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二人旁邊還坐著一個老頭,硬肩章的數(shù)顆金星吸人眼球,軍銜相當(dāng)高。 于薇默默地想,先是打敗小雨傘,再收服何汝穆,之后去搞定梁芊芮家,最后再得到何汝穆父母的認可,這當(dāng)真是場硬戰(zhàn)。 說來還是楊沫最容易對付……想起楊沫,于薇偏頭問林飛揚,“楊沫呢?” 提到那小姑娘,林飛揚樂了,“哭呢,她二哥訂婚嘛,哭好幾天了?!?/br> 于薇也撲哧一聲笑。 但也巧了,何汝穆剛接過遞過來的話筒,何汝穆用清朗的聲音,微笑的說著致詞。 諸如感謝大家光臨,諸如我和芊芮在這里宣布兩個月后將舉行婚禮,諸如感謝父母安排的這一樁婚事,讓他們兩人相遇的萬年不變的致辭,于薇正因為林飛揚的話失笑時,抬眼再次觸碰到了何汝穆的目光。 之后何汝穆淡淡收回那意味不明的目光,繼而繼續(xù)微笑致辭。 于薇站在舞臺一旁,看著這兩人面帶的幸福微笑,明知道不過是政商聯(lián)姻而已,假的,還是不自覺地難受。 于薇沒再聽下去,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喝酒,一邊心想硬戰(zhàn)怎么了,她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認輸”兩字。 訂婚宴不比結(jié)婚宴,臺上說幾句話,把事兒定了,就算是完了。 于薇聽完就想走,卻不想被林飛揚拉著到處溜達。 接著便跟梁芊芮碰上了面,梁芊芮見到于薇也出席了,眼里閃過一陣詫異。 于薇也是夠犟的,連句恭喜都未說,而是對何汝穆點頭道:“感謝這幾天的收留?!?/br> 林飛揚和梁芊芮同時蹙起了眉。 林飛揚對上何汝穆視線,向他使眼色,問怎么回事。 何汝穆淡淡地瞥了眼身邊的梁芊芮,意思稍后再說。 梁芊芮果然因為于薇的一句話,便露了本性,冷道:“前一陣出的新聞,我一直很好奇,眾所周知的于老先生只有一個女兒,那么于小姐是私生女,還是搶了財產(chǎn)的私生女?” 于薇心里承受壓力相當(dāng)大,沒有像梁芊芮一樣當(dāng)場發(fā)作,而是偏頭笑問何汝穆:“聽說何總未婚妻曾叫梁芊雨?您知道嗎?” 何汝穆自然沒聽過,反問梁芊芮,“是嗎?” 梁芊芮一陣尷尬。 當(dāng)時她不過是因為何汝穆腰側(cè)的雨傘瞎掰的罷了,不想于薇居然在今天對峙。 梁芊芮冷瞪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于薇笑得一臉得意。 何汝穆突然傾身在于薇耳邊道:“幫我看好林飛揚?!苯又朴腥魺o地擦過于薇耳邊。 于薇立即偏頭去看何汝穆,何汝穆卻已經(jīng)抬起頭,若無其事地帶著神色不豫的梁芊芮走了。 于薇的臉?biāo)查g升起一陣紅暈,這位剛剛訂婚的何汝穆,別是在跟她調(diào)|情? ** 林飛揚喝多了,喝了非常多,多到抓著于薇的手一遍遍喊她“何少”。 于薇哭笑不得的扶住他,接著便感覺到脖頸一片濕。 林飛揚低聲說:“何少,你都敗給你父母了,我是不是也一輩子都要活在他們的安排之下啊。” 于薇這才明白林飛揚的那條短信,里面是滿滿的無奈——于薇,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人人都有不得已。 扶他的動作未再有多粗暴,要了醒酒藥,悉心喂著他。 梁芊芮挑了幾塊賣相很好的蛋糕,走到何汝穆身邊,兩人一起看著暈醉的林飛揚,和照顧著林飛揚的于薇。 梁芊芮道:“飛揚喝多了。” “嗯。” “飛揚就像是被逼著要娶薛寶釵的賈寶玉吧?那么你的林meimei又是誰?” 何汝穆笑得如沐春風(fēng)般,面上微笑,話語卻冷得寒人,“梁芊芮,別超出我的底線?!?/br> 梁芊芮突然發(fā)現(xiàn),似乎只要她進一步,何汝穆便會立即警覺地提醒她一次。 比她想象中的更難接觸。 梁芊芮抬腳離開,向著于薇走了過來,明諷道:“于小姐對飛揚是真好啊。” 于薇頭也不抬地說:“如果這也算是好的話,那我們兩個人的人生觀真夠不一樣的?!?/br> 梁芊芮穿的白色禮服,當(dāng)真不適合她,于薇瞥了她一眼后,問道:“你不像是會受父母之命的人,為什么會同意這婚事?” “你不是比我清楚?”梁芊芮對著于薇無聲地說,“他是我的。” 于薇笑得一臉明媚,“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呢~” ** 訂婚宴來得快,去得也快,那天過后,就好像沒了這回事一樣。 