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55節(jié)
毋庸置疑,她必須主動?出手。 “小姐……”般般擔憂的聲音在湘妃竹簾后響起。 “進來?!鼻宄氐穆曇袈牪怀鱿脖?/br> 般般行了一個禮,便聽清池說?:“收拾一下這些經貼,晚些時候,命人送到公主府中?!?/br> 般般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小姐寬心,奴婢現(xiàn)在便收拾?!?/br> 清池緩慢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著?肘,長袖微落,露出了一截凝脂般滑嫩的肌膚。她臉上的心煩意亂早已不見,一張芙蓉面?上落著?綺艷霞色。她就算是?走神的樣子,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就仿佛一片琢磨不定的飛云。 般般凝視了許久,慢慢地?收拾著?先前堆積下來的經文。 她從不懂小姐要想作甚,可她知道,小姐她是?世外仙姝,絕非這兩府能困囿的。 終有一日,她會和小姐回到那?清幽的仙人臺上。 那?時,俗世間?所有的煩惱都能忘記。 清池命般般收拾經文,并不是?無的放矢。她早已得?到消息,不日玉真公主便會下山。她主動?送上經文,也是?想讓公主主動?地?記起她。 如此一來,公主若是?有所耳聞,必定會招她見面?。 事?實上,清池料得?不錯,三日后,玉真公主身?邊的人便來了。 安定伯府不知,還誤以為玉真公主一下山就召見清池,這可是?大大的恩寵。 清池懶得?說?,順便也推辭了他們讓兄長相送,一句公主私見就堵了悠悠眾口。 到了公主府,轉過亭臺樓閣,珠簾翠幕。 公主便在清幽的道室里召見的她。 隔著?水色簾子,微風拂過,四周洞開的窗戶里落進初夏明亮的辰光。 玉真公主美艷的姿容,也帶著?慵懶的貴氣。 她似是?才清修完,所以隨口問起了清池的一些見講解考校后,笑著?說?:“瞧了你抄的《上清經》、《清靜經》、《玄幽經》,可比從前都長進了,真有清靜身?心、內外煉養(yǎng)之意味。” 可不是?,她自?從下山,在安定伯府里過的日子可不就是?整日的驚奇。不想清靜身?心也不行。 “看來這趟下山的俗世見聞,月魄你所獲不少?!庇裾婀鞔蛉ぶ?說?。 清池面?露苦澀,“女君……” 玉真公主注視著?清池的眸子里卻藏著?一絲叫她都看不分明的奧妙。 公主似笑非笑,“那?可是?蔣國公府的小公子,身?世也不錯,雖比你小上幾歲,可民間?都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聽說?那?小公子生了一副花容月貌,且對你癡心相許,這可是?一樁好婚事?。你要知道,若真的拒了,恐怕以后可沒這么好的人家了?!?/br> 自?然,玉真公主也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不然也不會這么說?。 可她的態(tài)度忽而發(fā)生的改變,這才是?讓清池最奇怪的事?情。 可一想到蔣元那?秘而不發(fā)的身?世,這下,清池也忍不住猜測了起來。而這一次,她總覺得?自?己隱隱地?摸到了什么門道。也許,公主的態(tài)度正?和他的身?世有關…… 公主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口吻有點兒強硬,掩袖一笑,繼續(xù)道:“罷了,我說?這么多,也是?讓你好好想想,往后啊,到底是?隨我長居仙人臺,還是?享著?凡世間?的繁華。這可是?你一生中的大事?,不可馬虎?!?/br> 她這副口氣,倒真有些為師者的語重心長。即便是?清池也不得?不說?,只要是?不涉及寧司君的時候,玉真公主的確是?無可指摘,便是?為她師父,事?事?不說?全部照料著?她,但也從來把她放在心上。 可惜,從清池因寧司君被她挑出了的時候,就注定了她們之間?終有一日會因寧司君決裂。 雖然,她也一直在努力地?推緩這一日。但玉真公主和寧司君都是?不可控的,這顆雷誰又知道何時會被引爆? 碰巧,這時,玉真公主還真問了起來?!奥犅劜痪们埃谰怂土嗽S多經文給你,他一片苦心,你可莫要辜負。” “道君前幾日便也下山了,如今正?陪著?皇上念經,祈國泰民安,你若是?有閑不妨也抄抄《太上救苦經》。” 清池自?然聽得?懂她的暗示,心里不免苦笑,這公主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可她還是?得?答應下來。 誰讓她在公主心里最大的用?處,便是?可以接近寧司君。也正?是?因為她得?到了寧司君的看重,才入了公主的眼睛,才被如此愛屋及烏??蛇@份愛重,實在太重了。 就如這次公主下山,也是?因作為國師的寧司君下山了。 饒是?她這個外人,都覺得?這份愛太沉了,那?位心中只有道門大道的假仙怕是?更?早就不耐了。 可這些還不是?目前,清池最掛心的,今日來公主府的這一回,可以算是?宣告了她的計劃敗北。她十分頭疼,萬萬沒想到,玉真公主還真不介意她嫁人,這也讓她在安定伯那?邊無法用?這個借口站住腳了。 公主還留了清池一頓飯,可這頓飯她吃得?沒什么滋味。 滿腔的心事?縈繞在心頭,難道她真要請寧司君那?個妖孽幫忙? 不。 若是?