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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超陸權強國在線閱讀 - 第345節(jié)

第345節(jié)

    “先生總算看清楚了那共和黨為何早前放棄了國會大選,那李漢深懂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袁世凱是舊朝官員出身,本身就跟我們這些黨人不一樣。他當了大總統(tǒng)肯定是不會愿意受到內閣跟國會的約束。可惜我們當時都沒看到這一點,要不然遁初也不會慘死歹人手中!”

    宮崎滔天瞧見趙鳳昌只是點頭卻不接話,又道:“而且,我們國民黨內部思想混亂,組織嚴重不純,非袁氏兵力之強,乃同黨人心渙散,方才有了接連失敗。必須整頓黨務,重組新黨,拯救革命?!?/br>
    趙鳳昌微微皺眉,他心中有些不同意見,只不過看到那孫文的忠實擁簇宮崎滔天濤濤說個不停,也不好打斷。等到他說完了之后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陣,他將報紙輕輕擱在桌子上,顧左言他。

    “今日南北會商,我有幸被邀請列坐,聽到了一些風聲,估計最遲這幾日談判就要有結果了!”

    “哦?”

    銅眼一瞪,宮崎滔天坐了下來。

    趙鳳昌道:“今日乃是南北第三次會商,北方的提議已經(jīng)和緩了許多,西部的要求也不再咄咄逼人。比如在皖贛湘三省上,北方的口氣已經(jīng)開始軟話,而南方也不再死死揪著‘重新選舉大總統(tǒng)’這一點。不過……這都不是我下結論的原因,因為今天周學熙說話了!”

    宮崎滔天一愣,沒聽明白他什么意思。

    趙鳳昌搖頭,他曾經(jīng)跟隨過張之洞,又在清末官場上混了那么久,政治上的臟水、臭水他見得多了。也是因為認為孫文等人幼稚,這才在宋教仁、孫文等屢次邀請他加入國民黨而不應的原因。

    他瞇著眼睛,看向墻上掛著的一副字畫,說道:“你可知我這幾幅話都是出自誰之手筆?”

    宮崎滔天不明白他的意思,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徐東海字樣后,沉吟了半天不確定道:“紙質雖凡但畫風有靈,想必應該是出自名家之手。莫非是出自那位東海徐帥之手?”

    東海徐帥指的是前任東三省總督徐世昌。

    趙鳳昌點頭,“這是他前幾年的作品,那張季直知道我好書畫,便轉手將這幅與他同列嵩山四老的徐世昌的寒山幽谷圖送給了我!”

    見宮崎滔天還是不懂,只好繼續(xù)說下去。

    “北邊的局勢恐怕已經(jīng)十分困難了,近期內袁世凱還可以掌握北洋,但是以后就不好說了,安徽、河南、陜西三處戰(zhàn)場,西軍拼著殘了四個師拖殘了北軍第二師、第三師、第六師、第七師。這其中有三個師都是袁世凱的舊部,此戰(zhàn)之后,袁世凱的威望肯定會跌下來。當年清廷跟日本開戰(zhàn),甲午一仗也是敗得極慘。清軍主力也是北洋的淮軍、練軍。戰(zhàn)敗之后,北洋大臣李鴻章坐了冷板凳,雖然主要是西太后和清流找替罪羊的緣故,不過其中也未必沒有北洋自己人落井下石的原因。北洋本就不是鐵板一塊,現(xiàn)在袁世凱舊部損失慘重,他這把老骨頭未必能夠壓服那些內部的對手了!”

    “這……”

    “你是日本人,對我國內的政治不了解也是應該的!”最近沾染了些風寒剛好,不過喉嚨還是有些不舒服。趙鳳昌咳嗽幾聲,吐出一口濃痰感覺舒服了一些,這才繼續(xù)說道:“北洋分兩派,一為武派,一為文派。袁世凱一直都是武派的領袖,文派的領袖以前是盛宣懷、現(xiàn)在則是那徐世昌。他們兩人亦師亦友,早年利益均同或許不會鬧分歧。但北洋家大業(yè)大的,要是真垮掉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到牽連。我早前在香帥麾下效力,對北洋有些了解。那徐世昌、周學熙、盛宣懷等都是文派,你可千萬別認為文派壓不如武派。不錯,這文派的確壓不下武派,但早年盛宣懷就靠掌握了北洋的錢袋子,還不是曾經(jīng)踩了袁世凱幾腳,連朝廷都要拉攏他!這仗一開打,我聽張季直提到西部的花費已經(jīng)不下三千萬元,北方政府恐怕也只多不少。因為缺口較大,恐怕那些財神爺?shù)腻X袋子多少都受到了些影響,前幾天我聽說周學熙在天津的一家紡織廠抵給了別人。仗要再打下去這些人的損失最大,所以他們才是最積極奔走希望停戰(zhàn)的人!”

