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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超陸權強國在線閱讀 - 第301節(jié)

第301節(jié)

    沒人知道,其實無論是新一旅還是成都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入甘主力毫無疑問是已經(jīng)秘密在嘉陵江上游的保寧府廣元縣集結的第八混編旅跟相鄰陜西漢中集結的新二旅。第八混成旅原是駐守大冶,旅長為馬榮成,八月初新編第一師建成,李漢下令升級鄂東防御,由新一師接管大冶及鄂東防勢,主要為防備江西李烈鈞勢力,同時不乏監(jiān)視安徽的意思。第八旅便在這個時候從大冶撤回,對外稱撤回應城休整,實際上第八旅抵達漢口只是暫作休整之后,便由漢口乘車北上,在孝感也未停,直接抵達應山縣后往襄陽暫作休整,隨后便往陜西而去,已經(jīng)抵達漢中休整一段時間了。新二旅則是由熊秉坤親自負責,乃是一支四川招募訓練三月以上的新兵混合原熊秉坤的第五協(xié)混編而成。

    這一次李漢之所以一下子派出兩員大將,一方面確實是甘肅民風彪悍、地形惡劣,沒有打過硬仗的將領很容易被吃掉。馬榮成善守,前段時間在蔣方震的速成培訓班之中成績雖然不是最好的一個,但是蔣方震卻稱贊他大概是最用功的一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不少的新式治軍之法。熊秉坤就更不必說了,從舉義那一夜一直到清軍退去,他先后帶著第二營、第五營、第五標、第五協(xié)跟北洋軍很是打了幾個月的硬仗,手下不少老兵都跟著磨練成了精兵了。李漢思來他二人或許在能力上不能與名震西北的‘左宗棠’相提并論,但好歹都是掌握不少新軍訓練跟指揮之法的將領;其次是考慮到政局需要,回民不同于藏民,回民自打元朝時期便居住在西北苦寒之地,因為中央多是重視中原跟南方的土地,越來越少的關注西北民生,導致當?shù)氐纳贁?shù)民族尤其是回族一經(jīng)荒年便在野心之輩的慫恿下作亂,數(shù)百年來大小動亂何止百千場,漢人殺回人、回人殺漢人,當?shù)氐某鹪股钪兀粋€不小心用錯了手段,就可能導致這個人數(shù)數(shù)倍與藏族的大民族重新鬧事,有關這方面上無論曾經(jīng)在他身邊跟了一段時間的馬榮成還是他特別交代過的熊秉坤都能認清楚當?shù)氐膹碗s局勢,又他們兩個聯(lián)手,李漢十分的放心。

    在甘肅問題上李漢不得不謹慎,在中國近代史上,西北諸馬縱橫數(shù)十年,一直無人可擋,雖然已經(jīng)被他消滅掉了兩股后世縱橫一時的勢力,但是也令他徹底得罪了其中的一股勢力,并且,現(xiàn)在的西北諸馬之中的真正主力卻是馬安良的勢力。所以,這一次這次進甘表面上是和趙惟熙過不去,實際矛頭卻是馬安良父子。

    9月21日晚,熊秉坤剛從漢中回到廣元縣新二旅駐地。由于給甘肅方面的最后通牒時間已過,漢中府已經(jīng)得到了李漢的命令,“甘肅毫無悔過之心,將以武力維護共和國體”,隨即下令漢中、廣元兩部合力發(fā)動對甘肅的突襲,同時將參謀處討論制定的對付回民的‘拉一、打一、看一’策略提醒前線兩位領兵大將,欲要他二人用此計策攻破回族各部落!

    一路上,熊秉坤不斷分析回部各個勢力之間的矛盾和可以利用的地方。

    熊秉坤的新副官是白崇禧,任誰都看出來了軍政府似乎要重點培養(yǎng)這幾員年輕小將,凡是有大仗要打的時候,李濟臣、白崇禧等幾位小將一定被派到前線隨著出征,比如跟在馬榮成那邊的王柏齡,他這邊的白崇禧。

    “情況就是這么定的,下面已經(jīng)開始收拾,咱們晚上十點開始出兵北上,現(xiàn)在還有些時間,于先生,你來給我們說一說西北回族吧。經(jīng)略使給我們定下了一個平定西北的妙計,奈何載乾對于西北各部落的認知太少,只知道西北回族,大都是姓馬的,卻不知道為什么姓馬。還要勞煩于先生將西北回族的內部各勢力與我細說一下!尤其是勢力最大的幾個?!?/br>
    被他稱之為于先生的是一個穿著回族服飾的黝黑男子,他爽朗的點了點頭,道:“軍政府早對甘肅早在陜西戰(zhàn)事之時便已經(jīng)注意到了,我們弟兄都被安排往回部打聽,這幾個月來倒是苦了不少弟兄,連豬rou都不能吃!”

