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回先生的話,照這個速度據(jù)大副說還有二十多分鐘便要抵達漢川了,不過,船隊派出去探查的小船也回來了,據(jù)說漢川那邊還在交火,港口碼頭處已經(jīng)嚴令禁止??苛?。四營那邊也不太安生,繼在漢口碼頭不遠處跳水逃走的幾人外,又有十來人逃走了。不過那些人還算老實,只是……只是嘴里一直沒停下過……” 李漢皺眉,旋即揮了揮手“只要收了他們的武器,其他不要理會,讓他們罵去吧!他孫國安也不是什么好鳥,擺明了想讓一標背黑鍋,盡量給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讓他們逃掉,咱們犯不著得罪了武昌那邊。看緊了船上的貨物,那些東西,丟了短時間咱們可就沒能耐再去搞一批了!” “是,先生!” 提起那邊幾艘船上的貨物,李東來的臉色頓時變得興奮了起來,雖然之前李漢的種種表現(xiàn)讓他看到了希望,不過真正令他歸心的還是見到了自德租界運出的那批貨物,他方才隱晦的見識到了這個男人背后的力量,可不比武昌那邊心不在一處的那群人差多少。 “不過,先生。其余船上的士兵有不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暈船現(xiàn)象,咱們……咱們抵達了地方之后,恐怕一時半會的很難形成戰(zhàn)斗力……” 倒不是李東來擔憂,之前他安排在幾艘船上的人手都反映了一樣的情況,船上的兩千余眾都有不同情況的暈船反應,索性這段航程全程不過三個多鐘頭,因此倒是沒有出現(xiàn)完全喪失戰(zhàn)斗力的情況發(fā)生,不過,卻也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揉了揉酸痛的大腦,李漢詢問:“情況如何?尤其是一營!”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一標內(nèi)的大部分士兵都是就近來自武昌三鎮(zhèn),或者南方地區(qū),很少有北方的士兵,只是……南方的兒郎們不是應該具有不錯水性的嗎? “一營沒問題,因為先生安排休息的最早,所以一營恢復的是最好的,可以保證迅速投入戰(zhàn)斗!” 聞言,心中終于松了口氣,李漢點頭:“那就好,等一下他們可是主力……至于其余幾營,也問題不大、讓他們休息去吧,等會不一定用得到他們,吩咐下去看好那隊人……” 他的目光越過那片逐漸黑去的夜色,落在了不遠處的幾艘貨船上,眼中頓時浮現(xiàn)出了一絲按耐不住的期待,“我的小可愛們,等會就要看你們的了!” “是,先生!” 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75章 期待 只是這是皇帝第一次交給他的任務,楊林無論如何不愿意也要盡力完成,如今終于就要到京城了,不用整天對著這些碧眼隆鼻的佛郎機人,楊林的心情又重新轉(zhuǎn)好了起來。 一名葡萄牙人來到楊林身邊,用不熟練的漢語道:“楊大人,我們葡萄牙士兵是最好的士兵,大明皇帝雇傭我們是明智之舉,我們在黑大陸滅國無數(shù),這次韃靼人同樣也不是我們的對手?!?/br> 這名葡萄牙人的話又使楊林心情大壞,從蠔鏡到南京,一路上行程不近,在船上閑得無聊,雙方的士兵多次較量過,葡萄牙人仗著人高馬大,絕大多數(shù)占了上風,楊林雖然親自下場,連贏了數(shù)名葡萄牙人,卻不能改變自己部下失敗的事實。 “大人,以后這些番鬼不會真要和我們一起作戰(zhàn)吧?”一名親兵忍不住問道。 “不是番鬼,我們是葡萄牙雇傭軍,是貴國皇帝雇傭了我們。”