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就在前不久,她已經(jīng)把五行異能中最后一個金系異能升到了滿階,成功修得了“五行大成”秘術,并借此突破瓶頸進階為了長巫,成為如今世上當之無愧的絕頂高手之一。 葉語不是很清楚巫族的體系,不過盟友進階總歸是好事,至此,她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還好我這人做事喜歡留后路,沒有讓身邊的人全部使用巫氣?!比~語把一疊資料丟在葉茵面前:“這個是李磊親自調(diào)查得到的機密情報,看看吧,有你熟人呢。” 葉茵疑惑地拿起資料翻開,第一頁就讓她的眼珠子差點蹦出眼眶。 “我靠,他不是死了嗎?!” 新協(xié)會的會長赫然就是“春雪”前任經(jīng)理,協(xié)會前高層,在捕捉“惡魔”一戰(zhàn)中喪生的歐叔!! 盡管照片上的他打扮得人模狗樣,可那張jian商臉葉茵是不會認錯的。 “很驚訝么?” “恩……怎么看,他都不像是那種人。” 名偵探x南的兇手還算是有規(guī)律可循,歐叔的真實面孔實在是太讓葉茵震驚了。那個閑云野鶴的歐叔,熱心慈善的歐叔,純情地追求面館老板娘的歐叔,居然是新協(xié)會會長?!并且還用裝死來轉(zhuǎn)移視線?!難不成他就是那個一直把大家玩的團團轉(zhuǎn)的幕后人…… “接著看,還有驚喜呢?!?/br> 葉茵的手有點抖,她強作鎮(zhèn)定往下翻,每翻一張臉色越白一分。 好多熟面孔,明石,阿輝,夙敏……除了南宮樂和一些不認識的人,目前新協(xié)會的高層百分之六七十是“春雪”俱樂部成員,中低層管理也占有不少的比例。 春雪里頭都是厲害人物,去幾個新協(xié)會沒什么大不了,可眼前這個情況分明不對勁,感覺就像…… “是不是覺得,你們那個俱樂部簡直就像造反大本營?”葉語一臉戲謔:“呆了這么久居然一點都沒發(fā)覺,你神經(jīng)真夠粗的?!?/br> “知秋呢?” “在那邊入獄了。”葉語說:“好像是因為不愿意助紂為虐吧。話說,你知不知道他以前的事?” “什么?他很少和我說自己的事,不是很了解……” “在進協(xié)會之前,他是被國際聯(lián)盟懸賞通緝的重犯?!比~語說:“可以說是無惡不作,手上的人命比咱們吃過的家禽還多。后來他被協(xié)會看中異能,庇護吸收入了會,但本性難移依舊屢屢犯下大錯,若不是會長拼命保他,早被協(xié)會內(nèi)部清理了。” 葉茵覺得今天自己的心臟有點兒不好:“你說的,和我認識的那個知秋,是同一個人嗎?” “恩,后來他的轉(zhuǎn)變你也知道了,簡直是判若兩人。至于他突然從良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現(xiàn)在想想,應該和第一基地那邊的會長有點關系吧,畢竟一直像父親一樣教育和幫助他?!?/br> “所以,他才沒有同流合污,被歐叔丟進了監(jiān)獄?!比~茵皺起眉頭。 “現(xiàn)在不是擔心他的時候?!比~語說:“你對那個什么新協(xié)會會長了解有多少?能打得過他么?” 葉茵被問得瞠目結(jié)舌,慚愧不已:“我對歐叔不太了解……不,應該說,春雪的人我都不怎么了解吧?!?/br> 葉語氣極反笑:“都做到副經(jīng)理了,居然對自己的俱樂部一無所知?能渾成你這樣真少見,算計我的時候不是挺聰明么?” “別翻舊賬,既然連你都會栽在我這種人手上,說明是人都會有紕漏,偶爾看走眼有什么不行……” 葉語頭有點大。她擺擺手,惡狠狠瞪著葉茵:“行了,之前的事就算了。從現(xiàn)在開始,一起動腦筋想想怎么對付你曾經(jīng)的上司和同事吧?!?/br> ☆、123 葉茵把資料放回桌上,側(cè)臉如大理石雕刻出來的一般無動于衷:“如果歐叔就是幕后主使,必須殺了他。我和他是有交情,但那交情不足以動搖我的決心。” “其他人呢?”葉語十指交叉托著下巴,雙眼微瞇,不打算放過她任何面部波動。 “能脫離控制最好,”葉茵停了一會兒,說:“不能就沒辦法了。” “既然你已想通,到時候可別念舊情手軟。” “不會?!