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夏聽凝輕輕挑眉,慢條斯理的道“既然如此,那二弟妹慢走,我就不送了。只是阮三小姐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本世子妃想留她在這多坐一會?!?/br> “不行?!比钽y玲忙大聲道“她得跟我一起走?!?/br> “是嗎?”夏聽凝微笑著看向阮秋玲道“阮三小姐,不知你是否介意在這多坐一會?!?/br> 阮秋玲忙頜首答道“世子妃相邀,豈有不從之理?!闭f罷便掙脫阮銀玲的手坐了下來。 阮銀玲見狀登時被氣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把掐死阮秋玲,這個該死的庶女,竟然也敢反駁她的話了。 夏聽凝眉眼彎彎的對著阮銀玲道“二弟妹,你瞧,人家是愿意留下的。你既是想走,那我也不攔著了?!?/br> 阮銀玲被噎得要死,直恨不得一錘子錘死夏聽凝,消了心頭的火氣。 還是阮玉玲見機行事的拉著她一起坐下。 迎恬公主看得分外奇怪,拉過阮玉玲問道“皇嫂,你們剛才在說什么呀?!编粥止竟镜摹?/br> 阮玉玲忙笑著解釋道“沒什么,我二妹帶來的是我娘家一個庶女,我不怎么待見她,便想讓二妹將人帶回去?!?/br> “喔?!庇窆骰腥坏狞c了點頭。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阮秋玲,又是個庶女。 這邊,夏聽凝則笑瞇瞇的對著阮秋玲道“怎么?二弟妹不走了?” 夏聽凝這話頓時又讓阮銀玲的胸口開始氣悶起來,抬眸狠瞪了她一眼,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扯著嘴角譏諷道“大嫂,聽說你前日不顧身份,竟然帶著個乞丐在大街上晃悠。庶女就是庶女,行事都不知道檢點。” 說完連帶著也狠瞪了一眼阮秋玲,滿臉嫌惡的模樣。 夏聽凝聽后也不生氣,只是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而后才閑閑的道“二弟妹,話可不是這么說,人家一個孩子無父無母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生活無所依流落街頭去當乞丐,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人一生下來又不能自己選擇父母,他們要是跟二弟妹一樣有個當丞相的爹,又怎會落得以乞討為生,二弟妹可別站著說話不腰疼?!?/br> 阮銀玲聞言反唇相譏道“那是他們的命,少把我跟那些低賤的乞丐扯在一起,滿京都也就你一個肯自甘下賤的跟乞丐廝混在一起了?!?/br> 夏聽凝抬眸輕瞥了阮銀玲一眼,‘叮’的一聲蓋上茶盞道“二弟妹說話可要注意分寸,要知道禍從口出。你這般不留口德,拜再多的觀音菩薩也是不會有福報的?!被钤搼巡簧虾⒆?。 這無法有孕一直是阮銀玲的致命傷,現(xiàn)在聽夏聽凝這么一說,登時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夏聽凝怒罵道“你這個低賤的庶女,竟然敢詛咒我懷不上孩子?!?/br> 她這一年多來補藥沒少吃,什么生子秘方都試過了,還日日供奉著送子觀音,可就是沒能如愿懷上個孩子,肚子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這在她心里就是一道傷疤,這會被人給揭了出來,頓時讓她疼得惱恨。 夏聽凝冷眼看著阮銀玲,淡淡道“二弟妹,說話要慎言,就憑你這句話,我便能讓娘禁了你的足?!?/br> 阮玉玲也忙上前拉住自己的meimei道“好了,二妹。你莫要鬧了?!边@個meimei怎么這般沉不住氣,三兩下就要著惱,都是讓娘給慣的。 