那名葡萄牙人一板一腔的糾正著,同時又在楊林面前吹噓起葡萄牙人在非洲等地的輝煌戰(zhàn)績來。 可惜這名葡萄牙人完全是雞同鴨講,楊林根本不知道黑大陸在何方,聽到葡萄牙二三百人就可以滅一國時,反而更加看不起,不就是消滅一些土著部落嗎,和大明一次戰(zhàn)斗就是數(shù)萬人,十數(shù)萬人相比,根本提不上什么臺面。 眼下是東西方貿(mào)易的黃金期,葡萄牙人又有占據(jù)著澳門的便利條件,但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發(fā)財,許多人根本就是兩手空空從國內(nèi)跑到澳門,幻想著一夜暴富,只是他們沒有本錢,縱然遍地是機會也無能為力,只能出賣勞力吃飯,過得不算苦,但要想成為富翁,卻是非常渺茫。 聽到要為大明皇帝打仗,而且出的價錢也非常高,那些沒有本錢的葡萄牙頓時感到機會來臨,紛紛報名,作為茶葉、絲綢、瓷器的唯一產(chǎn)地,在葡萄牙人眼里,大明皇帝無疑是世界上最富有之人,既然他們愿意為南洋的一些小國打仗,為什么不愿為大明皇帝打仗,若是立下戰(zhàn)功,只要大明皇帝隨口一句,賞賜一點茶葉、瓷器等物,他們就可以發(fā)大財。 這次田成稟承著皇帝的旨意,只要愿意過來的葡萄牙基本上就招募,竟然一下子雇傭到四百多人。澳門總共才數(shù)千葡萄牙人,一下子去了數(shù)百人,這讓澳門的勞力價格陡然升高起來。 這四百多人真正軍人出身的恐怕不到數(shù)十人,但能夠飄洋過海來到澳門尋找機會的葡萄牙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基本上能熟練使用火槍,這四百多人若是放在非洲或者南洋,完全可以消滅大多數(shù)國家。 楊林承認自己的部下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不是這些番鬼的對手,只是在大明,四百來人又能有什么作用?只是在船上不得不忍受著這名葡萄牙的絮絮叨叨,如果楊林看過大話西游,一定會給這名叫布加路的葡萄牙取一個外號:唐僧。 “大人,碼頭到了?!?/br> 一名親兵的話將楊林從葡萄牙人的口水中解救了出來,楊林馬上轉(zhuǎn)身吩咐:“準備下船?!彪x開一直在他耳邊嘮叨的布加路。 “田成應該到了碼頭吧?!蓖醺?葑趯m中,自言自語的問道。 對于田成到底給自己帶回來了一些什么東西,王福還是很期待,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可惜他身為皇帝,不可能跑到碼頭去迎接田成和那些雇傭的葡萄牙人。 此時的葡萄牙還沒有完全沒落,許多歐洲最先進的技術(shù)葡萄牙人也有所掌握,大明火炮鑄造技術(shù)的提高就得益于從葡萄牙手中購買的紅衣大炮,與大量的火槍,火炮相比,王福更期待田成能夠給自己多買回來一些工具和機器,當然,眼下清軍隨時可能南下,大量的火槍火炮也是王福所需要。 碼頭上,三艘葡萄牙的大船剛一靠岸,無論是葡萄牙人還是大明軍士都急不可待的從船上走了下來,在海上航行了那么久早已膩了,那些葡萄牙人踏上陸地,更是高興的大喊大叫。 田成從那艘最大的葡萄牙戰(zhàn)艦上走下來,頭腦還有一點晃悠,只見兩名身穿官服之人來到自己面前,其中一名年長者道:“田公公,皇上有旨,讓我等在此迎接田公公回來,田公公所帶回的東西,可由我等接手?!?/br> “兩位是……”田成疑惑的問道。 “哦,本官是工部員外郎宋應星,這位是羽林衛(wèi)千總陳瑞陳大人?!?/br> “原來是宋大人和陳大人,既然如此,不知可有皇上的旨意?”田成與皇帝關(guān)系密切,自然不會看重一個員外郎和千總之類的小官。 “哦,當然有。”宋應星取出了皇帝的旨意,田成連忙下跪,聽宋應星宣讀完畢才起身恭恭敬敬的接過,看過無誤后,道:“既然皇上有旨,咱家也就樂得輕松,東西就在船上,兩位大人盡管指揮人去搬吧?!?/br> “好,那本官就暫且失陪了?!彼螒羌钡?,手一揮,帶著早有準備的數(shù)百名軍器局的工人向幾艘大般登去。 從得知皇帝派人到澳門向佛郎機人購買了上百萬白銀的東西起,宋應星心中也跟著如貓抓一般,急切的想知道田成到底買到了哪些東西,對于佛郎機人,大明并不陌生,天啟和崇禎年間,不但有二十多名精通火炮的技術(shù)人員被大明軍隊雇用,而且還有數(shù)名葡萄牙人在朝中做官,與朝中重臣徐光啟等人交往密切。 雖然許多官員還是認為佛郎機人是蠻夷,但不得不承認,這些蠻夷至少在火炮的使用上超過了大明,加上徐光啟等人的鼓吹,朝中也興起一股西學的風潮,只是隨著徐光啟的去世,加上北京的陷落,西學已經(jīng)漸無人提起。 在江南保守士人眼中,西學只是一些奇巧yin技之物,登不了大雅之堂,宋應星自然不會如此認為,他親眼看過葡萄牙所鑄的紅衣大炮,更想知道葡萄牙人是何鑄得這樣的大炮中,與大明的鑄炮方法又有什么不同。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八十一章 第八鎮(zhèn)殘兵 “報,大帥……弟兄們已經(jīng)拿下了碼頭,最多再一個時辰,就能完整的拿下漢川……” 望著屋內(nèi)那位才不過一夜的時間,頭上原本還僅是花白的發(fā)色就變得斑白一片的第八鎮(zhèn)統(tǒng)制,同樣也是督管湖北一省軍事大權(quán)的湖北提督,進來的一年輕清軍軍官嘆了一口氣,顏色也變得暗淡了起來。 被亂黨攻下了省會武昌三鎮(zhèn),甚至連湖廣總督都被抓了去,雖說他自己是逃了出來,不過一旦消息傳到了朝廷的耳中,那位才掌握了這大清國沒幾年的攝政王是斷不會放過他的! “進來吧,夫人她們都送走了嗎?” 瞧見進來的乃是自己的心腹,原本臉色還有呆滯難看的張彪臉上頓時多了些色彩,慌忙問道。 “稟大帥,標下已經(jīng)安排了兩百精壯兵士護送夫人他們前往上海英租界尋求庇護,這兩百人皆是我第八鎮(zhèn)之精銳,料來定能勝任此任!” 張彪心中松了一口氣,臉上原本緊皺的神經(jīng)也松弛了一些,一屁股跌坐在無奈的靠椅上,口中連連喃語,“這就好……這就好,如此,某心中算是去了一塊大石了……” 他呆坐半響,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主動開口問道:“秉志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稟大帥,標下是光緒二十七年跟隨的大帥,算起來,將要有十年了!” “唉……”張彪深嘆一口氣,“十年了,足足十年了。這十年的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光緒爺走了,老佛爺走了,連老大人(張之洞)也走了,……這一會看來老天爺也是見不得我張彪了,連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天的活頭了!” “大帥……” “好啦,莫作小女兒之色,區(qū)區(qū)某家一條賤命而已,倒是你,秉志啊,為什么不跟那船一起走呢?你跟了我十年,老夫帶你便如自家子侄一般,你還年輕,不該留下來的!” 屋內(nèi)未掌燈,不過,那個被他稱之為秉志的年輕軍官卻能隱隱感覺的到,自家大帥此時想必面上已是一片狼藉之色,也難為他還能強自忍住了! “大帥說的什么話,十年前若是沒有大帥收留了秉志,這世上哪還有秉志這人。