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173章 底牌亮出

    原本王福還擔心天罪軍的成立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畢竟這些年不知有多少漢人死在滿人手中，而且現(xiàn)在滿人還占著大明的京城，沒想到天罪軍一直到離開南京都毫無波瀾，大家的目光還是都集中在戶部銀行身上。

    戶部銀行的消息傳出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就是紙鈔的事也沸沸揚揚鬧了十幾天，各地的奏章象雪片一樣飛往宮中，除了一些偏遠地區(qū)，基本上所有地方官員都發(fā)表了自己的意見，不出意料，地方官反對的比京官更激烈，只有少部分人表示了對朝廷的支持。

    朝廷內(nèi)外，所有人都在等皇帝如何決斷，是收回還是不顧群情洶涌，強行推行，無論采取那種方法都會對皇帝不利，許多人冷笑著想看笑話，一些皇帝的親近大臣卻替皇帝擔心不已，連戶部尚書熊汝霖也替皇帝擔心起來。

    皇宮臺階前，熊汝霖、樊躍兩人一起向馬士英拱了拱手：“下官參見首輔大人！”

    馬士英只打量了熊汝霖一眼，目光就落在他身邊的樊躍身上：“熊大人，這位就是新任的戶部給事中樊躍吧？”

    “下官正是樊躍?！?/br>
    “聽說你曾去過西夷？”馬士英的口氣有點不善的問道。

    他接到皇帝召進宮的旨意，本來還不知道皇帝找他要談什么事，見到熊汝霖帶著樊躍過來，心中頓時若有所悟，以前戶部籌辦銀行之事尚能保密，不過，自從朝會上公開后就再無秘密可言，戶部銀行籌辦之事表面上是熊汝霖這個尚書當仁不讓，實際上大家都已模清眼下銀行之事正是由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戶部給事中負責。

    誰也不知道皇帝為什么會突然冒出辦戶部銀行的想法，大家當然以為有人對皇帝建言邀寵，這個樊躍肯定就是最大的懷疑對象，這一個多月來，不知有多少人搜集著樊躍的資料，許多人在背后偷偷咒罵著樊躍不得好死，若不是樊躍甚少出門，說不定有人會對樊躍暴打一頓也未可知。馬士英對樊躍自然也沒有好感。

    “回首輔大人的話，下官確實到過西夷游歷?！狈S老實的回道。

    “好膽，你竟然敢拿夷人的東西來禍亂我大明，當真是不知死活？”

    “首輔大人的話，下官不明白?！狈S茫然的道，相比于皇帝要開設(shè)的戶部銀行，現(xiàn)在歐洲的銀行簡直簡陋無比。樊躍當然不會認為銀行是夷人的東西。

    馬士英以為樊躍故意裝傻，嘴里氣得哼了一聲，他身為首輔自然不希望朝廷會發(fā)生內(nèi)亂，也不愿皇帝威望受損，眼下皇帝已被戶部銀行之事架在火上，進退兩難，戶部責任不小，這個樊躍更是當斬！

    “年輕人應(yīng)當腳踏實地，不要妄想憑借歪門斜道一飛沖天，否則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飛得越高跌得越重?！?/br>
    “大人教訓(xùn)的是，下官一定謹記在心?！狈S自然聽出了馬士英的警告，心中并沒有在意，只是口頭卻不得不客氣幾句。

    見到樊躍還算恭敬，馬士英正要再警告幾句，錢謙益、王鐸兩人聯(lián)袂而來，一起向馬士英行禮，馬士英只好還禮。數(shù)人客套了幾句，田成走了出來，看到他們頓時笑道：“原來各位大人都到了，皇上正在宮中等候，各位，請吧?！?/br>
    有內(nèi)侍在，馬士英只得將警告樊躍的話壓了下去，帶前向皇宮內(nèi)走去，等到錢謙益、王鐸兩人跟上后，熊汝霖才向樊躍低聲道：“一起進去吧?！?/br>
    剛才馬士英對樊躍的警告又何嘗不是對熊汝霖的警告，只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地步，他心中同樣對戶部銀行能不能辦下去產(chǎn)生了疑慮，也無法反駁馬士英。

    眾人熟悉的走到皇帝所在的武英殿，見到皇帝負手站在殿中，連忙跪了下來：“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福臉上笑容滿面：“呵呵，幾位愛卿今日來的好巧，竟然同時到達，免禮吧。”

