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哦哦,好好好?!?/br> 手一翻符紙出現(xiàn),我念著凈咒另一只手掏出線香,隨后在地上插下,腳踏八卦步數(shù)開始繞著雪坑轉(zhuǎn)圈——為了避開那濺射的尸液,我這圈子可真是繞大了,最后還不得不放慢了吟咒速度。 不過最終還是念完了,累夠嗆。 “……陰陽既定隨著最后一聲咒語,我手中的符紙帶著一抹火光就飛進(jìn)了坑里,隨后是一對紅燭扔進(jìn)去,轟一聲就燒了起來。 火光之中不時夾雜著青綠色的火焰,但是燃燒之后的煙都是白色,說明已經(jīng)差不多了——正這時候我看見雪坑子邊上嘩啦啦開始朝下掉! 擦!忘記了這是雪地里,那雪水一下豈不是把這火給滅了? 我正說不知道怎么做,旁邊飛過去一個東西猛然掉進(jìn)了坑里,那火勢不見漲,可是煙霧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十萬圣佛號!白凈密嘛明,今覺正法王,一同歸作依!導(dǎo)持戒律真具儀,不作圣潔,如同毀謗。金爵大乘,藥尚世尊十三少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隨著咒語那煙霧居然開始突突的朝上冒,就像是被抽風(fēng)機(jī)抽著。 十三少臉色不變:“孔雀靈童加持的佛油,別的不說,只是幫助驅(qū)邪鎮(zhèn)尸之類能威力加倍——這下你不用擔(dān)心雪水把火滅了 “擦!佛油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東西! 佛油是密宗特產(chǎn)的一種法物,單獨使用別說驅(qū)邪就連小鬼都嚇不走,但是要是任何法器抹上了它就威力加倍——感覺上好像是新出的cs穿墻外掛,你要是用了就能穿墻直接爆頭,子彈威力倍增! 只是短短十多二十秒,雪水還未完全融化熄滅我的火焰,那白煙已經(jīng)全部消失只剩了一尋常的火焰慢慢燃燒。 佛油一點燃不光是驅(qū)邪效果增加,就連那味道都變了,某種異樣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惡臭盡消,這下子終于全部過來了。 大家這才開始觀察環(huán)境。 劉雙銀所敘述的內(nèi)容和現(xiàn)實中一重疊,我果然斷定這就是當(dāng)初徐定國尸體所在的位置。雖然尸體不在這里,但路上依舊有斷斷續(xù)續(xù)在雪地上拖沓行走的蹤跡,沿著這條痕跡我相信能夠很快找到那腐尸——在出現(xiàn)更多的問題之前,我需要消滅這玩意兒! 第一百九十九節(jié) 哈薩克冬窩子 在寒冬季節(jié)里是沒有什么夕陽西下或者ri出東方的感覺,只是很簡單的太陽從云層中露出臉來,灑落陽光或者說是藏進(jìn)去,天地一片昏暗。 銀白熔爐之中,傍著座股烽火臺的遺跡林立著七八個冬窩子。 冬窩子就是哈薩克游牧民的冬季住所。他們哈薩克族有兩種房屋:一是春夏秋所住的氈房,樣子和蒙古包類似只不過矮小些,但是頂部要尖利得多,所有材料加在一起不過三四百公斤,極易拆卸和搬運(yùn);冬窩子則是他們搭建在某處的過冬房屋,平頂,木頭和泥土作為主要材料的矮房。 每個冬窩子的所在地都有幾戶人家,他們到了冬天的時候就回到這個地方組成個小團(tuán)體,一起守護(hù)羊群牲畜抵御狼群,等熬到了來年草原上又飛起雄鷹的時候,再次追逐豐實的水草放牧羊群。 三十六歲的哈薩克族人阿拜江正是這個小團(tuán)體的一員。雖然這個圈子增增漸漸也不少年頭了,可是總是這么七八戶人家——多了也不行,這里儲藏起來的牧草根本不夠。 阿拜江在冬窩子里面用力的揉面準(zhǔn)備晚餐,突然就聽到了外面的牧犬嗷嗷嗷嗷叫了起來,聲音和大很吵,同一時間所有的牧犬都開始狂吠,頓時外面就嗷嗷聲響成了一片。 狼群么? 阿拜江不敢耽擱,把手在褲子上隨便一擦,伸手就從門上取下了獵槍,她老婆也幾乎同時提起了另一把獵槍。 就連十來歲的兒子也提起了斬馬刀。 哈薩克族民風(fēng)彪悍,無論男女,一到了七八歲就能騎在馬背上飛奔,十二三歲就能跟著父母開始對抗狼群,所以他們都不陌生—— 哈薩克族有句名言:不想自己的孩子被惡狼叼走最好的辦法,不是藏在獵犬的后面,而是學(xué)會殺死惡狼的本事! “阿拜,阿拜,出來啦門外已經(jīng)傳來了木合塔爾的叫聲,“快點啦 阿拜江掀開門口的獸皮門簾就鉆了出去,看見一二十個人都站在了外面,面對著牧犬狂叫的方向開始看——“是什么?”