蒙大帥這些年的栽培,便是豁出了這條命去,無論刀山火海,大帥要走的路秉志跟定了!” 他話說的真切,思考沒有做作之意,只聽得那心中已萌死志的張彪聽得感動,猶豫再三還想勸他,最終卻化作一聲嘆息。 “罷了,你這孩子打小便性格倔強,與我說說,第八鎮(zhèn)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昨夜城中亂黨起兵之后,心中本就警覺的他早早便將手下幾營心腹聚攏到了一起,本該不該如此狼狽的,若不是工程八營反叛,令賊子奪下了楚望臺,一門門被塵封了的大炮被退去了炮衣,炮彈不要命的落在第八鎮(zhèn)附近,不過饒是如此,還都不是致命之處! 令他萬萬也想不到的是,這世界上竟然多出了李漢這么一個變數(shù)。因為李漢,舉義提前了一個半鐘頭開始,城內(nèi)大部分新軍才不過剛用過或正在享用晚餐,因此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是因為李漢,早知瑞澄要逃的他設下一局,結(jié)果果真活捉了此君,嚴重打壓了城內(nèi)抵抗的清兵士氣;依舊還是李漢,先在碼頭設下埋伏,又命人前往漢陽報了信,結(jié)果剛撤到碼頭的第八鎮(zhèn)先是挨了一悶棍,才剛擊潰了碼頭伏兵過了江,結(jié)果又碰上了剛剛拿下漢陽的革命軍,又是一番交火之下,連番交戰(zhàn)導致士氣衰落的第八鎮(zhèn)不得不狼狽逃往漢口方向,結(jié)果又在劉家廟重重挨了一巴掌,被打了個暈頭轉(zhuǎn)向,還是李漢! 索性若不是他們逃到碼頭處正巧碰上有前往重慶方向的洋人貨船幫襯了一把,只怕一行人此時也不能安生的坐在這里,興許他張彪本人也要落入那幫亂黨手中了! “回大帥,陸定前的馬三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撥逃兵,炮五營跟工程隊還有輜重營各有不同程度的逃兵現(xiàn)象出現(xiàn),標下的一營雖然好一些,不過隱隱也有些不穩(wěn),雖然標下幾番鼓氣,不過成效甚微,加上我部潰逃時不少士兵都把武器丟了去,第八鎮(zhèn)……第八鎮(zhèn)已元氣大傷,目前尚有兩千五百之眾,若平時早該拿下漢川這一小縣城了!” 張彪聽得連連嘆氣,心中更是羞愧,他的第八鎮(zhèn)乃是老大人尚在之時便開始編練的新軍,初時便是袁世凱的北洋六鎮(zhèn)編制都要排在其后,當年可是響當當?shù)男萝姷谝绘?zhèn),哪里想到這老大人方才去了幾年,便淪落到了這副田地。 “可曾派人聯(lián)系朝廷嗎?” “回大帥,咱們沒有電報,離開漢口之時有走得匆忙,不過標下方才已經(jīng)安排弟兄快馬加鞭趕赴漢口租界區(qū),相信洋人那里應該能夠找到電報機器,聯(lián)系上京城那邊!” 張彪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興許朝廷那邊已經(jīng)知道了武昌三鎮(zhèn)失陷的消息了,昨日方才因為果斷鎮(zhèn)壓城內(nèi)新軍叛亂,引得攝政王高興的兩人,一個湖廣總督已經(jīng)落入了亂黨手中,還有一個卻逃到了這百余里之外的地方盤臥,到時候追究起責任來,少不了有他一份! “未免拖久生變,拿來老夫之披掛,我親自監(jiān)軍攻城,務必盡快拿下漢川縣,老夫記得應城還有一營編制,雖然都是些綠營之流,卻也好過新征之兵,待老夫修書一封督促襄陽的劉溫玉,襄陽乃是我鄂省重鎮(zhèn),那里還有一協(xié)精銳,待我等回合之后,定要反攻武昌,平息了那亂黨叛變……” “是,大帥!” 