    “謝皇上?！北娙苏玖似饋?，幾名內(nèi)侍上來給幾人送上錦凳，只是王福沒有坐，眾人自然不會大著膽子先坐下來，看到皇帝臉上的笑容，熊汝霖原先的心慌不知不覺就鎮(zhèn)定下來，馬士英等人也是暗自佩服，皇上到底是皇上，現(xiàn)在還如此沉得住氣。

    “朕今日讓各位愛卿過來，是想討論一下稅制?！?/br>
    稅制？馬士英等人聽得一呆，難道皇上眼見戶部銀行無法進行就要加稅，他們身為內(nèi)閣成員，自然知道弘光朝成立后財政除了剛開始還寬余外就一直吃緊，不說別的，單是五萬羽林衛(wèi)若不是皇上自掏腰包，朝廷早就支應(yīng)不下去。

    要加就加吧，百姓們多交一點稅，總比讓官員們喝西風強，馬士英等人打定主意，只要皇上加稅不太過分，內(nèi)閣都可以咬牙答應(yīng)。

    “諸位愛卿放心，朕不是要加稅，而是要改變一下征稅的方法，以前地方幾乎所有賦稅都要運往京城，這種方法很不妥，朕決定將賦稅分為二部分，一部為國稅，一部為地稅，雙方七三開，地稅可以預(yù)留在地方，如此則不必在路上消耗……”王福說了一大堆國稅和地稅分開的好處，才道：“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馬士英、錢謙益、王鐸三人互望了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疑惑之色，朝廷財政已經(jīng)是入不敷出了，皇上還要將稅收留三成給地方，不過，他們心中都是微動，他們雖然是京官，可是門人子弟出任地方的不少，把稅收直接留一部分給地方，對地方確實有好外，不但可以省下路上的消耗，還可以防止錢糧下?lián)軙r層層盤剝。

    熊汝霖心中卻不樂意，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朝廷財政的危機了，眼下一兩年內(nèi)尚可以借去年幾筆額外收入支持，可是一兩年后用光這點底子又怎么辦？若不是由皇帝親自提出來，熊汝森馬上就要大聲反對，此時卻只能沉默以對。

    “皇上當真要留三成賦稅在地方？”馬士英問道。

    “當然，剛才朕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朝廷要用錢，地方也要用錢，若是地方連一點小事也要向朝廷伸手，不但繁鎖，而且浪費?！?/br>
    “皇上，此事重大，還需交給眾臣討論方可。”馬士英幾乎可以肯定，如此對地方有利的改制肯定會獲得大部分人的支持。

    “當然，明日朕就在邸報刊登，發(fā)行天下，今日只是與各位愛卿先行商量?！?/br>
    “臣覺得可行?！?/br>
    “臣亦覺得可行?！?/br>
    王鐸、錢謙益兩人連忙表態(tài)，若他們敢反對，傳了出去非被其他官員戳脊梁骨不可。

    “不過，此事也有一個難點，錢糧留在地方，如何監(jiān)督這筆錢糧的用途卻是一個問題，若是被地方官貪污腐化如何，若是有人拿著錢糧圖謀不軌又如何，各位愛卿有何辦法？”

    “這……”馬士英等人頓時愣住了，其實歷代朝廷又如何不知將賦稅全部運到京城弊病，只是一個強大的中央朝廷必須借助錢糧來控制地方，若是地方上的錢糧留得過多，在信息不暢的情況下誰知道地方官員會拿這筆錢糧來干什么，即使拿這筆錢糧來招兵賣馬朝廷短時間內(nèi)也無從知曉。

    一般只有到了亂世，朝廷對地方已無力控制時才會允許地方自留錢糧，江北四鎮(zhèn)、左良玉這些藩鎮(zhèn)即是如此，如今朝廷好不容易將這些地方收回來，這稅制一改，豈不是天下州縣都成藩鎮(zhèn)。

    “皇上，微臣愚頓，先前沒有想到此節(jié)，若如此，這改稅制一事，萬萬不可刊發(fā)，今日之事除了殿中六人，當嚴禁泄漏?！蓖蹊I大聲道。

    “對，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刊發(fā)?！瘪R士英、錢謙益等人也想得此點，一時都冷汗淋淋起來。

    王福擺了擺手：“沒這么嚴重，朕剛才說過，國稅和地稅分開好處多多，只要防止錢糧被挪用即可。”

