恵妃是?宮里的老嬪妃，如今又掌管后宮，她?說?完后沒人再出聲，之后她?先離開。

    其他人也各自散開回宮。

    回承乾宮的路上，林翡兒對(duì)?恵妃有些改觀，本以為恵妃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佛性子，在后宮里幾乎是?很少有她?的消息，可以說?是?默默無聞，除了皇上在找不到人協(xié)理六宮時(shí)會(huì)?找上她?，其他時(shí)候，她?都是?待在延禧宮，沒想到恵妃其實(shí)有性子的，甚至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shì)，并非是?泥捏的人，完全沒有脾氣。

    果然，在后宮里能坐到宮妃的位置，又得皇上器重敬重，又怎么會(huì)?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性子平和，不理世事呢，總歸是?有一些過?人之處。

    “敏jiejie，恵妃是?怎樣的人？”她?問?一旁的那拉貴人。

    “恵妃娘娘她?是?一個(gè)……”那拉.訥敏回想一下，“先前的四妃中，恵榮德宜，恵妃居首，論心計(jì)，她?不輸給?其它嬪妃?！?/br>
    林翡兒腦海中立即閃現(xiàn)出不好惹三個(gè)字。

    紅葉先前一直沒機(jī)會(huì)?侍寢，可她?住在延禧宮，很難界定是?皇上真的隨意翻了紅葉的牌子，還是?恵妃將紅葉推舉到皇上面前的。

    這宮里人人都不如表面那般簡單。

    這一次到寧壽宮賀春吃素餃，沒見到貴妃，不知?貴妃身子如何。

    皇上過?年這幾日?都很忙碌，林翡兒從?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一直沒見著皇上，到了初六晚，皇上召她?侍寢，她?才見著皇上。

    “有沒有想朕？”

    “沒有?！?/br>
    “口是?心非?！?/br>
    林翡兒笑著就被吻住了，皇上將蟠龍繡絲羊毛被蓋在他們身上，他伏在她?身上，被子隔絕掉外界，整個(g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皇上的呼吸也淺淺灑在她?臉上。

    “皇上……”她?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

    “嗯?！?/br>
    康熙覺得佟佳氏身上長rou了，終于是?胖了一些，這下巴也有rou了，他應(yīng)完后就繼續(xù)動(dòng)作，聽到她?時(shí)不時(shí)的嬌哼聲在他耳邊響起時(shí)，他只覺得渾身的筋都軟掉了。

    ……

    大年初八，林翡兒召集承乾宮的人都坐在一塊吃鍋?zhàn)?，熱騰騰的爐子燒著，這煮好的食材即撈即食，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大家圍坐在一塊，有說?有笑，氣氛很好。

    他們是?吃過?鍋?zhàn)雍髱讉€(gè)時(shí)辰才聽聞貴妃鈕祜祿氏在一個(gè)時(shí)辰前病逝，原先就傳來病重的消息，沒想到幾個(gè)月后還是?沒等來好消息。

    過?了兩日?，皇上將貴妃的梓宮臨時(shí)安置在朝陽門外的殯宮，她?們一眾小主嬪妃先過?去祭奠，第二日?，滿漢五品以上的朝堂大臣們前去祭奠。

    因貴妃的病逝，后宮上下連著披白縞，貴妃畢竟家世優(yōu)越，皇上要給?她?體面，在貴妃病逝后十六天，皇上給?她?賜謚號(hào)溫僖，溫僖貴妃是?已?逝嬪妃中目前唯有一個(gè)有謚號(hào)的嬪妃，按照清規(guī)，貴妃是?無需有謚號(hào)的。

    宮里沒有了皇貴妃跟貴妃，四妃為首，皇上這么多年也沒有再立后的打算，而四妃會(huì)?不會(huì)?有人加封為貴妃，無人知?曉。

    不過?宮里盛傳皇上會(huì)?立佟妃為貴妃。

    德妃聽說?這個(gè)傳聞后，忍不住有些焦躁。

    佟妃若真的為貴妃，那她?就一下子越到她?們幾個(gè)嬪妃頭上了，論資排輩，怎么著都輪不到佟妃被封為貴妃，佟妃年紀(jì)小，入宮晚，又沒有生下子嗣，憑什么被封為貴妃。

    真正有資格被晉封為貴妃的人是?她?，她?生下三個(gè)阿哥三個(gè)格格，為皇上生了那么多孩子，她?才是?最有資格被封為貴妃的。

    “娘娘，內(nèi)務(wù)府送過?來的冬棗，娘娘要不要嘗嘗鮮？”