見到張彪終于走出了失敗的沮喪之后,那年輕軍官一樣激動異常,連忙應和一聲,便要招呼左右拿來大帥的披掛。 只是這時,營房突然一陣喧嘩,那年輕軍方剛剛方要出去喝止,耳中便聽到了縣城方向傳來一陣轟天的炮聲,這時,那喧嘩之士兵方才哭搶著來到了附近,連忙跪下一把抓住了他,“快,大人,快……快稟告大帥……斥候探到東南……東南方向出現(xiàn)一隊不明人馬,他們……他們……叛黨殺來了……” 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76章 軍情 宋應星帶人剛上船,布加路就迎了上去:“本人仍雇傭軍指揮官布加路男爵,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男爵,宋應星聽得一愣,他在京城時曾經(jīng)和葡萄牙人打過交道,知道西人的爵位都有自己的領(lǐng)地,不知道這樣一個男爵為何會作雇傭軍,渾不知這個男爵完全是布加路自己給自己加的爵位。 “本官大明工部員外郎,奉皇上旨意接收此次所購的一切物資,還望布加路男爵行個方便?!?/br> 布加路嘀咕了幾句,他對大明官場尚不熟悉,不知員外郎是幾品官,不過,能夠得到皇帝的授權(quán)處理上百萬兩銀子的貨物,想必不會低,連忙道:“方便,方便,宋大人,這是所購物資的清單和雇傭軍名冊,請大人查收?!?/br> 宋應星聽到布加路連說兩個方便,總覺得無比怪異,只是他的精力馬上被布加路手中那份厚厚的清單和名冊吸引,才想起來自己一時興奮竟然忘了向田成要清單,好在眼前的這名佛郎機人手上也有,否則自己如何接收。 從布加路手中接過清單,宋應星快速閱讀起來:火槍五千支,每支合銀三十五兩,共計十七萬五千兩;大炮一百零八門,其中十二磅火炮三十六門,每門凈重三千五百斤,每門合銀一萬二兩,共計銀四十三萬四千兩,六磅火炮七十二門,每門凈重一千五百斤,每門合銀四千兩,總計銀二十九萬八千兩。 宋應星不由搖了搖頭,葡萄牙人的大炮雖然好用,可是也實在太貴了,光是十二磅大炮,也就是大明所說的紅衣大炮一門就需要一萬多兩銀子,可是要自己造,先別說性能能不能達到要求,就是造價同樣也低不到哪里去,真不知道這些番人從萬里之外運過來,為何還能賺錢。 購買火炮的費用就去了七十多萬兩,加上火槍的費用,已經(jīng)花去了快九十萬兩,火炮、火槍固然是朝廷所需,可是大明不能靠購買來裝備軍隊,宋應星期待的心頓時懸了起來,繼續(xù)往下看去,終于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了。 木工車床三臺,每臺合銀二萬三千兩,螺紋車床一臺,合銀三萬兩,壓鑄機二臺,每臺合銀三萬五千兩、下面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其中各種測量工具、修理工具羅列了一大串,加起來的銀子竟然了花了十幾萬兩。 花多少錢是朝廷之事,宋應星關(guān)心的是這幾臺車床到底有何用途,馬上找到了幾臺車床,先讓人小心翼翼的將抬下船。 木工車床可以用來加工各種木料,在軍工中,最主要的用途是用來制作槍托,依靠水力帶動,一臺木工車床每天可以加工出數(shù)百支合格的槍托,螺紋車床可以加工金屬部件,槍管,而壓鑄機的用途更廣泛,金屬成型,鑄錢都可以用到,宋應星大致聽了幾名葡萄牙技工的介紹,更是心急,可惜這些車床沒有水力帶動不可能轉(zhuǎn)動,否則宋應星恨不得馬上就讓車床開動起來。 “皇上,奴婢,奴婢終于見到皇上了?!被蕦m內(nèi),田成一把跪在地上,嗚嗚的大哭起來。 