    聽皇帝語氣，難道有辦法？馬士英等人頓時冥思苦想，可是數(shù)千年來沒有解決之事又豈是他們短時間能想出來，半響之后，馬士英首先搖頭：“微臣愚頓，想不出辦法?！?/br>
    “各位沒有想到，朕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地方錢糧全部存在戶部銀行各地開行名下即可，地方官員要用到錢糧時，再向戶部銀行支應(yīng)，如此一切皆有據(jù)可查，雖然還是不能完全避免官員貪污挪用，朝廷總能起到控制作用?！?/br>
    熊汝霖松了一口氣，才知道皇帝既然打著如此主意，他越想越覺得妙，錢糧存在地方分行，依然脫離不了戶部的控制，戶部銀行的第一筆存款也就到手了，這可是各個地方的三成賦稅，依托著地方的支持，戶部銀行下面的分行短時間內(nèi)就能遍布全國。

    馬士英、錢謙益、王鐸三人呆呆的說不出話來，皇帝恐怕一早就打這個主意，難怪不慌不忙，這下要輪到地方官頭痛了，是要那一成可以不受限制的火耗，還是要三成卻會受到限制的賦稅。他們此事心服口服：“皇上英明，臣等無異議?！?/br>
    “那好，朕明日就將在邸報上刊載，由百官再行討論?！蓖醺Ｎ⑿χ馈?/br>
    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174章 塵埃落定

    這次邸報傳遞的速度比任何一期都快，京城的邸報剛出，第三天這份邸報已經(jīng)到達了杭州的潞王府，看完邸報上所登的內(nèi)容，朱常淓臉上陰情不定，向夏希言問道：“夏先生，皇上要將賦稅留三成在地方，這是什么意思？”

    夏希言卻沒有回答，恍如自語，喃喃的道：“我早就預(yù)感皇上肯定有辦法，沒想到竟然如此，哈哈，果然妙?！?/br>
    “夏先生，你到底是本王的幕僚還是我那侄兒皇帝的幕僚，本王怎么聽你語氣好象是替皇帝在說話?！敝斐E不悅的道。

    “王爺恕罪，皇上此舉實在是開前人之先河，一舉數(shù)得，下官才一時失態(tài)?！?/br>
    “將賦稅留在地方，這豈不是壞了祖宗規(guī)矩，不行，本王不能讓皇帝這樣做，本王要聯(lián)合其他王爺一起阻止?！敝斐E不甘的道。

    “王爺，萬萬不可，皇上此舉利國利民，這是天下大勢，若是王爺要出頭阻止，無異于螳臂當車，非但阻止不了，而且會引來大麻煩。”

    “難道就這樣讓機會溜走不成？”朱常淓臉上一片頹喪，其實以他的膽子躲在后面搞搞小動作還行，根本沒有膽量直接走出來與皇帝對抗。

    “王爺，爭奪大位非一朝一夕之事，數(shù)年前，今上又如何會想到自己可以登上帝位，還請王爺耐心等待?！?/br>
    是啊，當初東林黨人前赴后繼，在朝堂上與萬歷皇帝爭國本，爭了十幾年才把福王趕到洛陽，誰也沒有想到數(shù)十年后帝位竟然可以重新落到福王一系手中，想起來朱常淓更是捶胸頓足，只差一點他就成了皇帝。

    只是朱常淓卻沒有想過，若是他當真做了皇帝，現(xiàn)在恐怕已成為滿人的階下囚了，哪還有住在杭州的悠閑生活。

    邸報飛快傳遞到各個地方，看完了邸報上朝廷兩稅的設(shè)想，所有地方官都沉靜下來，他們明白，若是接受分稅制，那就必須接受戶部銀行，再也不會有火耗一項，一成跟三成，傻瓜也知道選三成，不過，這個三成也不是那么好拿，必須先存入戶部銀行，再根據(jù)需要領(lǐng)取。

    在短暫的沉靜后，奏章又一次雪片似的向?qū)m中飛來，這次奏章絕大部分是贊成朝廷的分稅制，連帶著自然也承認了朝廷設(shè)制戶部銀行的提議，各個官員早就練成了臉皮厚的功夫，仿佛以前說戶部銀行會與民爭利，于朝廷名聲會有所損的并不是他們。

    在征得大部分朝臣同意后，弘光元年的十月，王福發(fā)下詔令，戶部銀行正式成立，各個府縣一級都必須有戶部銀行分部。

    京城好辦，經(jīng)過戶部一個多月的準備，地址，人員都已配備完成，圣旨剛下的第二天，在一陣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東西南北，加上城中各個繁華地帶，總共有九家銀行同時掛牌，除了一家作為戶部銀行總部不對外營業(yè)外，其余八家一起對外營業(yè)。

