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在下寧易見過二位姑娘?!?/br> 寧芷避開了她的問題,卻也不失禮數(shù)地應(yīng)諾了。只是那姑娘不高興了,他這分明等于沒說,于是她厲聲道:“你是誰?我怎么不曾在府上見過你?” 寧芷見躲不過去,只得道:“在下是平公子找來的,是關(guān)于接待東慶國使臣一事被請來府上小住幾日的,過些日子就會離開?!?/br> “哦,原來是那個平日里就知道胡鬧的七哥啊,這事我看大夫人就不應(yīng)該交給他去辦,他一天會什么?無非就是吟詩作對,逛逛怡紅院罷了,哪里懂得這些。” 一旁的姑娘用手推了推她,沖她搖了搖頭,然后含著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看向?qū)庈疲骸拔疫@位meimei就愛說笑,敢問公子是哪里人士?” “我乃原物君府上的謀士。至于哪里?之前不過是一名散客罷了。不談也罷?!?/br> “哼,七哥也真是的,又跟原物君鬼混在一起,那個靠著爬楚王褲腰帶的男人想想就讓人不齒,他也真是的,不知道我們司馬家跟花家交好啊,還整日往燕家那跑什么跑?!毙⊙绢^一雙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但說出的話卻是刻薄的很。寧芷不禁對她有幾分反感,但也沒說出什么,只是舉起手,拱了拱,作揖告退了。只是才走幾步就被其中一名女子攔身叫住。 “公子請留步。” 寧芷轉(zhuǎn)過身,不知她叫她留步所謂何事。 “不知公子平日里都用什么洗臉?可是有什么保養(yǎng)秘技,為何這肌膚如此細(xì)膩,就連我一向自允皮膚尚且不錯的人都自嘆弗如,跟公子比起來,倒真是差得遠(yuǎn)了。” “姑娘真是說笑了,姑娘膚若凝脂,豈是我一個大丈夫所能及得上的?!闭f完便不做絲毫停頓一般走回了那間偏房,回房后,寧芷不禁深深思索起來,她這張臉因為涂抹了遮容粉,在東慶時平日里又低調(diào)慣了,還從未有人在她的姿容上說過些什么,卻不想來到南楚這片大地上扮成男子后,反而經(jīng)常被提及,想著想著,她走到銅鏡前,細(xì)細(xì)打量起自己。 白皙的肌膚,紅艷艷的嘴唇。柳眉彎彎,看著既婉約又妖嬈。真是矛盾的詞語呵,但偏生就在寧芷身上這般恰當(dāng)。 她這張臉在女子中,看著也只是秀氣而已,卻不想扮成男子后卻多了一分說不出的魅惑,對,就是魅惑,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韻味,這韻味或許來自她本是女兒身的嬌柔,也或許來自她骨子中的傲氣,再混合上此時扮成男子所需要的英武之氣和俊秀,整個人說不出的灑脫飄逸,倒也難怪這般多人在她的姿容上做評點。 寧芷就這樣在司馬家待了三日,第四天清晨,天才蒙蒙亮,司馬平就推門走了進來。 寧芷當(dāng)時正坐在床榻上吞納吐息,被陡然傳來的開門聲一驚,她臉帶著怒意,這人進門怎么也不知道敲門,真是好生沒禮數(shù),但想歸想,她表面上卻是什么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 “離東慶使臣團來沒有幾日了,你可想出什么辦法沒?” 寧芷不語。 “怎么你不是說你有本事讓原物君的威望超過花離笙嗎,既然這兒你都能辦到,這點小事你竟然想不出來?”司馬平的語氣很是不快,里里外外明顯透著怒意了。若是芷再不想出個辦法來,恐怕他可就要不管她是不是原物君的謀士了,那手中的拳頭似要揮過來了,看來這霸王平日里沒少欺負(fù)人。 “有,自然是有的,不知公子急什么?” “誰說我急了,我一點都不急。”司馬平被她帶著一絲嘲弄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遂大聲道,只是這無疑是欲蓋彌彰。 “既然不急,那還催在下干什么呢,在下若是有什么好的意見,自是會稟告公子的?!?/br> “不管我急不急,你今兒都得給我説?!彼抉R平徹底惱了,大聲吼道。 “其實公子真的莫須過于憂慮,曲卿臣并不是在意這些之人,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待,不論是按照東慶的禮儀,還是按照南楚的風(fēng)俗,只要是顯出足夠的誠意和尊重便可?!睂庈普馈?/br> “呵,瞧著你這語氣,好似跟那赫赫有名的東慶戰(zhàn)神,四大公子之一的曲卿臣很熟似的,我要真像你說的那么做了,結(jié)果他發(fā)起怒來,本公子我不是吃不完兜著走了?!?/br> “主意我是給了,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公子的事了,寧易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布衣寒族,自是不比這世家大戶的司馬公子見多識廣了?!