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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夏夢狂詩曲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盡管知道他是在演戲,盡管他的音調(diào)平靜而緩慢,但聽見這句話以后,裴詩的心跳還是抑制不住地加快了幾秒——演得這么情深意切,看來她是低估組長了。這回他昧著良心撒了這么大個謊,回頭一定得好好向他謝罪。

    在短暫的停頓后,森川光又繼續(xù)說道:“而且,我也和外公一樣是傳統(tǒng)的人,覺得兩個人的關(guān)系適合慢慢發(fā)展,同時,我也想尊重她的意愿。”

    森川島治也靜靜地聽他說完,終于抬轉(zhuǎn)過頭看向裴詩:

    “裴詩,自從光告訴我你們開始交往以后,我一直把你當(dāng)親孫女看。要知道,你是他第一個女友?!?/br>
    裴詩認(rèn)真地點頭:“是?!?/br>
    “告訴我,你喜歡他么?!?/br>
    “喜歡?!?/br>
    “既然兩情相悅,那就沒什么好害羞的了。今天開始,我會留大把時間給你們單獨相處。”森川島治也放下茶碗,站了起來,一如既往地命令道,“在裴詩懷上森川家的骨rou前,哪都不準(zhǔn)去?!?/br>
    裴詩完全愣住,一直沒反應(yīng)過來。

    森川光卻跟著站了起來:“等等。這種事……這種事怎么可能是說有就有的啊。”

    “光,你是我們森川家的男人。”森川島治也拍拍他的肩,嘴角有隱隱的笑意,“不會太久的?!?/br>
    森川光背對著裴詩,完全沒有回頭看她的勇氣:

    “外公,這太突然了。這樣強(qiáng)迫,反而會……”

    他話尚未說完,森川島治也已重重拍了桌子!

    同一時間,冰涼的大風(fēng)卷入庭院,像是穿越過廣袤的沙漠大海呼嘯而來,像是一個想要逃獄的犯人,轟隆隆地?fù)u晃著脆弱的紙窗。

    整個房間里靜可聞針,森川光和裴詩畢恭畢敬的跪在那里,他們沒有直接對視老爺子,但是卻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一股極大的威壓。

    這樣的威壓仿佛一把巨劍懸在他們頭頂上。

    森川光輕輕呼吸了一下,他的動作極輕,但是在這種時刻,卻仿佛很大的聲響。

    他無聲的目光仰頭望了望,嘴唇正要張開。

    但是沒有想到,老爺子卻比他先發(fā)出聲。

    老爺子沒有再發(fā)脾氣,不怒反笑,一個看不清深意的笑容從他嘴角扯出:“那我就等著抱孫子了。”

    森川光的心忽的一沉。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老爺子這句話這個笑的含義。

    一旦小詩做不到這一點,小詩——就會死!

    *********

    一個小時后。

    房間很大,卻依然只有兩個人。

    裴詩看了一眼坐在榻榻米上的森川光。

    他身后的窗臺下擺置著兩盆蘭花,一盆雪白,一盆淡紫,猶如兩位穿著和服的美人,回首一笑,望的是眼前男子的絕代風(fēng)華。

    看過那兩株蘭花,又看了一眼森川光,裴詩有些郁悶:一直覺得能和組長配對的人,一定是要比藝妓艷麗、比公主優(yōu)雅、在風(fēng)雪中從馬車中走下來用白紗蓋住眼睛露出櫻桃紅唇的古典女子。要么,就該是夏承司那樣的男人……慢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盡管他什么都看不到,但眼神閃爍,似乎比她還要尷尬。而她漸漸靠近他的腳步聲,也因為失明而令他更加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無助。

    她都已走到他面前了,他卻抬眼“看”著遠(yuǎn)處:

    “……你在哪里?”

    裴詩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來。這一聲嘆息讓他迅速抬起了頭:“……小詩……”

    他似乎還有想說的話,但灑在他身上的光線已被她的影子蓋住。他的臉型原本就相當(dāng)清瘦,長長窄窄的下巴令他永遠(yuǎn)都有一種年輕美男子的氣息。此時他抬著頭,配上一身翠青色的浴衣,整張臉更是精致又秀氣。

    這么深居簡出的組長,肯定是第一次吧。

    裴詩抬起他的下巴,端詳了許久,低低地說道:

    “其實,如果真的照老爺子的話去做了,吃虧的人恐怕是你。”

    森川光怔住。

    他別過頭,躲開了她的手:“你在做什么?!?/br>
    裴詩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自上而下看著他:

    “當(dāng)初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都沒了眼睛,如果沒有做該做的事,是不是連手也要丟了?”

    陽光溫暖,卻仿佛有了穿透肌膚的能量。

    森川光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睫毛下失明的瞳仁也如同卸下防備般載滿陽光。

    裴詩沉默了很久,聲音輕且堅定:

    “如果不按老爺子的話去做,我們都沒好下場。”

    森川光略張開嘴,嘴唇飽滿而形狀優(yōu)美,卻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

    光影在他們的身上反反復(fù)復(fù)。

    裴詩終于又一次抬起他的下巴,側(cè)著頭吻上了那雙唇。嘴唇相觸的瞬間,她感到被吻的男人身體明顯輕顫了一下,脖子也往后縮了一些。

    ——明明是她被逼著做缺德的事,他卻表現(xiàn)得像是被她非禮一樣,這種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裴詩跪在他面前,咬牙切齒地說:“大少爺,你別不愿意,我也是被逼無奈。這種事再痛苦,忍忍就過去了?!?/br>
    森川光微微顰眉,卻一直沉默著,似乎真的很痛苦。

    見他沒有反應(yīng),裴詩又一次靠上前去,一手與他十指相扣,一手繞到他身后,撫摸他的背脊,似乎想讓他放松一些。但他整個人還是僵得像座石像,還是座總是往后退的石像。

    裴詩終于發(fā)難了:

    “你別這樣,我也沒經(jīng)驗,就靠我一個人怎么進(jìn)行得下去?”

