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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超陸權(quán)強(qiáng)國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剛剛射擊完的明軍將槍支遞到第二列士兵手中,接過一把已經(jīng)上好子彈的火槍,第二列的士兵依次遞給第三列……直到第六列士兵才開始給空槍清除殘渣,重新上彈藥。

    “放!”

    “放!”

    火槍周而復(fù)始,無數(shù)沖鋒的清軍已經(jīng)倒在缺口前面,只是相比于火槍的密度,清軍人數(shù)太多了,沖過來的清軍越來越接近缺口。

    “咻!咻!”天空中,數(shù)十支羽箭落下,那是一隊滿清精兵所射,他們所用羽箭的箭尖都是精鐵做成,又大又沉,只要射中,就是一個大洞,即使不是要害,除非及時救治,否則只能等死。

    羽箭準(zhǔn)確的落在明軍火槍隊中,“卟、卟、卟”的聲音響起,明軍陣列中鮮血飛濺,十余名明軍手中一松,他們的火槍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

    正在射擊的明軍一陣sao動,最近的清軍離他們只有十幾步了,一旦清軍沖過來,他們手中的火槍毫無抵抗之力,只是礙于軍令,他們還是一板一眼的射擊,相隔十幾步的火槍打在人身上,人身馬上就象篩子一樣,鮮血四散而濺,血腥味直沖腦門,這些,對于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明軍來說并沒有什么,只是對方手中明晃晃的兵器離自己不過十多步遠(yuǎn),一會兒時間就要沖過來,給射擊的明軍帶來了空前的壓力。

    “咻!咻!”天空中的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伏在磚墻上的明軍再也抗不住壓力,爬起來向后方跑去,正在指揮的明軍軍官氣得暴跳如雷,卻毫無辦法。

    其實清軍的距離雖然只有十幾步,但那是直線距離,這處城墻塌陷了一大半,到底還有高度,若是明軍有足夠膽氣一直射擊下去,這道缺口清軍輕易攻不上來,只是頭上的利箭卻成了壓垮駱駝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明軍再英勇,到底也是血rou之軀,他們受不了那種利箭落下卻毫無躲閃余地的戰(zhàn)爭。

    “長矛手,上!”讓火槍兵重新堵住缺口不現(xiàn)實,明軍軍官只能換上長槍兵。

    “沖??!”見到明軍退下,清軍士氣大振,他們螞蟻般的從倒塌下來的磚石上經(jīng)過,向缺口渦涌而去。

    其他地方,清軍的云梯已經(jīng)擱在城墻上,云梯半空,人頭攢動,全是正在爬墻的清兵,清軍火炮營內(nèi),無敵大將軍炮已經(jīng)停止射擊了,紅衣大炮卻還在發(fā)出怒吼,他們已經(jīng)停止了對城墻射擊,炮彈全部落入城中,城墻附近的房屋有好多已經(jīng)炸破了一個或數(shù)個大洞,不時有百姓站在破損的房屋前伏地大哭。

    濟(jì)南城的火炮也毫不示弱,它們不用擔(dān)心會有炮彈炸到自己,不時有炮彈落到城外正在沖鋒的清軍陣中,每落下一顆炮彈,必定有幾名倒霉鬼被炸得血rou橫飛。

    “刺!”正當(dāng)清軍滿心歡喜的從城墻缺口處涌入時,一隊明軍長槍兵將缺口堵住,這些清軍剎時間面對的是一片鋼林叢林。

    “不?!鼻遘娍谥邪l(fā)出凄厲的慘叫,拼退想往后退,只是身后的巨力涌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向銳利的槍尖撞去,變成明軍長槍上的rou串。

    “收!”長槍一收,最前面的清軍胸前全是大洞,鮮血噴涌而出,軟綿綿的撲倒在地,身后的清軍搞不清楚情況,依然向前涌去。

    “刺!”

    “收!”