    德妃擺擺手，她?完全沒有胃口，看向香彤，忍不住問?道：“你說?皇上會(huì)?不會(huì)?真的封佟妃為貴妃？”

    “娘娘，貴妃才剛走，皇上應(yīng)該不會(huì)?這么快就封新的貴妃吧。”

    溫僖貴妃死?后可是?得皇上加榮的嬪妃，不管皇上究竟對(duì)?溫僖貴妃是?何種情感?，在貴妃死?后，皇上給?了貴妃還有她?們鈕祜祿家族極大的體面，正因?yàn)檫@份體面，皇上應(yīng)該不會(huì)?自打臉，在貴妃死?后不到三個(gè)月就立新的貴妃。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本宮是?怕皇上對(duì)?佟妃盛寵太過?，難?；噬喜粫?huì)?不動(dòng)心思，鈕祜祿家還是?比不上佟家，死?了的人怎么能跟活著的人比較，皇上已?經(jīng)?慢慢削弱鈕祜祿家族的勢(shì)力了?！?/br>
    “娘娘，你別?忘了，皇上終究是?皇帝，以大清的江山，以朝堂的穩(wěn)固為重，皇上不是?兒女情長的人，皇上再喜歡佟妃，也不會(huì)?讓她?動(dòng)搖朝堂，溫僖貴妃的家族的確勢(shì)弱，不過?鈕祜祿家畢竟在朝中盤根錯(cuò)節(jié)近百年，并非完全沒有勢(shì)力，仍然是?京城貴族，其黨羽不少，皇上若是?立即立佟妃為貴妃，怕是?會(huì)?引起鈕祜祿家族的不滿，皇上不會(huì)?這么做的。”

    德妃驚訝地看著自己的侍女，她?竟不知?道她?身邊的人已?經(jīng)?厲害到這種程度，連朝堂上的局勢(shì)都有所了解，分析得有條有理。

    “香彤，你知?道的竟然比本宮多？”

    香彤笑了笑，否認(rèn)道：“娘娘，奴婢是?跟在你身邊多年學(xué)的，娘娘是?當(dāng)局者迷，奴婢是?旁觀者清，并非是?奴婢知?曉得多?！?/br>
    香彤說?得有理，皇上的確不是?兒女情長的人，鈕祜祿家族龐大，溫僖貴妃的祖父是?后金開國五大臣之一，祖母是?清太祖的女兒，阿瑪又是?早些年的輔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的女兒，不是?一般小門小戶的家族，皇上既然在貴妃死?后給?她?體面，必定也考量顧及到鈕祜祿家族。

    德妃想通了，皇上再寵佟妃，都越不過?大清的江山，越不過?這最高的位置，不過?她?也明白自己是?年老色衰，不似年輕時(shí)那么青春靚麗，所以恩寵也少了，比不過?佟妃，香彤的話讓她?忍不住注意到她?。

    “香彤，你幾歲了？”

    “奴婢二十三了?！?/br>
    “你跟本宮多少年了？”

    “奴婢從?十三歲進(jìn)宮，十四歲到娘娘跟前伺候，如今也有九年了?！?/br>
    德妃端詳香彤的臉龐，宮女打扮都樸素，香彤亦是?如此，才二十三歲，佟妃好像也是?差不多這個(gè)年紀(jì)，香彤比起佟妃那個(gè)當(dāng)了主子的侍女，姿色還要出色一些，至少五官清秀，身段也正。

    羅庶妃是?背主才當(dāng)上主子，香彤跟在她?身邊也有九年，這九年盡心伺候，忠心耿耿，為她?籌謀想計(jì)，她?如今年老色衰，皇上翻她?牌子次數(shù)少了，恵妃曉得推一個(gè)羅庶妃上去爭寵，她?也可以，不能讓皇上完全注意不到永和宮。

    德妃握著香彤的手，懇切地說?：“香彤，你愿意幫本宮嗎？”

    “娘娘，奴婢為娘娘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德妃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她?坐下，“香彤，本宮知?曉你對(duì)?本宮忠心耿耿，如今擺在你面前有一條康莊大道，你往后不用當(dāng)宮女，而是?當(dāng)主子，你可愿意？”

    香彤一驚，她?進(jìn)宮多年，娘娘這話的意思，她?聽出來了，但覺得不可置信，“娘娘，奴婢……還是?愿意伺候在娘娘身邊。”