    喝了口茶,“而且,我曾經(jīng)看報紙上提到過西部最近幾個新編練的新兵營都是接受過一個月的軍事訓練就拉上前線。雖然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那么多槍武裝部隊,但是按照他們上一次發(fā)布征兵令的時間。有五個新兵師最近差不多該訓練完畢了……”

    宮崎滔天睜大了眼,哪怕只是幾個新兵師。在這種雙方兵力都陷入枯竭的時候投入戰(zhàn)場,勢必對于另一方來說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兩人對視默然,會商雙方的確是在趙鳳昌的撮合下走到一起。但是就算沒有他的撮合,雙方已經(jīng)打不下去,沒有他出手也會找個機會妥協(xié)談判。

    只是,這一次的南北和談卻跟一年前的那次完全不同。一方代表悄然換了人,雖然雙方實力依舊不相伯仲,但比起當年手段稚嫩的同盟會,西部的應付手段豐富且強硬,這一場分贓盛宴沒有他們這些黨人半毛錢的關系,反倒是損失的地盤全都是來自黨人處。

    一個失敗者要面對兩個磨刀霍霍的虎狼之流,肩負著流落國外的那些同志們的期望,他們能夠取得希望的結果嗎?

    又或者,革命真得不如陰謀跟骯臟的政治,更適合這個時代的這個國家?

    第五卷 大炮主義 第四百七十四章 和談

    因為雙方和談之中,李漢指示西部代表死死抓住袁世凱的正式大總統(tǒng)身份乃是威逼國會強行選舉出來這一短腳,以拒絕承認起大總統(tǒng)身份的合法性,威逼北方在皖贛湘三省問題上進行讓步。陷入被動之中的袁世凱立刻想到了對前同盟會制訂的臨時約法進行修改。他一再聲明,他反對制定限制總統(tǒng)權力的憲法,國會眾議員無法從道義上來反駁,只好反復論述,說“憲法為一國基礎。一字之出入,或關系于國本之安危;一語之增減,或關系于國民之消長,決不可忽視”之類的鬼話云云。

    袁世凱見嘴上扯皮無濟于事,便企圖繞“憲法由參眾兩院各選同數(shù)委員起草議定”之規(guī)定,另行成立憲法起草機構,以便加以cao縱控制。在袁的授意下,直隸都督張鎮(zhèn)芳發(fā)出通電說:“觀憲法必由國會起草,表面雖似合共和原理,而實質上其弊甚大,因為國會中立法事件,極為紛繁,再益以最重之憲法草案,其不能得寬闊之時間,靜一以求之,是可斷言者?!?/br>
    他主張出各省都督聯(lián)合呈請大總統(tǒng)向國會提議,效仿美國各州推舉代表之例,由各省都督,各推薦學高識宏地才俊之士2人,一為本省人,另一為非本省人者,組成憲法起草委員會。草案既立,然后提交國會,再行議決。

    這個通電,遭到國會眾議員的猛烈抨擊,但得到許多都督的通電贊同。一如云南都督蔡鍔、貴州唐繼堯、新疆楊增新等齊齊表示支持。出乎袁世凱的意料之外,李漢掌握七省,尚有皖贛湘三省將要吞進肚子中,一下子這個‘憲法起草委員會’他的便要占去二十人,自然沒有道理反對,因此他雖沒有表示支持,但麾下報紙之上卻只有討論、沒有軍政府出面反對的聲音。袁世凱便利用這些通電,宣布成立憲法起草委員會,隨后國務院選定車家駒、汪榮寶、楊度等為委員。袁世凱的這一舉動,立即遭到利益遭到嚴重損害的國會眾議員的反對,國會否認憲法起草委員會,也表示不支持這個委員會。理由很明顯,盡管之前因為第一大黨國民黨沒能成功組閣,導致國會的威望下降的厲害。同時月初袁世凱又慫恿流氓地痞冒充民意團兵圍國會也損害了國會的利益。但都不如這一次損害的最是厲害。

    正是因為掌握立憲的權力,國會才能凌駕內閣跟大總統(tǒng)之上,甚至可以決定大總統(tǒng)的任免。也是因此,他們自然不愿意將憲法起草的根本權力拱手讓人。袁世凱鑒于成立憲法起草委員會確實沒有法律根據(jù),便將起草委員會改稱討論委員會。這事又遇到國會議員的批駁,激烈抨擊袁世凱有心劫奪,必欲將僅存一線之立法權摧殘之無余而后快。袁世凱又將憲法討淪委員會改稱憲法研究委員會,但仍遭到批駁。

