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xin jiang人的熱情在這一刻表露無遺,感覺上很舒服,“呵呵,不需要了,等下來弄?!蔽艺泻糁S芎臀乙黄疬^去,“先看看房子?!?/br> 那屋外的一群人已經(jīng)有人招呼著散開了,但是我依舊眼尖看到了他們褲腳的泥點,似乎都還沒干,感覺上這一群人才從外面回來似的。 “老陳,送幾瓶熱水過來給領(lǐng)導(dǎo)洗臉,”劉雙銀大聲吼了一嗓子,然后轉(zhuǎn)過臉來笑著,“昨天一接到電話我們就開始準(zhǔn)備了:房子都是現(xiàn)成的,我們收拾了三四間屋子出來,都打掃干凈了——也不知道你們夠不夠,來,到了 他停下來,把面前一扇門推開,“來,請進(jìn)請進(jìn)?!币婚_門就是股熱氣向我卷了過來,感覺里外簡直是兩個世界,“哇,好暖和桑榆瞬間就高興起來。 說實話這里很簡陋,每個屋子都是四架高低床,位置就像麻將四條的形狀,中間和當(dāng)頭是兩個抽屜桌。已經(jīng)有幾張床鋪好了,厚厚的褥子,干凈的被單,雖然簡陋但是干凈,看得出來是用了心得。 再加上屋里的熱氣,這就相當(dāng)于天堂了。 這里平房一共是兩排,每排大概有十三四間的樣子,現(xiàn)在我們所在的就是前面這排的中間部分。最后的屋子冒著熱氣,外面有碩大無比的幾個雪堆,我估計里面應(yīng)該是煤。 很簡單,這里有自己的鍋爐,為了在冬天能夠給留守的人取暖。 羅布澤不像其他地方,屬于是沙漠戈壁的中間,會有野狼或者狐貍之類的出沒,所以這里留守的人數(shù)也多,就有了很多相應(yīng)的設(shè)施,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會在這里看見不少人的原因。 我們住了三間房,主要也是為了把設(shè)備放進(jìn)屋里,要是四個男人擠在一起光睡覺是沒問題,可惜東西就放不下了。桑榆和巧云住在中間,而我和十三就在最后的一間。 鹽磚房的墻壁很厚,估計當(dāng)初也是因地制宜弄的,這種墻壁厚實而且耐用,在大冬天凍住了連機(jī)槍都打不透。門也是雙層,外面是角鋼焊的網(wǎng)格鐵門,里面才是木門。 這一切都是為了防備冬天可能遭受的狼群襲擊,說真話做的不錯。 看著我們滿意劉雙銀也很自豪,“你放心,都是好東西——當(dāng)年最早都是我?guī)伺饋淼?,絕對能防得住狼和熊?!彼粗鴰讉€人幫我們抬著東西,袖子一卷就準(zhǔn)備上前幫忙,“劉先生,要不你坐坐,我去幫忙。” “不用了,”我拉了他一下,“老劉,我想問你點事。來,我們隔壁去說說著我就把他拉到了隔壁的空房子中——我坐在一張空床上,摸出煙來遞給劉雙銀,然后自己摸出一支來點燃,讓青煙在鼻腔中旋轉(zhuǎn)然后噴出,“四川煙味道沒xin jiang煙這么糙,覺得咋樣?” “呃,不錯不錯,”他把煙拿到鼻子下嗅了嗅才點燃,“你們都抽的是好煙,哪像我們抽的這種陽光雪蓮。”他摸出包紅色的煙盒子亮了亮,然后把煙點燃深吸一口,“恩,果真是好煙,”他把煙緩緩?fù)鲁?,“劉領(lǐng)導(dǎo),你還是先給我說下,喊我過來有什么事嘛?!?/br> 我臉上當(dāng)時的表情估計也是高深莫測那種,緩緩?fù)鲁鰺熑δ樕蠏熘Γ袄蟿?,你們這里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這一句一出口他頓時就慌了,“事?沒事,沒事他似乎吃驚了點,“你說什么,我完全不明白。” 擦!這個表情讓我馬上就明白了,這絕對有事!原本我還認(rèn)為是他們半夜出去偷偷打獵什么的,但是現(xiàn)在看出來有點問題了! 