    熊秉坤二人莞爾一笑,回族多信伊斯蘭清真教,忌諱吃豬rou。

    “西北回族由于民風和宗教不同,一貫以來和我漢族不和。同治二年,甘肅河州人阿訇馬占鰲會合馬悟真等回民領,造反起事,攻破河州,勢力在甘肅迅速擴大。河州白藏鄉(xiāng)人馬海晏也參加了這場暴動,后來因作戰(zhàn)勇敢,不久即成為馬占鰲的左右手。當時左帥率湘軍入甘肅鎮(zhèn)壓,在太子寺戰(zhàn)役中,馬占鰲先誘敵深入,后以黑虎掏心戰(zhàn)術,一舉打敗了清軍三十個營,左帥幾乎彈盡糧絕。但是那馬占鰲確實回部之中了不得的人物,他看出了即便他能打敗左帥,但是日后興許還有劉帥、李帥、王帥等領兵前來討伐,何況他之所以能夠成功,一來以快打慢,二來不過借著左帥沒有同他交手過,不曉得回民的戰(zhàn)術罷了。旋即壓下了麾下要乘勝攻取清軍設在安定的大營的提議,反而主張借助大勝投降,一來可以令清廷更加看重他們,二來也可保的大家一世榮華。當時回族大勝,舉族正是囂張之時,自然不愿意聽。最后只有他的麾下大將——馬海晏跟他的侄女婿馬千齡支持。有了他們的支持,馬占鰲這才強行下令降清受撫。剛剛大敗的左宗棠自然是大喜,對這三人是大加賞識,又是升官又是賜金銀,果然如那馬占鰲所想的那般享盡了永華富貴。后來他們三個因為都屬于河州回部,結果就被稱為河州三馬?!?/br>
    于先生笑著說道,話中倒是毫不掩飾他對馬占鰲手段的贊賞。

    熊秉坤恍然大悟,“原來是那時發(fā)達起來的,怪不得我來之前經(jīng)略使大人幾次提醒我,要小心馬家軍。對了,那馬安良是誰的子嗣?”

    “馬安良是馬占鰲的兒子,安良這個名字還是左帥給取的呢。等三馬投降之后又過了十余年他老爹一過世,位置就由馬安良繼任了;馬海晏有兩個兒子:一名馬麒,另一叫馬麟,這股勢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落了,馬家兄弟說來也是一世梟雄,兩兄弟自幼隨父軍中,熟習軍旅生活,等后來馬安良、馬海晏這支馬隊并入董福祥的甘軍時,他們兄弟倆也在,只不過陜西一戰(zhàn),季帥一舉全滅了妄圖學習乃父得勢的馬家兄弟,不但兩人戰(zhàn)死,麾下部族大量的精兵戰(zhàn)死,導致這股勢力現(xiàn)在最是敵視咱們,不過勢力也已經(jīng)不成氣候了;馬千齡倒是有四個兒子,其中兩個十分出眾,一是次子馬福祿,二十多歲就連中武舉人、武進士,還有就是四子馬福祥,從小隨父兄習武學文,氣度不凡,認識地人都說將來必成大器。甲午年后,河湟地區(qū)的回族又反。馬海晏父子隨清軍參與了鎮(zhèn)壓。而馬千齡父子也在家鄉(xiāng)組織了民團安寧軍,曾解救被圍清軍總兵湯彥和。由于觸犯了眾怒,馬千齡家宅院被付之一炬,馬千齡本人避走藏區(qū),后來不知所蹤,聽說死在那里。他兩個兒子馬福祿、馬福祥則率安寧軍大部輾轉到蘭州,不久也歸入了董福祥地甘軍,馬福祿任督帶統(tǒng)領,馬福祥任幫統(tǒng)。屬下等人在河州待了數(shù)個月,發(fā)現(xiàn)河州三馬中只有馬千齡這一脈的后人值得拉攏,其余二馬部落不但驕橫跋扈,且十分敵視我漢人。漢人商人往他們部落收購皮草不但受到盤剝,更有肆意打殺我同胞者!”

