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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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真有你們所謂的櫻花精神,那在手斷掉之后就該死去。畢竟作為一個音樂家,我的生命已經(jīng)隨著失去手臂結(jié)束了。”她將目光轉(zhuǎn)移到眼前男人秀麗的面容上,冷靜地說道,“可是,這條路走不通,總還會有另一條路可走。我永遠不會放棄。” 男子愣了一下,隨即的笑容更明顯了: “我想,這也是為什么裴小姐會在這里和我會面的原因。初次見面,我是森川光?!?/br> 這大概是那一日最意外的事。 森川組的組長,竟是個眉目如畫年輕男子。他的笑容有多好看呢,大概就是好看到讓她初次見他時竟不知道那雙漂亮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見,讓人頓時忘記他身后還有飛舞的花瓣……那些為了美麗而選擇死亡的櫻花花瓣。 ********* 此時,森川光和別的黑衣男人一樣,胸前別著三叉戟的金色徽章,下面寫著他醒目的名字。 裴詩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快有兩年沒見面了。當年神戶櫻花樹下的情景,卻依然歷歷在目。 他的個子和夏承司差不多高,但哪怕是披上了厚厚的皮草也很容易看出來,他的身材要單薄許多。不過,相較夏承司那種深邃眉眼和上位者的霸氣姿態(tài),森川這種亞洲式的清秀含蓄美更讓人有親切感。 裴詩殷勤地接過傘,引領(lǐng)著他往酒店里走:“組長,你和裕太一起來居然都不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們啊?!?/br> 森川光是森川組的組長,森川組是日本黑道組織冢田組的一支。冢田組現(xiàn)任組長森川島治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老爺子,是森川光的親外公。因為這一層關(guān)系,組里都叫森川光為森川少爺,只有裴詩會正兒八百地叫他組長。 “先進去吧?!鄙ü獾脑挷欢啵旖且恢睅е男?。 走到酒店大堂,一群組員立刻簇擁過來帶著森川上電梯。裴詩老實跟在后面跑腿,順帶偷偷發(fā)了一條短信給裴曲,告訴他組長來了,她待會兒下去找他。誰知,裴曲很快就回了一條:“沒事,姐你慢慢陪森川少爺,我過會兒就來找你們?!?/br> 進入預(yù)訂好的總統(tǒng)套房,森川光讓大部分人都在客廳等候,讓裕太攙著自己,帶裴詩進入里面的臥房。裴詩終于忍不住問道:“原來你早就跟小曲串通好了……”話還沒說完,她看見房內(nèi)的貝森多芙臥式鋼琴,就呆住了。 裕太指著鋼琴,笑得沒了眼睛:“森川少爺想給你個驚喜嘛,以后你隨時可以帶著小曲過來彈琴。” 他一邊說著,一邊為森川光脫下皮草大衣。裴詩立即小跑過去接過大衣,為他掛好:“你們打算一直住在賓館?” “當然不是了,森川少爺?shù)膭e墅就在海邊啊,但是太多年沒人住了,我們才安排人去重新翻修了一下。你知道,刷了油漆不能立刻住進去,對他身體不好,所以只能暫時住這里了?!?/br> 裴詩點點頭:“下一次有這種事提前安排我來做就好了,住這里實在不劃算?!?/br> 裕太撇著嘴聳聳肩:“本來我們是打算提前,可是他上個月就訂好機票了,措手不及啊?!?/br> 森川在鋼琴前坐下來,修長的十指平穩(wěn)熟練地找對了位置,并輕輕按下琴鍵。裴詩看著他,疑惑道:“有什么很要緊的事,要這么急著趕過來?” 他的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銀白色的戒指,由純銠提煉而成。因為銠在地殼中含量只有十億分之一,又鮮少聚集,散布于不同礦石巖層中,因而價值連城。 這枚戒指是冢田組中最值錢的東西,也是森川的祖?zhèn)髦畬?。老爺子很器重他,這是毋庸置疑的,但裴詩一直不理解他們的一些原則和道義。 森川光的眼睛失明并不是意外事故,而是因為觸犯了冢田組的內(nèi)部規(guī)矩。通常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斬手,聽了不該聽的話熏聾,說了不該說的話灌啞……組長這狀況,應(yīng)該就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受到的懲罰。究竟是什么事讓老爺子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外孫都不放過? 裕太一臉無奈的樣子:“森川少爺說,離開日本前不會聯(lián)系你。但他還是想你想得不得了,忍不住和你通話了,所以……” 森川光手上的動作停住,清脆的鋼琴只剩下了回音。 “裕太?!鄙ü獍櫫税櫭?,用日語說道,“閉嘴了。” “哦哦哦,不說就不說嘛。好兇。”