睂庈撇粍勇暽匕阉У母吒叩?。讓他既無法說什么反駁,卻又心頭不快。最后他哼了一聲,甩袖子而去。 寧芷在這司馬家府邸待著也著實無聊,反正無人關(guān)注她這么一個小人物,她決定今日出去見見那羅胖子,于是她出了司馬府,走到繁華的街市時,狀似無意地吹起了手中的笛子,那笛音曼妙輕盈,不多時,便穿過層層人群,傳到了正在吃豬頭rou的羅胖子耳中。 “嘿嘿,張九胖子我不跟你扯談了。我家財神來了。嘿嘿?!闭f著又大吃了兩口手中的豬頭rou才顛顛地起身向著寧芷的方向而去。 “呵,這胖子,真是的,看著渾身是rou,沒想到著急起來,速度倒也是驚人的,這身輕如燕似的步伐。看不出來啊。”張九猝了一口。繼續(xù)埋頭吃了起來。 羅胖子快步移到寧芷面前,其間沒有絲毫停頓。他笑笑呵呵的胖臉一顫一顫的?!昂俸伲晨伤愕鹊侥懔?,俺等了好些天了,就不知姑娘什么時候找我呢?” “話說,你不是一向自允消息靈通嗎,那我讓你幫我打聽個事,我聽司馬平說,東慶的曲卿臣要出訪南楚,所謂何事?” “司馬平?姑娘不是在燕府嗎?怎么跟司馬平扯上關(guān)系了,要說那原物君雖然為人骨子里傲慢,但平日里待人卻還是不錯的,但這司馬平可就不是,整個人驕縱慣了,十分的霸王。” “我早就領(lǐng)教過了,確實那性子……”寧芷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在司馬府,不過一切都安好,沒什么大礙,倒是我剛剛提及的事情你可聽到一些消息?” “嗯,這幾日可沒少聽,你知道的,這市井之間可沒什么秘密,聽說這次曲卿臣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大慶國的公主一起來的,說是要跟楚國聯(lián)姻,這真實奇了怪了,東慶跟南楚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關(guān)系不好不差,怎么突然就跑來一個公主要和親呢。”羅胖子困惑道。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什么嗎?” “別的?”羅胖子想了,一雙豆大的小眼睛突然睜得溜圓溜圓的。 “哦,對了,還有……” “還有什么?” “我聽說是要跟南陵花家聯(lián)姻,對,是這么說的?!?/br> “那有沒有說是南陵花家的哪位公子?” “這俺就不知道了,這類消息八層很是保密,肯定不會讓我這等小人物聽到的。” 寧芷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這市井之間才沒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嗎?!?/br> “這……這個……”羅胖子不要意思地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別取笑俺了,倒是姑娘今日出來找俺可有什么事吩咐……” “我確實正有一事……”寧芷說到這兒,整個人就愣住了,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不遠(yuǎn)處一名藍色衣衫,手那羽扇的男子,那不是藍允吧。 想到這兒,她迅速向四周望去,既然藍允此時已在這里,那曲卿卿臣定時離得不會遠(yuǎn)?!拔矣惺?,改日再聯(lián)系你?!币姷剿{允要離去,寧芷忙在后面跟上。但跟蹤了一天,也沒發(fā)現(xiàn)曲卿臣的身影,只有藍允一人站在翠亭園的旁邊,那羽扇也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上面那“去你大爺”幾個字,又換了一種字體,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鐘愛這幾個字。 一直到深夜,天邊出現(xiàn)了朵朵烏云,寂寥的月光透過層層烏云映照下來。趁著天黑,寧芷一路尾隨藍允來到了一座恢弘的建筑前。她眼睜睜地看著藍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左右負(fù)責(zé)守衛(wèi)的侍從,恭敬地向他點頭哈腰。 寧芷靈巧地翻過了一層高墻,落到了茗香樓的外花園處。此時還不到一天的盡頭,茗香樓之后的三四個院落還都燈火通明,處處歌舞笙簫,好不熱鬧。寧芷在觀望時不禁好奇心大起,她靜靜地蟄伏在那里,像是暗夜的精靈。 只是當(dāng)她看到走進來的人時,著實愣了一下。 “怎么會是他?” 13再遇曲卿臣 “怎么會是他?” 寧芷躲在樹叢下面,望著前面,頗為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幾名男子,其中一名就是北燕國赫赫有名的草原之鷹,左賢王赫連蒼隼。