了…… 李漢轉(zhuǎn)身跑回了村外,將他藏在草垛隱蔽處的防彈押運車開進(jìn)了村子中,結(jié)果不消說…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包括那最先與他交談的老先生,此時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了七分敬意了! “壯士所用之物,莫非就是那泰西州的汽車吧……” 老先生似乎有些不確定,畢竟汽車這玩意兒,早些年的時候他還是見過的,但是李漢所開的汽車可是21世紀(jì)的軍用防彈押運車,無論是車型、體積、噴漆什么的,都遠(yuǎn)不是現(xiàn)在的清末民初的國人們所能表達(dá)的,放在后世那也是造價近兩百萬的好家伙! “正是,老先生倒是見聞廣闊…” 李漢點了點頭回答了,他從車上拎下來一個上面標(biāo)示了一個大大‘十’字符號的急救包,示意老先生別動,然后掏出一瓶消毒酒精在老人臉上受傷部位涂抹了幾下之后,拿出一瓶軍用單兵噴霧劑,在他的幾處傷口上均勻的分了一層,那液體見了風(fēng)很快就在他的傷口處變成了一層淡黃色的果凍狀物體。 “老先生,您這幾天切記我給您上了藥的地方不能沾水,傷口處可能會有些癢,不過您也別擔(dān)心,一天內(nèi)就結(jié)疤,最多三五天就能好了!” 李漢提醒了一下,又看到周圍不少人的身上都帶著點傷,所以,他干脆的每人都照顧一下,給上了藥,可惜他的急救包里的速效繃帶全給扔給了之前行動時看護(hù)兩位重傷弟兄的其他同事,不然,村民們的傷還能好的更快一些! “這位壯士小哥,多謝您了,沒有您今天的鼎力相助,哎,咱們村子就要遭了秧了,都是那天殺的奎盛…哎,先生快請隨小老兒進(jìn)屋一敘,茉莉,去請村長跟兩位宗老來…” “是…爺爺…” “老先生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應(yīng)該的,行,一些輕傷什么的我能幫忙處理一下,不過稍微重一點的我就沒轍了…” 見到被他爆頭的一隊馬賊尸體居然被扔在地上沒人管,李漢皺了皺眉,他不是讓人去處理掉了嗎? 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連忙解釋道:“壯士不用疑惑,等會自會有人來處理這些個畜牲,我們這帶的村子被他們義莊給禍害慘了,他們他們老大奎盛可是曾經(jīng)這武昌地界兇名最盛的馬賊頭子,打家劫舍、jianyin擄掠,那可是無惡不作,即便是現(xiàn)在被朝廷招了安,給了他紙坊武勇管帶的官職之后,他更是仗著自己手下有一千多號馬賊欺男霸女、魚rou鄉(xiāng)里,哎,造孽呀…這武昌自從五月朝廷鬧出了那幫子的事情以后,簡直就成了一個大木桶,里面可都裝滿了火藥了,要說這攝政王這次還真走了步暈棋了。朝廷沒銀子…這沒銀子也不能拿咱們數(shù)千萬川人的血汗堆出來的鐵路去換洋人的貸款,前些日子這湖北新軍未入川之前,他奎盛還能老實一些,可是現(xiàn)如今……唉…更是沒人來管他奎盛跟他的義莊了…!!” “那你們怎么不反抗啊” “不是不想反抗,是根本沒辦法反抗吶…哎,不說他手下現(xiàn)在有上千號的弟兄,即便是沒有,單只是他現(xiàn)如今的武昌招安巡防營管帶的正七品官職,就能震懾住大多數(shù)的村民了…自古民不與官斗,何況,他還是個把子出身的武官…” “起先咱們紙坊地界上還有些受了冤屈的鄉(xiāng)親們合起來去那鎮(zhèn)上告狀,可惜就連遠(yuǎn)些的江夏縣老爺也畏懼他義莊的勢力,加上又收了他奎家的錢,硬說他們是刁民,污告鄉(xiāng)紳,把告狀的幾個打了一頓,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放出來,還給關(guān)在縣里的大牢里。小老兒雖然以前也有點關(guān)系,不過那也是在四川、而且多已經(jīng)沒什么影響力了。只好讓丫頭他爹帶著書信去了成都城,但是,這一來一往的,至少也要三兩個月,雖然看日子,差不多這幾天就有消息了,哎,造孽呀,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結(jié)果他奎盛硬污蔑說我們方家欠了他們義莊的錢,要把她抓走抵債、想強納了我那可憐的孫女,希望他爹回來之后能夠有所顧忌,村里的鄉(xiāng)親們不讓。他的手下就開了槍打死了四頭跟林子……這個黑暗的世道吶,朝廷不管不問的還要學(xué)起流氓來掠奪咱們老百姓的東西,做賊都比做人強…造孽呀…” 一陣沉默,兩人說話之間,已經(jīng)來到了村東頭的一處臨水而建的粗陋雅居門口。 