裕太扁著嘴坐到一邊去了,“我還不是為了配合你們演的戲,想讓你們倆看上去更逼真一點嘛……” 說到演戲,裴詩這才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森川少爺名義上的女朋友,一時有些發(fā)窘。 進入冢田組,答應(yīng)幫老爺子完成一些任務(wù)后,裴詩和裕太也漸漸熟了起來。裕太比較沒心眼,某次夏夜星空下聊天喝高后,無意說出一個事實,那就是老爺子很看重他們的計劃。他做好萬全準備,為裴詩完全準備了新的身份回國,甚至花高價把她身上的疤痕都去掉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撕票會干擾計劃又沒用的裴曲。 裴詩并不怕自己受到傷害,但一聽裴曲生命會受到威脅,她立刻就急了,求裕太幫忙想辦法。然后,裕太讓她去找森川少爺幫忙。 雖然森川光是組長,但總給裴詩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他從不關(guān)心裴詩的事,沒有計劃干涉或參加她的計劃,就連夏娜弄斷了她手的事,也是老爺子手下其他人告訴她的。 他除了平時和她偶爾碰面會聊聊天,組織內(nèi)活動會碰面互相寒暄幾句,幾乎和她沒有交點。 所以,找他幫忙的時候,她幾乎已經(jīng)完全沒希望了。 而森川光什么都沒說,只是帶著她去找了老爺子,用一種極度不真實的溫柔口吻說道:“外公,我剛才向小詩告白了。” 他這一句話不僅救回了裴曲一命,甚至令裴詩在組織里的地位一夜飛升。 這件事之后裴詩連續(xù)幾天都睡不著覺,一周后才鼓起勇氣去找了森川光,說自己很迷惑。森川光很自然地笑了笑: “小曲是個好孩子,他和我一樣都喜歡鋼琴,我只是想救他一命而已。你放心,等你該做的事做完了,我會告訴外公我有了別的女人,到時候你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會放你走。” 裴詩一直不明白,在冢田組這種地方,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一個慈悲心腸的森川少爺。他完全有把她當螞蟻一樣踩死的力量,卻對她一直尊重又慷慨。 所以,森川光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在他面前沒有秘密。 ********* 翌日,柯娜音樂廳。 夏承司和一群人從某個工作室前路過,聽見里面?zhèn)鱽砹藘蓚€人清脆的擊掌響聲。擊掌聲非常快,配合得也很好,就像是踢踏舞一樣讓人忍不住跟著節(jié)拍晃動。 夏承司走到那個工作室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門沒有關(guān)好,所以聲音才會傳出來。結(jié)果從門縫里看去,里面竟是裴詩和韓悅悅。 “悅悅,你打拍子都沒問題,怎么每次拉到反復(fù)記號前面那一段都會忘記延半拍呢?”裴詩拿著紅筆在樂譜上畫了一個圈,“這里再來一次。” 韓悅悅扁嘴:“可是,我總覺得這里就是要快一點才好聽啊。你就是太死板了,一點改動都不允許發(fā)生,人又不是機器,要有感情要有自己的靈感才可以嘛?!?/br> “音樂家的改動才叫靈感,一般人的改動就是錯誤。要改動,等你變成著名音樂家再發(fā)揮靈感吧。不說廢話了,重新來?!?/br> 韓悅悅吐了吐舌頭,生不如死地把小提琴重新架在肩上:“好嚴格啊,我要死了?!?/br> 裴詩沒再搭理她,只是拿著馬斯涅的《沉思》一邊跟著哼,一邊在上面畫畫改改。 她已經(jīng)為裴曲和韓悅悅都提交了報名表,領(lǐng)了參賽證,不過由于裴曲身份問題,她并沒有讓他們以組合的形式參賽,而是把裴曲安排在了鋼琴組單獨比賽。 其實答應(yīng)夏娜參加比賽,是因為她知道拒絕就等于完全斷了后路,答應(yīng)后夏娜才不能完全把她踢出局。即便拿不了第一,也可以從夏承司和柯澤那邊下手,爭取其他機會。 所以,這次比賽一定要拿出點成績來。 她對裴曲很有自信,但是韓悅悅實在讓人很不省心。 小提琴的初賽和復(fù)賽隔的時間不長,準備時間很少。復(fù)賽有五到七分鐘時間,她打算把韓悅悅拉得亂七八糟的克萊斯勒部分刪掉,再和《沉思》有挑戰(zhàn)性的部分融合起來,這樣韓悅悅不至于在復(fù)賽里就被刷下來。 她在想這些事的時候,握著鋼筆的手不由自主就劃成了握毛筆的姿勢。 學(xué)小提琴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琴弓對她來說太重了,不能長時間舉著練習(xí)。所以爸爸就給她鉛筆,讓她用握毛筆的姿勢拿著,然后放平手背來回移動,告訴她以后拿弓就要這樣。 在五歲這個年紀,別人第一次拿筆,都是為了寫字。她第一次拿筆,卻是為了奏樂。 大概是兒時的記憶總是印象深刻,導(dǎo)致她現(xiàn)在總會不由自主這樣握筆。 她將兩邊的長發(fā)別在耳后,全部撥在肩后。一片柔順的黑發(fā)鋪滿了她的背,在工作室的燈光下閃閃發(fā)亮。但她眉宇緊鎖著,眼神認真專注,即便只是靜坐在那里刪改曲譜,手指敲節(jié)拍,也會讓人忽略了站在一旁妝容精致優(yōu)雅拉琴的大美女。 夏承司透過門縫看著她,原本想叫她回去加班,但一時竟沒了動作。直到回了公司,才讓彥玲發(fā)短信通知叫她回來。 