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免禮,你是何人,有何緊急軍情?”王福在中間的大椅上坐了下來,順便從宮女手中接過一杯熱騰騰的茶。 “回皇上,小人是督師史閣部帳下親兵,史閣部接到消息,韃子正在圍攻淮安,淮安若失,首當其沖便是揚州?!?/br> “啪。”王福手中的茶杯掉了下來,摔得粉碎:“淮安、揚州,為何會如此,難道前面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曇花一現(xiàn)嗎?” 見皇帝反應如此大,無論是信使還是內(nèi)侍宮女,都屏聲靜氣,整個大殿一片安靜,良久,王福才平靜下來:“敲鐘,將所有大臣召聚起來,朕要商量如何應對韃子?” “是?!?/br> “鐺、鐺、鐺。”皇宮中的鐘聲悠悠遠遠的傳了出來,剎時間傳遍了整個南京城內(nèi)外。 正歡聲笑語,合家團聚普通家庭的男人吃驚的放下筷子,已經(jīng)放假在家休息的官兵走出院子,勞累了一年,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工匠…… 五品以上的官員手忙腳亂的穿起了朝服,飛快的吩咐下人準備馬車,剛才還噼哩啪啦的鞭炮聲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鐘聲將整個南京的百姓都驚動起來,除了一些小孩兒茫然無知外,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才會讓人敲鐘? 這皇宮中的大鐘自然不是隨便敲的,只有發(fā)生了大事才會敲響,一般是有皇室成員薨逝或者外敵入侵,有人謀反才能敲響大鐘,平時文武百官上朝都是小鐘,大鐘聲一起,凡是在京夠得上品職的官員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若是鐘聲停還有人沒有到,等待的將會是嚴厲的處罰。 如今皇室成員簡單不過,除了皇帝,宮中只有一名太后,新納的兩名才人即使有事也輪不到敲鐘的地步,皇帝自然不可能駕崩,太后的身體最近也是好好的,沒有聽說過生病,那會是什么事,難道有人要謀反,還是韃子打過來了? 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正在往宮中趕的大臣,所有人都心頭沉甸甸的,猜測著到底出了什么事,一些人心中甚至轉著念頭,最好是太后薨了,不過,這個念頭一起,馬上就暗念了一聲罪過,不敢再多想。 “快!快點!”一路上都能看到官員們乘坐的馬車狂奔,鐘聲一陣緊似一陣,就象是催命一般,由不得大臣們不加快,幾乎是所有大臣都沒有選擇坐轎。 王福坐在金鑾殿上時,才想起自己下令敲鐘是不是太魯莽了一些,這鐘聲一起,恐怕整個南京的百姓都無法過好這個年了,王福騰的想起想起一幅畫面,金碧輝煌的紫禁城,披發(fā)散發(fā)的崇禎親自敲著景陽宮的鐘聲,一遍一遍又一遍,時間到了,卻連一個大臣也沒有到,大家都等著拜見新主子,崇禎那時的心情該是多么凄涼,才會留下那句:朕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 自己會落到這個地步嗎,王福打了一個冷顫,眼神幻相叢生,仿佛自己就是崇禎,正在一遍遍的敲著鐘聲。 “不。”王福大叫一聲,仿佛從噩夢中醒來,只覺得后背濕答答的難受,大冷的冬天,王福的后背竟然濕了一大片。 此時殿中已經(jīng)有大臣進來了,聽到皇帝的大叫,所有大臣都駭然望向皇帝,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何事。 鐘聲停了下來,殿中人頭濟濟,已經(jīng)站滿了大臣,許多人衣冠不整,可見他們來的是多么匆忙。