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第123節(jié)
當然,清池從未覺得,這些木偶石像是能?夠拯救人的存在。她的視線落在了站在殿中的青衣道袍男子。 這才是讓她真正感覺到了壓力?的存在。 簡素青衣,長身玉立,明明就是背對她而站著,就如巍巍玉山,仙姿浩渺,一瞬之間,仿佛她來到了高?山晶瑩冷雪之處,見?到了一位纖塵不染空靈輕逸的仙人。 可?惜,這位仙姿是有?,只是這氣度容貌自然也是仙子,不過確實?裹著白皮的黑餡兒。 他也不回頭,視線落在那尊像當中,仿佛就沒有?聽?到她的一絲動靜。 清池好歹也是和他相處過近三年的,那些個?小脾性早就摸清楚了。 清池低聲道:“清池見?過道君。” 然后沒理會。 青衣人蓮冠落著些天光,側臉光潔鼻翼高?挺,俊逸非凡,就連那神情也是淡漠而悲憫的。 清池再次低頭,雪白雙袖微微對眉齊高?,清聲道:“月魄見?過道君?!?/br> 她的聲量有?點兒高?,也響亮極了。 便是在這時,她雖沒有?收起手,卻?也聽?到了衣料摩挲而過的聲音,他轉身了,一道居高?臨下而冰冷的聲音在這大殿當中響起。 “本君以?為?你已經(jīng)忘記這個?名?諱了。” “月魄,這是我給你取的名?字,永遠都不要忘記了,你的根在哪兒?!?/br> 清池聽?得出來他在警告自己,這樣的警告她也聽?多了,但是還?從未聽?到眼前這個?人用這般淡漠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也許她真的是有?些不慣。 不過他這最后一句話,還?是叫她有?些好笑。 她沒克制住笑場了,也沒笑出聲來,只是那齊眉擺著的袖子搖啊搖啊,在寧司君這樣的輕易洞察人的人眼中,自然就看了出來。 “袖子放下來。”寧司君語氣淡淡,倒是沒有?了方才那種冷漠,卻?含著些許的無?奈。 清池放下袖子,無?辜地瞧著她,只是那張芙蓉面上使勁壓平嘴角的笑意?,卻?難以?做到。 “我說得這句話有?讓你這么好笑嗎?”寧司君氣勢凌然,凜然一派之君的貴重,也如雷霆般壓人。 不然身為?道君的他又如何壓過下面無?數(shù)比他年長的各派長輩。 但是清池還?真的是不怕他。 “道君,是我錯了,您啊,就別生氣了。”清池軟聲道。 寧司君忽而嘆息了一聲,那嘆息中盡是無?奈,“月魄,你啊,還?真是不省心?!?/br> 氣氛沒有?之前那般凝重了,清池在心底都是嘆了一口氣,至于寧司君想要教訓她,那就讓他教訓她好了。左不過是言語,她怕的也不是這個?。 只是怕什么來什么。 寧司君忽而凝視著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不再如過去一般的隱晦說教,而是直接就著她婚約一事開口了。 “你說你下山渡紅塵劫,你和顧文知的婚約也是其中的一環(huán)?” 第117章 四周目(36) 這話?問得她該怎么答啊。 這就是一個陷阱。 她就知道寧司君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她,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寧司君就連隱晦也不隱晦一下了,直接就開門見山了。 可想而知,的確是生氣了。這氣還不小, 一時半會消不了的那種。 “為何不答?”他又問。 眉眼淡然慈悲,唯獨在注視著她的時候, 那雙眼睛如深淵般深而不見底, 叫人?不由地畏懼如神明。 “道君, 若我說是呢?!鼻宄卦谡f這句話?的時候,就往前行了一步, 直面著他,那雙明艷的眸子, 似枝頭綻放的桃花,里面沒有畏懼, 也沒有敬畏。 寧司君道:“如此說來, 你?一定要嫁?” “是?!?/br> 寧司君臉上那淡然如仙的面具也在那一霎那破碎開來, 全都化作?了冰冷的風霜。 “月魄,你?的勇氣可嘉, 好啊,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你?是如何?渡了這紅塵劫的!” “我等你?三年?!彼哪樕喜恢?時又罩上了一層似笑非笑的面具,那打量的視線也叫她覺得有些不妙。 “三年之后,無論如何?, 你?必須回?到玄清洞?!彼麖乃纳磉呑哌^時, 就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也叫清池愈發(fā)地看不懂他了。 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受,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清池覺得自己倒現(xiàn)在都沒有看懂他。 “道君!”在他出門那一刻, 清池不知為何?地出聲喚住了他,就連她的反應都慢了半拍。 那青衣人?轉身, 那一雙凜然如風雪的眸子落在她的眼底,那種克制隱忍,是她不曾在他的身上看見過的。 原本優(yōu)雅貴重的人?,在那一瞬間?,仿佛真的走入了人?間?紅塵當中,多了一抹真實。 可是,這也是只是她的一晃眼間?,那一絲情緒已經(jīng)消逝。 “你?