    于先生顯然在甘肅待了這段時間來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對于三馬跟西北回族諸部的信息了若指掌。

    “煩勞先生多說馬千齡后人的事情!”

    “是,庚子年間,八國聯(lián)軍進攻京師時,馬海晏、馬福祿等率河湟子弟守衛(wèi)正陽門,與攻城之敵展開多日血戰(zhàn)。后來馬福祿乘雨夜率敢死隊襲擊敵軍,在激戰(zhàn)中身亡。同時戰(zhàn)死還有其族弟馬福貴、馬福全等百余人。我還聽說,甘肅李鏡清的議長就是馬福祥推舉上位的,趙惟熙就任甘肅都督后有袁世凱支持,又在省城蘭州掌握大權,對秦州黨人恨之入骨,主張武力進攻。馬福祥與李鏡清等則力主通過談判和平解決,趙不喜,后來馬安良趁機打壓馬福祥的勢力,才有了后來的事情!”

    “原來如此?!毙鼙げ煌5狞c頭,心中已經(jīng)有了思量了!

    第五卷 大炮主義 第三百九十八章 吞并甘肅(一)

    “如果大家沒有意見,那么基本上就是這樣了。河州有三馬,但是三馬卻也是有實力之分,強如馬安良父子如今手中就有八千步兵、兩千二騎兵。馬福祥稍次,他現(xiàn)在雖然不是寧夏將軍,但是手上添掌八營騎兵,連寧夏將軍常連也要看他臉色行事;這最弱的自然是馬海晏這一系了,馬家兄弟戰(zhàn)死陜西之后,馬海晏一系勢力銳減,如今只剩下馬海晏族弟馬海淵、馬海清兩部還能勉強維持,不過只余一千七百騎兵,步兵也不足兩千人已是沒落。且河州三馬隨著老輩的先后離去,現(xiàn)在的三馬也彼此之間有了爭執(zhí)跟分歧。所以,根據(jù)經(jīng)略使的指示。我的意思是,咱們是要拉攏馬福祥的勢力,重點打擊馬安良的勢力,同時要小心警惕因為失去了馬麒兄弟而勢力大損的馬海晏這一系的勢力!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見嗎?”

    幾乎就在廣元的熊秉坤敲定了主意的同時,在漢中的馬榮成也有了相似的方案了。

    這也難怪了,河州三馬其中兩馬勢力都跟軍政府交過手,為了不引起回部的過分反彈,軍政府只能重點消滅馬安良的勢力,同時也要盯緊了地勢軍政府的馬海晏后裔。倒是十分開明并且少有種族之間的馬福祥一系,值得重點拉攏!

    “我等謹遵將軍安排!”

    左右既然沒意見,馬榮成立刻便去安排麾下將領準備,隨后自己就去派人聯(lián)系廣元通氣,最后更是親自挑選了一名副官帶隊,往寧夏見馬福祥。此時攻略甘肅,李漢并沒有安排誰主負責,主要還是因為他二人之間各有不同責任罷了。所以,未免到時候出現(xiàn)了什么矛盾,還是先行通氣安排好行動才是。

    9月21日晚十點,馬榮成于漢中通電,言到西南經(jīng)略使規(guī)定時間之內,未見甘肅有悔過之舉,未免甘肅一省因某些倒行逆施勢力統(tǒng)治淪落回前朝黑暗統(tǒng)治之中,特應前任甘肅都督黃鉞邀請入甘,舉兵討逆甘肅都督趙惟熙!