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各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謝恩完畢,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王福打量了一下殿中的大臣,問道:“吏部左侍郎章正宸何在?” 章正宸從隊列中站了出來:“臣在?!?/br> “今日朕以鐘聲召集群臣相商大事,可有京中五品以上官員末到?!?/br> 章正宸用目光向兩旁的大臣掃過,各個大臣連忙凸胸挺肚,讓章正宸看得清楚,其實章正宸心中早有名單,只是要再次確認而已,只掃了一遍,馬上回道:“稟皇上,共有兵部侍郎李綽、成安伯柯祚永、總兵李中星等十三人沒有到?!?/br> “傳朕旨意,將這十三人爵位官職一并革除,永不敘用。” “微臣遵旨!” 所有人都聽得一凜,革去官職已是嚴厲的處罰了,沒想到連爵位也要革去,這可是世襲的爵位,不知道有爵位的幾人聽到皇帝的旨意會不會暈過去,來的稍晚的幾人更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怕不已,要說這些人聽到鐘聲膽敢不來,肯定不對,多半是耽擱了時間,現(xiàn)在就是到了宮外也進不來。 “諸位臣公,朕已接到消息,韃子正在圍攻淮安,今日召……” 王福剛剛說完韃子已到淮安,整個大殿“嗡?!钡囊宦暣箜?,全是一片吵鬧聲,王福的話再也講不下去。 “黃得功呢,黃得功在哪里,他怎么能讓韃子到了淮安?” “這可怎么辦?韃子到了淮安,下面就是揚州了?!?/br> “調(diào)水師,馬上把安南伯的水師調(diào)入長江,絕不能讓韃子有過江的機會。” …… 整個殿中吵起一團,人心惶惶起來,黃得功在前線已經(jīng)和清軍對峙了一個多月,徐州集中了大明七萬精銳力量,大半的物資,就在大家都以為徐州前線可以穩(wěn)定時,突然得知清軍已越過徐州進入淮安,引起的震動可想而知。 “安靜!安靜!敵軍還遠在數(shù)百里之外,爾等身為朝中大臣,慌什么?” 皇帝嚴厲的喝斥總算讓殿中重新安靜下來,各人都低著頭沉思,王福看了看馬士英的方位,問道:“馬愛卿,眼下韃子到了淮安,你身為首輔,又是兵部尚書,你說該怎么辦?” “回皇上,大明兵多將廣,臣以為應當馬上調(diào)集大軍救援,眼下湖廣無戰(zhàn)事,可調(diào)金聲恒、孫承胤、王得仁、張應元等人大軍前往,六萬軍營也可以抽調(diào)出一半,加上江西、浙江、福建、兩廣、云貴,只要每省出一萬人,大明至少可以大明可以抽調(diào)出十五萬大軍,韃子不足慮?!?/br> 馬士英的話頗多水份,若真要調(diào)云貴、兩廣等地的人馬,那黃花菜都涼了,不過,這一翻話卻讓剛才還慌亂的大臣鎮(zhèn)定下來不少,雖然韃子到了淮安,可是大明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王福也暗中點了點頭,馬士英無疑老辣之極,不管行不行,至少先把人心安撫下來再說。 “諸位臣公可還有什么補充?” “馬大人高見?!备魅硕挤Q贊起來。 “馬愛卿所言,確是持重之語,可是諸位有沒有想過,救兵如救兵,從最近的湖廣調(diào)兵需要多久,最遠的云貴又要多久?” 眾人都一陣啞然,各人認可馬士英的話,其實并不是要救淮安,而是要拱衛(wèi)南京,只要江北能擋上一段日子,南京有這么多的兵力,又有鄭芝龍的水師守衛(wèi),即使是江北全部失陷,南京依然可以過得安穩(wěn)。 “既然大家都沒有話說,那朕來說幾句吧,揚州不容有失,淮安不容有失,徐州,朕雖然不知韃子為何會到達淮安,不過,朕確信徐州還在朝廷手中,徐州更不能有失,湖廣兵力可調(diào)、浙江、江西兵力也可調(diào),其余地方還是不要輕動為好,如今能救江北最快的兵力仍是京營和五萬羽林衛(wèi),京營不可輕動,朕決定率四萬羽林衛(wèi)親征!” 大殿上一片安靜,各人的呼級都粗重起來,雖然皇帝曾親征打敗過左良玉,但大多數(shù)臣子都認為是運氣使然,可如今對上的是韃子,皇帝還有運氣嗎? “皇上萬乘之軀,莫可輕動。”馬士英反應過來,率先跪下,接著王鐸、錢謙益、章正宸、熊汝霖、陳子龍……各個大臣都跪了下來,整個殿上,竟無一個站著之人。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杜家齷齪(3) “到是二爺瞧得起沈某了,也罷,我近日研究多有需要用錢之處,如此就卻之不恭了……” 那沈爺笑瞇瞇的也不客氣直接收了杜世豪遞過來的銀票,其臉皮之后,人之貪財令那杜世豪臉上不自禁的抽搐了一陣,天曉得這位沈爺吃喝穿用包括他口中的研究所花的材料什么的都是杜家掏的錢,哪里需要他自己花費一分錢了! 不過杜世豪也不惱他,這沈爺貪錢最好,越貪越好掌握,否則只看他拿出來的上等‘芙蓉煙’跟如今只有他一個人享用過的神仙粉,這兩樣的價值那個不是高于百萬,日后指不定他杜家還能靠他打出個千萬家產(chǎn)來呢,因此對他倒是客氣。 “拿去,這里還有兩份,足夠二爺奢侈一個月的了!” 沈爺收了銀子,臉上頓時笑開了花,于是又從身上摸出兩包跟他之前那個同樣大小的紙包遞給了他,樂呵呵的喝著自己的茶水去了。 “多謝沈爺……多謝沈爺……” 杜世豪連忙將那三包東西貼身放好,這時候那昭伯也剛好回來,只是此時神色比較興奮的杜世豪卻沒有看到那沈爺嘴角露出的一絲冷笑,還有昭伯進屋的一瞬間向那沈爺遞過去的一個詢問的眼神,待看到他微微點了點頭之后,那老人臉上貌似憨厚的笑意更加濃烈了幾分,只聽他說道:“二爺,老奴已經(jīng)派人給老爺送信去了!還有彪虎來了,老奴讓人把他請進二爺?shù)臅咳チ?,您看……?/br> 那杜世豪正愁著沒機會離開去藏下身上的寶物呢,聽他一提到彪虎頓時眼睛一亮,連忙點頭:“有勞了,昭伯。彪虎找我必有要事,就請你款待一下沈爺,我先忙去了!” 說罷就起身離開了。 “是,二爺……” 昭伯恭敬的將他送出屋子,直到目送他走遠之后,他方才小心的關緊門窗,走過來跟那沈爺詢問道:“怎么樣?沈爺,那東西給了他沒?” 沈爺臉上似笑非笑:“昭伯,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買賣了,難道上一次我讓您……哦,不,應該說是上一次我讓您身后的大少爺不滿意了嗎?” 臉上掛著莫名的笑意:“咱們這位二爺當真是有心無腦吶,眼力也差了許多……不,應該說是昭伯您的演技太好了些,要不是上次您老人家親自找上門來,我都不知道您竟然是大少爺?shù)娜?。更令我感到震驚、佩服的是,大少爺好重的心機,難得……難得,恐怕就連老太爺都不知道,您竟然早就投靠了大少爺了吧?說實話,我心中一直有些好奇,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昭伯臉上淡笑,看的說來還有一絲淡淡的得意,顯然他并不擔心沈爺會把他的身份說出去,不過,任他老狐貍一個,到底還是想不到這沈爺話中的問題是什么,沉吟了片刻,他才說道:“問吧,沈爺。您是大少爺面前的紅人,咱們以后需要親近、配合的地方多著呢,心中藏著疑問可是會憋出病來的。” 沈爺點了點頭。 “我很好奇,雖然杜家老太爺沈某只見過一面,不過對于杜家老太爺?shù)膫髀勎覅s聽過不少,相傳老太爺在大少爺前面還有一個兒子與大少乃是孿生兄弟,不過早年老太爺在漢口租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心戀家鄉(xiāng)。