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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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雷切最后一次跟他人生中直至隼出現之前的第一只也是唯一的一只寵物的最后交集,在往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能夠提醒他他的身邊曾經還存在過一只毛茸茸的、似乎離開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小生命的,只是那一張張從獸醫(yī)手里開來的藥單,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昂貴的藥物,而雷切就會用他的鋼筆,親自在賬單的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那些名字顯得隨意而懶散,就像他幾年前就第一次獲權在父親的公文上正式簽下自己的名字時一模一樣。 獸醫(yī)剛開始還會小心翼翼地跟這個冷著臉的十歲小男孩心細地匯報小貓的情況,最開始,他甚至會匯報一些“小貓開始正常進食了”之類他認為一個孩子聽到會開心的話,然而當他發(fā)現無論自己說什么,對方給予他的反應,永遠只是淡淡地點頭。 最多當他告訴這個小男孩,準備給那只可憐的貓做手術恢復它的行走功能時,小男孩手中的書翻過一頁,他點點頭,頓了頓,這一次,他終于說話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去吧。”雷切還記得當時他是這樣回答獸醫(yī)的,“以后不用跟我匯報這些?!?/br> 后來雷切是從下人的耳朵里聽到那只小貓從新可以只有地在地上奔跑了,不過它卻再也沒有來他的房間附近,而那時候,距離小貓摔斷了腿那天幾乎已經是一年之后的事兒了——動物是有靈性的,它們永遠都能敏銳地感覺到人類對于它們的情感,是寵愛的,還是厭惡的,又或者在寵愛之后并非厭惡,只是某一方單方面地希望重歸于陌生的、彼此獨立而不相干的兩種生物這樣復雜的愿望,那只曾經粘膩著雷切的小貓都很好地接受到了。 所以它從此消失在了雷切的世界中。 而對于這所有的一切,當時剛剛過完十一歲生日的雷切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高中課本,那雙湛藍透徹的瞳眸中沒有太多的情緒。 第二天,那只貓就被送走了。 “沒有為什么,”面對當時唯一還算說得上話的那對世家姐弟中的jiejie,雷切的語氣驕傲而冷淡,“我不允許任何不能被我控制的東西出現在我的周圍,我的東西,只有我才有權利決定它的生老病死?!?/br> 狗崽子的總結非常到位,事實上,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雷切從小就是個占有欲旺盛到變態(tài)級別,整個兒就是個即龜毛又擁有著不知道打哪來的驕傲的神邏輯偏執(zhí)狂。 …… 那只小貓之后,雷因斯家族主宅里再也沒有養(yǎng)過其他寵物,那池水塘里屬于冷血動物的錦鯉,還有只有午后才肯出現,懶洋洋地從男人手中大方地吃點兒貓食,吃飽了曬過太陽之后隨著日落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的流氓貓,成為了包括人類在內,某種程度上最接近雷切的生物。 雷切十二歲那年在高中的科學競賽中得了第二名。 與此同時,終于發(fā)現哪里不對的雷因斯家家主,也就是雷切的親生父親,在兒子得獎的當天獎勵了一番后,父子倆關在書房里談話談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從書房里出來,雷切還是那個雷切,只不過雷因斯的家主卻仿佛蒼老了好幾歲——沒人知道這對父子之間的對話內容到底包括了什么,只是雷因斯當時的家主幾乎是當下就宣布,嚴厲禁止兒子再進行跳級。 