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中午頭,寧芷稀里糊涂地吃了一口東西,便走了出去,晚上回來的時(shí)候變看到清靈正在手里把玩著一個(gè)大珠子。 到了夜里,天漸漸黑了,那珠子卻還通體發(fā)光,亮得很。 寧芷不禁好奇,“這是什么?” “凝夜珠” “什么?”寧芷聽到這個(gè)名頭不禁詫異地道。 “就是凝夜珠啊?!?/br> 寧芷詫異地看了身邊的小女孩一樣,又看了看那名頭相當(dāng)大的凝夜珠。這珠子可是比擬黃金萬兩的東西,甚至遠(yuǎn)非黃金所能比擬,這珠子據(jù)說夏涼,冬暖,到了夜里比夜明珠還要亮,并且據(jù)說把這珠子常年帶在身邊,能使人心里變得格外寧和,對身體百利而無一害。 “你從哪里找到的?”寧芷問她。 “撿的?!鼻屐`一邊笑著一邊討好般地看著寧芷。 “說謊?!睂庈坡曇粢缓?,臉一沉。 清靈癟嘴,半晌才訥訥道:“拿的?!?/br> “拿的?”寧芷愕然?!澳銖恼l那拿來的?”這種珠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放心好了,這珠子不是從什么厲害人那里搶來的,就是公子羽那家伙,最喜歡收集這些奇珍異寶了。這東西不過是從他手中搶來的,在他那里,這種東西不入流的。放心,我是光明正大地從他那里拿來的。他眼巴巴地看著我,什么都沒說的,我保證,真的什么都沒說。”說著還做了一個(gè)極其可愛的動作。 寧芷不知該說什么好,想到龍池大會上,她跟公子羽交手時(shí)的情景便不禁莞爾,想必所謂的拿,換成搶會更合適一些。 “寧jiejie你不是說你想要好玉嗎?不知這凝夜珠怎么樣?” 寧芷看著面前那通體發(fā)光的珠子,心中暗喜,這凝夜珠是玉所制,但卻遠(yuǎn)非玉那么簡單,絕對算是玉中的王者,自然是好的,只是…… “這個(gè)不行,這個(gè)一旦拿出來勢必要引人懷疑的?!?/br> “哦?!鼻屐`耷拉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睡吧。明天還得早起?!?/br> 清靈不知聲,半天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玉來,“這個(gè)呢?你看看這個(gè)可以嗎” 寧芷看了看那玉,驚奇萬分,娘親從小對玉石就有非同一般的認(rèn)知,耳讀目染,天下奇玉她也了解不少,甚至一眼一摸就能斷出這玉的好壞。 而手中這玉竟然只比那凝夜珠好,比凝夜珠還要好的玉是什么? “這個(gè)……” “你拿去用吧。我有的是!”清靈滿不在乎道。 寧芷沉思了片刻,“那也好。”她道。說著把玉收入了懷里,上了床。沉沉睡去,夜里她夢見了一身白衣的云行歌,他說,那顆槐樹開花了,你回來看看吧。 這一晚,寧芷睡得極不安穩(wěn),各種夢不斷縈繞著她,有好的,壞的,糾纏在一起,她夢到一只火鳳,在冒著熊熊火焰的山頂徘徊,一直不肯離去。她想要追上去時(shí),它就分走了,但沒過一會兒,那火鳳又分了回來。 就這樣幾番來來回回,不停在她身邊縈繞,不肯離去。 直到青春,寧芷起來時(shí)一頭冷汗,是的,冷汗,不知為何,那明明是一只火鳳,但她卻冒了一身冷汗。 起來之后,她去見了司馬平,并把那玉給他看了下,司馬平雖然不懂玉,但也是望門大族,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終歸是知曉一二的。 他拿在手中來回把玩,片刻笑著對寧芷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玉倒是不錯,老太爺一向喜歡這個(gè),就這個(gè)吧?!闭f著又隨手賞給寧芷一些銀子。 寧芷看了看那些賞銀,就像對付要飯子一般,但也沒說什么,片許她把銀子收入懷中,拿走了。 那玉司馬平收下后拿在手中端詳半晌,只覺得手心涼涼的,很舒服,不禁好奇。“倒真是一塊寶玉。這寧易想不到還有兩下子?!?/br> 寧芷從里面走出后,徑直回了房間,她感覺到體內(nèi)似乎有一股暖意,不知為何,這幾日清靈靠著她睡時(shí),她因?yàn)楦涑紝Q強(qiáng)自突破所造成的內(nèi)傷似乎有所轉(zhuǎn)機(jī),這讓她無比欣喜。這些日來,她行動多有不便也是因?yàn)轶w內(nèi)筋脈受損,內(nèi)力全無,而想要恢復(fù)所需要的東西又太過稀有,此時(shí)此刻,根本容不得她去找尋那些,現(xiàn)在沒想到竟然有所好轉(zhuǎn),不論是氣海還是丹田深處,她都能夠感覺到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流。