第一卷 燃自武昌的革命之火 第五章 招待 “來來來…李壯士,為您準(zhǔn)備的飯菜已經(jīng)差不多了,咱這窮鄉(xiāng)撇壤的也沒什么好東西招待您,都是些尋常的手藝,李壯士莫見怪…列位村民們真的很感謝壯士的出手相救…” “老先生客氣了,對了,村民們都沒什么大礙吧?” 由于之前大多數(shù)的村民都四散回了家,所以,他也不清楚是不是還有重傷的村民,反正自己的急救包里還有不少的藥物,所以,他也不在乎在幫助更多的村民! 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話說這10月的天天氣還真熱,尤其是他身上不但穿著一身吸熱的長袖黑色特警服,外面更是還過著護(hù)腿跟防彈衣等物件,就算這特質(zhì)的作戰(zhàn)服透氣性優(yōu)良,可是這一會的功夫也給他熱得夠嗆!忙將身上的防彈衣跟防彈頭盔去掉,又跟老先生討了點涼水,舒服的洗了一下之后,這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沒事…沒事…都是一些傷了皮毛的小傷,休息個三兩天就好了,來來來,李壯士不必客氣,嘗嘗我那孫女的手藝,每道菜可都是別有風(fēng)味…” “老先生,你可別再叫我什么壯士了,受不起,你就直接叫我小李或者干脆叫我—李漢吧,對了,我今天殺了義莊的十幾人,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吧?” 桌上菜色確實很簡單,一盤鹽水花生、一碟醬鹵八寶菜、一碟青菜蘑菇還有一盤青椒炒蛋,雖然沒什么油水、加上鹽味也特別淡,不過李漢還是就著芹菜葉窩頭吃的蠻有味道的。他可是從昨天下午到現(xiàn)在都滴飯未進(jìn),早就餓得肚子‘咕嚕嚕嚕’一直叫個不停了,這也是為什么老人的孫女才剛?cè)ネㄖ舜彘L跟宗老回來,就被他喚去給他張羅些吃食的原因。 “小…我還是叫你李小哥吧,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今天你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哼,義莊的那幫畜生,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沒少做,早死早超生,今天你幫我們樓村除了一害,大家伙只有感激你的份,誰要是怪你,那他還是人嗎?。±钚「缒悴灰@樣說……咱們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受他義莊的欺負(fù)還少嗎?” 老先生說這話倒是很有氣勢,李漢也算看出來了,聽他之前說過自己不是村長,不過,估計也是村里威信頗重的人物! “對了,老夫見李小哥這身裝扮不似尋常人家,小哥兒怕是曾經(jīng)出國留洋過吧!” “老先生好眼力,是的,李某祖籍四川重慶府、隨家人甲午年間前往花旗國(美國)尋個活路,前些日子父母意外早去…只留下李某一人在那異國他鄉(xiāng),所以,聽聞國內(nèi)訓(xùn)練新軍正是用人之時,思及本人曾經(jīng)師從歐美軍校,對于這軍列、練兵之術(shù)略有涉及,所以,便回了國準(zhǔn)備為國出力…許是走失了方向吧,原本李某還以為這里是那重慶府內(nèi),卻沒想到這里是武漢…” 思及自己那只怕有生之年再也不能一見得父母雙親,還有自己的兩位兄長、愛跟自己撒嬌的小妹,李漢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不過他畢竟是心志堅定之人,還沒等到老人出口安慰,便已經(jīng)恢復(fù)了過來,臉上重新掛上了一絲微笑! “好孩子…好孩子……” 老先生撫須連贊了兩聲,再看他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欣賞,不過李漢也隱隱的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憂愁! “老先生還是在擔(dān)心義莊的報復(fù)吧?