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他剛才沉吟了一番,如今早就組織好了臺詞:“正如大帥所言,武昌之斗爭殘酷至極。兩虎相爭無其不用,不過如今看來,孫武跟他的共進會到底是底蘊不足,若不是尚有首義之功,如今他這個軍務(wù)部長還能不能坐著尚且是個未知數(shù)呢!” 《鄂軍政府改訂暫行條例》他方才也被傳看了,倒是還記得一些,“《鄂軍政府改訂暫行條例》一行,湖北軍政府‘軍、政、財務(wù)’,原本這三大重職皆數(shù)掌握在孫武手中,如今他卻是只余軍務(wù)部長一個了。同盟會奪來了軍政府的財務(wù)大權(quán),又借了黎宋卿的影響力、拉攏來了湯化龍共分政務(wù)大權(quán),看樣子黎菩薩最近也想有所作為,不愿再做他那個傀儡都督了。這一番爭斗,共進會完敗,孫武前段時間的攬權(quán)之舉,讓他不但在黨內(nèi)民心盡失,連一幫被排擠出了軍政府高層的起義功臣也多對他非議,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漢點頭應(yīng)和,“孫武剛愎自用,落得如此不得人心也在意料之中!” 他也看出來了張梅生有心指點自己的新副官,因此這些兩日都看出來的東西,也都拿了出來與他細說了一遍。 看他臉上有些驚詫,李漢搖了搖頭,還是不合格啊。 “孫武危矣!” 啪,手上的紙扇一合,張梅生敲定了案板,最后做出了結(jié)論,“這一番爭斗,孫武徹底完敗,不僅失去了軍政府的政務(wù)、財務(wù)大權(quán),想必他在共進會內(nèi)的聲望也要跌倒谷底。兩虎這番爭斗卻是已經(jīng)完全撕破了臉。以他的性格,這次吃了個大虧,哪里愿意就此吞下,日后一番龍虎之斗在所難免,我鄂中短時間之內(nèi)卻是再也不許擔心來自武昌的暗槍了?!?/br> 他嘆了一口氣,“黎宋卿倒是算計無雙,一招一箭四雕用得出神入化,他與湯化龍同屬一派,自己因為身份不便,便隱身幕后下棋。一來幫助居正交好了同盟會、結(jié)了個善緣;二來孫武強勢坐鎮(zhèn)軍政府,他這個第一都督就只能做個傀儡,只有孫武勢弱了,他方才能夠轉(zhuǎn)正;三來湯化龍得了實權(quán),他們同屬一派卻是利益均沾;四來又讓孫武看到了他的隱藏能量,日后孫武若想保住自己的軍務(wù)部長之職,少不了要對他多番拉攏。好棋,好棋,半年不見黎宋卿的棋力又上了一個臺階,果然是有得必有失,我如今更加相信了大帥曾經(jīng)對他的平價了,日后這天下棋盤之上,此人當為下棋之人!” 他在瑞澄府上做事的時候,也經(jīng)常與那黎元洪見面。他雖然身份低微、不過這黎元洪可是出了名的會做人、什么樣的朋友都能交到,黎菩薩之名可不是白來的,因此兩人也算有些交情,只不過不深罷了! “孫武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漢抱拳立于辦公室內(nèi)的國內(nèi)形勢圖前,背對著兩人說道。 張梅生手上的扇子微微一動,臉上沉思了一陣,才開口道:“大帥這是何意?” 他如今雖然看出了孫武式微,但是到底曾經(jīng)把持了軍政府大權(quán)許久,威望一時無兩的人物,只要不出現(xiàn)巨大戰(zhàn)敗的情況,他的軍務(wù)部長之位斷不可能動搖。 難道大帥收到了什么風聲了嗎? 陳天祥方才正聽到興頭,有兩人為他指點一番,他在駭出一身冷汗的同時,也聽明白了不少同盟會、共進會、甚至鄂中軍政府與其之間的明爭暗斗,因此倒是心急,忙詢問道:“還請大帥指點!” 李漢拿起指揮棒在漢口跟南邊的香港兩處各點了一下,“三鎮(zhèn)還是有不少的明眼之人的,只不過大多畏懼同盟會跟共進會,不敢說出口罷了。漢口軍政分府詹大悲等離得最近,也看得最清楚,有情報顯示,他們最近可能就要動手,直接繞過軍務(wù)部長孫武逮捕張景良。