    通電送到已經(jīng)入寢的趙惟熙手上,據(jù)說其本人當場嚇得有些瘋言瘋語。一來他只當甘肅窮苦之地根本沒有什么能夠吸引占去了天府之國跟湖北兩省的李漢動心,二來也是知道甘肅局勢復雜,尤其民族問題一般人根本不愿接手這個爛攤子,三來也是有袁世凱做依仗,他本以為李漢最多武力威脅他一番,沒看到他的兵正在往成都、重慶磨蹭著慢慢的行軍嗎?最后給他些好處什么的,就能打消掉那不安分的黃鉞去職之后給他帶來的麻煩了!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這些天來任他李漢通電如何,他都只是軟化了些口氣,同時聯(lián)絡北京那邊,希望大總統(tǒng)能夠親自下令制止李漢的舉動。只是他卻想不到袁世凱現(xiàn)在一來抽調不出兵力,二來他剛邀請孫中山北上京城,現(xiàn)在還在裝他的一心為民的好好總統(tǒng)形象,當然不愿意為了他這么一個窮苦之省的都督,就駁了李漢的面子。畢竟李漢要拿他開刀也是抓到了他的小辮子了,他袁世凱跟參眾兩院那么的不對路,現(xiàn)在都還在蘑菇呢,他趙惟熙倒是好,敢下令暗殺了議長。他這一手可真是捅了個大馬蜂窩了。自打李漢把這件事情捅出來之后,參眾兩院絕大多數(shù)議員為了自己的利益,都是站在支持李漢出兵這一邊的。若這一次真是縱容了他了,日后各省都督都敢隨意暗殺各省議長,關閉了本省議院,他們這些好不容易登上了民國權力高位的議員們豈不是成了擺設了嗎?

    可惜了趙惟熙了,這段時間來他雖然吩咐甘肅提督馬安良下令往南部安排兵力駐守,然而馬安良也認為漢人必然不敢重復當年左宗棠之敗,于是只在他反復督促之后不耐的往新接管的秦州派駐了四營步兵。你當曾經(jīng)在川鄂軍隊手上吃過虧的馬安良為什么這么大膽,原因乃是因為八月底新成立的國民黨為了擴張影響力。宋教仁又跟孫中山當年經(jīng)營同盟會一樣,大肆拉攏各省內的名流、勢力甚至當?shù)氐鸟v軍將領加入國民黨之中。他這一手雖然快速的擴張了國民黨的勢力跟在地方各省的影響力,卻也導致同盟會時期良萎不齊的毛病一樣被他遺傳了下來,而且國民黨的快速發(fā)展也引起了袁世凱的警惕。這也是為什么歷史上國民黨黨魁宋教仁被刺,只有區(qū)區(qū)那幾省的勢力為了自己的利益跟著起兵反對袁世凱,反而其他各省的所謂國民黨要員一個個宛若老佛一般好似沒有看到一樣。

    馬安良雖然一直致力于在甘肅省內打壓同盟會的發(fā)展,但是宋教仁卻提出了一個好理論,他認為將敵人變成了自己人,那么不就不存在敵人了嗎?不得不說,這宋教仁在政治上表現(xiàn)地的確有些太過幼稚了。于是不管黃鉞等甘肅省內原同盟會成員的反對,親自派出心腹往甘肅見馬安良,希望能夠說服這位甘肅提督加入國民黨的懷抱之中,甚至連舊勢力出身的趙惟熙也在他的邀請之列中。那趙惟熙自然不會理會他了,連他派來的代表都給他亂棍打出了府邸,可見這位封建保守派的作風了。不過這馬安良無疑卻看得要比趙惟熙遠得多,他知道這國民黨現(xiàn)在正是天下風頭正盛的第一大黨,假若能夠傍上國民黨的高枝,他們馬家日后定然能夠在這西北的地界上混得更好!

    得知趙惟熙將宋教仁派遣的人員掃地出門之后,加上黃鉞也被他驅趕出了甘肅,馬安良知道在甘肅地界上國民黨恐怕很難拉攏到一個強力的人物撐場面,所以這個時候他的地位就尤顯重要了。于是從八月底國民黨代表聯(lián)系上了他之后,他便一直既不推辭也不贊同,態(tài)度表現(xiàn)的十分模糊,以至于給了國民黨那邊足夠的希望,又一直不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結果果然如馬安良所想一樣,國民黨那邊開出的價碼越來越好,到了九月初,國民黨那邊已經(jīng)開出了給他國民黨甘肅支部長的頭銜了。馬安良知道這個價碼已經(jīng)很高了,雖然他要是再爭取一點,還能要來一個國民黨理事的位子。只是他知道只有左右逢源才能將得到的利益最大化,所以一邊派人將國民黨聯(lián)系他的消息秘密透漏給北京那邊之后,他最終還是在九月初便接受了國民黨的價碼,出任國民黨甘肅支部長。雖然國民黨現(xiàn)在還沒有將他的任命送到,不過知道的人卻是不少。他料及李漢不敢拿他開刀,這才表現(xiàn)的十分淡定。

    只是,妄圖左右逢源的他碰上了李漢之后,還能如歷史上一般嗎?

