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16節(jié)
清池看見了那人的臉,他的臉上有個痦子,一臉的兇狠相也因此變得老實忠厚。 此前,清池從來沒有在安定伯府見過有這樣的花圃雜役。 李嘆又說了句什么,清池沒聽清。 她聽得一半一半的,因而沒法完全理解他們話里的秘密。 只能靠著一半猜測,這位吳嬤嬤她也聽說過奶嬤嬤程嬤嬤說過,在她小的時候也是她的奶嬤嬤,后來就自請回老家的。 很快,清池明白了,她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不,準確來說,她是李蓉蓉的奶嬤嬤。 聯(lián)系起這陣子發(fā)生的事情,她應該是當初弄丟了李蓉蓉后,才會遭伯爵夫人厭惡,離開了安定伯府。 這次回來,還是伯爵夫人深感女兒需要老人調(diào)養(yǎng),才想起了這位被她拋之腦后的奶嬤嬤。 為什么李嘆不愿意她回來? 清池隱隱覺得這一點會揭開秘密的帷幕。 可越是想到她竟然這么輕而易舉地就發(fā)現(xiàn)了李嘆的秘密,她整個人都開始心緒不寧起來。 她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她在緊張之中,呼吸聲變粗,僵硬的身體也動了一下。 李嘆和雜役兩人同時看了一眼清池所在的方向。 擁著假山的池水悠悠地劃開一個個漣漪。 那圓圓嫩嫩的荷葉上隨意舒展著自己的婀娜。 光影交錯之間,風傾倒窸窣挨擠的聲音也響起—— 雜役低聲道:“爺……” 李嘆英俊的臉龐上看不出情緒,他手仍然倒扣在背后,凝視著這一池波光碎影?!澳阆茸甙伞6虝r間內(nèi)不要再入府了?!?/br> 雜役錯愕地應下:“爺,那小的退下了?!?/br> 清池緊緊貼著山壁。 她再次看時。 幾乎是一眨眼,那和李嘆說話的雜役已經(jīng)不見了。 李嘆走到橋上喂魚,鼻若懸膽,五官冷峻。 偏偏他所在的那個位置,就正好擋住了她離開假山的甬道。 清池一時之間竟然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 真是要命。 清池額頭上都快要冒出汗珠,難道她要一直躲在這兒? 等他離開,這無疑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李嘆的魚食快喂完了,清池從來沒發(fā)現(xiàn),她這個一向冷血的大兄還有這般閑情的時候。 他喂起魚來儼然一派貴公子的優(yōu)雅閑情,毫無武人的大開大闔,這一點倒是叫她覺得挺奇怪的。 終于,他喂完了。 今日是他休沐的時候,就如過去他的習慣,在這里散步完了也該回守拙居了吧。 踏踏的腳步聲消失在石板路上,清池靜候了一會兒。 她在發(fā)現(xiàn)假山這邊沒有人后,才踏出一只腳。 繡鞋上的珍珠花綴出了細微的響聲,仿佛和花柳同眠。 清池松了一口氣,心底的緊張也緩去了不少。 她走出假山,走到窄窄的小橋看著隔水兩面的花圃。 園林花卉盆景搖墜在春風底,吹得人心都軟綿綿的,細細的一脈花香也勾勾繞繞的。 可惜,她并沒輕松一會兒,走出來就看見了站在梨花樹下的李嘆。 梨花如雪漫了一地。 男人一襲常居服的玄袍,蝙蝠紋地在陽光下深邃得仿佛能夠折射入所有的光線,正如他這個人予人那種深不可測的心機城府。 他盯著她瞧,那種視線像是打量,冷酷又倨傲。 清池率先打招呼:“大兄,好巧啊,你也在這看風景?” 她露齒一笑,燦然,明艷得似那墻角開的一簇紅山茶,熱烈得要擁抱整個春天,稚嫩的容顏里已經(jīng)有了傾國之色。 她這樣拼命地討好一個人,被討好的人也不至于無動于衷。 只是李嘆心頭的懷疑不會消散。 “這里的風景總是很美。難得休沐,過來瞧瞧?!?/br> “我也是這么想的?!?/br> 李嘆不滿地道:“你身邊的丫鬟呢?怎么不陪著你?!?