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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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警官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有錢人斗法,反正別影響到咱們就行……對了,讓我趕緊給局長先去個電話?!?/br> 金河西街分局因為離鬧市不遠(yuǎn),地方并不是特別的寬敞,莊希賢的那輛幻影一進(jìn)院子,就有些礙事。 分局這種地方外來車輛原本是不讓進(jìn)的,但是莊希賢的這輛車?yán)?,也算是犯罪嫌疑人車輛,所以一直暢通無阻的開到了院子中間。 兩位警官在墻邊停了車,看到停在院子中間那輛大模大樣的豪車,有些好氣又好笑,這人怎么霸道成這樣。下車甩上車門,走過去敲了敲車窗,“下車吧?!?/br> 依舊是天養(yǎng)打開車門走下來,“剛才不是說過了,搜查證拿來,或是檢查證也行?!?/br> 日,警察在心里罵了句,刑事案件用搜查證,行政案件用檢查證,他們這種只安排過來栽贓的哪里有給他們準(zhǔn)備證,cao! 天養(yǎng)露出極好說話的樣子,“我看這案子也不是兩位負(fù)責(zé),不如讓負(fù)責(zé)的過來。” 兩人互看了一樣,年長的那位突然笑了,“都是明白人,行,小鄭,去把負(fù)責(zé)的叫來?!?/br> 看著小鄭向樓里走去,年長的這位忽然來了興致,對著遠(yuǎn)處自言自語道:“還不趕緊打電話找人……唉,上個月,幾個小孩打架,最后鬧了一場,結(jié)果被打的反倒給打人的賠了二十萬,這地方,講法律沒用?!?/br> 這輛車的來歷他大概也清楚,過江龍怎么壓得過地頭蛇,警官看著大模大樣停在院子中間的幻影,心里有些可惜。 天養(yǎng)笑了笑,沒說話! “我也上樓去看看?!闭f完這位也轉(zhuǎn)頭向樓上走去,一點不擔(dān)心他們會跑。 莊希賢在車?yán)锎蛄恐@個分局,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挑頭,幫徐箐出面。 ****** 樓上,王副局長的辦公室里,他們這個分局一共有五位副局長,此時,午飯點剛過去沒多久,幾個心腹正聚在那里午休,莊希賢是準(zhǔn)備參加下午茶會的,自然也是剛吃過午飯,民警們也是。 “你說小鄭他們能弄成事嗎?” “弄不成就改天繼續(xù),上次那個姓劉的兒子最后不就是因為涉毒和提供吸毒工具被弄進(jìn)去了?!币粋€民警點著煙說。 另一位喝了口茶,搖頭,“可這次不一樣呀,姓劉的那家背景沒有這個硬。” 一直沒說話的副局長發(fā)話了:“其實今天就是讓小鄭去試試,要是真想鬧事,也不會就派他倆去,這是咱們局長的意思?!?/br> “什么意思?”喝茶的追問。 “你看局長指明要去的那輛車,那是咱特別從緝毒那里借來的,還不明白?這哪是去抓人,這是給人家去提醒?!备本珠L吸著煙笑的一臉意味深長。 “怪不得……” 話音未落,小鄭推開了副局長辦公室的門,王副局長看到小鄭,立刻右手虛空按了按,止住閑聊的幾個人,“小鄭回來了?!?/br> 小鄭心里有些不痛快,“剛給局長打過電話了,事沒成,人帶回來了,正在院子里?!?/br> 大家一愣,聯(lián)想到副局長剛才的話,幾個人立刻圍到窗子口去看,“這車可真漂亮。怎么不叫人下來?”一個轉(zhuǎn)頭過來看著小鄭,擠眉弄眼的問道:“我聽說這莊家的小姐特別漂亮,你見人了?” “見什么見,連車都沒下?!闭f到這里更生氣,小鄭和別人還打賭了一百塊錢呢。 副局長掃了一眼樓下的車,夾著煙的指頭點了點,“誰提出要到分局來的?” “他們。”小鄭點了下樓下,“一點不怕的樣子?!?/br> 副局長笑起來,“你們在這呆著,都別下去,我到局長那里去。” 