    所以,9月22日清晨,當他收到了秦州那邊手下傳回來的情報時,入甘軍隊已經(jīng)攻陷了成縣等地,距離秦州急行軍也只有一日上下的路程了。甘南當?shù)夭簧賱萘︸R頭一轉立刻倒向了入甘軍隊,大肆攻擊趙惟熙,氣得老趙三尸出竅,只罵混賬!

    23日,寧夏府馬福祥府邸外。馬福祥率領昭武軍將領齊齊站在府邸之外等候,他的侄子馬鴻賓和兒子馬鴻逵分列他的左右,只是日過三桿卻未見到人影,兩人面上明顯有些不愉之色。

    馬鴻逵家教甚嚴,知道父親反倒是對他的表兄馬鴻賓更看重一些,只好跟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主動開口說話。

    馬鴻賓會意,抹了一把頭上汗珠,往馬福祥身邊靠攏,道:“叔父,咱們是不是出來的太早了。或者那些漢人根本瞧不起咱們來,眼看著咱們都等了快半個時辰了,這人怎么還沒到!”

    馬福祥看了看他笑了笑卻不說話,反而先轉過身子去,瞪了他的長子馬鴻逵一眼。他知道他這侄子還有乃兄風范,平時十分注重言辭,這般話語不是旁人要他說,是斷然說不出來的。

    說起來他如今有這樣的勢力,都是他那位早死的兄長的遺留,因此平日里他倒是對自己的這個侄子十分看重。

    馬鴻賓父名馬福祿,曾率回民軍隊馬步七營旗,庚子年之禍時馬福祿陣亡后,簡練軍則由馬福祥繼續(xù)統(tǒng)領。辛亥之后,馬福祥在甘肅編練甘肅新軍,此時他手下一部武裝為寧馬軍之漢營,改名為昭武軍。因為手下漢人士兵跟將領都有些,所以平日里馬福祥最是忌諱他的手下‘漢人、回人’的亂叫,免得生分了手下,還別說,因為他的這些手段,導致他麾下的部民明顯沒有其余二馬那么排斥漢民。

    昨天接到了拜帖,說是有南方過來的使者今天上午要來拜訪他。馬福祥接了拜帖,看到上面的印著的‘西南經(jīng)略使遣’六個字便一呆,隨后又想起了甘肅現(xiàn)在的局勢,登時有些明白了那個年輕人打得什么主意了!

    昨晚召開會議討論,他麾下的昭武軍很是鬧了一番。主流意見大致可分為他本部的部落騎兵強烈反對跟西南經(jīng)略使合作,甚至拒絕接見他。他們的意思是,馬福祥一部雖然跟馬安良部矛盾凸顯,但是畢竟都是回部內部的矛盾,萬萬不能答應了跟李漢合作,給他拿了當了武器先消滅了馬安良入主了甘肅,馬家兄弟已經(jīng)折損在他手上了,河州三馬若是再去一馬,日后僅靠他的一部,相信維持不了多久也要被吞并了!

    這一派明顯的是反對跟李漢合作的,當然因為馬安良就任甘肅提督之后打壓馬福祥部的舉動,導致倒是沒有提出什么跟他合兵一處共抗?jié)h人入侵的說辭!

    而另一派則是他麾下的昭武軍中的漢營勢力,他們認為趙惟熙在甘肅鬧得天怒人怨,又打臉的將他馬福祥推舉的議長給殺了,還將他推上位的議會也給解散了。這背后馬安良的猖狂舉動已經(jīng)證明了他開始打壓馬福祥的勢力,興許用不了多久他的昭武軍也就不存在了。何況李漢占據(jù)了大義,中央至今也只是不溫不火的勸阻兩方不妨坐下來談談,實際上卻是已經(jīng)擺明了車馬不插手甘肅。明面上當然是李漢這個地方第一強藩的勢力要遠在甘肅之上,所以,他們只有跟李漢合作,才能在這甘肅的大變局之中獲得足夠的利益。

    這一派主張應該主動跟李漢合作,并且極力游說他派兵趁馬安良分不開身偷襲與他,就算是不能消滅掉他也要盡量消耗他的實力,好不叫他以后還有還手的余力!