孫武也是自身難保,香港的那位主半個月前便已經(jīng)動身北上,這幾日差不多也該到了湖北了!” 見他二人面上疑惑,他若不是知道歷史大勢,想必也給瞞了過去,便開口突出了兩個字:“黃興!” 說罷不理會陷入震驚之中的兩人,仔細思量起了晚上的行動。 第三卷 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陳小六 “嘶,這幫官爺還真是氣派,娘的,老子要不是瘸了一條腿、又不識字、沒趕上軍政府的招兵,沒準現(xiàn)在也能混上這派頭了!” 陳小六羨慕的望著遠去的一位軍政府軍官,看他身后還隨著幾個警衛(wèi)跟著,一行人個個實槍核彈,那派頭委實羨慕死了最愛聽戲的他了。 因為前幾天要進入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的時候,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又縮回了臨時軍政府駐地大院對面的一處墻角。這時天正午時,正是艷陽高照的時候呢,大街上甚少有人走動,也真難為他能耐在這里不動了。 陳小六、京山本地人士。今年估計年齡二十上下,因為無爹無娘所以對于這些他也不甚清楚,這個名字還是另一位認識幾個字的老乞丐幫他取得,從小吃著百家飯長大,加上小時跟野狗爭食被追趕時摔斷了一條腿,導致他如今想找個出體力的活計,都沒有多少人家愿意給他。只好上頓饑、下頓餓的,一年一年也就這么過下來了! 照理說軍政府駐地這種地方,像乞丐之流的一般根本不敢靠近的,事實上,陳小六之所以會來這個地方,完全是因為他偶然撿到的一個人的許諾! 從懷里掏出一卷似乎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布塊,陳小六將它拿在手里握緊了,他得到這份東西已經(jīng)好幾天了,由于不識字、加上給他的那人昏迷前曾經(jīng)囑咐過他萬萬不可交給了旁人,這才整了好久都沒搞清楚上面究竟寫了些什么東西。 不過給他這東西的那人說了,只要他將這東西送到武昌給軍政府的大官,就能保他一世富貴。 似乎是感覺到了腿上有些不適,陳小六拉了拉褲管。褲子這東西,他僅有的一件往常都舍不得穿,只到了冬天才敢拿出來擋擋寒,因此皮厚rou糙的,根本穿不習慣這東西。他身上的這件明顯有些類似于軍裝的褲子,就是他從那個意外撿到的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扒下來的! 一想到那個他撿到的如今已經(jīng)半死不活,眼看就要沒命了的人,陳小六的心中便多了幾分熱切,喉嚨不自禁的咽了咽,繼續(xù)目光炯炯的盯著不遠處的軍政府臨時駐地,心里卻在郁悶,怎么就不出來幾個身邊沒兵跟著的大官呢?這樣膽小的他才敢上前把東西獻上去,獲取一筆財富。 他雖然從自己撿到的那人身上看出了不凡,不過卻不敢奢求什么一世富貴,只求自己得到的這一卷什么機密情報能夠換來一塊大洋…不,至少要十塊大洋的打賞就滿足了。 這么想著…想著,他的口水也隨著流了出來,不自禁的便入了神了! “均室兄,你如今卻是得償所愿,你之一身所學能夠得以舒展,我二人卻是衷心祝福與你。這鄂中雖然不比武昌繁華,不過李帥雖然年輕確已展露不凡之勢,昨日用餐之時他那一番話當真是警人心神,你在鄂中未來恐怕還要更好一些,日后若是馮某失落來投,你可不要避而不見、裝作不認識?。『呛?!” 剛跟李漢道了別,馮自由跟黃宗慶二人提上了行囊,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的易均室也幫他二人拿起了一個,三人臉上都沒有多少離別的感傷之色,有說有笑的,易均室陪著兩人往東門走去。他們早就訂好了馬車,先到應(yīng)城,然后轉(zhuǎn)漢川,由那里坐船南下,預(yù)計最遲明日便可抵達目的地了。 “呵呵,健華兄說笑了。你乃是孫總理欽點的機要秘書,眼看著天下革命氣候已成,總理在外奔波多日,估計不日也將回國親自指揮戰(zhàn)事,當時候你老兄才是應(yīng)了自己的那句話呢…哈哈,等你安頓下來,到時候易某前去的時候可別將我掃地出門,不認我這破落戶才好!” 易均室到底與馮自由頗為相熟,因此這樣的玩笑開開也最多博君一笑。 馮自由果然渾不在意,出了軍政府大院之后他回過頭去深深看了一眼,面上一陣感慨:“可惜天妒英才,不然這天下年輕之輩豈能只有李易之一人。我與劉兄相交多年,他之性格我多有了解,他最喜的一句名言便是先人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蓢@賊子歹毒,令他造了毒手,雖然大帥提前照顧我等,讓我能夠在走之前親眼看到歹人伏誅,哎,卻是再也不能與劉兄把酒言歡、對酒當歌了!” 原來,他還當李漢提前一天將‘全云南’槍決是為他踐行,不知道李漢若是知道這消息會不會莞爾一笑呢! 他身邊的兩人同時嘆息一聲,易均室給黃宗慶使了個眼色,然后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健華兄,死者已去…還請節(jié)哀!” “是啊,馮兄。劉副都督英年早逝乃是天下之不幸,我革命之不幸,中華之不幸。不過如果劉副都督在天有靈,看到如今這天下革命之局勢,想必他也能安心了!” 黃宗慶也隨他勸道。 馮自由收束了一下,面上悲色,點了點頭,他也不愿自己影響到了兩人,笑著提起自己的行李:“我們走吧,聽聞黃先生就要抵達湖北了,沒準咱們趕到的時候剛巧能夠碰上呢!” 三人有說有笑的往東城門方向走去。 走了有一段路,耳力最好的黃宗慶突然皺起了眉頭,見身邊的兩個同伴沒有發(fā)覺,只好悄悄拉近三人之間的距離,小聲的跟兩位說道:“兩位,咱們好像被人給盯上了!” 他假裝要拍肩膀上的灰塵,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側(cè)首輕拍了一下,眼睛的余光往身后一掃,果然看到身后幾乎無人的大街上,一個模糊身影一直跟在幾人的身后。 馮自由聽后身上微微一緊,面上不動的悄悄詢問了一句,“方才可看清楚對方有幾何人,是男是女嗎?” 他屏住呼吸,仔細聽取果然發(fā)現(xiàn)后面有腳步聲傳來,一下輕一下重的,顯然有人在跟蹤幾人。 馮自由心中一緊,面上卻是不變,他在南洋籌備善款的時候經(jīng)常遭遇跟蹤,南洋畢竟是?;逝傻膭萘Ψ秶?,若不是一場庚子之變讓這個老大的國家丟盡了臉面,他們同盟會這幾年估計在南洋比起國內(nèi)也好不了多少。 “大家再看看吧,也許不是跟蹤咱們的,興許只是順路呢!” “也是……” 馮黃二人對視一眼,也感覺確有可能,便收束了一下心神,三人恢復(fù)了說笑,繼續(xù)往東門走去! 中間轉(zhuǎn)了好幾道巷,眼看就要到達東門了,身后的影子竟然還在跟著,三人這時候也知道自己的確是被跟蹤了,幾人面上均是有些難看,馮自由皺了皺眉,率先開了口:“我們停下來等等吧,倒要領(lǐng)教一下是誰敢在這城中公然尾隨!” 其余兩人也是點了點頭,三人干脆將行李往地上一扔,耐心的站在那里等待起來! 沒讓他們等多久,不久后,他們方才走出來的巷口,一個有些瘸拐的身影跟著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乞丐陳小六! 扶著墻喘著粗氣,陳小六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他腿腳不便,方才好不容易見到三個從軍政府駐地內(nèi)走出來的‘大官’,看他們的模樣,像是有人要出遠門。他的眼力甚好,一眼就認出來送這幾位先生出來的警衛(wèi)乃是那位軍政府大帥身邊的人,因此心中猜到這幾人想必身份很不一般! 