    國會議員與袁世凱勢力的爭論,不限于憲法的起草權,而且涉及憲法地內容。袁世凱先是一再表示反對限制總統(tǒng)權力的“弱國憲法”,后來又明白地提出憲法必須規(guī)定“國務總理及陸海軍總長委任之權,為總統(tǒng)專有?!睉囊螅颇隙级讲体?、江蘇都督馮國璋、貴州都督唐繼堯、新疆都督楊增新、直隸都督張鎮(zhèn)芳、浙江都督朱瑞等十省都督,聯(lián)名致電袁世凱,提出制定憲法4條要點,為袁世凱張目。這4條是:1、組織內閣無須取得國會同意;2、大總統(tǒng)每任任期7年以上;3、大總統(tǒng)有解散國會之權;4、大總統(tǒng)有不可裁奪之法律權。袁世凱接此電,喜出望外立刻交給憲法研究會作為議題。

    這個消息發(fā)表后,引得國內一眾支持立憲跟同情革命的人士不滿立即發(fā)表文章抨擊,指責十大都督逢迎袁世凱,實為無理取鬧。國會多位議員要求兩院議員不承認什么憲法研究會,聲言研究會的經(jīng)費應該由都督自己拿出,所研究的結果,不得向國會饒舌一句。面對袁世凱要滅亡國會的主張,一眾國會議員難得的站在一起,齊心與其打起了口水仗來。

    公元1913年10月27日,對于當時的整個民國來說,是個普通又不普通的日子。這一天的早晨,中國之聲報紙之上赫然見報一個消息,西部新編第16師、第17師成軍,隨后將開赴前線戰(zhàn)場!而同一天,在上海北方政府跟西部之間的第四次會議開始。

    16、17師成軍……因西部的短時間之內擴增了太多兵力即便是開啟了軍政府封存的武器庫,啟用了戰(zhàn)前跟洋人巨資購買的武器,也只能堅持到16、17師成軍,其余同批訓練的三個師都因為武器不足而增加了體能訓練,減少了射擊等訓練等待兵工廠開足馬力生產(chǎn)武器!

    由于十六師于湖北孝感集訓,為了起到震懾效果,當天下午一點,隨著嗚嗚的汽笛聲,一列保護嚴密的火車緩緩駛入孝感車站。李漢在大隊警衛(wèi)的嚴密保護下走出了車站,他此次是要親自為16師授旗,隨后16師將同在成都集合的17師,一道北上陜西展開對北軍的反攻。

    當李漢帶著聲勢煊赫的警衛(wèi)隊抵達孝感車站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兩年前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他從武勝關前線回到孝感車站情況,心里面有無限的感慨。又是一年眼見就要走完了,自己居然能在這大時代的動蕩,走到這一步,實在是當初在武昌加入革命投機者行列中的時候所想不到的。這的確是個英雄的時代,人們渴望英雄,跟隨英雄,同時崇拜英雄。自己雖然占了熟悉歷史的便宜,但是能達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也是沾了這個大時代的光芒。在太陽旁邊,自己也同時發(fā)光了。

    因為這個時代汽車的脆弱性,而軍政府自己的汽配廠還不具備生產(chǎn)防彈型汽車的能力,所以現(xiàn)在的他出入危險的地方還是要靠馬車出行,今天也是一樣。馬車的兩邊是一對身著黑色警衛(wèi)軍裝的曾經(jīng)參加過平定甘肅、轉戰(zhàn)陜西諸番戰(zhàn)斗的老兵,背著嶄新的一三式馬槍,腰間斜挎著鋒利的戰(zhàn)刀,神色警惕地簇擁著馬車緩緩地前進。他們衛(wèi)護李漢的職責,就是他們莫大的光榮!

    街邊全是圍觀的孝感居民,也有不少是從外地得到消息趕來看熱鬧的,盡管車站外圍當?shù)伛v軍已經(jīng)提前得到情報,調集了整整兩個營的士兵拱衛(wèi),已經(jīng)擋不住百姓們的熱情。

    “看見沒有,這就是要奪袁大總統(tǒng)天下的李總司令的排場!瞧這架勢,瞧這些當兵的殺氣,我見的北方丘八爺多了,沒有比得上的!”

    “這些兵大爺,看見他們身上的黑色軍裝沒有?據(jù)說咱們西部的兵只有專管違反軍紀的士兵的憲兵跟由百戰(zhàn)老兵組成的總司令的警衛(wèi)營才穿黑軍裝。放過去那可都是御林軍!”