    明軍的長槍兵重復(fù)著這個簡直的動作,每重復(fù)一次,必有一排清軍變成了死尸,漸漸的,尸體越堆越高。

    天空中的羽箭依然呼嘯而下,落入明軍的長槍陣中,被射中的明軍一聲不吭的栽倒在地,不過,長槍兵明顯比火槍兵更能承受清軍箭雨的打擊,一有缺口,后面的明軍馬上補(bǔ)上,將這段塌陷的地方牢牢扼住。

    “砰!”退后的火槍兵轉(zhuǎn)移到了兩側(cè),在這里,他們不用擔(dān)心清軍會突然沖過來,射擊從容了許多,從側(cè)翼削減著往缺口沖過來的清軍,減輕長槍兵的壓力。

    羽箭和彈丸在空中交匯,城頭上不時有明軍慘叫著摔下,但更多的清軍倒在城墻下,鮮血一流到地上,就被干枯的地面吸引,化成黑色的土塊。

    韓虎手中提著一把長刀,望著前方高大的城墻,城下倒下的層層尸體,心中充滿恐懼,他是一名京城的混混,后來花銀子進(jìn)了京營當(dāng)了一個小頭目,只為了能白拿軍餉,混口飯吃,大順軍來時,他跟著上司投降大順,韃子進(jìn)京,他又跟著上司投韃子。

    在韓虎心中,并沒有什么忠義的思想,他在做混混時就換過多次老大,反正哪個老大拳頭硬,手下多就跟隨,最重要的就是要平安,自己不吃虧,憑著這點(diǎn)小聰明,他竟然變成了一個混混頭目,才有銀子打點(diǎn)進(jìn)了京營,給自己弄了一身官皮。

    一個月內(nèi),他先是由一名大明軍官變成了一名大順軍官,又變成了一名大清軍官,韓虎并沒有認(rèn)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對,這和當(dāng)初跟老大是一個理,只要跟對了老大就有好處,京營大部分士兵不堪戰(zhàn),大順軍出逃時根本不帶他們,大清也無意養(yǎng)著數(shù)十萬包袱,只能從中征選一些還有戰(zhàn)力的人入綠營兵,其余全部解散,韓虎因為混混出身,能打能跑,身體素質(zhì)比大多數(shù)京營士兵都好,被第一批選中。

    本來這是一件好事,可以繼續(xù)當(dāng)兵吃糧,唯一不好的是這個老大還沒有占據(jù)全部地盤,要和其他人爭場子,在多鐸受阻后,韓虎等人作為第一批綠營兵也被派了出來,一到濟(jì)南,韓虎所在的綠營馬上被投入到攻城戰(zhàn)中。

    短短數(shù)天的攻城,韓虎連同自己和手下的十人就剩下四人了,濟(jì)南城就象是一臺絞rou機(jī),仿佛無論多少人命都不夠往里面填,對于清軍來說,這些綠營兵的生命毫不可惜,反正他們只是數(shù)月前才轉(zhuǎn)過來的明軍,死多少都不會心痛,哪怕僅僅是消耗城中的物資也劃算。

    看著到處是血rou模糊的戰(zhàn)場,第一天韓虎就后悔了,早知道投降了韃子這么危險,干脆脫下軍服重新當(dāng)混混算了,可是現(xiàn)在他無悔也無用,關(guān)鍵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他沖鋒時故意放慢腳步,絕不登城,看見有危險以最快的速度逃開,攻城數(shù)天,作為一直在最前線傷亡慘重的綠營兵,韓虎竟然一點(diǎn)傷也沒受。

    城頭上,黃家全手指一松,一支長箭呼嘯著插入城下一名正在沖鋒的清軍咽喉,那名清軍抬了抬手,想握著箭桿,只是剛碰到就無力垂下,眼中射出不敢相信的目光,砰然倒地。

    黃家全輕吐了一口氣:“六個。”

    這是他今天射殺的清軍數(shù)目,隨著朝廷對火器的重視,軍中的弓箭手遠(yuǎn)比火槍兵少,只是卻不是沒有,黃家全正是軍中有名的神射手,他出身獵戶,有一手連射六箭的絕技,加入軍中數(shù)年,死在他弓下的敵人誰也不知道有多少。

    今天射殺的六人都是普通的綠營兵,這讓黃家全很不滿意,對于韃子吹噓自己騎射無雙,黃家全很不以為然,他早就想射殺幾名韃子來證明自己的箭術(shù),只是以前南征北戰(zhàn),交手的都是流寇,這次到濟(jì)南城下,總算與韃子交上手。

    他本以為第一天就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可是真正的韃子狡猾的很,總是驅(qū)使著綠營兵攻城,即使韃子上來,也躲在后面放箭,昨天他瞄上了兩名韃子,連射數(shù)箭,都被兩名韃子躲了過去,自己也差點(diǎn)受傷,這反而更加激起了黃家全的戰(zhàn)意,今天一定要射死一名真韃子。