阮銀玲惱恨得一甩袖子,寬大的衣袖登時就掃到了阮秋玲手中的茶盞,茶盞被打翻落下,阮秋玲忙站起身拍了拍衣裙,而濺出的茶連帶著也燙到了阮銀玲的手。 恨得她一手捏起自己桌上的茶盞,抬手便朝站在她跟前的阮秋玲潑去,怒聲道“連你也敢逆著我?!?/br> 阮秋玲驚得連忙側(cè)身避開,若被這guntang的茶水潑到,她還不得登時毀容。 guntang的茶水落地,好在阮秋玲避得及時,沒有被潑到,阮玉玲見狀放心之余又氣得直喝道“二妹,你真是越發(fā)的不像話了?!痹趺淳徒o養(yǎng)成這般沒腦子的性子。 而此時,季氏卻在聽到婢女的稟報后,帶著人趕往了清瀾園。 來到正廳瞧見熱鬧的眾人后,她唇邊勾起了一抹柔笑,偏頭對著身邊的浣蘇輕輕點頭,而后便帶著另外幾個婢女踏進了正廳。 面上帶笑,款款朝眾人走去。 只是,她卻沒注意到潑在大理石地磚上的茶水,正想走過去行禮時,不料腳下突然失滑,‘砰’的一下便往后摔在地上。 眾人均來不及反應,季氏的婢女連忙上前想要將其扶起來。只是,在看到地上的情景時,不禁‘啊’的驚聲尖叫了起來。 ------題外話------ 親們,抱歉抱歉,今天上來作者后臺時才發(fā)現(xiàn),我昨晚上傳的章節(jié)居然忘了點發(fā)布,足足晚了一個小時系統(tǒng)才自動發(fā)布讓親們看到,真是對不住哇。請親們原諒。 正文 147 姨娘小產(chǎn),阮氏昏倒 季姨娘整個人面色痛苦的躺在地上,而她的下身此時竟有血在慢慢滲出,染紅了她原本身著的白色衣裙。 但凡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方才驚聲尖叫的婢女又是發(fā)出一聲高呼“姨娘小產(chǎn)啦?!?/br> 阮銀玲和阮玉玲驚疑不定的看著面前突發(fā)的狀況,阮玉玲倒還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小小的為季氏的不走運感慨了一下,這么一摔,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阮銀玲則不同了,她先驚再怒后又喜。驚的是季氏突然來了這么一出滑倒小產(chǎn),怒的是對方竟然再次有孕,喜的自然是這孩子八成要沒了。 想到這,阮銀玲不禁喜滋滋的在心中告謝菩薩,替她鏟除了這么一個隱患,不然真等這狐媚子生下庶長子,夫君的心還不得全偏到她那邊去。 阮銀玲越想越是暗自慶幸,雙眸也忍不住的朝夏聽凝丟了一個白眼,這個該死的庶女,方才還說什么她不會有福報呢。現(xiàn)下這福報不就來了么,她每日祭拜菩薩果然是對的,只要再加把勁,她肯定很快就能懷上身孕,一舉得男的。 夏聽凝雖然被季姨娘這么一驚,但出于醫(yī)者仁心的道理,她還是連忙上前為其查看,不著痕跡的替她把了把脈。 切完脈后,夏聽凝眉頭微皺,轉(zhuǎn)頭吩咐道“快把季姨娘抬到廂房,去請府醫(yī)過來?!?/br> 說完又在心底輕嘆了一聲??上н@個孩子,已是保不住了。把府醫(yī)請來也不過走走過場而已,季氏的孩子已快足月,孕婦懷孕的前三個月都是最需要小心的,現(xiàn)在這么一狠摔,孩子已經(jīng)是不保了。 想到這,夏聽凝又瞧了一眼季姨娘,怕她自個也是不知道已有身孕,不然依她謹慎的性子,想必不會出門才是。 “你去通知我婆婆一聲,再讓人去一趟葵園把二少爺叫來?!毕穆犇^吩咐晚玉道。 婢女們又驚又慌的抬著季姨娘去往廂房,另有人則急匆匆的跑去藥房請府醫(yī)。 夏聽凝抬眸輕瞧了面帶喜色的阮銀玲一眼,微皺著眉道“二弟妹,我們也應當過去瞧瞧?!眲e忘了,那茶水可是你潑的。 阮銀玲聞言連忙收起面上的喜色,換上了一副傷感的神情,道“大嫂說的是,我們是該過去看看可憐的季姨娘?!?/br> 夏聽凝一聽暗自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結(jié)果還沒出呢,她就先認定這孩子保不住了。 