    看他還是沒點反應(yīng),她終于惱了,直接撲過去,抓住他的雙手把他推到墻上,然后全無章法地在他耳根脖子下亂親一通。

    森川光把頭別到一邊,眉頭皺得更深了:

    “小詩,別胡鬧了。”

    “我哪有胡鬧!”裴詩有些惱羞成怒,“我根本沒做過這種事,你什么努力都不做,還嘲笑我?”

    森川光看向一邊的眼神空洞,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

    “就是因為沒做過,所以沒有羞恥心了么。”

    裴詩愣了愣,一抹潮紅忽然從脖子上直接涌到了臉上:“我這不是在完成任務(wù)么!”

    “是么。”

    森川光閉上眼,試著平息自己有些不均勻的呼吸。

    看見他這么淡定又漠然的模樣,裴詩氣得想打他一拳,然后直接甩手走人。但一想到老爺子那么認(rèn)真的樣子,想到組長雖然這時候硬氣傲慢,平時還是一個好人……堅決不能因為他一點小脾氣就放棄了,她要以大局為重。

    她決定不再和他溝通,踢開他的雙腿跨讓他靠坐在墻角,然后坐在他身上,一邊生澀又粗魯?shù)赜H吻著他的嘴唇,一邊伸出雙手去解他的浴衣系帶。但衣服還沒脫下來,薄薄的浴衣就再也掩不住他身體的變化。裴詩的動作停滯了一下,轉(zhuǎn)眼看向他。

    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劉海蓋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半睜著,聲音又冷了一個調(diào):

    “你認(rèn)為這跟吃飯喝水一樣,做了立刻就會忘記么?”

    裴詩察覺到了他語氣的不正常,但還是倔強(qiáng)地抓緊他的衣帶:“當(dāng)然不是,這是任務(wù)?!?/br>
    “任務(wù)?”

    半晌,他都像是聽不懂一樣琢磨著這個詞。

    忽然,一道強(qiáng)大的力量將她推翻。連驚詫的時間都沒有,手腕被不容抗拒地扣在榻榻米上,男人的體重也完全覆在她的身上。緊接著他的舌探入她毫無防備的唇間,長驅(qū)直入地與她深吻。

    她一直以為森川光是個溫潤如玉、淡雅脫俗又未經(jīng)人事的優(yōu)雅貴公子。但他的吻,根本不像他本人那樣純潔又無助——直到他的手快速解開她的衣服扣子,手指輕輕一勾內(nèi)衣扣也被解開,簡直比她本人還要熟練,這一點便更加明顯不過。

    而后他的手掌穿過內(nèi)衣,覆上了下方柔軟的……

    裴詩渾身一震,用力撥開他的手!

    森川光立刻收了手,只是撐在她身體兩側(cè),在她上方罩著她,淡淡地說道:“如何,還要繼續(xù)么?”

    裴詩用手臂擋住胸口,嘴唇發(fā)白,至始至終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他亦看不到她慌亂的表情。他輕輕笑了,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而且,只一次是不夠的。想要孩子,以后可能幾個星期、幾個月甚至超過一年的時間,你都要天天和我這樣鬼混在一起。告訴我,你還要繼續(xù)么?”

    長久的沉默后,他剛想撐著身子起來,但手卻又一次被她拉住。裴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輕聲說:

    “好?!?/br>
    那一瞬,森川光以為自己聽錯了,直至她冷靜地說道:“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我。我不認(rèn)為這是什么可恥的事?!?/br>
    她又一次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森川光卻連眼睛也沒眨地僵了很久。

    此時此刻,那種將她完全占為己有的沖動像是快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躲開了她的吻。

    “如果真的有了我的孩子……”他屏住呼吸,“你準(zhǔn)備接下來怎么做?”

    裴詩有些莫名:“這樣不就度過難關(guān)了么。”

    “我的意思是,你打算如何對待這孩子?”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吧。老爺子肯定會帶走他。”

    “小詩,這不是你在路上撿起的小貓小狗,可以轉(zhuǎn)手就送給別人。到時候,你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你不怕你會離不開他嗎?”

    裴詩低下頭來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她搖搖頭,“組長,我連自己母親是誰都不知道,你要我如何去想象這個場景?”

    森川光愣住。

    他朝她伸出了手,在她的肩上停了一會兒,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我去找外公談。這件事總會有其他方法解決的?!?/br>
    *********

    庭院中。

    裴詩放下小提琴,在泉水旁坐下來,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和指尖。

    現(xiàn)在她的左手就像是嬰兒一樣脆弱而充滿新生的希望。手臂舉起超過半分鐘會又酸又疼,指尖重新按在琴弦上也會有被利器傷害的痛感,畢竟太多年沒有按弦了。可是,即便多年沒練習(xí),那些技法也像是忽然被喚醒的前世記憶,一點一點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可是,她已經(jīng)快要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