    對于戶部銀行的成立，第一天自然是看熱鬧的居多，銀行大門外擠得水泄不通，真正辦理業(yè)務(wù)的人卻一個也沒有，望著銀行趟亮的大門和門口守著的衙役，許多人都不敢進去，只是在外面竊竊私語。

    王福帶著侍衛(wèi)也擠在離皇宮最近的那座銀行外面，看到久久無人進去銀行時，田成急了起來：“老爺，要不要奴婢進去存上幾十兩銀子?！?/br>
    戶部銀行現(xiàn)在的業(yè)務(wù)項目還很少，只有貨幣兌換、吸收存款兩項，貸款業(yè)務(wù)還沒有展開，王福傾向于各地銀行分部都建立，銀票問世之后，再展開貨款業(yè)務(wù)，那時銀行在百姓心中也有了信譽，歷史上到了清朝中后期商人苦苦追求的匯通天下在戶部銀行遍布天下的綱絡(luò)下就可以輕易完成。

    王福搖了搖頭：“不用急，今天即使沒人進去也不要緊，朕就只當散心罷了。”

    只要戶部銀行開業(yè)，根本就不愁業(yè)務(wù)，到了月底，百官的俸祿加上各軍的軍餉都會以金銀幣的形式發(fā)放，在這些人的帶動下，百姓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使用金銀幣的好處，到時到銀行兌換的人自然會增多，至于存款，貸款業(yè)務(wù)，銀行現(xiàn)在針對的只是商人和一些大戶人家，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知道將錢藏在家中，不如存銀行吃利息劃算，對于他們擔心的安全問題，則需要慢慢引導(dǎo)。

    “我來?！币幻心耆耸种形罩粋€錢袋嚷道，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銀行大門。

    王福看得一愣，這是一位熟人，正是以前陪他在各處酒樓茶館轉(zhuǎn)了一天的絲綢商常百利，王福還曾答應(yīng)到他的綢緞莊去看看，只是時間一久就忘了，如今看到人，頓時重新想了起來。

    “田成。”

    “老奴在。”

    “等下那個人出來后帶他來見我。”

    “是?！?/br>
    “出來了，出來了?！彼闹艿娜巳铝似饋?，對于新鮮事務(wù)，大家都有一種恐懼，明知道里面沒有什么危險，卻不愿第一個嘗試，見到常百利出來，許多人都向他擠去：“里面怎么樣？怎么樣？”

    常百利掂了掂自己的錢袋，里面叮當作響，剛才二十多兩銀子已經(jīng)被他換成了一枚金幣和十幾枚銀幣，他從錢袋里拿出一枚銀幣，銀幣在陽光閃閃發(fā)亮：“看看，這就是銀幣，大家要的都可以去換?！?/br>
    “啊。”周圍發(fā)出一聲聲驚嘆聲，比起銀子來，銀幣的外形顯得光彩奪目，當下幾人忍不住，也跑進銀行換了幾枚銀幣出來，只不過他們比常百利謹慎了許多，并沒有拿出來炫耀。

    田成來到常百利身邊時，他還在手捏著銀幣炫耀，田成在常百利身上重重一拍，常百利大吃一驚，手中的銀幣差點掉到了地上，他馬上護住錢袋，驚謊后望，田成這才笑道：“常掌柜，我家老爺有請。”

    自從那天分別后，常百利回家越想越覺得黃老爺貴不可言，他有心搭上線，可惜根本不知黃老爺?shù)淖√?，只能苦苦等待，見到田成，頓時大喜，急問道：“黃老爺在哪里？”

    田成呶了呶嘴，常百利馬上發(fā)現(xiàn)了王福的身影，顧不得顯擺，將銀幣收起，撇下田成趕到王福身邊：“拜見黃老爺。”

    “常掌柜不用多禮，上次我說過要到常掌柜的店鋪看看，今日不知方便否？”

    “方便，當然方便，黃老爺，這邊請?！?/br>
    常百利的聚富祥離銀行不過數(shù)百步的距離，難怪他有空跑過來，這里差不多是京城最好的地段，聚富祥面積不大，以王福的目測，這個店面不過一百五六十平米左右，上下二層，只是生意還算不錯，店鋪內(nèi)共有二十多名伙計，其中一半都在賣力的向顧客推銷布匹，綢緞。