夏聽凝實在懶得搭理她,轉(zhuǎn)身對著阮玉玲和迎恬公主道“公主,大皇子妃,著實不好意思,府中出了這等事,今日怕是沒有辦法繼續(xù)招待二位了,還請見諒?!?/br> 這話一出,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阮銀玲聞言也轉(zhuǎn)頭沒好氣的對著一直當透明人的阮秋玲道“你也回去。”她現(xiàn)在可沒心情顧著這個小庶女。反正她有將人帶來就是,現(xiàn)在臨時出了狀況,爹爹怎么也怪不到她頭上去。 阮秋玲雖心有不甘,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也只好依言行禮告辭。 反觀迎恬公主就沒那么好說話了,她原本正坐在位上吃著茶點,一開始雖也有被季姨娘突如其來的小產(chǎn)驚了一下,但轉(zhuǎn)瞬又跟個沒事人一般沒有加以理會。自小在皇宮長大的她,這種事早見得多了,實在引不起她的主意。 所以她也只是隨便瞥了季姨娘一眼便避開了,同時還嘀咕著罵了一句“晦氣?!?/br> 可這會聽到夏聽凝的話后,她又立馬高聲道“本公主不用你招待,你只要把表哥找來,有他陪著我就行了?!毕脍s她走,門都沒有。 表哥?倒還攀起親戚來了,夏聽凝抿唇正色道“公主,男女有別,還請您慎言。”當著自己的面讓容瑾過來陪她,把她這個正牌妻子給擱到哪去了。又不是容瑾的正經(jīng)表妹,喊表哥喊得這么順溜,卻不見她稱呼自己一句表嫂。 阮玉玲這會也有些尷尬起來,哪個未出閣的女子敢像她的小姑子這么說話的,而且人還是她帶來的,要是在靜王府鬧上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這,阮玉玲便悄悄拉了拉迎恬公主的衣袖,對著夏聽凝微笑道“世子妃所言有理,本宮和公主也打擾多時,這就告辭?!?/br> 迎恬公主聞言卻是不依,正想鬧騰起來,卻聽阮玉玲拉著她小聲道“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往后機會多的是。你這會鬧起來豈不是讓人笑話,難道你想以后都踏不進靜王府的大門么。” 被阮玉玲這么一嚇唬,迎恬公主也只好悻悻不甘的住了嘴,算是默認了同阮玉玲一起回去的話。 夏聽凝淡然微笑著道“本世子妃讓婢女送二位出府。” 今日實施不了原本的計劃,本就讓阮玉玲心有不甘,輕飄飄的扔下一句“不必?!焙螅阃窆鲙е蝗烘九坪剖幨幍碾x開了。 送走了外人,夏聽凝也不多看阮銀玲一眼,自顧自的帶著綠蕪抬腳便走。 阮銀玲暗暗對著夏聽凝的背影咬牙道,神氣什么。邊瞪著眼睛邊跟了上去,她得趕緊到夫君面前哭幾句喪。 這廂,一路隱蔽著來到主屋的浣蘇,謹慎的四處張望著,確認周圍沒人后,連忙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木窗,腳蹬墻上,一順溜的進了屋。 因為門外有婢女守著,她走路便格外小心。貓著身子來到了梳妝臺前,小心翼翼的尋找著她要的東西。 頭花,發(fā)簪,步搖,耳墜,鐲子,擺在明面臺上的東西直教浣蘇瞧花了眼,這世子妃的首飾竟有這般多,而且每一樣都是格外的精美。這樣的首飾,小姐通共不過只有四五樣,平日里都舍不得戴,放在精心珍藏著。 沒想到世子妃就這般隨意的將東西放在臺面上,可見這些還都不是最好的。 浣蘇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按耐住想要伸手摸向那些首飾的欲望。哪個女子不愛金銀首飾,這簡直太過誘惑人了。 浣蘇極力告誡自己,她是來辦事的,不是來看這些首飾的,千萬不能壞了小姐的大事。 她邊想邊控制著自己的眼睛別去看那些首飾,尋找起她這會過來的目標。 終于在梳妝臺的右邊格子里找到了她要的東西,浣蘇連忙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著的麝香粉,將粉末一一摻入其中,攪拌均勻。 