    “看見沒有?那方才進了馬車的年輕人?真是了不得的年輕??!看人家那做派,還不到三十歲。多年輕的俊秀人杰,人家怎么就這么大成就?真是天上下凡的人物啊!”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袁世凱是法源寺底下壓的十個妖精中最后一個蛤蟆精轉世,把前朝大清鬧得熄火坍臺了,他們的命數(shù)也該終了。都說這李總司令是金翅大鵬轉世,就是回來將這些妖精鬼怪收回天庭的。我跟你說,這可是安陸城里有名的算命仙說的!”

    “我說老鄉(xiāng),這些可都是老迷信的話題?,F(xiàn)在政府不是說要講科學嗎!現(xiàn)今這個局面到底是誰家的天下,還難說得很呢。袁大總統(tǒng)前朝時候就開始經(jīng)營多少年基業(yè)了?不過,咱們這位總司令也不簡單,你看這打著仗還能有閑錢修鐵路、整水利、弄教育,這也是一等一的人杰,日后我說袁大總統(tǒng)百年了,他是肯定要當大總統(tǒng)的不二人選!”

    外面擁擁嚷嚷的李漢自然是聽不見這些,他只是靠在馬車車廂內的冰涼裝甲鋼板上,閉目沉思著。蔣方震就在他的身邊,看他心神不屬的樣子,笑著寬解他道:“咱們都走到了這一部了,你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你就別想那么多啦,王將軍已經(jīng)根據(jù)命令抵達蚌埠,沿途不要說是淮上軍,就是倪嗣沖也不敢再動手就洗劫了皖北幾縣后逃往河南?;瓷宪娨卜塑?,李四桐部已經(jīng)接收了整編,其他幾部人馬也最多耽擱些時日。李副官從湖南不是也傳達過來好消息,說唐繼堯已經(jīng)接受了我們的意見,有了撤兵的意向?還在擔心什么?”

    揉了揉太陽xue,李漢睜開眼睛,側過頭看了一眼蔣方震,突然道:“我有時候也感覺咱們躥起的速度太快了一些,以至于在面對外面的時候,也不能放下心來疏忽了內部的警惕!”

    也難怪他心情不好了,因為戰(zhàn)爭的緣故,情報司的主要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外省,對他控制的幾省內部自然有些疏忽了。結果,重慶大前天凌晨發(fā)生暴、動,有人策動了當?shù)匾粋€舊軍改造的巡警營,甚至還有兩個正在整訓的新兵營也有不同程度的混亂。雖然暴、動很快被查明并鎮(zhèn)壓下去,但是依舊給了他不小的震驚。昨天中午前,情報司重慶支部終于將時間的前因后果送到他的手上,更令他感覺到不安的是,經(jīng)查證重慶暴、動的主事者竟然是遠在日本的孫文派往四川的革命黨人樊孔周,其余如不知道何時潛回四川的熊克武、張培爵等都有參與,而新兵營中的策動者則是去年中往武昌接受過軍官培訓的一個叫做羅澤洲的年輕人,經(jīng)事后查明,他跟他的同伴不少人早早就在新兵營中進行拉攏跟發(fā)展同志,但到目前為止,他竟然沒有收到一點風聲!

    聽到李漢突然開了口,蔣方震一時有些愕然。他總感覺坐在他旁邊的年輕人有時候自己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有時候也想不明白他的腦袋里在想什么。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李漢道:“躥起太快,也是自己抓住的機會。西部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完成了過去洋務至少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完成的事情,難免根基要不穩(wěn)一些,給一些人留下可乘之機。不過這一戰(zhàn)之后有一段安生日子了,以后慢慢料理也不遲,咱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br>
    眉頭微微動了動,李漢又閉上了眼睛,只是低得幾乎聽不見地說了一句:“攘外必先安內,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西部崛起太快難免引起根基不穩(wěn),但若內部總是滋生蛀蟲也委實煩人,還要趁著現(xiàn)在病在腠理早早醫(yī)治!”

    ……

    上海法租界惜陰堂門口內外,今天從早晨開始就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警戒的租界巡警。前幾日北方代表周學熙外出訪友時遇刺,行兇者當街朝他那個方向連開兩槍,雖然被他的隨從擋去,但因為行兇者從容逃去無蹤成為了一樁懸案。這一樁行刺案很快震驚了整個上海,也讓交談雙方明白了暗中卻有人十分不希望他們達成收兵協(xié)議,停止了南北交戰(zhàn)。