就把兩個兒子派回來經(jīng)營這應城杜家宅院了,只是后來的其中一人迷上了大煙,結果終日流連于煙館之中,最后更是因為煙癮偷偷用掉了老太爺用來經(jīng)營老家的部分資金,結果羞愧的上吊自盡了……”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的盯著昭伯的臉上看,見他原本還略有些笑意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正確,不過他卻混不在意。反而繼續(xù)說道:“我初時還十分好奇呢?老太爺平生最忌諱煙土,如何會叫大少爺組建煙館做起了煙土買賣呢?二爺有心無腦從來都不深究,所以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不過……” 他發(fā)現(xiàn)對面那老人面色已是鐵青一片,口中嘿嘿笑了幾聲,知趣的不再說下去了。 “這是大少爺托老奴交給沈爺?shù)你y子!” 見他閉了嘴,昭伯臉上明顯松了口氣,從兜里抽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嘿嘿……” 沈爺只是看著桌上的銀票發(fā)笑,卻也不去接,沒多久只有昭伯果然敗下陣了,嘆了口氣說道:“大少爺之前跟我說你一定不會接時我還不相信呢,如今我確實相信了,說吧……你為什么不接呢?” 沈爺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它聞到了屬于我的錢的味道,就在你身上!” 昭伯臉上一陣錯愕,旋即搖了搖頭,又從另外一個兜中拿出了兩張同樣規(guī)格的千兩銀票,口中輕斥道:“你那雙鼻子聞起錢來當真比狗鼻子還靈……老奴自嘆不如,又要大少爺給猜對了,只是,沈爺能為老奴也解解心中疑惑嗎?” 沈爺抖了抖眉,端起已經(jīng)涼得差不多的補氣人參菊花茶一飲而盡,點頭示意他請講。 昭伯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大少爺讓我給你的銀子是三千兩而不是一千呢?” “這個不算問題,很簡單” 沈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我那寶貝神仙粉在洋人的國家還有一個稱呼,叫做‘海洛因’,是一種藥物,嗯,跟鴉片一樣……但是‘藥效’卻比鴉片更高數(shù)十倍……是一種很……很危險的東西!大少爺曾經(jīng)去過我的實驗室,我也跟他說過藥效。上一次咱們談生意的時候,你們不是問我,靠著東西要多久才能徹底廢了二爺嗎?我當時就跟大少爺說了,只要三次,第一次只需要一包,然后晾他一段時間……第二次再給他三包,他這一輩子就再也離不開那東西了,然后第三次,大少爺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東西了!” 他笑了笑,“大少爺是聰明人,所以,上一次是一千,這一次是三千絕對不會錯的!” 昭伯一愣,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剛要開口,就聽到外面有下人詢問道:“大管家,馬隊那邊剛剛來了一批新貨,小的剛剛去通知二爺,二爺推說現(xiàn)在有事忙不開身,讓小的來找您,您看,馬隊那邊現(xiàn)在要不要過去呢?” 屋內(nèi)兩人具是知道馬隊運來的是什么東西,當下那昭伯就起身沖他打了個躬,“對不住了,沈爺。老奴先去忙活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下人們交代便是!” 沈爺點頭應了聲,他也不管不顧,開了門徑直跟著那前來送信的下人離開了。 