    雖然漢軍八旗也剃成了金錢鼠尾的腦袋,只是真韃子和假韃子還是有所區(qū)別,所有的真韃子幾乎都披甲,他們面孔更猙獰,許多人身上還殘留著野人的氣息。

    韓虎的畏畏縮縮終于被后面一名監(jiān)視的滿人白甲兵發(fā)現(xiàn),這名白甲兵氣得哇哇怪叫,見到韓虎離城墻尚有一段距離,他縱馬向韓虎的方向過來,手中的長鞭向韓虎抽去:“混蛋,沖上去,否則殺了你!”

    韓虎雖然聽不清這名白甲兵說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再不沖,恐怕馬上就要死在這名白甲兵手上了,連忙向前跑去。

    黃家全早就注意到了這名綠營兵的小軍官了,此人一直俳徊在普通弓箭和火槍的射程外,黃家全的弓箭即使能射到他,也要冒一定的風(fēng)險將大半身子探出城墻才行,這樣的一個小官軍不值得他冒險,見到一名白甲兵縱馬來到前面,黃家全大喜,他從箭壺中抽出六支長箭,長身而起,只聽弓弘以極快的速度顫動了六下,六只長箭呈一朵梅花形向那名白甲兵嘴吧、咽喉、心臟等部位閃電般飛去。

    就在黃家全射出長箭的瞬間,數(shù)支長箭幾乎擦著他的臉孔飛過,黃家全連忙躲在城垛下,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疼傳來,模了一下臉,手上幾滴血珠滑落。

    他顧不上自己是否破相,連忙探出腦袋向外看去,剛才那名白甲兵的坐騎上面空蕩蕩的,地上撲著一具尸體,尸體咽喉、腹部、胸部都插著一支明晃晃的長箭,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看模樣,正是剛才馬上的那名白甲兵,白甲兵的坐騎仿佛不知道主人已死,低下頭,用嘴吧用力的拱著主人。

    讓黃家全意外的是,白甲兵前方還撲著一具尸體,尸體背部中箭,只是頭部扭轉(zhuǎn),眼睛驚駭?shù)目粗蠓剑瑥拿婺可峡?,此人正是原先那名一直畏畏縮縮的綠營兵小軍官,黃家全還以為這名軍官是被他們自己人射死的,只是看到箭尾獨(dú)特的標(biāo)記時,黃家全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的長箭。

    時間回到前一刻,那名白甲兵見到韓虎往前沖時,正要退回去,耳邊突然聽到長箭劃破空氣向自己飛來的聲音,他反應(yīng)極快,手中的弓弦馬上向前揮去,同時身體也往下伏去,只是他絕沒有想到向他射來的不是一支箭,而是六支,前一支箭從他頭上飛過,又連擋兩支長箭后,啪的一聲,白甲兵手中的長弓斷為兩截,另外三支長箭閃電般的射入白甲兵的要害,胸腹的兩支長箭有甲胄阻擋,射到一半就卡住,只是咽喉上的那支長箭將這名白甲兵脖子射了個對穿,他一頭從馬上栽了下去。

    韓虎正在祈禱前面明軍的箭支和槍彈不要落到自己身上時,后背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接著只覺得雙腿無力,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心中大恨,肯定是那名該死的韃子嫌自己跑得慢,射了自己一箭,聽說投降了韃子,即使到了陰曹地府,祖宗也不會原諒自己,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也不能當(dāng)了漢jian。

    他努力扭頭向后看去,卻見那名滿洲兵也從馬上摔了下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韓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不是他射的,只是不知為何,心中還是涌現(xiàn)出一絲快意,不一會兒,韓虎頭一歪,陷入了黑暗之中。

    射中韓虎的那支長箭,可以說是這名白甲兵發(fā)出的,也可以說不是,這名白甲兵格開黃家全射出的長箭時,一支長箭剛好落到了韓虎的后背,讓韓虎連死都變得稀里糊涂。

    對于黃家全來說,射死韓虎這樣一個綠營兵的小軍官不值得夸耀,令他高興的是終于射殺了一名白甲兵,他身邊的一名火槍兵看了個清楚,忍不住伸起大拇指對著黃家全一夸,黃家全露出一絲笑意,眼睛又重新盯著墻下。