阿拜江首先就問了木合塔爾:“看見沒有?” “沒有,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絕對不會是狼群他拍拍自己旁邊大黑狗的腦袋,“黑頭是不會怕狼的,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太像 阿拜江這才發(fā)現(xiàn)牧犬黑頭的樣子似乎有點異樣:平時打獵的時候黑頭都是仰起頭沖在最前面,然后興高采烈嗷嗷亂叫;若是有了狼群之類的,黑頭就會站得很穩(wěn),眼睛盯著眼前但是不叫,只是喉嚨中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就像是開戰(zhàn)前的聚氣準(zhǔn)備——但是現(xiàn)在黑頭雖然還在叫,但是那腦袋卻是埋著,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遇見可怕事情之后開始哭泣似的。 阿拜江一看就知道這次事情大了。 要說黑頭他是知道的,這是德國黑背和狼雜交所產(chǎn)下的后代,雖然說作為牧羊犬來說力有不逮,但是那戰(zhàn)斗力和野性可是夠威夠力絲毫不會膽怯,以前打獵的時候遇見野熊都不曾有過這種表現(xiàn)! 阿拜江把獵槍一提,“我們?nèi)タ纯此懔?,不能等到了面前在弄,”他指了指幾個人:“你、你、你還有你,跟我前面看看去——木合塔爾,你帶著女人把家里看好,不要被狼崽子把我們羊給叼走了 “你們小心木合塔爾拍拍自己的獵槍,“家里就交給我了?!?/br> 阿拜江答應(yīng)一聲,帶著幾個年輕人和牧羊犬朝著那方向就急急的沖了過去。 這烽火臺是很殘破很爛的,只剩下了大半個土墩,就在他們繞過這個土墩子之后,突然看見前面搖搖晃晃有個什么東西! “站住阿拜江首先就叫了一聲,全部人都取槍在手開始戒備:“你是誰?” 那東西在聽見聲音以后突然扭了一下,看起來就像是扭動著脖子面朝著他們——突然速度就加快了! 這東西走路有點難看,一只腳邁出,另一只腳再拖著過去;然后一只腳再邁出,再拖過去…就像是有條腿殘疾了一樣,被拖著前進(jìn)。 “別開槍,”阿拜江給身邊的人說了一聲,“好像是個人 “那他怎么不說話?” “就是啊,看起來好奇怪…” “哎呀,走近了,走近了…” 幾個年輕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雖然說看起來是個人卻也不敢掉以輕心,手中的槍還是指著——突然有個眼尖的吼了一聲:“他、他的腦袋好奇怪…” 這時候那東西已經(jīng)走得近了,大家都能看見他掛在前面的腦袋,真的很奇怪! 那腦袋還真是感覺沒了頸骨,只是掛在自己胸前搖搖晃晃,似乎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 “難道是,是黑羊怪?”阿拜江大驚失色,不自主就說了出口——隨后聽見咔咔幾聲,所有的族人都把手里的獵槍給平端了起來! 哈薩克族認(rèn)為黑羊是不吉利的,若是宰殺必須是男人cāo刀以外,還得在殺死以后誦經(jīng);同時他們認(rèn)為非宰殺而死亡的牲畜rou不能吃,吃了會生病——但是若是非宰殺死亡的黑羊rou被人吃了,那么這個人就會變成一種怪物,專門吃人rou喝人血。 這人變成的就是黑羊怪! 阿拜江這么一說,年輕人都緊張起來!對面來人不但沒答話,而且行為舉止怪異至如斯境地,誰能不驚? 已經(jīng)有人把槍平端起后座支在肩上,握槍的手微微有點顫抖,那架勢… “別開槍,再看看…”阿拜江連忙喊了一聲,誰知道就在此刻—— “嘭 一聲巨大的槍響! 隨著槍響,那黑影朝后一個飛退,就好像被人在胸前猛撞一般——直挺挺倒在地上就不動彈了! “誰開槍了?”阿拜江勃然大怒,轉(zhuǎn)過頭在眾人面前看著:“你們干啥呢?”他一眼就看見了面前個少年槍口冒出的白煙,走過去就是一巴掌扇臉上,把這家伙打得一個踉蹌!“簡直太他媽胡來了!就算黑羊怪我們也得看看能不能救,那有這么隨便一槍打死的…” “阿拜…”有個少年怯怯的開了口,“你看…” “還看個海牙木阿拜江說著轉(zhuǎn)過身子:“趕緊過去瞅瞅能救不轉(zhuǎn)身就朝著黑影走去,身后幾個族人也連忙跟在后面一起努力從雪地上朝前挪。 才跑了兩步,那地上的黑影居然動了! 開始認(rèn)為那人是黑羊怪心里都怕得不行,這么一槍之后大家雖然怕是出了人命心中害怕,可是那害怕就完全不一樣了。