于薇選了幾套職業(yè)裝,準(zhǔn)備去何汝穆公司報道。 只是去報道的前一晚,于薇翻來覆去睡不著,耳邊回響的仿佛是何汝穆對她一遍又一遍的死亡通知,他有未婚妻了。 窗外夜色正好,不被高樓大廈所遮擋,亦沒有成排的路燈霓虹燈的污染,拉開窗簾,抬頭便能看到半空的那一輪明月,沒有任何光污染,星空璀璨,樹葉被微風(fēng)吹得沙沙響,完全和鄉(xiāng)下才能看到的純粹月色相同。 美得令人心醉。 但卻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 于薇折騰到了大半夜,終于穿好衣服,開車去了何汝穆家。 拿著鑰匙開門,果然見到鞋柜里有何汝穆的鞋,且只有男士鞋。 “啪”地一聲打開何汝穆的房門燈。 何汝穆被驚醒,抬手遮著突然亮起的燈,待看清面前站著的人,聲音冷得嚇人,“于薇,你這是在挑戰(zhàn)我底線。” 于薇已經(jīng)做好看到何汝穆這副冰冷表情的準(zhǔn)備,只是認真道:“我有話要和你說?!?/br> “你家死人了?這么晚來私闖我家,并且吵醒我?” 于薇:“……”還可以再語不饒人一點嗎?! 于薇猙獰地說,“不、是?!?/br> “既然不是,出去。” 于薇咬著牙,“你和梁芊芮訂婚后不一定會結(jié)婚對不對?” 何汝穆反問,“你就為這個問題,此時凌晨兩點十五分,把我吵醒?” “你先回答?!?/br> “不會結(jié)婚?!焙稳昴虏荒蜔┑卣f,“滾出去?!?/br> 于薇卻是樂了,十分高興地說,“何汝穆,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來這不是別的原因,就是看上你了,所以……”于薇俯身,迅速對著何汝穆的嘴唇親了一口,“你趕不開我了?!?/br> 語罷,于薇眼前一晃,何汝穆已經(jīng)起身,一臉鐵青,揪著她的衣領(lǐng),將她扔了出去。 “砰”地一聲門響后。 于薇愣了愣,爾后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26相處 翌日清晨,窗外天氣十分宜人,蒼穹浩瀚寬闊,萬里無云。 何汝穆如若不出差,便有每天早上室內(nèi)健身的習(xí)慣。 何汝穆在游戲室健身一小時,出了一身汗,白色短褲背心濕了一片,脖子上掛著的毛巾也濕透了,之后沐浴。 出來后,看到于薇穿著一身職業(yè)裝,白襯衫黑色修身西裝外套,黑色非過膝過臀短裙,裸色絲襪,化了淡妝,頭發(fā)盤起在腦后,正站在餐桌前擺著早餐和碗筷。 “我記得我說過我訂婚后你不方便住在我家吧?!焙稳昴骂D時冷了臉,拉開椅子,拿碗盛湯。 “反正你們也是假的嘛?!庇谵甭冻雎殬I(yè)微笑以及八顆小白牙,“我父親給我找了工作,今天報到?!?/br> “呵,敗家女還知道找工作?” “我不是敗家女,我花的錢都是我自己賺的?!庇谵币琅f微笑。 何汝穆諷笑,“那么但愿你那位倒霉老板會給你分配員工宿舍,我這里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于薇一早被何汝穆噎得都不餓了。 何汝穆拿著小羹匙兒喝了口湯,“小區(qū)門口買的?” 于薇點頭,繼續(xù)微笑。 吃過后,何汝穆?lián)Q上正裝,出門。 于薇亦步亦趨跟上。 何汝穆上車,于薇拉上另一側(cè)車門,坐了上去。 司機愣了一下。 “你不是開車來的?”何汝穆皺眉。 “車壞了,先停你家,”于薇揚聲道,“麻煩送我到最近地鐵口,謝謝?!?/br> 何汝穆權(quán)當(dāng)她是空氣,對司機微微頷首,便閉目養(yǎng)神。 到了地鐵口,于薇下車揚長而去,連句再見都未說。 何汝穆睜開幽深的雙眼,視線追隨著走進地鐵口于薇的背影,直到電梯向下,帶著于薇的影子消失不見,手指在膝蓋上點了幾下,方道,“走吧?!?/br> ** 于薇沒錢的時候,也擠過地鐵,但太久未曾擠過地鐵了,尤其非周末正是上班高峰期,穿著高跟鞋擠在地鐵里,即使有空調(diào),也出了一身汗。 心想如果不是非要給何汝穆驚喜,何苦這么折磨自個,跟他一起去公司就好了。 悔死了。 地鐵上一號線轉(zhuǎn)了一次二號線,再去人事,時間八點半,晚了半小時。 于薇抱歉地說:“來之前沒查好路線,沒有把握好時間?!?/br> 于薇的客氣不過是不想招人說辭,卻不想人事主管丁點兒沒給她父親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