雷切老老實實地讀完了高中,然后在大學畢業(yè)后,殺人,毫無懸念地被送進絕翅館。 進入絕翅館后,在整整第三個月結束傳統新人保護期的第一天,男人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難度,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創(chuàng)下有史以來最快成為王的新人的記錄,輕而易舉地爬到了絕翅館食物鏈的最巔峰。 之后的生活平淡得可怕。 、 二號樓不缺強者,卻始終缺乏一個能對新任的王產生任何威脅的強者。 直到這一年的深冬即將來臨,忽然有一天半夜醒來,雪花擊打窗戶時發(fā)出輕微的聲音就好像有什么小動物在窗外用爪子拍著窗戶要求進來似的,男人原本平緩均勻的呼吸一頓,黑夜中,男人睜開眼,毫無預兆的,湛藍的瞳眸在黑夜之中就好像幽暗的鬼魂之眼。 掀開被子,他赤著腳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子,當寒風夾雜著雪花席卷而入迅速吹散牢房中那點兒充足的暖氣,雷切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又有了想要一只寵物的念頭。 這一次,大概是可以好好照顧它的。 在這個弱rou強食的、仿佛天生就是為了他這樣的人而存在的環(huán)境里,忽然有了終于可以控制所有的一切這樣的意識。 黑夜中,望著窗外紛飛的鵝毛大雪,男人自始至終仿佛永遠不會有情緒起伏的瞳眸中有一閃而過的興奮,被寒風吹盡暖氣的靠房里,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雙腳冰冷地才在柔軟的地毯上,男人卻前所未有地感覺到血液真切地在血管中流動,在奔騰。 所以當狗崽子張嘴咬他,男人從未生氣,因為那牙齒始終未曾劃破他手指上的皮膚。 所以當狗崽子伸爪子抽他,男人從未生氣,因為哪怕它已經十二萬分不耐煩,卻依舊只是在床上在他伸手就可以拎起來的范圍內滾來滾去。 所以當狗崽子是個標準的撒手沒,男人也從未生氣,絕翅館就那么大,它邁著那胖乎乎的短腿,哪怕是盡力地狂奔遠離,又能跑到哪去? 所以當狗崽子是個白眼狼看見綏就往上黏,男人從未生氣,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比雷切自己和隼更加清楚,從半個月前的健身房里,狗崽子和男人的瞳眸第一次撞上的時候,他們就注定了無比明確的從屬關系。 他是它的主人。 它的生老病死,必須統統都交由他來決定。 “所以,怎么可以把自己弄傷呢?!毙揲L的指尖輕曲,甚至還帶著早晨給狗崽子洗澡時沾上的沐浴乳香味,雷切勾起唇角,不輕不重地在狗崽子濕潤的鼻子上彈了彈,狗崽子下意識張口伸脖子就咬,這一次,男人輕而易舉地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最初出現在眾人視線里時,那從眼底溢出的暴怒與冰冷不知道什么時候完全收斂了起來,沒人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到底發(fā)生在哪個瞬間—— 而只有雷切自己知道,當他彎下腰,將沖自己第一時間撒丫子狂奔而來的狗腿子接住時,他用大手輕松地托著它的屁股將它從雪地里抱起來,歷史終于沒有重演。 他沒有看見十歲那年低下頭時看見的那種忍著劇烈的疼痛依舊討好的眼神,從那雙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湛藍如海的瞳眸里,寫滿了找到靠山時特有的得瑟和由衷的喜悅,狗崽子被他高高地舉在手里,軟乎乎的爪子非常順便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它吐著舌頭,口中哈出來的氣息還帶著早上的羊奶奶腥味兒,那帶著濕潤溫暖的水汽糊了男人一臉。 從不遠處那四個三號樓犯人的眼底,男人仿佛看見,曾經那個只能將一切不定因素抗拒地推開的自己正在消亡,那些人流露出的恐懼,就是他正掌握著一切的最好證明。 