    馬福祥能夠忍住一月前馬安良的挑釁,甚至被他打臉殺了自己推舉的議長,解散了自己組建的議會都能忍住,可見他其實是個穩(wěn)重人物。兩方的意見他都聽進去了,也仔細的回味了一陣,心中卻一時半會的拿不定主意。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那馬安良兵力較多,手下號稱有兩萬精銳。雖然估計沒有那么多,但是一萬還是有的。而他自己現(xiàn)在手上也不過三四千的兵馬,那川鄂聯(lián)軍敢遠道而來行猛龍過江之舉,想必也是大軍開拔。這兩方勢力哪個他都得罪不起,不妨先看一看局勢,待到局勢稍顯明朗,已經(jīng)能夠瞧得出兩方誰高誰低之后,再跟著吃些剩飯也好,總比貿貿然的站出來吸引火力要好的多。

    他不是個自負的人,但是在這種局面還不明朗的情況下,最終卻依靠自己的威望強行壓下了下面的聲音。最終,暫時的統(tǒng)一了昭武軍的聲音。無論今天來者何意,不妨先于他虛與委蛇,他要唱戲就陪他唱,只是僅此而已,想他出兵幫助卻不可能,馬家年初馬家兄弟冒冒失失的站錯了隊,結果人家馬家父子贏了棋局富貴永華,他們得到的卻都是香燭紙錢。可見,這把握不住時機可比站錯了隊更危險。

    “少云,下次不許亂出點子。你可知道無論是他馬安良還是那西南經(jīng)略使,勢力都不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現(xiàn)在局勢還不明朗,不說話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馬鴻逵少年氣盛,自然不服。嗡聲道:“父親,你看他馬安良就是敢冒險,現(xiàn)在才能飛黃騰達一舉把咱們兩家都給甩在了后面。我雖然是回人卻也看得清楚形勢,都說西南經(jīng)略使是地方第一強藩,你看全國就他占了兩個富得流油的大省,不但能在西藏跟洋人扳手腕,還能壓得周圍幾省不敢動作,現(xiàn)在還能騰出手來插手甘肅。要我說,這舉國也就他的勢力只比袁大總統(tǒng)稍差一點。咱們沒趕上前面的好時間,現(xiàn)在還是抓住這個機會來的好。配合西南經(jīng)略使的軍隊滅了他馬安良,他得了甘肅,咱們吞并了河州,日后誰都得高看咱們幾眼不是!”

    他說得是代表年青一代渴望建功立業(yè)的小輩的意見,他們這些沒少在馬安良得勢之后被欺負,又沒有馬福祥這般的脾氣,自然是憋得一肚子邪火,早就想跟馬安良真槍實彈的干一場了!

    “就你話最多!”

    馬福祥瞪了他一眼,他何嘗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他們這些年輕人未免太小看了馬安良跟西南經(jīng)略使,太小看了現(xiàn)在甘肅局勢的混亂了。

    遠處飛奔過來一匹快馬,馬還沒到聲音先到:“報,車隊已經(jīng)抵達!”

    馬福祥這才不再跟他生氣,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遠處極目望去!

    第五卷 大炮主義 第三百九十九章 吞并甘肅(二)

    “馬榮成已經(jīng)派人跟寧夏馬福祥的昭武軍聯(lián)系上了?”

    面前一張新張貼上的西北地圖,李漢笑著問了一句,方才將一張代表著麾下入甘軍隊的紅色箭頭貼在了秦州城上。經(jīng)過一日一夜的交戰(zhàn),到24日,入甘軍隊已經(jīng)攻陷了甘南重鎮(zhèn)秦州,擊潰、俘虜馬安良部一千五百余人,而入甘川鄂軍隊則只付出了不到兩百人的傷亡。馬安良短短四個月內將麾下軍隊擴增一倍的弊端已經(jīng)凸顯無疑,他若是將麾下軍隊打亂了重編也好,雖然短時間之內普遍戰(zhàn)力銳減,但是最多一段時間的磨合之后,以老兵帶新兵,戰(zhàn)斗力又能開始恢復了。可惜他舍不得,而且甘肅的混亂也的確不是李漢想象的那樣空閑,結果他派往秦州接管的軍隊只有一個營的老兵,其余皆是幾個月來新招募的新兵,入甘軍一通炮轟,頓時城頭的火力就啞下去了!