對于去武昌找什么軍政府高官,這想法陳小六才剛生出來就給他打消掉了!不提以他的腳程,沒有盤纏至少也要三五個月的功夫才能走到,便是走到了估計還要跟現(xiàn)在一樣無有門路,還不如就近一點,老家京山不是也有個什么軍政府嗎? 最近周圍的戲班子也開始多了些有關(guān)軍政府的戲碼,比如最火的一個就是這兩天才出來的一出‘李大帥三炮威名揚’的戲,陳小六就知道一處妙處能夠不用買票就混進去,這兩天都是偷偷溜進去聽,相比較更遠的武昌,他第一個想到的軍政府便是這李大帥坐鎮(zhèn)的鄂中軍政府。 第三卷 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第一百八十八章 血書殘卷 “三位大爺……大爺,小的…小的終于追上您…您幾位了!” 陳小六一路喘著粗氣,可算是追上了這幾位剛從軍政府里走出來的‘大官’了! “咦?” 馮自由輕咦了一聲,說不出的疑惑,這個小乞丐莫非就是三人剛才一直感覺的跟蹤者? 馮自由看了一眼黃宗慶,還是他最早發(fā)現(xiàn)的有人跟蹤,之前他也瞟了一眼,應(yīng)該有些印象吧! 發(fā)現(xiàn)馮自由看著自己,黃宗慶面上一陣蠕動,他方才未免被人發(fā)現(xiàn),只是匆匆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如今仔細想來,那個身影的確有些瘸拐,應(yīng)該就是面前一臉激動的小乞丐無疑了,當下臉都黑下去了,若是早知道如此,他就仔細看清楚了,也免去了這一路的疑神疑鬼,白白擔驚受怕了一番。 “那個,應(yīng)該就是他了!” “咳咳…” 易均室輕咳一聲,從腰間的小兜中摸出了十幾枚銅錢,遞給了陳小六,“小哥兒,這些錢你拿去買些燒餅吧…” “謝謝大爺…謝謝幾位大爺……” 陳小六一陣欣喜,連忙接過他遞過去的十幾枚銅錢,卻是忙不迭的跟三人道謝。 “走吧,虛驚一場!” 馮自由笑了笑,拿起剛剛?cè)拥降厣系男欣?,卻是自嘲的一笑,三人相視一笑,就要繼續(xù)趕路。 “等等,幾位大爺…請問你們是不是軍政府的大官?” 看到三人要走,這陳小六當下心中就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攔下幾個從軍政府駐地走出來的大官,哪里還能給他們跑了,當下便一瘸一拐的擋住了幾人,一臉認真的詢問道! 三人相視一看,頓時摸不到頭腦,不曉得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黃宗慶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卻是快要到了趕路的時間了,于是皺眉問道:“這位小哥兒,你可是有什么冤情要訴?我們?nèi)徊⒉皇鞘裁窜娬拇蠊?,不過他乃是軍政府新聘用的報紙主編,曾經(jīng)蒙受過大帥接見,你若有冤情可與他說說,一定幫你討個公道!” 他雖然不耐,不過到底人品不錯,若這乞丐真是遇到了什么冤情,平時的他少不了也要幫忙一番。只不過此時忙著趕路,便指著易均室對他提醒了一番。 “真的?見過大帥,那可是軍政府的大官了,大爺…大爺,我有一樣東西,有人指明了要俺遞給軍政府的大官看!” 這陳小六雖然也知道報紙這東西,不過尋常根本沒不起也不認識字,只知道說書的先生倒是經(jīng)??葱﹫蠹垼由宵S宗慶說得不清不楚,便心中將見過軍政府大帥的什么報紙主編當成了什么大官了,忙從懷里掏了半天,將那一卷布卷掏了出來! “哦?” 易均室本來在聽到黃宗慶取笑他的時候剛要開口結(jié)果話茬呢,但是下一刻就被面前這乞丐的一番話吸引住了,頓時沒有開口。 他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易均室一轉(zhuǎn)身,看到馮自由沖他努了努嘴,順著他的示意,他看向了小乞丐的下半身,令他摸不著頭腦的是,沒有什么東西?