的婚事,屆時會送上合適的禮物?!彼届o地說著,甚至聽不出一絲的譏誚。 “我說的不是這個?!鼻宄匾粫r間?,也放棄了。 寧司君又怎能察覺不到她的那一絲情緒變化,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還不是時候…… “若是他欺負了你?,可到國師府找我?!?/br> 清池怔了一下,不由地嘆了一聲。 “年歲小?,憂愁不少?!焙龆?,他道。 “我以為道君會責罰我呢。”清池輕輕地說著,但?是沒有想到,寧司君竟然這么?輕松地就放過了她,他到底是知道什么?。 “這是你?人?生的路,我攔不住你?下山,難不成?還能攔住你?嫁人??!睂幩揪纳ひ魷睾退颇侨麓猴L,料峭般似冷未冷。 這說得她該如何?反駁。 當然是反駁不了。 “道君為何?就篤定我這樁婚約在三年后就忘了,俗話?不是說得好嘛,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清池這就杠精上來了,要不寧司君怎么?會說她膽子大呢。 她很想看看,他到底有多能忍,果然寧司君那淡定的臉上也快出現(xiàn)了陰影,井字符號都要冒出來了。 “你?自從下山,倒是愈發(fā)無所畏懼了,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做?!?/br> 清池嘻嘻一笑,跟在他身邊,“道君,我只是實話?實說嘛。若是我嫁了人?,應當不是玄清洞的女?冠了吧。” 她真的只是隨便說說的。 但?是,可寧司君還是不咸不淡地回?復了她:“你?喚我一聲道君,是不是,自然也是由我來決定?!?/br> 他這句話?說得挺咄咄逼人?的,清池怔了一下,一瞬之間?,竟然腳下都沒注意,平地崴腳了。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身,以免她和地面輕吻,淡淡的籬落香融合了殿中的紙燭濃香,撲面而來。清池怔了一下,只是寧司君在她站住了以后,便撤走了自己的手。 他的溫度短暫地停留在腰上。 然后是男人?輕聲教誨,他微蹙眉,“既然都是要嫁人?的年齡了,也該穩(wěn)重些。” 清池認栽,老老實實地答應:“月魄下次一定改掉?!?/br> “近來我有事忙,若你?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便遞信到瑾澄哪兒?!蹦┝?,他也只是說了這么?一句話?。 清池眼睛都亮了一下,“月魄曉得了。” 清池回?到了貴女?圈中,說說笑笑,至于?沈冰心她們問起女?冠卜卦一事,也被她忽悠而過。 唯有宋純思于?無人?處,暗暗問她,還以為她這是去會了情郎呢。 清池哭笑不得,若是她知道這位“情郎”還是盛京人?人?尊崇的瓊霄道君,豈不是要被嚇死。 婚期漸近,清池自然也不再?用時間?離開安定伯府。不過用玄冥在,以他和應九郎牽線,倒也無事。自然,在離開安定伯府前,清池也把手上的店鋪,不分明暗全部都處理了一遍。順理帶到顧府。 她嫁給顧文知,是一種新的選擇,也許更?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她避開了所有的坑,換了一個地方,希望這個新的地方不會叫她失望。 “般般,你?覺得如何??”清池幾世來,第一次穿上了嫁衣,她起身,舒展了一下衣袖,腰身窈窕嫵媚,那華美?的鸞鳳錦繡圖案在光線下,美?得驚心,有一種不真實之感。 芙蓉面明艷至極,不點胭脂,襯得這一襲美?艷的嫁衣,淺淺含笑之間?,叫人?骨酥。 般般一邊為清池撫平著微些褶皺之處,一邊笑著道:“不虧是蘇杭的繡娘,這一身衣裳可做得真好?!?/br> 又瞧了一眼,就直點頭,“不過也只有我家小?姐您,才能把這件嫁衣穿得這般的美?麗?!?/br> 說到這兒,她忽而有些情緒轉變,暗暗側過臉。 “般般……” 清池見她如此,偏過頭瞧著她,這才發(fā)覺她在暗暗抹眼淚,那副樣子又像是喜極而泣。 “小?姐,莫要見怪。奴婢只是……有感而發(fā)。” 清池道:“我和你?一樣……以為我這一世都不會嫁人??!?/br> 般般卻道:“不管小?姐嫁不嫁人?,是去顧府,還是回?到玄清洞,般般永遠都會陪著您?!?/br> 主仆二人?相對無言。 清池握住了她的手,臉上淺淺的笑。 “好。” 清池自然是信她的,般般和小?薇,無論是那一世都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近來婚期就要到了,身為她身邊的大丫鬟,般般自然也是里里外外地忙碌,看著清池試了嫁衣后,就離開內院了。 清池正要換下嫁衣,忽而聽到窗戶被敲響了三聲,這是她和玄冥的約定。 “進來吧?!?/br> 玄冥最?近都在聯(lián)系藏在民間?的大院的人?,最?近也很少出現(xiàn)在清池的面前,不過清池也覺得最?近的他有些奇怪。 玄冥如同一抹魅影般出現(xiàn)在屋里,只不過無論來過了多少次,他還是無法習慣這個香閨,覺得拘束,就連這熟悉得讓他魂牽夢繞的香氣都讓他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