比~茵說:“孰輕孰重,我知道。犧牲是在所難免的?!?/br> “好。”葉語笑:“那,我們就動手吧?!?/br> 葉語一向是不動聲色就準備好了的人,葉茵前腳剛表明自己的立場,第二天就有一大批人陸續(xù)來到了司令府的地下棺材廳,商量對抗新協(xié)會之事。雖然來人數(shù)目多,卻大都走的暗門或者側(cè)門,行動也很低調(diào),因此除了葉茵和總接待李磊,幾乎沒人能察覺今日司令府的風和日麗之下隱藏的異常。 至于這些人,葉茵只認識其中一小部分——喬昕然和輕云門里幾個長老,舊協(xié)會的會長和月老師,其他的比較面生,似乎叫什么七圣盟,還有一些尸王戰(zhàn)中新崛起的人,以及其他基地來的高手。她身為葉語最信任的貼身保鏢,此次會晤自然是全程跟隨,幾圈下來可謂是大開眼界,顛覆了不少以往的認知。 首先就是,喬昕然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今天的她穿著穩(wěn)重成熟的深色風衣,妝容美艷卻不張揚,舉手投足之間除了風情更多了恰到好處的端莊。若要比喻,以前的她就像一個光閃閃的電燈泡,如今的她則像溫潤的翡翠,光亮,也有內(nèi)涵。 其次,她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葉語和舊協(xié)會會長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私交不錯,兩人以前也一直暗中有來往,和地下情似的。除了這兩件事,一些從未聽說過的此次出山的修真者也讓她刮目相看,深覺末世高手如云,人類希望很大。 “這次以葉司令的名義召集大家來,是想和諸位商議一件大事,一件足以影響我們?nèi)咳舜嫱龅拇笫?。?/br> 喬昕然微笑著打開手中的玉匣,里面靜靜躺著一個形狀類似冰棱的小碎片,這碎片通體碧綠,綻放著溫和的光芒。雖然外表不太起眼,氣場卻是相當震撼,在場的各位都是見過世面和大風浪的人,卻全都被這小東西給鎮(zhèn)住,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等待喬昕然的解說。 葉茵心跳微微加速,胸口處變得略guntang起來,體內(nèi)的無數(shù)象似乎也有了反應…… “這個叫一線天,是我爺爺從師傅那里繼承來的世代相傳的寶物?!眴剃咳蛔旖菐Γ骸拔抑来蠹叶紝λ芨信d趣,但是在詳細介紹一線天之前,我要說說另一件事?!?/br> “在場的大家中有不少是道中之人,應該聽說過破天島吧?” 七圣盟那邊的人群傳來低低的驚呼,不過此刻沒人多嘴,全齊齊盯著喬昕然。異能者們不是很了解這個什么島,但也都好奇,紛紛豎起耳朵聽著。 “上古時期神魔大戰(zhàn),兩方皆是損失慘重。然而自古邪不壓正,神君們還是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把十二個最為兇惡的古魔封印在了島內(nèi),并留下傳承者世代加固封印,防止古魔們蘇醒逃出,引發(fā)浩劫……” “等等?!币粋€蒼老細弱的女人終于吭了聲:“老身聽到的說法和你這個似乎不大一樣啊?!?/br> “哦?”喬昕然沒有因為被打斷而動怒,而是平靜地等那個老太婆繼續(xù)說。 “我jiejie臨死前告訴我,破天島上并非邪魔,而是實實在在的重寶之地?!蹦抢咸拍贸霰菬熀心艘稽c,笑得分外陰沉:“她曾和貴派的某位故人一同前往,臨頭卻被過河拆橋,只瞧了一眼就被踹進海里,險些喂了海獸。按理說,那人是被逐出你爺爺老家?guī)熼T的,所以今兒說這話也不算遷怒,只是糾正這個錯誤的說法罷了?!?/br> “據(jù)我所知,空成子前輩和您的jiejie有些不得不說的事兒,”喬昕然笑:“這樣看來,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也有待考察不是么?如果那島上真的只有好東西,為什么不見他得道飛升吶,這幾百年來有沒有人飛升上界這種事,大家都應該心知肚明,那天象誰也掩蓋不住呢。” 