都是喜歡打太極的高手,有錢人過招,多怕殃及自己,局長能坐到現(xiàn)在這位置,也不是容易的。 ****** 上面的人猶豫不決,樓下的幾個等的也無聊。 “要是真的想找事,怎么會弄輛緝毒的車大模大樣跟著咱們?!鼻f希賢打量著干巴的分局大院,墻根那里一排的車,哪輛不能用。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意思…… 正在百無聊賴,一抬頭,遠(yuǎn)處一個民警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人手里拿著個搪瓷飯缸,看樣子是剛剛吃過飯,莊希賢緊緊的盯著他,他走到院子的水管那里,洗了個臉,掏出塊手帕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后端起飯缸,甩了甩,邁開步子向樓里走去。 莊希賢毫不猶豫打開車門,一下沖了過去。 ☆、24晉江獨家版權(quán) 丁慕遠(yuǎn)看著眼前的女孩子,有些搞不清現(xiàn)在的狀況。 女孩穿著黑色一字裙,蕾絲的白色歐式領(lǐng)上裝,那種歐式的白色花邊高領(lǐng),堆在她的臉頰邊,一根紅色的絲帶整齊的系在領(lǐng)口的位置,外面套著一件火紅的披風(fēng),那什么,小紅帽似的可愛。 不過那長相,小紅帽估計沒辦法比,太漂亮,妖嬈貴氣,帶著一點不予掩飾的艷麗,這樣深秋的季節(jié),枯燥的院子,這人憑空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一道亮色,刺的人眼花。丁慕遠(yuǎn)的腦子果斷漿糊了。 而她,認(rèn)真看了他一眼之后,竟然迅速低下了頭。 “那人是誰?”天生的眼中浮上如臨大敵的危險,在他看來,那個男人,站在自己家小姐對面都不配。 被她用的,被她看的,被她哪怕說過話的,都該是最好的。 技術(shù)宅的神邏輯不要太恐怖。 天養(yǎng)也沒見過這樣的莊希賢,不是他們奇怪,而是此時的莊希賢真的太過奇怪。 她的表情,竟然有些扭捏。 是的,扭捏。 她對面的男人是誰?她不應(yīng)該認(rèn)識的,但她就那樣看著人家,一臉的欲語還休,然后又低下頭,就是不說話,真是急死人。 其實莊希賢委屈,她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這男人是誰? 這男人正是她噩夢里時常出現(xiàn),放她出火坑的那個“薛少。”不過他為什么在這里?還是警察的身份。 看那級別,還是小警察。 同樣一肚子疑問的也有丁慕遠(yuǎn),他不明白這女孩怎么神神叨叨的,沖到人跟前也不說話,當(dāng)然,她是美女,美女有權(quán)利蠻橫不講理,更有權(quán)利發(fā)神經(jīng),或是使性子,自然也有權(quán)利攔著人,一臉欲語還休不說話。 那他先開口總可以吧,于是丁慕遠(yuǎn)問道:“小姐你有事要幫忙?”出于自己的職業(yè)習(xí)慣,他先想到了這個。 莊希賢搖頭。 “那……咱們倆認(rèn)識?”都不報希望了,如果他們倆見過,他沒有理由不記得,這女孩的樣子,誰見了估計也不會輕易忘。 莊希賢低著腦袋依舊搖頭。 她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扭捏的人,這人五官是端正,可也不至于英俊到驚天地泣鬼神,讓她連話也說不出。 而且吧,其實大多數(shù)男人在她眼中都一個樣,只分兩種:正常的,難看的。 不以貌取人那也是教養(yǎng)。 她肚子里有很多話想問,所以她攔著人家,可是她又忽然想到自己夢中無數(shù)次,一腿血的站在人家面前…… 丁慕遠(yuǎn)有些無語,她怎么不說話呀,她不說話,倆人這樣僵持著算怎么回事。 許久,莊希賢才小聲問道:“你是這里的民警?” “嗯?!倍∧竭h(yuǎn)明白了,她也不怎么認(rèn)識他。 “你姓什么?”她低著頭,問的聲音越發(fā)小。 “姓丁。”丁慕遠(yuǎn)依舊回答的溫和。 那就奇怪了,莊希賢的肚子里冒出一堆的問號,不過,此時顯然不是再問的時候。 車?yán)锏奶焐吞祓B(yǎng)都要石化了,他們倆和莊希賢從小到大,看了她二十年,也沒見過她今天這幅樣子,那是情竇初開還是怎么回事,在那人面前,手腳好像都沒處放了。 偏生人很亮眼漂亮,這樣更引人,讓人覺得她對面的男人,怎么那么有福氣。 其實小丁同志真的也在水深火熱中。 這一幕男女對持,觀眾很多,還有樓上的。 “丁局的兒子認(rèn)識她?”王副局長看到樓下的男女,敲了敲窗臺,示意局長也過來瞧熱鬧。 局長剛掛上電話,那邊的人意思不變,他走過來看了眼樓下,有些犯難,“難道她和丁局還有關(guān)系?” “那邊的人意思沒變?” “唉……”局長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混到今天多不容易,這件事我真不想?yún)⒑?,就算成事了,也沒什么好處?!?/br> 王副局長當(dāng)然知道局長的顧忌,樓下這女孩吧,關(guān)鍵她家不在這里,就是個野把式。這種人要是使壞,可以防不勝防,他們有家有口在這里,所以令他們很恐慌。 最關(guān)鍵的是,對方太有錢,而且都在海外,能成功嗎?要是一擊不中,對方打擊報復(fù)怎么辦? 局長看著樓下火紅色的身影,沉聲說道:“平時那些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次,對方提出那么大的量,是想要這女孩的命。” 王副局長的煙灰聚了好長一截,手一抖,都掉在了窗臺上…… 樓下的莊希賢終于有些克服了心理障礙,她之前一直不敢抬頭,是因為她一看到這男人,就止不住會反胃,那種潮水般的記憶,每晚不斷的在自己夢中反復(fù)出現(xiàn),這個人在她的心里,真的就是噩夢的代名詞。 其實她自己一點旖旎的想法也沒有,拜托,有過那樣恐怖的經(jīng)歷,還如何旖旎的起來。 但她這樣的表情,在其他人看來,都不是那么回事,這個其他人,當(dāng)然也包括分局門口站著的兩位。 一身得體的深色手工定制西裝,外面是卡其色的風(fēng)衣,帶肩章,雙排扣,硬氣的立著領(lǐng)子,英式紳士秋季的標(biāo)準(zhǔn)裝扮,配著他冷峻的樣貌,傲氣上挑的濃眉,帥氣版的生人勿擾——簡亦遙。 只是他此時的表情有些古怪,破壞了原本該是十足十的紳士范。 在簡亦遙的心里,莊希賢無論什么樣都好,有一個詞始終都跟著她——從容。 她會從容的救人,她可以在男人中了催情藥之后,從容的把他們迷暈,也可以在偷窺別人的時候,從容的喝香檳,她甚至可以當(dāng)著別的男人的面,從容任性的扎避孕套…… 更別說她可以從容的當(dāng)著滿堂賓客拿著牙醫(yī)報告唬人了。 他以為,莊希賢就是那樣的。 與生俱來的貴氣淡定,鉆石般的閃亮,對于大多數(shù)男人而言,連見也沒機(jī)會見到的極致奢侈品女人。 可是此時他才知道,她也可以像個普通女孩一樣,看到男人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十足十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還有那緊張的搓著衣角是怎么回事? 天雷滾滾是這意思吧。 簡亦遙皺眉看向她對面的男子,五官端正,很整齊,很精神,很普通的一位民警,真的是——毫無特別,這人難道,是她喜歡的?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簡亦遙直接像打地鼠一樣又給拍回去了。 不可能!她的眼光絕對不會這樣寡淡。 看她吃穿就知道,精致到極致的一種人,怎么會容許自己的意中人是一個平淡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