晚上。 盛夏集團辦公室。 裴詩從辦公桌前站起來,在飲水機前接了水一飲而盡,又迅速地回到電腦前回復(fù)郵件。 夏承司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看了她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從頭到尾竟然都在高度集中精力工作,終于喚道:“裴秘書?!?/br> 裴詩這才從顯示屏前繞過頭回望他:“怎么了?” “你可以休息一會兒。” 裴詩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工作去了茶水間。她知道夏承司會給其他員工放假,但對自己是從來沒有客氣過。彥玲如果是下午五點下班,那她一定就得陪他折騰到晚上十點。夏承司叫自己休息,這種詭譎的感覺,簡直比巴巴多斯神秘移動的棺材還要令人費解。 沒過多久,夏承司也到茶水間。 裴詩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室內(nèi)走來走去:“要咖啡我?guī)湍愕咕秃昧恕!?/br> 夏承司拿出咖啡豆和過濾器,頭也沒抬,隨口道:“沒事,我想走走?!?/br> 裴詩點點頭,把早上準備好的三明治材料拿出來,在上面涂滿黃油和芝士,又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飯盒,里面有一顆煎好的蛋和打碎的蛋花:“你喜歡三明治里的蛋黃是碾碎的,還是整一個的?” 夏承司愣一下:“碾碎的?!?/br> “嗯。整一個單獨吃也不錯。”裴詩把蛋花和生菜夾在三明治里,放入微波爐里加熱。 “雞蛋也是買的?”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br> 過了一會兒,微波爐叮的一聲響了。 天色已晚,宇宙中的萬物,早已沉陷在寂靜里。城市上方的星空像是大片珠寶,破碎璀璨地掛滿了夜幕。繁華的夜景,渺小的行人,飛奔的車輛,都已裹上了夜的薄紗。 他們并沒有打開茶水間的燈,只有辦公室里的燈光照進來。裴詩拿出熱好的三明治,走到夏承司身邊,她的臉孔在燈光中明明暗暗。 夏承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看著她用手指輕輕壓住三明治。里面鮮嫩的蛋黃和生菜幾乎要從兩側(cè)流出來,香味四溢在茶水間。白天她在工作室里微微皺起的眉,現(xiàn)在也放松地舒展開。 然后她拿起三明治…… 自己一口咬了下去。 意識到自己身邊的boss半晌沒說話,裴詩抬起頭:“怎么了?” “沒事?!毕某兴具€是一臉一如既往的漠然。 為什么她剛才有一種錯覺,夏承司好像變成了個正常人?裴詩百思不得其解,一口一口咬著手中美味的三明治,才恍然大悟地看向他。 “我是聽公司里的人說,你對美食很有研究,所以會問問你……”裴詩指了指手中的三明治,“夏先生,這個,你也想吃么?” “不?!毕某兴局还苷樟献约旱目Х?。 “我那還有一些材料,再幫你做一個?” “不?!毕某兴镜购每Х绒D(zhuǎn)身走了。 ********* 快至午夜正點時,夏氏莊園。 當晚的工作意外效率,夏承司說要回家拿一份文件給裴詩,讓她明天早上送到合作伙伴那里去。但當車緩緩駛?cè)氪箝T的時候,夏承司打開車窗,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一排車:黃色的蘭博基尼murciélago,保時捷大紅敞篷跑車,黑色的賓利和在夜色中都高貴閃亮的勞斯萊斯幻影。 夏娜在大冷天開敞篷保時捷這種抽風(fēng)的舉動,裴詩不會忘記。不過另外三輛車擺那簡直就像名車展一樣,夸張又華麗,夏承司的車一下顯得寒酸了很多。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讓司機把車停好,帶著裴詩走入家門:“你在一樓等我?!?/br> 可是剛一推開門,迎面而來的凝重氣息卻讓裴詩都不由停了停腳步。 羚羊毛裝點的低背沙發(fā)圍著一個茶幾,上面放了一盤簡單的茶具和煙灰缸,大水晶燈把杯子茶壺照得透亮。坐在一側(cè)貴妃榻上的,是慵懶的夏娜和公主般端莊的源莎。而她們正對面沙發(fā)上的一排人,裴詩一下就認出來了:戴著黑框眼鏡神色嚴峻的是夏家長子夏承杰,皮膚白皙、穿著時髦、小狐貍一樣的大男生是夏家小兒子夏承逸,靠在夏承逸身邊看他玩psp的美人貴婦是夏太太,坐在正中間的是盛夏董事長夏明誠。 看見夏明誠,夏承司怔了一下:“爸,你回來了。” 夏明誠將目光從報紙里轉(zhuǎn)過來,冷冷說道:“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在公司加班晚了。” “是么。”夏明誠的語氣平平淡淡毫無起伏,讓人聽不出是在反問還是肯定,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裴詩,“這是誰?” “我的新秘書?!?/br> “新秘書?記著你和源小姐還有婚約,別天天在外面鬼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