老太婆沉默了一會兒,啞然笑:“行,你接著說,反正是死人的事兒,和我也沒什么關系?!?/br> 喬昕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說道:“如果我和爺爺沒有猜錯,這次的喪尸危機就是因為破天島的瘴氣外漏所引起的,而建立新協(xié)會的也正是被島上古魔所cao縱的人,他們的目的就是制造災難顛覆天地,趁亂卷土重來?!?/br> 此言一出,眾人刻意保持的安靜算是報銷了,各種炸了鍋般的議論紛紛,還有人直接問喬昕然:“你說這話有什么憑據(jù)?” 末世的起因一直爭到現(xiàn)在,什么樣的結(jié)論都有,支持者也各有理論,喬昕然想這樣輕飄飄的一句給定了性,難免有人不服。新協(xié)會畢竟是從舊協(xié)會里出去的,異能者和修真者一向關系不大,突然扯到什么上古惡魔那方面去,的確有些難以接受。 “我手里的一線天,就是鐵證?!眴剃咳粨P了揚手里的東西:“這個是本門師祖用天地至寶做成的拓寶,雖然不及本尊,也有壓制那島上古魔和瘴氣的效用,對喪尸更是如克星一般。我平時上陣殺敵的表現(xiàn)如何,大家都心里有數(shù)吧?新協(xié)會以秘術誘人上鉤,使用秘術之人狂暴而不可阻擋,我曾經(jīng)試驗過,那些人都十分忌憚我的一線天,所以應該就是島上的瘴氣,不會錯。” 有些反應較快的人立馬聽出了喬昕然這番話的弦外之音,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你和浮云子掌門,正是當年神君們留下加固封印一脈的人?” 喬昕然點點頭:“對,雖然這些事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其中緣由很復雜,一時解釋不清。不管怎么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攜手推翻新協(xié)會,救蒼生于水火之中!具體的計劃已經(jīng)有了,只看你們愿不愿意真心出力。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別的心思也該收一收,顧好大局才是?!?/br> 葉茵默默地看著意氣風發(fā)的喬昕然,覺得她總算有點正經(jīng)女主的模樣了。 七圣盟的一位長老說:“雖不知你這番話是真是假,但對付新協(xié)會我沒有意見。那會長不知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膽,居然把我們這些天之驕子修真者貶為劣種牲畜,實在是罪不可恕!將來若是讓他們當了政,還有我們的活路?” “就是!如果喬掌門說的是真的,那更是要鏟除了!” “我也沒意見。”舊協(xié)會的會長說:“我們這些拒絕使用秘術的人,在他們眼里想必也不是什么同類吧?!?/br> ………… 喬昕然見大家紛紛贊同,沒有人跳出來反對,便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顏請纓這次行動的指揮,愿意參加的人請留下自己的姓名,次日上午我們在輕云觀內(nèi)詳談。” 眾人散去后,葉語請舊協(xié)會會長和月老師去她住處的花廳里喝茶,身邊除了葉茵誰也沒留。兩人先是東扯西拉地寒暄了一陣,很快就轉(zhuǎn)到了正題之上。 “你居然能說服了喬昕然與你合作,真是令人佩服啊?!?/br> “她是個聰明人,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話說,你們也收到邀請函了?” 不久前穆司令派人來第三基地邀請葉語參加所謂基地周年宴會,瞎子也能看出來他不是為了請葉語去找樂子的,而是想一雪前恥公報私仇。 “是啊,恐怕是打算讓咱們有去無回?!迸f協(xié)會會長一改往日散漫不羈狀態(tài),滿面嚴肅苦悶:“明爭暗斗這么多年,沒想到在背后cao控一切的居然是我曾經(jīng)最信任的歐霸,真是讓人心寒?!?/br> 葉茵嘴角一歪。