被男人舉在跟前的狗崽子咧著嘴,大嘴巴邊上海掛著淡淡的血跡。 就像是闖了禍之后終于等到大家長來收拾爛攤子的熊孩子似的笑得沒心沒肺,毛毛蟲似的大尾巴艱難地擺動著,不為取悅,只是因為它樂意,它高興,他媽的它終于等來了它的強力靠山,這會兒終于能安安心心蹲一邊看戲,做一個一心一意抱大腿的狗腿子。 “回去再收拾你?!?/br> 捏了捏幼犬柔軟的耳朵,雷切將阮向遠放回了雪地里,作為對這個威脅的積極回應,狗崽子翻了個白眼,抬起后腿啪啪啪地撓了撓耳朵,順便噴了男人一褲腳的狗口水。 阮向遠蹲在一邊,看雷切撿起之前被扔到一旁的那根手腕粗的樹枝,在手中掂了掂,當那根先比起真正的武器來說顯然簡陋不堪的樹枝被男人在手心轉了一圈后穩(wěn)穩(wěn)地握在手里,仿佛就成為了世界上最鋒利的寶劍——原本站在空地中央的四個倒霉蛋甚至來不及逃跑,血花飛濺就像是最美的抽象畫一般傾灑在瑩白色的雪地上,紅與白的強烈對比異常刺眼! 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在那四個人身上如同花朵般綻放,他們匆忙而慌亂的進攻輕而易舉地被雷切輕松閃過,相比起之前那個王戰(zhàn)的挑戰(zhàn)者,他們簡直不值一提,到了最后,很顯然相比起使用武器進行靈魂的屈辱鞭笞,男人更喜歡直接上rou體上的折磨,于是他扔掉樹枝順手抓過離他最近的那個人,成年的強壯犯人在他的手中就像是隨意可以撕扯的玩具,他抓著他的頭發(fā),屈膝狠狠地定在了那個人的胃部,在對方干嘔著發(fā)出痛苦的呻吟時,雷切厭惡地皺皺眉,抬腳將他踹到了五米遠處。 半死不活的犯人正好落在一直蹲在樹下此時此刻已經停止了哭泣,轉而正用狂熱的雙眼盯著雷切的少年身邊。 少年被忽如其來的玩意嚇了一跳,猛地抽搐了下后,臉上卻露出了令人十分不舒服的笑容——即使從頭到尾,正抓著那幾個三號樓犯人狂虐的紅發(fā)男人甚至沒有給他一個余光。 五分鐘后,地上安安靜靜地躺平了三具半死不活靈魂出竅眼前只剩下一口氣的身體,他們如同破爛一般被雷切隨手扔到他玩兒夠了之后不耐煩地要扔開的地方。 雷切走向最后一個人時,他開始放聲大哭,灑滿了他們血液的雪地上,在他的屁股下面忽然浸濕了一片淡黃色的輪廓——當雷切逐漸逼近,那人居然被嚇得尿失禁。 皺皺眉,雷切嫌惡地打消了把他抓起來扔出去的念頭,走到這個垃圾面前,男人面無表情地抬起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他的肩上,在這個大哭著胡言亂語說著對不起的人踉蹌著要爬起來跑走的時候,男人飛快地踹了腳他的膝蓋,當他結結實實地彎曲雙膝跪在雪地里,雷切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就想要直接撅斷—— 卻在看到對方手腕上某處一樣的時候停了下來。 忍著那股從眼前這個垃圾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惡臭,雷切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疑惑的聲音。 也不管背對著他跪在地上那個人能不能接受這樣極限的人體曲折度,他一腳囂張地踩在那個人的背上,蠻狠地將那個手臂往自己眼前拽了拽——這一次,他看了個一清二楚,在這個人的手腕上,十分清晰地有倆個小小的血印,那牙印雖小卻似乎扎得異常深,哪怕是在這種天氣里,從里面咕咕往外流的血液也沒有完全停止下來。 雷切仿佛這個倒霉蛋,下意識回頭去找狗崽子,卻發(fā)現此刻,狗崽子也正顛顛兒地往他這邊跑,尾巴難得翹起來像個大刷子似的甩來甩去—— 狗崽子在男人腳邊停下,抬起頭長著大嘴沖他哈氣——這一次,雷切終于輕而易舉地看見,在隼那長長的舌頭下面,狗下顎的右邊,原本長著一根像是小針似的幼犬牙的位置,此時此刻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小洞洞。 雷切:“…………” 之前,讓雷切氣得要死的血跡還是掛在狗嘴邊——不過現在,哪怕是用腳趾頭猜,男人也能猜到這些淡淡的血跡究竟是從哪里來的了。 