等會吃過了飯,李某就去趟義莊偵察一下,不怕老先生笑話,李某有一手?jǐn)罃秤诎僬赏獾谋臼?,只要給某找準(zhǔn)了機會,一定將那作惡多端的奎盛斃于槍下……” 李漢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趁現(xiàn)在義莊還不知道這里出了事情,他來個出其不意攻其無備,一句舉擊潰了義莊的首領(lǐng),到時候馬賊即使不亂,也會陷入爭權(quán)奪勢的困境中,只要給他點時間,他就能訓(xùn)練出一支能拿槍、會打槍的新兵伢子,哪怕只有三五十人,到時候除非義莊全軍出動,否則,斷難攻陷這樓村! “李大哥說笑了,怕他個球,就是讓他知道人是我們樓村殺的,他奎盛好歹還是個官,我就不信他還真敢明目張膽地帶人來把我們?nèi)宓娜硕細(xì)⒘耍贇⒁粋€就算他奎盛沒種…”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怒吼,李漢轉(zhuǎn)身一看,沖他笑笑點了點頭,說話的是之前那群青年村民領(lǐng)頭的年輕人,李漢見他背上了一桿老舊前膛獵槍,顯然已經(jīng)拿定了與那義莊拼命的主意了! “就是…就是…” 后面幾人跟著嚷嚷,他們?nèi)急池?fù)著自家的獵槍,這樓村依山靠水的,附近難免有些野豬什么的經(jīng)常誤入村田、加上清末多戰(zhàn)亂,因此,幾乎不少家里都有些老舊的鳥統(tǒng)、前膛槍。之前之所以給那馬賊得了逞,一是因為不少老者、家長腦中彌漫的‘民不與官斗’的思想令他么束手束腳的,加上馬賊仗著騎馬腳程快,還沒給他們準(zhǔn)備好,就沖進(jìn)了村子中,有了他們手中槍指著自己的親人,你道還有幾個還敢拿槍指著他們! “呵呵,行了,行了,石頭,有了之前那幫畜生的行動,相信村長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阻止你們了…”老先生臉上掛上了一絲微笑,“李小哥,你的槍法那么好,又曾經(jīng)在泰西國專門學(xué)過,能不能教教村里的牙子們,剛剛我已經(jīng)讓茉莉去通知村長派人去五里外的陸家莊報信了,不出意外,一會兒,陸老爺就要派人過來幫忙了!” 讓李漢幫忙cao練一下村民,這正巧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所以李漢想都沒想的就答應(yīng)了。不過,對于老先生口中的陸老爺他也十分的好奇,開了口便問道:“老先生,您說的陸老爺是…” “陸老爺…陸老爺那顆不是一般人物…呵呵,他也算是我的半個學(xué)生,他是我們這紙坊鎮(zhèn)附近百里內(nèi)最大的地主,原本也是這附近奎盛唯一不敢惹的存在,他的陸家莊可是有近千的家丁,加上大兒子又是武昌府的新軍軍官。咱們樓村就屬于他的莊護(hù)范圍內(nèi),不過,唉,要不是7月鐵路運動的那陣陸家大少爺出了事,現(xiàn)在義莊也不可能猖狂到敢到陸老爺?shù)谋幼o(hù)范圍來搶糧…” 老先生還沒開口,倒是被他稱之為石頭的那個年輕人先給他介紹起來了。方老先生也不生氣,笑呵呵的看著他給介紹,不過眼角的一絲擔(dān)憂依舊沒有淡去,只是在座的幾人就只有李漢注意到了罷了! “石頭兄弟,這禍算來也是我給惹得,我會幫你們到底的。這樣吧,你現(xiàn)在去村里多找些年輕力壯會用獵槍的村民過來,手腳機靈點的也行,盡量籌夠四、五十人,反正現(xiàn)在不是農(nóng)忙的時候,下午我給大家伙兒訓(xùn)練一下!” “真的…” “行啦,行啦,石頭,你們先出去準(zhǔn)備下吧,讓李小哥兒先吃飯,吃飯要緊!” “成,方老,俺們先去忙活了……” 見一眾小輩走遠(yuǎn)了之后,老人臉上表情似乎有些猶豫,似乎想問什么,不過幾次想要開口都給忍了下去,但是最終,他還是將一旁忙活的小丫頭也給趕了出去,這才開了口,與他問道! “李小哥,你是不是革命黨?”老先生是個見過世面的,知道有革命黨這一說,看之前見他腦后無發(fā)辮便有些疑心,雖說這年頭不少的留洋學(xué)生都把辮子剪了,但是真要回了國,至少也要買條假辮子給自己帶上,哪像他這樣,一頭標(biāo)準(zhǔn)的齊根短發(fā),這個時候可沒有‘小平頭’之說,連頭發(fā)都剪了,不是革命黨是什么。 “革命黨?”正就著幾根老先生的孫女剛剛拿過來的腌蘿卜條消滅手上的窩頭的李漢啞然失笑,怎么解釋,這可是清朝啊,雖然在民間那革命黨的名頭十分響亮,不過革命勢力在南方占據(jù)絕對地位還有段時間,清朝雖然已經(jīng)沒有幾天的蹦頭了,但是,至少還不是現(xiàn)在就要倒了,這湖北地界可還是滿清的統(tǒng)治地,當(dāng)?shù)匮瞄T若是發(fā)現(xiàn)了革命黨,那可是抓到一個殺一個,百分之百是要掉腦袋的,不過,他也不想說謊話“不瞞老先生,我在海外也曾見過一些革命黨,不過因為我選擇的救國途徑與他們并不相同,所以,雖然我也對滿清的腐朽不滿,不過我卻不是革命黨…” 可不是,這個年代的革命黨入會可都是需要引薦人的,他嘛,才剛初來乍到的,就算是想加入革命黨,也要能找到引薦人不是! “當(dāng)真?”方老爺子仍然有些將信將疑,目光直在他腦后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