    雙方從戰(zhàn)場打到談判桌上,這對立的情緒是消除不了的。但是顯然彼此雙方都不相信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會有人安排殺手行刺對方的談判代表,老狐貍袁世凱顯然明白這一點。西部的軍事調動陸建章一直盯著并將最新的消息遞到他的手上,因此一早袁世凱就在盯著西部正在編練的新兵師了。今天天還未亮武昌的探子便將加急號外送到他的桌子上,得知西部隨后將有兩個新編師即將開赴陜西戰(zhàn)場之后,已經(jīng)從第四師那里得知這小半月來連續(xù)攻堅戰(zhàn)損情況的他終于慌了神了。陜西戰(zhàn)場上,北軍一直仗著兵力遠在守軍之上攻城掠地,只是西安遲遲不能拿下,又給熊秉坤死守一座座戰(zhàn)略要地消耗了不少的實力,如今守軍援軍趕到,陜西戰(zhàn)場之上形勢頓時大變,就算如今十四師未能完全占領山西戰(zhàn)略要地,封堵北軍的回撤路線,但也存在被圍的危險。

    已經(jīng)被打殘了三個主力師,雖然知道李漢的損失絕對不下中央,但若在陜西的部隊再遭遇了損失,袁世凱手上的力量無疑將遭到嚴重削弱。形勢逼人加上他同日本接觸后日方提出的要求太過苛刻,種種結合之下袁世凱就算是心里不爽,終究還是老謀深算的看清楚了棋盤走勢,一封密電遞到了上海,命令周學熙盡快同西部代表談判達成協(xié)議!

    惜陰堂寬敞的正堂,已經(jīng)布置成了清朝官場式樣的會客室。桌裙、椅披、花擋一應俱全。這么大一個客廳只放了一張歐式會議圓桌,南北會商代表同副手以及上海租界區(qū)的幾位列強領事齊齊列坐,隨從幕僚站立在后,今天是北方、西部第四次會商,也是極有可能在會議上達成共識,因此氣氛遠比尋常往昔要好一些。

    因為西部的代表住在公共租界,而不似比他們晚到兩日的北方代表一樣選在法租界內,因此周學熙抵達惜陰堂少許,張謇才在副手伍朝樞等的陪同下抵達。

    看到張謇和伍朝樞走進來,周學熙等一眾都熱情地站了起來。周學熙熱情而又客氣地最先打著招呼:“幾日未見,季老面上起色一樣紅潤,真是羨煞旁人!”他二人雖然素來被人拿來比較,但張謇癡長他十歲,因此周學熙在他面前輩分說來還是矮了他一些!

    “哈哈,緝之兄卻有所不知。我這兩天從報紙上看到了些消息,言說我那上市的公司股票又漲了五厘小賺一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氣色好些也是應該的!”

    因為西部上市的公司數(shù)量只有少少的那幾個,加上這個時代的國內不乏投機客,因此未免遭遇暴炒釀成數(shù)年前‘橡膠投機’那樣的慘案,武昌的股票交易所現(xiàn)在實行的是5%漲停制,一只股票只要在當天開盤結束前比前一天的股票價格漲了5%就要停止交易,一方面能讓一幫投機客冷靜一些,一方面也能讓相關部門留出時間來審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勢力暗中坐莊拉升股票。

    張謇的公司自從在股票交易所上市之后,有他這個民國兩大財神之一的身份,價值已經(jīng)被炒到比他之前估算的總值漲了30%還多,這筆憑空冒出來的錢可比他之前辛苦幾年賺得還多,無論與公與私,他拿出這個借口都能搪塞過去。

    周學熙心中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他正琢磨著要不要慫恿袁世凱也在北方弄一個。卻不忘主動迎上前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這是會談以來兩人第一次握手,似乎預示著雙方之間終于有了和談誠意。

    啪的一聲,這一張珍貴的照片,被批準列坐采訪的泰晤士報記者拍了下來。

    會議的議程倒沒有什么復雜的,雙方之前磨了半個多月的嘴皮,彼此的底線已經(jīng)基本上了然于胸,只不過北方那位一直揪著皖贛湘三省不松口,而李漢也死拉著‘大總統(tǒng)身份’還擊,分歧太大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不歡而散。如今眼看著局勢將一步步的往不利于北方的地步發(fā)展,袁世凱總算是明白想拿下西安增加手上的籌碼已經(jīng)不可能了,因此和談的誠意也上來了!

    李漢早就不愿打了,因為短短的幾個月,被打殘了幾個主力師外加士兵的死傷補償?shù)榷际且还P巨額數(shù)字,西部進入十月以來經(jīng)濟已經(jīng)明顯出現(xiàn)了停滯,市面上也荒涼了起來,是該停下來了。雙方大佬都點了頭,和談代表就容易做事了!