仿佛沒有看見雷切沉默的目光,此時的阮向遠正咧著他只剩下的三顆乳牙的大狗嘴,一臉嫵媚地蹭主人大腿—— “嗷嗚嗚——” 變態(tài)主人看到了沒看到了沒,咩哈哈哈,大爺我換牙了喂!o(*≧▽≦)ツ ☆、第二十三章 雷切沉默片刻,隨即彎下腰將在自己腿邊蹭來蹭去的狗崽子抱了起來,一只大手捏著狗崽子的鼻子,將包在牙齒上的那一層松軟的大嘴巴捏起來,中指微微一頂,將它的長嘴輕而易舉地強制性扳開——男人仔細地看了老半天,直到確認了那小小的黑洞里隱隱約約能看見一顆米粒大小的新牙,他這才放下心來。 順手將比剛來絕翅館時候重了不少的毛絨生物扔回厚厚的雪地里,狗崽子借著柔軟還未成型的身形優(yōu)勢在雪地里打了個滾,爬起來甩掉毛發(fā)上裹上的雪,白色雪粒四濺中,雷切將目光收了回來,回頭望了望趴在地上就像死豬似的隔壁樓犯人,想了想后,抬起腳尖提了提他的大腿。 地上的那個男人猛地抽搐了下。 反應這么大?雷切這才想起這家伙剛剛尿失禁,于是立刻將本來就猶猶豫豫要不要踩在對方屁股上的腳收回來,盯著對方挺尸盯了老半天,紅發(fā)男人似乎是想要等對方爬起來再好好說話,然而,直到他等到不耐煩了對方還是堅挺地趴在那繼續(xù)擺造型,于是他這才摸了摸鼻尖,用十分真誠的聲音說:“對不起,好像打錯人了。” 已經習慣了雷切這種聽上去十分真誠其實毫無誠意也毫無意義的事后道歉,阮向遠顛顛地繞到那個趴在地上的男人跟前,十分八卦地伸出爪子替趴在地上的那位大哥刨開那些擋住他的臉的積雪,然后狗崽子發(fā)現這家伙居然還是有反應的——在聽到雷切的道歉時,他噗地一聲,吐出了一顆混合著血的門牙。 阮向遠想了想,這大概就是這位大哥對于雷切真誠道歉的回答——如果他還有力氣的話,大概就是跳起來把那些和著尿的雪糊雷切一臉的節(jié)奏才對。 而此時此刻,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一句“沒關系”的狗主人似乎還略微失望,他嘆了口氣,學著阮向遠一樣走到這個犯人的面前蹲下來,一人一狗蹲在自己跟前,倆雙一模一樣的湛藍瞳眸充滿了期待地盯著自己,心中一股無名的氣橫沖直撞沖入心間,一口鮮血就要從喉中噴出,不知道自己今天倒了哪門子血霉的男人趴在雪地里默默地忍受著這份無法言明的痛苦,他非常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像其他三名同伴那樣干凈利落地暈過去,要在這醒著遭這份罪—— 雷切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眼珠轉了轉,用淡淡的語氣提議:“喂,這位大叔,可不可以請你配合我一下?” 趴在地上臉朝下的男人眼皮抖了抖,然后噗地一聲,吐出了另一顆原本搖搖欲催此時被活生生咬斷的門牙—— 去你媽的大叔??!老子還比你小一歲!!配合你大爺?。?!“喂”字后面緊跟著“請”你母語教科書被狗啃過嗎?!還有,配合?沒門,做夢,no way,不可以!?。。?/br> 狗崽子低頭伸長脖子看了看那顆帶著血的大黃板牙,嗷嗚一聲,對于自己掉了一顆牙對方掉了倆顆牙這件事上終于平衡了,大尾巴愉快地像是雨刷似的在雪地里掃阿掃。 狗崽子毛茸茸臉上的愉快表情似乎提醒了雷切他的保留必殺技能,于是蹲在地上的紅發(fā)男人想了想后開始面無表情進行他最拿手的造謠:“咦,隼說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愿意配合。”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的犯人:“…………” 狗崽子愉快的表情一頓,轉過頭,又是嗷嗷亂叫一通。 雷切面不改色繼續(xù)胡說八道:“隼還說,再打你一頓就可以了,死人雖然不是最佳的配合對象,但是至少不會反抗的。”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的犯人:“…………” 對于主人這樣順手地把黑鍋劈頭蓋臉往自己身上蓋,阮向遠轉過身,用后腿對準雷切的臉用力往后刨了幾堆雪,男人伸出大手擋住臉側,異常嚴肅地說:“隼,不要玩尿?!?