第一百九十六節(jié) 失蹤的獵人 我身子微微前傾,盯著他的眼睛:“老劉,我雖然是個研究院,但是也是從部隊退役下來的,你這里有沒有事我能看出來——你們公司的事情我不想管也不想知道,但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工作順利進(jìn)行,我還是希望你告訴我。” “真、真的沒事…”劉雙銀的手有些抖眼色凌亂,但是依舊不愿意說。 “好吧我站了起來,“既然老劉你不愿意說,我只有給你們公司打個電話了…” “不要打劉雙銀一下子站了起來,“求你不要給公司打電話啊?!?/br> “打不打電話在于你,不在于我我一字一頓:“你們發(fā)生的事情不小,也不是你可以解決的,若是你不給我說實話,到時候出了事情就大了 他的面相上有血光之色,印堂也隱隱灰暗,看得出來近期應(yīng)該諸多不順,同時這里必然有麻煩,這么一試探就看出來了,他自己心中其實也害怕的要死。 “這、這…” “你是不是要想和他一樣?”我突然提高了音調(diào):“死都不知道死在那里?” “不、不是…” “說我眼睛一瞪怒喝一聲! 劉雙銀手猛然一抖,煙頭掉到了地上,他腳下這么一軟就坐到了床上——先前在手下和我們面前偽裝出來的強悍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我不知道怎么是說,”他雖然開了口但是卻支支吾吾,看得出有個莫大的難題擺在面前,“不知道是什么,你們也不會相信我的!我知道你們不會信,但是…”他聲音發(fā)顫臉色發(fā)白,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 “僵尸,對么?”我輕輕的吐出這么一句在他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劉雙銀猛然站了起來,瞪著眼睛張大了嘴:“??!你、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自然知道有因必有果,無風(fēng)不起浪,我路上已經(jīng)遇見了兩次和僵尸有關(guān)的事情,自然朝著這個方相來詐他,沒想到一下子就中了。 我舒出口氣放下?lián)?,“這事情不麻煩,我也確實能處理——好了,把經(jīng)過給我說說?!蔽矣种匦旅鲋熑掷?,示意他點燃放松一下,“慢慢來,不著急 劉雙銀哆嗦著手,好不容易才把煙點著——這家伙還算可以,畢竟是兵團(tuán)下來的多少有點料,疲態(tài)堅持到這一刻才顯現(xiàn)出來。 國投公司是一家國有企業(yè),所以在很多地方的考慮比較完善,留下的人也很多:單身劉雙銀、徐定國都是退伍人員,算是有一定的戰(zhàn)斗能力;其次是張鋒、陳慧夫妻倆;劉再興、陳嬌夫妻倆以及王強、孟秀麗兩夫妻。按照公司的計劃人員都是不用替換的,他們中包括了通訊員和兩個司機(jī)兼職看守,醫(yī)生和廚師,一直要留在這里等到明年三月底四月開始化雪了才回家休息。 這相當(dāng)于一個小隊,就算遇上了狼群覓食也有一拼之力。 同樣的付出也有回報,要是這里一直守到明年沒有任何問題出現(xiàn),那么這里的每個人能拿到手的工資將是普通上班時間的兩倍半,也就是說在這里守幾個月能拿一年多得工資。 這種條件下出不出事就很關(guān)鍵了,說白了要是出事以后大家都白辛苦干了,回家該多少多少點好處沒有,還在戈壁灘上困了半年;要是不出事那就皆大歡喜,有假期有加班費也算是小小的愉快一回。 就是這種心態(tài)決定了劉雙銀沒有在第一時間把發(fā)生的事情匯報上去。 昨天下午六點過老劉接到了電話,說是科研院準(zhǔn)備派人來調(diào)查一下羅布澤鹽堿湖的一些結(jié)構(gòu),喊他們好好接待悉心安排,于是乎所有人都動員起來,準(zhǔn)備床鋪安排生活,順便把所有的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 就在大家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徐定國把自己的老式火藥槍背上來找老劉,“老劉啊,我出去收套了?!?