將東西放回后,浣蘇原本立即想走,但奈何雙腳不聽使喚的釘在了原地。她又忍不住看向臺面上的首飾,這么一番瞧下來,登時鬼使神差的伸手打開了梳妝臺上別的格子,隨著一個個格子慢慢的拉出,展現(xiàn)在浣蘇眼前的便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沖擊。 金光閃閃的各式華美簪子,水潤亮滑的各種玉飾,精致的臂釧,綴著寶石的金銀鐲子,琉璃,水晶,珊瑚,瑪瑙,珍珠。 浣蘇越看越是睜大了眼睛,這些東西,她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擁有其中的一件。 突然,門口傳來些許的聲響,令浣蘇陡然驚醒過來。她慌亂的將所有格子推回原位,抬腳便想走,只是剛一轉(zhuǎn)身,心底又涌現(xiàn)出了一股nongnong的不甘,促使著她轉(zhuǎn)頭。 最后,浣蘇狠了狠心,還是拉開格子從中飛快挑了個藍寶石蜻蜓頭花,她想,反正世子妃的好東西那么多,肯定不會記得自己還有這么一個頭花的,她就是拿了應該也不打緊的。 浣蘇緊緊的將頭花揣入懷中,火速的從來時的窗戶悄然離開,屋中頓時又恢復了一片冷清。 而夏聽凝自是不知有人偷偷潛入了她的屋中,這會,她正帶著綠蕪往安置季姨娘的廂房中走去。阮銀玲也緊跟其后。 剛一踏進房中,便見靜王爺和靜王妃早已到場,還有百里塵軒這會也焦急的在房中來回踱步,等著府醫(yī)的診斷。 夏聽凝進房后上前幾步朝靜王爺夫婦行禮道“父王,娘,兒媳來晚了?!?/br> 靜王妃聞言擺手道“無礙,人都送走了?”前來通知她的婢女早已解釋過,她也知道兒媳晚來是被客人給耽擱住了,因此也沒怪罪。 夏聽凝點頭稱是。 阮銀玲也在一旁似模似樣的行禮后,便來到百里塵軒跟前,哀戚戚的道“夫君,你要節(jié)哀,孩子日后總還會有的?!?/br> 百里塵軒此時正焦急著擔憂,冷不丁聽阮銀玲這般哭喪的聲音,怒氣直升道“你說什么呢,府醫(yī)還在里邊給柔兒診斷,你這是提前在咒我的孩子保不住嗎?!?/br> 阮銀玲被這么一吼,臉上的表情差點掛不住,心里尖叫道,她是恨不得那狐媚子保不住孩子,那又怎么樣,難不成還要她笑臉相迎的等著那狐媚子生下男胎奪了她的寵么。 可心里這般想,她嘴上可不敢這么說。阮銀玲手拿絲帕,抹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道“夫君這是什么話,妾身怎會那么想呢。妾身只是…” “行了行了?!卑倮飰m軒不耐煩的打斷道“我沒空聽你說這些?!?/br> 如今是柔兒要緊,孩子可千萬要保得住呀,那沒準是個男孩呢。 阮銀玲聞言恨得直咬牙,這個該死的季姨娘,她早晚要把她給趕出府去。 這時,進去診斷的府醫(yī)終于出來了,百里塵軒連忙上前關(guān)切的問道“席大夫,如何了?”孩子保不保得??? 阮銀玲也十分關(guān)切的上前聽著,菩薩保佑,可千萬要讓那狐媚子的胎給摔掉了。 府醫(yī)一臉遺憾的搖頭道“老夫已經(jīng)盡力了,季姨娘這一跤摔得著實嚴重,孩子是保不住了?!?/br> 百里塵軒聽后一臉呆怔。倒是阮銀玲顯得分外高興,她就知道那個狐媚子沒這個福氣,怎么不一并摔死她才好。 靜王爺聞言也是一臉嘆息,本來好好的一件喜事,竟變成了這樣。 倒是靜王妃關(guān)切的問著夏聽凝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一跤呢?”這季氏向來都是很少出門的。 夏聽凝輕瞥了一眼心虛的阮銀玲,回道“兒媳原本與二弟妹還有迎恬公主她們在正廳說著話,季姨娘突然過來,進廳后許是想向我們行禮,沒想到踩到了地磚上的茶水,故此才會滑倒跌了一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