/br> “嗷嗷!” ——去你瑪德,尿在那邊,你以為老子和你一樣蠢! 男人伸手拎著狗崽子的后頸,將亂動亂刨的狗崽子抱回懷里,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腦袋,雷切這才慢吞吞地繼續(xù)他單方面強迫進行的談判,他不再蹲著,而是站了起來,當他站在那個犯人面前的時候,投下來的陰影將他映襯得就好像是一座移動中的小山。 一只手夾著毛茸茸萌兮兮又不失英俊的哈士奇幼犬讓雷切看上去和昨晚瘋人院倒墻跑出來的變態(tài)沒有任何區(qū)別,而就是這樣一位高大威武的變態(tài),異常認真地用小學生水平的溝通方式,試圖跟一個剛剛被他打斷了倆顆門牙的倒霉蛋討價還價—— “我不跟別人說你尿褲子的事,你也不可以跟獄警或者館長告狀,說我打了你。”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的犯人:“…………” 對方徹底死一般的沉默讓雷切皺皺眉:“一個小時前,我才剛從館長那里出來,在沒有想到第二種對付那些廢話的辦法之前,我不想靠近那個地方百米之內?!?/br>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的犯人:“…………” “更何況,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尿褲子的事情吧?……史蒂芬?!?/br> 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的史蒂芬:“?。。。。。。?!” 對于二號樓的王用這樣冷艷高貴的語氣準確無誤地叫出自己的名字,要不是膀胱已空,這名名叫史蒂芬的三號樓犯人幾乎就要被嚇得再尿一次——他只是三號樓二十五層剛剛能擠進監(jiān)獄高層隊伍的等級而已,他何德何能,讓另一棟樓的王記住他的名字??! 更何況,這個王的名字叫雷切。 雷切?。。。?/br> 哪怕是做夢夢到這種內容都要惶恐得從此三天三夜不敢合眼??!老子今早不僅出門沒看黃歷,而且還一不小心失足走進了平行世界吧!雷切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說出去誰信?——說!出!去!誰!信! ……………………媽的,別說他們不信,連我自己都不信啊。 用力地往鼻腔里吸了吸呼之欲出的鼻涕和眼角都要激動得滴落的血淚,在史蒂芬風中凌亂得簡直沒辦法整理自己的思緒時,他又聽到那淡淡的聲音從頭上傳來,那聲音伴隨著沙沙的,鞋底踩在雪粒上時才會發(fā)出的聲響,腳步聲越來越遠,空曠的空地上空,久久回蕩著雷切那如同神明畫外音一樣的聲音—— “協議達成,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br> 史蒂芬:“…………” 從史蒂芬進監(jiān)獄開始,就聽說二號樓的王思維方式和普通人不在一個次元——今天,他算是徹底rou身測試了一把這種銷魂的腦電波交流方式,從頭到尾他發(fā)出的聲音只有“嘶”地倒吸氣聲還有“噗”的吐血吐牙聲,而就在這倆個單調的發(fā)音里,雷切獨立依靠腦補完成了從“跟他”道歉到要求“跟他”談判最后“跟他”談判完成的整個過程。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恩,還順便擅自替他決定了他對于此次完全沒有參與到的談判結果的情感與看法。 …… 當史蒂芬趴在雪地上默默吐血的時候,阮向遠正趴在雷切的肩頭,狗崽子寬大的爪子扣在男人的肩上,當他回頭去看雷切的時候,毛茸茸的耳朵會不經意地掃過對方面無表情的側臉,阮向遠看了又看,卻發(fā)現此時此刻,那張完美的側臉看上去就像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一樣智商偏低—— 整個絕翅館的人都以為,雷切是一個連自己直屬管轄的高級犯人有幾個都數不清楚的,武力爆表智力方面卻略微遺憾的奇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