    從早上攻到中午,清軍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山東巡撫王萬吉組織了城中的居民做好午飯,冒著炮火送上了城頭,可是明軍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只能在中間空隙時用手抓起食物就往嘴里送,城頭經(jīng)??梢钥吹矫鬈娮炖锖澄镌趹?zhàn)斗。

    從中午又到了晚上,清軍的攻勢一直未斷,可是依然如前幾天一樣,在城下碰了一個頭破血流,新到的十幾門無敵大將軍炮只是一個笑話,除了轟擊城墻有點(diǎn)用外,根本無法打到城里,為了怕誤傷自己人,在清軍沖到城下時就只能停止炮擊,對于城墻的傷害,十幾發(fā)炮彈也不如一發(fā)紅衣大炮。

    當(dāng)太陽開始落山時,多鐸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鳴金收兵了,攻擊了一整天末果的清軍如蒙大赦,潮水般的退下,只留下城外累累尸體,等到了晚上,他們才會派人收尸。

    看到清軍退了下去,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diǎn)的明軍卻顧不得休息,拼命的指揮著城中征召的民夫開始加固各處的城墻,不過,各人神情都輕松下來,紛紛詢問對方殺了多少清兵,殺過人的大聲談笑,沒有殺到敵人,都有點(diǎn)為好意思,只好拼命干活,黃家全更是滿臉興奮,連同第一位,他今天共射殺了三名白甲兵,至于綠營兵,他已經(jīng)懶得記了。

    城頭的明軍傷亡也不少,又有近二千具尸體抬了下去,受傷的人更多,當(dāng)尸體抬過時,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剛才輕松的心情也蕩然無存,城外的清軍這么多,誰知道明天自己會不會戰(zhàn)死城頭?

    黃得功卻有更大的煩憂,軍需官已經(jīng)告訴他,城中的炮彈已經(jīng)不足一百發(fā)了,明天城中的火炮就會面臨彈藥不足的麻煩,沒有大炮,濟(jì)南城該如何守?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九十四章 上海灘

    就在李漢方才拿下鄂中,正忙著忙著安撫民心的時候。

    卻說這一日午時方過,就有一馬車穩(wěn)穩(wěn)在在的駛進(jìn)了上海英租界,這幾年國力日退、表現(xiàn)最明顯的便是在這租界之上以華人為賤,有印度巡捕當(dāng)下便揮舞著手上的警棍跑來要擋,猛然間瞧見了馬車之上的印的字符,突然臉色一變,連忙悻悻的退了下去。顯然是認(rèn)得這馬車?yán)锏娜?,哦不,?yīng)該是馬車上的古怪中國字了——裕祥錢莊!

    提起裕祥錢莊,這印度巡捕或許還不甚清楚他到底做的是何買賣,但是擁有這家裕祥錢莊之人,卻遠(yuǎn)遠(yuǎn)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紅頭巡捕能夠招惹的起的,原因無他,因為那位主叫做——席立功,洋人喜歡稱他為‘席’,說他是這租界內(nèi)乃是上海灘十里洋場最有權(quán)勢的華人之一也不為過。

    席立功,字裕成,江蘇蘇州東山人。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繼父親席正甫在上海任匯豐銀行買辦。后開辦久源、正大、裕祥錢莊,并投資大清銀行,任大清銀行分行經(jīng)理。宣統(tǒng)二年(1910年),投資公益紗廠,參與籌設(shè)中國華商銀行,還開設(shè)3家錢莊,并經(jīng)營銀樓、金號和綢緞莊號。任江蘇銀行董事與上海商務(wù)總會議董。

    不僅如此,他還有個身份,那就是洞庭商幫的大佬,跺跺腳上海乃至江蘇沿海幾省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不僅朝廷需要賣他幾分面子,連洋人也要高看他幾眼,原因無他,只因這人手上掌握的龐大商圈不但壟斷了朝廷歷年借款的大半,甚至連各地籌建的新軍糧餉武器都需要他多多出力,也難怪那印度阿三要掂量掂量了!