/br> 清池趕緊道:“是我不許她們跟著,這在自己的家里,一群人跟著,那可太沒意思了?!?/br> 李嘆不認可地說:“府里太大了,你只是一個人,若被沖撞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br> 他說得很隱晦,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話里有話。 但清池心虛啊。 清池覺得他在警告自己。 她還是大膽地開口問道:“方才遠遠地瞧到大兄在和花圃里的雜役說話,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qū)ε嘀不缬信d趣了?” 那雙鷹眸瞧得她有點頭皮發(fā)麻。 “隨便問問。” “這些事不該是你這樣的小姑娘關心的?!崩顕@語氣涼絲絲的。 好歹是一起相處十多年的兄妹了,清池知道在李嘆面前什么時候該乖巧像只貓兒。 “聽到了多少都好,忘了。”男人臨走之前,摸了摸她的頭。 他身上那種冷得發(fā)銹的氣息貫穿了她整個人,凍得她腦子發(fā)昏。 這好像是在鋼絲上跳舞,危險又迷人。 她一直都知道,李嘆是個危險的人物。 他有兩張面孔,一張是明面上的,一張是不該看見。 他有許許多多的秘密,但這許許多多秘密都是要人命的。 她本來是想試探他,結(jié)果被警告了。 清池唯一慶幸的一點,就是李嘆雖然多疑,但又自大地輕視了她。 * 她和蔣唯的婚約黃得很理所應當。 甚至對兩家來說,這根本就不能說是黃,只是換了一位女主角。 也就是把庚貼一換的小事。 他們的婚禮還是明年的這個時候舉行。 清池不知道當初說得鑿鑿切切的蔣唯現(xiàn)下如何,反正心里有人的李蓉蓉最近是挺鬧騰的。 安定伯早就習慣了女兒是那種不必有思想,但必須得聽話孝順的封建大家長,當然也沒縱容李蓉蓉,直接就禁了她的足,在她沒有反省之前,別想出珠繞齋。 安定伯夫人心疼女兒,雖然李蓉蓉出不了珠繞齋,但要什么給什么的寵溺態(tài)度,誰又敢真的攔住她。 但人就是一種永遠也滿足不了的貪婪動物。 李蓉蓉滿心都想要破壞這樁婚約,她根本就不想撿清池不要的東西。 沒錯,家世完美的蔣國公世子在李蓉蓉眼里,可不就是爹娘把李清池都不想要的東西扔給了她。 所以,頭一次,李蓉蓉聰明了一回,主要邀請清池上門商量。 清池真的蠻意外的,當然也覺得蠻搞笑的。 難道她還以為這樁婚約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是她們兩個小女孩能夠決定的? 李蓉蓉很別扭,這一面她覺得自己好像搶了清池的婚約,心虛有之,報復有之。 一面她又覺得一直以來自己的幻想被徹底戳破了,安定伯和安定伯夫人根本不是真的愛她疼她,不然為什么連問都不問一句,就把她給許給了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 這種復雜的情緒兩廂交織。 所以在面對清池時,李蓉蓉顯得很焦灼。 第16章 一周目(16) “李清池,難道你就不想奪回自己的愛人?”李蓉蓉喋喋不休地想要勸服清池。 清池走神得厲害。 愛人? 就算是仙人臺上的那番對話,她都心知成功性很低。 那不過是想要拿蔣唯來給她使絆子罷了。 “meimei的話,說得我都糊涂了?!鼻宄匦χ驍嗔死钊厝氐脑?。 李蓉蓉瞠目結(jié)舌,看著清池那平靜得不起波折的美麗面孔,她傻傻地問:“你和蔣唯不是青梅竹馬的?難道說都是假的?你難道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娶我?” 李蓉蓉越說越激動。 “你說得都沒錯??呻y道你覺得我能夠反抗爹爹和蔣國公府的決定?”清池淡淡地說。 “話雖是這么說,但你就不打算爭取一下?”李蓉蓉單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