    西部率先做出讓步,承認北軍江蘇、河南并入北軍統(tǒng)轄范圍內,北軍撤出陜西之時,西部也將撤離山西、河南之兵。但到嘴的肥rou絕不可能吐出來,安徽、江西、湖南三省未來將劃入他的統(tǒng)治版圖內。三省皆是富庶省份,袁世凱當然不可能輕松把這三省給他,最后又是一番磨皮,張謇代表李漢同意了讓出皖贛湘三省民政長位子之后,總算摸到了袁世凱的心理底線,北方這才點頭默認了皖贛湘三省未來將在未來軍政、財政大權盡數(shù)掌握在李漢手上。

    三省民政大權李漢當然從沒打算放棄,給中央一個民政長的位子不過是為了袁世凱的那點面子罷了!

    接下來的談判僅次于對三省的分贓,對于戰(zhàn)中西部的急速擴軍,已經(jīng)嚴重的刺激到了北方袁世凱政府的心理線。為此談判開始之后雙方代表便撕開了之前的融洽氣氛,氣氛頓時變得火熱與矛盾了起來。北方撕毀了之前陸軍部制定的大省三個師、小省兩個師的擴軍公文,以西康省、青海省等兩個新建省份荒涼千里無人煙無需駐軍,削減了四個師的編制,同時又以甘肅、陜西苦貧為理由,又削減了兩個師,誓要將西部的總編兵力削減到十個師。這份苛刻西部自然是不能接受的,為此雙方你來我往舌戰(zhàn)一個上午,中午休息了一陣之后電波往來武昌、北京與上海之間好一陣,終究在下午也做出了妥協(xié)。還是李漢以十省宣誓效忠大總統(tǒng),承認袁世凱正式大總統(tǒng)的合法地位,并表示將支持他對臨時約法的修改,當然也不乏武力威脅在里面。最終雙方這才達成協(xié)議,付出陸軍部同中央財政將不會對他麾下二十師撥發(fā)軍費跟軍械物資的代價后,李漢取消了新進招募的五個師,將兵力維持在二十個師,并入中央陸軍編列之中,同時中央將恢復李漢陸軍部上將軍銜并領受陸軍部次長之位。

    下午的主要談判還集中在海軍被俘的幾艘主力巡洋艦上,這個原本北方認為最難達成的協(xié)議,偏偏卻最快完成了協(xié)商。原因很簡單,李漢考慮到民國偌大的海防若是失去了幾艘主力巡洋艦之后,毫無疑問將會給各國海盜以及列強可趁之機,因此在袁世凱點頭默許了日后他的江防艦隊正式頂替原屬海軍的江防艦隊,掌握從長江口到重慶段所有長江航線的巡視跟保衛(wèi)工作并擁有購買艦艇的權力之后,爽快的僅僅扣留了一艘2600噸級的新建肇和號巡洋艦,其余船艦將在正式停戰(zhàn)之后兩個月內返還給海軍!

    大三點上達成了共識,剩下的都是一些小的方面上還存在的分歧了!

    當天晚上七點,會議暫停一個小時。雙方代表將達成的初步協(xié)議各自發(fā)回北京、武昌,一個小時后經(jīng)兩地點頭回復之后,雙方代表正式在大致完成的協(xié)議上簽上各自的大名。根據(jù)協(xié)議他們將在協(xié)議簽訂第二日中午,聯(lián)名向全國通電,隨后的一些小方面上的分歧也將在三日內正式完成協(xié)商,三日后簽訂正式協(xié)議,結束西部跟北方政府之間的交戰(zhàn)。

    從此以后,民國當應再無內戰(zhàn),再無紛爭,大家共同努力建設國家,完成民族復興。

    第五卷 大炮主義 第四百七十五章

    10月30日,南北和談經(jīng)歷二十多天終于落下了帷幕,雙方代表于上海聯(lián)名通電全國,宣讀了代表著停戰(zhàn)的《上海聯(lián)合通電》。結果也許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一直在戰(zhàn)場和政治斗爭中咄咄逼人的李漢,卻在局勢不比北方差多少的情況下主動在多處選擇讓步,就算是名義上吞下了皖贛湘三省的軍政大權,但是要知道現(xiàn)在除了安徽之外,無論是湖南還是江西都有大半被黔軍、桂軍、粵軍占領呢,難道他還想再打?

    要說外界感覺到李漢唯一爭取到的恐怕就是在未來政府的內政部下面設一個地方自治委員會,專門負責協(xié)調管理他現(xiàn)在名義上掌握的十省,而中央也點頭默許了對不能掌握之下十省的自治權!畢竟李漢已經(jīng)擴軍二十個師,除非袁世凱還想再打,否則只要他不主動低頭,沒人能夠比他削減兵力的,因此他這一次主動退讓,卻讓南北知情的多數(shù)人都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顯然比起李漢,袁世凱獲得了更多。心腹大患承認他的大總統(tǒng)地位,跟不反對他再一次對國會下手,支持他組建立憲委員會‘改革憲法’。袁世凱縱使心中有些疑問,但毫無疑問對于這份協(xié)議他還算比較滿意,最起碼從文理紙張上來看,占據(jù)了優(yōu)勢上風的正是他袁大總統(tǒng)!