歐叔的名字真……難怪他以前不肯讓人叫他全名。 “你們會里最近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葉語表示很遺憾:“好像犧牲了不少人是吧?” “火拼時折損了二十多個高手,跟著他叛變的有一百多個,還有幾個至關重要的人在他手里,所以這次輕云門發(fā)起的行動我們不得不去?!?/br> 葉語沉思了一會兒,問:“若是同時發(fā)起攻擊,你們的勝算有多少?” “不到一成?!睍L苦笑:“能打的都成了叛徒或階下囚,眼下我們這邊的超級異能者只有我和阿月。我年紀大了,阿月又是治療型的,能抵什么用?在以前還有清替我們預知出謀劃策,如今連他也下落不明,是不是活著都不清楚。” 站在葉語身旁的葉茵微微一震,隨即不動聲色地低下頭。 “清?”葉語問:“就是你以前和我提到過的那個預知者?” “恩?!睍L嘆氣:“之前他被南宮樂誣陷為惡魔,我礙于大局不能保他,眼睜睜看著他受苦卻無能為力,好容易故意讓喬昕然帶走了他,不知怎么的又弄丟了。” 月老師見會長極為沮喪憔悴,立馬溫言安慰:“這不是你的錯,你一直待他如親生,要不是當年你用最高權(quán)限封鎖了他的資料,他也沒法安然生活這么多年,早就被別有用心的人控制起來了?!?/br> “是啊,你也不用太擔心。”葉語也說:“像他那種人走哪都是寶貝,不就是給人預知一下么,又不用上陣殺敵,應該會被嚴密地保護起來,不至于有危險?!?/br> “實際上,并非如此?!痹吕蠋熯t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出了口:“像他那種被動型的異能,若是勉強主動使用,代價很大?!?/br> “輕則損傷身體,重則縮短壽命。”會長說:“歐霸以前是協(xié)會機密檔案部的最高負責人,想弄到清的詳細資料并非絕不可能,若是落入他手里,那后果不堪設想……” ………… 葉茵的指關節(jié)泛了白,良久之后又慢慢地松開。盡管面上一直維持著風平浪靜,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以致后來葉語和會長說的話一句都沒聽進去,直到葉語派人送會長回去休息,才回了神。 “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 “昨夜修煉太晚,一時沒注意?!?/br> “那就早點休息吧,很快就要打硬仗了?!?/br> “是?!?/br> 深夜,夜涼如水。 葉茵神經(jīng)質(zhì)般反復擦拭著天罰劍,心中的黑暗如墨滴入水般渲染成了一大片,怎樣都無法靜止澄清。她收起劍,猛地跪坐在地上,俯身將臉埋入了被面之中。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那樣魯莽地讓白清寫下那些名單……即便殺掉了那些人又怎么樣,幕后人只要拿出秘術朝渴求力量的人鉤鉤手指,新的部下立馬就產(chǎn)生了,他的心血和犧牲不過是白費,不過是個慘痛的笑話。 悉玉他知道這件事嗎?如果知道為什么還要她做這種事?不對,他一定不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葉茵深呼吸幾次,漸漸將紛亂的思緒撫平。她走到窗前,看著黑暗中的點點燈光,心中空蕩蕩的。就在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飄到哪里去之時,一個久違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恭喜你,成為長巫了?!?/br> 他清淡的聲音比月光更飄渺。葉茵猛然回過頭,只見悉玉一身雪衣站在飄拂的窗紗之側(cè),美得不似真人。他朝葉茵走來,卻沒有半分腳步聲,亦看不到影子,仿佛只是幻覺。 “真的是你嗎?”葉茵有點恍惚。 “是我。”悉玉說。 “喬昕然要組織人去打新協(xié)會了,你知道嗎?” “知道,她沒有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