遠遠的再也聽不到腳步聲之后,屋內(nèi)只剩下一個低沉的喃語聲:“先是老二,哼,杜家……杜家,等著吧……有些帳咱們慢慢算……” 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107章 親征江北 掃過殿中眾臣一眼,所有人都低頭伏地,王福無法看清一人面容,這些人當中也不知有多少是真心,多少假意? “行了,朕如道各位的好意,當年太祖、成祖皇帝何嘗不是萬乘之軀,他們能親臨戰(zhàn)陣、披尖執(zhí)銳,朕又為何不能;太祖以布衣起家,驅除韃子,恢復中華;成祖五征大漠,海上數(shù)萬健兒揚威萬里;若非后世子孫不屑,我大明安然只剩半壁江山,朕若還只是躲在宮中,任由韃子糟踏大好河山,死后又有何面目見太祖,成祖皇帝?” 王福的話說得大義凜然,只是眾臣卻感到為皇帝有點臉紅起來,誰又能和太祖,成祖皇帝相比,當年宋真宗有意恢復幽燕之地,宋太后只一句話就打消了宋真宗的念頭:你自認比得上太宗皇帝么? 殿中許多大臣也恨不得用這句話來反駁,只是這句話太后可以和皇帝說,大臣卻不能說,一時都相顧無言。 王鐸昂然立起:“皇上,俗語道兵兇戰(zhàn)危,皇上若是有一個萬一,大明江山又將托付何人,如果皇上一定要親征,還請皇上指定監(jiān)國人選?!?/br> 王福一陣頭疼,以前福王的妻妾子氏都已死于戰(zhàn)亂中,若是任命一個宗室為監(jiān)國,等于在自己身后埋了一顆炸彈,他絕不愿意自己在前線的情況下,身后有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不必了,大明既然在先帝崇禎皇帝死難時沒有亡,若是大明還有氣運,朕真有何不測也不會亡,愛卿就不必cao心了。” “皇上……” 王鐸還想相勸,王福已經(jīng)打斷了王鐸的話:“朕意已決,已決定御駕親征,朕也不會立下監(jiān)國,各位愛卿還是想想如果克盡職守,維持好朝廷的運轉,朕在前方戰(zhàn)斗,不希望突然聽到后方生亂,朕若是因為本事不濟死于戰(zhàn)場,也怨不得諸位臣公,若是因為后方生亂,導致朕的軍隊后勤不濟而敗,朕若是不測,自是無話可說,朕若是有命活著回來,自然有帳算賬。” “臣遵旨?!瘪R士英、王鐸、錢謙益等人一陣無奈,見到皇帝鐵了心,不再相勸,其他人見到三名內(nèi)閣大臣妥協(xié),也跟著一起應聲。 “戶部左侍郎何在?” 熊汝霖邁了出來:“臣在!” “羽林衛(wèi)馬上就要出征,湖廣、江西、浙江三省兵力需要調(diào)集,錢糧可足?” “稟皇上,國庫尚有存銀四百萬兩,糧五百余萬擔,臣可保證前線將士有充足錢糧支援,若是發(fā)生錢糧短缺,臣甘愿領死罪?!?/br> 聽到戶部有銀高達四百萬兩、糧五百余萬擔時,眾臣心中都是一番感慨,崇禎時,朝廷雖然累次加稅,光是遼餉就高達六七百萬兩,只是戶部經(jīng)常是寅吃卯糧,到手的銀子轉眼就花了出去,戶部存銀很少能超過一百萬兩,官倉更是可以餓死老鼠。 李自成進京之前,皇帝本來想搶先調(diào)關寧軍入京,竟然拿不出二十萬兩餉銀,只得作罷,如今丟失了北方,朝廷收入有所減少,可是開支節(jié)省的更多,首先是沒有每年高達六七百萬的遼餉,沒有京城三十萬京營的糧餉,沒有眾多京官的官俸,如今四鎮(zhèn)更是去了兩鎮(zhèn),大明財政竟然迅速好轉,甚至能夠存銀高達四百萬兩。 王福點了點頭,其實從左良玉處搜刮到的六百萬兩銀子還有五百萬多兩沒動,他的內(nèi)庫存銀比戶部還要多,根本不用擔心軍餉不夠,只是眼下整個羽衛(wèi)林的軍餉都要王福自掏腰包,能動用戶部的錢糧當然是先動用戶部錢糧。 “工部尚書何應瑞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