一種是未知的恐懼,一種只是怕被刑法的恐懼,完全不同。 但現(xiàn)在那東西動了! 哈薩克游牧民的獵槍,阿拜江是很清楚的,這種槍大多是土制的,雖然說精準(zhǔn)度和射程不咋樣,但是那威力可大,轟人身上是一轟一個倒——但是這人居然站起來了! 這就太詭異了,由不得阿拜江再次開始感覺有些膽怯。 膽怯歸膽怯,但作為一個男人來說總不能讓群少年上去,阿拜江心里雖然沒底可還是開了口:“慢點他把大家全部喊住,“你們別動,我先上去看看?!?/br> “阿拜…”其他人也不是傻逼,都能知道阿拜準(zhǔn)備自己上前趟面,所以叫了這么一聲,但阿拜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他們?nèi)客O铝恕?/br> “在后面給我盯著,”阿拜扔下一句:“我要是說話了你們就開槍?!?/br> “知道獵槍全部就位,剛才開槍的少年也很快重新把火藥和子彈裝上。 其他人都留在了二十多米開外,阿拜自己小心翼翼的靠攏。就在他靠攏的同時,地上的黑影開始慢慢撐起身子,也把自己的面貌完全呈現(xiàn)在大家面前:這個家伙絕對不是人!這家伙的身子僵直但頸骨似乎斷了,禿嚕著伸出一截之后就完全折斷似的垂了下去,掛在胸前隨著走路而晃動。衣服破破爛爛像是穿了幾十年,上面粘糊糊的粘著不知道是嘛,有時候還會啪嗒聲就掉一塊下來…整個感覺就像是棺材里腐爛一半的尸體爬了出來! “這阿拜江覺得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沿著后背嗖嗖的朝頭上爬,頓時從頭到腳都被這酥麻透涼的感覺給控制了——他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種想要轉(zhuǎn)身逃跑的感覺! 但是他沒有! 阿拜江也是見過狼群黑熊的獵人,心中那股子傲氣還是有的——眼看那東西越來越近,他不由得猛然就把槍給端起來了! 來不及過肩他已經(jīng)扣動了扳機(jī)! “嘭……“砰“砰“砰“砰… 只是短短一息,全部獵槍都開了火。 就在阿拜江的面前,那怪物身上被開了幾個窟窿,一灘灘黑褐色的腐rou被打得四濺開來,黑水亂飛、臭氣熏天,伴隨著那怪物呼呼嗚嗚的聲音,就像是扔了個大號二踢腳進(jìn)茅坑! 怪物被這股子沖擊力打得飛出去好幾米,重重砸進(jìn)了雪堆中。 阿拜江不敢怠慢,只是盯著那東西——挨槍又再次爬起來,他可是記得很清楚。 當(dāng)時身后的青年們不淡定了,蹭蹭的跑過來踢得雪花亂飛,“阿拜,阿拜…怪物死掉了吧?”他們七嘴八舌在阿拜江旁邊叫:“我們打死它了吧?” “你們鬧個海牙木阿拜江就是一聲吼:“給我看著了,別亂!這家伙不知道死沒死呢,”他用槍口對怪物一指:“剛才就是…” 但是當(dāng)他的目光落在怪物身上的時候頓時傻眼—— 就在這時候,那東西又動了! 第兩百章 退守 這怪物一動,不但那群年輕人慌了神,就連阿拜江都沒有料到——現(xiàn)在獵槍已經(jīng)空了彈,難不曾真要拿著馬刀上去砍么? 黑羊怪??!又不是什么野狗野狼之類的! 阿拜江果斷就下令了,“撤手一揮讓他們先走,“我斷后,你們快點回去 這一喊那些人也不敢在耽誤,連滾帶爬的就開始朝回跑——這時候怪物終于支起了身子慢慢揚(yáng)起上半身,那滴答流淌的黑水就沿著胸口一點點淌到了雪地上。 阿拜江也開始跑了。 在這個時候阿拜江的認(rèn)識和判斷其實都很正確:要是不能把怪物消滅,那么只能回去借助對付狼群的辦法——防守為主,獵槍輪流射擊出頭狼;后面馬刀保護(hù)族人,再配合著火堆以及獵狗,這七八戶人家的小團(tuán)體足足能抵御好幾十只狼的中型狼群來襲。 當(dāng)然要是大型狼群襲擊,哈薩克人就只能把羊群馬群都打開柵欄讓它們自己逃命,然后自己借機(jī)沖出狼群去找救兵。 那怪物打不死但是速度真心不算快,阿拜江他們沖出了百多米遠(yuǎn),才看見它終于搖晃著爬了起來開始醉酒一般的開始行動。 “回家做準(zhǔn)備阿拜江一邊跑一邊喊著,希望那怪物的目標(biāo)不是他們——可惜他并不知道活人對于腐尸的誘惑有多大,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他們是距離最近的一群活人了。 “希望只有這一只怪物阿拜江想著腳下加快了步伐。 留在冬窩子的人員都比較精壯,再加上婦女老人足足是阿拜江帶走人數(shù)的好幾倍,但是木合塔爾絲毫不敢大意。因為他知道這里有所有人的財產(chǎn):羊群、牧馬、食物和房屋。