    蔡慶翻了翻厚厚的一扎事件簿,現(xiàn)在軍政府要同時應付兩場戰(zhàn)事,雖然西藏亂軍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擊潰,入藏英軍也被驅趕回到了印藏交界地帶,不過需要的掃尾工作卻很多,每天都有新的情報從西藏送來。甘肅也是,還有軍政府現(xiàn)在分神關注的湖南局勢,蔡慶這個李漢的副官,每天需要整理的各地送回來的情報都要多達數(shù)十上百,這幾天甘肅打起來之后,更是一天平增了三四成。

    “找到了,回先生……馬將軍已經(jīng)派人跟寧夏馬福祥碰上面了,從發(fā)回來的情報看,成果不是很好。馬福祥沒有表示愿意跟軍政府合作,不過卻每天親自招待使團……”

    “哼……”他輕笑著搖了搖頭,“馬福祥倒是打了個好算計,不比催促前線了,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最好選擇。河州三馬都跟他們的祖上一樣,都是瞅準了雞蛋縫隙就會撲上去的人物。告訴馬榮成,我們的底牌還跟之前一樣。只要他能收束兵力不去幫襯馬安良,日后寧夏將軍我做主許給他了。想必區(qū)區(qū)一個荒涼之地的駐守將軍大總統(tǒng)那邊還是要賣我一個面子的!”

    “聽說大總統(tǒng)派遣平亂的士兵已經(jīng)擊潰了烏泰亂軍了!”

    蔡慶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示意他別忽略了現(xiàn)在北邊那位已經(jīng)能夠騰出手來了!

    “這么快?”他有些微微驚訝,手上的動作也跟著稍停了一陣,不過旋即自嘲一笑。理所當然的事情,如今國內的最強軍隊還是袁世凱麾下的北洋勁旅,他的四師四旅爺僅僅敢說裝備不比北邊那幾個師差,重炮火力上可能略微強出一線,真打起來也就是五五之數(shù)。

    蔡慶翻找了一下,抽出來剛從北京發(fā)回來的情報,“是今天清晨發(fā)回來的,據(jù)說只有首領烏泰帶著一隊近衛(wèi)逃了,那些什么活佛元帥之流的或死或降,一個也沒能逃掉。據(jù)說東北還出了位叫吳俊升的小將,在平亂之中表現(xiàn)的十分不凡,北京那位十分青睞他,親自指示要升他為旅長?!?/br>
    又是一位記憶中略有些模糊的直系將領,他搖了搖頭,“中央的事情咱們管不到,不過大總統(tǒng)親自發(fā)兵平息了烏泰作亂,這是件好事,等到見了報紙之后,你立刻去通知饒秘書給我起草一份慶功書,送到北京去!”

    “是!”

    接過一個參謀遞過來的毛巾,李漢擦去手上念著的漿糊,道:“不過中央騰出手來對于咱們來說可不是好事,命令甘肅那邊加緊攻勢,盡快拿下甘肅!”

    “是!”

    蔡慶快速的記下來他的命令,將紙條放在了上衣口袋中。

    外面突然進來一個警衛(wèi),“大人,陳副官來了!”

    “讓他進來吧!”

    陳天祥穿著一身板正的短袖軍裝,不用看,這又是李漢的一大創(chuàng)新了。目前國內也只有川鄂獨獨一家才有的裝備,不過今天這鬼天氣悶熱的要死,他估計走了一段路,后背都濕透了!

    “先生,您找我!”

    陳天祥敬了一禮,站在一邊不動了!

    “我不找你,我不找你你可不會主動來找我的!”他搖了搖頭,將毛巾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最近在跟我生悶氣吧,剛從湖南回來那幾天天天往我這里跑。后來好了,軍政府敲定了先拿甘肅之后,半個月都不過來一趟,這不是跟我生氣鬧別扭是什么?”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扇子給自己扇風,又指了指那邊的椅子,“坐吧!”

    “先生,伯庸哪敢跟您生氣!”

    陳天祥當下表示。

    他哼了一聲,“你這小子跟在我身邊也不短了,你們幾個的性子,我都摸得差不多了。東來跟我最久,他現(xiàn)在負責的部門十分重要,這個悶瓜一段時間不來見我我并不意外。榮成給我扔到外面去了,他最是勤奮、人也穩(wěn)重,他領兵在外我放心。你這小子我想敲打一下再用,因為性子毛毛躁躁的,有時候看問題把握不住重心就想沖進去,我怕你日后吃虧。軍政府現(xiàn)在雖說有些家底,但是也經(jīng)不起折騰,咱們賭不起!”