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思? “均室兄,這件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這個小乞丐,你看他腿上的褲子!” 見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馮自由只好小聲的跟他說了一句。 黃宗慶原本還有些不耐,不過他的耳力初中,也聽到了馮自由的話,這一低頭往那小乞丐的腿上看去,頓時臉上微微變色:“是新軍的軍官服,鄂中的革命軍好像現(xiàn)在不穿這種軍裝了吧!” 他的記憶力倒是挺好,腦海中不自禁的又想起了那位年輕大帥的一身英姿颯爽的新軍裝,還有,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美麗少女。 “呦,還真是呢!” 易均室初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兩人這一提醒,他頓時便想到了,這乞丐陳小六的腿上套著的可不就是清軍新軍的軍服嗎?看顏色跟材料,似乎還是將官一級的服飾,當下他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謹慎,忙詢問道:“這位小兄弟,你這褲子是哪來的?” 陳小六被他嚇了一跳,手上的東西也差點沒拿穩(wěn)呢。他到底不傻,看著三人的意思,似乎自己這褲子很不一般的樣子,只好硬著頭皮撒起了謊來:“是那個叫我?guī)|西給軍政府大官的人送我的!” 他想反正自己撿到的那半死不活的家伙已經(jīng)兩三天都沒轉(zhuǎn)過醒了,應(yīng)該不可能再醒來反駁自己的。 “東西呢?可以拿來給我看看嗎?若真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我定會幫你轉(zhuǎn)送給軍政府大帥的!” 聽他一再重復(fù)有人叫他帶東西給軍政府的大官,易均室三人皺了皺眉,馮自由心想還有些時間,便出口詢問道。 他心中也確實來了興趣了,是誰會將標統(tǒng)一級的新軍軍裝長褲送給一個乞丐?還指明叫他把什么東西遞給軍政府? 見幾人沒有追究他身上的長褲,乞丐陳小六趕忙將手上的布卷遞了過去,“是…是,大爺……在這里……” 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雖然不妥,不過最終還是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由目前已經(jīng)算是軍政府一員的易均室接過了那個極有可能是什么重要情報的布卷。 “這是從衣服上面撕下來的,嗯…不了不錯,應(yīng)該不是個一般人物!” 易均室才一接過那布卷,心中便已經(jīng)有了些自己的答案了! 不過他很快的就皺起了眉頭,其余兩人也是,因為那布卷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腥臭味,還有些汗臭,總之不是什么好聞的味道! 強忍著想要扔掉的沖動,易均室打開了布卷,然后,他的眉頭猛地一皺,抬頭急忙跟那乞丐陳小六詢問道:“這東西你是哪里搞到的?給你這東西的人呢?他在哪里?快帶我們過去!” 旁邊兩人有些好奇他看了之后緣何會面上突然變色,馮自由捏著鼻子湊近看了一眼,頓時臉上也是變了色,“竟然是血書!” 當然這些都不是令他震驚的東西,真正令他感覺到震驚的還是這卷殘卷之上所書的東西,黃宗慶靠近一些一看,頓時也是身子一抖,嘴皮抽了抽,卻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