莫不是清靈那丫頭對她做了什么? 這一日寧芷哪都沒有去,晚上睡覺時(shí)更是假意睡著,只是一夜過去了,清靈除了緊緊靠著她外,就沒有其他什么動作,若真是非要說有什么的話,就是她的小腦袋總喜歡往她身上拱。 早上太陽的光芒撒進(jìn)這偌大的院子里,寧芷睜開眼,精神不是很好。因?yàn)橐煌砩隙紱]有睡覺,而是凝神屏息地注視著身邊的女孩。 因?yàn)闆]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而身子的內(nèi)氣卻又在恢復(fù),讓她一連幾日都沒有出去,除了睡覺就是運(yùn)功打坐,幾日下來便到了司馬家老太爺?shù)膲鄢健?/br> “寧先生在嗎?” 寧芷睜開眼,完成最后一圈的吞納吐息之后才下了地,她整了整衣裳,走上前去開門。 “有什么事嗎?” “今日是老太爺?shù)膲鄢?,我家公子請寧先生去前堂一趟?!?/br> 寧芷皺了皺眉,剛要拒絕,就聽那小丫鬟繼續(xù)道:“公子說了,先生必須得去。”雖然說這話時(shí)嘴角帶著笑,但眼神卻異常堅(jiān)定,可見司馬平對她下這道命令時(shí)語氣是很堅(jiān)決的,既然如此,她便去吧,難為一個(gè)小丫鬟不是她的風(fēng)格,再說,難為了她,對她也沒什么好處不是。 于是寧芷淡淡道:“容我換身衣裳,這就過去。” 小丫鬟諾了一下,便要離去。 “且慢——” 寧芷突然出聲道。 那丫鬟一愣,回過頭來,一臉不解地看著寧芷,“先生還有什么事嗎?” “那個(gè)……”寧芷突然躊躇起來,最后還是以咬牙道:“那個(gè)可有南陵花家的人出席?” “南陵花家?”那丫鬟一笑,“司馬家跟花家一向交好,老太爺?shù)膲鄢?,南陵花家的人自然是有的?!?/br> “那……”寧芷吞吞吐吐起來,那丫鬟看得直咂舌,這寧先生是怎么了,之前還好好的,這回怎么這般吞吐起來,索性她也沒什么事,而這寧先生長得有實(shí)在是俊逸不凡,看著直叫人心里長草,她也樂意留在這里聽他多說幾句。 “花公子花離笙可有來?” “花公子?”丫鬟一愣,片許道:“花公子說是一會兒到。不過算算時(shí)辰,差不多也要來了,怎么先生想見花公子?” “沒有,只是問問而已,問問而已。”寧芷連忙擺手道。 “不礙事的,這南楚大地上的人,有幾人是不想見一下這六國第一名士的。別說是你,這滿院子的小丫頭們都等著呢?!毙⊙诀哒f到這兒,臉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寧芷只能干笑著,沒說什么,便關(guān)了門在屋里來回踱步。 這花離笙此時(shí)此刻她是說什么也不能見的,幾次她都避開他了,就不信這次沒有辦法,要不干脆不顧司馬平的召喚,不過去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在司馬家久待,回頭再找個(gè)理由去請下罪就是,那司馬平倒不是特別難說話。 這樣想著,心里舒坦多了。 只可惜事與愿違,司馬平在獻(xiàn)上了那古玉之后,司馬老太爺?shù)脑景氩[著的眼陡然瞪了開。 那眼里滿是金光,他顫抖地拿著那古玉端詳著。 周圍的人都被他異常的動作所吸引,紛紛停下來了手中的動作。 “平兒,這古……玉……你從何處得來?” “呵呵,是我遍尋這南楚各家商鋪才買來的,爺爺可是喜歡?” “一派胡言!”司馬老太爺當(dāng)場震怒道。 “這……”司馬平被老太爺這一聲虎嘯給震懾得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在想,不會是寧易那小子給了他一塊假玉吧。要是這樣,回頭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你給我說實(shí)話,這玉你從哪里得來的,要是再敢胡說,我今日就把你逐出司馬家?!?/br> 老太爺這話可謂平地一聲驚雷,逐出家門,這是多大的罪才會被這樣,司馬平當(dāng)即嚇軟了腿,哆嗦著跪了下來。 “是……是我身邊的一個(gè)謀士給我的……” “謀士?什么謀士?” “是燕……”剛說出燕,就想到燕家和自己家的不對付來,又想到老太爺正處在暴怒中,于是硬把那個(gè)燕字給吞了進(jìn)去。 “到底是什么?給我說!” 司馬老太爺看著那玉,雙鬢的頭發(fā)都根根立了起來。 “就是我在一次偶然間得的一名謀士,她是貧民,是庶族。我看他挺有才華的,就收了他做謀士。這玉……這玉就是他給我的。” “好吧?!?/br> 18來者何人? 眾人聽聞這道笑聲都不禁皺了眉頭,司馬家老太爺在審問人時(shí),竟然還有人敢這樣放蕩地大笑,真真是不要命了。 就在眾人都回過頭去看時(shí),一襲白衣赫然映入眼簾。 寧芷鳳眼微瞇,此人她是見過的,就在來南楚的床上,她曾見過這個(gè)人,當(dāng)時(shí)床上的人都管他叫白先生。 而且從這個(gè)人的衣著和當(dāng)時(shí)周圍人對他的態(tài)度上可以斷定,此人在南楚一定是很有地位的人。 “白先生怎么來了,快請上座。”司馬老太爺,司馬懿立刻吩咐下面的奴仆道。 很快,一個(gè)雕刻精致的座椅就搬到了最下首的左側(cè)。要知道在南楚,左側(cè)是比右側(cè)要高貴的,如果同樣位于左右,那左邊的人一定要比右邊的后者威望或者權(quán)力更高一籌。 寧芷不禁有些詫異,這個(gè)白先生到底是何許人也,若說身份高貴她是早已預(yù)料到的,但讓司馬老太爺如此器重,那就不是一般的有身份。恐怕在這泱泱大楚,能讓司馬懿如此好態(tài)度去對待的人,并不是很多,至少她寧芷就不包括在內(nèi)。 “白某今日閑來無事,順著這街一路行來,恰巧聽聞此日是司馬老太爺?shù)膲鄢?,只是偶然聽聞,并未?zhǔn)備什么賀禮,倒是有些失禮了?!?/br> “呵呵,不礙事的,白先生說的這是哪里話,白先生一向清風(fēng)朗月,從不在乎這些世俗之事,司馬懿早有耳聞,上次諸國前來,在王廷之上,僥幸聞得先生一首詩,那句子當(dāng)真是世上無雙,叫老夫大開眼界,不如今日,先生就做一首詩送給老夫當(dāng)那賀禮吧。老夫定會好好珍藏?!?/br> “那都好說,只不過……” “先生可還有什么需要,但說無妨。”司馬懿爽朗地允諾。 “倒也沒什么,只是白某與這位小兄弟有幾分投緣,還請司馬老太爺看在白某的情分上,這次就這樣算了?!?/br> “這個(gè)……”司馬懿瞇著眼,上下審度了寧芷一番,又看了看白先生,拍了一下座椅的兩側(cè)。 “呵呵,既然先生都這樣說了,我怎好不賣這個(gè)情面。你下去吧。以后不要在讓我在司馬府看到你,否則,老夫定要好好查查你的身份?!?/br> 寧芷忙應(yīng)是,隨即氣定神閑地退了下去,臨下去前,她用眼角看了白先生一眼,這人,到底是什么?而且為何要出言為她開脫?還有那清靈,真是惹不起的主兒,隨意給個(gè)破東西,都是這世上價(jià)值連城的東西,她在那極難之地,到底又是什么樣的身份? 此時(shí)寧芷腦海中飛速地轉(zhuǎn)著這些。 殊不知,袖口下那緊握成拳的手已經(jīng)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地薄汗。 她迅速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屋中,準(zhǔn)備簡單收拾下就離去,剛進(jìn)屋就看到清靈坐在床榻邊上,看著桌子上的兩只蛐蛐在玩。 見到寧芷回來,小丫頭立刻放下手中的蛐蛐走上前來,“寧jiejie你快來看,這兩只蛐蛐可好玩了?!?/br> 寧芷一臉沉默,半晌都不說一句話。 清靈察覺出來寧芷異乎尋常的低氣壓,訥訥地怯生道:“是不是清靈又做出什么惹你不高興了。你說,我……” 那雙眼睛說著說著就凝聚上了霧氣,惹得寧芷不知說什么好,她佯裝怒意道:“你這小丫頭可知那玉是羊脂玉?” “嗯,好像是叫什么羊脂玉的,我當(dāng)時(shí)去搶……哦,不,拿的時(shí)候,公孫羽那家伙貌似提到這個(gè)字眼了,不過我也記不太清了,什么羊脂,牛脂的。莫非是這玉不好嗎?不應(yīng)該啊……那家伙收集的東西,拿到這種市面上來,應(yīng)該不會太差的……要不,我再去給jiejie弄兩塊好的來。估計(jì)是那家伙水準(zhǔn)太低了。唉?!闭f著重重嘆了一口氣,惹得寧芷很是無語。 這羊脂玉……還沒她說成水準(zhǔn)太低,那要是水準(zhǔn)高的,得高到什么樣去? 寧芷除了無語地收拾東西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覺得對于所謂寶物,她跟她在認(rèn)知上有一定的區(qū)別。 清靈見寧芷又?jǐn)[出那一張死板臉來,當(dāng)即把嘴拉了封條,不敢大聲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