    盡管這和談之后,有不少人都認為李漢這次走了一步錯棋。從政治角度上看,很多人都認為他因為沒有抓住南北議和這次機會趁機更上一步,卻出乎意料的軟弱無力,他的命運將曇花一現(xiàn),就此完蛋了。

    當然也有些人卻為李漢衷心贊好,比如以前沒少攻擊李漢的申報記者黃炎培就第一次動筆大大地夸獎了一番李漢:“以前誰也沒想到,這位擁有地方最雄厚兵力的年輕將軍,是這樣以民國的大局為念,是這樣地服從民主憲政的原則。以前對他軍閥土皇帝的蔑稱可以不攻自破!在這次上海會商中,西部代表在李將軍的指示下表現(xiàn)出了最大的相忍為國的誠意,說實在的,我們都覺得他忍讓得太多了!特別是現(xiàn)在西部推行的與民為利的善政,放諸整個民國也是應當全面采納的!但是正是因為他的服從大局,一個嶄新的民國很有可能浮現(xiàn)在我們面前。唯一遺憾的就是李漢將軍這位年輕的圣人兒,很可能無法參與中央機樞當中。像他這樣的國家重寶,應該還能為我們這個初誕的民國出不少力氣??!我們在這里懇求當?shù)乐T公,學習李將軍,本著相忍為國的宗旨,接納融合李將軍和西部各能人志士,大家共同為民國的前途努力。遠東又一偉大嶄新的國家,又如何不能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締造?”

    這黃炎培號楚南,字任之,筆名抱一。因為其同盟會的身份,上海重新被北軍攻陷之后,他曾遭到閘北警察局的逮捕及關押,還是申報的總經(jīng)理史量才用了些關系才把他從監(jiān)獄里弄出來的。他這位常年游走在安徽、江西、湖北、河南等各省收集新聞、才方名流的申報王牌大記者之前沒少捉著西部軍政府管理各報紙印刷以及內容審核等攻擊西部,如今卻主動站出來為李漢說話,未嘗不能發(fā)現(xiàn)他背后的申報跟文人圈的風氣轉變。

    在袁世凱借著將國民黨打成‘黨逆’趁機關押、逮捕了一批整天跟蒼蠅一樣攻擊他的硬骨頭文人評論家之后,國內的文人圈子總算是軟了下來。雖然有主動求和的意思在里面,但不得不說,申報何嘗不是看好李漢這么一位掌握地方十省自治大權年輕實權人物呢!

    漢陽國家公墓規(guī)模規(guī)模龐大,占地達120公頃。陵園呈半圓形,墓地綿延起伏,一場大雨之后還未被太陽完全蒸發(fā)殆盡的水滴還停留在公墓內人工移植草皮傷,周圍那些移栽的樹木也修剪的整整齊齊,此時的漢陽國家公墓顯得十分熱鬧,在這大雨之后地上的小水潭還未消失時,一排排新建的墓碑整整齊齊的排列開,放眼望去竟然占去了規(guī)劃頗大的陵園一角,約莫至少有數(shù)千個。不過比起這空曠的陵園,顯然這一角看上去還十分的冷清,似乎無聲的有一股意志要告訴所有人——這只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在公墓的入口處,是一座位于山坡頂上的占地達到2公頃、規(guī)模龐大的中式建筑,這里便是公墓里的忠烈祠,忠烈祠內沒有祭祀著歷朝歷代的所謂忠烈之士,只有四千多個顏色尚且未褪去的牌位,他們都是前兩年的武昌起義后戰(zhàn)死的能夠統(tǒng)計到且有名有姓的戰(zhàn)死英烈之士的靈位。

    這個規(guī)模洪大的中式建筑,是去年的雙十節(jié)時由聯(lián)合議會的一位議員提議,經(jīng)李漢批準之后撥款撥款八十七萬修建的。既是祭祀先烈的忠烈祠,也同樣是一個紀念中心,他是學習后世國內那逐漸被金錢化的教育制度所淡忘的傳承,供西部的中小學校經(jīng)常組織學生來這里參觀,接受愛國教育并緬懷為他們的幸福生活戰(zhàn)死的忠烈前輩。漢陽國家公墓平時這里駐有一個連的憲兵守護,防備如同后世那般出現(xiàn)些利欲熏心或狼心狗肺之徒破壞公墓建筑。今天擁擁嚷嚷的卻顯然不止有一個連駐守,因為兩日前接到命令總司令要親自陪送一批從河南前線運送回來的戰(zhàn)死士兵骸骨入駐國家公墓,光是周圍持槍警戒的士兵便調集了一個營!