而另一邊亭亭而立的女子是她之前從未謀見過的。寧芷幾次想要看清女子的樣貌,卻都因為角度問題,看不大真切女子的樣貌。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就只有藍允立在屋中。 寧芷默默地掃視著屋里,不對,不只是只有這三個人,屋子中還有一名男子,像是貓一樣悄無聲息地伏在桌岸腳下,而他似乎也習(xí)慣了這樣。 幾個人站在同一屋檐下卻并未有什么交談,就那樣靜默著,半晌,曲卿臣便從里面走了出來。他一身玄衣,渾身上下無絲毫配飾,看起來異常簡單,他整個人就那樣立在那里,緩步而出,他身后的影子都沐在晨光之中,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靜謐美好,伴隨著這月色,融入到了這暗夜之中。 寧芷想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那時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只是那時,他還很年輕,而她還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她把少女那些綺麗美好的東西全部都付諸到了他身上,還記得那日大雨濛濛,那晚的月亮也如同今夜一樣又大又圓。 是的,又大又圓,她喜歡這樣直白的形容,雖然沒有那些文人們所用的文縐縐的詞語來得文雅高尚,但聽起來卻格外生動,她第一次拽著他的袖子時,他低下身子,把配劍放在身邊撫摸著她的頭,當(dāng)時在她看來,那動作就是這樣的生動。 小小的寧芷手緊握成拳,在大雨中有淚水不停滴落,她看著雨水滴落到地上激起一圈圈漣漪,就像是她在汪洋大海中漂啊漂啊漂的。 在那之前,她就隨著娘親整日漂泊,每每看到人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說著回家,她就會很沮喪,她握著娘親遞給她的吃的,仰著小小的頭,問:“娘親,為什么他們都有家,而我就沒有呢,芷兒什么時候也能有家……還有……爹,我爹他長得什么模樣,是不是很英?。俊?/br> “你這古靈精怪的,什么時候?qū)W會英俊這個詞了?!蹦镉H總喜歡寵溺地擰著她的小鼻子,然后嘆口氣,眼神悠遠(yuǎn)地望著窗外,望著窗外的遠(yuǎn)處,她總是喜歡望著一個方向,總是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地望著,每一次都心事重重,她知道,定是跟爹有關(guān)的,所以后來她就很少再提及那個所謂的爹了,再到后來,她稍微大了一些,也懂得了一些道理。她開始質(zhì)問娘親,為什么爹爹這么久了也不來找他們,是不是不要他們了。娘親總是支支吾吾地說著不是,但說著說著那些話,似乎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么可能說服她呢?所以寧芷從小就堅信,她爹是不要他們了。但是她想不明白,像娘親這樣的絕世美人,怎么就有男人會不愛呢。她記得她打從生下來懂事起就不斷有各色衣著高貴,氣度不凡的男子來找娘親,哪一個人眼中無不是流露著愛慕,可娘親看到他們總是冷冰冰的樣子,那樣子就如同九幽山上的寒冰。 后來,娘親教她吞納吐息,對她說只有這樣才能活得久一些。她問娘親是不是她得了什么病,娘親搖搖頭笑著對她說,人生不過就那幾十年的光景,學(xué)了這個后,體質(zhì)會慢慢變得強壯起來,到時候就能活得更久了。 那個時候,她每天早早地按照娘親要求地去做一番,然后吃娘親手燒的飯,到了晌午頭再跟著娘上山去摘那紅紅的野果子吃。 每日雖然過得清貧,但卻也算得上開心,因為有娘在身邊,可是隨著她漸漸大了,出落的越來越像娘了,每次遇到同齡的小男孩,總是喜歡圍著她。有一次在大街上,一個小穿著華貴的小少爺抓著她的手說要娶她做媳婦,她嚇哭了,還好有人幫她解了圍,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曲卿臣,那個時候的曲卿臣也不是很大,只是可能因為從小習(xí)武的原因看著比同齡年的少年要高很多。他嚇跑了那個紈绔子弟,蹲下身子擦掉了她臉上的淚。并把她送回了跟娘親臨時搭建的草屋。 那日娘親得知她一個人偷偷跑到街上時可是氣壞了,她知道她是擔(dān)心她出事,于是皺了皺小鼻子,委屈巴拉地看著她說再也不敢了。當(dāng)時娘特意在家里燒了一些好菜,請曲卿臣吃,他起初是拒絕,后來不知怎么就答應(yīng)了。再后來,她總是在危急時會遇到他,或許是他們格外有緣分,一來二去地,他成了他們家的???。 娘親似乎也很喜歡他,娘親說,這個男孩不簡單,將來肯定有出息。她就問她什么叫“出息”,是不是說鼻子喘氣時呼出的氣比別人多就叫出息。 娘笑罵了她一句。 