    德妃笑了笑：“傻姑娘，你在本宮身邊已?經(jīng)?是?一等宮女了，升不上去了，你老實(shí)跟本宮說?，你曾經(jīng)?肖想過?皇上嗎？”

    香彤猶豫，不敢承認(rèn)，這宮里每一位宮女恐怕都肖想覬覦過?皇上，皇上是?天之驕子，大清的皇帝，器宇不凡，龍章鳳姿，她?們?cè)趺纯赡軟]肖想過?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就像當(dāng)初的德妃一樣從?宮女變得得寵的嬪妃，可肖想歸肖想，她?們?nèi)f萬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不能讓自己的主子瞧出來，不然就是?背叛主子，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她?們是?奴才，不得僭越，而且肖想不是?癡心妄想，她?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表露出來，只是?偶爾在陰暗的角落里幻想一下。

    “娘娘，奴婢，奴婢……”

    德妃寬慰她?，撫著她?的手背：“香彤，你不必緊張，如實(shí)跟本宮說?就是?，本宮不會(huì)?追究你的責(zé)任，你這么多年對(duì)?本宮如何，本宮是?看在眼里的，你如實(shí)回答即可，不用擔(dān)心本宮會(huì)?怪罪你。”

    “娘娘，奴婢……曾經(jīng)?有過?，不過?奴婢從?來沒有為此做出不妥的舉動(dòng)，奴婢從?來沒有背叛娘娘，奴婢沒有勾引過?皇上，還請(qǐng)娘娘明鑒。”

    德妃先前也是?宮女，也明白這宮里的九五之尊是?皇上，皇上氣度不凡，而且還正處盛年，宮女們盼著自己能被皇上看上，飛上枝頭變鳳凰，從?奴才變成?主子，這種事是?常有發(fā)生的，誰都這樣幻想過?，人之常情，只要沒有做出勾引的舉動(dòng)，她?們就不算背主，畢竟宮女也是?八旗女子，身份夠不上選秀，但是?也算是?大家閨秀。

    “別?害怕，本宮說?了本宮不會(huì)?怪你。”

    第100章

    香彤這才敢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點(diǎn)完頭立即急著解釋：“娘娘，奴婢知道奴婢僭越，奴婢配不上皇上，奴婢從來沒奢望自己當(dāng)主?子, 奴婢只想伺候娘娘, 伴在娘娘身邊, 奴婢今日的一切都是娘娘給的?，奴婢很知足了?！?/br>
    德妃笑道：“你當(dāng)了主子后也伴在本宮身邊，香彤，上一年，皇上召本宮侍寢幾次, 你?也是知道的?，本宮已?經(jīng)三十歲了, 比不過十幾二十歲的小主水嫩光澤, 本宮生了這么多孩子, 本宮的肚皮一層一層的，惡心得很, 有時(shí)候本宮都不想看, 更何況皇上，本宮的?意思, 你?應(yīng)該明?白, 本宮想讓你得寵侍寢, 你?可愿意？”

    “娘娘……”

    德妃將她戴的手鐲直接推到香彤手腕處，并?將自己的?玉蘭花苞嵌珠耳墜摘下來, 戴到她耳朵上, “香彤，你?當(dāng)上主?子后, 這些金銀珠釵，你?便可擁有，往后你?也可以盡情打扮而不用顧及自己的?身份，還有皇上，你?可以真正近皇上的?身，皇上的?手撫摸你?的?臉，你?的?身子，你?會(huì)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動(dòng)時(shí)是怎么樣的?！?/br>
    娘娘說到最后，聲?音壓低，沉聲時(shí)與皇上的聲音有幾分相似，娘娘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再到她的?脖頸，香彤從她的?話?里想象到她近皇上的身時(shí)，皇上的?手一路往下是何等情景，她已?經(jīng)口舌干燥地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皇上！那?可是皇上，九五之尊，皇上屈尊碰她，她是何等榮耀沾光啊，盡管羅庶妃在大?年初一被通貴人辱罵，可羅庶妃是實(shí)打?qū)嵉厥虒嬤^幾日，她一定感受過皇上溫?zé)釋捄竦?手掌在她身上游移的?樣子，那?的?確是她想要的?。

    “香彤，你?放心，本宮一定會(huì)讓你?得寵的?，皇上若讓你?當(dāng)了主?子，你?往后還住在永和宮，你?是本宮的?人，本宮會(huì)幫著?你?，不會(huì)像佟妃那?樣對(duì)羅庶妃。”