/br> 這事其實也算依稀平常,每個兵團(tuán)到了年底都有些人喜歡在外面下套子,抓點什么兔子野雞之類,運氣好弄只狐貍野狼都不稀罕,也算是給大家添點新鮮rou吃。 “那你等我一起。”按照冬天出門的規(guī)矩都是兩三個人一起,怕是遇見了什么也有個照應(yīng)——倆剛把東西收拾好就聽見噗嗤一聲響,然后鍋爐房旁邊一個勁的冒白氣。 “咋了?”動靜不小所有人都聽見了,幾乎同時全部人都沖了出來。 這時候看見張峰灰頭土面的從鍋爐房鉆出來,“漏了,還能咋地?”他臉上滿是埋怨:“去年休息的時候是不是沒把水吹干凈???一起壓就破了?!?/br> 老劉心里馬上就清楚了,這種情況鐵定是因為管中余水所造成的。 鍋爐在入冬以后都會開用,但是十月放人之后就停掉了,改成了留下的四個留守屋子燒火墻,不但節(jié)約煤也沒有那么辛苦,不過這之前為了防止管道爆裂就得把水放掉用鼓風(fēng)機(jī)把里面的余水吹干凈避免爆管。 好吧,這次肯定是沒吹干凈,余水在結(jié)冰之后把管子堵塞撐爆了。 破裂的位置很快找到,老劉發(fā)動幾個大老爺們一起來換,這時候徐定國可就說話了:“老劉,我弄不來這東西——閑著也是閑著,我自己去把套子收了。” “那你注意點。”老劉叮囑了一句:“就把外面幾個收了就行,里面的就別去了?!?/br> “行嘞 老劉沒有再理會這事,大家換掉管子檢查一遍后點燃鍋爐,從三十多度開始循環(huán)一直到一百度,保持溫度讓房間漸漸暖和起來。然后是把那幾個沒住人的房間里面弄了兩個火盆,讓地面墻壁的濕氣揮發(fā)一下——這么一弄就忘記了時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徐定國沒有回來! 當(dāng)時老劉認(rèn)為是徐定國忘了時間,所以留了菜也沒多想,可是一直到了晚上兩點過準(zhǔn)備睡覺了才發(fā)現(xiàn)居然仍然未歸。 此時天已經(jīng)大黑了。 幾個男人一商量,為了獎金必須半夜出門一趟,就算不把劉定國找回來也得知道是什么事,到時候能給公司有個交代——若是可以把關(guān)系撇清就更好了。 劉雙銀很有把握找到套子然后回來——畢竟是他和徐定國一起下的。 很快這群人就準(zhǔn)備好出門了,獵槍、斧頭、指南針、繩索還有一壺汽油樣都不少,甚至說他還偷偷在自己背包里塞了個土炸藥,怕是遇見狼群。 很快到了第一個套子的位置,在手電光下幾人看見那套子原封未動,夾子依舊長著大嘴等待訪客,凍rou也繼續(xù)散發(fā)著微微的腥氣,旁邊一找,有個還沒有完全沒雪蓋住的腳印只是繞了一圈就朝著里面進(jìn)發(fā)了。 “這里沒有獵物,所以老徐朝里面去了,”劉雙銀很肯定:“走吧,我們繼續(xù)。” 這一路走來數(shù)十個夾子看了都一樣,不要說是抓住什么東西,就連最起碼的腳印也沒有,漸漸的一行人就走的深了點。 此時,徐定國若是來過,那腳印也看不見了,大雪掩蓋這么點東西簡直玩樣。 繼續(xù),還是回去,這就成了問題。 人為財死這句話一直都有效,雖然說是夜深了點,一來是路上沒出什么事膽子越來越大,二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思想開始作祟,還有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按照大家的猜想,套子都沒動過的話徐定國一定是朝里面進(jìn)發(fā)了。 下一個,沒有。 再下一個,還是沒有。 一直到了最后一個套子,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雪地上有著幾個雪坑,雖然下了這么久還沒被填滿,旁邊亂七八糟的痕跡眾多,就像是兩個人廝打過一樣。一塊露出的巖石上赫然有著斑斑血跡,雖然是冰天雪地,但是那血腥氣依舊肆虐在風(fēng)中,感覺像是場屠殺之后的戰(zhàn)場。