    “砰!”

    槍聲從空曠的西北公墓里傳來的時候,一隊隊身穿白色孝裝的戰(zhàn)死士兵親人家屬或低聲哭泣或在親戚的攙扶下,跟隨著隊伍經(jīng)過忠烈祠,眼看著親人的牌位供奉在忠烈祠內之后,死死的抱著懷中的骨灰壇,他們將要送自己的戰(zhàn)死的兄弟、兒孫走完最后一程,前往標記著各自姓名的公墓內!因為在漢陽碼頭耽擱了一陣,李漢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稍微遲了一些,在一隊隊警衛(wèi)的貼身保護下,從忠烈祠經(jīng)過柏油路面,順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走去,雖然并不是第一次親自主持軍人的葬禮了,但每一次聽到一個個親屬的哀嚎聲響起的時候,已經(jīng)學會了如何成為一名合格政客的他依舊控制不住低下頭。

    在哭泣聲中,又將有一批年輕的生命永遠的消失不見了。為了他的政治野望,為了……這個國家的未來!

    縱使一次次的不斷告訴自己,現(xiàn)在犧牲的數(shù)萬年輕人,將換來未來那場災難的消失,又或者生靈涂炭中死亡的英魂將大大減少,但……在耳邊不停響起的‘劊子手’的良心譴責之中,一場效仿后世政客的‘喪事當成喜事辦’,本該表現(xiàn)很好的政治作秀他竟演不下去了!

    “砰……”

    當他的腳步停在一排樹后時,看著那邊幾十米開外正在進行著的葬禮,看到一隊持槍列隊的軍人,舉著步槍對著空中鳴槍,李漢忍不住身上顫抖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預備放!”

    “砰!”

    槍聲再次隨著士官的口令聲響起,盧三看到李漢停了下腳步略有些疑惑,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像是不愿破壞了這神圣的氣氛,“總司令,不過去嗎?”

    “不過去了,他們現(xiàn)在想必也不想看到我吧!”

    李漢攥緊了手,剛從口袋里拿出來的一份他的幕僚團為他準備好的煽動人心的演講稿,被他揉得皺巴巴的。

    “他們是英雄,別讓我這骯臟的政客再讓他們帶著臟走完最后一程了!”

    將揉皺的演講稿放進口袋里,他摘下了軍帽,就這么站在數(shù)十米外,對著不遠的墓地莊嚴的舉起手行了一個軍禮。

    “砰!”

    “嘟……嘟……嘟、嘟……嘟、嘟……”

    當槍聲結束之后,軍號手拿起軍號吹響了熄燈號,低沉的熄燈號聲此時顯得再肅穆不過,后面站立的戴著孝布的人們出輕輕的抽泣聲,已經(jīng)哭泣的失聲的年青的婦女、老人靠著親人的挽扶,用紅腫的雙眼看著即將入土的蓋著鐵血十八星旗印記的骨灰盒。

    伴著低沉而肅穆的熄燈號,一位位身穿白色治孝軍裝的士兵走上前,莊嚴的行了個軍禮之后,從一雙雙死死不愿放棄的手中接過骨灰盒,然后純白的手套輕捧著骨灰盒。

    附近就有一個一直在等候的另一個士兵上前,將一面早就準備好的鐵血十八星旗攤開遞到親人面前。

    “這面我們曾經(jīng)捍衛(wèi)的旗幟,以一個感激的國家和民族的名義,獻給您!用來感激您的xx為這個民族跟國家的崛起做出的光榮、忠實而可敬的犧牲,謹以這面旗幟表達整個國家以及民族對他的感激之情?!?/br>
    身著治孝軍裝的士兵將鐵血十八星旗遞到一個個失去了親人的老人、婦孺面前時,即便他們這幾個月來已經(jīng)做過太多次類似的事情了,然而聲音依舊顯得有些顫抖。然后雙手把鐵血十八星旗輕輕的送到每個戰(zhàn)死士兵的至親手中,甚至不敢去看他們將旗幟抱在懷里,輕輕的撫摸著這面用絲綢制成的鐵血旗,像是在撫著自己親人一般的模樣。

    最后敬上一個軍禮,士兵轉過身去,兩兩對視一眼,口中喊著整齊的口號,邁著正步上前,將骨灰盒放進了一個個公墓之中,然后認真的用水泥板蓋上,隨后用水泥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