    馬車停在了一處西式醫(yī)院,立刻便有幾人下了馬車匆匆步入了醫(yī)院之中,約莫幾分鐘之后,又有兩輛馬車??吭诹诉@里,馬車上一樣匆匆走下幾人,他們中有年齡不過二十的華衣貴公子,有看上去已經(jīng)年近古惑的威嚴(yán)老者,甚至還有一中年美婦,一群人好似相熟一般,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急急忙忙的往那醫(yī)院內(nèi)走去。

    “先生,出事了!”

    “叔父,您已經(jīng)知道了吧?”

    “席兄,王某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責(zé)怪!”

    一群人擁擁嚷嚷的吵雜著打探了一番之后,推門步入了其中一間裝潢的明顯要富麗豪華多的病房之中,此時的病房內(nèi)早有幾人侯在了那里,不過大家伙的眼神也僅僅只在幾人身上稍微停留了一陣,然后齊齊的集中在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子。

    “厚生,去再添些椅凳”,那中年人微微咳嗽了一陣,聲音也微微有些沙啞,顯然他們前來打擾的時候,此人正在這醫(yī)院內(nèi)養(yǎng)病。不過此人話語之間帶著一股濃重的上位者之氣,他才一說話,頓時屋內(nèi)沒有一人再出聲了,具是看向了他,等他的下文。

    “你們坐吧……事情我都聽建侯說了,建侯你也留下來吧,學(xué)點(diǎn)東西”,他淡淡的說了幾句,頓時喜得身邊立著的一年輕人臉上激動不已,連連鞠躬答謝“是,大伯!”

    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電報,那中年人席立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哦?陸軍部剛剛下的命令,還熱乎著呢,看來京城那邊一年數(shù)萬兩的供奉可不少吶,幾位,買賣來了!咳咳……”

    “裕成兄,您的意思是!”

    旁邊有人忍不住開了口,席立功沖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王家的人,算是半個本家,這買賣算他一個也無妨。

    “老規(guī)矩!”

    他伸出右手比劃了個數(shù)字,頓時屋內(nèi)不少人的臉上都變了個色,席家獨(dú)占五成有點(diǎn)高了!

    “咳咳……”

    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旁邊就有給他斟了一杯水,席立功點(diǎn)頭接過,小飲了一口。

    “還是老規(guī)矩,貨物咱們按份出、貨船席家出大頭,丑話說前頭,朝廷的水師可不是吃素的,總得有人出來擺平了。那幫子亂黨這次倒是能耐了,居然拿下了武昌三鎮(zhèn),不過旁邊可有徽州佬盯著呢,想要白花花的銀子,成,免不了要跟那幫徽州佬比比狠……”

    將手上端著的茶杯放下,他看了一眼那個被他留下的年輕人,“建侯,你命武昌附近的錢莊分號立刻星夜兼程趕往湖北打探局勢,要最快……最詳細(xì)的!”

    “回老爺,趕來前侄少爺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

    旁邊就有一老者恭聲回答道。

    “很好,”滿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席立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心中卻是有些惋惜,這孩子倒是個合適的接班人,不過他是老三的兒子,當(dāng)年兩人爭奪匯豐買辦位子的時候結(jié)下了怨,若不是這幾年老三因病早逝,也輪不到他來照顧這孩子。

    “你們幾個如何?”

    看了一眼手上的電報,席立功微微瞇起了眼睛,朝廷終于下令要解決武昌的革命黨了,不過,以他們的能耐能夠撐多久還是個問題,沉吟了片刻,突然抬頭對其中一個年齡與他相當(dāng)?shù)闹心耆嗽儐柕溃骸澳銈兩蚣业难笮欣镞€有些洋貨吧?最近有沒有西邊來的買主有興趣……”

    他口中的洋貨乃是槍械等物,均屬于朝廷禁售的東西,可惜這命令在上海尤其是在租借就是一廢屁,別說屋里的這些人不理會,便是上海灘上稍微有些能力的買辦沒幾個把這命令放在眼里的。

    席家跟著匯豐銀行,這營生可沒少干,不過最近買主不多,手上的存貨也不多,比不得專營這一行的沈家。

    “表兄,還有一些。最近的確有革命黨過來詢問,但是價錢太低了,沒談妥!”