旁邊一堆長滿梭梭柴的土堆被大力沖擊過一樣,梭梭柴被揚開散了一片,到處都是披著積雪的枯木。 這一幕頓時給所有人心里壓上了一塊重重的石頭! “老劉,怎么辦?”有人猶猶豫豫的開了口,“老徐出事,我們這半年豈不是都白干了?” “海牙木劉雙銀猛然罵了一句,“現(xiàn)在想什么錢,先把老徐找到才是正事!死見尸活見人,不找著回頭我們咋有臉見他老婆?”他的生意似乎壓過了呼呼風(fēng)聲:“現(xiàn)在我們分散開來找,不要太遠(yuǎn)也不要太近,有什么雪堆疙瘩的都瞅瞅,看還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他盯著幾個同事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的擠:“找出那個畜生 這眼神犀利彪悍,就像是當(dāng)年在兵團(tuán)時候一樣,面對戈壁灘上的野狼的毫無畏懼,只是一心想要奪出生路! 就這么一道眼神,似乎在大家心里灌進(jìn)了無比的勇氣。知道內(nèi)情的甚至想到了關(guān)于劉雙銀年輕時候?qū)?zhàn)狼群的故事,沒來由就覺得心里熱騰騰燃起堆火! “好幾個漢子齊齊喊了這么一聲,恐懼都消失了——xin jiang漢子血性很重而且極為勇猛,有這么一個帶頭人更是憑添了不少的戰(zhàn)意! 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人,能和我眼前如此畏縮顫抖的家伙對上號來。 “后來呢?”我不緊不慢的發(fā)問。 第一百九十七節(jié) 尸體 幾人打開手電四下一看,地上似乎有些痕跡,于是劉雙銀手一揮,一群人散開,提著手上的兇器朝著這方向深淺高低的摸了過去。 下套的地方大多是在動物能出沒的土堆山疙瘩旁,這一個也不例外——繞開這半人多高的土坡,才走兩步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有個直愣愣站著的身影! “老徐?”劉雙銀心中一喜,連忙就沖了過去,腳步翻飛帶著雪花漫天揚,把晚了一秒反應(yīng)過來的后面幾人撒了一身一臉。 跑得幾步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 只見徐定國似乎矮了一截,腦袋也歪著像個破掉的皮球掛在胸前,兩只手擁抱狀伸出,前端卻歪歪斜斜的詭異扭曲了。 劉雙銀猛然停了下來,伸手一橫,“慢點 怦怦的雪花濺起,幾個人在他身前帶著雪花突然就剎車了! 沒有一個人發(fā)問,因為劉雙銀的手電光已經(jīng)告訴了他們答案——沒有人會有這種奇怪的姿態(tài)站著,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是怪物! “慢點?!眲㈦p銀見大家都停住了,把手中的獵槍平端后座靠肩,帶頭慢慢靠近。 走得近些衣服也被大家看清,正是下午出來收套的徐定國。只見他頭一個270度的下折垂在胸口,頭發(fā)眉毛都是雪,臉色發(fā)白但是看不清楚正面,只是側(cè)面看起青的發(fā)紫,露出一道很深的傷口。劉雙銀半跪在雪地上,手電這么一照—— 徐定國整個臉皮褶皺厲害,如同是被曬得半干的咸魚,眼睛圓瞪嘴巴大張,眼睛充滿了血絲已經(jīng)發(fā)黑,臉頰深深凹陷下去就像是在慘叫! 整個眼睛像是個黑色的棗核,讓人從骨子里瘆得慌! 劉雙銀越看越怕,一翻身狼狽爬起來連退幾步,身后被人稍稍一搭手才站穩(wěn)! 他一回頭,卻看見身后兩個人比他還怕! 已經(jīng)有人撕開了他的衣領(lǐng)露出了脖子,而上面一圈牙印,牙印中幾個深深的凹陷處已經(jīng)發(fā)黑! 依稀可以聞到其中散發(fā)的濃重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