    陳天祥坐下來了,低著頭卻不敢看他。顯然被他說中了,心中真有事。

    李漢笑了笑,給蔡慶使了個眼色,照顧一下這混小子的倔脾氣,讓他先出去免得日后他感覺在蔡慶面前站不起來。

    蔡慶會意出去了,順便去傳遞他給前線的命令。

    “吶,吃吧。冰鎮(zhèn)西瓜,這可是奢侈品,這一個可要20分錢呢!”

    他遞了一塊剛從廚房送過來的冰鎮(zhèn)大西瓜,自己拿起一塊吃得透心涼的舒服。

    陳天祥接過卻沒吃,心情顯得很不好。結果李漢咬了兩口也跟著沒了吃下去的興趣了,只好拿起毛巾擦了擦嘴,道:“還說沒生氣,還是因為湖南的事情鬧別扭吧。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不被重用!”

    陳天祥嘴皮動了動,沒說話。

    李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小子,過來吧!”

    他拉起陳天祥,來到地圖前,“這是根據(jù)你的回報跟情報司在湖南打聽到的消息,最新繪制的湖南局勢圖,你自己好好看看,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指著一副地圖,示意他自己去看。

    陳天祥抬起頭來看了看,李漢在上面用幾種不同顏色的紙分別旁注了一下,就算是個不懂地圖,不知道湖南局勢的人也能一眼瞧出來他想表達的內容。

    “這……這是……”他呆住了……

    “最新的湖南局勢,很混亂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漢笑道:“湖南是一塊上等的好rou,湘人多才、湖南多寶,我何嘗不知道軍政府只要能夠一口氣吞下它,咱們的實力又能翻一翻!可是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湘西被貴州盯上了,外界都稱呼我為西南王,這個高帽我可不敢?guī)В驗檎嬲奈髂贤踉谀沁?,貴州背后的那一位我暫時不想跟他交手,所以即便是北京的袁大總統(tǒng)給了這個‘西南經(jīng)略使’節(jié)制西南幾省的權力,我從來都沒往那邊下一道命令!”

    “廣西王陸榮廷也不簡單,他那廣西也不是個好地方,所以想要擴張只能往湖南走,因為貴州后面的那位他也招惹不起。江西李烈鈞就算是現(xiàn)在被去了海軍,手上只有那么幾艘炮艦,但是他的江西把住了長江上下的通道,你道為什么這段時間日本人不來折騰咱們了嗎?我收到風聲了,咱們那位好鄰居對于我們川鄂的快速發(fā)展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不安,他們可沒安好心,可不愿意咱們日后走上強國之路。所以,這段時間來日本人跑到江西去折騰了,據(jù)說跟李烈鈞達成了什么合作協(xié)議,只收到風聲跟軍火有關,具體還沒打聽到。往浙江、福建,李烈鈞根本沒有發(fā)展的機會,剩下的就只有湖南了!”

    “湘督手上無權,導致湖南軍政府看似很強實際上卻是名存實亡,他譚某人若是不把占領長沙的梅馨給解決掉,根本不可能控制湖南,可惜他慢了一步。導致現(xiàn)在周圍的勢力都打著主意,想趁現(xiàn)在湖南軍政府名存實亡的時候,盡可能的吞并掉它。”

    “所以,咱們要動湖南……等同于同時跟四省勢力來一場硬仗,打贏了也是慘勝,不值得!”

    李漢嘆了口氣,粵漢鐵路他盯上許久了,可惜最后被卡在了這里,只能等日后再說了!

    他轉過身來直視著陳天祥道,“所以,考慮到這一點之后,我決定,湖南這塊肥rou先扔出去,咱們擺明了車馬告訴他們,湖南我們沒有爭取的意思,咱們的兵都被牽制在了西藏跟甘肅,湖北、四川留下的兵只夠防守。你說軍政府做足了姿態(tài)之后,一直在防著咱們的其余幾省會怎么辦?”

    陳天祥皺眉:“把肥rou扔給他們,讓他們你爭我奪,然后軍政府最后收取好處?可是,咱們不是也沒了做那漁翁的能力了嗎?”

    “伯庸,你糊涂了……我?guī)讜r說過了咱們的好處是湖南了?”李漢皺眉,看他還沒明白過來,只好繼續(xù)開導他。

    “甘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