    這一代的沈家子弟跟席家過世的老爺乃是親兄弟,不過早年被過繼給了沒有子嗣的沈二爺,算來他們還真是表兄。

    “嗯……”席立功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廷既然下令要斷了湖北一省之鹽,自然是革命黨鬧騰的越厲害,咱們賺的銀子也就越多。你去派人通知那幫革命黨,低價賣他們一些,但是要估著量賣,有朝廷在咱們賺的才多,萬一他真給這幫亂黨整趴下了,以后的日子可就難說了?!?/br>
    見他連連點(diǎn)頭,他又低頭沉吟了片刻:“這兩年失了李鴻章之后,那幫徽州佬又被西商跟山東那幫土老帽聯(lián)手趕了回來,咱們山上幫雖然不懼,但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厚生,你立刻派人前去邀請青幫的曹爺,請他幫忙邀請幾位還在上海灘的績溪客出來,楚地畢竟乃是淮鹽引地,咱們奪了這么大的一筆買賣,少不了要被道上朋友罵一句虎口拔牙,若能聯(lián)手買賣最好……”

    “咳咳,不過他們?nèi)暨€揪著胡雪巖的事情不放……”

    他猛地眼神一厲,“到時候可真要讓他們瞧一瞧為什么都說‘徽幫人最狠、見了山上幫’,還得忍一忍了!”

    “是……”

    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89章 濟(jì)南血戰(zhàn)(三)

    黃得功心情沉重的走在城墻上,即痛心于部下的傷亡,又為以后的防守?fù)?dān)心,雖然城外有十?dāng)?shù)萬清軍,可是因為運(yùn)河的關(guān)系,清軍并不能完全斷絕城內(nèi)與外面的聯(lián)系,向朝廷求救的信使早已派出,只是對于救兵,黃得功心態(tài)也是矛盾得很,既希望救兵馬上到,又希望朝廷最好不要派出援軍。

    在黃得功看來,眼下朝廷能戰(zhàn)的軍隊除了他的部下外,只要高杰的部下堪戰(zhàn),至于京營、楚營、還有皇帝新招的羽林衛(wèi),人數(shù)雖然多,加起來有十六七萬人,黃得功對他們的戰(zhàn)力卻完全不能放心。

    如果朝廷要派援軍,也只有高杰原先的三萬多人可派,與城外的清軍力量相比依然懸殊,理智告訴他,或許現(xiàn)在突圍才是最好的選擇,眼下清軍十?dāng)?shù)萬人齊聚城下只是一個意外,清軍不可能不分散開,只要清軍分散,以他現(xiàn)在還剩下的二萬多人,對上分散的清軍大有勝算,只是城中數(shù)十萬百姓,黃得功又如何肯舍棄。

    “大帥,國公爺?!?/br>
    叫大帥的多是士兵,叫國公爺?shù)膮s是城中的民夫,看到黃得功過來,正在修補(bǔ)城墻的明軍和民夫紛紛停了下來,向黃得功行禮,黃得功每天都要巡視數(shù)遍城墻,即使是民夫也熟悉了他。

    “不必多禮?!秉S得功作了一個虛扶的動作。

    “大帥,我們能守住嗎?”一名五十歲左右,頭發(fā)已有一點(diǎn)花白的老人問道,這位老人一問,其他人頓時都用希冀的眼睛看著黃得功,希望能從黃得功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今天清軍向城中招降的事已經(jīng)傳開了,大帥將韃子的勸降信撕碎并且射殺了一名清軍信使,大多數(shù)人也知道,根據(jù)韃子以往的行事規(guī)律,若是濟(jì)南城破,恐怕免不了屠殺的命運(yùn)。

    山東不但遭受到韃子的數(shù)次蹂躪,而且還遭受了孔有德,耿忠明等人的兵劫,當(dāng)時孔,耿幾人的造反幾乎荼毒了大半個山東,如今距此不過十余年的時間,許多人仍然沒有忘記當(dāng)初孔、耿數(shù)人荼毒山東的兇狠,如今這數(shù)人就在城外,當(dāng)然沒有人會想到要降他們,只是想到萬一城破,韃子就會屠城,就象一座大山一樣沉甸甸的壓在所有人心中。

    “大膽,你敢擾亂軍心。”黃得功的一名親兵聽到老者的問話卻是勃然大怒,手按在劍柄上,雙眼怒視著老者。

    這名老者明顯手無縛雞之力,面對親兵的恐嚇,臉上卻沒有什么懼意:“老夫死不足惜,只是可憐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孫子,若是落到韃子手里,也不知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