再后來,她出去玩,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茅屋全是火,大火一直蔓延到方圓幾里,所有的草木全被這通天的火柱給燒了。她嚇壞了,她沖進去開始哭著喊著找娘。不過那時候哪里還有娘親的身影。 不過還好,娘沒事,后來當(dāng)她一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被燒焦的荒地上三天三夜時,她突然被出現(xiàn)的娘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那時娘是狼狽不堪的,她身上都是血,但卻是活著的。她對她說了很多話,很多她當(dāng)時聽不明白的話,然后給了她幾樣?xùn)|西,其中有一樣就是她脖子上帶著的玉佩。 再后來,她就離開了。從此之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 寧芷整個人再次被遺棄了,她是一個爹娘都不要了的野孩子。 她開始大哭大號,但后來便怎么也哭不出來了,似乎所有的氣力都在這些天用上了。 她晃晃悠悠地游蕩在街上,身上、臉上到處都是泥濘,每個人看到她都躲開。有一次,她實在餓得不行了,就去撿別人的剩菜吃,但那店掌柜的們也不樂意,說哪里來的叫花子,趕緊閃一邊去。 她被嚇到了,但還是不忘抓著那剩下的饅頭狠狠地啃著。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日,直到一天下了一場大雨,把她身上的泥濘都沖走了,有個男人見了她的容貌,驚嘆不已,當(dāng)即對她說:“小姑娘,你是不是餓了?” 寧芷點了點頭。 “那跟我走吧,跟我走每天有的是好吃的?!?/br> “真的嗎?” “真的。我不騙你。” 那個時候?qū)庈起I昏了,只要有吃的就行,她點了點頭,說:“好?!?/br> 那人一臉壞笑地把她拋到了馬車上,那上面還有七八個跟她一樣穿著破爛的女孩子。 她們都哆哆嗦嗦地扶起靠在一起,寧芷天真地問著她們:“是不是跟她一樣去有好吃的地方。” 可是沒有人回應(yīng)她,大家的雙眼都是呆滯的,是啊,那么雷同,就如同石雕一般。 寧芷也便不再說話,馬車行了幾個時辰,在一家很豪華,很奢靡的院子里停了下來。 有個穿著看起來很貴衣裳的老女人搖搖擺擺走了進來。 “怎么就這些?” “您別看少,但樣兒保準(zhǔn)好?!?/br> “好吧,讓他們都站成排我看看?!?/br> “聽到?jīng)],都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都站好了。疑,我說你怎么還不過去,快,趕緊給我站好?!蹦侨艘妼庈茊为毩⒃诹送膺叄瑒傄先ソo她一巴掌,卻在看到她那張臉時住了手。 “你過來——”他向?qū)庈普惺?。寧芷搖了搖頭,不肯過去。 “我說讓你過來呢?!闭f著走上前,一把抓住寧芷的小胳膊就拽到了那女人面前。 “你看這模樣怎么樣?美吧,你看看這眼睛,這眉毛,這嘴,這典型的美人胚子,長大之后準(zhǔn)錯不了?!?/br> 老鴇走上前細(xì)細(xì)地打量了寧芷一圈,笑著點了點頭:“這個確實模樣不賴,多少文錢?” 男子比了三根手指頭。老鴨走過去掰下他一根手指。 “這未免有些少了了吧,其他我不敢說,但這女娃娃將來長大了定是傾城傾國的主兒,要不是我實在缺錢,我就回家自個養(yǎng)著去,等再大些再讓她出來替我賺錢,沒準(zhǔn)到時候被哪個達官貴族看上了,給我一袋子黃金呢?!蹦凶討崙嵱性~道。 那老鴇皺了皺眉,伸出手抬起寧芷的下顎,仔仔細(xì)細(xì)又打量了一番,就沖左右使了個眼神,那男的收了銀兩忙打開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后老鴇又點了幾名女孩一并留了下來。從那之后寧芷就一直留在了那里,那叫阮春閣的地方,據(jù)說那里是咸陽最大的銷金窟。 再后來,寧芷趁一天別人不在意時,故意在臉上易了容。弄成毀容的樣子,老鴇看到之后當(dāng)即痛打了她一番,也把她給踢出了軟香閣。 寧芷很慶幸自己早些年跟娘親學(xué)過易容之術(shù),打那之后,她也按照娘曾囑咐過她的,擋住陣容,把泥巴涂在臉上,遮擋住原本清秀絕美的面容。 她一個人在外面游蕩,差點被一幫盜賊給侮辱時,曲卿臣又出現(xiàn)了,只是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只不過是剛好撞見了,就救下了,卻不想,從那之后,寧芷似打定了主意一般地跟著他。曲卿臣無奈,最后也是看她可憐,那臉上明明想哭,卻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像極了他小的時候,于是他收容了她。 從那時起他們便過起了相依為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