公主知曉了,她可猜不準現(xiàn)在,公主會不會吃醋,畢竟如今的她,可不是?從前的小女孩,能夠讓公主無視的那?種。和寧司君走得?太近,必然會招惹她的誤會。 拜別了公主,清池隨著?宮人繞出花廳。公主府的景色尤美,不是?仙人臺的那?種道家清幽,而是?皇家威赫的園林氣派。 夏日傍晚,綺艷的晚霞落在這園林里,便是?一道讓人眼前一亮的風景。 慢慢地?,清池心頭的煩悶也消退了許多。 事?情未必就到了那?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想到這里,她不由起了對蔣元那?個瘋子的厭惡,一連兩世,他就像是?一道狗皮膏藥,讓她無法可避。 明明,他們之間?根本沒見過幾面?。這一世,他的那?種讓人齒寒的深情又是?哪兒跑出來的? “李小姐……”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在前邊領路的宮人止步,且歉意地?朝她道:“請跟奴婢往這邊?!?/br> 清池有點莫名其妙的,直到她瞧見了隔著?一道橋,橋上翩然的雪影。 即便是?遠遠的,都能感?覺到那?種白衣勝雪的風華絕代?。 那?是?一種不同于寧司君的氣質,絕非飄逸脫俗的謫仙,卻帶著?一種昨夜微雨問海棠的詩意。 他的手里抱著?一把琴。 即便不見容顏,那?種不緩不慢的步伐,也足以見他的教養(yǎng),似乎還有些許落魄的貴氣。 “李小姐。”宮人催促,不愿她瞧見這位公主的客人真容。 可惜,已經晚了。 第51章 三周目(13) 是那?個琴師! 那?張過分冷艷的容顏, 似還帶著一絲對塵世的厭倦疏懶。 對視中,不止是他愕然,她也驚訝。隨后, 兩?人同時低下了?眼簾,仿若從未結識過眼前人, 擦肩而?過。 “那是誰?”清池問了一句。 宮人露出為難的神情, “李小姐還是莫要?問了?, 公主若是知曉了?,會不高興的?!?/br> 清池也不多問了?。其實, 她已?經多多少?少?知道了?些。 那?天在望春風見過的琴師也是他吧。 望春風里侍奉過她的男倌也說?過。他是公主身邊的侍奉的。第一面,她覺得的面熟, 此時倒是真的找到?了?原因。那?眉眼恰有幾分寧司君的風韻。 想來,這?些年公主得不到?寧司君, 可作為公主的她, 又?怎會身邊真的便無人了?。 琴師, 昔日聽雪樓的花魁,如今也是玉真公主拿來替身寧司君的存在吧。 清池輕輕一哂。 明清玉, 真是一個好名字。 原來那?時, 他嘆的是, 身困金籠,無路可逃。 現(xiàn)在想來,她當時的話還真是倨傲、居高臨下。 可惜了?。終究是金簪雪中埋, 美玉陷泥淖。 不說?他了?, 便是她自己,不也無路可退。 清池一回到?安定伯府, 卻也接到?了?國師府的信,是寧司君以私人名義發(fā)來的。 他已?經得知, 清池被蔣元這?一樁婚事纏身,更是神通廣大地知曉了?玉真公主對此的曖/昧態(tài)度。 怕是他在公主身邊的探子不少?。 這?一點,清池早就知道了?,這?尊大仙的后手可是不少?。 她也沒想到?,寧司君還有那?個閑情來關注她。她記得,他這?回回到?盛京里可是一是應禮部之約祈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二也為了?給前去?抵御邊疆敵寇的將?士祈福。 聽說?朝堂上,光是為了?出?不出?兵北狄,以保守派為主的顧文知和革新派的榮安王就舌戰(zhàn)了?近半載。 就連民間都知道這?場動靜,不知道又?多少?人頭落地,赤血染鬧市。 當然,這?些事和她無關。她只需要?知道,寧司君這?次下山,沒有個半載是回不去?的。 清池把這?封不長,卻蘊意深遠的信細細地看完了?。 寧司君這?貨,說?什么都喜歡藏而?不露。譬如,這?封信,他硬是不點明她該怎么做,而?是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吊人胃口呢! 不就是想讓她求他。 清池咬牙切齒,還是連夜地把欠了?他的功課給趕完了?。次日一早,便親自登門國師府。國師府的兩?個童子一見到?她便喚:“月魄師姐?!?/br> 他們都是玄清洞的弟子,也是一直在寧司君身邊侍奉的。對她面熟得不行,自然也挺喜歡這?位長得像仙女般的師姐。 “月魄師姐,道君一大早上便交代我和云鶴,若是你過來了?,侍奉清茶呢。”云苓手里拿著拂塵,笑瞇瞇地說?。 “道君還說?,他今兒去?見故友了?。若是月魄師姐帶著功課過來的,我們就負責收下。”還年幼的云鶴一口的奶音,軟軟地說?著。 清池嘴角抽了?抽,他這?是故意的吧。 可兩?個小道童都抬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瞧著她。 清池摸了?摸他們的腦袋,“我知道了?,有勞你們了??!?/br> 她把早就備好的獅子糖和素點心遞給他們,“給你們的謝禮?!?/br> 云鶴和云苓眉眼彎彎的,笑出?了?酒窩,還帶出?些孩子氣的嬰兒肥?!爸x謝師姐。” 清池又?鄭重地把一提盒子給他們:“我便不留下喝茶了?。這?是我親自做的荷花酥,勞煩你們替我送給真君。” “師姐就放心吧。”兩?個小道童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聲音清脆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