    香彤點(diǎn)點(diǎn)頭，娘娘的?提議，她太心動(dòng)了。

    德妃笑了笑，“你?想通就好，剩下的?就交給本宮吧。”

    皇上先?前因貴妃病逝，為了哀悼貴妃，整個(gè)二月沒有召人侍寢，如今都三月了，貴妃都走了近兩個(gè)月，皇上先?是召佟妃侍寢，后是宣常在，可見皇上已?經(jīng)走出來了。

    過了幾日，臨近傍晚時(shí)，德妃直接讓人去?請(qǐng)皇上過來永和宮，她不需要太多借口，只讓人傳話?她想見皇上。

    皇上果不其然在傍晚時(shí)分?過來。

    “皇上，臣妾讓人備了晚膳，你?多少吃一點(diǎn)?！?/br>
    “愛妃有心了。”

    皇上用膳時(shí)，香彤給皇上布菜，布菜的?人離皇上離得很近。

    “皇上，這蓬萊春酒能夠溫身，驅(qū)趕寒冷，天冷，喝著?正合適，皇上，臣妾與你?共飲一杯吧。”

    “愛妃今日怎么會(huì)想著?喝酒？”

    德妃笑道：“這不是底下的?人送來這些酒，說是剛開封的?，貯藏了三年，都說酒貯藏得越久，年份越高，味道越是醇厚，臣妾喝著?不錯(cuò)，想讓皇上也喝喝看?！?/br>
    康熙不嗜酒，只在閑暇之余喝一喝，也喜歡喝好酒，聽到德妃這么說，他對(duì)這蓬萊春酒也起了幾分?興趣，跟德妃對(duì)碰一杯后飲一口，這酒入口后有很明?顯的?酒味，像是陳釀許久的?老酒，但是不嗆鼻，口感溫潤。

    “皇上，你?別喝多，這酒后勁不小，且喝一兩杯就夠了?！?/br>
    越是這么說，這人越是想喝，像是一種暗示一般，越不讓做越阻撓的?事情，人越是想做，最后康熙喝了不少，起初沒覺得醉，只覺得身子燥熱，用過膳之后，他便準(zhǔn)備在永和宮歇息，也不想沐浴，吃飽喝足，人容易犯困。

    “皇上，奴婢給皇上更衣?！?/br>
    康熙瞧著?面前近他身的?女人，她好像解不開扣子，有些著?急，緊皺著?眉頭，快要哭出來了，他自己抬手，試圖解開，發(fā)現(xiàn)?這扣子的?確有些繞住了，折騰幾下才解開。

    “是奴婢不好，請(qǐng)皇上恕罪?！?/br>
    “起來吧?！?/br>
    對(duì)方不知要不要上前替他繼續(xù)更衣，德妃在一旁瞧不下去?，對(duì)宮女訓(xùn)斥幾句：“一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留著?你?有什么用?！?/br>
    那?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泫然欲泣，“奴婢知錯(cuò)，奴婢知錯(cuò)，還請(qǐng)娘娘饒了奴婢?！?/br>
    “快下去?，別再這里礙眼?！?/br>
    康熙覺得不是大?事，沉聲?道：“無礙，愛妃不必苛責(zé)?！?/br>
    “還不快謝過皇上?！?/br>
    “多謝皇上體恤?！睂?duì)方磕了一個(gè)響頭。

    德妃幫他解完衣，康熙也不想沐浴了，他此時(shí)只想躺下去?歇息，于是他就躺到床上，閉眼準(zhǔn)備休息，還沒睡著?時(shí)聽到德妃又訓(xùn)斥那?個(gè)宮女。

    “故意在皇上面前停留，你?說你?是不是想勾引皇上，你?是不是想背主?，信不信本宮把你?送去?辛者庫做苦役，你?找死是不是，一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

    巴掌聲?十分?清晰。

    “娘娘，奴婢真的?沒有，奴婢錯(cuò)了，還請(qǐng)娘娘原諒奴婢?！?/br>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皇上睡著?了，你?去?別處哭去?，吵醒皇上，本宮扒了你?的?皮！”

    訓(xùn)斥完后，康熙才覺得清凈了，他也不想睜眼，就這樣沉沉睡過去?。

    翌日，康熙醒來時(shí)，那?個(gè)宮女立即湊上去?，鉤好床帳。

    “皇上，奴婢去?喚梁公公過來給皇上更衣?！?/br>
    “不用了，就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