    “掌柜好?！笨吹匠０倮^來，那些手中沒活的伙計連忙向常百利行禮，其余伙計依然在一絲不茍的向顧客介紹，看得出來，這個常百利在經(jīng)商方面還有一手。

    常百利揮了一下手，讓各個伙計都下去，才討好的向王福問道：“黃老爺，小人這個店鋪如何？”

    王福點了點頭：“唔，還不錯?！?/br>
    得到肯定，常百利臉上頓時放光：“不知黃老爺府上何處，若是府上有衣料需要，能否由小人供應(yīng)?！?/br>
    田成看了看店鋪，毫不客氣的道：“常掌柜，你這個店鋪太小，供應(yīng)不了我家老爺?shù)男枨蟆！?/br>
    皇宮養(yǎng)著數(shù)千號人，即使皇帝再節(jié)儉，必要的體面也不能少，加上宮中還有太后，除去各地貢品，皇宮一年花在衣料采買上的銀子還需要二十多萬兩，確實不是這個只有數(shù)萬兩生意的綢緞莊能供應(yīng)得起。

    聽到田成的話，常百利非但沒有沮喪，眼中反而流露出一絲喜色：“不知黃老爺一年需要多少衣料，小人當可試試？”

    王福聽得一動，皇宮中各種物品的采買，價格往往比市面上上一倍還多，多出的錢落入何人之手王福心中有數(shù)，只是即使將采買的太監(jiān)撤換也是無用，下一個照樣貪，若是由外面的商人直接供應(yīng)，至少比太監(jiān)出去采買要便宜不少。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答應(yīng)，即使要用到皇商也不可能獨家供應(yīng)，否則很快就會與太監(jiān)上下串通好，宮中的采買費用照樣不會低，王福將話岔開：“半月前常掌柜好象還對銀行擔心不已，今日為何又會第一個到銀行換取錢幣？”

    “黃老爺有所不知，小人正是擔心銀行要用紙鈔換取民間的金銀才第一個進去看看，如今小人總算放心了?！?/br>
    王福大奇：“這又是為何？”

    常百利又從錢袋中拿出一枚銀幣：“老爺請看，這枚銀幣與銀兩重量分毫不差，一般人根本無法區(qū)別，只是小人卻知道這枚銀幣含銀量只有八成，朝廷鑄幣至少有一成五的利，銀幣鑄造精美，私人無法模仿，有此巨利，朝廷根本不需要用來紙鈔來掠奪百姓錢財?！?/br>
    王福點了點頭，這個時代的商人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行事都有一套自己的標準，不過，他們畢竟脫離不了世代的局限，不知道只要信用維護好，紙幣才是以后的大勢所趨，得出的判斷自然會出錯，王福也不會沒事去糾正。

    第二卷 血戰(zhàn)中原 第175章 擴軍

    戶部銀行開業(yè)的第一天只能說熱鬧來形容，八家分行的門口幾乎一整天都圍滿了人群，陸續(xù)也有人進去，不過，多是用銀子換一些金銀幣，這些金銀幣制造的實在是太過華美，雖然明知再換回來要損失半成，一些商人及大戶人家還是忍不住換了不少。

    為了鼓勵大家使用金銀幣，若是用金銀、銅錢到銀行換取金銀幣，銀行完全是免費，但是反正過來，如果要用金銀幣到銀行換取金銀、銅錢，卻要支付半成的費用，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可以換到一個銀幣，但是要用一個銀幣到銀行換取銀子，只能換到九錢五分。

    到了晚上，八家分行關(guān)門統(tǒng)計后，總共有八萬多銀幣和一千多金幣換了出去，收進來近十萬兩白銀，這是一個可喜的成績，按常百利的計算，朝廷鑄幣有一成五的利，實際是由于完全使用了機器，朝廷鑄幣的利益高達一成九，戶部銀行開張的第一天，單是從金銀兌換中的收益就高達一萬九千兩銀子。

    如此巨大的利益，無論是戶部尚書熊汝霖還是行長樊躍都是喜上眉頭，李自成能在京城榨出七千萬兩白銀，預(yù)計全國流通的白銀不會下于三四億兩，若能將這些白銀全部鑄成銀幣，朝廷的收益估達可以達到六七千萬兩，兩人越算越是咋舌，若不是天色已經(jīng)太晚，他們恨不得馬上入宮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