王福正等得心急,見到田成正想問他此行的收獲,沒想到田成二話不說,馬上痛哭起來,只得安慰道:“愛卿不必如此,朕知道你此行辛苦,你放心,如果辦得好,朕一定有厚賞。” “嗚嗚,奴婢不需要皇上的賞賜,只是皇上千萬不要再趕奴才離開皇上,奴婢實在舍不得離開皇上啊?!?/br> 若是真正的弘光聽到此話,肯定會私心大慰,王福卻聽得一陣惡寒,雖然田成是他穿越后接觸的第一個內(nèi)侍,可是不等于就對田成有什么好感,打發(fā)田成攜帶價值近二百萬的兩的銀子前去澳門購買東西,純粹是無人可用,田成離開了二個多月,如果不是重新見到,面目都已記不清了。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愛卿買了多少東西?趕快呈給朕看看?!?/br> 田成還想繼續(xù)抒情,見到皇帝不耐,才急忙從懷中掏出清單來:“皇上,東西都在這里,請皇上過目?!?/br> 接過清單掃了一遍,王福點了點頭,對田成能在短短時間采購到如此多的東西還是比較滿意,尤其是幾臺車床和壓鑄機,以大明現(xiàn)在的技術(shù)水平,數(shù)月時間就可以仿制出來,加上使用流水線生產(chǎn),一旦完成,大明的軍工肯定會呈一個爆發(fā)性的增長。 讓王福遺憾的是沒有買到燧發(fā)槍,這五千支火槍依然是火繩槍,三十五兩銀子一支,實在太貴了一點,好在大明自己已經(jīng)有能力制造燧發(fā)槍,也不用再求到葡萄牙人。 王福不知道的是,歐洲的燧發(fā)槍也是剛剛發(fā)明不久,葡萄牙人根本沒有裝備燧發(fā)槍,又如何買給大明,在火器的研究上,大明并沒有落后歐洲太久,由于田成要購買的軍火太大,葡萄牙人幾乎將水兵的武器都收繳了大半才滿足了要求,而火炮干脆是戰(zhàn)艦上直接搬下來的,若不是大明不需要戰(zhàn)艦,葡萄牙人連戰(zhàn)艦都恨不得買給大明。 此時的葡萄牙人也一切以利益為先,根本沒有對大明進行技術(shù)封鎖的意識,否則出再多的錢,田成也不能買到那幾臺車床和壓鑄機,大明拿出一百多萬兩銀子出來買武器,這些錢換成茶葉、瓷器、絲綢……到了歐洲,只要一倒手就能變成數(shù)千萬兩,這么大的財富,哪怕是讓這些人賣親生爹媽恐怕都沒有問題。 “報,皇上,錦衣衛(wèi)指揮使馮大人求見。” 一名內(nèi)侍進來,打斷了王??辞鍐蔚呐d致,王福皺了一下眉,知道馮可宗求見肯定有緊急事務:“傳!” 不一會兒,馮可宗滿面凝重的走了進來:“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必多禮,愛卿有何事,趕緊道來?!?/br> “稟皇上,山東傳來緊急軍情,韃子兵分兩路,已經(jīng)南下了?!?/br> “啊?!蓖醺B牭靡惑@,手中的清單掉到了地上,失色的道:“這么快。”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八十二章 步步為營 “請先生降罪,是標下失職。標下未想到咱們在漢川東南方三里外登陸,而這附近竟然還有斥候隱蔽……” 將身上中槍的兩個被抓斥候綁了過來,李東來一臉羞愧、自責的來到李漢面前認罪。先生登陸前明明令自己派出了人手前去探路,只是他未想到對方竟然斥候竟然借著夜色悄悄隱蔽與那樹上,結(jié)果躲過了自己派出的探子,還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登陸第一標的行蹤! 借著火把的光,清楚的刻意看到兩個被捕斥候盤于脖子之上的長長辮子,不用看便知道他們乃是第八鎮(zhèn)的士兵了。李漢心中暗贊一聲,這張彪不愧為清末新軍高級將官,但只是這一手便足以看出,此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